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为中小学生打造“作业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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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为中小学生打造“作业体”

——兼议小学阶段的实用书写教学

林毓民

㈠小高生、中学生写作业该用什么字体？
按照《新课标》的要求，小高生书写作业应该用“正楷字”，即规范的“印刷楷体”；中学生则用“规范、通行的行楷字”。可是，大多数中学不开设书法（写字）课，中学生实际上也是在用“印刷楷体”书写作业。
“印刷楷体”，是一笔不苟、纯用楷法的标准、规范的正楷字，最适用于儿童写字教育启蒙阶段，通过印楷规范字笔画、偏旁、结构等基本功的严格训练，能够“让学生初步感受汉字的形体美”，巩固识字教学成果，也为以后学习实用书写、书法艺术、电脑打字和使用汉字工具书打下必要的基础。因此，认真学好印楷规范字十分重要。小学低年级习字、写作业都应采用这种字体。随着年级升高，作业书写量增多，小高生、中学生仍然采用这种字体书写作业、作文和试卷，必然会产生两种不良后果：其一，多数学生认真书写，只好延长书写时间，造成用眼过度，视力下降和睡眠不足，影响健康；其二，少数学生想加快书写速度而不得法，各“行”其是，导致字迹潦草零乱。
吕叔湘先生在《语文常谈》一书中曾说过：“写字总是带点行书味道的”。纵观历代手写楷书（不含宋代雕版印刷楷体），莫不如此。只要是书写成篇的文字，不管是实用书写还是书法艺术，从钟、王小楷，唐人写经，欧颜柳赵，到明清馆阁体，都不难从中发现牵丝、附钩、笔画连带、笔画省略和替代等行、草笔法的运用。因此，小高生、中学生写作业也应该写“带点行书味道”的正楷字，即“行楷字”。如果仍要求他们写一笔一画的印楷规范字，那就是苛求今人，近于虐待孩子了！因此，有人极为愤慨地说：“毫不实用的钢笔楷书”“是害人的”！
㈡适宜于书写作业的“作业体”
中小学生用来书写作业的行楷字，应该是一种易写易认的实用字体,正如高惠敏先生所说的“符合大众审美习惯又便于应用的字体”，也是曾孺牛先生所说的“既规范而写法又简单的行楷字”。它不是书法艺术，不必强调提按顿挫，追求毛笔韵味，硬笔姓“硬”，应保留刚劲爽利的本色。不须追求笔画、结构变化，可以不避重复、雷同，状如算子，说它是现代的“写经体”、“馆阁体”也无不可。学习书法艺术“取法乎上”的“上”，与学习实用书写“又好又快”的“好”不是一个概念。作业体要求的“又好又快”，即“规范、平实、清楚、快捷”，前三点说的是“好”，第四点是“快”。总而言之，最适宜的即最好的。而不是艺术水平最高的，是最好的。
市场上的种种硬笔行楷字帖，一般属于“规范、通行”之列，艺术水平高，适用范围广，尤其适用于大学生、公务员和对书法有兴趣的人。然而，若用来书写中小学作业，却有明显的不实用之处。其中有不少字与正楷无异，如“工”字，数种行楷字帖中均写作3画，其实一、二笔可连写，作为“工字旁”，3画可连写为一笔；有些字，弯弯儿绕圈圈儿，草化严重，简化过分，易致潦草。如： 下载 (5.52 KB)
2012-9-5 11:25

