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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强 胡宝荣:当代中国网络思想动态及其反思
作者:李强 胡宝荣
互联网作为一种新媒介,自20世纪60年代诞生伊始,便以自身独有的功能和优势,不断带给世人以惊喜,并迅速在全世界普及。如今,互联网给世界带来的变化,已远远超出了人们的判断和预期。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互联网正改变着世界,也改变着中国。
一、互联网与自媒体:从WEB1.0时代到WEB2.0时代
与一些发达国家相比,互联网在中国的起步要稍晚一些,但其发展速度极快。从1989年中国开始建设互联网以来,仅在短短的20多年时间里,已发展成为世界第一大网,拥有网民人数最多,覆盖区域最广。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30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12年6月,中国的网民数量已达5.38亿,互联网普及率为39.9%,比2011年6月的36.2%增长了10.2%,比世界同期平均水平34.3%高出了5.6个百分点。
互联网对人们生活方式和行为方式的影响是有目共睹的,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使用互联网,并且也更加依赖互联网。古人语,“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如今,在互联网时代,“不出门”不仅“能知天下事”,而且“能办天下事”。在互联网上,人们可以完成诸如办公、聊天、购物、休闲、娱乐等几乎一切社会活动。可以说,互联网正影响和改变着人们的生活方式和行为方式。
特别是近些年来,随着网络技术的不断改进,互联网从WEB1.0时代向WEB2.0时代转变,给社会带来的变化更为深刻。相比之下,WEB2.0更加注重用户的交往互动作用。从WEB1.0到WEB2.0的转变,实际上意味着互联网开始从原先的用户单纯“读取”时代向现在的“读写”时代发展。在WEB2.0时代,每个用户既是网络信息的浏览者,又是网络信息的制作者;既是网络信息的受传者,又是网络信息的传播者;既是网络信息的消费者,又是网络信息的生产者。根据DCCI发布的最新数据,2010年6月中国互联网发展出现了历史性的拐点,用户产生的内容流量超过网站专业制作内容流量,前者占互联网总量的50.7%,后者占47.32%。这也标志着中国正式步入WEB2.0时代。
WEB2.0时代的到来,从根本上打破了传统媒介的信息传播中心化结构,模糊了传统意义上“传播者”和“受传者”的界限,建构起一种“去中心”的扁平式的信息传播模式,从而进入一个全民信息生产时代。每个用户都是网络主体,可以决定网络的内容,共同参与网络的建设。在互联网上,网民可以自由表达思想、发表观点、诉求利益。
可见,WEB2.0的出现,让互联网成为了每个人的自媒体(We Media)。自媒体又称个人媒体,是以现代化、电子化、数字化的手段,向不特定的大多数或者特定的单个人传递规范性及非规范性信息的新媒体的总称。“自媒体”的概念,最早是由美国IT专栏作家丹·吉尔莫(Dan Gillmor)于2002年提出的。他在We the Media中这样写道:“在过去的150年中,我们在本质上有两种确定的传播方式:一对多(书、报纸、广播和电视等),以及一对一(信件、电报和电话等)。而互联网则首次实现了多对多,少对少(many-to-many and few-to-few)的传播,由此对先前定义的受众与新闻制作者产生巨大影响,使两者间的界线变得更加模糊。”[1](p.26)而这一切改变主要源自互联网技术的革新。互联网从WEB1.0向WEB2.0的转变让媒体仿佛一夜之间“飞入寻常百姓家”,人人皆为媒体,个个都是记者。媒体也从此披上了平民化的外衣。
尤其是近年来,微博的快速兴起,智能手机的普及,更让互联网作为自媒体的功能发挥到了极致,让自媒体朝着一个更加开放、更加自由的方向发展。微博等自媒体的兴起,让原本“沉默的大多数”找到了自己的话语舞台,让公众的话语权得到极大释放,从传统媒介中抢走了部分话语权。也正因为如此,传统话语权的格局开始渐渐发生变革。
二、话语权的变革与公共性的产生
话语权,本质上应当是“说话权利”和“说话权力”的统一。[2]所谓说话权利,就是有资格说话、有机会说话,这是话语权得以实现的前提。如果一个人连说话的资格和机会都没有,那么话语权也就无从谈起。说话权力则指的是说话的权威性、说话的影响力,即说话的主体对受众产生影响的能力。这是话语权得以实现的关键。因为只有当话说出来,能对受众产生影响,得到认同,形成共鸣,话语权才可以真正实现。
话语权在社会结构中的分布与资源占有情况、信息传播的方式息息相关。在传统媒介时代,媒体大多数都是在社会上层的掌控之下运行,接受上层的监督和审查,成为社会上层表达和行使话语的主要载体,所以话语权被垄断。社会下层则因缺乏表达自身话语的媒介和渠道,更多的时候是在扮演一种“沉默者”的角色。
可是,随着互联网的发展,自媒体的出现,这一切似乎正在改变。自媒体使社会上层长期垄断的话语权格局被打破。在自媒体时代,媒介向所有的人群和阶层开放,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媒体上发表观点、表达思想、诉求利益,不仅拥有了话语权利,而且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力。可见,话语权已不再是社会上层的专利,开始逐渐“去中心化”,并朝着扁平化、平民化的方向发展。可以说,自媒体的兴起实际上开启了一个话语权平民化的时代,造成传统话语权格局的根本变革。
话语权平民化带来的一个直接结果就是,公共性的产生。公共是与私人相对的一个概念,即与私人相比较而呈现的一种公共的边际范围。公共性也是在与私人性相比较时,才能获得它的规定性。在某种意义上,没有私人性,也就没有公共性,反之亦然。哈贝马斯在《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中指出:“在高度发达的希腊城邦里,自由民所共有的公共领域(koine)和每个人所特有的私人领域(idia)之间泾渭分明”,“如果说生的欲望和生活必需品的获得发生在私人领域(Oikos)范围内,那么,公共领域(Polis)则为个性提供了广阔的表现空间”。[3](pp.3-4)当然,虽说公共性与私人性之间有着明显的界别,但它们之间也非截然对立,而是相对的存在,国家与社会两者之间正是借助于公共性而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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