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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克昌:回忆编辑工作中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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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2 09:22:5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龚克昌:回忆编辑工作中的二三事






我是1974年中到《文史哲》工作的,算来已有38年,可说是《文史哲》编辑中的元老了。在编辑过程中,曾遇到一些难题,处理得不尽人意,可说是经验教训。但令我颇为自慰的是,被认为《文史哲》复刊(1973年,只出一期)后六年内所发表质量最高的三篇文章,竟不巧都是我所编发的。个人在长期的阅稿编辑过程中,也提高了自己的审辨能力,而并非如人所说,编辑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吃亏了。
我查阅《文史哲》目录,看到1974年3期(当时为季刊)发表张伯海评《红楼梦》论文——《建筑在累累白骨上的天堂》,和发表在4期上另一作者写的《大观园的造反生力军》,这是我在《文史哲》数十年间编发的其中两篇评《红》论文。这事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因为在文革中,经常传闻毛主席推崇《红楼梦》,说不读《红楼梦》就不知道什么叫封建社会等等。又说《红楼梦》不读五遍,没有发言权。我当然遵循领袖的教导,反复读《红楼梦》,前后不只读五遍。“文革”中还替中文系编选一本《红楼梦论文集》,并请蒋先生刻图章印在封面。我还积极参与一些老师撰写发表评《红》论文。但随后又频频风闻:毛主席认为所有评《红》文章都不是马列主义的。我们因而泄气,不再写评《红》文章了。我到《文史哲》后,有关评《红》的文稿不少,但我凭感觉,以为这些来稿与我们的思考差不多,也当不是马列观点的,因而不大敢选用。后收到张伯海等投来的两篇论文,以为角度较新,也就大胆选登了。此后数年,我仍不大愿刊发评《红》论文。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收到北京一位老先生写的一篇考索曹家长文,从清一直追溯至宋,近三万字。我心想,按此写法,还可追溯到曹操、曹嵩、曹腾,了无尽期。但有关领导指示,全文照登。结果是1991年我到新加坡参加汉学会,不巧会上有几个搞《红》学的名家,讨论中竟也对《文史哲》刊发此文提出异议。在对待“红学”问题上,我好像极其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行止失踞,不知如何是好,这当是我应吸取的教训。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北京频频传来臧克家、杨向奎等人口信,说殷孟伦先生《试论唐代碎叶城的地理位置》(《文史哲》1974年4期),陆侃如先生《与刘大杰论杜甫信》(刊1977年4期)和肖涤非先生《关于〈李白与杜甫〉》(《文史哲》1979年)等三篇,是《文史哲》复刊六年内质量最高的论文。很巧,此三篇论文都是我编发的。其间过程还有些曲折:
陆侃如先生系我当研究生时的三位导师之一。他原为山大副校长,一级教授,兼山大图书馆馆长、九三学社中央委员等等。但1957年被错划为右派后,一切头衔顷刻化为乌有。他被整得小心谨慎,经年累月只知道写检查、向党交心、提交入党申请书等等。数年间山大收存他的档案材料有几尺厚(他原属省管教授,档案在省)。但“四人帮”垮台后,他夫人早已仙逝,自己身体也彻底垮了,整日卧床不起,可是他的思想却不知什么时候发生巨变。我每次去探望他,他都要说某某领导向他借钱不还,个人的存款被扣自己不能自由支配,学校为什么不给他落实政策等等。(陆先生1978年12月逝世,山东省委1979年10月才给他平反)每说到伤心处,他都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有一次,他交给我一封信——即《与刘大杰论杜甫信》,问能不能在《文史哲》上发表?他是很希望发表的。
