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新民：创新学习文化——21世纪教育改革的攻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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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新民：创新学习文化——21世纪教育改革的攻坚战


演讲者｜桑新民
时间 | 2011-05-13    地点 | 中山大学 教育与中国未来30人论坛2011年会现场






中国教育要解决的难题可谓千头万绪，但最大的难题是什么？当前中国乃至世界教育改革最关键、最本质的问题是什么？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角度和答案。我的答案只有两个字：学习。中国的教育必须在学习方式的变革中走出严重异化的学习文化怪圈，建设21世纪学习新文化。


教育改革必须推动和促进学习方式的变革，这并不是新观点，但为什么学习方式总是变不了？这和体制障碍、观念的束缚、传统的惯性有关。要克服重重阻力，必须有足够强大的动力，并且寻找阻力最小的路径。从教育哲学的视野中总结国内外教育改革发展的经验，并结合15年来我们在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中的艰难探索，我认为必须将学习科学和教育技术这两大杠杆聚合为一股共同的力量，推动学习文化创新，这是中国教育改革的必由之路和成功之道。


围绕这一论题，我有三篇文章进行了较详的论述，今天只讲其中的三个主要观点。第一，必须建立起与生产方式并列的“学习方式”的范畴，并以学习方式的创新发展作为教育改革的本质与核心目标。第二，在21世纪第二个10年的开始的时候，世界范围内教育信息化进入新阶段，中国教育改革必须抓住机遇，推动人类学习方式的历史性变革，并且力争在这方面走到世界前列。第三，西方文化在这场变革中创造了E-learning等学习新方式，但这是双刃剑，必须加强教育信息化的整体思考和“顶层设计”。我们文化的思维方式提出了“绿色学习”G-learning作为21世纪的新方式。时间关系，我仅谈谈后两个问题。


随着互联网创造的新时空迅速拓展，教育信息化成为一种不可阻挡的力量，不仅打破了各种边界和壁垒，而且使三百多年工业文明土壤中发展起来的经济、政治、军事、科技、文化时教育等社会大系统的游戏规则不但被创新。


现在第二个10年开始，这个阶段超越信息化初级阶段的单纯信息化。当时人们很乐观，信息化以后学习会变，可是没变。原因是什么？学习科学家找到了答案。我们现在这些信息化的指导思想、模式都是基于传统的学习理念，这样一种学习理念来设计社会环境、武装教师。


因此，第一个杠杆就是学习科学研究与学习观念创新。我认为中国的教育研究和发达国家存在不少差距，其中最大的差距是学习研究的差距。主要表现在：一是国外人工智能的专家成为推动学习研究和学习变革的主力军，另外传统心理学中出现了一批叛逆者，他们很多重要思想引起了社会的关注。


第二个杠杆是教育信息化创造新的学习环境、资源、学习者。当前一个新概念“赛博基础设施”迅速发展，从单纯的技术设施之集成化，提升为整合技术、人才、服务等各类资源的巨型知识网格平台和公共平台系统。与此同时，网络用户终端日益走向多样化、移动化、人性化、智能化、低成本化，此二者结合使网络新时空的学习文化创新迅速向深层次发展，近年来“赛博”学习概念的出现，合力推动学习方式变革发展的新潮流和大趋势。


这就使得教育以外的学习变得非常值得我们思考。两点，一个是军事信息化，完全改变了战争的观念。另外一个领域，信息技术在金融、IT产业、电子商务的启示。金融信息化不仅体现在世界各大银行系统数字化改造中投入巨大资源和世界进整体网络化、个性化、智能化服务水平的迅速提升，更体现在在全球股民在应用互联网时代日新月异的信息技术沟谷、炒股能力的不断提升和迅速普及，我称之为“IT股民”。中国近几年迅速发展，成长起来的“IT股民”其年龄、性别、文化水平、职业、学历、专业几乎涵盖了各种人群，大部分的佼佼者大多是自学成才，他们练就了高超的创造性生存、学习能力，发展出“跨时空团队”学习与交流能力，并充分利用网上往下的个各类数字化传媒手段、环境、资源，创造了“IT股民学习社区”，使IT股民队伍以极快的速度增长，使得我们整个教育系统和“教育家”瞠目结舌。比如“课程整合”是学校教学信息化中的难点，而在IT股民中，仅仅依靠自发的“传、帮、带”，没花多大力气就将IT技能和炒股技能这两类完全不同的课程整合得几乎天衣无缝，其中一个重要奥秘可能是采用了“以学习者为中心”“以应用为导向”“任务驱动”的自主学习、研究学习、个性化与协同化有机结合的新模式，这竟然与当代世界学习科学前沿的研究成果不谋而合。这也生动地证明，在信息时代，一旦学习者真正成为自己学习的主人，将会产生多大的学习奇迹。


还有最近刚刚发生了震惊全球的日本地震、海啸、核污染，很值得我们从教育的视野中去反思。在这场千年不遇的灾难面前，再次彰显出信息化的巨大威力。这种信息化的抗灾、救灾方式创造了一个空前规模的世界大学堂。教师中不仅有日本和世界各国的元首政要，有传播生态文明、普及地震、海啸尤其是核能源、核扩散知识的专家学者，更有那些在亿万电视和互联网观众面前从容、淡定的日本国民，在这样一个信息化生成、创建的世界大学学堂面前，全世界从大学到中小学课堂中精心设计的环境教育、抗灾教育、科普教育、道德法律教育等，统统都显得黯然失色。


显然，只有当我们真正突破了教育信息化初级阶段单纯技术导向的狭隘眼界，才能认识到教育信息化新阶段的重大意义。


我们提出了绿色学习的概念。什么是绿色学习？不仅是对健康、美好、高校学习生活的期盼与愿景，而且是挣脱、克服现实中严重异化的教育文化土壤，在返璞归真中努找回健康、快乐学习之本来面目的行动指南。绿色学习绝不是一种抽象的概念和坐而论道的空泛理论，不仅需要研究、策划，还需要论证和可操作性规划设计。


倡导绿色学习应该不会有人反对，但对现实的教育和学习能否变绿，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不可能，这个问题太复杂，而且绝对不单纯是教育的问题。


开展群众性的“绿色环保”活动，克服严重存在的厌学瘟疫，把它转化为一种强大的行动。这样一种学习环保运动不仅可以成为一项参与者众多的行动研究，而且可以成为一种以优化学习为主旨的行为艺术，使教育领域无知无味的蠢事受到公众和社会舆论的谴责。


桑新民：南京大学网络化学习与管理研究所所长，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