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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芜湖读书民刊《书香》资料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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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6 09:44:2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安徽芜湖读书民刊《书香》资料收集2005年为参加北京全国第三届读书研讨会,《书香》于安徽省芜湖市创刊。系民间读书交流小刊物。目的是:读好书。读健康、高雅的作品。以书结缘;以书会友,进行广泛地交流。最初为折页形式,后变更成40开的小册子。2006年出第二期,也是为全国第四届读书研讨会准备的。2007年改为季刊。
编委:桑农、许进、张翔、郭青、倪建明、汪应泽。
目前情况具体不详。

书香(2007年春季号总第三期)目录


    《中国文字狱》序 …………………林贤治
《百灵》后话 ………………………许  进
藏书家阿英 …………………………王稼句
“高信四书”入藏记 ………………叶嘉新
书店剪影•萃文书店 ……………… 柳  泉
斋名琐话 ……………………………刘德水
丑石居杂俎 …………………………萧金鉴
书香斋纪事 …………………………应  泽
封面题字:陈子善 封面藏书票:倪建明


书香(2007年夏季号总第四期)目录
书评/书话
《我的笔名》读后……………徐  雁02
关于废名致林语堂的信………止  庵05
书人/书事
朱健先生………………………它山忆07
你要善待这个人………………董  桥10
书前/书后
《弱水读书记》序言…………黄岳年12
《低眉》自序…………………钱红丽14
书楼/书店
回望雅积楼……………………郭  青16
书店剪影·万卷书屋…………宋  磊18
编后絮语………………………编辑部20
封面题字:龚明德 封面藏书票:倪建明
附录:
(编 后 絮 语)
■徐雁教授无疑是中国读书界的领军人物。他将新作交本刊首发,足见对民办读书报刊的关照和支持。
■止庵先生是当今“最有影响力的书评家”。他编印的废名和周作人的文集,学界口碑甚佳。这里刊发的,是他最近写给废名研究者梅杰的一封信,具有一定的史料价值。
■它山忆是一份海内外享有盛誉的读书周报名家专版的编辑。她来写与文化名人的交往,自然值得一读。
■香港的董桥就无需介绍了。十几年前,就有“你一定要读董桥”的说法。在专栏写作方面,大陆至今尚无人能望其项背。《你要善待这个人》一文,说的是新文学史料学专家龚明德先生。本刊本期的封面题字,正是龚先生惠赐的墨宝。
■黄岳年网名“弱水月年”,是目前“天涯·闲闲书话”上非常活跃的一位作者。他对民办读书报刊,也十分关注。
■钱红丽在国内散文随笔界人气正旺。这位“安徽才女作家”,生于安庆,现居合肥。但她成长中最关键的日子,是在芜湖度过的。她在新出散文集《低眉》的自序中,谈到了“在芜湖的那些年”。
■芜湖虽说城市不大,文化传统却很悠久。雅积楼是本地历史最长、藏书最丰的私家藏书楼。明代戏剧家汤显祖晚年,曾在此读书和写作。
■旧书店,是一座城市文化底蕴的标志。本期“书店剪影”介绍的芜湖万卷书屋,以经营旧书为主,同时在“孔夫子”网上售书,业内颇有影响。

书香(2007年秋季号总第五期)目录



          有关文章收集
   丙戌年的毛边书
    文 鸠兹谷村
    拜读汪应泽兄《我所珍藏的毛边书》一文,(《芜湖日报》2007年1月12日),对毛边书的浓浓之情,不禁在心中涌动。丙戌年是我的本命年,也是我接触毛边书之始。春节,我造访应泽兄书斋,看到陈克希先生《老书鬼书话》编号、签名的毛边书,让我羡慕不已。承蒙汪兄不弃,破例让我将书带回家阅读;晚上找来一把小刀,边裁剪,边阅读,那种感觉是:盈盈书香,缕缕情怀,不知天方皆白。毛边书让我“开肠剖肚”一番手术,书的毛边参差,装帧插图,都浮出水面。有欣赏的快意,还有阅读的愉悦。
    当年,鲁迅先生给萧军的一封信里说:“切光的都送了人,省得他们裁。我们自己是在裁着看,我喜欢毛边书,宁可裁,光边书像没有头发的人——和尚或尼姑。”(1935年7月16日)鲁迅先生一生爱书,特别是先生的晚年,钟情起毛边书。这信中的文字,诙谐幽默,先生勤奋读书的形象,跃然纸上。
    七十年过去了,毛边书再次回到作家、读者的手中。我暗暗地想,什么时候也能收藏、阅读到毛边书?来满足我的心愿呢?也许是本命年的吉祥如意。春天,我便收到了第一册毛边书。被称“晋中才子”的作家杨栋,寄来《梨花楼书简》,天蓝色封首环衬的设计,均出自作家自己的手笔,精美、简洁、朴实。杨栋文字深受孙犁先生的影响,简洁、自然、淡雅,回味无穷。接着,又收到了编辑孙犁先生《耕堂劫后十种》等专著的天津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刘宗武先生馈赠新著:《回忆孙犁先生》 (刘宗武、段华、自牧编) 毛边书。刘先生不仅在扉页上签字,并且在扉页下端,写下这样的文字:“这不叫毛边本,只能说半成品欠一道工序,可是两次请工厂留下毛边本,竟不知其为何物,奈何!”。看来刘先生对编辑的《回忆孙犁先生》毛边书不满意,同时,让我发现一个钟情、执著的“毛边党”员。
   于晓明兄是《日记杂志》执行主编。几年前,他馈赠了《无定集》等书籍与我交往结缘。丙戌年得知于兄《川上集》问世,赶忙挂电话索取,没有想到,老朋友从北京给我邮寄上一大包书籍和杂志。让我特别高兴的是《川上集》的签名毛边书。于兄写文章、做编辑集于一身,打造书香社会。他的硬笔书法,潇洒自如,从容端庄,可谓自成一体。《川上集》是内蒙古一家出版社出版的丛书之一,发行量仅千馀册,书店均成套出售,毛边书更是麟毛凤角,十分珍贵。
    南京的《开卷》,是读书界知名读物之一。主编董宁文先生,几年前曾出版《人缘和书缘》书话集,虽然寒斋藏有其签名本,却一直无缘相识相聚。初秋时节,在金陵访书,大家有缘相聚,宁文先生在刚刚送到的《我的书缘》毛边书上签名留言,并与大家合影留念,真曰:书缘和人缘!
山东泰安市的阿滢,年初,他馈赠汪应泽兄和桑农老师《寻找精神家园》的签名本,让我眼馋,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得知阿滢读书并收藏张炜著作,让我捕捉了机缘。我在一家旧书店找到张炜两册散文集一并寄送,满足阿滢对张炜著作的收藏。十分高兴的他,回赠了《寻找精神家园》的毛边书,扉页写道:“秀才人情一本书。许进兄一哂”。《寻找精神家园》是作家出版社出版的毛边书,制作十分道地,令人爱不释手,这样和谐的沟通,让我们成为了亲密的书友。
     丙戌年,杨栋兄先后给我寄送:《梨花楼书简》、《荫园书话》、《杨栋研究专集》和《紫陌集》四本毛边书,并且在一本毛边书上题跋:“此书印数仅千册,多为爱书人购得,毛边书则仅百册,芜湖许进先生愿收存壹册,特以此本奉上供指疵。‘惜花春起早,爱书夜眠迟。’能得书友知己,足矣。”
屈指计算,丙戌年我收藏了近十来本毛边书。还是鲁迅先生说得好:“我之爱毛边书,只为它美,一种参差的美,错综的美……”。在丁亥年钟声 敲响之前,我期待着新的毛边书到来……
                                                                       2007-1-20
   旧籍的“破镜重圆”
    文张翔
    1945年,随着日本人投降,东北的伪满洲国皇帝溥仪也仓皇出走,随身携带的无数内府珍藏也随之散出。其中一套世所罕传的宋国子监刻本《经典释文》(四函三十卷)一分为三,可谓书运多舛。
1946年,北京琉璃厂的蜚英阁书店的老板裴成武(子英)从长春尚古斋赵姓处收得其中的首函六卷。裴氏精于版本目录之学,面对残卷,也毫不犹豫将此书携归,交由同业藻玉堂代售,其中首册售与了天津著名藏书家周叔弢先生,第二至六卷则为前北平图书馆买下。而该书的后三函(七至三十卷)几经辗转后入藏沈阳图书馆,1948年由国史馆馆长金静庵先生携归北平图书馆。1949年后,周叔弢先生爱国,多次将自己所藏珍籍献给国家,这本《经典释文》首册也在其中,最终使这套宋版《经典释文》得以完璧。后来,上海古籍出版社将其影印出版,化一为百,福泽天下爱书人。
    书林间这类“破镜重圆”的故事还有很多,有些事听起来好似天方夜谭。北京藏书家田涛曾在他的《田说古籍》中说到这样一件亲身经历的事:有一年他在东北访书,遇到两册元刊零本,该书全套四册,面对残本田氏本不欲收下,但他心中隐约感到此书以后也许有配齐的可能,于是他决定跟着感觉走,买下了那两册元刊零本。谁知过了不久,奇事真的发生了,他竟然在江西某地偶然遇到这部书的后两册,江西与东北相距千里,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四册书还是原配,曾经为一人所藏,不知何故,后来星散南北两处。藏书家把它们再次归拢在一起,真是功德无量。
    上述古籍善本之外,一般常见的普通旧籍也不乏类似境遇。几年前,我检点架上藏书,发现三联书店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始出的那套《读书文丛》,我竟藏有大部。当年范用先生发起并亲自操刀设计封面的这套小书,几乎汇聚了当时所有的学界名家,深得几代读书人的喜爱。正因如此,我发愿欲将其收齐,能成全璧,当不失为雅事一件。
这套小书有三种版式,第一种为素面朝天的封页,以作者手稿笔迹点缀其间,显得清新不俗,设计出自范用、宁成春之手,该版式共出了四十余种,因出版已久,要配齐已经不易;后两种版式皆由宁成春等人担纲设计,目前配齐不难。于是,上网搜索、下单、付款,不多久,要的书陆续寄到,细细翻检,偶然发现在北京晨晨书店所购的《有心无题》和《听着有心》两书均出自一人所藏,且二书均有题签,其中《有心无题》题曰:“马政藏书,二○○二年十一月,人大东门考研一条街拆迁小屋内。”由此推断,书主也许是一名在校大学生,购此书时正在复习准备研究生考试。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我随后不久在河北沧州的雁翎书屋所购的一批书中,一册梁小民的《经济学的开放》,一翻扉页,竟然发现同样题有:“马政藏书,二○○二年七月,”笔迹与我在北京晨晨书店所购均为一人所书。
    北京与沧州相距虽不算太远,但毕竟是两个不同的城市,书主马政的藏书是如何散出,并流落到两个不同的城市,一切不得而知。可以猜想,当年那位租住在中国人民大学校外的考研学生,在收拾行装,奔赴新的学校时,随手将不看的闲书处理掉,而这些被处理的书又重新被放回不同的旧书店里,最后竟然奇迹般地汇聚于我的书架,如此“破镜重圆”,这不能不说是一段关于书的“奇缘”。
    爱书的人都相信,书是有灵性之物,每一本书都有着属于自己不同的命运。一套旧籍的聚散离合,反映出的不仅仅是它们各自不同的命运,还往往折射出那个社会发展演进的历程。
                                                                       2012、5、5《大江晚报》

   我的东隅我的桑榆
    文 郭青
    对于一位爱书人而言,没有比获得一本自己心仪的书籍更快乐的事了。众多“书虫”乐此不疲地逛书店,其最大诱惑也就在于此。然而,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有快乐,就必然有失落。遇上并且购回心仪的书固然是天大的快乐,而与之对应的则是,一本书,心仪已久,分明已经遇上了,却又从眼前活生生地溜走了,则应该算得上是这世界上最悲催的事了,当然,这是对那些“书虫”而言。
    记得2007年夏日,我们几位芜湖“书虫”前往南京淘书。在一家书店的书架上,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顾廷龙年谱》,关于此书的各项信息早已烂熟于胸,寻找此书已有些时日了,却一直无缘收入囊中。同行的一位“书虫”则早已购得,仅此一点,足以让我羡慕不已。这次异地遇见,哪有不买之理。把书从书架上拿下来,失望也随之而来。为何?此书大概是时间放久了,书脊已经破损,内页也有多处损伤。拿着这本“伤痕累累”的“新书”,再看看后面的定价:90元,当时内心的那个纠结呀。买还是不买,真的是个问题。藏书之人都特讲究书的品相,孙犁当年每买回一册书,都精心地包上书皮,再在书皮上题写购书时的经过、心得,以至后来将这些题写于书皮上的文字结集出版,这才有了后来的那本轰动一时的《书衣文录》。我虽没有孙犁那样的水平,爱书之心却是相通的,对于书籍我似乎有着一份与生俱来的亲切感,少时的“小人书”,现在绝大多数仍旧完好无损,若手之未触。现在面对这样一本“残本”,该如何选择。思量再三,还是将书放回书架。别了,我的《顾廷龙年谱》,别了,我心仪之书。
    此后的两三年里,网上搜、书店觅,却一直无缘再见此书。渐渐地有些心灰意冷了,看来与这本厚厚的年谱还是没有缘分啊。谁承想,就在我失之东隅,不知到哪儿去找寻我的桑榆之时,有书友告知,我市的一家旧书店里有此书。立马奔去,店主竟然将书藏于书架的最里端,原来这位店主也是爱书之人,他本欲留作自己收藏的。好说歹说,终于同意割爱。抱着书,一路跑回家才发现,钱还未付。第二天一问价格,又让我喜出望外:半价。看来古人的那句“失之东隅  收之桑榆”的确挺有道理的。
    还有一次,也是在南京,一家名曰万象书坊的挺有特色小书店,遇见一本郑伟章的《湖湘近现代文献家通考》,薄薄一册,却是没有丝毫水分的“干货”,岳麓书社的书我们这里很难买,此前还不知道郑氏写过这样的书。此书店内只找到一本,与我同行的另一位书友是位研究出版史、书籍史的“发烧友”,因此便向店员打听此书是否有复本,答复没有。这样一来,一道难题便呈现在我的面前:是留,还是让。权衡再三,终究选择了成人之美。回芜之后在当天的日记里写下这样一段话:“湖湘一书让与××,情非得已,不知可有重遇之日。”怆然之情溢于纸上。
    要说书缘与人缘一样,缘分到了,挡也挡不住。前不久在一家书店里再次碰到了这本书,而且同样的书码放了两本,好似等待着我领回家。心中狂喜,取下一本问店主价格,回答:“八元。”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须知它的定价是18元,零头而已。看看手中的书,一本在手还嫌不解馋,遂将书架上的另一本也一并取下,付账走人,过瘾!
    回家在日记里记下如此一段话:“此书2010年12月11日曾在南京万象书坊遇见过,然该书店此书仅剩一本,遂让给××。心中戚戚然至今已近两年的时间,今日见之,有如他乡遇故人的感觉,见书架之上有两册,全部取下,一解两年相思之苦。”
    在我的购书经历中,类似这样的失之东隅之事还有很多很多。细细想来,其实购书藏书大可不必患得患失,顺其自然。就书而言,享受购、藏、读的乐趣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是否拥有,倒在其次。“失之东隅  收之桑榆”,藏书如此,为人亦如此。
                                                                       2012、9、15《大江晚报》
   书缘未竟
    文 桑农
   《藏书报》编辑潘宝海兄用快递一次寄来四封信。两封是他写给我的,两封是朱金顺先生写给他的。将朱先生的手简转赠,是因为其中提到了我。
    朱先生第一封信里写道:“去年我刚出院,收到桑农先生的赠书《花开花落》。近日读了一阵,感到年轻朋友能写成这样,不易了。写短文一则,供阅读欣赏栏补白之用也。它的封面底色太深,复印不出,我复印了一张扉页。我看就不用插入封面了;如非要插入,用此扉页。但用时千万将桑农那几句话用白纸盖上,否则我在吹嘘自己了。谢谢!”
    朱先生是新文学史料学的奠基者。他的“新文学三书”,即《新文学资料引论》、《新文学考据举隅》、《新文学资料丛话》,都堪称学术经典。我一时兴起,将那本小书寄呈,真正是班门弄斧。朱先生当时就回过信。未料想,他又亲赐书评,提携后学,实在感激不已。得知此事后,我与宝海兄说起,朱先生的联系方式还是他给我的。宝海兄很高兴,决定书评刊出后将原稿赠我留念,还写了一篇博文《可爱的书人,有趣的书缘》,贴在网上。同时,他给朱先生去信也谈及此事。这才有朱先生第二封信里的那句话:“信中讲了桑农知我地址为你所告,那该谢谢呢,因之有了《花开花落》,哈哈!”
    我原本打算等原稿寄来,再给朱先生写信感谢,可迟迟未能收到。宝海兄此后赠阅的两期报纸都寄到了,原稿仍不见踪影。电话告知,宝海兄也有点着急。几天后,我便收到他一次寄来四封信的快递。
    宝海兄在第一封信里说:“翻箱倒柜,朱老师的原稿还未找到。近日有其他文友索求朱老师地址,也有复信,怕顺手装错信封。万一如此,还望原谅。现将朱老师谈书评一事的信件呈上,稍补缺憾。没想到一桩美事,竟这般结果,很抱歉。”这封信写于六月二十八日。最后还写道:“老师暑假有时间的话,望多多投稿。”
    然而,写于四天后即七月二号的第二封信,竟然这样开头:“可能这是一封告别信了,因本月中旬我将离开报社。作为一名编辑,感谢您多年的关照与支持。认识您,是我幸福而快乐的记忆。”信的结尾是:“老师亦不必回信了,估计回也收不到了。咱们今后在网上常联系。问好。保重。”——读到这些话,我愣了半天。都说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不曾想散得如此突然;仿佛一首乐曲,渐入佳境之际,戛然而止。
    我与宝海兄至今未曾会面,只是在网上见过他的照片。但作为作者与编者之间,多年建立起来的信任和默契,非常难得。我寄去的稿子,他都会刊用;他策划专版,也会想到约我撰文。现在,宝海兄就要离开《藏书报》了,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合作的机缘了。想到这些,未免伤感。
    《藏书报》是国内古旧书业唯一的一份报纸,起步较为艰难。在宝海兄和各位编辑的努力下,逐渐形成气候。作者的阵容在扩展,栏目日益丰富,影响也越来越大。可正当其时,宝海兄却另谋高就了。不仅是我,众多关心和热爱《藏书报》的作者和读者,都多少会感到意外吧?!
    遵照宝海兄的嘱咐,我没有回信,也没有去问个中原因。我能做的,只是在此略述这段未竟的书缘。一则感谢朱先生的厚爱,二则为宝海兄送行。最后,借用一句套话:祝愿宝海兄在新的工作岗位上,一帆风顺,前程似锦。
                                                                         2012、9、8《大江晚报》
    诗人爱诗亦爱书
    文张 翔
    一直留意现代学人爱书掌故,今偶翻温源宁《不够知己》,读到新月诗人孙大雨一节,作者生动形象地描摹了一幅孙大雨爱书聚书的画像:“大雨是一名享乐主义者,他喜欢坐拥美好事物,充分享受生活。他酷爱印制精美的书籍。在学生时代,他把每个月的零用钱几乎全部用来买书。直到今日,他的英语书籍可谓是中国最上乘的藏品。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摩挲着那些善本,就像抚弄他自己挚爱的孩子,他会有一种得其所哉的感觉。看到这种时刻的他,真能启人神思。”
    孙大雨祖籍浙江诸暨,1905年1月21日生于上海,原名铭传,字守拙,号子潜。孙氏自幼聪慧好学,17岁考入北京清华学校高等科;20岁毕业,翌年远赴美国新罕布什尔州达德穆学院深造;毕业后旋即又进入耶鲁大学研究院英国文学系进修。1930年夏回国,后经徐志摩介绍入武汉大学外文系任教授。
    孙大雨在中学时就与新诗结下不解之缘,考入清华后不久,加入了闻一多、梁实秋、顾一樵等人创办的清华文学社。由于他才华横溢,时与朱湘(子沅)、饶孟侃(子离)、杨世恩(子惠)为人们誉为“清华四子”之一。
    1924年春夏之交,印度诗人泰戈尔应邀访华。在泰翁访问北京期间,尽管日程十分紧张,作为当时中国诗坛崭露头角的孙大雨还是寻机单独拜访了泰戈尔。晚年的孙大雨仍然还记得他当时以一个爱好诗歌者对“诗哲”仰慕的心情到清华园荷花池畔的泰戈尔下榻处求见并受到热情接待的场景。尽管这次会面时间并不长,但给孙大雨留下了一份极为珍贵的纪念,那就是泰戈尔的一纸亲笔题词,上面用孟加拉文和英文写着同一句话:“当真理降临于人时,荣耀它吧。”难得的是,多少年过去了,尽管生活辗转坎坷,这张珍贵的题辞后来竟奇迹般地存留了下来。
    孙大雨早在赴美之前,出于对当时新诗创作的形式过于自由散漫不满,一直不懈探索新诗的格律。他曾在浙江普陀山佛寺旅舍盘桓数月,潜心研究,终于创建了他自己的一套新诗格律体系——“音组”理论。1926年4月10日,他在徐志摩主编的《晨报副刊·诗镌》上发表了我国第一首严格意义上的格律新诗《爱》,比闻一多那首脍炙人口的格律诗《死水》还要早问世五天。1930年孙大雨回国后正式加盟新月派。1931年1月,新月派以“诗社”的名义在上海创办《诗刊》,孙大雨与徐志摩、程梦家、饶孟侃、邵洵美等同为诗社成员,并参与了《诗刊》的编务。在创刊号上,徐志摩以显著的篇幅刊出了孙大雨的三首爱情十四行诗《诀绝》《回答》和《老话》。徐志摩对此评价道:“大雨的三首商籁是一个重要的贡献!这竟许从此奠定了一种新的诗体。”后来,徐志摩在赠孙大雨的诗集《猛虎集》时,谦称自己为“小先锋志摩”,而称孙为“大雨元帅。”足见孙氏在徐志摩心中的地位。
    1936年春孙大雨回到上海,任暨南大学外文系主任。在此期间,孙大雨的兴趣逐渐转向英文诗的研究和翻译上,并开始尝试用其创造的“音组”理论翻译莎士比亚的戏剧,先后翻译了莎剧名作《李尔王》《风暴》《奥赛罗》和《麦克白》等。只是后来孙大雨狷介耿直,命运多舛,未能把莎剧全部如愿译出。
    1950年以后,孙大雨担任复旦大学外语系主任。“文革”十年间,其两千多册珍贵藏书悉数被抄走。虽然后来落实政策,发回的仍不及原来的三分之一。好在他的手稿被子女们安全保存了下来,并得以在“文革”结束后重新整理出版。只是他的上千册中外文珍贵藏书再也无法恢复,这成为他晚年的一件憾事。
                                                                    2012\11\17《大江晚报》

