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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永进:我不喜欢新加坡的起始原因
我没去过新加坡,并不构成我不喜欢新加坡的理由。我还没和苏菲•玛索同床共枕过哩,但还是喜欢。或言,喜欢那种型号的女性。周遭和遥远的不少朋友都去过新加坡,还有学生在那里上学就业。传递回来的信息,无非新加坡多整洁,多漂亮。新加坡的漂亮,如同广州的绿色,属于上帝的恩赐,和新加坡及李光耀氏并无多大干系。至于新加坡式的整洁,我岂但不喜欢,简直很不喜欢。这一点,容后,慢慢道来。
我前后呆过的学校,一共两所。兰州一所,广州一所。充分证明,我基本上是一个随遇而安的家伙。抽烟的牌子也一样,没换过几个。对一些词,比如朋友,使用起来很是吝啬,一些人知道的。早在兰州的时候,我办公桌的乱便全校有名。有了办公室之后,还是乱。不但办公桌乱,头发也乱。有一部不错的电影,就叫《头发乱了》。一看片名就喜欢上了,看了之后,还真是,调子不错。步入中年,头发少了,但,凌乱亦然。
妻子是我的御用理发师。经她打理之后,加上勤洗,头发会好点儿。问题是,还是比别人的乱。乱就乱吧,鲁迅云道,厌见者不见,如是而已。至于办公室,至今还摆着一张1993版的办公桌。细数下来,应该是与学校同龄的文物了。不过,我没有半点文物意识,只是整天在电脑前,传统的办公桌用不着了。换一张尽管不难,但还得打报告签字。这样一想,就觉着成本很大。再说,楼里有很多陈设漂亮的办公室,用不着咱凑份子。
乱而不以为耻,简直引以为荣,为什么?其一,八荣八耻中,并没有列入以办公室凌乱为耻;其二,乱了方便,找什么一找一个准,整齐了反而找不到;其三,狐朋狗友们来了,无非添乱,俺先乱到极致,尔等奈何!其四,俺的陈设,绝对是为俺服务的,用不着为别人养眼,添自己块垒嘛!其五,杂志上说,办公室凌乱的人,大都工作效率高,或富于创造,呵呵!总之,一个连借口都找不到的人,是不是很废?
俺说了好半天乱的理由,却绝对没有恶意攻击整洁君子的意思。俺攻击别人是有的,但绝对大张旗鼓,绝不半渡偷袭,更不屑毒砂暗器。如同,俺对新加坡式的整洁存有腹诽,并不意味着俺仇视新加坡人民。新加坡人民红的绿的?我不清晰。所有的威权国度,其人民总是面目可疑的。这一点,新加坡足以为证。陷入概念循环?没关系。反正,俺绝对不以新加坡人民的老朋友自居。新加坡人民的老朋友是谁们呢?天知道。
倒是有个新加坡大佬,够得上中国人民老朋友的级别。历史的经验值得记取,中国人民曾经有过很多位老朋友的,比如阿尔巴尼亚的霍查,比如朝鲜的金日成,比如罗马尼亚的齐奥塞斯库。上述三个老朋友中,有两个均不得善终,罗马尼亚和阿尔巴尼亚都是尼亚,这些个尼亚呀,简直不拿中国人民当根葱,一点面子都不给。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那么,新加坡的那位老朋友是谁呢?当然是大名鼎鼎的李光耀氏嘛,老鼠都知道。
李光耀氏治下的新加坡取得了什么辉煌成就,有哪些个赫赫不凡的文治武功,我并不在意。增进各国人民福祉之类宏大事业,最好还是由各国人民自个儿去惦记。人家能否摆脱困境,人家会在乎的,我们要做的,是面对我们自己的困境,别视而不见,落得个王顾左右而言他,呵呵!我在乎新加坡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李光耀氏的所谓新儒家价值观渐次甚嚣尘上,颇有一浪渐比一浪高之势。国外摇旗者有,国内附合者众。
前些年的新儒学浪潮中,就有疯子提出要建立圣贤院,将中国人的福祉交与孔子后裔办置。狸猫换太子古已有之,孔子家族的血统是否纯正依然,本身就是个问题。要知道,大凡院落,均可能栽植杏树。大凡红杏,均可能出墙瞧瞧。安全套都不安全,猛士如云,完全有可能猛到偶在溢出啊!话说串了,打住打住,这样说下去,有人会开骂滴!当然,我没有任何要进行道德谴责的意思,只是说,在共和国的名义下,圣贤院的动议纯属扯蛋!
先搁下儒学该不该复兴这个概念,只聚焦一点——谁最爱儒学。我去过曲阜的,在孔府大院里,悬得最玄的,无非皇帝诏曰。大清历代领导核心的题词,字大如斗,我看着就烦。经济学的基本命题在于——谁受益谁受损?毛//很多话说错了,起码这句是对的——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皇帝老儿们吃疯了,没事给孔子题词玩儿?不只大摩、高盛不能渔利不发言,皇帝、平民亦然。历代皇帝齐捧孔子臭脚,自有狗熊所利略同之处。
我以前所受的教育里,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合称三座大山。现在看来,美国是否帝国主义,似乎已不再重要。一哥赴宴白宫,其乐融融,气氛和谐,没人说不对。官僚资本主义呢,当时百思不解,现今无师自通,你懂的,嘿嘿!倒是那个封建主义,历来就是清晰的。尽管,它的正解或许应写作专制主义,但皇帝老儿和俺们平民草根的利益历来就水火不容,这一点却是无可置疑的。理解它,不需要智商。
皇帝就是社会里最大的癌细胞,历来多吃多占。比如,他们的房子绵延三百里,烧都得烧一个月,大啊!有文学家写什么狗屁词赋,还要编在未来公民的课本里,岂有此理!再比如,他们中的绝大部分,往往后宫佳丽三千不止,而女人——尤其美女资源又是一个常数,害得多少男人没了热炕头啊!他们热捧孔子,当然有他们自己的理由。儒学反对过皇帝们上述两种霸道行径么?我没见过只字片语。于是,我不乐见新老儒学。
李光耀及其国家新加坡是不是搞儒学发迹的,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研究。我知道的是,孔子治理过几天的鲁国并没有因为儒学而成为金融中心兼航运中心。别说我故意抬杠,我的话,起码说明了一点,儒学并不是新加坡所谓崛起的充要条件。再说,历史上所有声称儒学的朝代,基本上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古今中外真真假假的儒学大师们其实没理由自豪,因为,唐朝不宠儒学,汉朝疑似繁荣的那些时间,也与传说中的儒学无关。新加坡呢?
