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诗歌流派网同图微诗009期冠军作品：孤独的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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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十五岚

旷野上的芒刺，搬走最后一丝闪电
我们的母亲，用三个弯腰的动作
为米勒提供特写。这是1857年的夏天
被黑热病驱赶的画家，在巴比松村的麦田上
打捞，一望无际的饥谨

我忽然担心起来。如果一场雨突然而至
我们的母亲或者所谓的粮仓，是不是顺着暮色
就要消失了——
那隐藏人世的一粒麦子，如何就着日光下沉的黑夜
看见孤独与腐朽，如何
让灵魂穿过大地，找到灿烂的印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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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方式：诗说
(文/湖北工程学院 陆安)


这些早该背弃的思想碎片，　　
是谁，安排在黑暗的通途和我相遇；　　
要我翻遍古中国累牍如焚的篇章　　
寻一句赖以陈说的论据，　　
以诗说的方式，完成拼接的壮举？　　
谁又能探究 谁又能通晓　　
我的诗句？这样的夜晚我思如狡兔　　
行如苍鹰。从不迎合受众　　
也容不得半点带上时尚标签的——被你们　　
称之为出类拔萃的词句。　　
总是于空白的夜晚，在卷册的空白处批注，　　
在历史的尘埃中拨开云雾，留下问询，　　
在更多的空白处进行自我言说。　　
无须有人举手赞同。如若怀疑我的诗行　　
请在澄迈高远的诗境中辩解以认清你的嘴脸，　　
已然洞察的秘密只是未知的陷阱　　
唯一可以得度的是快快脱身。你要看见：　　
狡兔已出窟，苍鹰也在头顶寂寞盘旋多时。　　　　


更多的时候，我驻守在一个更为庞杂的文本，　　
置身置身世俗法则铸就的语境。　　
梦醒梦回，面对所有时代的背影，　　
虚假与真实、罪恶与善美、肯定与否定。　　
在这弥漫的喧嚣嘈杂之中，　　
我似乎察觉到一个隐藏的事实，那就是　　
在这种众人皆曰壮哉的氛围里，　　
多少严峻的事实以文体的面目被掩饰，　　
个人的声音早已失去，抑或从来没有。　　
我的诗歌注定要以摧毁的使命照世。　　
时机趋于成熟，双手紧握缪斯的任命，　　
如同幸福。只是天赋使然的尖锐，以文字的方式　　
总徘徊不前。诗歌之外，这样的借口太多。　　
我天使的形象寄托在章句落成的瞬间。　　
以缓缓转身的强度和力量推进，像暗流涌动　　
难以得见，绝不孤单。回望湖泊相连的故乡，　　
有多少亟待填饱的胃口，就　　
有多少奔向死胡同的灵魂和宿命——　　
我怎能置饥饿和苍白于不顾？　　　　


还有，背反才能诞生新句法，才能陈述　　
不幸，而幸福总远远地以一个面目出现。　　
在寂寞头顶的上空，余音袅袅　　
像一座香火旺盛的寺院，总是不乏信徒和烈士。　　
太多借口聚集于我而立的肩膀和思维　　
千载难逢的时机稍纵即逝。　　
没有人能通解个中理由，没有谁能。　　
我固执地希望藉此时机以伟大意义　　
完成空白处注解的永恒 辉耀灼灼。　　
却总是被先知的诅咒包裹。　　
试图在尘埃遍布的路途验证　　
然后穿越“世界之夜”，如履法轮。　　　　


在过往留下的嘘唏和诗人思想的空隙处匆忙　　
记录的断章如同梦的悬崖，名曰《诗说》。　　
我相信索命的理想如同揭发者被　　
一一报复。而今我也知道，　　
此道艰难重重，危险时刻伴随，　　
千年来登山放火踩在刀锋行走者，是死亡热盼的对象。　　
保持生命本真的讯息，以故乡为背景　　
已然在章句落成的瞬间如天边的云彩消融。　　
伟大的思想都有火在陪伴，有死亡随行。　　　　


