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哪堪回首——南唐后主李煜的皇后大、小周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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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哪堪回首——南唐后主李煜的皇后大、小周后　 http://book.ifeng.com/lianzai/detail_2010_08/23/2130722_106.shtml  
宋太祖建隆二年（公元961年），南唐都城金陵。
　　比之大宋皇朝的都城汴京，江南小国南唐的皇城虽然不大，但规模和陈设却更为富丽奢华。作为宋朝的附庸国，南唐国主的登基仪式仍按皇帝应有的排场进行。
　　二十五岁的李煜高高坐在金銮殿上接受群臣的朝拜。宣读大赦诏书后，他尊母亲钟氏为圣尊后，又封妻子周娥皇为国后。其余的，兄弟封王，百官晋级，皆大欢喜。
　　登上国主宝座，对于李煜自己，却并非什么大喜事。此刻的他，喜怒哀乐百感俱生。他本是一个十足的文人学士，书画文章无所不精，棋琴歌舞也很在行。他在兄弟中排行第六，本不是皇位的法定继承人，但是他一出世，就深得祖父唐烈祖的疼爱，因为他的生辰八字好，相貌又很出众。后来，几个哥哥相继夭亡，他便以嫡长子的身份被立为太子。长于吟风弄月的李煜对政治一向没有兴趣，即位之时又面临北兵压境、山河破败的局面。因此，坐上龙廷时他那种无可奈何的心情是可以想象的。
　　为了求得苟且偷安，李煜于即位的第二年一连三次派使臣去宋朝进贡，江南财富滚滚北流，只求宋太祖不要出兵南下。国库是空虚了，暂时的太平也有了。风流文士李煜便在宫中过起了醉生梦死的生活。
　　李煜的国后周娥皇本是李煜父亲唐元宗的宠姬。她不仅容貌美丽，能书善文，而且深谙音律，弹得一手好琵琶。唐元宗觉得她与太子李煜很般配，就把她赐给了儿子。娥皇比李煜长一岁，又是父亲的姬妾，这些李煜倒不在乎，他爱娥皇的娇美，更爱娥皇多才多艺，能歌善舞。婚后，两人意气相投，如漆似胶。李煜登位之后，虽有三宫六院，但是对娥皇，倒是专一如前。而周娥皇呢，为了维持不易持久的君王的爱情，只有努力在自己的才色方面下功夫，每天以换一种打扮来吸引后主，夜夜同后主一起弹唱歌舞助兴。一时间，金陵皇城绮靡成风，宫廷深院弥漫着亡国之音。
　　光阴易逝，特别是纵情享乐的年头。李煜和周娥皇婚后第十年的一天，周国后突然卧病不起，而且一病数日，不见好转。开始时，后主对她关心备至，亲侍汤药，焦急地盼望她早日病愈，但日子一久，随着娥皇的病情一日坏似一日，花容月貌渐渐变色，后主的心也渐渐冷淡下来。
　　周娥皇有个同胞妹妹（因后来被立为继后，史称小周后），也是个国色天香的美女。她常常进宫去探望姐姐，同后主也熟识。娥皇病倒后，后主身边没有美人作伴，感到空虚，就把感情移到小周后身上。两人很快就热恋起来，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幽会时，怕惊动别人，小周后甚至脱下金缕鞋，提在手里，蹑手蹑脚走路。情人相会不易，一旦见面，君王格外爱怜。有时，李后主命亲信内侍在远离寝宫的花园一角摆下酒宴，同小周后一起欢歌弹唱，喁喁聚话。此情此景，李煜曾在一首词作《菩萨蛮》中，作了生动详细的描写。
　　这边周娥皇的病情越来越重，那边新的爱情日益浓烈，甚至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李后主公然把小周后接进寝宫同居，同娥皇的病榻仅一墙之隔。毕竟纸里包不住火，这事很快被病中的周娥皇知道了，她又气又妒，本就是日薄西山的病体，哪能经得起雪上加霜，竟然一命呜呼了。在她临死之前，李后主前去探视，她不愿见到负心的丈夫，而是翻转身去，把脸朝着里床，含恨而逝。
　　或许是旧日恩爱萌发，或许是良心被发现，李煜悲悔交加，扑在周娥皇的身上号啕大哭，直哭得天昏地暗。哭完，又命内侍取来文房四宝，就在娥皇的遗体旁，写了一篇情真词切的祭文，既有对昔日两情欢谑的追忆，又有对今日丧偶之痛的抒发，最后具名“鳏夫李煜”，似乎下定一辈子不再重娶的决心。
　　不久，李煜的母亲尊圣后也去世了，因要守丧三年，他即使想重娶继室也不能。但是，他和小周后仍是卿卿我我，龙凤双飞。果然，守孝期一满，他立即宣布册封新国后，并举行了隆重的续娶仪式。