本为公器 何苦自缚
文 郭 青
日前收到两封来信,信的内容均涉及到藏书的留和去,颇为巧合。一封信是安师大的杨明芝先生的,此前编发过先生的数篇稿件,其间又有过数次鱼雁往还,也算得上是未曾谋面的“熟人”了吧。杨先生供职于安师大文学院,想来家中文学方面的藏书肯定少不了。也不晓得杨先生从何渠道知笔者喜爱藏书,他在信中说:“我有上个世纪、这个世纪《文学评论》80期;上个世纪《文艺报》20多期、《文艺研究》4期,合计百余册。我知道您是藏书家(藏书爱好者),如果您愿笑纳,我愿赠送。”杨先生想来也是一位爱书之人,能够割爱将心爱的藏书赠送与他人,这种磊落豁达的藏书之态洵为难得。然换个角度来看,杨先生这也是为自己喜爱之书寻找一位“好婆家”,倒不失为一种好思路。
另一封来信是天津图书馆的刘尚恒先生写的,先生生于芜湖,住于津门,对家乡的这份晚报一直关怀有加,先生在看此前下午茶专栏张翔先生的文章后,有感而发,写下了下面这段话:“张翔《靠不住的捐赠》一文,谈的是事实,然而我以为未从正面去立意,似不大符合时代潮流。正面立意应该是提倡捐献,只不过如周叔弢说的,捐书如同嫁闺女,要找好人家。”先生在图书馆工作一辈子,对图书馆的情感可想而知。
关于藏书家的身后事,其实一直是个难题,留于子孙,捐诸社会,两者本无孰高孰低之分。只不过按照国人的传统,藏书留给后人是天经地义之事。古往今来,不乏其例。明代大藏书家祁承爜为了管理好所藏图书,他亲手撰写了《澹生堂藏书约》,在这部书约里,他训示儿孙:“今与尔辈约,及吾之身,则月益之;及尔辈之身,则岁益之。孙孙能读者,则以一人尽居之,不能读者,则以众人递守之。入架者,不复出。蠹啮者,必速补……勿分析,勿覆瓿,勿归商贾手。如此而已”。他还治有一方藏书印,印文奇长,共四十二个字:“澹生堂中储经籍,主人手校无朝夕。诗之欣然忘饮食,典衣市书恒不给。后人但念阿翁癖,无孙益之守弗失。”规矩不可谓不严,态度不可谓不诚,然而就在他去世后不到二十年,藏书就已烟消云散。这大概是这位澹生堂主人所未能料到的吧。
同样的事情,也曾发生在赵孟頫的身上,他曾写道:“吾家业儒,辛勤置书。以遗子孙,其志何如,后人不读将至于鬻,颓其家声,不如禽犊。若归他姓,当念斯言,取非其取,无宁舍旃。”话语何其严厉,然历三世而书亡,此藏书周期律好似一道魔咒,不仅在赵孟頫身上得到应验,而且此后历代藏书家的藏书归宿,也大多难逃此怪圈。类似上述的例子,在藏书史上不胜枚举。一部藏书史,实际上几乎等同于一部藏书的离散史。
同样是藏书家,倒是周叔弢比较开明,他的观点是:“文字典籍,天下公器。”因此他在晚年一直勤于捐书,1947年7月将手校珍籍三百七十三种、四千二百九十六册捐赠当时的北平图书馆。逝世后,其子傅忠谟又于1950年,将其父藏书楼“双鉴楼”镇楼之宝:宋版《资治通鉴》和宋抄本《洪范政鉴》及其手校善本书五百八十部,四千零七十六册,并书屋所存文物二十八件,分两次捐赠给北京图书馆。先生有一枚藏书印:“曾在周叔弢处”,每得善本必钤此印。是啊,只要曾经拥有过那份难得的藏书过程的乐趣,又何必强求子孙世代守之呢。看来,在这点上,周叔弢先生无疑要高出祁承爜、赵孟頫许多。
无论是杨芝明先生的观点,还是刘尚恒先生的态度,都无可厚非。书籍本为天下公器,最大限度地发挥其社会效应才是最重要的,因此,每一位藏书家为其藏书找到一个合适的去处,也即嫁个“好婆家”,方才算善之善者也。
                                                                  2012、11、10《大江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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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26 09:45:03 | 只看该作者
安徽芜湖民间诗刊《零号》资料收集
《零号》2004年卷总第二卷目录

第一章节:丝绸的声音
夏春花的诗(6首)
《指关节》《想起与秋天无关的事物》《教科书》《老师傅》《他的集装箱》《在白鹤》
吕小青的诗(5首)
《天路历程》《我们开会》《在小学课本里》 《我的大学》 《放 羊》
杜娟的诗(3首)
《还给你》《困境》《盐》
邱雷的诗(7首)
《方式》《逸事》《哈欠》《小L的床》《地方志里的小L》《瘟疫》《蚊子》
老刀的诗(7首)
《天空》《苦难》《鲜花在垃圾场开放》《就这样,不要开灯》《最冰冷的尸体是我》《镜子》 《写给流逝的》
曹贺林的诗(2首)
《柯娃列弗斯卡娅》 《悲剧的秘密》
牛慧祥的诗(4首)
《习 惯》《僵 硬》《还 原》《一首情诗》
郭薇的诗(4首)
《梧桐叶》《校园》 《妈妈老了》《小乐的泪》
一童的诗(4首)
《动作》《微笑》《未知之数》《电话》
汪敏的诗(5首)
《工 棚》《甬 道》《给汪慧平》《发现》《一夏三景》
投砸的诗(4首)
《零度以下》 《关于南方》《爱 情》《旧如春》
枫非子的诗(4首)
《眼 睛》《是什么留住我半秒钟的眼神》 《陌 生》 《爱 情》
八零的诗(6首)
《大梦》《假 定》 《也写写大海吧……》 《结石症》 《场景》《垂钓者》
雯泽的诗(4首)
《我坐在田野里》《雪夜》《风来的地方是故乡》《迷 失》
非心的诗(7首)
《在锯木房》 《衣》 《布》 《雪》 《我来自东》 《南有乔木》《站着的树都是悲哀的》
胡鑫的诗(3首)
《遗书》《一棵树与我》《一整天》
水昙花的诗(4首)
《阳光雨》 《入冬的第一场寒冷》 《顿悟成佛》 《神游罗马》
饿发的诗(12首)
《亲爱的,我有罪》 《请相信》 《大雾》 《小制度》 《落 叶》 《独 居》《叶 子》 《快乐的早晨》 《我也不想这样对你》 《冬天来了》 《村 庄》 《白房子》
林溪的诗(4首)
《受伤的拇指》 《背 影》 《缝 隙》 《安康鱼》
李进的诗(4首)
《现场》《突发事件》《一墙之隔》《在雨中》
邓福道的诗(5首)
《秋天的雨》《ROCK`N`ROCK》《眺望南方》《风雨雷霆的断想》《穿红毛衣的姑娘》
胡源的诗(5首)
《广 场》 《方 向》《网》《当微风打击并上升》《关于这里如离开的点》
龚人的诗(4首)
《雪已住进了隔壁》《大磁铁》《书房里》《山腰上的树》
原上白马的诗(5首)
《在一个煮茶鸡蛋的午后》《街 道》《在西安想到纽约》《夜间街头》《身份》
王刚的诗(9首)
《镜湖边的下午》 《去墓园或一日隔山岳》 《一个男人的秋天》《活着,就要象一首诗》 《嘉年华》 《幸福时光》 《遗 址》《时 令》  《写给我的母亲》
王净的诗(10首)
《传说深山有野兔》 《爬 山》 《独轮车》 《遥 远》《横穿马路的女人和她的女儿》 《厌 恶》《野有蔓草》 《小月亮挂在天空》 《篮球场》 《病房子》
一度的诗(8首)
《幸福》《旧时光》《我的孩子》《青梅竹马》《秘 密》《解 构》《草 原》《清晨》

第二章节:青铜的歌唱
阿 翔自选诗歌(8首)
《度 过》《静 物》《言下之意》《腐 朽》《平淡无奇》《度过一个下午多么容易》《下雨的时候树上出现很多绿叶子》《许多年过去了》
丑 石自选诗歌(6首)
《雨山路上》《他喜欢走在人群中》《一个悲伤的人》 《那个姑娘从马路那边跑过来》《谈起我陌生的父亲》《冰冻街的鬼都是忧郁的》
梁 震自选诗歌(组诗《常》节选)
李商雨自选诗歌(7首)
《人 生》《生 活》 《冬 日》 《雨 丝》《苏 醒》《小镇街景》《有月亮的夜晚》

附:关于《零号》

关于《零号》,一直以来我都没说过什么。我觉得琢磨着怎么做和认真去做才是重要的。经过我们的选编,2004年卷新鲜出炉了,阿翔让我写点什么,尽管我根本就不是一个适合的人选。但出刊的时间也容不得我推拖,于是遵照执行。
我记得应该是2001年8月的某一个上午,我在师大的门口等了整整两个钟头,为得是和神交已久、不曾谋面的阿翔见上一面。那个上午的感觉好极了。在鸠兹广场,我们谈了很长时间,并且聊到了刊物的事。为什么要办,怎样去办,《零号》的轮廓在那个时候就大概出现了。后来老家伙在商雨那里再次谈及此事,很快与我联系,解决了一些细节性的东西。于是阿翔负责组稿,我负责版式、编校和印刷,商雨负责分发和邮寄,途中又有远在北京的林子和芜湖的丑石、安庆的徐桥三位好朋友鼎力加盟,五个人共同捐资,第一卷《零号》就是这样出来的。《零号》第一卷出来后反响不错,比预计的要好的多。并且借此认识了一些朋友,后来有一些成为至交。
再后来就到了2003年。这一年的安徽出现了大批的新势力,我说的新势力是指他们的个人写作、熟练语法和对诗歌语言的良好感觉。比如说一些出生在1978到1988年间的安徽籍青年诗人,用时下流行的说法就是“80后”,虽然我并不喜欢这个有争夺地盘、位置和话语权之嫌的名词和口号。这一批人是青春的抑或浮燥的,动感抑或伤感的,富有活力和冲击力的,其中大多数还在校园或是刚刚离校踏入社会。我一直看好他们当中的几个,阿翔更是对他们中的一些不遗余力的予以关注和帮助。以芜湖为例,在2002-2003年间,在芜青年诗人们用作品在互联网上擦亮了全国范围内众多读者的眼睛,并且纷纷敲开了许多国家级、省级专业诗歌刊物的大门。这其中,除了阿翔、梁震、丑石、李商雨等稍微年长一点之外,其他全部都是在芜几所高校的大学生。象芜湖师专的王净、王刚、非心、元齐等初步形成的师专青年写作群体,象专门在网络上刊发大量作品的皖南医学院的饿发,象安徽工程科技学院的一度,等等。一些个优秀的作品在网络和各种文本上被频频发现。以至于《诗歌月刊》和《诗人生活》两本刊物新年伊始不约而同地推出了安徽诗歌专辑,入选作者的平均年龄都在30岁以下,呈现出年轻化的倾向,这在全国各省是不多见的。这个时候,我们适时选编《零号》2004卷,并且把大量青年作者的作品集中推到最前沿,其用意不言而喻。
稿件基本上是阿翔选的。我大体上按照一度送来的顺序进行编排。删去了一些诗意生硬、技巧穷涩、语言僵化的东西。不能说剩下的都是好东西,但至少有一些闪光的好看的东西藏在里面。而且你会发现,越是读到后面越精彩,比方说《传说深山有野兔》、《野有蔓草》、《快乐的早晨》、《小制度》这样的闪光之作。至于夏春花、吕小青等作者,她们的东东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至少我就觉着新鲜,出彩,好看。每位入选作品多少的问题,总要涉及到作品质量以及其他方面的综合因素。当然,也有一些不成熟的作品,少量地选发它们仅仅是因为源自作者对诗歌的虔诚。另外,总要有一个度来区别这些,并且让诗作者们共同进步。而我们几个《零号》的同仁,先前我的意见是不参加这次的编辑,也不入选作品。现在大家都要求摆上去,那么,就请读者们共同批评吧。看看生于70年代和80年代的诗人有没有区别,如果有,在哪里。
有一点要说明的是:《零号》不是一面旗帜,不是一块地盘,不是一个口号或是流派。它与安徽是个诗歌资源大省等等等等的一切毫无关系。它仅仅是我们自己的。我们热爱诗歌,就像我们热爱生活。我们的生活也只是自己的生活,它只会越来越好。同样,我们的《零号》也只会越办越好。我们的出发地段是,写好诗歌,更要做一个好人,至少,你不能做一个不好的人;不要指望写诗歌能给你带来些什么,但绝不能因为爱诗歌而贫穷、堕落和虚空;写诗歌要尊重诗歌,正视自己,但不要太把诗歌和自己当那么回事。诗歌不是鲜花,不是光环,不是敲门砖。陷得太深不是一件好事,得赶紧出来,得热爱生活,和诗歌在一起好好活着,这是我们的过程。至于结果,在诗中去找吧。
是为前言。
                                 梁 震  2004年1月17日于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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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26 09:45:53 | 只看该作者
2008年十大民刊 / 冉云飞


前不久,北风兄和砍柴兄到灾区遵道“考察”,路过成都,自然要喝一台酒。中间北风兄说要写一篇关于民间刊物的文章,希望我提供些意见。我的优势在于年纪比北风大,经历的民刊起落也比较多,且与许多民刊的编者有往来,自己家中也收藏有不少民间刊物。他问我这三十年来民刊所走过的历程,我即大致作了分段,我分为三个阶段:

1978年至1989年为第一阶段,这一阶段,各种民刊非常多,主要以文学社团特别诗歌团体和大学生社团办的刊物为主,文学社团如《今天》、《非非》、《莽汉》、《汉诗》、《他们》等;大学生社团有清华的《清华园》、北大的《未名湖》、川大的《锦江》;第三是各种社团协会所办的民刊,如《大时代》、《青年论坛》等。第二个阶段应为1989年至1998年,此间因八九六四,使得民间的声音显得相当沉寂,其中还是以诗歌刊物为主,如《九十年代》、《倾向》、《或者》等。不过其中比较重要的,却是诗人廖亦武从监狱出来后独立编辑的两期《知识分子》,虽然时间短,但内容迥异于彼时犬儒写作者的所作所为。第三阶段1998年至今,自从网络兴起后,写作和发表文章的门槛降低,使得诸种言论增长速度明显加快,各种网站、BBS等到后来的博客,应运而生,随着权利意识的勃兴,网络渐成追求言论自由的重镇。从数量上讲,诗歌中民刊依旧是很多的,但从受人瞩目的程度来看,却是许多重要的BBS和博客的崛起。其间的纸质民刊,尤以湖北警察吴幼明一个人办的《水沫》,有象征性意义。据读过《水沫》的朋友讲,说此杂志质量到不是很高,但一个警察如此追求美好生活和自由表达,并因此受到些不公正待遇,因此而被逼退出警察界,倒是一个十足的象征性事件,可惜关注此事的人还不是太多。

2008年是中国网络真正开始普及的头十年,在这十年中,有许多人为言论自由做出了不少的努力,有不少的民刊,在其间发出了自己的声音。2008年最重要的言论自由阵地,第一是博客(我曾评过我认为的十大博客),第二是一些有影响的BBS如关天茶舍、凯迪社区等。当然从纸质媒体上看,报纸则当数《南方都市报》,杂志则应属于《炎黄春秋》。但是《南方都市报》虽然很重要,但他不是民间刊物。在中国真正纯粹的民刊,并不是很多,所以我对民刊及准民刊稍微作一点限定,一是民间社团(包括在官方注册者)所办;二是公司所办;三是个人所办,纯粹没按官方要求报批;四是网络上所办。下面给出我心目中十大民刊杂志的名单及意见,欢迎各位提供你自己所知晓的民刊名单及意见,以便丰富我们对民间精神和民间言论土壤的分析。

一:《炎黄春秋》。该杂志系由一文化促进会的社团所办的公开发行的刊物,所刊登的内容以中共建立以来的历史为基础,以关注现实、探寻历史真相为鹄的, 对于了解容易被官方遮蔽的历史,有极大的帮助。

二:《SOHO小报》。这是由房地产商潘石屹先生的公司所主办的内刊。这份内刊从封面到内页版式,当然特别是内容,有一定的思想及文化水准。每期的主题策划,都请当下的文化思想新锐来写,有一定深度。特别是把七八年以前的报刊杂志的旧文章与当下新现实的对比,有相当的直观感受。自然谢泳、刘苏里等所主持的专栏,无疑是此杂志中的翘楚。

三:《开卷》。香港曾办过读书类的民刊《开卷》,研究现代文学的人都不应该陌生,但此一《开卷》系由南京凤凰出版集团所办的一份薄薄的内刊。装帧雅致,内容短小机趣,文友及书籍信息多。承主编者董宁文兄多年赠送,得以抽暇阅读,颇受教益。同类型的读书内刊尚有《清泉》(张阿泉兄主办)、《崇宁》、《书脉》、《文笔》、《书人》、《泰山书院》等,可谓一景。读书方面的民刊因不关涉政治只汲文化而风险较少,所以主办者较多,且每年他们还主办全国性的读书民刊研讨会,十分难得。

四:《卢作孚研究》。这是一本由重庆民生公司所资助所办的内部刊物。卢作孚先生的伟大已很少为当下人所知,更不是这些成天喊拯救民族企业的妄人如牛根生辈所能梦见的。他所创立的民生轮船公司对近现代中国物质与文化事业的贡献,他对科学、教育、社会改良的投入,其所表现的人格是二十世纪“大商人”(傅国涌语)的典范。《卢作孚研究》虽是一内部刊物,但从发掘卢先生的诸种史料着手,不做悬空蹈虚的议论,再对照当下一些企业家的所作所为,使你得出“世上已无卢作孚”,不是一声慨叹,而是一种事实描述。

五:《思想库报告》。这是一本由上海金融研究院出版的关于经济和时政的读书报告之网络结集。其出版频率大抵以十天为主(这要查主办者李华芳兄的牛博博客可以推算出来,可惜的是,牛博被关,暂无从调查),所谈经济与时政,在我看来平和中正,不少时候能够提供一种深度解析,给读者以不少思想之启迪。其中不少写作者是中国现当代经济界的新锐为主,但也有布坎南、贝克尔等大牌的文章。其实李华芳兄所办的《读品》也非常不错,但鉴于读书类民刊已有《开卷》,故未推荐。

六:北风《网事一周》。这是由网友北风一个人独立主办的。它是一个集互联网比较重要比较重大的资讯为一炉的点评性周刊,其点评要言不烦,重在传播他去粗取精后所收集起来的诸种信息,纵观其刊,一年里中国发生的特别是网上发生的大事,可以有一个概览性的了解。

七:黄集伟《一周语文》。这是由黄集伟独立主办与书写的。黄集伟以对语言的敏锐及有趣的感受著称,这里面搜集了许多当下写作者不经意透露出的放电性语句,有的立即像长了飞毛腿一样的快速传播,有的热极一时便趋湮没,但不管怎么讲,研究语文变化乃至社会变迁,都不可不读读黄集伟有趣的“一周语文”。

八:《草莓周刊》(http://memedia.cn/)。故名思议,这是一个草根媒体之谐音。据创办者解释,“Memedia”来自Me/Meme/Media 三个词的组合。“Me”是我,每个人。 “Meme”是“媒母”,是信息范畴的传播因子,“Media”,即“媒体”,正在被撕裂的一个旧事物。其传播速度比较快、质量高、信息量之大,都是网络周刊中比较成气候的,惜乎最近只有翻墙才能看到。我也因最近没有看到,不知该刊尚在出版否?让我们记住草莓周刊所说的一句话:“我们国家和社会的唯一希望不仅仅是互联网 ,更重要的是我们自己,每一分钟所做的事情,我们必须相信,我们自己就是这个时代所召唤的英雄。”

九:《爱枣报》(http://www.izaobao.com/)。这也是一个由网友主办的网络周刊。此刊反应的迅捷,评论的有趣,似乎尤过草莓,因为这是网络日报。他们的口号是:“十篇新闻十分钟,美好一天轻松开始。爱枣报,和早餐一样重要。”希望大家用阅读“爱枣报”来代替你所在城市所在国家那些不堪的纸媒,对于愚弄我们的纸媒,现在我们可以找到替代者了。

十:铁流主编《往事微痕》(从出版频次上讲,应为月刊)。这是由老右派铁流先生独立主办的一个内部小杂志。虽然是小杂志,却是研究右派的一大步。由于岁迫时催,沉冤未雪,尊严未伸的右派老人们逐渐离世,他们带走了许多惨痛的感受和珍贵的真相,因此我认为右派研究应该像所有四九年后的历史研究一样,从最基础的资料入手,回忆录、影像、日记、书信、平反及摘帽通知书、右派时各种证件等,都应该尽力地保留下来。而在这些方面,《往事微痕》做出了可贵的努力。我要顺带说一句,研究右派,如今有《往事微痕》这样的内部杂志;研究文革,有文革研究专家何蜀兄所主编的《记忆》,惜乎系用邮箱在朋友之间传播,知者不多,我以后会单独写篇文章谈《记忆》。

2009年1月15日9:18分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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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26 09:47:10 | 只看该作者
《天涯读书周刊》第一百二十三期
目                            录
专题:全国第八届民间读书年会专辑:
          夏下 全国第八届民间读书年会一二
夏下  全国第八届民间读书年会善后工作完满结束
薛原  成都印象之:“民刊”与“民刊”奖
薛原  答龚明德先生
薛原  成都印象之:流沙河“认字”和“知还”
薛原  成都印象之:逛书店
龚明德 龚明德答薛原老弟
卢礼阳  成都归来
李传新  不休闲的读书人
梦之仪  成都的风采
汪应泽  成都读书年会散记
汪应泽  小巷深处有书香
专栏:
万君超:闲读消夏记之《中国法帖史》
王国华:举贤
书评:
     柳已青:巨流河:家国之忆与爱国之泪
       夏雨函:穿过记忆的河流
慧远:师道中的人性温度
书事:
居然先生:幽情随风过了窗棂
理洵:书事
随笔:
    买超:2010
书吧
    朱晓剑:微阅读
编后语

《天涯读书周刊》官方博客网站: http://blog.sina.com.cn/u/1827737393           2010年第021期 总第123期 2010年12月01日出版          
  每月1日、15日出版     
  编辑 朱晓剑 蓝紫木槿 
               
  天涯读书周刊撰稿人(排名不分先后):阿滢 重越 吴鸿 朴素 眉睫 叶雷 梅茗 向敬之 刘苏里 王晓渔 王国华 柳已青 介子平潘小娴胡洪侠 云也退 姜晓铭 朱航满 夏雨菡 苏莫余 小五哥 潘启雯 青青李子 池头洗砚 江北土著 蓝剑紫笛 子非鱼兮 厚空斋主五随先生舒然有梦 白水依人 山西雪堂 无羽书天堂 兰楚 杨小洲 周为筠 谷立立 程勇 陈祥 思郁 书度年华 理洵 葛筱强 买超凌靖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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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题:全国第八届民间读书年会专辑:
2010年11月17日-21日,第八届全国民间读书会在成都举行。爱书家、民刊主编、读书人聚集在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为记录这些盛况,《天涯读书周刊》作为民刊中的一员,率先推出专辑。不管是争论,还是探讨,都是会议的延续,健康的探讨将有助于民间读书氛围的良性发展。因时间匆匆,未能收录更多的文章,希望在以后能陆续在《天涯读书周刊》刊布。
全国第八届民间读书年会一二
夏下
年会已结束,氛围还在,网上讨论还在继续中。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见,这是必然的,如果都像官方的意见一个调,那就没得搞头了。
  作为成都方的一名工作人员,我感谢为年会提供坚实支助的毓秀苑宾馆和华西证券工会及个人。特别感谢吴茂华老师,按会前我们定的原则是提供实际支助的免交会费,但报到当天吴茂华老师坚决不同意,不仅将自己的会务费全额交了,还另交了流沙河先生的会务费。她交款后对我说:“小陶,我晓得,这儿最缺的就是这个。”我,只能默默地点头。吴老师是成都方的一名代表人员,也是成都方的工作人员,在接待来宾的毓秀苑宾馆大门口她问候每一位来宾。因为我们工作人员的疏忽,有两队代表人员在到达站点后没有人接站,让他们心理不愉快,在代表人员到来后,吴老师给他们解释。微笑加亲切的话语,让参会代表满意。
  18号开幕式当天上午的颁奖对于一些人不太满意,意料之中的事。但必须得那样做,最初的计划是有的。只是各位收到的“精美”节目单上删去了,那是因为当时的确拿不出这笔款来了。当时赞助费只够游玩门票及车旅费和外出餐费。在此谢谢解决实际困难的贺雄飞先生!
  开幕式的晚宴由毓秀苑宾馆赵总亲自安排的,可口的饭菜配上地道的川戏变脸,魔术和抽奖及最后的茶艺表演,在座的各位都很高兴。这些都是毓秀苑提供的。开会前我想到请演员太贵就请赵总免去。赵总是个热情好客的人,她说全国各地的人走到这儿来聚在一起不容易,一定要让大家高兴,赵总说没得关系,只要客人高兴就好。
  19号去参观建川博物馆,虽然早上有大雾,但是中午有难得的太阳。不晓得各位参观者的感受。
  20号上午去参观金沙遗址博物馆,也是难得的好天气。对于北方人来说那种天气是小儿科,出点儿太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在成都不一样,在成都度过整个冬天的人是知道的,成都很难见得到大太阳。
  下午继续讨论,本来这是一个没有主题的讨论,各人自由发言。看得出来大家还是希望这种活动能延续下去,越走越长。
  开会期间都在宾馆餐厅用餐,当天的晚餐即最后的晚宴,毓秀苑宾馆赵总想到大家到了成都不吃火锅说不过去,下午决定晚宴就安排在琴台路的狮子楼吃火锅。
  这天晚上朋友们聚在一起聊天,说到很晚,至少在我12点半离开八楼茶房的时候还有年会代表人员在聊天。
  21号大多数年会代表离蓉。
  还有一事值得一提:我们的费用里边没有学生志愿者开支一项,志愿者的辛苦大家只是看到一方面。在会前他们制作PPT,弄资料,往往凌晨才睡,早上六点就起来。想到他们的辛苦,龚明德先生找到内蒙古教育出版社的黄妙轩先生。黄先生自掏腰包解决学生的辛苦费。在此感谢黄妙轩先生!
  在此也感谢《少年时代》的吴鸿先生,通讯录制作都是连夜赶制出来的。第一版通迅录印出来大家觉得没弄好,又重新第二次制作。
  我期待着他们明年再相聚,不为什么,只为找个理由朋友们好好的聚一聚。我也希望现场讨论下一届的承办方,希望有更多的人来参与承办。当然像这种非官方的会,找到资金很不容易。
全国第八届民间读书年会善后工作完满结束
夏下
    
