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魏允贞《岳阳楼》:“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谁为天下士,饮酒楼上头。”两个“天下”相对也是叠语对,用在诗中极有气势,但首联取作岳阳楼公园大门对联,却未能为联界公认。原因在于:楹联上下联对仗严禁同字同位相对,只有“之”、“其”、“于”等虚字偶尔例外。因此,叠语对一般只用于当句对即自对中。而叠语对的出现为当句对不避同字提供了依据。如关帝庙联中,“大汉千古”与“大宋千古”,“山东一人”与“山西一人”自对,仅“汉”与“宋”,“东”与“西”不同,余皆同字自对。之所以可同字相对,其源在于叠语格。曹民甫挽宋教仁联:“不可说,不可说;如其仁,如其仁。”两个“不可说”,一双“如其仁”,完全同字自对。
叠语对作为传统的对偶辞格,有其产生的特定历史语境,不宜以今释古,望文生义,释为词语之叠用。有文论将叠语误作叠字对,不妥。叠字对即连珠对,上文有述。叠语对与当今某些修辞格有相互交融之处。扬虎城挽保卫西安殉难军民联:“生也千古,死也千古;功满三秦,怨满三秦。”两个“也千古”、两个“满三秦”自对,既为“反复”修辞格,亦为叠语对。杜甫《闻宫军收河南河北》:“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巴峡”对“巫峡”,“襄阳”对“洛阳”既可看作当句对,也可看作“同异”格(即句中字面上同中有异的两个词语对映出现)。而其中的两“峡”、两“阳”相对则为叠语对。区别在于:当句对侧重词性或结构相同,“同异”格侧重同中有异,叠语对侧重两字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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