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恬：写作要让孩子充分发挥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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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19日张恬天长实习49：

写作要让孩子充分发挥想象力

------记美国童书作家山姆.史沃普一次示范课

去年夏天，为了收集有关论文的资料，我买了一本《我是一支爱写作的铅笔》，这本书是由美国童书作家山姆.史沃普写的。书中讲述了他在一所小学开办写作工坊，教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进行写作的故事。
我知道“写作工坊”这个名词，还要归功于我的导师向我介绍了国外的创意写作教学。创意写作教学坚信“作家是可以培养”。参与创意写作教学的作家建立了一个又一个的写作工坊，帮助那些有志写作的人进行文学的创作。我国国内也有了这样的写作工坊，但都在高校中展开。而山姆老师的写作工坊却开在小学里，让我倍感惊喜。
书拿到手后，我迫不及待的进行阅读。厚厚的一本书看了好几天，看得我云里雾里的。这本书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山姆不仅管学生的写作，还管学生的生活。他的学生来自不同的国家，不同的种族，不同的宗教，每个人貌似都有一个“问题家庭”。他在书中写了很多这些孩子家庭的变化以及他们的成长。这让我觉得这不是一本传统意义上的写作书。
第二个感觉是山姆的每一个“写作项目”都有着一个很长的过程。他教学生写诗，作为范文的诗好长好长，长得要上很久都上不完；他带着学生去公园认领一棵树，每个星期都要集中去公园对着树写作。总之山姆的写作教学让我糊里糊涂的，完全不知道从何借鉴。
但是今天听了山姆的讲座，我茅塞顿开了。教学生写作，就是要让他们充分发挥想象力，无限制的自由的进行写作。
山姆是个个子高高，面带笑容的美国大叔。一来他就说：
“学生第一次写作总是会紧张。不用紧张，放松写。让我们来做一个有趣的游戏叫‘笑游戏’。”
山姆让学生还有老师都站起来，然后跟着他做动作。顿时教师里充满了“哈哈哈”、“吼吼吼”的笑声。学生和老师笑成一片，刚开课时紧张的气氛消失不见了。
等大家都坐定后，山姆说：
“一支铅笔像一根魔法棒。当你用来写作时，魔法才会起作用。有时候你坐在那里思考：‘我不知道该写什么’。最好的事情，就是开始写作。当你写下一个单词时，另外的单词就会出现。当你写下几个单词后，你就知道应该写什么。”
    说到这，山姆就示意学生给他几个词语。
“大象”
“太阳”
“大”  
“鼻子”
“汉堡”
几个完全没有关系的词语出现在了黑板上。山姆老师眨了眨眼睛，一句话就神奇的出现在黑板上了：
“从前有一个大鼻子的太阳，太阳很饿，就吃了一个汉堡，汉堡是大象做的。”
    “哈哈哈……”大家读了这句话都笑了。
“汉堡是个很意外的词”山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写作文有“意外”非常好。“不要感觉无聊”。读者喜欢有趣，惊奇的东西；不喜欢无聊的东西。”
山姆在黑板上写了两个词语“新娘”“卷心菜”。
这可真是两个八辈子都打不到一起的词语，但现在山姆却要让同学们用这两个词语写故事。
“不要考虑单词和语法的对错。重要的是要有惊喜！越意外越好。”
在同学们埋头苦写的时候，我也写了下面这个故事。写的时候没有思考，只是让自己的手指在键盘上滑动，一两分钟后一个故事就出现了。

卷心菜与逃跑新娘

卷心菜在街上走啊走啊走，看到一穿婚纱的女人。

“她是个新娘”卷心菜心里想“一个新娘在街上跑真奇怪。”

“你好。”卷心菜试着跟她打招呼

“你好。”

“你去哪？”

“我不知道，事实上我不想结婚，刚从教堂里跑了出来。”新娘悲伤的说

“哦，这样一定不好受吧。”卷心菜安慰道。

“对啊，我不喜欢吃土豆，可偏偏要嫁给土豆先生。你知道多吃土豆会让我发胖。”