  全国第八届民间读书年会在成都毓秀苑宾馆闭幕后,送别年会代表的工作一直持续到今天即二〇一〇年十一月二十四日的下午两点二十分才最后完成。  
  最后一批离开毓秀苑的年会代表是南通的沈文冲夫妇,昨天中午离开毓秀苑的年会代表是呼和浩特的象丑牛和芜湖的汪应泽。  
  因为吴茂华老师几天没有料理家务了,加上年已八十高龄的沙河老师需要照顾,我们劝阻了吴老师继续留在毓秀苑送别年会代表的构想。龚明德和李亚东老师、吴鸿总编辑和贺宏亮主任都是在职的教师或领导干部,他们无法继续担任年会的善后送别工作。
  完美的送别善后工作,是毓秀苑的赵总和刘雪芳女士等承担的。她们亲自陪同即将离开的年会代表吃告别餐宴、亲自安排专车送往机场或火车站,打的离开的年会代表都有她们在宾馆大门外公路旁挥手作别的感人场面。
  年会主办方的费用结算工作,也由有关工作人员完满结束了,——昨天下午,去结算了部分年会代表在毓秀苑八楼茶坊喝茶的所有欠款,共六百多元。年会的主持人比如吴茂华老师每次与人在茶坊喝茶都由她在离去时自己花钱结账,否则茶钱会欠得更多。
  总之,这次年会在所有与会朋友的努力下,终于成功举办。
  我们期盼明年在温州高高兴兴地再会!
2010年11月24日下午三点作
成都印象之:“民刊”与“民刊”奖
薛原
    从南京的《开卷》起始,这些年来,断断续续时常收到一些所谓的“民刊”,之所以用“所谓”一词,是因为现在的这些“民刊”相对于正式发行的刊物其实是“内刊”,因为这些不能正式发行的“民刊”都是“内部准印”证号,没有正式的刊号。当然,这是受制于现在的体制。至于体制的限制,不是我要谈的,我想说,“民刊”顾名思义,是民间的刊物,但现在的这些民刊,其实还是单位出资主编的内部刊物,之所以用“内刊”刊号,不是不想用正式的刊号,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并非纯粹意义上的“民刊”,若真是“民刊”,还能大张旗鼓地生存吗?在这些“民刊”的圈子里有种说法,好像不是正式刊号的“内刊”就是“民刊”,这实在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其实在今天的语境下,所谓“民刊”不在于形式,而在于内容,在于编刊人的立场,在于刊物(不管是“内刊”还是正式的刊物)的定位和态度。
    十年来,最有缘分的自然是《开卷》,至今还清晰记得当时在南京,徐雁、董宁文等人谈到要在“凤凰台”办一份关于读书的小刊物的情景,这就是由董宁文一直担任执行主编的《开卷》,从创办至今,《开卷》始终是我桌边的“民刊”,也由此与徐雁、董宁文有了更多的为书的合作,从《思想者》丛书到《大家文库》。尤其是因为《开卷》,后来有多家“民刊”在风格上复制了《开卷》,其中就有长沙萧金鉴担任编辑的《书人》和现在的《文笔》。
    这些“内刊”自然是特定的内容和定位,但这几种在我的阅读生活中占据一个位置的,像是一扇扇千里外不同师友家客厅的窗口,让我从中看到许多的人和事,许多有意思的故事,许多有意思的片段。《开卷》依托于凤凰出版集团的凤凰台饭店,《书人》依托于湖南出版集团的岳麓书社,都是属于出版单位或相关单位主办的“内刊”,而《文笔》虽然也有主办单位,否则不可能审批下“内部准印证号”,但其出资人和主编其实是做毛笔出身现在经营一家颇有名声的“农耕笔庄”的邹农耕。从出资人角度,《文笔》是真正的“民刊”,但从主办形式看,也是“内刊”,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是只与毛笔文化有关。在我收到的这些“民刊”里,有几种是我每期细看还要完整保存的,譬如《开卷》《书人》和《文笔》等等,另外还有零星得到的北京的《芳草地》等。
    我看待“民刊”,首先看编者的立场和定位,尤其是编者的气度和格局。在一些所谓的“民刊”上,会看到编者不时地或忍不住地“赞美”着自己,常常觉得好笑和好玩,费劲心血获取资金再依托“主办单位”编一份没有正式刊号的“内刊”,难道就是为了自己造一块园地来给自己涂脂抹粉自我陶醉吗?然后是在上边大写和一些名家或非名家的交游,那些“民刊”上这样的字眼随处可见:“著名”“大家”等等,尤其是这样的句子也不难看到,例如:“江南才子某某某”“藏书大家某某某先生”或“著名作家某某某先生给我邮寄来了签名本……捧读之余……”然后就是露骨地拍马屁文字罗列一二三,等等,收到这样的“民刊”,翻览几页,不得不感慨:总有些冤大头,愿意拿钱给这样一些所谓的“书爱家”来浪费纸和墨。
    有一些研究或学术机构,为了资料建设和学者之间的交流,主编一些内部交流的“内刊”,其实也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民刊”,因为这些“内刊”的主编者是工作职业行为,之所以用“内刊”,是基于工作的需要,是为了学术积累和建设提供给同行和爱好者之间的交流的目的,譬如上海巴金研究会主编的《点滴》,就是这样性质的“民刊”,其形式是内部交流的“内刊”,但其编者的身份就是从事这一本职的工作。《点滴》的编者周立民,编“内刊”是他的份内工作,与《开卷》的董宁文在本职工作之外编“内刊”有本质的区别。虽然这并不影响周立民在编辑思想上的民间立场和为学术积累做的民间努力,但是,显然他的身份与董宁文相比,是属于体制内的工作身份。在这里,“民间”两字说明不了问题。
    如果是自己筹集资金,想怎么编就怎么编,谁也不能说啥,但这样真正意义上的民刊,就是广州黄礼孩的《诗歌与人》。他完全是自己一个人,十年来,《诗歌与人》成了他一个人的真正的民刊,从编辑、设计、制作,等等,整个流程就是他一个人,没有任何单位,也没有别的出资人,就是他一人之力。以我有限的阅读,放眼当下的这些所谓的“民刊”,《诗歌与人》是真正的民刊。
    当然还有一些年青80后自己筹资主编的民刊,譬如《活塞》等等。我发现《诗歌与人》和80后这些主编真正民刊的人,并不热衷所谓的“民间报刊”的聚会,因为现在只要在体制内允许存在的“内刊”“内报”(譬如温州图书馆主办的《温州读书报》)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民间报刊。而没有“准印号”的《诗歌与人》《活塞》等等,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民刊”。
    之所以谈这些,是因为前几天在成都的一场“民间读书人”聚会上,意外目睹了一场“民刊”授奖。说意外,是之前在这次聚会组织方提供的精美“节目”单上并无此内容,但当主持者宣布要给“最好的民刊”发奖时,还是有一点意外,虽然意外,但且看如何授奖,结果“最好的民刊”奖励给了《开卷》和《点滴》,“最好的民报“奖励给了《温州读书报》和《清泉部落》。实话说,这“两刊两报”,在我眼里都很优秀,也值得授奖。《点滴》虽是新创,才出了不多的几期,但深为我欣赏;《开卷》就更不用说了,从创刊到现在,每期不漏,都有收藏。《清泉部落》在前些年也得到编者阿泉的邮赠;《温州读书报》前些年就知道其大名,但真正得到此报还是在今年与其主编卢礼阳在网络上结缘之后。这四家“报刊”获奖不是我谈的问题,我谈的是授奖的“评选”问题:
    既然不是以个人和几个人的名义授奖(是以“民间读书人年会”),上述四人是以如何的评选机制评选得出此获奖名单?
    尤其是,在上述获奖“民刊民报”的具体获奖者四人中,有三人坐在“民间读书人年会”的“主席台”上(从会场的背景布置和坐席布置看,组织者和主持者的坐席似乎可以看做“主席台”),也就是说,坐在那排座位上的,都是所谓“民间读书人年会”的组织者和主持者,坐在上边的有六七位,居然有三位“获奖”。
    所授的奖也很别致,由两人联合出资:每人一幅由流沙河先生题词然后由年青书法家书写的授奖词(后来得知这些授奖词文字出自主持者龚明德先生之手),然后每人2000元奖金。联合出资的两人,一人是流沙河夫人吴茂华,一人是来自“草原部落”的出版商——前些时又因给张悟本策划出版“绿豆”养生书而闻名。以我的猜测:吴老师当是提供的流沙河先生的书法,“草原部落”出版商提供的奖金。据说出资人提出必须给“最好的民刊民报”,而且还坚持必须给一家“民报“授奖。
    如果此奖以出资人名义或主持人个人名义授奖,自然无可厚非,也乐得看到朋友们获奖,谁也不能说啥。问题是此奖以出席者全体的名义冠以“民间读书人年会”。
    其实这名义本身就不伦不类,来参与的这些人怎么就可以代表天下的“民间读书人”呢?本来就是一群喜欢书的形形色色的书友来参加的一次“民间”聚会,却被授予了如此的“重任”。这显得实在不能承受之重,也更显出了组织者的书生气来,怎么能有一人或几人在未经同意的不知情中就“自动”代表大家直接给出获奖结果呢?是通过何种形式得到的大家的“授权“呢?尤其是作为组织者和主持人,怎么能在自己担负组织“责任”的会上(至少从坐席上看是“组织者”或“主持人”)接受自己组织的“大会”授予的奖和奖金呢?
    作为“民刊”的读者和旁观者,看到这一幕实在感到是闹剧,不由得更佩服起广州的诗人黄礼孩:黄礼孩作为真正的“民刊”的主编者,不仅自己一年一度的推出《诗歌与人》,还每年都颁发一个“诗歌与人”的年度诗歌奖,评委就是他一个人,但还没听说谁出来质疑他的评奖是否有问题,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诗歌与人》是他自己出资,这个“诗歌与人”年度奖也是他自己出资,他只需要对自己负责,他愿意颁奖给谁就给谁。他颁奖的奖品我也年年都收到:获奖者的诗集。他每年授奖给一位他认可得到他的奖励的诗人,然后给诗人出版一本诗集,出版的诗集也是真正的“民刊”:一本他装帧制作的诗集。
   在这场聚会上,因此事,颇有议论,因为我不是“民刊”的编者,也不是聚会的组织者,只是一名书友,所思所感,不吐不快,当不会有吃不到葡萄说酸的嫌疑,也没有与任何一方的利益之嫌。
    其实,许多人谈公义,谈正义,谈民主,谈公正,谈公开,尤其是书生议论,更是舍我其谁,但具体到现实上,即便是这样一次微不足道的“民间读书人”的聚会,却居然如此仅凭自己或少数几个人的“一己之见”,做出如此闹剧,实在是玷污了“民间”和“书友”一词。
    龚明德先生是我尊敬的老师和学者,多年前就有幸编辑过他的文章,也收藏有他的著作,为能与他结识而自豪。这一次在成都虽是第一次相见,却分外亲切。目睹其人,再想其文,龚明德“的确是书生”,也确实是书生,或者套用一句“毕竟是书生”。对于大家的议论,龚先生也听到了。在一次喝茶时,我也当面把我的感受告诉了龚先生,龚先生说“不打不相识,我们是好朋友”。其实我不是要和龚先生“打”,我和任何人也不“打”,君子之交淡如水,书友之间更是以书为媒,但涉及公义“是非”,不能不谈。作为“固执已见”的书生,龚明德于学问于书话,是硕果累累的,也嘉惠于我辈读者。作为组织这样的“民间”聚会,其辛苦操劳的确可叹可赞,但在这样的民间聚会上出现如此以“公议”名誉却如笑话的“授奖”,实在是一个悲哀。也为龚先生遗憾。也许本来就是为了“幽默”,当不得真的。就如《点滴》的编者周立民在聚会上所说的:希望民间的聚会就是民间的聚会,为大家提供一个民间交流的平台。周兄的话大意如此,尤其是他最后一句:“希望不要开到……大会堂去。”说的真好。
    如果我有诗人黄礼孩的魄力和能力,也许我也会为我眼中最好的“民间编刊人”授奖,以我自己的能力,以我自己想到的“名义”,无须和别人商量,这个奖授给谁呢?不用多加考虑,我要“授给”长沙的萧金鉴。别人不需要我来锦上添花,但“授奖”给萧先生,是我表示一点感激之情的方式。仅仅以个人的名义。
    萧金鉴。这次在成都,见到萧先生,真好。也才知道,原来萧先生71岁了。之前怎么就没感觉到呢?多年来得到他的赠送,让我一直享受着《书人》和《文笔》。71岁的老人,仍在热心为书友做事,仍在热心为民间的“民刊”奔波。
答龚明德先生
薛原
    昨天写完此帖后就贴了出来,同时短信群发给多位师友告知我写了“印象”,收到的第一个短信回复就是龚明德先生。很简单的两个字“好的”。意思是他会去看的。今天中午在MSN上有书友告诉我在龚先生的博客上贴出了龚先生的回复。并发给我了“链接”。我细看了,感谢龚先生的回复,尤其是告诉我了吴老师提供的是现金,我猜想的不对。至于我写错年会名称,不是因为我不知道,而是我在帖子中特意用了我写的“简称”,以代此会。我还是如此观点:如果龚先生等以他们个人或出资人名义授奖我肯定没有资格说三道四,既然他们是以“年会”名义,作为交了全额参加年会费用的一员出席者,我当然有资格对年会上的现象“说三道四”。因为他们在授奖时是以年会的名义(“第八届……”),所以我要对此给予质疑。并借此梳理我对“民刊”的认识。
   龚先生说我下次年会可以不必参加了,这话我不知道龚先生从何谈起?从第一届“民间……年会”开始,我就收到了会议通知,但我一直没有去参加过,原因很多,更多的理由是时间上不合适。这次是第一次参加,之所以去,是因为借此到成都拜访流沙河先生、龚明德先生、吴茂华老师还有我网络上交往的书友朱晓剑兄等等。还有我知道也赴会的萧先生、卢礼阳兄、董宁文兄等等。如果“年会”是龚先生和出资的朋友自己举办的“沙龙”或任何名义的活动,邀请我参加,我表示感谢,不邀请我参加,我也理解,因为谁都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客人是谁。问题是从年会上龚先生的宣布中得知下次年会是温州图书馆主办,主办方应该是温州图书馆,既然是温州图书馆主办,龚先生何以越俎代庖,现在就代主办方作出不希望我参加下次年会的决定了呢?顺便说一句,从我在会上报到时接到的《全国第八届民间读书年会会刊》上看到,在日程安排上是11月20日有“讨论决定全国第九届民间读书年会举办城市及承办方”的内容,但是在11月18日上午的开幕式上,未经任何说明和讨论,就宣布下届年会由《温州读书报》所在的温州图书馆承办。说实话,能有单位来承办这样的民间年会,是要非常感谢的。但是,我想说,既然是公众活动,作为组织方,既然名义上不是个人行为,也通过不同的组织方(人)发出了参加会的邀请函(我是从两个不同书友处得到的邀请函),也就是说,我参加的已经不是龚先生自己和他的朋友的个人的活动,而是参加的“全国第八届民间读书年会”,所以我参加的是一个“民间读书年会”,就是一个公众活动,当然有权利对组织方的作为提出我的个人意见。
    如果下届也就是“全国第九届民间读书年会”是龚先生个人主持的活动,龚先生当然有权利拒绝我的参加,但如果是温州图书馆主办,我参加与否,与龚先生无关。正如龚先生参加与否,与我无关,我不会对龚先生是否到会,说三道四。
    龚先生说不欢迎指手画脚的批评家,这一点,我有不同看法,因为我是对会上的现象提出我的意见,龚先生可以不接受我的意见,但是,我要用当时在会上主持“点名”让大家发言的阿泉兄的话说:“我们可以不同意薛原的意见,但我们要维护薛原发言的权利。”(大意如此)如果我是不请自到在龚先生自己的“客厅”里对龚先生“指手画脚”,那是我的不对,相信以我对龚先生的尊敬,我也不至于冒昧地到龚先生的“客厅”里打扰。但在书友们聚会的公众场合下,作为交足了费用的出席者,我就是这个集体活动符合游戏规则的一名成员,既然没有规定说不准我发表不同意见,我当然有“说三道四”的权利,只要我没有诽谤,我没有造谣,我没有恶意的攻击,我对我的话负责,说错了,请大家指正和给予批评。我表示感谢。
    在龚先生的帖子后的附言里,龚先生说他在我的博客后边无法留言,所以我把龚先生的回复转帖到这里并写出我的说明和意见。我同意龚先生的话,民国时的文人打笔仗,下来马上一起去喝酒。我想说明的是,我没有与龚先生打笔仗的意思,原因有三:一来我没有资格,龚先生的年龄比我大,二来龚先生读书更比我多,三来龚先生的著述更是我无法能比,我是龚先生著作的读者。但是,我之所以提出一些与龚先生相关的质疑,是因为正如我当面对龚先生说的,先生的确是书生,做事与作文有差距。譬如就以“全国第八届民间读书年会”的授奖为例,龚先生没有权利在未经过任何对与会者作出的程序上的说明和征求与会者的同意下,就以“年会”的名义作出授奖。如果以龚先生个人或出资人的名义授奖,我无话可说。
    最后,我也认可龚先生的话,我们是好朋友。其实龚先生这样说,是抬举我了,因为我在龚先生面前,更是一个读者和珍藏龚先生著作的书友。
成都印象之:流沙河“认字”和“知还”
薛原
在成都印象深刻的是两次近距离聆听了流沙河“认字”。
第一次在“民间读书”的会议室里,流沙河先生发言,需要有人在一边协助,起初觉得奇怪,何以需要有人帮助,原来老先生事先准备好了写在白纸上的又醒目又严谨地篆字“读书”。流沙河说,他要讲的不是怎样读书,只讲“读书”两个字。先从“读”字开始,为何是“言”和“卖”。当然这些都是写的繁体字,把“读”字的真相一一道来,何以从“言”,再何以用“卖”。从篆书,逐步演化,最后到古代人的“读”。古人何以是“读”书,而不是“看”书,因为古人的“读”是要“断句”,由此引出古人的“读”和当代人的“看”之间的区别。古人是要拿一枝毛笔红笔“标点”才是“读”……然后讲“书”的来历,从篆字的“右手”握“笔”,再到从草字的“书”,从形态到发音,也是款款而谈。说完“读书”两字的来历,老先生说:“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对不起。”
第二次是在流沙河的客厅里,围聚三四人,听流沙河先生摆龙门阵。还是从“认字”谈起。流先生谈了“薛”字的古写,这次知道,原来“薛”在过去不是“草”字头,也才恍然前些年流沙河先生题款赐我的一幅唐诗书法在写我的名字时何以如此写“薛”字,当时以为先生是“书家无错字”,特意如此写。现在知道,先生的确是特意那样写,但却是其来有自,是按照“薛”字的本来面目。先生还说到他的诗人朋友周良沛的“沛”字,说诗人自己在送他的签名本上也把自己的“沛”字写错了,说完老人呵呵笑起来,说他当面对周说,你怎么把自己的名字都写错了。“那个沛字的上边不是一点,而是一条竖下来。”
近距离看流沙河,精神和身体都与年龄不符,显得年青许多。其实老人说刚过了79岁的生日。但动作敏捷,神态灵敏。老人不断在空白的信笺上写着一些字的古写和正确的写法正确的读法,说现在他的工作就是“认字”。今年刚出版的《流沙河认字》是他之前“认字”的总结,现在仍在继续着“认字”,正在撰写《文字侦探》,还有一个系列专题,都是用百字来谈汉字。先生说,他有位真正的朋友告诉他,说你的《流沙河认字》写失败了,因为他办公室里好多位人只有他一人能看懂《流沙河认字》,别的人根本看不下去。老人说着笑了,因此老人觉得用更浅显的文字,不到百字,来谈日常中经常用到的汉字。就是从日常的报纸上找最常见的字和词,来做“认字”。
老先生让我们看《流沙河认字》的手稿,与印刷好的书相比,手稿其实更好看,尤其是先生的那些篆字,和写在稿纸上的娟秀硬朗的小字,这是印刷体无法比拟的。先生说,春天时做了眼的手术,有一只眼现在视力不行了,不能在稿纸上写毛笔字了,现在只能用钢笔来写,但没有了用毛笔写字的感觉。说着,显得有些苦恼:“钢笔写字写得丑了。”其实先生的钢笔字也很漂亮,尤其是一字字都写得工整认真,这是令人敬佩的。
本来说好不打扰老人太多时间的,同行者进门前说:我们不要超过一个小时。但老人的兴致很高,留住我们说:不要急嘛,摆龙门阵,等茶喝乏了再走。结果最后离开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老人张罗着给来客泡茶续水,一壶水喝掉了,老人起身去烧水,行动没有耄耋老人的迟缓。谈到许多现代的文人故事,老人是达观的,对于自己当年的遭遇,也很超脱。说一部《庄子》当年给了他安慰,《庄子》是给失败者读的,是“失败者”最好的安慰。
从《庄子》的文字谈到了当下的意义。对我的一个关于现代文坛上人和事的疑问,老人用《庄子》秋水篇中的文字做了透彻的讲解,写下“不贱贪污”,并告诉我,你去查《庄子》秋水篇,这是里面的话,你看看原文,就知道庄子的态度。这个“不贱贪污”里的“贪污”不是现在我们说的官员贪污的“贪污”,然后老人就开始解释起来……
流沙河客厅里墙上挂着一个不大的镜框,里面是先生自己写的两个字:
“知还”。
散发着主人的风骨和精神。
成都印象之:逛书店
薛原
在成都感谢书友X兄,给我当了一天的导游,逛了散布在老城区里的大大小小的人文书店。对于具体的路名印象已经模糊了,因为一天下来跑路太多,但有几条还是印象深刻的,譬如:商业街十字路口的小书店,人民路,磨子桥,玉林西路,等等。早晨在路边小店里X兄请吃了云吞和蒸饺,都是典型的四川口味,的给我的一份,我赶紧声明:不要辣子。X兄直摇头:不吃辣,怎么品尝四川的风味呢。
第一站印象最深,是商业街十字路口边上的求知书店,书店门面不大,里面有些呈倒三角形,越往里越收口。书也不是很多,但新书上架颇有特色,一些我喜欢的人文书在架上都有陈列,尤其是一些新书,上架速度不慢。在这家书店选书两种:史景迁的张岱,是广西师范大学社《理想国》书系中的一种。还有一本谷琦润一郎的随笔集。从这家小书店出来,觉得奇怪,怎么冠名“商业街”如此清净,路两旁的法国梧桐树,枝叶还没有萧疏之感,到底是西南,不像在青岛,梧桐树叶早已经变色凋落了。原来街不远,就是机关大院,难怪这条路上清净,X兄说,这条路不让跑出租车。
路上X兄介绍着我们前往的书店,偶然路过路边的一家小书店,X兄说,这家书店是卖教辅书的,因为紧靠着省教委,但紧挨着的一家“连环画”书店,虽然仅仅是一间小门脸,但因为写着“连环画专营”,便拐了进去。还真是有所发现:买了一本上海人美的精装连环画《三里湾》。其实这本连环画在青岛也见过,但当时没在意。这次下意识地拿起来一看,尤其是有一本拆开外塑封膜的,看到里面作者介绍,说是当年青岛市文联美术创作小组的年青画家集体创作,等等。再一看名字,张镇照、石可、陈辅等人,都是青岛的画家。立即买了下来。尽管想想有些距离遥远:当年青岛的几位年青画家给赵树里描绘的山西的山村故事画连环画。
从小店出来,边走边聊,来到人民西路的弘文书局。X兄详细介绍了这家有三家连锁店的特色书店,这家位于人民西路上的书局,虽然不方便停车,但仍是地标性的书店。因为对面不远就是人民广场。远远望去,人民广场上的巨大的毛老人家的白色雕塑仍在一如既往地挥手前进。想想老人家真不容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当年挥舞的那只手臂还半舞在空中。在弘文书局,好书真多,规模也可以,但可惜店里我喜欢的书,大多都已经买了。只好空手而出。继续走到西御街上的“时间简史大书坊”。在这里遇到逛书店拍照的第一次意外:在外地的书店里,我有时候会把我觉得好的书店的内景拍下来,但在此店,面对里面的“书吧”我取出相机拍照时,店员过来阻拦:说不能拍照。我问原因,说:老板不允许。具体的原因不知道。让我看墙上的告示。上边写有店内不准拍摄。尽管店员阻拦,但态度并不坚决,我解释几句,还是拍摄了几张。此店也是空手而出。
然后打车,去磨子桥,X兄说,对面就是四川大学的校园。先到了川大一边的特价书店“云驭风书店”,却没有自己喜欢的那种书店风景,匆匆出来。又转到街对面,X兄说,这里有家非常不错的书店,边上还有书店咖啡吧。这家书店叫“智爱书店”。到最过来一看,却是关门。拉下来的卷帘门上贴着一张告示:说是因为停电,今天休息。X兄说,这家书店做的笔记本非常有特色。
继续步行,去锦绣路上的“博语书店”,书店以杂志为主,但也有一些人文书值得翻翻。尤其是店员的态度非常客气。在成都发现,越是大点的书店,店员态度越一般,越是小书店,态度越好。
然后一直沿街走,到了领馆路上的“阳光文化”书店,这家书店主要是销售杂志,据说是已有多家连锁店,《三联生活周刊》《看天下》等杂志都有销售,问有没有《读天下》杂志,此店说没有。但是在求知书店,却看到几册《读天下》,之所以问有没有《读天下》杂志,是因为这几个月来,这家在南京编辑的杂志一直有我写的关于现当代艺术家的系列文章。
最后到了X兄说是成都书店地标之一的“印象大书坊”,从外面看感觉就不错,很兴奋的进去,扫描一遍,感觉书店的味道不错,便掏出相机,但马上被店员粗暴地阻止,这几年每到外地,总喜欢逛人文书店,这些个人创办的书店,因为不是公家单位,态度一般都很友善,比起新华书店的服务来,要热情的多,多在此店,店员的态度恶劣。说:“你们拍照万一再复制一家书店怎么办!”原来成都的书店不让拍照是因为担心“复制”一家相同的书店。这原因有些“雷”。X兄觉得有些尴尬,说要找书店的老总。店员说在二楼。二楼是咖啡吧。我意思就免了。但作为“地陪”导游的X兄坚持上二楼见老总,说他们之前见过面。到了二楼,店员说稍等。但从一楼跟上来一位女士,说老总不在,不用见了。X兄翻电话,发现书店老总的电话号码并没存。我赶紧拉着X兄下楼,其实不照就不照吧。也没啥,各地的人文书店在装饰上都差不多。只是感觉在实体书店尤其是人文书店越来越不景气的今天,书店老板还有这样怕被再复制一家风格相同的书店的担心,也实在可爱。
走不多远,在芳草街上见到一家更小的书店。“读好书”书店,其实应该是一家小书铺。店主是位客气的中年男,平淡中有着坚决的神态,我掏出相机,看看店主,店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我要拍的是一本书,书架上的书不多,但我发现有一本《笼中鸟集》,倍感亲切。没想到在这家的小书铺里,居然见到了这家的小精装本。本来想买下来送给X兄,毕竟这是我经手编辑的书。但想想又放下了,还是让这本小精装留在这家小书铺里。
时间已过中午,虽然有些累,但还是逛了最后一家连锁书店:今日阅读连锁书店。书店以杂志为主。
从书店里出来,X兄带我去了“锦里”吃小吃。
晚上,随着上海的ZH兄、西安的C兄和浙江的M君去了宽窄巷,在那里又逛了两家书店,一是“见山书店”,一是“散花书店”。在见山书店,意外看到两本装一起的连环画:《风云初记》和《暴风骤雨》,都是老版新印。孙犁是我喜欢的作家,他的作品的连环画,当然要买下,就像买一搭一,捎带着也买下了《暴风骤雨》,尽管我已经有了新版的两册版的《暴风骤雨》连环画。
第二天,X兄告示我,我们逛了十二家书店。加上晚上逛的两家,一天下来,逛了十四家书店。
龚明德答薛原老弟
龚明德  
  (薛原文章前见,编者按)
  我只订正几件“史实”。
  一、吴茂华老师给年会的是现金,不是一幅沙河老师的字。因为会上急需要的是现金现银,马上要去买东西的毛币!比如,制作有薛原老弟头像和介绍文字的展板之类,就得交了钱才可以弄出来的。比如印通讯录,也得现金现银。
  二、我们的年会的名称,薛原老弟弄错了。下一次年会,建议老弟不必出席了!我们不需要指手画脚的批评家,我们需要“书香社会文化义工”!
  三、这次年会,是由成都方面主持由呼和浩特和南京方面大力赞助才成功的。出席年会的有家产近亿的人,但是去年鄂尔多斯会上,临到闭幕前商定下一次承办方,两处原先都争着要办的人突然拒绝了……我无奈地接下来承办。
  四、颁奖事件,只要我们承办方和两个出资人不说话,薛原老弟似乎没有说三道四的资格。你可以当即拿出一万元来颁奖给你心目中的民刊民报,就叫“薛原个人奖”。空话不要说,官方的空话已经使得我们的国家吃了大亏。
  五、我希望薛原老弟说说不少与会者的虔诚和奉献,比如与会的高信、沈文冲、陈克希、周立民、陈品高等兄弟们,当然流沙河先生也是更值得一写的。
  六、 还可以说下去,但是中午要去宾馆送今天下午离去的与会者,再见!
成都归来
卢礼阳
“舍得自适”
    十一月十七日凌晨到达成都,入住空军招待所毓秀苑四○五,参加第八届读书年会。二十一日晚上六时半回温州寓所。五日之间得书一批,依次记下惠赠同好、书名、版本,以志谢忱。
    张阿泉  慢慢读,欣赏啊  内蒙古教育社2009年3月
    朱晓剑  写在书边上 台北秀威资讯公司2009年9月
            大陆中国青年党人的归宿  中央文献出版社2007年1月
       (第二册代作者常崇宇转送)
   徐玉福  妈祖庙宇对联江西人民出版社2000年4月(编注)
   李力知  唐涛点评题画录成都元鹏印务有限公司2006年8月
   自牧  舍得集香港中国文化教育出版社2010年10月
   傅天斌  丁治棠纪行四种(作者后人校点)四川人民出版社1984年7月
            四川国学小史(谢桃坊) 巴蜀书社2009年3月
           成都市图书馆馆藏善本书目  成都市图书馆 1997年4月10日前言
           缥缃书局  生命的风景(吴冠中)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8年8月
   会议  随想录出版二十周年纪念(上海巴金文学研究会)
   巴金书名印谱(巴金故居)
   书脉2010年第三期第四期(北京)
   书人2010年第二期2009年第四期(长沙)
   广陵散(无慧,内蒙古人民社2010年8月)
   总计十五种十七册,新收复本恕未列入。题目四字系自牧先生题签语。
   此行随身五册。瓯风三册分赠张阿泉、龚明德、自牧,蒋叔南集送黄岳年,琦君与故乡温州托陶霞转交龚明德。
三道风景
志愿者
11月20日上午,集体参观金川遗址博物馆,发车之前,一姑娘自称志愿者,点名:某某老师。到。某某某老师。到。某某某老师。到。大伙觉得如此方式太费时间,提议不必在名字之后加老师。她回应道,那我就“斗胆”直呼名字了。可是没报几位代表的名字,她又恢复称呼某某老师。习惯使然。事后得悉,她是四川师大研究生,龚明德的学生。
讲解员
   博物馆年轻的讲解员能言善道。有人问,你哪里人?答:我五岁之前是楚国人,五岁来到蜀国。中间有同行者言,你工作很忙碌啊。他说,没法子,我欠国家几十万块钱。周围议论,房贷。离开第四展厅,有人赞赏说,你是博物馆最优秀的讲解员。我在博物馆算差的。分别之际,礼阳问贵姓。姓qiu。秋瑾的秋?不是,邱少云的邱。好几人递上导游图请他签名留念。礼阳也不放过机会。可是写博文的时候,那份导游图偏偏不见了。邱胸前挂的小牌标明:日文讲解员。
布道者
    会场上,电梯里,客车中,贺雄飞说来说去,主题都离不开教育的弊端。陈品高誉之为布道者。贺问,你认识瞿炜吗?温州晚报、金华晚报都发过我文章。瞿炜从我博客里面挑了好几篇。
会虫
    薛原兄博文印象之一,提及与会代表对某事颇多议论。其实,大家谈论最多的莫过于直辖市某代表的行迹,愤愤不平,嗤之以鼻,以至于不愿与他同桌用餐。怎么回事呢?前年,这个东西到山东参加第六届年会,与会务组说,住在外面,不交会费。好客的自牧先生,不予计较,吃饭的时候,叫他过去。东西不客气,来了,一餐不落,脸不改色心不跳。今年,东西也不跟大伙住在一块,而独自在火车站附近找间旅馆住下,八十块钱一夜。当然,会务费又一分不缴。而且得寸进尺,带老婆一道。两口子不请自来,一日三餐,餐餐不落;外出参观,场场不缺。据知情者言,两夫妻去过日本、韩国旅游,会后坐飞机回去,而且付费一千六百,准备游览三峡。“他是孙犁的学生,孙犁晚年不大搭理他。”
    20日下午在毛边书局,李先生说,刘某某把一堆垃圾书托傅天斌代销。礼阳说,不仅他的书是垃圾,人也是垃圾。闭幕会间隙,遇见龚明德,谈话间,明德先生说,礼阳,我只能忍啊。礼阳说,明德兄,有的事能忍,有的事不能忍。稍后一起入会场。湖北闫先生发言,这次年会其实是私人请客,我们不能过高要求。明德先生就把话接过去,会务费,张阿泉交了,我也交了。那东西没有反应。而且兴致很高,一个下午三次发言,洋洋洒洒,称向阳湖文化研究该如何如何。晚上去缥缃书局,北京一先生言,放任没有资格的人参加,无异姑息养奸。次日清晨,礼阳给陶老师发短信,说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建议不要发给通讯录与合影。按,东西社科院文学所退休。——如此怪事,一而再,再而三,下半年竟然遇见三次,令人扫兴。
代表语录
11月18日周四  陈瑞赞  张伟兴
七楼。上午。
蔡玉洗:成都人很会生活。最近北京二十几位(省略)。在座民办,不得已而为之,特定国情下出现。在座对书对文化很有感情,很有社会责任感的公民。举例,书脉第四期发表黄宗江文章,很可能是黄的遗作。西方凭选票说话。幸福指数。民间不指身份,而是指心态。
流沙河:官方的会一般不去。
主持人旁白:去年出版的《流沙河认字》,畅销书。
高九云:成都妇女儿童七百多万。
颜小平:收藏笔筒、绣花鞋。
贺雄飞:今年的年会对明年是个挑战。六月份去过以色列,犹太人问我中国人为什么这么喜欢拍照。信仰。犹太人眼中学者的地位高过国王。学者是社会的精神领袖,现在学者地位很低。四句格言。
李树人:八十五岁。难友胡风先生。
龚明德:成都预约第二十届。第十届申办者请与温州方面交涉。
陈品高:体现平等意识。博览群书拟开专栏,从民刊中选稿,请大家给我们多寄。(合著《纸润墨香话古籍》)
陈克希:去年有事耽搁未参加。
贺雄飞:我提议明年继续在成都开。
李高信:第一次参加类似会议。希望再干十年。
李城外:我们团队来了四位。龚明德非常给我面子,昨天让我参观他的书房。向阳湖中国五七干校研究中心有个博客。
龚明德:李是我的小老乡,(省略三字)内的健康力量。一个人开创一个学科,花了十六年。被国家包养并不可耻,人总要吃饭。
下午2:42接着开会。
沈文冲:成都印象。天府之国,福分,迷人。什么是好的毛边书。六要素。
象丑牛:开神仙会,不要争执于一点,抛开枝节问题,时间很短。某某奖不如发给两人,刘和胡。胡对某某的贡献不可否认。刘代表未来,胡代表现在。沙为何没来?运动就是打掉锐气,以致犬儒主义盛行。
主持人:象丑牛有句话,为了六十岁不后悔,五十岁就要做好准备;为了五十岁不后悔,四十岁就要做好准备。
韩邦彦:等着赶往重庆出席西部教育论坛。人类普世价值。允许无害的文化。陶行知准备第三枪,走议会道路行得通吗?
程泗友:两个提议。承办引入竞争。与会者每人捐书一千元以上,不交会费。
周立民:点滴命名定位。文体上的自由,精神上的自由。前天与子善老师商量出点滴文丛,不用书号,印数不超过三百。与董宁文老师谈能否到上海搞一个民刊展览。珍惜没有功利的环境,合作的平台。
薛原:编副刊十二年,编书四年,出书三年。以书代刊,一年四期,已出十二期。闲话的定位。为本报总编做了三本书。
黄妙轩。
主持人又请李城外发言。
李城外:一天两次不好。时间留给其他代表。——真是明白人。
曾伯炎:网上游客。茶馆老茶客。
张学义:第一次参加。
吴茂华:圣经天天读,略知一二。人权,人的神圣性,人的尊严。原罪说,不是说你的罪行,而是说你的罪性(人性中的恶)。林达总统是靠不住的。旧约三十九卷,希伯来文;新约二十七卷,希腊文。林语堂信仰之旅,晚年皈依基督教。孟子:善待不善之人。圣经:爱自己的敌人。两者一样的高度。三十年来我唯一的宗教就是人文主义。现在我深信人文主义是不够的,需要外在更伟大的力量相联系。
林雪:网刊记忆。八十年代辉煌,出思想。张艺谋说,那个时代的小说都可以做电影。历史潮流。大众,小众,多层次。
黄岳年。'
闫进忠:年会当作节目。付出是痛苦的,得到是快乐的。建议下届承办单位出年会通讯。
萧金鉴:邹农耕打电话嘱我致意;钟叔河八十岁,坐飞机怕,没有来,让我在会上道歉。
汪应泽:新气象,新人物。
唐丽娟(茶叶提供者)。
李洪领:接待节俭一点,内容多一点。
朱晓剑:网刊,办了一百多期。
郑光勇:五点。敬意,谢意,歉意,私意,诚意。刘文章质疑向阳湖文化的概念。上海是中国的客厅,南京是中国的书房,成都是中国的厨房,咸宁是中国的浴室。——不知从何说起,姑且记之。
主持人称李城外为李部长,韩邦彦为韩省长,听了很不习惯。
昨晚短信黄岳年,结果岳年十一点半来敲门,而我已经休息。

