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黄雀】文：《卡西 老潘》

管季超0712

朋友的微信号就叫卡西老潘：卡西是卡西莫多的简称，他的安身立命之地；老潘就是他的自称和他称。卡西和老潘连为一体，是因为书。

卡西的诱惑

    这个周末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任务，就是把头剃一下。以前都是听老婆大人的话，20天剃一回。进入冬季后怕冷，哮喘又发作了一回，老婆就不再督促，于是一晃就过了一个多月。人懒头发不懒，渐渐地就觉得是个负担了。这个负担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加上去的，当你感觉到了的时候，它在你身上已经多时了。

    剃完头，就象摘下个大帽子，人清爽了一大截。

    人一轻爽，就不免轻浮。于是胡思乱想起来。首先想起的是两句诗：“久病知衣重，新沐觉头轻”。好象就是给此时的我写的，感觉特别亲切。

    接着又想起“摘帽右派”。这个比喻既有些轻描淡写，又暗藏入木三分。妙就妙在这个“帽”字含义丰富，既可以“头是头、帽是帽”，又可能“有帽就无头”，更可能“有帽即有头”，端看是谁作解人。只是不知那些“摘帽”的君子们会不会如东坡所言：“至今清夜梦,尚惊冠压头。”

    这样想着想着，忽然发觉到了老潘的卡西莫多。

老潘，你个害人精


    以前，老潘老给我发书目。后来不发了，只在微信上发文章。那些文章基本上都是转发，他只偶尔点评一两句。

    他每天至少要发一组。一组是多少？多少不定，总有个七八上十篇吧。问题不在文章的多少，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从网上转几篇文章不过举手之劳，太容易了。问题是这些文章象春药一样，总是能让一些人不能自持，比如鄙人。也许你会说，这有何难哉？现在网上催情的文字俯仰即是。不是幡动、不是风动，只怪你心动。

    也是，我确实动心了，所以每天老记着上微信看老潘的功课做了没有。

    老潘不言情、不品性，尽发些让人痛、让人愧、让人困、让人思的啰嗦文字，反反复复地就一个主题前说后说，左说右说，说得你无话可说。这些文章通读一篇，没有大几个小时是做不到的。要把它们从不同的地方挑选出来，老潘读的当然远远不止端上来的这几篇。我有时读不过来，就恨恨地想：你个瞎眼老潘，成天不务正业，就在个微信上忽悠我们。

    忘了告诉你，老潘这人视力不好，目光如豆，只能看清眼前数寸。你千万不要被这个假象骗了，以为他两眼茫茫，目中无人。单就读书这一点来说，他目光如炬，是庄子所说“以神遇而不以目视”的那种人。这一点和眼近于盲的秦晖颇为相似。“寸”有所长，所以老潘就以“寸光”来丈量世界。和“丈”相比，“寸”能触摸更多的细节，当然也更为真实、更为精确。

    老潘没有直接去丈量这个红尘滚滚的世界，而是通过丈量书本来丈量世界。所以他以书为生，用一篇篇带魔力的文字两头寻找：“为读者找书，为书找读者”。那些文字就是他的子弹，对他瞄准的对象来说，杀伤力很大。那些人明明中弹了，还要说“爱是一颗幸福的子弹，没有爱就没有伤害。”

    每天不读老潘发的那些文章是不行的，当然全部读完也是不可能的。问题是不读比读了还要害人。不读，你就老惦记着，总担心跟不上他的趟，错过了期盼已久的季节。于是忍不住就往他店里跑。一进去，糟了，你不能全身而退了。

    买书是两头割肉。那么多书让你心动，你又不能把它们都搬回家，总要忍痛割爱。等到付钱时，又发现“软囊”羞涩——囊中没有硬通货，软遢遢的，叫人好生惭愧。付钱就象割自己身上的肉。我这次选了5本书：《草木情缘》、《刑法的私塾》、《秩序的沦陷》、《说中国》、《何为良好生活》。还有几本如《诗圣杜甫》、《刑法与民法的对话》等，拿起又放下了。也许下次把它们带回也未可知。

    买回了还未完。这些书堆在眼前，就象来到了名山大川跟前。不进去吧，魂牵梦绕；进去走一遭吧，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费去九牛二虎的气力。偏偏自己又力有不逮。有心无力是最熬人的：拿又拿不起，放又放不下，就这样不上不下地悬着，让人食无味、寝不安。

    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看过的一部电影。两个女孩非常要好，其中一个女孩叫青青，是伍宇娟演的，漂亮、高傲，浑身散发青春的活力，吸引了一大帮优秀的男孩。不幸的是，她的妹妹被人强奸了。为了给妹妹报仇，青青一个人单枪匹马跟一个庞大的恶势力团伙斗。好友的哥哥勇敢地站出来为她出头，我不记得这个勇敢的青年是杀人了还是被人害了，只记得他的妹妹对着青青撕心裂肺地喊叫：青青，你个害人精！

    但她哥不这样认为。
    老婆说：老潘就是个害人精。
   
    我也不这样认为。        

    老婆啊，对不起。

管季超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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