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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英年:只有永恒的著作,没有不朽的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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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8 06:03:5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蓝英年:只有永恒的著作,没有不朽的译文

来源:文学报  

    本报记者 傅小平

  1989年秋天,翻译家蓝英年应邀到苏联讲学。其时,苏联正经历大解体的时代。他接触到许多与传统文学史截然不同的东西,便开始反思苏联文学。“当时,我的兴趣全在政治上,订了七八份报纸,每天都看,了解很多情况,经常给我的学生和教研室的同事讲。我还有一个叫谢尔盖的好友,每一两个月就寄来大批俄语书报,让我及时掌握最新的一手资料。”
  那时,蓝英年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历史真相。“此后不久,我看到很多报纸先后发起对肖洛霍夫的抨击,说他是斯大林的帮凶,说他对农业集体化大唱赞歌。这引起了我强烈的兴趣。完成教学任务后,中午喝瓶啤酒吃点面包,我就直奔图书馆。先在馆里看,然后把有用的书刊借回去,一些有价值的材料就复印下来。”就这样,高尔基因何出国回国,法捷耶夫为何举枪自杀,马雅可夫斯基缘何自动离开人世……这一个个长期令他感到困惑的问题,都有了愈来愈清晰的答案。
  讲学结束,蓝英年带着一箱材料回国,并没想整理发表。“有一天,我和董乐山、舒展两位先生闲谈,偶然谈到了对苏联文学的新看法。两位先生强烈要我写出来,并向《读书》、《随笔》杂志推荐。”因了这一缘由,他在《读书》杂志开设“寻墓者说”专栏,以寻访苏联作家之墓的象征意蕴,撰写了一系列揭示苏联作家惊心动魄的身世和遭遇的文章。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些文章会引起如此强烈的影响,并造成了俄罗斯文学研究的“蓝英年现象”。此后,很多报刊杂志向他约稿,最多的时候,他曾同时执笔四个专栏。蓝英年谦称,他只是写了一些“读书笔记”和“读书杂感”,是广大读者的厚爱让他一不小心出了名。
  事实上,此前蓝英年已因为翻译俄罗斯文学在业界内外享有声誉。这一系列随笔文章,一度淡化了他作为文学翻译家的身份。但蓝英年深知,他能推开苏联文学沉重而又真实的大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翻译。“毋须讳言,这方面,我是有先天优势的。大学期间我主修的是俄语专业,我搞过俄语文学翻译,能直接阅读俄语书刊报刊,不存在语言沟通障碍,去俄罗斯踏访也不用担心迷路。”
  尽管在高中时期,蓝英年就迷恋上了俄罗斯文学。但直到读了屠格涅夫等著的《回忆果戈理》,尤其是其中孟十还翻译的《果戈理是怎样写作的》,甚至暗想有一天翻译果戈理的作品,才是他对翻译真正感到兴趣的开始。“某种意义上,这也影响了我1951年报考人民大学俄文系。但我没有翻译果戈理的作品,除没有机会外,也自觉没有翻译这个功力。1977年,在福州举行的鲁迅译文序跋注释讨论会上,遇到老翻译家戈宝权,和他谈到这本书。他正好有原文版,回到北京就带来给我。在他的认可和鼓励下,我翻译了《果戈理是怎样写作的》,这算是了却了我一个心愿。”
  然而,他最初接触翻译却是在“文革”后期。受一家出版社领导指派,他和另一个译者王燎合译了苏联作家尤里·特里丰诺夫的小说《滨河街公寓》,作为内部政治资料在1978年发表。“这部小说直到1983年才公开发行,当时据说是姚文元指定翻译的。小说写到了苏联社会的阴暗面,1976年在苏联发表后曾轰动一时。”