我要陈述的是，我怀念死亡之火，不分昼夜　　
要么焚毁思想碎片，要么和我一起饱受折磨　　
这一模一样的折磨经年未变，谁与我分享？　　　　
我于追忆中取得永恒，代诗歌之王取得王位：　　
虚假与真实、罪恶与善美、肯定与否定。　　
是的，早该如此辩解！但空乏如我，　　
想摧毁的只是经典的结论，你何曾彻底尝试？　　
当众人齐聚河畔高声歌唱生活　　
我不止一次善意劝阻：不如返回故乡或者　　
高高的山冈，何须携妻妾或知己漫步黑夜，　　
而孤独如琴瑟佳音尚须洗耳聆听，　　
山风微凉拂掠发梢，乡音未改抖落风尘。　　
于是乎，　　
我被众人视为异己，被故土划为边缘　　
只能结束流放生涯被关入思想的牢狱。落得　　
浪子虚名，终究以剃刀　　
了却此生余日。　　　　


只是有个结论不得不下：　　
苦痛生涯中属于你自己的时刻来临时——　　
无须太多借口，　　
无论耻辱还是荣耀都在宿命的岸边列队迎候。　　
随残月睡去的文字在灰烬的边缘等候。　　
或者请接纳我死亡的预言：　　
时间会抛却一切逃逸的背影和心灵　　
像一道魔咒横亘在整个黑暗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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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歌，乡土想象


　　挽歌，乡土想象
    (文/湖北工程学院 陆安)



乡土不同，河朔隆寒。——曹操 《步出夏门行》


乡土。宿命中具有永恒意味的追忆主题。　　
行吟的路途已随现代化的喧嚣陷入深渊，　　
如同古老的经书在一场持久的大火中灰飞烟灭，走进伤感的古堡。　　
无论铜剑，无论铁矢，无论马灯，无论代代相传的骨笛　　
都在爱恨交织的日轮中熔化，难以抵御，　　
造物弄人。总是以卓然的姿态让这束东方的花朵　　
在进入历史的背影中投射无声的嘲弄，良心未泯的人全身战栗；　　
只有情感才能唤醒人类向善的天性，虔诚的敬畏　　
只有风中驿道边的肃立和内省，才能让妄动的手脚重归礼乐之维，　　
而久远的那缕馨香如潮来袭，是夜的时刻，是五月牡丹的呈示　　
是一派浓郁的精神氛围，抚慰孤独的灵魂，予人绵久不竭的怅惘。　　　


乡土。古中国从山顶洞以来被烧制的陶器，（一门失传的技艺），　　
面带尘土灰，破碎，暗淡；碎屑、伤痕累累　　
遗落于潮湿的泥土中如山羊脱落的一片角质，在无数的脚印之后　　
在一片荒草的掩盖下，夜夜与盗墓人说话，与牧羊的少年为伴。　　
乡土的秋天，向阳坡上倒伏着曾经的长成，像一只只狼的舌头　　
在微寒霜降的陡峭中深患肺癌，无语而泣的间隙吐露出了血色，　　
血色蔚然；高远的日神从天而照灼痛寻古者和诗人的肌肤　　
旷野中风之外的杂音如同成群乌鸦飞过留下的阴影骤然加重疼痛　　
也许是蝙蝠循着黑夜而来，落在乡土中国的肩膀上，　　
这仿佛灵魂之内生命之内的压迫，如宿命遍布你的一生。　　
坡腰上的村落，老人们一字排开于墙垣祥和地席地而坐　　
在夕阳余烬的混浊中静静回忆往事，等待放牧的儿孙雀跃来归　　
而眼角挂着难以自已具有超验意义的黏液，多年未曾干枯。　　
待到担着针头线脑生计的远方货郎清脆地吆喝，扁担吱吱作响　　
和着村庄的溪流潺湲的节拍趟过黄昏的沉沉雾霭隐没在我无助的视野；　　
无论老者还是智者也没有一个人能向我完整的叙述乡土。　　
世上最深沉的莫过于记忆的负重，而人类总是习惯遗忘，不断地遗忘。　　
人类本与动物无别大多惯于趋利避害，遵循快乐原则而毫无知觉沾沾自喜。