“土豆含有很多淀粉，这谁都知道。”卷心菜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特别是土豆先生家顿顿都吃炸薯条，那让我发狂。”新娘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大群土豆从远处跑来。

“快跑！”卷心菜拉着新娘跑了起来。

因为天气太热，卷心菜跑着跑着就出汗了。它边跑边脱衣服，一层又一层，最后新娘手上就只有一个卷心菜梗啦，而地上都是一片片的卷心菜叶。

虽然这个故事看着没啥意义，但是一旁的蒋老师读了以后笑得很开心，我想我也抓到山姆老师写作教学的精髓了。

再来看看五年级同学写的故事，比我写的可有意思多了。一个同学读了新娘和卷心菜怪的决斗故事。
山姆老师立马就让同学自己上来表演。一组同学表演后，原本还有些拘谨的同学都争先恐后的举起手，想要表演自己的故事。
最后大家又选了一个《老奶奶和卷心菜》的故事来表演。故事的内容是老奶奶在菜场里买了一颗卷心菜，拿回去切开后里面有一个穿婚纱的女孩。老奶奶想把她从里面拿出来，女孩却哭着说：“别把我们分开，我们才刚举行完婚礼。”
“表演可以让老师看到孩子们是多么的开心。很多时候，孩子为了表演都会非常想写故事。在学生表演的时候，老师只要看学生表演就行，不做指导。让学生分享自己的故事，能让他感受到来自其他孩子们的倾听和关注。这会让很害羞的孩子也打开自己的心扉。”
山姆又在黑板上写了另外一组词
蚂蚁  雪人
   “完全没有关联的词语，可以让孩子从两个方面来思考。如果你给出的词语像是‘课桌’和‘校长’。那孩子多半都会写关于学校的故事。”山姆解释自己为什么给出没有关联的词语。
“住在雪人里的蚂蚁”
“蚂蚁和雪人逃离地球”
“雪人活了，蚂蚁死了”
“蚂蚁住在雪人身体里，雪人就活了”
“蚂蚁人和雪人”
孩子们开动脑筋，给出了一个又一个有趣的故事创意。
下面这篇也是我在现场写的。

圣诞礼物

雪人在圣诞老人的手下打工，帮圣诞老师做圣诞节礼物。他们现在扩大了业务，每年圣诞节不仅给人类的孩子做礼物，还给动物界的孩子做礼物。

这一年圣诞节，圣诞老师给雪人派发的任务是给小蚂蚁做一个礼物。

雪人很发愁，如果是蚂蚁，就用不着遥控汽车、芭比娃娃了，因为这些玩具对于小蚂蚁来说就像是敞篷骑车和巨人怪。

雪人觉得自己会因为做不出适合蚂蚁的礼物，而失业。它有些难过，也很苦恼。

到了圣诞节这一天，小蚂蚁在家等啊等，等不到圣诞老人给他送礼物

“哦，为什么我没有礼物”小蚂蚁很伤心。

这时候一封信从烟囱里掉了进来，小蚂蚁打开了信封

“对不起，小蚂蚁。我实在想不出做什么送你什么。只能给你这些了。”从雪人的信封中掉出了迷你的遥控汽车和芭比娃娃。

“真好看”蚂蚁感叹到。

但是遥控汽车和芭比娃娃都太迷你啦！！！小蚂蚁不能玩，于是它给雪人写了回信：

“谢谢你的礼物，但是太小了。明年我想要人类尺寸的玩具，谢谢。”

最后课堂在同学们表演的《猫和雪人》中结束了。

四（1）班聪明的同学们，你们能挑战五年级的哥哥姐姐吗？用“新娘、卷心菜”，“蚂蚁、雪人”创作小故事？（张恬）

附：

山姆.史沃普采访记录

蒋：国外老师教作文强调想象力；中国老师教作文强调要写身边真实的事。你怎么看待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山姆：故事有很多种。学生的想象力非常厉害。想象力被老师忽视是不行的，如果让孩子用想象力来写作会带来很多惊奇。没有一个孩子比正在想象中的孩子更强大。