不休闲的读书人
——全国第八届读书报刊年会
李传新
赴蓉参加全国第八届读书报刊年会前,闫公进忠数次策划行程,敲定借车事宜。能够开车的苏少辉没有请准假,洪领没去过成都先行去游览。十一月十六日下午,少辉送闫公到火车站,我们两人于次日中午十一时三十分抵蓉。洪领在候,没有看到接站的牌子,原来接站的车刚刚迎走代表,麻木司机趁机揽客,我们三人挤进麻木车,约半个多小时才到大石东路的毓秀苑,小陶付了车钱,一帮“书香社会文化义工”热情地带我们登记、入住。吧台有流沙河题词“书香毓秀苑”,置书柜可以零售书刊,二楼餐厅门口的展台摆满介绍毓秀苑的资料,可自取,初以为这氛围专为年会营造,后来知道系毓秀苑书香特色,不禁忆起八年前在宁感受的凤凰台书香,那里是首届年会的发源地。
与历届年会不同的是,开幕式上即宣布延续书香的第九届全国读书报刊年会由温州承办,同时进行了有争议的颁奖。年会之后,争议的博文已经见诸网媒,除了与会代表,自然也吸引了阅读、关心民间读书报刊的书友们的围观。开幕式发言依序进行,现代出版社新推《流沙河认字》一书,所以先生的发言就是认“读”、“书” 二字,别出心裁,有益有趣。蔡玉洗很久没有阐述出版自由的话题了,重提出来,披露了一些新动态,看来改变现状很难。建国后第一家私立学校的校长卿光亚讲述跑跑的故事,妙趣横生,给活跃的会场带来笑声。
发给代表的资料袋里分别是最新印出的民间报刊。董宁文的《开卷》今年最后两期,韦泱在第十一期文谈化铁先生的诗集《暴雷雨岸然轰轰而至》,此为作者的第一本书,韦一直未睹原书,我多年留心终于购得,心里老放不下是否能够妥收。回来收到后虽然松一口气,请先生题跋又遇到难题,本来先生让我帮他复印即可,邮政快递寄去的同时附币二十五元,也希望早看到题跋本,先生见书后的心情可想而知,来电话告知寄还复印本,而我没有想到这一着,原书的封面也没有扫描留存。《译林书评》也是今年最后两期,该双月刊零星看到少许,似乎是随《译林》杂志附赠的吧。
谭宗远的《芳草地》总是按期寄来,带来年会上的两期早已读过,《芳草地》是最早的民刊之一,四十多期的双月刊算来已经走过十多年的历程,至今其装帧与开本在同类民刊中仍属上乘。萧金鉴年会前告诉我,自己带季刊《书人》到会议上,我反对。年龄大了,驮这些杂志很麻烦,不如从邮局直接寄到成都。两件挂号寄出,会议结束,其中一件仍然下落不明,只见到去年第四期和今年第二期。第二期有万志远谈流沙河签名一文,此次带去先生著作六种,包括以前所存之书,全部都有签名了。其中成都出版社的初版《庄子现代版》在竹山时就读过,调十堰后又读一遍上海古籍版的增订本。仅此一例的是,得到姜德明签名的《余时书话》初版毛边本,急不可耐裁开看了。所以,《流沙河短文》在第一时间获赠编为四号的毛边本后,不再着急,等到在网上购得光边本后才通读一遍。
我之所见,与企业自身经济行为密切联系的最好的民刊是邹农耕的《文笔》,笔商出资办《文笔》,彰显笔文化,同《日记杂志》、《书简》一样非常有特色。依然由萧金鉴编辑的《文笔》不知何故没在年会赠送,我得到的杂志一直是从进贤寄来的。
自牧乘机抵蓉,不方便带来诸多书刊,他说今后可能年出两期《日记杂志》即可,并给我捎来会前所托的刊物前身《日记报》合订本,只是缺了创刊至第四期。自牧赠《齐鲁人物》、《舍得集》各一册,后者是二印本。与自牧一起的王维训、程泗友早在淄博年会就熟知,还记得书友们在作协书屋任取书刊时的喜不自胜,遗憾的是维训兄没有得到在年会开幕式的发言机会。
于晓明的《书脉》第三、四两期换成了骑马装的新开本,封面类似杨守年的《读书人》,《读书人》似乎已经停办,年会有《读书人》创办人的嘉宾名牌,但未见阿年其人。开幕式上我后面坐的张放,好几年没有见面了,谁知放兄身染大恙,终于支持不住早早离去,竟然也没有看一眼、说一句。会前联系晓明,知道他不能参会,《书脉》一直寄我阅读,杂志成为他与书友交流的最好纽带。
徐玉福十八日子夜才下飞机,他的双月刊《悦读时代》先期已寄阅,年会也给代表们赠送了,时间不长但出刊、寄赠却很及时。去年到十堰来去匆匆,今年我们相约去看深圳的尚书吧,结果只是与书友包子和邯郸在一起小聚,因为亚运会需要包子出勤,否则我们四人可以在蓉聚会了。阿福正在筹备《悦读时代》创刊两周年的专号,他是一个大忙人。
今年第三期的毛边本《点滴》,总共办了九期,何时创刊不明。与巴金研究会同时赠发的另外两本彩印的《巴金书名印谱》、《随想录出版二十周年纪念》不错,尤其书影以彩色印刷的效果就是悦目。
上海远东出版社出过《民国书影过眼录》及续集,我问高信书影究竟是保存馆章、馆签的原样好还是经过处理好,先生说从审美角度看还是应该对书影进行处理为上,否则封面反映出一些脏兮兮的东西,尽管是原样,却实在不好看。高信所赠十六开本的《民国书衣掠影》,书影全部经过处理,翻开来果然靓丽清爽,是我能及的远东版民国书影方面最漂亮的一本书。
卢礼阳的《温州读书报》是最早的民间报纸之一,近几年来在全国范围逐步增加对读者的赠送,影响日趋增强,遗憾的是稍晚一些时候创刊的《书友》甚至没有回到起点,黄成勇任上曾在天涯发帖赠寄外地书友,接近两千份的外寄高峰早已结束,比如《向阳湖文化》的李城外在年会几次说过希望看到《书友》,至今未能如愿。倒是张阿泉的《清泉部落》我虽然从未收到过,但在近几次年会上总是可以得到这份“年报”的合订本,这次见到鄂尔多斯年会的专版和整十期的“成熟版”,其对象是“小众读者”,他们可以按时阅读应属理所当然了。
西安的崔文川专为年会制作精美藏书票两枚,台上一摞书,盆中几叶花,书香寓意尽在其中。另外一组六枚的套票也精彩,分别为陈忠实、龚明德、阿滢和作者的藏书票,崔文川特意多送了几套用来转送同好。曹隽平为年会带来两期沉甸甸的《艺术中国》,铜版纸彩印,是以书画为主的刊物。萧金鉴告知要办《艺文》杂志,不知与《艺术中国》如何关联,二者均系湖南文化厅的刊物。
内蒙古教育出版社的黄妙轩热心快肠,惦记给我配齐他主编的“纸阅读文库”,文库第一辑凡八册,正好看了一半,妙轩兄请与会的象丑牛先生赠我《太仆寺逸草》一册,先生自小务农就好熟背唐诗三百首等,故自云最擅长诗词的创作与研究,其文学成就也体现在这方面。会间还与宗远、三洲一起去过先生房间聊天,相谈甚欢。
台版《书蠹生活——悦读人在天堂》早在网上见过书影,黄岳年持赠一册,好不喜欢。因为成都的年会,为《书友》题过刊头的冉云飞,为《书友》供稿的曾伯炎、朱晓剑等四川的朋友有缘见面。曾伯炎的《思想者余墨》系自印的“私人文史存档”,其中“博克辞典”很有见地,如果说看霍尔巴赫的《袖珍神学》感觉讽刺性有意思,博克辞典的讽刺性就完全是现实的写照,这种写照还反映在另一辑“民谣选粹”,只是至今尚没有人能够把大量的惟妙惟肖记录这个时代的民谣按纪年方式编出一册书来,尽管编出来也许仍然如曾先生这样的自印本。书中相当多的内容已经见诸网媒,那里浩如烟海的信息不时也会有作者的知音。朱晓剑赠常崇年著《大陆中国青年党人的归宿》,一本有意思的书,此前真不知道一九四九年起的反动党派除了国民党还有中国青年党。
年会的欢迎晚宴之后,我与谭宗远、汪应泽三人,自牧、王维训、程泗友一行分别打的去车府。我去年拜访车辐先生时,凑在他耳边大声报上姓名,先生立即从书架抽出我送他的书来,尽管失聪多年,记忆却非常好,并随即将台湾作家龙应台签赠他的《目送》转送给我,还说“你明年来,我等到起哟”。车辐精神状态这次依然很好,“活到百岁就行喽,我不贪(心)!”照顾车辐的家政妹妹告诉我们,老人笔力极勤,大事小事每天都要记在日记里。各位纷纷与先生拍照、请签名,不亦乐乎。
次日一早到大邑参观建川博物馆。这个聚落分四个系列十七个展馆,如果任讲解员介绍,肯定看不完几个展馆,我和蔡玉洗单独行动,走马观花去参观了九个展馆。其中反映国军抗战的“正面战场馆”尤其值得一看,文物如“八一三”日记手稿、冯玉祥的签名书、卫立煌题写的抗战史料《滇西作战实录》十分珍贵,小学生课本两相对比,国统区比根据地的漂亮得多。“中流砥柱馆”反映抗日战争和革命战争,共产党夺取政权后给农民发放地契,可以想见翻身的农民得到私有的地产何等欢呼雀跃,又有多少农民的子孙融入城市化进程,与他们的父辈一样历经渐次递进、迎来土地完全国有,并享受广厦千万间、可住七十年的惠民之举。凡此等等,让人浮想联翩、感慨系之。
我与韩三洲一室,常有书友来串门聊天,虽每日子夜之后就寝,并不感觉疲劳。隔壁的宗远过来,我们总是聊潘家园、北京的旧书商、得到什么旧书等等,十分投缘。此外,三洲那些难见书本与网络的时政八卦,可以让我们感到很有兴味,老百姓茶余饭后留下的这些野史,成为当局千方百计封堵民口的缘由,故往朝早有“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之说,不禁想起易中天调侃名言“不弱智怎么当领导”。
青岛薛原不吐不快,对年会瑕疵的看法虽是一家之言,亦有从者。某君拒合影拒与会,说某君愤怒也许并不为过。个人之瑕疵亦毕现年会,成为众矢之的,展示出来民间广具言路、自由交流的通畅。流沙河先生去年所赠《晚窗偷读》,列入青岛出版社的“大家文库”,薛原谈及文库的装帧,我大感兴趣,因为看《晚窗偷读》感觉精装本做得不错,并不知道其中的奥妙。薛原如此重视装帧,以至宁可自己少一些收入,让印装女工按照自己的要求做好做精,这种事情几乎是仅次一例了,所以回来后即补购了文库另外三种:杨宪益的《吉日苦多》、钟叔河的《笼中鸟集》和黄裳的《寻找自我》。
年会安排参观金沙遗址的时间,闫进忠、谭宗远、韩三洲、汪应泽、沈文冲我们几个去文殊坊候付天斌。他们淘书的当儿,我与唤作“莽子”的蒲师兄会合,在一家书店对面摆龙门阵。“莽子”与文楚安很熟,文去世后,我一直想送其夫人一本书,这次总算了结心愿。在文殊坊淘得一册《戎冠秀》,一百六十元比网上稍贵一点,不想空手而归,也是旧习使然,还是买了下来。因为还陪宗远到天斌那里淘书,沈文冲早一天已与陈克希、董宁文去过,遂同闫公先回毓秀苑。天斌找到一家宗远可食的餐馆招待,他出去迎接卢礼阳之时,三洲抢先去埋了单。我知道天斌其实想送书,任他们各自挑选,除了礼阳两本不得不收款的书,其余全部赠送了。宗远存不住事儿,回去的路上一直念叨怎么还这份情,突然决定送毛边书局一本书,是可以在网上卖出好价的精装本。
闭幕式会议开得很热闹,老朋友邓强电话告知已从川大到了毓秀苑,我离开会场去迎接他和周姓老师。短信告知请高信约闫公一起走,他下来说闫正在即兴发言,服务员也笑云“楼上说的好激烈哟”,是说李城外也有放炮之举。闫公终于发言完毕,邓强开车找到一家苦笋汤特色的餐馆招待。饭后回到毓秀苑,邓强两人继续留在闫的房间摆龙门阵,后又喊来三洲,大概十一时方罢休。回房间少顷,自牧来,聊到子夜。这是最后一个晚上,一年一度,大家总是感怀时光匆匆,不尽书友之情。
我参与过第二届年会的承办事务,深知举办一次年会真的不容易。第八届年会以毓秀苑为大本营,在省会城市接待来自全国各地的书友,仅交通就是一个大问题,除了龚明德的学生们四处张罗外,流沙河夫人吴茂华、毓秀苑老总赵艳斌都是事必躬亲,为书友们做了实实在在、看得见的细心事。会前的屏风式展板,书友的头像和文字介绍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制作出来。更有意思的是,会务服务人员居然在很短的时间记住了代表,基本能够叫出书友们的名字,也是十分了得。都说成都是一个休闲的城市,因为第八届全国读书报刊年会的召开,我们看到这个城市其实还有一群不休闲的人。                                                         
成都的风采
梦之仪
  这次去成都参加第八届全国民间读书会,回来之后原不打算详写了,但是经不住几位朋友问起,想想还是写一点吧。
  要说民间读书会,我是第一次参加。去之前,我并不抱什么热望,没有什么期待,甚至要来些什么名人我也不关心。只是去感受吧。
  刚到成都双流机场,来接我的小涂说,青岛的薛原马上就要到了,我们等等他一起走。薛原?我一听就高兴了,他不是《闲话》丛书的编辑嘛,我的两篇文章有幸收入两辑《闲话》,可是两位丛书的主编臧杰和薛原我都还没见过,这次能够见到,不是太好了?
  我们很快就见到了,乘了龚明德同事李亚东老师的车往宾馆,一路之上,薛原不停地说着话,我们听到他对自己的定位:民间立场、底层态度、自认边缘。我和李老师都很欣赏他这一点。做人要低调,我从自己的经历知道,自以为是的人终会吃到苦果的。
  第二天的会议由张阿泉主持,很多人在现场精彩“说话”。流沙河说读书,是咬文嚼字式的细说,他说读书就是“逗书”,逗书就是在上面打标点符号。不过,沙老的一些带着乡土口音的话我没听清楚,所以对他的讲话理解不深,会后也一起合影了。
  读书会上还意外地多了一项颁奖活动,这个活动把大家的精神再次调动了起来,获奖的是大家普遍公认有特色的几个民刊民报,他们是:《开卷》、《点滴》、《青泉部落》、《温州读书报》。奖状也很别致,是写在宣纸上的,“民刊民报奖状”几个字由流沙河所写,下面内容由龚明德拟、贺宏亮书,给《点滴》的是这样的话:“……”,不愧是中文系教授,廖廖几句话就勾勒了一个民刊的特色。
  因为现场见面了,也熟悉了一些人,董宁文、卢礼阳等很随意,是我们想象中样子,只是卢礼阳特别苗条。张阿泉一看便知是草原上的精灵,他送我的《慢慢读,欣赏啊》一书的扉页上写有“晴窗雅览”几个字,让人感受到阳光的温暖。关于龚明德,我原本和他也有过几次邮件联系,但他总把我搞错,有了这次见面,不会再搞混了。
  朱晓剑则完全不是我从网上得来的印象,原以为他在网上这么活跃,现实中应该也差不多,谁想到他竟也不善言辞,但是人很诚恳,给人信任感,晚后一晚他喝醉了酒,我们就听他说《天涯读书周刊》特约撰稿人。黄岳年很宽厚,从金沙遗址博物馆出来时,我们走错了门,那边来电话要我们到另一门去,我觉得有点远,想保存体力下午市区玩,最好不走了,他不停地说,没事的没事的,走走也好啊。自牧爱写字,我们住的毓秀苑宾馆一楼有间不小的书画室,自牧就在那里不停地写字赠朋友,有一个晚上,七楼的茶室里我们就看到他的几幅大作呢。徐玉福天天挂着他的大相机在捕捉镜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就已经成了他的镜中人物。在第一天的会场上,徐玉福要我们大家为《悦读时代》创刊两周年写字,我想了想,写下一句话:“做一个快乐的读书人。”读书是很快乐的,读书交友不也快哉!薛原则老是不见他的人影,有一天朱晓剑和他一起逛了十数家书店,另一天他专程去访流沙河,并得到沙老墨宝。他对某一件事有其敏锐的看法,不过我觉得他的风趣更亲近人。
成都读书年会散记
汪应泽
2010年11月17日至21日在成都召开全国民间读书报刊年会,到会代表五十余人,其中不乏闻名全国的读书精英,如四川著名作家流沙河、全国犹太文化研究专家贺雄飞、陕西书画家李高信、上海巴金研究会周立民以及《悦读时代》、《博览群书》、《天涯读书周刊》编辑人员和全国著名民刊《开卷》、《书人》、《芳草地》、《日记杂志》主编等。
大会由东道主、四川师大文学院教授龚明德,内蒙古电视台、《清泉部落》主编张阿泉两位先生主持。许多代表对这次会议组织者——毓秀苑宾馆总经理赵艳斌女士和她的团队赞不绝口,为他们热情周到的服务感激不尽。当然还有四川师大文学院诸位做义工的研究生,他们无私的奉献精神也让代表们交囗称赞。
特别让人感动的是流沙河夫人吴茂华老师,她为会议不仅出谋划策,还主动赞助经费为大会分担了经济上的困难,这与此次前来参会的天津某人一毛不拔的举动形成鲜明的对比。还有贺雄飞先生,不仅在会上作了数次精彩发言,还为本次大会主动发放了数千元奖金。
大会在热烈的气氛中进行,许多代表畅所欲言,虽不能一一表述,但总的话题是再接再励,还得发扬“书香”精神,为创造一个适宜读书的环境而努力。
会上开创年会新创意,为民刊民报优秀者颁奖∶民刊《开卷》、《点滴》、民报《温州读书报》、《清泉部落》四家获此殊荣,各获奖金二千元。虽然事先没有获得与会代表通过,但这种表彰形式还是有益于读书活动的开展,值得提倡值得发扬,所以得到全体代表热烈而持久的掌声。  
  开幕式的晚宴由毓秀苑宾馆赵总亲自安排的,可口的饭菜配上地道的川戏变脸,魔术和抽奖及最后的茶艺表演,在座的各位都很高兴。宾馆负责人赵总是个热情好客的人,她说全国各地的人走到这儿来聚在一起不容易,她们并非为了赚钱才来筹办这次盛会,只要让大家高兴,即使不盈利也是高兴的,她们做到了这点,让大家非常感动。
19号去参观建川博物馆,虽然早上有大雾,但大家热情高涨,一路谈笑风生,一个多小时的行程并不觉得疲劳。建川博物馆很有眼光,可谓大手笔、大气魄,几个展馆无论是展品或者创意,都是一流的,创中国民间博物馆之最,特别值得称道的是“抗日战争纪念馆”创历史真实之最,言历史真实之言∶国民党为抗日战争付出数百万生命的代价,牺牲高级将领一千余名!他们才是抗日战争取得胜利的中流砥柱! 
20日参观金沙博物馆,展馆设备一流,无数展品在叙述成都考古发掘的成果。下午继续在毓秀苑会场开会,并宣布下届读书年会在浙江温州召开,由温州图书馆卢礼阳先生主持并筹办。
21日上午大会园满结束,各地代表陆续离开成都,返回原地。 
小巷深处有书香
——访成都傅天斌
汪应泽
    既爱书,则常在孔夫子旧书网上浏览,网上的一些旧书店早已烂熟于胸,与几家书店关系也极熟捻,特别是成都毛边书局的傅天斌,那是久闻大名的网店老板。
    那是2003年10月,我去湖北十堰参加全国民间读书报刊第二届年会,会上见到学生模样的傅天斌,个头不高,但很沉稳,说话语气不紧不慢,很有文人的气质,他微笑地递上一份《毛边书讯》。当时毛边书还刚刚行俏,所谓“毛边党”也才在读书界抬头,他却抓住时机,在十堰开了一家“毛边书局”,专营毛边书、签名本。
    《毛边书讯》创刊于2004年12月,过目后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的几个引人注目的栏目设计∶ “民间书声”、“藏书票风景”、“旧书香成都”、“淘书故事”、“‘书讯’答客问”……他把“民间书声”排在第一位,可以说是《毛边书讯》对于民间读书界的一大贡献。
是的,民间读书人是这世界上最为纯正的读书人,他们是物欲横流的尘世中的“精神贵族”。他们不计报酬不为名利,做着为读书人置办嫁衣或穿针引线的工作。他们虽然受到读书人的普遍敬重,但他们艰难办刊的故事却往往不为人所知。《毛边书讯》的“民间书声•民间读书报刊人物录”专栏,将这些幕后人物推到了前台,让我们既了解了他们的过去,又了解了他们的现在。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办了一件开创性的好事。
    后来听说他将书局迁到成都,办起了网上书店,而且是孔网上最大的书店之一,专门从事邮购服务,主要还是经营毛边书、签名本和一些罕见的旧书。这些年,他的书店越开越大,在全国同行中颇有名气,许多知名的作家、学者和藏书家与他建立了长期的供销关系。
    这次在成都毓秀苑宾馆,我又见到傅天斌先生。他一如以往那样健谈沉稳,格外显得机灵而大方。他约我们18日上午在文殊坊文化市场一同淘书,之后再去他的书库参观。
    这天我们一行五人,我、谭宗远、李传新、沈文冲、闫进忠,走马观花似的匆匆从金沙博物馆出来,打的赶到文殊坊,见识了这儿的旧书摊和旧书店,琳琅满目的旧书让我们一饱眼福,各自选了一些较为满意的书(另文详叙),与傅先生在著名的缥湘书店会合,再打的往他的书库进发。中午在饭店又与温州图书馆卢礼阳、甘肃黄岳年两先生会合,一同去书库寻宝。
    他的书库在沙堰西二街,下车后经曲曲折折的住宅小区之路,来到一架卷帘门外,经他拉起帘门扯亮电灯,我们才看清这间约二十多平米的仓库,密密麻麻摆满书架,之间的间隔只容一人侧身而进。仿佛置身宝藏的洞穴,我们不顾一切地钻进去,象探宝者一样开始寻访自己中意的书。我与卢礼阳先生相对,隔着书架一边淘书一边闲聊,发现有一架书全是签名本,其中不乏名家签名本。卢先生淘到一本有关温州史地方面的书,显得很高兴;我也淘到一本周瘦鹃《花木丛中》,比我收藏的那本评相好得多,我俩都沉浸在快乐之中。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寻寻觅觅,大家都有收获,有的寻到三四本,有的觅到五六本,我收获最多,有八本之多。我们单等傅先生来结帐,他陪谭宗远去另一处寻书。不一会,他俩回来,傅先生看了看我们所淘的书,漫不经意地说∶“都没别人代销的书,这些仅作礼物送给大家,不算钱啦!”我们十分惊愕,以为听错了,他又重复一次!这怎么行?他是以售书为生的,怎么能不收钱呢?但他不为我们的请求所动,真让我们感动!
    感谢傅先生的诚意,我们会永远记住您的赠予!