   
书写作业的字既不可过分工整，也不可一味求快。七十年代黄若舟先生的“汉字快写法”和近年来出现的朱春晖“一周练字法”是行草，只适用于作记录，打草稿。八十年代庞中华的行书，九十年代席殊的“实用三S硬笔字”以及多年来社会上常见的任政体、启功体等毛笔行书，都不是适宜于中小学生写作业的行楷，包括目前市场上种种硬笔行楷字帖的作者，这些书法家当初设计字体时，都不是针对中小学生书写作业的。尽管如此，我仍然对致力于实用书写的书法家们表示最诚挚的敬意。
目前，在全国性的汉字书写水平严重滑坡形势下，首先应关注广大中小学生的实用书写能力的提高。因此，应该请硬笔书法家们针对中小学生的实际需求，专门为他们打造一种适宜于书写作业的“行楷作业体”，简称“作业体”，与曾孺牛先生称说的“钢笔规范手写字”和岳帮亚先生定名的“学生实用楷体”，其内涵大体近似。
㈢“作业体”是更接近楷书的行楷。
行楷是行书中楷法多于草法的一种字体，是对楷书的笔画进行适当的连带、简省和变化而形成的。作业体是更接近楷书的一种行楷，字形结构大体上与楷书相同，平正、匀称；笔画只保留接近楷法的连带、简省和变化。舍弃或改写接近草法的连带、简省和变化。
作业体的主要特点可概括为：“少用钩，多用点，折笔方少多用圆，提按顿挫应弱化，不用牵丝用并连。”
1，少用钩  行楷为提高书写速度，可以简省某些字的个别笔画，为避免有的老师当作错字对待，作业体一般不采用明显的省去某一笔画的做法，只采用“省钩法”。凡传统行楷中有省钩先例的字，大多省去钩。如： 下载 (16.92 K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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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多用点  为降低书写难度，使书写变得更简便，行楷往往用短小、简单的笔画替代长或复杂的笔画，如在“走之底”中用“斜竖”代替“横折折撇”，用“横”或“斜横”代替“平捺”。特别是以点替代横、竖、撇、捺等多种笔画。其中，长点代捺最为常见。如： 下载 (14.28 K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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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折画方少多用圆  楷书书写方折，在改变方向时，讲究提按顿挫，一般行楷有方有圆，作业体普遍改方为圆。有的“撇折”可改写为“斜弯”或者“斜竖”，如“女”字、“女字旁”。如： 下载 (7.21 K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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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提按顿挫应弱化  提按顿挫是毛笔楷书的基本笔法，有了它可以使字锦上添花，但也减缓了书写速度。硬笔行楷和作业体为了书写流畅，应弱化提按顿挫。
5，不用牵丝用并连  楷书的每个笔画独立，行楷的笔画间常有连带，主要有三种形式：
①并连，即将前后笔画直接合并连写为一笔，简单易写。作业体适当增加这种连带形式，充分发挥其既能提高书写速度，又不易造成字迹潦草的作用。如： 下载 (44.18 K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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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丝连，即借助“牵丝”，将两个笔画连接起来，好似藕断丝连。与毛笔相比，硬笔较难写出牵丝，尤其是牵丝常形成弯弯圈圈，字迹显得潦草零乱。作业体不采用丝连。
古人有“十断五连”之说，意为行书的连带要适当，不宜过多。作业体采取“十断三连”，而且主要是并连，不致造成潦草。
③意连，即笔断意连。某些笔画本来无钩，而在行楷字中，起笔收笔时常顺势带出“附钩”。附钩与下面的笔画虽不连接，仍可表现出笔画间的呼应关系。如果附钩自然，短小有力，可以增加美观，如果刻意追求，出钩生硬、软弱，则显得拖泥带水，弄巧反拙。作业体应简洁明快，干净利索，一般不采用意连。
个别丝连和意连可改写为并连。
另外，作业体和行楷都有一些字为了方便笔画连带，采用不同于楷书的笔顺。如： 下载 (6.51 K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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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体还采用了社会上常见的几个传统行书字形。如： 下载 (7.49 K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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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所讲作业体笔画的种种特点，便是作业体提高书写速度的具体方法。在笔画少的字中，可能只用一两种，在笔画多的字中，可能是四五种方法的综合运用。
印楷规范字，一字只有一种写法；作业体则可以一字多形。如前所说的“工”字，第一、二笔可以连写，也可以三笔连写，有时也可以就写作三笔，但要淡化提按。
作业体字形，一般长方形显得挺拔俊美，如席殊“三S实用硬笔字”。然而，现今学生作业本的格子太窄，如字形较长，便几乎没有行距了，不如写作方扁形，只将个别字写长些，才显得卷面清晰（请参考拙文《扩展格子，救救孩子》）。
作业体还可以在黑体、魏体的基础上，打造出“黑行楷作业体”、“魏行楷作业体”等多样品种。根据书写者的气质、性格、文化修养的不同，书写的作业字也会呈现出不同的风格。
㈣小学阶段的实用书写教学。
书法，由于书写工具不同，有毛笔书法、硬笔书法之分，根据书写的主要目的和艺术水准，可区分为实用书法（也称实用书写或写字）和艺术书法（也称书法艺术或书法）。
印刷楷体规范字是二者共同的基础，习练印楷是基本功训练。印楷的艺术水准低，实用范围小，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日常实用字，它的实用价值主要体现在印刷品上。
多年来，在应试教育冲击下，许多中小学对书法教育重视不够，一些学校虽较为重视，但只是重视印楷规范字的基本功训练，而忽视了实用书写教学，没有认真研究解决学生书写作业的具体实际问题。这应该是广大中小学生书写能力长期低下的主要原因。为学生专门打造能够较好较快书写作业的“作业体”，是刻不容缓的当务之急，是大面积提高中小学生书写水平的重要途径。
因此，笔者建议：
1，加强实用书写教学。根据各校具体情况，在书法（写字）教师或语文教师指导下，从五年级或四年级开始，以一个学期左右的时间学习、掌握“作业体”。目前，请书法（写字）教师参考笔者以上的意见，指导学生合理地使用现有行楷字帖。
2，实用字体还包括黑体、仿宋体、新魏体、隶简体和种种美术字体，请美术教师加强这方面的教学，以适应学生美化黑板报、手抄报的需要。
3，重视因材施教。“写字是书法的初级阶段，书法是写字的高级阶段”。小学的书法教育属初级阶段，但对少数书法天赋好的苗子，在要求掌握作业体的基础上，学校、班级应积极组织书法兴趣小组，指导他们临写古今名帖，让他们一步步坚实地迈向书法艺术的殿堂。
最后，再次呼吁：硬笔书法家们，为了中小学生的学业进步和健康成长，迅速行动起来吧，打造多种多样的作业体，为中小学的硬笔实用书写做出应有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