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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诗人蓝蓝 写 作 手 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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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27 17:25:1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著名诗人蓝蓝
          写 作 手 记



    有时我们可以更谨慎地用“记录”来形容写作——当他意味着写作者仅仅是在接受事物,仅仅是在翻制生活的泥版。

  由于写作总是处于未完成的进行中,因而它要求我们用日常生活中被误解或曲解的语言来完成对这种语言的对抗和新的语言方式的建立。这一行为本身即在帮助我们不断捕捉每一个瞬间事物微妙的变化,使我们在一无所见的眼前的事物中提示出期待我们去发现的真实世界。

  持续的写作(观察与思考)不断地纠正着写作者的某些偏见,并使写作者意识到前所维护的停滞不前的习惯的愚蠢——它使我们保持了对于话语表达方式的警惕与敏感。

  只有当写作者赋予事物以价值时才可真正称为创作——归还事物在日常世界里失去的光辉与真实,并带来更清新的目光和启示。

  任何创作都包含着对创作本身的批评和表述,假如我们找到了一种独特的、不属于“方言”类的话语方式来与万物达成交流。而既便是这样一种话语方式也要经受不断的批评与修正。
  作品与作者恰如一条河流的两岸,读者通过阅读的桥梁,通常会看到不同的两处风景。这是个永远处于解决中的矛盾:什么样的表达方式更准确——在历史、时间与空间中。

  重要的不是“书写”这个动作问题,而是认识与理解事物的方法问题,即:通过创作这一过程,开辟一个人与事物共存的世界。

  有这样的作家:他的作品严格按照几何学写成,但在这些严谨的框架里,思想像柔软的泉水般四下流动。我想,感情的表达应有理性来指导——克制、准确,恰如其分。

  维特根斯坦说,哲学没有进步是因为“我们的语言没有变化”。也许,语言没有变化也就意味着我们观察事物的方式与思考的方式没有变化。许多年来,人们的生活在重复,它根本上没有改变。

  感觉与想象:我知道我的大脑深处,那旷野中千里的黑暗,那沉睡、沉睡的群山,它独自沉入梦境,极度狂乱的寂静——多么庞大,比眼睛里的世界更无限。

  也许,正是我感到和不知的这个“不知”,更具有解放我所“不知”的力量。

  从人的身上寻找人道东西,从自然万物中寻找人的影子,假如文学作品不涉及这些,仅仅是“不及物”的写作,它所表达的一切有何意义?

  有什么巨大的问题吗?——没有。

  所有的问题都在最小的问题里藏身。

  写一篇好作品当然有一个好作品所应达到的形式的“度”,就像工人制做一个温度计那样要刻上准确无误的标志线。两者不同之处在于,好作品应充满了智慧和情感的温度,而后者离开了这些,只是冷冰冰的仪器。

  诗,如果是一个点,那么它至少是两条线交叉处的那个点。

  创造出新的词······依我看来,已有的已经足够。每个词,它的音调,模模糊糊的光亮,它耸动的随时准备飞翔的翅膀,都在期待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在那里,它显示出最和谐的状态。诗人的任务是从一大堆习惯的用法中把它挑选出来,重新组织成一种秩序。与某种摄影方式相同,选择词的用法,更多的是减法而不是加法。

  当我想到“创新”这个词时,我更多地会去想事实上我所懂得的常识是多么的少。而了解常识,意味着要去纠正许多已形成的错误的观念,当这一工作尚未结束时,考虑创新是令人担忧的。

  绝没有职业诗人。但诗人对于自己的写作却必须具备训练有素、职业化的素质。
  诗歌在诸如“立正、稍息、齐步走”的口令面前,永远以一个反抗者的姿态在说“不”。
  它所要求的秩序是美的秩序,而不是别的。