专栏
闲读消夏记之《中国法帖史》
万君超
  
杏林著《中国法帖史》。山东美术出版社2010年1月出版。16开精装两册。718页。书价220元。
  
  何谓“法帖”?《说文〈巾部〉》云:“帖,帛书署也。”本义为写在帛上之标题书签。“法”字之今义可作“标准”、“法则”和“效法”之解。民国年间著名的古董商人和鉴赏家赵汝珍在《古玩指南》一书中曾说:“南唐后主(注:应该是烈祖)李昪鉴于古代墨迹日渐消亡,为保存真像,垂之久远计,乃将秘府私藏古代名人墨迹命徐铉刻石制印,其所印之拓本即为之帖。此帖之所始也。后人以此帖为临书之法,遂又谓之法帖。”赵氏此说其实颇有值得商榷之处。今人王壮弘先生在《碑帖鉴别常识》一书中曾说:“专门作为研习书法用的刻帖,究竟起于何时,还很难说。相传《乐毅论》小楷是石本,乃东晋王羲之亲自书刻。隋时释智永曾摹刻《兰亭》,唐太宗因见拓本而求索真迹。著名草书《十七帖》唐时模勒上石。”古人关于刻帖的起源有着许多不同的论述,但总而言之,古代因没有影印印刷技术,所以为了保存、传播和研习名人的书法作品,就用刻帖的方法来进行拓搨“复制”,故称为“法帖”,而将名人墨迹则称之为“法书”。一般而言,法帖有石刻和木刻两大类。
  至今存世最早的法帖实物是宋淳化三年(992年)官方刻制的《淳化阁帖》十卷,虽为侍书王著“奉圣旨模勒上石”所刻,实镌于枣木之上。其中所刻古人名迹真伪参半,但也由此开创了真正意义上的法帖丛刻先河,所以后人又将《淳化阁帖》称之为“祖帖”。在《淳化阁帖》每卷尾都有“奉圣旨模勒上石”的铭刻文字,但其实是镌刻于枣木之上。关于这一点,后来历代的帖学研究学者多为之不解。我的粗浅判断是,是否当初《淳化阁帖》可能设想先用枣木作“初版”或“样版”试验为之,看效果后再拟“模勒上石”。但后来可能由于淳化阁发生火灾导致“阁帖”毁版而未能实施?因为按一般的常识而言,木版的收缩性远大于石版,故时间一长再予以拓搨复制就非常容易“失真”。此千古谜案,唯有存疑待考。
  中国历代究竟有多少官私所刻的法帖?恐怕难以有一个确切的具体数字。容庚先生的《丛帖目》共收入有三百三十种,但实际的官私法帖刻种类可能远远不止此数。法帖一般分为丛刻帖和单刻帖两大类,丛刻帖就是将多家的书法汇刻成一部法帖;单刻帖就是仅刻一种书法作品。比如《兰亭帖》,此帖自唐到南宋,官私临摹、刻帖就不下千余种,而且所采用的“祖本”来自各种不同的版本,再加之后人不断重复的“翻刻”和众多的“伪赝本”,真可谓璠珉杂糅。失察毫厘,即谬之千里。又《淳化阁帖》一系,据王壮弘先生《帖学举要》一书所说:“《淳化》翻刻宋时即有数十种之多,历代翻刻更不知凡几。”而其中还不包括历代的“增减成帖本”。宋代以后,刻帖蔚然成风,官私法帖谱系更是多若星斗,优劣和真赝参杂,难以详述。所以,古人曾经将一个人是否可称为是真正的鉴赏家,就以其是否能够鉴别碑帖作为标准之一,从而也形成了中国鉴定学中的一门分支学科“碑帖鉴定”。所以赵汝珍就曾经说过:“士人而不知碑帖而不明碑帖,直如农夫不辨菽粟,工匠不识绳墨。”
  千百年来,古今学者对历代法帖都进行过精深的研究,并写有许多此方面的专著和论文。在近现代就有张伯英先生的《法帖举要》、林志钧先生的《帖考》、容庚先生的《丛帖目》、张彦生先生的《善本碑帖录》、王壮弘先生的《帖学举要》和施安昌先生的《名帖善本》等等,都是研究、学习或鉴赏古代法帖的经典名著。筚路蓝缕,成就斐然,嘉惠后学良多。但多年以来,却一直没有一部法帖或帖学方面系统性的“通史”专著。
  近日粗阅山东学者彭兴林先生(笔名杏林)所著《中国法帖史》一书,这是一部中国法帖史和帖学研究的“通史”性专著。全书约四十余万字,共分九个大章,又分一百零二个小章节,另有三个附录资料。主要介绍从宋代《淳化阁帖》到民国年间各类著名的丛帖和单刻帖九十余种,各家帖学论著近四十种。可以说既是“通史”专著,又是一本法帖史和帖学研究的“工具书”。并附有大量的彩色和黑白法帖图片,以及宋、明、清三代《法帖一览表》,方便检索。作者在参考前人许多著述的前提下,再加之自己的研究心得和学术观点,使得错综复杂、谱系繁多的中国法帖发展史轨迹清晰可寻。如果能将此书与其他学者的帖学著作交叉阅读,相互借鉴,那么中国法帖史或法帖鉴赏就可以基本上达到“初级入门”。
  书法史学者刘正成先生在为本书所写的《序言》中说道:“是编虽系版本学、目录学、文献学之工具之典,然帖中有人伦、有历史、有学术、有法则,以史载之,便成艺术之史册。曩昔,碑帖之学称为‘黑老虎’,此故有墨以黑色,实乃畏于渊深芜杂难以探底求真之意也。此书以四十万言,耙梳千年法帖之兴衰,陈述各代之珍本而举其要,钩沉各地之类别而不遗缁铢,志与表相穿插,断代与通史相衔接,得著史之要领,成读史之便法门,堪称大观也。”但此书可能是由于史料的关系,或者是撰写体例的原因,其中有些法帖没有写明究竟是石刻?还是木刻?另外,对历代法帖刻印时所用的材质或装潢等也少有涉及。因为,法帖史或帖学史还又延伸出了法帖的鉴藏史和著录史。刻拓至善的法帖,其实也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和已佚原作的“下一等真迹”。
  《中国法帖史》是一部法帖和帖学的“通史”著作,可谓深入浅出,但它并不是一部以教人如何鉴定法帖为主的书籍。而现在书店里充斥了许多关于如何鉴定或投资碑帖的书籍,我们一定要有这样的一个基本常识:“任何一种艺术品,必须先要研究和熟悉它的发展历史,然后才有可能谈得上去进行鉴定、鉴赏或投资。否则就是盲人摸象或缘木求鱼,甚至是刀口舔血。”对绝大多数的人来说,碑帖鉴定纯粹是一门“屠龙之技”。因为它既需要有此方面超人的天赋和高人名家的指点,另外还需要鉴阅大量的碑帖原作真迹,舍此三者几难“入门”,更谈不上什么“投资”了。其实对现在的绝大多数人而言,碑帖的最大实用功能就是鉴赏和临摹书法的“渡河宝筏”,或以此提高我们的文化品位,但切不可轻易将之用作投资理财的工具。古今无数“墨老虎吃人”的惨痛案例,就已经无可争辩地说明了这一点。
举贤
王国华
话说春秋时期,中军尉祁奚要退休了,晋悼公问他,谁可以接替你的职位呢?答曰,解狐。悼公说,解狐?好邪乎啊,他不是你的仇敌吗?祁奚答,君问谁可替臣,没问臣的仇人是谁。于是,悼公让解狐接班。解狐死后,悼公又问谁可胜任这个职位,祁奚推荐了祁午。悼公说,祁午可是你的儿子啊!祁奚又答,君问谁可,没问臣的儿子是谁。
  这就是“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的故事,相信具有初中(含初中)以上学历的朋友都晓得。该故事流传至今,还时不时被拿出来当范本,是因为其中的道德标高——坚持原则。为了国家利益,宁可推荐自己的仇人和自己的儿子。当然,现在有些人也急于把儿子或者其他亲人推荐到某个职位上去,而目的已与祁奚大相径庭了。毕竟祁奚推荐仇人在先,荐子在后,今天想把儿子搞到肥缺上去的人,可以试着先推荐仇人去干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这种心胸和胆识。所以,祁奚比今天某些吃相难看的官员更高洁,更让人尊敬,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我还是怀疑祁奚没有向晋悼公推荐出最适合该位置的人。偌大一个晋国,非得一个仇人一个亲人,除了他俩就没别人了,事情哪能这么巧?因此,我把祁奚的荐仇荐亲,归结为信息闭塞。农耕社会,信息本来不发达,消息的传播,只能就是口口相传。再加祁奚身在庙堂,跟外界接触少,他这一辈子,只认识有限的这么几个人,虽然谢狐跟他有仇,可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对他的行政能力有所了解。假如说,与此同时乡下一个叫二狗子的村长头脑清晰、办事明快,还受过高等教育,比谢狐水平高得多,依祁奚的性格,如果有幸相识,没准儿会推荐他当相国。可惜,祁奚根本不认识他。今天某些官员的秘书和下属容易得到提拔,甚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随着一个人的升迁,整个“口儿”的人都掌了重权,这不见得当事人完全在舞弊,估计跟某些领导的接触面有关。
  明朝阁臣杨溥推荐贤良的故事,也可以做一佐证。一天,他的儿子从老家来探望他。他问儿子,一路上遇到过的太守、县令,谁有贤才?儿子答道,谁好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谁差劲!此人便是江陵县令范理。别人都对我好吃好喝好招待,唯独范理不买您的帐,严格按照四菜一汤的标准招待我,简单,马虎,态度无理!杨溥一听,我是朝廷大佬,大权在握,他对我儿子却不亢不卑,这充分说明范理是个坚持原则的人,应该提拔。于是迅速上奏,推荐范理当了知府。
  这则佳话之所以成为佳话的前提是,①杨溥的儿子进京拜父;②恰巧经过范理所在郡县;③范理没有下乡调研,有幸当面招待了杨溥的儿子;④父子相见后,杨溥没有谈房地产和股票问题,而是问起了他对官员的看法;⑤杨溥公正廉明,喜欢依法办事、而不是拍马屁的人。这些因素,少了任何一个都不成。它同祁奚荐贤一样,因为当事人都是孤陋寡闻而成为佳话,却不足为法。
  相比之下唐朝的封德彝更靠谱一些。唐太宗让封德彝推荐有才能的人,他过了好久也没有推荐一个人。太宗责问他,他回答说:“不是我不尽心去做,只是当今没有杰出的人才啊!”
  唐太宗因此教训他说:“用人跟用器物一样,每一种东西都要选用它的长处。古来能使国家达到大治的帝王,难道是向别的朝代去借人才来用的吗?我们只是担心自己不能识人,怎么可以冤枉当今一世的人呢?”
  唐太宗是从因地制宜,人尽其才角度讲的,但我们是否可以这样理解封德彝的回答:他并没否定全天下的人,只是否定了他见过的人。他不愿意将就材料,拣到篮子里就是菜。
  从技术层面考虑,封德彝要谨慎得多。封德彝希望增加信息量,接触更多的人,以便优中选优,不遗漏一个真正的贤才。
  因此用祁奚的故事警示为官者,期待举荐者自律,就像在专制社会期待明君一样,终究要以失望收场。有公心,讲原则,只是起点,技术上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如果技术上的东西一一设计好,用笼子困住人的自私自利之本性,比只讲良心要有用得多。组织部门若能严格按制度一级一级选人、用人,何劳祁奚大驾?
书评
巨流河:家国之忆与爱国之泪
                    柳已青
  巨流河,一条流动着抗日战争铁与血的河,一条混合着国人尊严与耻辱的河,一条涌动着历史的荒谬与无常的河。巨流河是清代称呼辽河的名字,“我的家在松花江上……”,每个人的故乡都有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说不尽的大江大河,河水每晚呜咽地流过,“好像流在我的心头上”。
  1.父女二代的家国乱离
  巨流河是齐世英和齐邦媛父女的家乡。齐世英早年得到张作霖的赏识,先后留学日本、德国,留学德国回来后结识郭松龄,两人愤慨日俄侵犯而东北军阀内战不已,文武结合倒戈反张。“渡不过的巨流河”,郭松龄兵败身亡,齐世英流亡关内……
  齐世英虽是一介文人,出于报国之志,却如此深刻地与政治纠结:历任国民参政会参议员、中央政治委员会委员、中执委、立法委员等职。1934年,创设国立东北中山中学,招收2000名初一到高三的流亡学生。1938年,于汉口出任《时与潮》杂志社长。抗战胜利后,齐世英奉命整合东北人事,却发现国民党接收大员腐败无能,失去民心,国民党从东北一败涂地,是历史的注定,而齐世英再一次从故乡流亡,仿佛是他的历史宿命。
  巨流河流过了几道弯?巨流河里又蕴含着两代人多少泪水?1949年,齐世英到台湾。齐世英在台湾的遭遇,可以看作洁身自好的知识分子本能地对威权和专制的反抗。1954年,他反对增加电费以筹措军饷的政策触怒蒋介石,被开除党籍;1960年,因与雷震组建新党,差点被捕入狱。“渡不过的巨流河”,齐世英的壮怀激烈最终化为巨流河的一滴泪。
  齐邦媛是巨流河的女儿,九一八事变后,东三省沦陷,她童年的根基被历史的风暴吹折。故园记忆,家仇国恨,连同巨流河愤怒咆哮的声响,时时回旋在她的灵魂深处。抗战爆发,齐邦媛流落到大西南,在重庆上南开中学,坚信“中国有我,不灭!”南开少女在日寇的轰炸之下,渐渐长成文艺青年。齐邦媛想考西南联大,后读武汉大学外文系,成了朱光潜的弟子,抗战胜利后,朱光潜回北大,吴宓接替武大外文系主任,成为齐邦媛的论文导师。1947年,齐邦媛被历史洪流的一个大浪,打到台湾,后成为台湾大学外文系教授。齐邦媛在台湾,弟子门生很多,被尊称为“齐先生”,她还是台湾文学的守护天使。
  2.现实和梦境交织的故乡
  晚年齐邦媛写作传记《巨流河》,将个人的离乱史融入家国的变迁史。《巨流河》从东北的巨流河写起,到台湾的哑口湾结束,从波涛汹涌到波澜不惊。东北与台湾,在20世纪的中国,都留下日本侵略者的阴影,一个是她的童年梦境之乡,一个是她安身立命之所,这两个地方所产生的微妙互动,和所蕴含的巨大的历史忧伤,以及一位知识女性像一条河流般的悲壮,她字字泣血的家仇国恨,风平浪静之时顿时涌起的文化乡愁,是这本书的力量之源泉。这一切让读者随之重走她生命的旅程,重温20世纪中国的重要历史事件,和她一起,将笑与泪,希冀与梦想,铭刻在齐邦媛一家所走过的大地。
  齐邦媛在《巨流河》中浓墨重彩写她的青春往事,一段和抗战息息相关的记忆。在武汉大学外文系读书时,处于战争和死亡阴影之下,齐邦媛日夜思念着她的恋人张大飞,他也是东北的流亡青年,七七事变之后参加了中国空军。战火下盛开的爱情玫瑰,在雪莱的诗歌观照下,生命,死亡,爱情,亲情,思念,这千载而下的诗歌主题,激发出齐邦媛的青春惆怅:“我所惦念的不仅是一个人的生死,而是感觉他的生死与世界、人生、日夜运行的时间都息息相关。我们这么年轻,却被卷入这么广大且似乎没有止境的战争里。”齐邦媛的笔墨意蕴,和《未央歌》有异曲同工之妙。而《巨流河》呈现的亲情,历史激流中飘摇的亲情之船,则和《镜中爹》庶几相似,只不过,齐世英齐邦媛父女都到了台湾,而《镜中爹》中,张至璋和他照片中的爹爹,被分割在海峡两岸。
  3.让后世进入历史现场的青春祭
  齐邦媛在武汉大学经历的学潮,可作史料看,但她的感慨,则是对国家命运的忧思,对那一代青年学子在历史的拐点何去何从的描写,有让人进入历史现场的感觉。1947年春夏之交,国共内战尚未分出胜负,武汉大学爆发“六一惨案”。国民党军警要逮捕缪朗山教授,学生阻止,三名学生被当场射杀身亡。齐邦媛写祭文:三个年轻人的性命,不死于入侵敌人之手,却死于抗战胜利后自己同胞之手,苦难的中国何日才能超脱苦难的血腥、对立仇恨,能允许求知的安全和思想的自由?如此,他们的血即不白流……
  1947年夏,齐邦媛面临大学毕业,我们看到历史迷津中青春心灵的迷茫:“我大学毕业了,身心俱疲地回到宿舍,在半空的房间里,痛哭一场,为自己茫茫前途,也为国家的迷茫,悼亡伤逝。我父亲在我这个年纪一心要解救中国,如今处在更大的内忧外患中不知何去何从?当年幼稚狂妄地想解读哲学了解人生,如今连自己这渺小无力的心灵都无处安放了。”
  巨流河奔腾入海,在哑口湾声消音灭。可是这一本厚重的史诗性作品中,流淌着多少的泪水。牧草中哭泣的母亲;南京撤退时,“我们真的要国破家亡了吗?”父亲泪流满面,洁白手帕上灰黄的土,都被眼泪湿透;武汉大学课堂上,朱光潜朗诵雪莱和济慈的诗,泪光盈盈,不能自已,转身走出教室;抗战胜利前夕,获知恋人张大飞为国捐躯,泪飞化作倾盆雨……眼泪之轻,给人灵魂的震撼和洗礼;生命之重,镌刻在抗战的丰碑中,那一代人的家国之忆,如此悲伤,如此欣悦,如此的纠缠在中国人的心头。
    《巨流河》齐邦媛著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0年10月 定价:39元
穿过记忆的河流
                      夏雨菡
  最近被纳博科夫的自传回忆录《说吧,记忆》吸引。在读这本回忆录之前,我非常好奇,我想知道写出《洛丽塔》、《微暗的火》的作家是怎样的人,他内心真实的情感世界又是如何?但是在翻开《说吧,记忆》之后不久,我的探究之心在不知不觉中就淡化了。我似乎搭上了纳博科夫的记忆马车,自然地,缓慢地,开始随着作者展开的回忆欣赏沿途的风景。甚至连惯常阅读回忆录的时候,会分析其中的经历是真是假的判断也放弃了。
   这本书的讲述方式与很多回忆录的讲述方式不同,是一种独特的言说文本。他用诗性的语言来描述他记忆中的种种。这是纳博科夫的记忆,我相信他是有舍取的,他所采撷的仅仅是他生命中部分片段而已,只不过这些片段是曾经深深地感染了他,在他的记忆之门中比较打动他的部分。他将这些记忆碎片借着“回忆”这条线串起来。除了与读者分享他部分的人生之外,我想他更想用文字来抒情,并且将那些打动他的生命之中的美保留下来。
  这就是为什么这部人生回忆录中的绝大部分都是作者童年和少年的回忆的原因吧。这段时间纳博科夫是在俄国的圣彼得堡度过的,虽然短暂,但是却是作者最珍视的部分。因此他不惜笔墨,浓墨重彩,事无巨细地描摹那些美好的片段。虽然是个人的回忆录,但是个人的故事并不多。纳博科夫只是通过自己的眼睛之窗、心灵之窗感受周遭的一切:他周围的人、物、季节的变化、命运的流转,也包括他显赫的家族和他的亲人们的经历。
  我想,纳博科夫认为个人心灵的感受比他的个人经历更重要,因为几乎整整一本书都是他内心细腻的感受。作品中并没有太多的人生故事,也没有俄国作家作品中常见的那种对自己人生和思想的忏悔,道德上的自我批判,以及反复进行的灵魂的追问。这也是纳博科夫有意思的地方,他从不站在道德的高度说事。即使是关于他那部最受争议的作品《洛丽塔》,他也不愿意更多关心那种所谓的道德拷问。似乎,他认为作品的艺术性比它的道德说教更重要。
  纳博科夫对于童年的回忆真是充满了感情。那些保留在记忆深处的,童年细枝末节的种种都在他的回忆中一一呈现,并且因为饱含深情而闪着动人的光彩。也许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这样,经过时间的流逝,人生中很多重大事件和生命中重要阶段的记忆都模糊了,但是遥远的童年记忆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清晰,并且越到晚年越清晰。
  纳博科夫说“在所有这些年里,我心中怀藏的对过去的思念是对失去了的童年的一种极度复杂的感情”。纳博科夫的回忆,是对童年的回忆,更是对于永远也回不去的故乡的回忆。对于普通人如是,对于流亡者更是如此。对必须永远飘泊异乡的流亡者来说,那份刻骨铭心的思念就会更深刻。他的诗这样忧伤地怀念他的故乡:“……在我的美利坚的/天空下怀念/俄罗斯的那独一无二的地方”。每一个人的童年和故乡都是唯一的,对纳博科夫这样一个在俄国圣彼得堡的广阔庄园和奢华城堡里度过美好并且理想化童年的俄罗斯贵族来说,那里是一种“安全、安乐、光明和温暖的感觉”。另外,对这样一位永远离开自己的故土,并且失去所有曾经拥有的一切的流亡者来说,回忆,是唯一可以回到故乡的方式。
  《说吧,记忆》在回忆中那种非常吸引人的陷溺之美,就像是在阳光中舞蹈的微尘一般,自在惬意。他对所有的一切都“怀着兴趣,怀着乐趣”,细致而精心地用文字刻画。比如被椴树覆盖的小山,玫瑰红的教堂,透过镶嵌胡桃木的餐厅的玻璃窗看到的景象,还有娇嫩的烟青色的蝴蝶花,一只春天的云雀,山谷里遥远的声音,清澈的空气从原野上升起,斑鸠飞过划破温柔的天空,岛屿般漂浮的睡莲和锦缎般的水藻,等等。纳博科夫的比喻很美妙,这说明他一直富有幻想,并且保持敏锐的触觉,还有一颗童稚的心。并且,他一直是通过孩子的心窗来看世界,而不是渐渐衰老和麻木的成人之心。那些记忆中的片段具有音乐般的韵律感,而且富有多种色彩,并且不停地变化,就像是阳光下旋转的内嵌有彩色花瓣的玻璃球一样。
  读这本《说吧,记忆》感觉是很愉快的。可以感觉到文字之美,艺术之美,梦幻之美,就像诗歌那样回味悠长的韵味随处可见。这本书最大的特点就是详细刻画细节,那种记忆深处幽微之处的美非常打动人。作者用一种绵延的调子舒缓地刻画,就像是中国的木雕,讲究细腻,于细微处见精神,是一种繁复的美。书中那种特有的怀旧言说,就像是一种疗伤良药,安抚作者的内心,并且因为具有无限的柔情而别具感染力。那些记忆,经过了时间的过滤、熏染、沉淀,就有了距离,因而有一种特别的光晕,还有一种秋天晨曦的光那样的柔和。因此,在阅读的时候,只有享受,一点也不劳累。
      《说吧,记忆:自传追述》
       作者: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9年4月
       定价:28元