乡音温润的老人在总结某个历史事件后的话语说到：“历史，　　
其实就是历史啊。1954年肩挑篓背的红旗渠多年未及疏浚，还　　
孤独地躺在村落的边缘，气衰之极如同隔壁那位永远没有生育的老处女。　　
是的，这是一条多年不曾有过活水的人工渠，但乡土从未间断鲜活的人生。　　
其实，谁能断定古人的屈辱和血泪比今人更少；抑或尊严和欢乐比今人更多？！　　
那时常歌文采五斗而出口成章胸怀天下者皆是圣贤，　　
那时常歌武艺高深而冲锋陷阵斩敌马下者皆是好汉，　　
那时常歌海量无敌而一醉方休指天为誓者皆是壮士。　　
我翻遍古中国的典籍在残垣断壁的缝隙中发现以下章句：　　
乡土不同，河朔隆寒。流澌浮漂，舟船行难。　　
锥不入地，丰籁深奥，水竭不流，冰坚可蹈。　　
士隐者贫，勇侠轻非。心常叹怨，戚戚多悲。　　　　


呵，在午夜回到故里，故土捏就的陶陨远远传来　　
呜呜吹奏的充满梦的呓语的古老故事。　　
只有你的古老才能成就泛黄的经卷？　　
只有你浑浊的韵律才能书写着疲倦？　　
呵，古老的歌者，古老的她为何被认作古老的呢？　　
回答说那是谁倾尽所能也无法陈述也道不清说不明的呢，　　
古老的哟之于你说的古老的哟……那是很深的道理呢……　　
古老的意思哟身着哩……深着……深着哩……哩　　
呵，这被故土捏就的陶陨莫非在诉说着一个遥远　　
从亘古到今夜也没有谁可以尝试得解的关乎人的密语？


我说我已走到了黑夜和时间的尽头，可有谁知这谜语过度的箍咒　　
伴随我儿时的一天，这一天似乎漫长如绵绵不绝微风里的江河？　　
伴随我弱冠的来仪，这仪式像暮春的怅怨像一次未曾快意的举杯。　　
伴随我而立的无助，这无助像遥远的记忆发生在昨日还历历在目。　　
而生命不是喷薄的朝阳，是无声的泡沫转瞬即逝伸手间远远幻灭。　　
我于这样的夜晚总是能感受每一次攀登都要经受内心沉沉的失落。


风停过后雨接着来了。我只能回到爷爷当年豢养马匹的小木屋　　
我推开十二级暗格的雕花窗棂，然后盘腿而坐当年爷爷常坐的位置　　
雨声中有一个声音在耳边清晰地告诉我：再也没有一位工匠　　
能刻得出这样的雕花效果了，这是属于过去的独门绝活；还听到　　
即使你远在都市远走他乡远去天涯海角，但请今夜用心记住这一切。　　
我隔着竹帘隐约地看见远山上一匹仰天长嘶的白马。这是爷爷的马。　　
马鞍上升起一弯上弦月，雨中升起一盏古老的灯盏映照美丽山河，　　
映照着乡土的中国，古城堡幻灭的外表，古村落袅袅的炊烟，为夜来人。　　
白马甩动着尾翼，那是和主人交流他们之间的秘密么？还是向我昭示什么？　　
我只能这样盘腿而坐，一边听雨打窗，抿一口皮囊中的烈酒想象着过往，　　
又一边瞩目于远山上已经开始急急踏步的白马，被拴着鼻子只能重复一个步履，　　
咀嚼出一个泥泞的同心圆，永远的地对空长嘶，永远地对空长嘶，对空长嘶哦。　　
这一夜我把自己独自关在小木屋，我不得不承认这里很邋遢阴森很久没有人迹　　
脚下填满鹅卵石的凹凸不平处曾经买有多少忠骨，我举起酒囊邀他们一起歇息。　　
有人会问你没人相伴终夜是否害怕，我只想陈述的是故乡的长者们会因我的归来　　
倍感高兴。其实，夜半时分，有一只离家多日的老猫钻进我宽厚的裤管，然后　　
又跃过我的头颅跃上窗棂掀起的旋风引发我全身一阵痉挛一次彻骨的震颤　　
然后醒来。我发觉皮囊中的酒已流进皮靴，几案上的干粮被叼走一块，其余摊开　　
像一堆新鲜的血。想起老人们见我雨夜归来会高兴我禁不住出声地笑了起来。　　　　