  任何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诗人,他的工作是唤醒在那个时代昏昏欲睡的事物。

  未经艺术处理的情绪只能算发泄而不是表达,就像一个人悲伤时只会哭、高兴时哈哈笑一样。

  仅有情感是不够的,表达准确需要高度的智慧活动。

  大致可以这么说,诗歌创造了一个想象力的世界,而不是经验的世界,它(诗歌)满足着想象力所能达到的界限,由此使我们得到了在经验世界中的得不到的享受。

  读这样的诗:它改变我们的语气、改变已有的目光;改变鼻子的方向,接着改变我们的脸、手和每天的生活。

  诗人把生活中的感情带入诗歌,使它成为另一种感情。

  诗歌是一大块磁块,使那些聚拢过来的普通的碎屑都具有了磁性。

  单纯依赖情绪的冲动去表达自己的个性,就永远无法真正面对艺术问题。——这样的“浪漫诗人”为数众多,但令人遗憾的是,它不是彻底的浪漫,因为它“缺少浪漫所必需的理性认识的条件”。(于坚语)

  写作,到最后会遇到数学的问题。

  隐藏在深处的思想通常是为那些搜寻者而存在,但令人吃惊的是,人们可能会寻找到别的什么东西。

  有人也许一生也没有说过一句属于自己的话。他的“吃饭”是别人的,他的“阳光”可能也是别人的。诗人应具备格鲁德·斯坦因的素质,就像她那著名的重复:“玫瑰是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等等,直到对玫瑰出现了全新的感觉——“在我看来正是在这行诗中,一百年来英语诗歌中的玫瑰才第一次真正是鲜红的。”

  有教养——我首先认定它的最大特征是对人的尊严的尊重,而不是一个人读了多少书,上过哪座名牌大学。

  冬夜,我透过稀疏的树枝看到了月牙儿,又在月牙儿的边缘上看到了地球大半个影子——这影子把正观看着的我的身影也包含在其中了——一切都在悄悄旋转、移动。有时,一篇看上去内容十分简单的文章,会让人读到文字中并未出现、然而又确实存在的巨大背景和与其关系密切的事件。

  写好一件简单的事,需要杰出的才能。

  写作的叙述中遇到障碍是件好事,因为跨越障碍本身即创造了一种新的叙述。

  修辞学是谄媚术?柏拉图认为,修辞学与理解、认识的发现与转达有着本质的联系。人们运用词汇的变化,根本上是生活和思考方式上的变化,是时代的变化。

  这些诗句中的名词——月光,白霜,石头,嘴······在闪烁,仿佛大片绿草中发亮夺目的花朵,它们把整首诗牢固地连结在一起,像布罗茨基所说——名词具有不朽的魅力。
  “说话变成了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我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惊。只有真正了解话语的人才能并敢于这么想。

  在习惯的用语上,某些词的含义已模糊不清——由于象征、隐喻······等。拿起笔,这些词便像黄昏一样带来了思维中的“暮色”。直到你静下来,把它们的原来面目看清,这时才会有可能提笔写作。

  要注意,不要使写作形式变成时装。

  通过一个人的语言去认识一个人——认识他的语言——语言此时不仅仅是交流的工具,它成了思考的内容。

  常常是,当我放下笔后,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而不是在拿笔之前。这种情况就像一棵松树被碰破了皮,金黄的松脂是随后从伤口处分泌出来的。

  “鸟鸣涧更幽”,恰当的话语有时恰恰是沉默的一部分,而且是最重要的那部分。

  “只有伟大的读者,才会有伟大的诗人。”——但请注意,这两种人都很少。

  写远离我们的生活,写过去,山那边的桃林;写我们幻想中的一切,渴望和悲伤——为什么我常常忘了我是从一张办公桌上出发上路的呢?而且,窗外是32路公共汽车,是贩鱼市场上和阳光一起蒸腾的叫卖争吵声——没有这些,美好的记忆变得没有来由。