师道中的人性温度
慧远
  中国传统的教育方式历来讲究师承相继,所谓“师道尊严”,既是支撑社会人伦关系的一块重要基石,又是维系民族文化生生不息、绵延不断的一条精神纽带。尤其是时当一个社会正在发生深刻蜕变的年代,师道变迁不仅能够映射出风云激荡、瞬息万变的历史风云,传递出微妙的时代政治讯息,同时无疑也构成了一道独特的文化风景——刘宜庆的新著《浪淘尽:百年中国的名师高徒》,即从晚清以降的师道变迁为切入点,来追寻已然消逝的师道尊严,进而聚焦近百年来社会的转型和文化的嬗变。
  二十世纪初叶的中国正值各种思潮风起云涌,各种运动纷至沓来的年代。伴随着西风东渐的日见深入,涌入国门的西方文明已不仅仅局限于物质的层面,社会的意识形态与制度也在发生着巨大的改变。单从教育领域来看,长达千年的科举制度就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随之而来的则是新式学堂的出现和旧式师道的变迁。在彼时的学术思想界,同样是因为意识形态的裂变和政治立场的不同,曾经情同父子的名师高徒或分道扬镳,或反目成仇,传统的师生关系不再是恪守师门、矢不背叛那般简单,而是在此基础上输入了一种殊新的内容——曾经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圭臬的师生关系,逐渐被“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所取代,这两点看似矛盾,却在彼时的知识分子身上同时得到了充分体现。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像康有为与梁启超之间的背道而驰,周作人与章太炎之间的针锋相对等等,究其实质,无不是现代公共知识分子追求独立人格、自由思想的具体表现。
  与民国时期自由知识分子对于新型师生关系的自觉选择相比,新中国建立之后,追溯师承则被认定是学术陋习而遭喝止。如果说民国年间建立起来的新型师生关系是对旧式师道的一种扬弃,“与师决绝,表面上背叛的是师门,但实际上是与旧社会的彻底决裂”,并因之成为推动社会进步的一种重要力量。那么,建国后师道尊严的逐渐式微,既标示着彼时知识分子的被迫顺从和无奈选择,同时也意味着传统的师生关系遭到彻底颠覆,意味着学术薪火的戛然中断。当然,此时的高徒背叛名师,已然不再是受到了真理的感召,而是知识分子身处时代洪流之中身不由己、乃至随波逐流的无奈表现。与之同时,尽管很多知识分子的精神与身体倍受摧残,他们之间存在的师生关系也的确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异化”,但是,在大时代的疾风骤雨面前,他们依然能够傲然独立,以一种从不苟且的精神和态度,凸显出抗争的勇气和担当的力量,凸显出一代知识分子不畏强权的风骨与尊严。
  作为一部探讨近百年来中国知识分子个人命运的专著,刘宜庆的《浪淘尽:百年中国的名师高徒》显然有别于一般规范的学术著作,与其说作者是在借助史料的爬梳来还原当时的历史场景,不如说他更多的是在冷静的史学中着力追寻充满人性温度的文学韵味。这既使得作者的文字充满了感情色彩,也使得全书具备了一定的可读性——虽然作者的侧重点在于知识分子个体不同的生活侧面,然而,也正是通过这些生动、传神的细节,才能以更加感性的视角真实展示出近百年来中国知识分子的艰难处境、以及他们所经历过的世事风云和恩怨悲欢,才能真正体察到百年中国曲折的历史进程。
  正像刘宜庆所说的那样,他的新著既是西南联大知识分子群体的精神前传,也是西南联大知识分子群体的后续——作为前传,作者展示了那一代知识分子崛起的过程;作为后续,作者剖析了联大精神失传的原因。而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群体的生存、生态和生活,亦可谓尽在其中。
  
   《浪淘尽:百年中国的名师高徒》刘宜庆 著,华文出版社2010年9月出版。定价:29、8元。
书事
幽情随风过了窗棂
居然先生
1、
  读扫红的《尚书吧故事》,觉得扫小姐的文字功夫好,清通,有灵性的那种。录一小节,“但见陆灏兄,就着止庵空出来的一片留白处,稳执笔,巧运腕,轻拖线,缓着墨,俏佳佳美人挽起了云鬓,稳端端眼前翻开了诗经,停当当案头供着了玉瓶,蓦地里幽情随风过了窗棂。”
  2、
  在淘金书店,购书四册,半价。《赛金花本事》(刘半农),《郭店楚简校读记》(李零),《我读我在》(林行止),《郑正铎与读书》(陈福康)。李零和张承志一样,都是学考古的。似乎李零在专业内更精审一些,其文字更见冷静。张承志思想书写有断代意义,不但已经褪尽了曾经的先锋虚浮。如果说的武断一些,一个时代包容了张承志,就有一个文明跨进的新刻度。
  3、
  网上读洪君彦的《不堪回首:我和章含之的离婚前后》,很是鄙视。名门之后的章含之,和洪先生婚后有婚外情可能是事实。或者,章女士曾在她的书中对这段婚姻的存亡有不实之词,也有可能。问题是,在章女士健在的时候,你洪先生不置一词,等她黄鹤归西,你再来“不堪回首”,不说你有诽谤非议嫌疑,至少你做人上就不算厚道。从这样的角度看,作家章诒和女士倒值得人钦敬,即使她谈的是往事,可卷入是非曲直的人有的还健在,起码能给故史提供一个澄清的口径,一个辩诬的机会。
  4、
  这向,在网上阅读的时间长了些。能打印出来的尽量打印,张订成册。好多的文章是真的好哇,书有求购不到,只好出此下策。《今天》杂志的“纪念诗人张枣”专号,是诗界的一个群龙聚会,诗歌的悲戚与乡愁。觉得最具打印价值的是,俞平伯的《人生不过如此》和唐德刚的《晚清七十年》。前者大家手笔和后者的海量吞吐,均可说后无来者,至少到目前为止。
  5、
  《余英时学术思想文选》,精装大开本,70多万字。买的时候,略有犹豫,不是它不菲的价格,是有些怀疑选家的胆量。但翻到目录,《〈陈寅恪晚年诗文释证〉书成自述》赫然在目,觉得还是有买的价值。余先生在大陆的书,总是删之又删,而芟夷的东西,往往又是最精华所在。
  6、
  夜翻张岱的《夜行船》,算枕边书吧。其中收录的一些词条,可能现在看来不是太准确,不过在当时应该是百科全书,至今也很有价值。录“覆水难收”小条:
  姜太公初娶马氏,读书不事产业,马求去。太公封于齐,马求再合。太公取水一盆倾于地,令妇收水,惟得其泥。太公曰:“若能离更合,覆水岂难收?”
  7、
  明清小品文中,尤喜袁氏三兄弟。其兄袁宏道文字更为奇崛,深得吾心。录其《瓶史十二则》之《好事》:
  嵇康之锻也,武子之马也,陆羽之茶也,半颠之石也。倪云林之洁也,皆以僻而寄其磊傀俊逸之气者也。余观世上语言无味而面目可憎之人,皆无癖之人耳。若真有所癖,将沉湎酣溺,性命生死以之,何暇及钱奴宦贾之事?古之负花癖者,闻人谈一异花,虽深谷峻岭,不惮蹶璧而从之,至于浓寒盛暑,皮肤皲鳞,汗垢如泥,皆所不知。一花将萼,则移枕随补,睡卧其下,以观花之由微至盛至落至于委地而后去。或千株万本以穷其变,或单枝数房以极其趣,或臭叶而知花之大小,或见根而辩色之红白,提之谓真爱花,是之谓真好事也,若夫石公之养花,聊以破闲居孤寂之苦,非真能好之也。夫使其真好之,已为桃花洞人矣,尚复为人间尘土之官哉?(2010\11\29)

书事
理洵
买来俞晓群著《这一代的书香:三十年书业的人和事》,浙江大学出版社二〇一〇年七月出版,放在办公室,闲暇时看那么一半节,是很轻松的事。对他应该是很熟悉了,他执掌辽宁教育出版社时所编的那套“书趣文丛”,在读书界影响很大,我的读书的起步,即缘于它。后来买过他的一册《人书情未了》,读过多年,现在还记得其中的一些书人书事。其实他研究术数,出过几本这方面的著作,这是比较奇怪的事。
  余生也晚,孤陋寡闻,前辈的出版家且不须说了,现时感觉亲近的也就陈原、范用、钟叔河、沈昌文、俞晓群、止庵诸位,真是中国之大,何其少也。好的是一种编辑理念,不唯上,不唯书,不唯利,只是在尽力挖掘几千年遗留下来的一缕书香。他们知道读书人真正需要什么,什么才能传承永久。三十年书业的人和事,俞晓群展身其中,记录了一桩桩新鲜的故事,大致勾画了出版业的生态图,而在细微的观察之中也有着强烈的反省意识。
  许是去年前后,俞晓群忽然迷上网络,在天涯社区开了两三个博客,更新也快,我是那里的常客,就经常能从他的文字中感受到浓浓的书香气息了。我现在也还看着《万象》,沈昌文、他、陆灏当年创办的这份杂志,办的真是太好,黄裳、舒芜、王蒙、夏志清、李欧梵、黄仁宇、董桥、林行止、王安忆、巴宇特、恺蒂、毛尖……看看这些作者的名字,就能让人万分欣喜。端庄中有些俏皮,华贵中有些小资,人性原来并不都是板着面孔的呆板,生命的内心世界往往跳动着活泛的火苗。
  到旧屋去取来三个本子,《中国书法家全集•林散之卷》,河北教育出版社二〇〇三年五月出版;《最后的文化贵族•第一辑》,南方日报出版社二〇〇七年一月出版;邱振亮著《血脉的回响---中国画与中国文化》,山东美术出版社一九九八年十二月出版。这是今年冬天计划要认真反刍的书籍,想着在冬日的雪天里,窝在沙发上一叶一叶地翻过,人生的其它妄想也都不复存在了。新近购买的董桥的集子《墨影呈祥》,海豚出版社二〇一〇年八月出版,小三十二开精装胶印,雍容中夹杂些娇气,一如董桥收集的小品,清丽地在书页中躲闪,在夜的昏黄的灯光下,总要透露些故旧的气息。
  前段时日购买的鲁迅的手迹本子《古小说钩沉》,放在单位不时翻看,昨天到图书馆忽然看到齐鲁书社出版的《鲁迅校录<古小说钩沉>》,觉得参照着看兴许好,就借了回来;还借得一本刘绪源著《解读周作人》,上海书店的本子。出来时看图书馆的照壁上写着“读万卷书,行千里路”的句子,觉得道理很实在,但引用颇是滑稽,中国文字,引用还是有它的规矩,不管这句话是出自杜甫、董其昌还是钱泳,但都应该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个人的新奇创造只能是贻笑大方;这句话要说成“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也许感觉就对了。


随笔
2010
                            买超
我生活在2010,也许它是 2010,也许它是3089,谁知道呢,时间只是一个数字,时间和个体一样,并不存在。我生活在东亚国,主导我们国家的意识形态叫做“崇死”,这是和国家主义、民族主义相似的词汇,它是指导我们思想,规范我们行为的准绳。我们正在和一个叫“大洋国”的国家作战——一群暴虐凶恶的敌人,试图灭亡我伟大的祖国。我不是“核心党”的成员,我只是一个无产阶级。这场不知起于何时,永远不会终结的战争,既遥远,又虚茫。为了一个薄铁片做成的铁锅,我可以和别人争得面红耳赤,像你死我活的仇敌,哪怕瞬间之后就会有一枚火箭弹呼啸而至,打碎一切争执。我无声无息地活,无声无息隐没在众生之中,不知道过去,不憧憬未来。
以上胡言乱语不过是由《一九八四》引发的无聊想象,《一九八四》只是一部小说,一个叫乔治•奥威尔的人,写在六十年前的小说。《一九八四》不是寓言,也不是科幻,它只是由一个一生贫寒的文人撰写的小说,一部关于极权统治终极状态的小说。很庆幸,我没有如小说中所言生在东亚国,我只是在2010年,在北京,读这本叫《一九八四》的书。在遥远的、可知的伦敦,也没一个叫温斯顿的人坐在真理部的大楼里修改历史。
我不在1984,我在2010。尽管它也只是一个数字,但我仍能感到真实的存在,真实是可以触摸的,尽管它总是隐匿在历史的尘埃中。历史没有按照奥威尔的小说演变,极权主义尽管推陈出新,更迭轮替,到底没能发展到奥威尔描述的高级阶段。奥威尔还是太书生气,高估了极权主义的智慧,也低估人性的力量。尽管现实中的许多人像小说中的裘莉亚一样,凭着身体的本能反抗,拒绝思想分析。但总有一些像温斯顿一样不甘放弃自由思想的人,在质疑、探索,寻求真相。他们生活在痛苦中,像伤口,不断提醒着身体,保持警醒的状态。
高尔泰的文集《寻找家园》,无意中和王小波的精神家园呼应。但王小波经历的一幕幕荒诞派戏剧,远不及高尔泰的恐怖小说真实得赤裸裸。1957年,高尔泰被打成右派,发配往夹边沟农场劳动教养。1959年,甘肃省委调他去为国庆十周年展览绘制宣传画,才侥幸逃生。在酒泉,如今人人以卫星发射场自豪,却忘了那里还有一个叫夹边沟的地方。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反右斗争中,前后有两千八百名右派和“坏分子”在那里强制劳动教养,在饥饿、劳累、恐怖的折磨下,最终生还的只有一千三百人。荒原上,白骨累累,无人掩埋,因为后死者疲惫衰颓的没有力量,不久他们也将踏入死亡之门。夹边沟农场犹如纳粹集中营,区别在于纳粹只消灭肉体,而夹边沟农场要消灭你的精神,消灭思考的力量和人格的尊严。夹边沟农场的死者中有留学美国的博士,有研究哲学、生物学的教授,也有大字不识的军人,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犯了思想罪,犯了不服从领导的罪,他们是右派,是“坏分子”,监禁他们是要改造思想。就像《一九八四》中的“友爱部”,“英社”不消灭你的肉体,不让你成为殉道者,而用无尽的酷刑改造你的精神。让人成为奴隶,成为比奴隶更不堪的兽,驯服的兽。《一九八四》只是一个小说,我希望高尔泰书写的也只是一部恐怖小说,可那偏偏是最真实的历史。一代中国文化的灵魂在沉沉大漠,荒野残阳下,悄无声息地隐去。
幸而高尔泰依然存在,不止作为一个肉体,也作为精神存在着。在经历了夹边沟九死一生的改造后,高尔泰发觉自己成了一件工具,一件任人使用的工具。对高尔泰而言,对所有独立思索的人而言,物化无异于死亡。于是,写作开始了,他把搜罗来的一些小纸张写上字,一张火柴盒大小的纸片居然密密麻麻写下一万字,像微雕艺术。但这不是精致繁细的艺术创造,而是为了应付现实。写下的文字会被抄走,被举报,成为反革命的铁证,只有如此小的纸片,才能藏在棉袄里,藏在衣服的夹缝中,不为抄家者、告密者发觉。高尔泰说:“因为有它的存在,我才敢于确信,我走出了死亡的阴影”。写作不再是一种雕虫闲技,而是一种意义,生存的意义;一种反抗,对命运的反抗。高尔泰是归来的但丁,用最冷静节制的笔,书写炼狱之火。
花城出版社低调地出版了《寻找家园》,却删去了整整一卷内容。书的勒口上称高尔泰为“内华达大学访问学者”,不知为何访问后滞留不归,反而要寻觅失去的家园。历史语焉不详一笔带过,有选择地删除,连一个小小头衔也朦胧暧昧。《一九八四》中,温斯顿在“真理部”中漠无表情地篡改历史,日复一日,最终遗忘了什么是真实。过去已不存在,“谁能控制过去就控制未来,谁能控制过去就控制现在”,历史的存在只是为了给今天服务。历史本不存在,从不曾发生,历史只是记录中的内容,而记录是随时由“真理部”更改编纂的。
“大洋国”抹掉了历史,手法简单原始,无非是涂改伪造重新书写。两千年前的中国,始皇帝早就做过的事。李斯一个建议,无数书籍被付诸火焰。可惜做得不彻底,史书只把非秦国所记录一焚了事,《诗》、《书》,百家语在民间多有遗存。相较之下,“大洋国”的宣传体系缜密而高效,图书、报刊、照片、广播,一切都在“真理部”的控制内,昨天的一切今天已修改得面目全非,“老大哥”语语中的,永不犯错。1948年奥威尔当然没想到世间会有互联网,假若按照《一九八四》中的逻辑,互联网也永远不会存在,因为它的存在本身就是“老大哥”最大的威胁。即便添加再多的防火墙屏蔽也无济于事,因而只有从一开始彻底消灭它,“真理部”才能一贯代表真理,“双重思想”原则才发挥得淋漓尽致。
“千篇一律的时代,孤独的时代,老大哥的时代,双重思想的时代,向未来,向过去,向一个思想自由、人们各不相同,但生活并不孤独的时代——向一个真理存在、做过的事不能抹掉的时代致敬。”——温斯顿在日记中写道。在“老大哥”地灼灼盯视下,写日记就意味着犯罪,思想警察将把他捉获,无需审判,将他化为乌有。然而,温斯顿仍艰难执拗地写下这样的句子。在牛棚里,高尔泰躲过其他人的目光,小心翼翼绵绵密密地写下自己的思想。总有人试图让逝者说话。如飒飒秋风中的虫吟,微弱、凄迷而固执,用声音的触角搅乱黑暗的池水。
还好,今年是2010,奥威尔写下的只是一部小说,高尔泰在遥远的美利坚写下的文字,如今放在我手中。公交车内温暖如春,窗外,冬季的阳光璀璨,一排排梧桐闪过,好像所有的悲伤都在远方,世界宁静和谐安详。但是,我无法确定,远方离我究竟有多远?
2009年,柏林墙倒塌了整整二十年。1963年,肯尼迪曾在尚未倒塌的柏林墙下发表演讲:“自由有许多困难,民主亦非完美,然而我们从未建造一堵墙把我们的人民关在里面,不准他们离开我们”。当时,冷战正酣,肯尼迪无法预知,代表着铁幕的柏林墙会在26年后轰然倒塌。但当肯尼迪说出这番话,柏林墙的未来已经注定。自由是人的本能。你能用绵延万里的墙囚禁一个帝国,却无法囚禁一个人的自由意志。
高尔泰论述美学的专著,名字就是《美是自由的象征》。只有拥有人的尊严,拥有自由思考的权利,人才懂得美丑,人才称其为人,《一九八四》描述的世界才永远不会到来。