此信是批评复旦大学刘大杰教授在其新版《中国文学发展史》(陆先生只看到该书杜甫章节大字本,全书尚未印行)中把杜甫说成法家。陆先生以为此说有误。他马上通读《杜甫全集》,把杜甫诗文中凡牵涉到历史上儒法两家人物的文字都细加分析,最后得出结论:杜甫不是法家人物。
刘著《中国文学发展史》是为适应“四人帮”批儒评法的需要而作的。陆先生此长信写好后,即寄给刘大杰本人,但得不到回音。可能连刘大杰本人也作不了主。当时四人帮还极其嚣张,陆先生的批评肯定是要冒着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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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2 09:23:32 | 只看该作者
陆先生的信发表后,山大有人找蒋捷夫先生(他是《文史哲》总负责人)告状,说陆侃如文革中所戴多顶帽子尚未摘掉,怎么发这样人的文章?这是蒋捷夫先生亲口对我说的。可见在当时有些人的心目中,陆先生是没有资格发表文章的,更何况批评罕见的文革中出版物。
萧先生的文章是我多次鼓动下写的。1972年,我在曲阜山大书店买到郭沫若写的《李白与杜甫》。当时全国就只出版郭老这本有点学术味道的书,我当然马上阅读。但我越读越觉得不是滋味。我在书上写了许多批语,认为郭老扬李抑杜太出格,投人所好。为此我借了仇兆鳌的《杜少陵集评注》细细阅读,写了厚厚一本笔记。有一次曾繁仁同志到我住处,看到我在阅读仇著,微笑点头,他知道我的用心。因为书中也讥刺萧先生等杜甫研究专家,所以我极盼萧先生作文回答。前后鼓动萧先生不下三、四次。萧先生很厚道,不愿给郭老难堪。所以他先批了“梁效”评杜甫,最后才写了题为《关于〈李白与杜甫〉》,题目上仍不愿直点郭沫若的名字。
殷孟伦先生的论文是我听说后到他家要来的,我只做一点编辑工作。殷先生是一个饱学才子,自幼聪明绝顶。二十几岁即出版《汉魏六朝百三家集题辞注》,此书至今仍被视为经典之作。他又翻译了中国辞赋界少有的日人铃木虎雄的《赋史大要》。但才子往往有点浪漫,不拘行止。他的稿子往往需要文字加工。我为此问蒋维崧先生。蒋先生告诉我,你给他文章修改不要紧,他不知道。他的文章我略作删削修饰就发出去了。
总之,我为老先生刊发这些文章,都花些心思,但这都是编辑分内的工作。
我初到《文史哲》,是借用的。当时中文系主任章茂桐对我说,《文史哲》没有文学编辑,想借你去帮忙,你愿意吗?我稍加思索即说,我可以去,但我如果想回系里教书,你们不能阻拦。章表示去来由我。所以我就到《文史哲》帮忙了。
当时《文史哲》在化学楼二层大会议室,只有几张桌椅。戴述雨以编辑部副主任的身份做政治编辑工作,史学通为历史编辑,我是借用的文学编辑,顾琴芬负责编排,总共只有四个人,每人分管一滩。我看到给我的办公桌上高高地堆满了文学稿,足有数百篇,长期无人处理。因为当时全国高校只有山大《文史哲》和复旦《学习与批判》两个刊物,又时搞大批判,所以来稿极多,每天寄来的文学稿都不下十来篇。我当时还算年轻,身体很好,就不分昼夜阅稿。拟用的,留下来仔细修饰;不用的退还,但要编辑亲自复信说明。我还要阅读报刊有关文章。举几个例子:北京有位所谓名人写了一篇评荀子《赋篇》的论文,我花了两天时间加以重写,因为难得收到一篇有关辞赋方面的论文。又如有一位大学教师带学生到乡下实习,回来写一篇论文送来,我一看,似曾相识,细细回想,想起天津某文艺刊物发过类似文章。找来此刊物一对照,果然查出此文有抄袭倾向。只好放弃不用。类似情况不少。
大概因为文学方面来稿太多,我又颇为认真,篇篇必读,取舍必复,用心太剧,因而两年后就觉得心头时时隐隐作痛,医生说可能是神经痛,吃点谷维素就好了。我照医生嘱咐办,但疼痛并没有消除。后经心电图一查,说我心脏出了问题。时在1976年10月,我到文史哲工作才两年多。
但我到《文史哲》编辑部工作收获也很大,因为整天看稿,阅读的范围拓宽了,眼睛渐渐明亮多了。可举一个例子,有一次收到一篇评《西游记》的文章。我一看其行文,就断定作者是个新手,不出中学生文化水平。审查者不以为然,主张刊发。后来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这篇文章是出自一位高中尚未毕业的转业军人之手,其人只是喜欢《西游记》,时时练写一些短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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