//时代就是这样,乡下风调雨顺粮食打多了,公社书记就说是毛//思想的功劳。我初中同学中有个焦芳元,天生一身疙瘩肉,最后被解放军坦克部队看中了,提前跳出农门。可学校的体育老师硬说是他调教的,如何有效督促焦芳元同学锻炼身体云云。我看新加坡那个李光耀的调调也差不多,国民勤劳出来的一丁点成就,他硬说是在孔子思想的光辉照耀下搞到的。
现在的一些教师,其无耻度也半斤八两。学生考上好大学了,楞说是自己教导有方。考不上好大学的学生占比更大,却忽略不提。为此,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叫做《基本的自知之明》,福建论坛杂志发过的。我对“好教师”有一个标准,所谓“不伤害学生的教师就是好教师”是也。老子言“治大国如烹小鲜”,我乐意将其理解为对执政者的告诫,意思是,不要瞎折腾的执政者,不要扰民的执政者,大约基本合格吧。
在我看来,所谓威权主义执政者,基本上都属于“草原英雄老姐妹”之类。把国民看成一帮白痴绵羊,只有自己才天纵英明。于是乎,替国民做主,便成了他们难以割舍的使命。形形色色的儒生们,拥有同一个梦想,那就是“为帝王师”,帮狗圈羊,承担起替帝王“牧民”的神圣职责。在他们眼中,从来就没有一秒钟有过“人人生儿平等”的念想,遑论立于其上的人权、宪政等等概念了。
有人会说,新加坡治理得不错嘛。似乎好像,我承认。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天皇治理得也不错,强制扎领带吃西餐,似乎也是为了大家好。最终,没有缰绳的政府,还是将日本带到了二战战败的地步,给包括日本国民在内的亚洲各国人民带来了一场噩梦般的灾难。我们今天看到的日本,实在是麦克阿瑟将军再造之后的,绝非明治维新原版。人民说了算的现代日本政体,只能从1945年开始算起。我想,对这一点,日本人也不能否认吧。
回到新加坡,回到新加坡式的整洁。我只想说,那种一口痰就要罚国民巨款的国度,那种整洁,病态之至。吐痰是人的一种正常不过的生理反应,至于其具体因果,问医生更有正解,俺就不饶舌了。我要说的是,任何正常人,没人喜欢吐痰玩儿。再说,要有了才吐得出来呀!得了吐痰的病,那是医保要关注的。如果是出于卫生习惯,慢慢来,随着生活质素的提升,自然会水到渠成地消解。用不着大动干戈,上纲上线。
纵观人类法制史,大凡“生命本能”的东西,现代法律都不加禁止。比如,就没哪国立法禁止放屁。而在平等概念普世之前,除了李隆基杨玉环那些个特权人物之外,爱情都是被禁止的。如是可见,现代法治,的确是越来越尊重人类本性,越来越善解人意了。法律是大众制定的,大众本来就存有向善向美的本能,用不着那些个道貌岸然的大人们来指教来放牧。凡是把自己看成圣贤种子而将大众视作草芥的主儿,最终,没几只好鸟!
走正步对打胜仗有用么?起码,并不存在直接的关联。但是,走正步却有助于加强一支军队的“整肃感”,有助于维持病强化特定人群对“强制感”的适应度。于是,军队走正步,直到,连学生都得拿出很多时间来练习走正步,名曰军训。这个意义上,新加坡式的“罚痰”法律,实在是意义深远,非凡夫俗子所能领悟。“牧民”从细节抓起,实在是高!所谓“细节决定成败”使然,李光耀氏在下着一盘很大的棋使然。你信么?
儒家种子们喜欢拿家来比喻国,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天下为什么一定得平呢?在我的感觉里,这个平字端的杀气腾腾,刀光剑影不止。谁要不革命,就叫他灭亡。哪家女孩子不乐意裹脚,就叫她嫁不出去。哪家小伙子敢娶大脚女孩,就封杀他的社会空间。如此下来,社会就被形形色色的儒家和准儒家给削平了,“平天下”的崇高理想才算真正实现了。尊重多元、承认差异等现代民主社会的根苗,不但将被斩草,终将会被除根。恐怖吧?
李光耀氏治下的新加坡,差不多也许,繁荣昌盛进行时。似乎好像,值得模仿膜拜,以催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一些国人乃至高智商国人,对彼也心有戚戚,向往有加。这些,都属个人自由,我不干预。我只是想说,那样的国度,我不喜欢。非但不喜欢,而且相当不喜欢,甚至很不喜欢。我不认为谁有资格把别人当羊来放牧,无论他是李光耀还是李光腚。光耀很眩目,光腚很瓷实。光耀也可以光腚,光腚也足以光耀。如斯人间,我之愿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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