蒋：作家有很多写作的方法、技巧，为什么不教这些技巧，方法？

山姆：你要教他们技巧，但教技巧太多，会让学生感到非常烦躁、无聊。但是让他们写故事，他们就更加无限制。在课堂的结尾我也会告诉学生“写作是困难的事”。先让孩子无限制的写，在教语法。

陆：你会先教孩子单词，再进行写做吗？

山姆：我在课堂上也会教一些单词等。在这里要强调向你们的学生读故事非常重要。

蒋：我们会强调让孩子的父母给孩子读故事。

山姆：爸爸妈妈的声音会永远留在孩子们的心里。

山姆：我认为有一个图书馆对孩子很有帮助。

陆：天长就有很棒的图书馆，而且还有开放式的图书馆。

山姆：一开始孩子会模仿一些自己喜欢的读书写作，这是可以的。

蒋：美国的孩子要考试吗？

山姆：要的，而且越来越多。

蒋：如果孩子在写作时写了一个很惊奇的故事，但得了很低的分数，这样还要鼓励他吗？

山姆：的确孩子是基于考试成绩活的。但要让孩子明白“测试文章”和“好的文章”的区别。

蒋：在您的书里，您写到有一个孩子写一个故事是要杀死自己的父母，中国老师会阻止，而你却帮助她写怎样把自己的父母杀死，这让我很惊讶？

山姆：那只是一个故事，只是为了好玩。我只是想让她的故事继续下去……我要做的只是激发她的想象力继续下去。我并不担心她会真的去杀自己的父母。作为老师要非常尊重孩子的想象力她是个认真的孩子，我也要认真的对待她。父母是她创作的重要部分，她经常写到父母，同时她和自己父母的关系非常好。事实上有些孩子会有些暴力的想法，但是把想法写出来，总比一直在他的脑子里好。

蒋：只是教写作课，但您却写到自己去了解自己的学生，这有必要吗？

山姆：我去走访学生，更多的是一种研究。研究他们的想象力是从哪里来的，也告诉学生我是关心他们的。即使学生用很简单的词汇进行写作，也会写很复杂严肃的故事。孩子非常艺术，会看的比成人远，更具有哲学性。

陆：你在别的中国城市也上过课吗？

山姆：南京和上海。

陆：你对中国的孩子怎么看？

山姆：非常可爱和聪明。也具有强大的想象力。

陆霞：翻译和原题不太一样。中美的教学当中有一些差异。国内更多的是思考的让孩子怎么会写作，但对孩子的热爱程度可能是有欠缺的。在阅读这本书的时候，学生并不擅长写作，却能体会到对写作的那种热爱。您怎么看待爱写作和会写作之间的关系？

山姆：不是所有的孩子喜欢写作，但他们都喜欢想象。他们都有故事想讲，有些擅长写诗歌有些则擅长进行其他类型的写作。我鼓励孩子去描述自己。我用这个标题，是要表达每个孩子都是一支铅笔，要准备去写自己的故事。

陆霞：写作以大量的阅读为前提的。孩子的作品中又一定的故事原型。您怎么看待原创和借鉴之间的关系？

山姆：每个作家都从模仿开始学写作。让孩子第一天就尝试写作，他肯定会先模仿。你要不断的告诉他们去想象，去创造惊喜，他们才会有那一天。但是模仿是没错的。

老师：美国有看图写话吗？

山姆：有的。如旧照片、画等。

老师：孩子有读写障碍，需要帮助？

山姆：他并不需要帮助。

老师：怎样激发这样的孩子的想象力？

山姆：这些图片限制了他。也许该让他快速的看图片，再遮住图片进行写作。

史：老师教写作和作家教写作不同的地方在哪里？

山姆：作家的想象力更加丰富。不一定要自己写作才教写作，只要你喜欢语言、喜欢想象你就是一个好的教师。你要帮孩子打开写作的大门。另一面作家不是教师，要学习怎样“教”才能教。

史：跟您的宗教信仰有冲突时，你怎样处理？

山姆：每个信仰都有一个有趣的故事，这些故事非常神奇。可以帮助孩子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