　　在北方的宋朝军队随时可能南下的严峻形势下，李后主依然沉溺于这种男欢女爱的享乐中。小周后比之周娥皇，虽然更加年轻漂亮，但才艺相差一大截。李煜同她谈书画，她心不在焉；李煜邀她共歌舞，她跟不上节拍，只能旁观凑凑热闹。不过，她擅长下棋，李煜便丢开自己的爱好，同她终日消磨在棋局上。大臣们劝谏再三，他表面上接受，也装模作样地召集大臣进宫议事，但不出三天，旧病复发，又躲进小周后的寝宫去了。白天不行，就把歌舞宴乐放在晚上，或是通宵达旦。在李煜的词作《浣溪沙》中，他是这样描写自己的荒唐生活的： “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美酒加美人的狂欢，可以从深夜一直持续到次晨日高三丈；红锦地毯由于舞蹈而弄得满是皱纹；宫娥们因欢乐过度首饰掉下一地；谁如饮酒过度想吐，就采摘一点芳香的花蕊，闻着驱散酒意……
　　放纵过后静下来，李煜同小周后也会想起死去的周娥皇。他们都愧对自己的亲人，由羞愧而产生恐惧，常常害怕死者的阴魂作祟。李煜本就相信佛教，做了亏心事，更祈求佛灵的保护。再说国事艰难，命运未卜，醉生梦死的生活也需要麻醉剂，于是，他大兴佛事，下诏命令各地都要修建佛寺，供奉佛像。李煜还替自己取了一个“莲峰居士”的佛号，在皇城里修建佛堂，请了许多僧人尼姑居住，自己则同小周后每天都去朝拜。为了照顾好僧尼的生活，他们俩还亲自检查御厨房，为僧尼准备可口的饭菜，今日江南一带流传的素鸡素鸭荤素斋，不仅味道鲜美，而且样子也像鸡鸭，就是当年李煜的御厨房创制的。更为可笑的是，他们还亲自动手为僧尼削制厕简（大便以后擦拭肛门用的一种小竹片），削制时异常细心谨慎，力求光滑，削完后还在自己脸颊上轻轻试一试，怕削得粗糙不平，会引起皮肤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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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周后不像姐姐那样对丈夫管束很紧，李煜后宫的美姬越来越多，她倒不在乎。这样，李煜在男女性爱上得到充分满足后，反倒更欣赏小周后的独特美貌。在成群的美女中，他最喜欢的仍是小周后，他曾写有一首《一斛珠》的词赞美小周后，意思说： 她美貌宛若天仙，口似樱桃，牙齿像洁白的丁香花微微显露；她爱喝美味的醇酒，喝醉了就娇滴滴地躺在绣床上。 　　可惜，好景不会很长。当宋朝灭了荆南、后蜀、南汉之后，十国之中只剩下吴越、南唐和北汉了，盘踞江南富庶之地的南唐，早晚将归入大宋的版图，这一点，李煜心中也是清楚的。果然，到宋太祖开宝七年（公元974年），宋朝大军就从北、西、东三面，水陆并进夹攻金陵。仅仅半年功夫，宋军就渡过号称天险的长江，攻破了石头城。李煜手足无措，只会痛哭流涕。当宋军进入皇宫时，他正摊开一张白纸，还准备写一首《临江仙》，以抒发自己的亡国哀愁。
　　接着是肉袒请降。之后，他走进祖庙大哭一场，然后率兄弟子侄三百余口，全部换上白衣素帽，离开居住三十多年的金陵皇宫，登上了北去汴京的船只。到了汴京，宋太祖封他为违命侯，名义上让他静心休养，实际上是将他软禁起来。从此，“无言独上西楼”，过着以泪洗面的凄凉生活。最使他痛心的是，他的爱妻，此时被封为郑国夫人的小周后，竟被宋太祖看中并霸占了去。
　　由一国之主，一下跌落成了阶下囚，失去了花天酒地的享受，也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人的尊严，这不能不使李煜异常愁苦，异常悔恨。“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日日夜夜，就在这种亡国之痛的煎熬中度日。夜晚梦游故国，白天写诗填词，许多脍炙人口的传世之作，就是这样境遇中的产物。然而，一首千古绝唱《虞美人》，却断送了李后主的性命。
　　那是在宋太宗赵光义即位之后。在李煜周围，有许多宋廷安插的密探，随时都把李煜的一举一动报告给宋太宗。“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词作传入宋太宗耳里，他反复玩味其中含意，感到李煜深藏着复辟祸心，不可小看，于是，在太平兴国三年（公元978年）派人把李煜毒死。
　　李煜惨死后，小周后伤心欲绝，加上不堪忍受宋朝皇帝的侮辱，她也悬梁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