呵，情感和人性的一切妙想玄思原本从少年时代就都有过了的。今夜如故，　　
无奈古卷散佚，累牍如焚，于生命中几成绝响，和着马鸣嘶嘶加重内心负荷。　　
想那部落头人领族众钻石取火弯弓射猎驰骋荒野遍尝百草中牧于伊侯。　　
想那铜钟大吕简帛箴言甲骨卜辞易诗经春秋布先王八卦齐颂天地经纬。　　
想那观自在菩萨手鞠净瓶杨柳以无量神通智慧大慈大悲普救人间疾苦。　　
想那未相秦越忧国忧民不再皋夔愧于服儒骨髓有奇深怀自负缄封无路。　　
想那锦幡涌动男儿有志戍守边疆家国天下神民皇皇。　　
想那妇人聚乳九叩礼佛想那参禅枯坐驰骋纵横而心狂想那……　　
情感和人性的一切妙想玄思原本从少年时代就都有过了的。今夜如故。　　
无论今古无论趋时，一切表象终究走向消亡，欲望之火和精神之火同样炽烈。　　
所有的容颜都是昨日的容颜所有的时间都是过去的时间亘古的时间。　　
日轮将起额头滚烫，一切有情众生集体在香案脚下祭神祈求风调雨顺，　　
遵守一颗共同的信仰之星在内心虔诚默诵如涌泪流满面而如刨空自己。　　　　


呵，美人如昔，依旧矗立在今夜我的心头，那时候　　
她浓浓长长的发辫披落肩头像一道生命亟待打开的缆索　　
你可以不记住她山水画屏般的容颜也得要让在太阳下炙烤后的焦糊味浸透神魂　　
这一脉属于生命原初的醉意是雏儿初识阳光佳人盖头掀起时的娇艳迷离　　
而今安在？　　
而今安在?青春意味着选择很多但每一次选择只能用友一次权利不可重复。　　
我看见老祖母是十五年岁那年顶戴红花身披红袄从山外颠簸一天一夜　　
在唢呐声中被出阁，守着少年的寂寞步入婚宴然后进入几千年来挖掘的洞穴　　
我从史书中得知那一代代传下的既定悲剧。悲剧如期，淬不及防，默默坚忍。　　
早产的长子早已卧床不起病入膏肓。幺儿小病祁神求医喝下符水也又聋又哑。　　
丈夫崖壁狩猎摔落半身不遂，如此一家十三口的生计换来未老先衰老茧丛生。　　
史书中还记载到：晚年她常犯痴呆癫痫口角流涎咬断舌根小脚愈小干枯而死。　　
难道青春美丽的容颜只是春日之花屋檐之冰火中之草转瞬即逝顷刻凋败？　　
如果岁月的本质在于时间，时间勾勒的就不仅仅是充满幻象的激流，　　
乡土中国还有多少萧瑟的命运在合奏人世的悲欢离合，如果需要　　
我宁愿保守她原始的寂寞啊，寂寞如野火蔓延不知适可而止，今夜如故。　　
果真日轮浇铸出过红色之空果真手持冷兵器鏖战至天明？　　
果真有似玉如花的新人果真乌鸦哀鸣下的乡土温润如初？　　
果真有面部刻字流寓边关的诗人果真除了寂寞还是寂寞？　　
要清楚的是喧嚣和寂寞同样真实而命运和选择之间往往不可理喻难以言表。　　　　