  某些诗总是像反射的光线的星球,另一些诗像恒星一样自己放射光芒。

  练习、练习,我总是提醒自己。我手里有一些有待整理的零碎,琢磨不好它们就别想盖起诗歌的房屋。

  由于节奏剧烈以至于使我们听不到音乐真正的述说。虽然最能打动人的哀歌总是低回缓慢的,但那些歌唱幸福的歌中依然有缓慢的特征——忧愁的脚步声。

  更直接的表达,更直接、质朴,脱去严词一层层的外衣以及情绪夸张的首饰。

  笔在写,一个词加入,随后更多的词,然后,由他们驱动笔的写作。

  写作、想、突然停顿下来的脚步——类似招魂术——某些风景出现了,人影在远处晃动,于是,写作者消失在出现的事物背后。

  现有的道路只会把人们带回原来的地方,在文学的旧有传统中尤为如此。我向那双向一旁迈出第一步的充满想象力的脚致敬——树不会走,但它向更深的地下、向天空生长。

  事物还是原来的那些事物,但是背景变了,——把他们写出来,原来的事物也不似从前。
  不要在作品中说教、讲道理,那样只会使“道理”变得孤立。塞尚的画中几乎很少用轮廓线,它以色彩说话——它的明暗、体积、对比······由色彩构成了事物的重量感、相互的联系,然而它是赋予人对事物产生综合感觉能力的艺术表达。

  诗歌读者的多少并不是衡量诗歌繁荣或衰落的标准。阅读中有困难,也不意味着表达一定存在着缺陷——因为很大程度上障碍可能来自于我们自身。

  面对某些不易理解的诗句,愿我们生着一双清亮的眼睛吧。因为诗人在说:“他们说我晦暗,可我停留于光辉之中。”(圣琼·佩斯)

  识别诗的好与差,需要的决不是一般常识性的知识。

  大片的油菜花,仿佛春天金色的眼波;还有雪一样的梨花,我为什么如此迷恋喜爱它们呢?在它们朴素的美中藏有悄悄许诺给我的幸福生活。就是这个。

  从写作和读书中能得到的乐趣是你不断地在发现一些新的东西。这有些像孩子们能在溪水中捉到小鱼,能从麦田中挖到美味的野菜——“寻找”能够检验我们的能力。

  过多地使用形容词于创作是有害的,但是若生活在一个没有形容词的时代却是十分可怕的。
  要学会自觉地期待有可能触及到你感受力的东西,幸运是对这种自觉期待的报酬。

  即使在创作中也是如此:有所约束,才有所解放。

  不要像化妆师那样在一首诗里用上许多形容词,让它简朴自然,“天生丽质”。

  当我写下“体贴”这个词时,它所包含的肌肤的温度、质感、柔情和爱便涌上心头。人们如今所谓的“体贴”可以用诸如无微不至的关心替代,而忘记了它的原始本质是用整个心身去拥抱和温暖。

  现代的语言令人悲哀地与人最原始的语言经验发生了断裂。

  童话写作的衰落,标志着想象力的衰落。而想象力的退化,势必导致文学艺术的死亡,导致人类生活质量的下降和人性的悄然消减。

  想象力——对其他事物命运的关注和承担。

  观看是盲人的特权(博尔赫斯语),正如倾听是失聪者的特权——某一器官功能的丧失,使得这一功能在其他感觉器官上无限扩展。

  注意力高度集中与想象力的极端活跃——黑暗中最好发现光。

  由一个词联想到窗口、蓝天、微风和金黄的麦地,想到某个人、某个夜晚——它那沉默的面孔上的一行亮字······不仅有“线性”的想象是不够的;联想,即要敞开想象力,宛如四通八达的途径围绕在周围。

  诗能不能写成这样——你能感觉到她微微的喘息,她潮湿的热气,或者是注视你的严肃的眼神儿——坐在你对面,恍惚中你感到你并不能始终看见她,因为她可能不是你的。
  拭去旧照片蒙着的灰尘,让事物的面孔清晰地显露出来。此时需要的只是简洁——用一根轻柔洁净的手指已足够,而不是用一大块抹布。

  我想看到的是那些躲开我目光的东西,我想表达的也是它的这一特质——这是我所渴望的看与表达。

  文学就是文学。将文学变成“运动”将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从蚕到蚕蛾,这一转化过程中的中间物是茧。让我做那只茧吧,让我包容并理解人的奥秘吧。

  我们能从秦始皇这位拥有至高权力的暴君所做焚书坑儒这件事上,看到他内心可鄙的怯懦和恐惧。海涅曾说过:“哪里开始烧书,哪里就可能要杀人。”书中总有一些令杀戮者感到害怕的东西。

  阳光使我们看不到更重要的东西。这些东西往往在黑暗中才能被发现。

  写作的严谨超乎出语法的规则,它证实了维特根斯坦关于节拍器与演奏之间联系的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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