  翻译《日瓦戈医生》的经历,同样深深烙上了那个时代的印记。1958年秋,蓝英年在青岛李村劳动锻炼,在山坡上看到《人民日报》上刊登西蒙诺夫等人批判帕斯捷尔纳克的这部“反动小说”的长文。他惊讶于自己学过苏联文学史,居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好奇心驱使他写信请侨居法国的叔叔寄来这本书。“那年冬天,我回北京休假,看到叔叔寄来的一捆书,打开一看,竟有一本原文版的《日瓦戈医生》。“文革”期间我把这本书同列宁和斯大林的书摆在一起,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居然骗过红卫兵,保存了下来。”
  1983年春的一天,他路过人民文学出版社,上去喝茶聊天,没想就聊到了这本书。“编辑冯南江说,《日瓦戈医生》根本没有原文本,西方的译本都是从意大利文转译的。我说我见过,他不信。我说不仅见过,还有原著。在场的编辑都惊奇地望着我。第二天,我把原文本带去了出版社,他们看到后惊呆了。翻译家蒋路先生当场拍板:‘翻译!你来译!’我没有思想准备,并知道这本书难译,提出找个合作者,蒋路同意了。很不巧,碰到当时批判精神污染,翻译工作停顿了下来。直到一天,出版社副总编辑带着三名编辑到家里找我,在挂历上打了个钩,限定这天交稿,我们才像上了发条似的干起来。四年后,这本书终于出版。”
  此后,蓝英年更多转向了随笔创作。1989年至1999年十年间他没有再翻译过作品。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对翻译丧失了热情。近些年,他自己单独翻译或与人合译了《塞纳河畔》、《邪恶势力》等书。而最重要的收获,则数引起较大反响的《捍卫记忆》。“我是在1989年苏联执教期间,才第一次听到作者利季娅·丘科夫斯卡娅的名字。后来读到了利季娅的《被作协开除记》和《索菲娅·彼得罗夫娜》,极为震撼。”
  2008年,利季娅的女儿通过帕斯捷尔纳克的儿子联系上蓝英年,并确信他定能懂得作品的价值,将其翻译好。其实,蓝英年早已期待将她的作品译入中国。“恰巧碰到有出版社想要出版利季娅作品,我就把它译了出来。”
  而蓝英年之所以坚持翻译利季娅,很大程度上也因为这个女作家身上有着传统俄国知识分子的气质,始终听从良知的声音,敢于质疑敢于反思。“她继承的正是俄国自果戈理以来的那种批判现实主义文学传统。她对真相与真理,有一种偏执的热情。作为反思体制的先行者,她比索尔仁尼琴都要早。”
  这也是蓝英年自己坚守的品格。他是民国初年有名的“中国三少年”之一蓝公武的儿子,却一向回避谈父亲。“我之所以避免谈他,是因为我厌恶‘官本位’,不愿人知道我是‘官’的儿子。其次,先父又是知名知识分子,别人会想当然以为我家学渊源深厚。”言及至此,他特别强调自己小时候与父亲很少生活在一起,更别说受什么影响。“我的童年是在沦陷的北京度过的,先父担心我受到奴化教育,不许我上学,家里也没人教我文化,直到晋察冀边区才上了小学。”他之所以这么说,其实也并非不热爱自己的父亲,而只是想告诉读者事实真相。
  对于翻译,他同样秉承实事求是的态度。尽管他敬重傅雷的翻译,在很多场合都强调当下之所以出不了翻译家,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缺少傅雷那样对待翻译的极端认真负责的态度。但他并没有因此讳言傅雷译文的不足。“傅雷译巴尔扎克,经历了一个摸索的过程。他早先译的《贝姨》《邦斯舅舅》等语言非常流畅,但体现出来的还是他自己的行文风格。直到后来的《搅水女人》《都尔的本堂神甫》等,才真正传达出了巴尔扎克原作的风格。”
  蓝英年一向不主张重译名著,觉得已有珠玉在前,重译没什么意思。但他透露自己正在重译《日瓦戈医生》。因为,自觉这本书由于当时主客观的原因,没译好,对不起读者和作者。事实上,就在今年,上海译文出版社出了这部名著的全新译本。在接受采访时,蓝英年还没有读到。但可以想见,这是令他感到快慰的事。因为在他看来,世界上只有永恒的著作,没有不朽的译文。“旧的译文终将被新的译文所淘汰,我的译文也将被淘汰,我将衷心欢迎。”
  蓝英年,1933年生。江苏吴江人。1955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俄语系。1989-1991年赴苏联讲学两年,长期从事俄语教学以及苏俄文学、历史的翻译研究和写作。译著有:《日瓦戈医生》(与人合译)、《塞纳河畔》等,随笔集有《寻墓者说》、《被现实撞碎的生命之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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