书吧
微阅读
朱晓剑
《庸见词典》,福楼拜著。棉花糖说,我们所习见的并不是真理。福楼拜所说的庸见则是貌似真理的玩意。其实,我们距离真理日远,接近荒诞的距离就愈近。为了避免被看低,远离庸见吧。
《带一本书去未来》,薛原主编。书的未来在哪里?疑问不少,但无一例外的是,都无法抵达书的本质。书在于传授知识,解惑疑问,它所承载的不是知识的累加,而是知识的创新。书的未来亦在于此。
《书缘人间作家题赠本纪事》,古剑著。零星地在古剑的博客上读到这样的短文,可见一个香港作家的性情。现在写书话似乎是很潮流的事情,但泛滥成灾,能读到好的书话少了。但古剑记录的书情书事让人感念,原来书生活还可以如此这般。
《张参谋长那点事儿》,四处挠挠著。80后和任何时代的青年一样,他们有自己的酸甜苦辣,有自己的信仰、哲学,你不赞同,却可以保留对他们的尊重。而这正是社会成熟的标志,至少对未来来说,我们还有梦——那有多遥远,并不重要。
《现代学林点将录》,胡文辉著。现代学林的是是非非一直争议不断,直到今天也未必了然。胡文辉的盘点不像热门的书那样批判:几乎可以说,这个时代只有“考据家”,没有“理论家”;只有“学问家”,没有“思想家”。有时候,不必是犀利的语言就能击中事件的要害。这样的书,适合慢读。厘清国学与传统的关系尤其必要,特别是当下的国学热,更应该继承点什么吧。
《四喜忧国》,张大春著。作为小说家的“大头春”,比作为“认字”的张大春要有趣得多。曾在书店看见一大叠台湾版的张大春小说,十分喜爱,这次能有简体版在中国内地出版,也是难得的了。读短篇小说可见作家的性情,长篇似乎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其实,读张大春的小说更过瘾的不仅是文笔好,能在千转百回中寻到天籁,获得的惊喜远比读当下浮躁的小说有意味得多。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郎曼著。在墨西哥湾的深海之中,我们的游艇不幸倾覆,4个人在汹涌肆虐的波涛中漂泊。45个小时,我们竟回忆了一生的往事,而只有我还有机会去弥补遗憾和报答爱。这样的励志书大概都是此类的套路,更换下时间、地点、人物又是一本新书。励志书除了煽情之外,似乎更应该告诉我们一点什么,但那绝不是廉价的给予,而是精神的分享。
《打捞中国愤青》,廖保平著。网络纷争,愤青崛起,但这并不能像书中的副题说的那样:“中国崛起”潜在的阻碍和危险。反观今天社会的现状,值得警惕的是,在很多时候,我们以崇高的名义打压那些不同的声音,只因为他们不符合“主流”的观点。在作者看来,愤青破坏的热情往往大于建设的热情,但他无法看到的是社会多元化的时代,声音多元化也成为必然。
编后语
容我孤陋寡闻,直到去年宁波开会,遇见阿滢老师,我才知道有这么一个民间读书年会,于是一直心生向往,今年早早地就关注年会何时何地举行。当得知今年的年会在成都举办时,更加兴奋,因为成都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不仅仅在于成都的闲适的文化生活氛围,不仅仅在于成都诱人的美食,而是成都有很多我很想一见的朋友,有一直共事于《天涯读书周刊》和《三流生活周刊》编辑的晓剑,有我仰慕的冉云飞兄,有锐气的剑客兄,有儒雅的清流石兄等等很多很多在网络上神交已久的朋友们,成都这座美丽的城市一直在诱惑着我。可是,唉,我还是只能在心里向往着这次民间读书年会的盛况,关注着年会的进展情况。于是,由晓剑策划和组稿,这期的周刊推出第八届民间读书年会专辑。认真的讨论也罢,花絮八卦也罢,我觉得只反映了一个问题,即读书,尤其是民间读书,已经引起了越来越多的人的参与和关注,是不是可以这样说,我们离书香社会已经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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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26 09:49:38 | 只看该作者
济南,你的之潭有多深?(组图)2009-04-24
 来源: 舜网(济南) 

本报记者赵晓林

  图二:周晶先生

  图三:《藏书家》第1至10期

  图五:黄中明摄

  阅读是一种态度,是一种状态,也是一种消费。而阅读并不是纯粹的个人行为,很大程度上还体现着一座城市的人文状态和内涵。一座城市的阅读状态,折射着这座城市传统文脉承续的状况与水准。济南亦然。

  两本“小”杂志让济南人的阅读色彩与深度跃然纸上

  《藏书家》和《日记杂志》

  由于有着读书、藏书的喜好,记者多年来结交了一些济南的读书人和藏书人,但数来数去,还是觉得这个人群太小了。

  说到济南的读书和藏书,我们就必须先说说一本并不出名的杂志———《藏书家》。这本32开的“小”杂志自1999年4月创刊以来,便引起国内读书和藏书界的注目,原因是开本虽然小,但内容却博大。主编周晶先生是著名编辑和藏书家,在国内读书和藏书圈里人缘颇佳,声誉也是好得很。此刊由其提议创办,并亲任主编。由于其喜阅读,且识人多,故将此刊办得叫好声一片。刊中所收文章大都出自当今读书、藏书名家之手,不只有可读性,还有文献性和指导性。此刊曾于2004年底出版至第10期后停刊,原因是资金与人力不足。杂志的停刊在读书、藏书人中间引起不小的波澜,很多读者都对此表示惋惜,致信出版社要求继续出版。2006年11月,经过周晶、韦力及齐鲁书社等方面的努力,《藏书家》复刊,读书、藏书界为之雀跃。此刊之重要性在于其为国内唯一一种正规出版的专业藏书类刊物,而其出自济南,可见济南确有深知读书、藏书人之心的有识之士,在做着很多城市想做而没能做成的事。

  这样一册体现着阅读层次的杂志,接下来又将面临停刊的窘境,而主要原因就是编辑后继无人,这也让人不由扼腕叹息。

  说完正规出版的《藏书家》,再谈谈民间读书类刊物《日记杂志》。它是由济南一位笔名自牧的人和书友于晓明创办的。自牧原名邓基平,淄博人,又号“淡庐”,喜欢读书、买书、藏书、写书,虽然不是专业作家,却有国家一级作家的职称。从1991年始,先后出版了《百味集》、《抱香集》、《疏篱集》、《三清集》、《绿室诗存》、《人生品录———百味斋日记》、《淡庐日记》等10余部著作。他还乐于帮助文友出书,已为文友们校编了百余部作品集,这些都让他在读书界有着很好的声誉,是一位在全国读书界、书话界颇有人缘的人士。

  1999年他与于晓明共同创办了《日记报》,2005年改为《日记杂志》,现已出到第43期。此刊物是自牧等人自筹资金出版的民间读书类杂志。几年下来,他们已投入了几万元,虽然辛苦,但他却一直乐此不疲。《日记杂志》也逐步被读书界认可,影响越来越大,并成为书友们喜爱的读书类“民刊”之一。

  此杂志视角独特,全国众多知名和不知名的读书人、藏书人、日记爱好者和研究家为这份由报纸而杂志式的不定期刊物投稿,其中有徐中玉、峻青、何满子、陈左高、王学仲、丰一吟、徐北文、张学新、龚明德、王稼句、黄成勇等等,老、中、青都有,这也让其在国内读书类民刊中成为佼佼者。

  有趣的是,《藏书家》与《日记杂志》均创刊于1999年,10年来都走着一条艰难而充满书卷味的道路,这让人对济南这座城市的阅读深度有刮目之感。

  读书人与藏书者两个圈子相互交叉

  藏书者,一个特殊的读书群体

  济南,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笔者由于业余爱好读书,所以对济南的读书圈、藏书圈比较熟悉。感觉这两个圈子是相互交叉的,读书人肯定都有点藏书,而藏书者也基本都是喜欢读书的,所以不能简单地将两类人群分开。

  单就藏书来说,济南的这个圈子不是很大,但还是有几位在全国藏书界鼎鼎大名。其中既有收藏线装古籍版本和新文学著作版本的,也有收藏老期刊、老报纸和签名本的,手中所藏很多都具有极高价值。由于客观原因,在此不便公布他们的姓名,记者只简单介绍一下他们的收藏。周晶先生在国内藏书圈中是比较有名的古籍收藏家,他所收藏的线装古籍颇具规模,其中最有特色的是有关山东的几百种古籍版本,很多都具有极高的文献价值;滕长富则是收藏解放区出版物的收藏家,他藏有新中国成立前各解放区出版的书籍、杂志、报纸几千种,可谓洋洋大观,在国内也名列前茅;而另一位年轻藏书者凌济则特别注重名家签名本的收藏,现在已藏有巴金、冰心、丁玲、焦菊隐、郑逸梅、李健吾、魏巍等近现代文史名家签名本几千册,光看名字就让人感到了浓厚的书卷味道。还有不得不提及的是一位年已70多岁高龄的老人———张惠民,他主要收藏新中国成立前出版的各类期刊,总数量有几千种,其中光创刊号就达到几百种,更为难得的是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从创刊号到停刊号的全套,这在国内收藏界中是非常少见的。

  除了这几位较为高端的收藏者外,济南还有不少藏书者,很多人的收藏也很有特色。当然,还有更多的喜欢藏书者是笔者多不知道的。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人群数量也不是很大。这个人群中身份比较杂,有大学教授、出版社编辑、报社编辑、行政管理人员、工人、私营业主等,共同的特点都是对阅读、对藏书有着强烈的喜好。

  需政府和全社会共同努力改善现状

  我们尚没有一座大型书城

  在济南这个小众群体中,粗略算来,笔者熟悉或认识的不过50人,无法代表济南的阅读水平。更大的人群究竟有多大,我们可通过书店的图书销售情况侧面说明一下。

  据新华书店的一位朋友介绍,济南新华书店的年销售额虽然无法和北京、上海、广州、重庆、深圳等大城市相比,但在国内省会城市中还属于名列前茅。今年前两个月的销售额比去年同期增长了近15%,说明济南的图书购买能力是很大的。这和济南坐拥齐鲁之邦的中心地位有直接关系,而济南的历史文化底蕴也决定了济南的阅读消费能力。但就目前的图书消费看,还是大众化、流行性的图书销售占据着主要份额,而学术性的图书相对就少一些。我们希望看到全民阅读,希望看到进入书店、书市的市民越来越多,而不是只看到那些搞研究或追求流行书的年轻人的身影。

  另外,这位朋友还称,和国内很多城市相比,济南的图书销售的硬件设施还差一些,比如,现在很多大中城市都已拥有大型书城,其对于一座城市的阅读层次有着根本性的提升作用。而济南现在还没有这样一座书城,虽然图书销售额不低,但却让很多外地人无法感觉到济南的阅读深度,这是一种看似表面,其实是很深层次的一种无奈。这种无奈需要政府和全社会来消除。

  济南还有两处书店集中地———英雄山文化市场和中山公园文化(旧书)市场。前者聚集着几十家各类书店,以批发为主,也零售。每到周末,市场内热闹得很,但前来购书的基本以教辅类图书为主,再就是各类杂志,真正出售文史类书籍的书店只有三四家,而其门前、门内也是少见人影。这些也从一个侧面说明济南的阅读趋向。

  读书人群可分四类,生活需求性阅读占绝大多数

  我们是崇尚阅读的城市吗

  在位于中山公园的旧书市场里,各类淘书人中不乏真正喜欢阅读的人。他们阅读口味不同,阅读目的不同,但都把淘书、阅读当成生活中的一种点缀,这些人和出入书店的更多人组成了济南的阅读群体,但这个群体并不大。

  在这些读书人中,所读之书基本以文史类书刊为主,这也成为当今读书人群的标志性阅读方向,因其所具有的历史、人文内涵正是这部分人群最为心仪和关心的。

  通过和读书者及书店、书市经营者的探讨,我们不妨将这一人群和行为进行简单的细化分类:

  第一类是精英化的阅读。这一类也就是上面说的小众阅读。他们大多是思考者、研究者、有着专业需求的人,他们的阅读是一种工作或精神需要,阅读是他们的一种生活方式。

  第二类是文化的阅读。现在,文化阅读更多的是对时尚的追求,对情感的宣泄的阅读。很多人是跟在别人或时尚后面进行阅读的,从高端人群到普通大众都有。

  第三类是大众化阅读。这类阅读人群就是为了休闲、消遣、刺激、释放。他们不追求阅读深度,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和娱乐,他们的阅读是最浅层次的一类阅读。这类阅读人群也是畅销书的最大受众。

  第四类是资讯阅读。这是与目前快节奏的生产、生活、求知、求学、就业、创业等有着直接关系和帮助的阅读,属于这类的大批阅读者也是目前出版业的最大目标人群之一。

  通过这个分类,我们不难看出济南这座城市的阅读人群中,生活需求性阅读占据了绝大部分的份额,而真正的学识性阅读只停留在极少数人群中。

  再者,我们翻看一下在济南出版的各类报纸、杂志,其中的读书版面可谓可怜,而所刊登的也以畅销书刊为主,阅读对象也是定位于大众化和资讯阅读人群。更可怜的是电视台和电台的节目,几十个台或频道竟没有一档专业的读书节目。在这种现实中,也说明了我们这座城市的阅读处在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也就是说,济南,比起北京、上海、南京等城市来,阅读深度和广度还是差一些,还算不上一座纯粹“崇尚”阅读的城市。

  令人欣慰的是,即将在济南举办的第19届全国书博会,让济南这座历史文化古城浸润在“齐鲁文脉,华夏书香”的氛围里。我们真诚希望能有更多的济南人、山东人崇尚阅读,期待“全民阅读”的氛围越来越浓厚,让书香飘洒齐鲁大地。

   (本文来源:济南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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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26 09:52:01 | 只看该作者
原文地址:萧金鉴先生作者:青岛薛原
萧金鉴先生

    还在旅途中,得到了长沙萧金鉴先生去世的短信消息。尽管已经不觉得意外,因为之前已有书友在邮件和电话中告诉说萧先生病重了,已到了晚期。当时很意外,也很诧异。稍后从长沙的朋友处得到确定的消息。在与一位书友电话中,谈及萧先生,都没想到,去年秋天,他们还刚在温州见面过,当时还看不出任何症状。
    我是前年秋天才见到萧先生的。见到萧先生之前,我甚至不知道萧先生的年龄。大约五六年前,我收到一份寄自长沙的读书民刊,形式和开本都与南京的《开卷》类似,只是封面封底用纸是铜版纸,这就是《书人》。稍后便收到了萧先生的来信,自此便有了往来。
    因为是通信联系,后来又是电子邮件,这样的交往,多是关于稿件的,也就把萧先生只是当成了一位同道,并不知道萧先生其实已经是退休的人。在生活中我不是个热衷交往的人,与书友同道的交往,也大多是没有多少密切往来的平淡交往,与萧先生更是如此,几年下来,也就是这样的电子邮件往来。萧先生曾在他编的《书人》上刊载了我的几篇旧稿,还邮寄来了稿费,我赶紧去邮件说明,在民刊上刊载的文章我是不要稿费的,因为民刊不同于正式的刊物,多是喜爱者的志愿行为。萧先生回复说,虽然稿费不多,但都是应该的,《书人》是有公司来出资做的。既然不要稿费,那就用书代替吧。
    稍后不久,我就收到了先生邮寄来的书,大多是湘版书,大体上和先生邮寄来的稿费差不多。我本以为是萧先生所“服务”的图书公司的作为,也就没当回事。后来一次在邮件中我提到他之前邮寄来的书我已经买过了,以后若再邮寄书,可以先告诉我一声,免得重复了。结果萧先生答复说,让我开列一个书单,这样邮寄来的就都是我需要的。我很诧异,去邮件说,先生不是邮寄的都是湘版书吗?怎么好列书单给他添麻烦呢?萧先生回复说,没关系,他可以去买。这样的结果是我没想到的,这岂不是给先生更添了麻烦吗。赶紧再去邮件,说千万别这样客气,我的文章先生若喜欢,就随便用,若觉得要给我报酬,先生就拿手边的书随意邮寄吧,只要别为难就好。
    2006年秋天,因为参与《闲话》MOOK丛书的组稿,曾去邮件给萧先生,希望得到他的帮助,若有在《书人》里合适的文章和作者,帮助我们介绍一下。先生很爽快地答应了,并给于了很多热情的建议。再稍后,我才从长沙周实兄那里得知了萧先生的一些大体情况:以前是做报纸副刊编辑的,已经退休,是一位真正的爱书人。
    几年断断续续,不断收到迟到的《书人》,说迟到,是因为往往是拖期印刷,往往同时邮寄来两期,也与实际的时间已经延期几个月甚至半年。这也说明,办一份民刊的不容易。后来中断了一段时间,又收到了换了主办方的《书人》,是由岳麓书社承办了。很为萧先生高兴。先生邮寄送我的书更多了,许多是岳麓版,我想可能是岳麓社给先生提供的方便吧。每次收到,都是欣然接收。也没问先生这些书是如何而来。
    再后来,在《书人》之外,又增加一种民刊《文笔》,也是先生参与编辑的。《文笔》的形式和风格更近似《开卷》,只是内容主题性更集中,围绕着毛笔和书法等等。萧先生好像更忙碌了,每次收到《书人》和《文笔》,欣喜之余,感觉萧先生的确是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有一次萧先生来邮件,说用了我的一篇文章,这次可以用几本精装书当稿费,他列出了湘版的精装版齐白石文集、曾国藩文集等。让我任意选两套。我毫不客气的选了两种,不久就收到了萧先生邮寄来的几大册精装本,我翻阅后发现,萧先生邮寄来的这些精装版,从价格上远远多于一篇文章的“稿酬”,就去邮件表示了感谢和歉意。萧先生回复说:你不用客气,他是从出版社直接买的,都是以出版社的批销折扣买下来的。我这才知道,原来萧先生邮寄来的书,都是他自己先买下的。没想到我当初不要稿费,反而害萧先生去买书再邮寄给我。
    前年夏天,萧先生告诉我,很希望秋天时我能去成都参加一个读书人的聚会,届时他也去,说借此大家见见面。夏天时,萧先生几次邮件给我,他的热心态度让我感觉好像成都的聚会他是组织者之一。后来我去了成都,才发现萧先生并非组织者之一,只是一般的与会者,但萧先生的热心做事却让我真切体验到了。也正是在成都,我才第一次见到了萧先生,并惊讶原来萧先生已经是七十的老人了。
    我到成都住进旅馆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不久,萧先生就来敲门了。开门,我吃惊于萧先生的年纪,我之前总以为萧先生也就是六十出头。萧先生进屋来坐下就开始讲起来,他的长沙话许多我听不太懂,但萧先生很耐心,说的都是关于书的话题。夜深了,我怕他身体吃不消,但萧先生说:不累,他愿意再聊聊。
    萧先生很少谈自己,只谈他参与编辑的《书人》和《文笔》,介绍了《书人》和《文笔》的运作情况,还介绍了《文笔》的主编邹农耕和与他一起承担编辑事务的张国功,也正是在萧先生的介绍下,我才有缘与南昌的书人张国功兄结识,也才有缘去了江西文港的农耕笔庄结识了儒雅的笔庄主人……
    在成都的第二天晚上,萧先生又来房间找我,让我明天不要跟着大部队行动,他要带我去见流沙河先生。我解释说之前我已经和流沙河先生的夫人吴茂华老师说过,因为肯定有许多书友要去拜访老先生,我就不凑热闹,不去打扰老先生了,并请她将我对先生的敬仰之情和感谢之情代为转达。萧先生说,没关系,他已经和流沙河先生说好了,并说流沙河先生知道你,你去不打扰的。并说,我们只去呆一个小时,不过多打扰。
    我跟着萧先生去了大悲寺路流沙河先生的寓所。萧先生说,先去看望一下也住在大院里的车辐先生,车老已经九十多了,萧先生要上楼去看望。我停住脚,说我就不上去了。说实话,我内心是很想看看车老先生的,他的川菜的书,他关于当年老成都的回忆之作,我都阅读并收藏,但是我不习惯这样冒然去拜访。萧先生笑笑说,那你先等等,我上去看看就下来。不多会,萧先生下楼来,我们去往流沙河先生的楼上,萧先生说,到了他这个年纪,到了一地,一定要拜访一些老先生和朋友的。
    在流沙河先生家,本来说好只坐一小时的,但却远远超过了时间,流沙河先生的谈兴很浓,摆龙门阵,很是愉快。那天,萧先生不断给我们拍照,最后还直接提出让流沙河先生和我合个影,说薛原不好意思提,他来说……最后还小声对我说,你不让流先生给你题个字,机会难得。几乎是越俎代庖,萧先生又让流沙河先生给我也题了字。
    在离开成都的前一天晚上,萧先生又来我房间,和我谈了许多,我感觉老人是有话要说的,就问有没有需要我做的,萧先生说,也没有啥事,就开始谈了他的一些烦恼,这烦恼主要是他对网络的不熟悉,他对现在的电脑“流程”的“恐惧”,问了我许多问题,其实我也是这方面的呆瓜,只能就我的一些“经验”,回答他的一些疑问。也才知道萧先生的一些生活中的事情,譬如他说到自己的藏书,萧先生有数万册藏书,家里早已经放不下了,又在外边买了房子放书,好在自己的儿子支持,儿子还从自己的公司里拿出一间房子给他当放书和编辑文稿的场所。他说到自己的身体,是有着老年病的,还有糖尿病,眼睛也不太好,医生说要注意休息,不能多累眼睛……我听着萧先生的讲述,劝说道:还是要多注意身体的,别太累,并明确说,今后若用我的文章,千万别买书给我,稿费你先存着,等我到长沙时,我们吃饭。萧先生笑了,说:好,你到长沙,我们吃饭……
    成都见面之后,和萧先生的邮件还是不多,但是我已经真正认识了萧先生。有两次萧先生打过电话给我,但他的口音我实在听着费力,就说我们还是电子邮件联系吧。萧先生曾把我写的关于流沙河先生的文字编辑刊载在《书人》上,刊载之前,萧先生发来邮件说,他做了一些修改,希望得到我的谅解。我看后大为感动,萧先生把流沙河先生当时随口说的一些庄子的话都一一给补充完整了,我只记录了流沙河先生的片言只语,萧先生把我的记录一一补充全面了。这也让我再次感受到一个职业老编辑和爱书人的修养和态度。
    去年秋天,萧先生给我邮件,问我去不去温州参加书友的聚会。我答复说时间上不允许,我就不去了。萧先生说:本来大家可以再见面的。我回复说:以后还有机会。
    前几天匆匆的广州之行,在路途上,一个意外的短信,告诉了我萧先生已经归了道山。这让我有了难以言说的内心的伤痛。因为对书的喜爱,因为彼此有一些共同的书友,这才得以相识,得以为书的交往,得以为书的交流。回到青岛后,检点书房里萧先生前后陆陆续续给我的馈赠,那些书上都还有萧先生的影子的。那个晚上,我坐在书房里,把萧先生邮寄我的书一一找出来,堆在地板上,看着,默念着萧先生给我的种种记忆,其实我只是与他交往的晚辈之一,萧先生给予我的,要远远多于我能给予萧先生的。想起他的电话,耳边响着他的难懂的长沙话,他电话里的开头总是那么谦恭客气:“薛原先生吗,我是老萧……”即便我们已经见面彼此熟悉了,他电话里依然是如此的语气如此的谦恭。每念及此,内心涌上的是说不出的伤心,为萧先生为书的一生。
    在天国里,萧先生的藏书是可以放在一处让他可以不用再为藏书放在何处发愁吧。
    愿萧先生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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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26 09:53:01 | 只看该作者
书人办《书人》 其乐无穷
  作者:萧金鉴 2006-07-27

