名人传记对于教育研究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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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传记对于教育研究的意义
                            许锡良
   在教育研究中，为什么名人传记的开发与利用是那么少？不好好利用这个资源真是一种浪费。古今中外名人传记中写得权威的，比较好的那类传记应该是研究教育的重要资源。在名人传记中，名人的自传又是最为重要的。比如卢梭的《忏悔录》，从中就可以看出一个杰出的思想家的成长轨迹，对后来的教育研究，特别是关于人的成长过程及其心理历程的变化会有重要的参考价值。读爱因斯坦的传记，你会了解一个少年儿童阶段如何独特，又如何不引人注目，甚至远不如平常小孩的天才儿童时的特有特征。你就会多一份对生命奇迹与奥秘的敬畏。会多一种眼光看待生命。读俄国思想家别尔嘉耶夫的思想自传，才知道一个天才思想家小时候的生长环境与身体素质是多么重要，他就是一个小时候身体多病的人，使得他的文字总是那样充满了忧郁、缠绵与哀怨的基调，敬畏生命常常是在体弱多病的身体境遇中会特别有感受。同时，天才人物有许多小时候并不是特别出众，至少不是世俗眼中特别出众的，他们身上总有那么一些叛逆与怪异，总有那么一些方面显得特别无能。还有，读马克思的传记，才知道他年青时候也曾经酗酒打架，并且用刀捅伤过同学，也被同学打伤过。暴力的身体与情感与后来倡导暴力的理论与思想原来也是有根源的。
    古今中外的名人，总的来说是是人类中比较杰出的那类。他们或者出众，或者有非凡的思想或者创造，有非凡的业绩。研究名人，了解名人的目的并不是要我们的教育都制造名人，而是从名人的成长中我们会拥有更多的对人成长的视角，能够抓住名人这种人的成长个案，得到比较一般的启示。对我们学校培养卓越的普通人会有帮助的。名人传记对于教育研究而言，容易为我们提供一个鲜活的对人的研究视角，因为他的成长环境，成长时代背景，那个时代关涉的主要问题，还有哪类事情在他的人生道路上发生过哪些影响。这些都是值得重视的。这是名人作为人的成长经历对于教育的启示。
  另外对于搞教育研究的人来说，名人的思想成长过程也是非常重要的。比如名人传记中常常会涉及到他的某个创造发明，某个伟大的创举是在什么情况下作出的，他形成的思路究竟怎样。这对我们如何去发现一个问题，研究一个问题，及解决这个问题会有很大的帮助。比如爱因斯坦如何创立相对论的，那些公式与定律是怎样发现的？还有他怎么会想到这样一个问题？他的思维方法究竟怎样？这个过程直接给我们的教育科学研究会有很大的帮助。如果再找到那些名人的经典之作拿来研读一下，跟随着大师的思路认真地走一遍，那么这对锻炼一个人的思维能力是相当有益的。经常认真读名人经典，紧紧地追随经典的思路，一定会慢慢地受到大师思想的影响，不知不觉之中也就学会了像大师那样思考。教育研究对名人传记及其经典著作的研读与感受是非常重要的环节。能够感受到大师的风格，感受到他的思想的魅力，能够感受到他的智慧的精彩，那么实际上你就自然站在大师的平台上与之进行平等的对话与探讨了。
  一个人最好是能够与大师直接对话，也就是尝试着去思考大师思考过的问题，尝试着去解决这些问题，然后再看大师是怎样思考的，怎样想办法解决的，同时还要看看对于这些问题的解决大师用的方法是什么，其可靠性如何，哪些地方是他比较谨慎的，哪些地方是他们比较胆怯的，哪些是比较精妙的，哪些是比较粗疏的。最重要的是大师当时为什么会提出这个问题？如果也能够如此这般地过一遍，那么你自己离大师的水平也就不远了。但是，大师的思考结论我们常常容易记住，其过程常常被我们忽略了。一些人一谈起数百年前，甚至几千年之前的大师思想，就会说，哦，这些已经成为常识，我早就知道了，其实你知道的可能只是一个结论，甚至连结论都可能不是，只是一些皮毛或者别人转述的片言只语，而不是整个思想的体系。思想并不只是这些片言只语或者格言警句，而是有根系的。你得顺着这些根系摸一遍，然后才会清楚。
  但是有时我们并没有与大师直接对话的能力，这个时候，读读大师的名人传记也不错的。因为大师的传记或者是别人与之对话的结果，或者是大师自己站出来作为一个人来反思与还原的时候，你就比较容易理解他的一些想法,自传尤其会有这个特点。因为自传是大师心灵的独白，是其人生历程。其人其事对于我们理解他的思想会很有帮助，同时，这些东西对于我们理解一个究竟是怎样成长的，也会有很生动的立体感。教育毕竟是要研究人，而人不可能是那种抽象的人，人都是具体的，他有生命的丰富性，而我们常常因为他外在的光环与符号，把这个丰富与复杂性掩盖了。自传在某个意义上就是对这种抽象符号的还原。
    但是，有一点是值得注意的。 即使是自传，也不能把自传就看成名人、大师本身。一个人的传记有其局限性。即使是完全本着客观的、实事求是的严谨态度来写，恐怕也难以真正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完全还原出来。传记的真实常常是卢梭式的真实，卢梭算是第一个在自己的传记中最大胆暴露自己的人了，但是这种真实用季羡林先生的话说就是：“假话全不讲，真话不全讲”。即使最真实的传记，多少也会存在这个问题。所以传记即使是自传，也是线条性、轮廓性的勾画，是有严格选择的。而选择也是根据作传记的人当时的情况来理解的，因而不可能是生命在场的景象。在这个意义上，用名人传记作教育研究也只能是一个方法、一种途径，或者一个视角，仍然不可以代替到现实生活中去研究活生生的人与活生生的真实的教育案例。
2007年11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