推开木门，我看见一队乘早为新逝妇人出殡的丧夫们匆忙地掠过篱笆墙外　　
没有吹鼓手没有哀号声没有风中隐约传来与记忆相伴终生的凄绝哀婉的词牌　　
早晨寒气闪烁穿越世俗的拦截，静送佳人安息而独倚门柱想象她超然的美丽　　
我不禁跟着抬棺的男人缓缓绕遍整个村落看见人的归宿是埋进一方洞穴被　　
几捧尘沙掩埋，我的心也随之一路滴血暗暗散漫来时之路而不能自已　　
我看见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姐妹乃至更多历经沧桑的人也在历经寂寞挫折，　　
我看见瘫痪在床的丈夫双眼迷蒙目送女人顷刻埋葬土丘隆起指向天国之路。　　
果真死亡就是对生的逃避或解脱或净化？在这个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多事之秋　　
草原莽草疯长高山上冰棱独自融化顺流而下淹没古道打湿热肠乡土进入汛季　　
一阵暴风雨助长了这种奥秘，扬落的树叶白色的泡沫城市的污垢统统填满　　
乡土少女被蹂躏千万次的躯体，如此重重经年的浸淫中还有什么值得你去驻足　　
停留？你儿时自母体长成的温情脉脉而今安在？何以托寄？你只能透过命运　　
以不言之言、难以言说来体悟真实和存在，你才能澄迈高远在一个夜晚想象　　
和重构。这时，夜鸟升入天空老人们露出欢愉之笑而陶陨的声音就像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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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诗]莫小闲诗歌五首

《羞  愧》

文/莫小闲

我是农村的女孩
我不敢看自己的裸体
甚至洗澡的时候
都不敢洗那个敏感部位
那里脏，女人脏
那里是儒家文化最脏的地方

记得头次进入游泳池
我羞涩地低着头
用手小心翼翼护住那里
那里深埋着地雷
一碰，我的人生就会粉碎

读大学后
直到梦里有人唤醒我
我才敢面对镜子欣赏自己的身体
我的山水曲线起伏，玲珑有致
为什么我却羞愧了二十年


《流水》



从高处到低处
邂逅野花，艳遇卵石
从阳关大道到独木桥
霓虹黯淡，寂寞如影随形
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
在石头森林之间辗转
在一盏路灯下抱紧自己
行李箱走丢在旅途
风也找不到方向
从一个夜晚到另一个夜晚
直到暗恋的你，白发苍苍
光阴的尸首还没有腐烂
我还要爱数不清的男人
爱这一生不停的流水

《影子》



你爱上一个男人了
像母亲那样
给他买内裤，给他洗袜子
极尽你的体贴去爱他，让他毫无退路
你容忍他抽烟，吐痰，睡觉打呼噜
遇事不顺，就大吼大叫
像母亲那样
你在心里安慰自己
男人是天，天就该这个样
女人就只是沉默的影子   
当你擦干眼泪，转身的时候   
你却又一次原谅了你爱的男人


《本质》



我不是好女孩
喜欢勾引老实男人
是真金总得拿出来试试
喜欢和坏男人调情
脸一红就拉黑，把他忘记
找到一个不好不坏的男人
就和他谈恋爱
和他结婚
和他生一堆孩子
孔夫子说：三从四德
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我却顽皮地剪断了他的胡须


《第一次》

第一件胸罩是14岁买的
乳房如扁平白色碟子
第一支口红是16岁买的
把自己画成妖精
第一条项链是18岁
一个男人送的礼物
第一双高跟鞋是20岁生日买的
学习走猫步
从来没体验过香烟的味道
没有穿耳洞，纹身
没有逃过课，不挂科
如今 ,人生第一次出逃
是坐火车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
因为她想生下一个
没有父亲的孩子



《第一次》
（修改稿）


第一件胸罩是14岁买的
乳房如扁平白色碟子
第一支口红是16岁买的
把自己画成妖精
第一条项链是18岁
一个男人送的礼物
20岁生日买了第一双高跟鞋
学习走猫步
从来没体验过香烟的味道
没有穿耳洞，纹身
没逃过课，不挂科
如今 ,人生第一次出逃
是坐火车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
她想要生下一个孩子
让他去寻找父亲
（感谢湖北潜江诗人魏理科，网名大头鸭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