  长沙文化界有三个“大胡子”,两个是作家,一个是国画家。彭国梁是其中的一个,写诗写散文,还编书和藏书。
  我和彭国梁相识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那时我在一家专业小报编副刊,他在另一家专业小报编副刊,每年年初要评上年的副刊作品奖,就这样一来二往,交道多起来了,他还是我所编副刊的作者。当年他是青年诗人,属乡土诗派。出了诗集就送给我。九十年代中期起很少写诗了,写散文,一种很灵动的散文,出的散文集也送给我。也编了不少的书,像“悠闲系列”“百人侃系列”等,都是极具影响力的。上世纪里,我是视他为诗人、散文作家的。进入新世纪,我又将其视为爱书家、藏书家了。
  我常逛定王台书市,在几家很有品位的店里,在几家折扣店里,我们常常不期而遇,但见他大包小包地往家里扛,从来不会空手而归。碰到一本有意思的书,我买了,打个电话告诉他,问他买了没有,他说“我买了都快看完了”。如《非常道》如《禅机》,等等,他也是常时在书市转悠,搜书眼是蛮厉害的。定王台那些书老板,因为我跟着彭国梁逛过几次书市,从这家到那家,面熟了,有时我单个去,他们会告诉我,“大胡子上午来过”,“大胡子早几天买了好多书。”
  他在那空旷的湘江平原上的捞刀河畔,建了一幢小楼。一楼摆满了大书、精装书;二楼是图文书;三楼是综合类书;四楼是创刊号终刊号杂志。待客休憩的沙发茶几上堆着书,上茶房工夫茶墩旁的凳子上摆着书,厕所里的架子上搁着书,好一个书的世界。每次去我都坐在上茶房的沙发上,听他谈书谈世界。沙发靠墙有一柜,柜台上总摆着一摞他新出的书,坐定他即抽出一本:“这本你还没有吧。”随即签上名,送给我。《跟大师开个玩笑》就是这种情境下得到的。
  彭胡子写的文章,常时会开点玩笑,像《感激从前》里面的文字和散见于报刊的篇什。他居然还和大师开上了玩笑,开的什么玩笑呢?书很厚,很美,彩色印刷。看了部分篇什,一幅名画,配上一篇短文或一首短诗,不是正襟危坐,而是喋喋私语。听他自己怎么说吧——“这个彭胡子几多有味,他压根就不懂什么画,更不要说对世界美术史有什么研究,可他偏偏心血来潮,在这么多的世界名画前写下了这么多的文字,与这么多世界级的大师开了这么个或大或小或雅或俗的玩笑,这是不是有点大不敬呢?”又云:“彭胡子经常地闲坐在大师们的画前,与他们聊天,开开玩笑,他把他们的画捧在手上,东一句西一句地瞎扯,时间一长,就和大师们熟了起来,也知道了一些画里画外的新鲜和不新鲜的事。……”不摘了,他原来开的“国际玩笑”,原来名画可以这样读。我懂了,会意了。我沉思,拿起一幅画,一篇文章,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开开玩笑,我读我的,我说我话呢。彭胡子所开的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玩笑,书就要这样读啊,画就是要这样读啊,诗无达诂,画又何尝不是如此。
  以为他会围绕“玩笑”为我题写几句话,他写的却是——
  “书人办《书人》 其乐无穷”
  萧金鉴先生雅正
  彭国梁
  2005年3月于长沙

  同是书人,彭国梁先生是理解我的。他很忙,却给了《书人》应有的关注,当初出第一期(二00三年六月),因为是仓促上阵,先天不足,我有些诚惶诚恐。彭胡子明知比较单薄,依然讲了好话。若有事向他请教,他总是“要得”,“你就这样办下去”。向他索稿,有求必应,还代为约稿,推荐好稿,他的专辑、龚明德先生专辑,都花费他不少精力。我很感激。读书有“乐”也有“苦”,编书人也有苦衷,但这种苦是苦尽甘来,后味回甜的,当然是虽苦犹乐,乐在其中,其乐无穷了。(萧金鉴)

  ——彭国梁《跟大师开个玩笑》
  书人办《书人》 其乐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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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26 09:53:36 | 只看该作者
我与民间读书年会的那些事
   2012-10-17 星期三 http://blog.tianya.cn/blogger/post_read.asp?BlogID=291488&PostID=47404747
   我最早接触到的民间读书报刊,应该是浙江嘉兴范笑我先生用油墨编撰的《秀州书局简讯》,我收存了笑我兄寄给我的每一份简讯和每一张书票。再正常不过而又略显吊诡的是,我与笑我兄至今未曾谋面,尽管我曾经路过嘉兴,很想见见他,却缘悭一面。接下来,我收到了南京董宁文先生主编的《开卷》。在我的印象中,《开卷》应当是国内民间读书报刊的先驱。我非常喜欢《开卷》的风格,淡雅到极致,它既不侵占你的时间,又让你不可忽视。渐渐地,长沙有了萧金鉴老师创办的《书人》,傅天斌从湖北十堰寄来《书友》,内蒙有张阿泉主编的《清泉》,山东有自牧和于晓明经营的《日记报》。这大约是我接触的第一批民间读书报刊。
真正让我在民间读书报刊打开眼界的,是参加民间读书年会。民间读书年会每年一次,与会人员多为全国民间读书报刊的主编、编辑以及全国知名的藏书家、读书人。我从未参与过民间读书报刊的编辑与策划工作,虽然喜欢读书,却往往不求甚解,且涉猎有限,本没有参加年会的资格。20068月,第四届民间读书年会在呼和浩特召开,好友张阿泉兄盛情邀请我,以民间读书报刊作者的身份与会。
于是,在辽阔的大草原上,在书香与酒香四溢的蒙古包里,在风光明媚胜似江南的内蒙古大学桃李湖宾馆,我见到了2004年与我同一个代表团赴台湾的蒙古著名作家特音巴雅尔,见到了神交已久的龚明德、自牧两位兄长,结识了北京《芳草地》主编谭宗远老师,上海《博古》主编陈克希老师,江苏南通大学陈学勇教授,山东师范大学魏建教授,来自甘肃张掖的读书种子黄岳年,南京大学研究生童翠萍、林英、肖永钐,武汉《崇文》编辑李传新和后来主持《包商时报》副刊的冯传友,创办《文笔》杂志的邹农耕。
《文笔》杂志就是农耕兄、萧金鉴老师和我三个人,在从呼和浩特去召河草原的大巴上,你一言我一语炮制出来的。我在2006829日的日记开篇说道:
“在桃李湖宾馆吃过早餐,把行李搁到一楼会务组,乘大巴离开呼和浩特,前往包头召河草原。在车上,与萧金鉴老师坐在一起,右边坐着江西邹氏笔庄年轻的老板邹农耕。农耕是68年生人,祖传笔业,他做笔不唯做笔,而是掉头深入中国古老的笔文化里。他这种不唯利是图的做法由于长期坚持,而取得意想不到的利润。赚了钱,仍然心系笔文化,与我和萧老师谈他想办一本杂志的事。萧老师学养深厚,马上想出一个绝妙刊名《文笔》,既以笔为旨,更以文为归。农耕非常高兴,当场请萧老师和我帮他组稿,一年做四期。我们又为《文笔》想广告语,我想出的是:‘好文好笔,文笔生辉。’萧老师提出的是:‘意随笔到,文笔生辉。’你一言,我一语,杂志的基本轮廓跃然而出。”
不久,农耕亲自来长沙,与萧老师和我商量《文笔》创刊事宜,我因为工作较忙未能继续跟进,萧老师日后担负起了《文笔》的很多组编任务,成为《文笔》创刊的最大功臣。
827日下午的讨论会上,主持人张阿泉点名叫我发言。我说了“两个感谢,三条建议”。感谢组委会邀我参加此次草原笔会,感谢各大民刊给我精神上的滋养。建议民刊办刊应更规范,应及时处理来稿,善待作者。建议民刊以坚持为己任,不一定非要编得很厚,印得豪华;因与读书有关,应注重设计品位和内容特色。建议民刊尽量避免同质化竞争,目前读书类民刊的最大外在困境是缺钱,最大的内在困境是各自特色不鲜明,作者队伍单一,同质化倾向越来越浓。
28日上午,在昭君墓青冢前,我接受了内蒙古电视台的采访。我主要谈了北方对我创作的影响。我说我喜欢北方,一有空就往北方跑,北方改变了我的文风,让我由追求华丽的文字转而变得朴质、简单;北方同样改造着我的性格,让我在坚忍之中多了几分空灵、旷达。
那次年会的会务组人员也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内蒙古大学宣传部的白托娅,像一株漂亮的山丹花。临走前,我将手机充电器忘在了会务组,她硬是赶到火车站候车室将充电器交到我手上。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孔亮,他执意要打的士送我,到火车站,他说,还有时间,又带我游览了火车站前面的市民广场。那次内蒙之行,第一个接待我的就是这个纯良的小伙子,最后送我的也是他。临别,他怯怯地对我说,老师,送一本你的书给我好吗?我握着他的手说,一定。回到家里,我就寄了一本诗集给他。还有在草原上逮着我,却又舍不得灌我酒的托雅、周薇、张伟平,六年后的今天,她们会是什么样子呢?祝她们青春永驻,美丽长存。
遗憾的是,接下来的几届读书年会我都没能参加,因为每届读书年会召开的时间恰好是我一年中工作最繁忙的时候。第五届在山东,自牧、晓明、袁滨期待与我在淄博相见,我非常想去呵,可惜身无彩凤双飞翼,好在心有灵犀一点通,兄弟们能理解。失去的总要补回来。200978月,我一股脑游历了山东十一个城市,拜见了十余位文友。自牧老师一见到我,就将一个泰山石做成的笔筒递到我手上,说这是第五届年会的纪念品,特意留给我的。我握着他的手,一时说不出话来。第七届年会又到了内蒙,阿泉希望我能再去,我依然未能请到假。
这几年没参加年会,但我读到了更多的读书民刊:《芳草地》、《清泉部落》、《包商时报》、《书脉》、《文笔》、《崇文》、《上林书社》、《万通·生活家》、《长行》等,特别是广东东莞图书馆主办的《悦读时代》,不仅每期能够读到,而且几乎每期都能在上面看到自己和众多文朋书友的名字,仿佛一个定期的读书俱乐部。《悦读时代》开始是童翠萍寄给我的,她从南京大学徐雁教授门下毕业后,就到了《悦读时代》担任编辑;后来结识该刊执行主编徐玉福先生,其雅人深致,与我十分投缘。
一晃到了2011年。第九届民间读书年会移师温州,会期正好是我忙碌间的一个空档。我拍马赶去,果然见到了玉福兄。他举着相机镜头到处寻找模特,我亦有幸多次成为镜中人。我在20111013日的日记中写道:
到万豪商务大酒店办手续,我被安排到8016房。同样来自长沙的、《书人》杂志编辑萧金鉴老师住在对面8026房间,他的室友正是本次年会我最想见的徐玉福先生。玉福先生是东莞《悦读时代》的执行主编。见面交换名片才知道,他本是一名商人,一家轮胎贸易公司的总经理,商而优则写、则编,则有《悦读时代》的诞生。做《大学时代》那几年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中国未来的希望或许在商人身上。因为,中国的官员不要指望,他们心虚;中国的文人也不要指望,他们腿软。中国的官员和文人或许最终都会要靠商业来改造,比如商人从政肯定拥有更多的民主元素,商人从文则更有可能将文人带出闭门造车的乌托邦。好,不说远了,再来说玉福先生。他身材较高,不像本土的南人,头发少而略卷,春风满面,萧散冲淡,手里端着个相机,逢人就拍,一拍就是一串。我问他为啥拍那么多,他憨厚地笑道:‘不知道哪一张最好?’
在温州,碰到的第一个朋友是姜晓铭,他的网名积树居,我们在博客上交流颇多;见到了蔡玉洗、董宁文、自牧、王稼句、谭宗远、阿滢、王玉民、冯传友、李传新等师友;结识了《温州读书报》主编卢礼阳、编辑鲁方平,《瓯风》杂志主编方韶毅,海宁图书馆陆子康,镇江图书馆徐苏,毛边书研究专家沈文冲,唐山学者董国和,上海书虫韦泱,佛山电视台杨河源,《易读》杂志编辑李岚屏,苏州才女吴眉眉,雁荡山书法家金明雪,衢州书生李剑明等。
最要感谢的是《温州读书报》的卢礼阳和鲁方平两位兄弟,他们承担着非常繁琐和繁重的会务工作,一丝不苟,任劳任怨。老实说,我开会比较潦草,心里一直牵挂着江心屿、五马街、雁荡山、楠溪江那些地方。温州之行,我写了近万字的日记,礼阳兄不嫌其粗浅,分两期,一字不漏地刊发在《温州读书报》上。试录一段:
七点半回到宾馆。八点半,董宁文、李传新两位老兄过来聊天。他俩和韦泱都是藏书家,听他们讲收藏签名本的故事,以及各年代版本的行市,饶有意趣。两个小时哈哈而过。刚要躺下休息,又接到自牧老师打来的电话,叫我去2013房间去签名。原来,韩延光主编了一本《书香阿滢》,由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收录了近百篇全国各地文友书友写阿滢的文章,其中有拙作《秋水文章不染尘》。很多文章的作者这次也来开会了,自牧要这些作者一一在《书香阿滢》上签名,收藏家就是这般细心。在2013房,获《日记杂志》主编自牧赠书《注聂之道——侯井天与聂绀弩旧体诗》,内有舒芜、罗孚、王蒙、朱正、孙郁、李零、野夫、十年砍柴、五岳散人等的文字,自牧题签:“井深海阔”;获山东散文家孙永庆赠书《风檐展读》,林非的序,自牧的跋,林伟光、萧金鉴等专家作评,十分了得。
从中略略可以窥见,在温州那些天,书事是多么忙碌,书人是多么快乐,书香是多么充盈。
与陆子康先生的交谊是在温州奠定的。子康先生,笔名子午源,报到那天晚上,我们坐在一桌吃饭,子康先生彬彬儒雅,待人谦和,我们交流接谈十分愉悦。但接下来的日程,我因贪玩到处乱跑,遂没再联系。不料,先生回去后,给我快递过来他主编的《海宁图书馆藏金石拓本》,西泠印社出版,标价520元,里面的拓本图文让我眼红心热。这是多么珍贵的礼物啊!来自王国维、徐志摩、穆旦、金庸的老家!旋即,他又在他执行主编的《水仙阁》杂志2012年第2期上刊发了拙作《我解金庸》。
温州年会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它是读书界令人景仰的萧金鉴前辈的绝唱。去温州前,我打电话给他,得知他会先我一天去,他说要去市区走走。他去之后,又打电话给我,说温州房价贵,他带少了钱,嘱我多带三百块钱去。我去了,把钱交给他。他很不好意思。他在温州已显病态,但自始至终情绪饱满,去雁荡山那天,我看见他高兴得像个孩子。回长沙后,一直没联系。有一天他打来电话说,病了,住院了,借我的钱不能亲自送还给我,只好从邮局寄。我说,不要寄了,保重好身体,抽时间我来看您。不久,我收到了他邮寄过来的三百块钱,但我没有抽时间去看他,直到得知他病危……很多书友都情深意切地写了悼念萧老师的文章,我也写过,不再赘述。听说,萧老师是唯一一位参加过历届读书年会的嘉宾,一届不缺,而且每次都是自费。然而,他却无法参加在东莞举办的第十届年会了,这是一个莫大的遗憾。让我们,向九泉之下的萧金鉴老师致以读书人的崇高敬意!
民间读书年会像一根纽带,将我和全国各地的读书种子以及民间读书报刊绾结在一起,让我这样普普通通的一介书生,毫无孤寂之感,并时常受到鞭策、鼓励与加持。如果说书籍是一盏盏明灯,那么民间读书年会、民间报刊和众多书友们,就是一个个持灯者,是他们的勤勉与智慧,照亮着我的人生,让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得以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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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26 09:57:05 | 只看该作者
全国第九届民间读书年会第二组
专题讨论:民办报刊与阅读推广

20111014日周五下午,温州市图书馆七楼会议室)

卢礼阳(主持人):要不要自我介绍?
    冯传友:来自内蒙古包头,包商银行《包商时报》的编辑。
    自牧:我叫自牧,本名是邓基平,我们出版了一本《日记杂志》,我是山东省委医院办公室主任。
    谭宗远:听清楚没有,各位?他的本名叫邓基平,他是《日记杂志》的主编,现在山东省委机关医院当办公室主任。
    张永苏:大家好,我是这个图书馆里的馆员,就是编《籀园》这个杂志的,我叫张永苏。
    李传新:李传新,湖北十堰的,原来搞过一个《书友》,现在以阅读为生活。
    李树德:李树德,我没有什么刊物,就是一个业余的爱书人,有时候给民刊写点稿子。我退休以前在河北廊坊师范学院,现在受聘在温州大学城市学院,我的专业是外语,英语是我的专业,中文是我的爱好,谢谢大家。
    李岚屏:大家好,我叫李岚屏,来自东莞图书馆,很高兴在这里跟你们接触,我负责我们馆的《易读》杂志,你们今天早上已经拿到了第一、二期的,如果有兴趣的可以留个地址,以后每期都给你们寄上,还有包括徐玉福先生的《悦读时代》,也帮忙编辑文稿、整理书目。谢谢大家。
    汪应泽:我是芜湖的,原来我编了一个《书香》,现在在芜湖通俗文艺研究会编会刊,已经编了五期,谢谢大家。
    阿滢:本人叫郭伟,我来自山东新泰,我现在主编两份杂志,一份是图书杂志,《泰山书院》,另一份是我们当地的《新泰文史》杂志。新泰有很强的艺术氛围,欢迎大家到新泰做客,谢谢。
    陆子康:陆子康,浙江海宁的,有一本小的刊物叫《水仙阁》,到海宁来可以见到看浙江潮的地方,皮革城的地方,还是王国维、徐志摩、金庸的故乡,欢迎大家。
    陈云昭:陈云昭,来自江阴市图书馆。
    周卫彬:各位老师好,我是来自江苏太仓的,我在太仓图书馆工作,我们图书馆在2008年开始也编了一份刊物,《尔雅》,主要是研究地方文献、地方文化的,人文方面的。太仓也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有两千五百多年,在古代有住过王世贞、吴伟业、张溥等,包括四王画派当中,有三王是太仓人,近代的像吴健雄、吴晓邦等文化名人都是出自太仓的。欢迎大家有机会到太仓来,谢谢大家。
    周维强:周维强,杭州的,浙江教育报刊总社工作。
    夏海豹:夏海豹,我跟大家都不一样,我在温州下面的一个县级市,我在瑞安市人民政府协作办,就是招商局工作,原来我也在宣传部写文章的,非常喜欢读书。
    苏:我叫徐苏,我来自江苏镇江,这次是徐雁会长介绍,他说这个会议你们去参加。为什么?叫我们参加,再搞一个《文宗阁》,它在 1026就即将奠基,它的原本已经烧掉了。现在整个的建筑是按照清代的原貌,我们找到了清代的图纸复原完毕了,上次我们也请企业去帮助设计,或者是策划,他们提出来旧的已经去了,考虑到将来将使文宗阁楼活起来,一个要搞活动,二是要搞开幕。我是向大家来取经来了,同时也借这个机会,镇江也是有名的历史文化名城,欢迎各位到镇江去做客,谢谢。
    徐玉福:徐玉福,来自东莞,负责《悦读时代》的编辑。《悦读时代》马上就三周岁了,得到在座很多人的支持,在这里先谢谢大家。东莞是经济发达城区,但是东莞也出过大的藏书家,像伦明、莫天一、容庚,这都是东莞的,还有比较多的。所以,东莞除了经济发展,在文化上面也是有一定的比例,每年的投入也很大,从去年开始东莞市投资10亿打造文化名城,以后东莞这方面还有一系列的活动,也欢迎大家到时候去参与,谢谢大家。
    萧金鉴:我姓萧,来自长沙,我是《书人》杂志的。
    曾纪鑫: 曾纪鑫,来自厦门,我们有一份杂志叫《厦门文艺》,我主要是搞创作,编杂志是副业,欢迎大家到厦门做客。
    董宁文:大家好,我叫董宁文。
    谭宗远:我叫谭宗远,北京《芳草地》。
    瞿光辉:我叫瞿光辉,退休教师,本地人,曾经出了几本书,有一本叫《美丽的旧书》,是董宁文先生主编的,今天能在会议上认识董宁文先生,我觉得非常幸运。人生难得,我们退休的老师很少再参与什么活动,今天能碰到他,我很想念他,今天才碰到,年轻人,也谢谢他,谢谢大家。
   
主持人:大家都已经介绍完了,比介绍以前大家都更熟悉了,我们今天到会的第二组一共有民间读书报刊13家,杂志12家,报纸3家,有的报纸杂志联系不上,比如说北京的于晓明,有的是要来,苏州图书馆的,最后来不了。内蒙古的张阿泉,到香港去了,时间刚好冲突。这是一个。还有一个是乐清的,后天可能会碰到,他有一个报纸叫做《三禾读书报》,新办的,他们成立了三禾读书社,刚出了两期。以前乐清办过一个《南大读书报》,办了18期,后来停掉了。
    我们下午是这样考虑,五点二十分我们就结束,中间到四点钟茶歇一下,在座的有的是上午还没有发言,有的上午发言不够的,尽可能下午的会议上都能够谈一谈,交流一下。下面哪一位先开始。
   
谭宗远:我觉得分组讨论的方法其实挺好的,开大会没劲,分组可以讲讲外话,什么都可以讲,因为大会有顾忌,有时候正儿八经的领导坐上面,说话还真得替领导考虑考虑,合适不合适,人家花钱请你们来了,来了你们就骂这个骂那个,小组可以,我觉得分组讨论挺好的。过去分组讨论这事还真不多,都是大会。
    上午王稼句说他没来过温州,我来过,我这是二度来温州,2004年陪着诗刊社到温州,他们去苍南了,我们在温州呆了两三天,我们玩了主要的地方,然后就撤了。温州给我的印象非常好,雁荡山白天可以看,晚上也可以看,看雁荡山的剪影,上楠溪江,还去了泰顺的廊桥。突然想起朱自清的《梅雨潭》了,我第一次到仙岩来,我惊诧《梅雨潭》的例子,说梅雨潭就在温州,所以我还去看了梅雨潭。看了以后不过尔尔,我就纳闷,那么一池死水,朱自清居然能写的那么好,后来赵瑞蕻还写了梅雨潭的诗,我没感觉,我也迟钝,我也不会创作,我看了以后,我也不浮想联翩。但是,我觉得那个地方真好,一些附属的建筑跟朱自清有点关系。朱自清给温州带来了很多,虽然说温州出数学家,复旦大学的苏步青,还有科普作家叶永烈等,但是我觉得朱自清的影响最深。
    我们这个刊物大概是2003年跟“非典”同时来到北京,我当时还是一头黑发。我明年就退休了,这个杂志办不办,我也不知道,目前说还要办。北方杂志好像只有一家,报纸还有张阿泉那个《清泉部落》,如果我们这个要不办,北方还有一个杂志非常好,就是《天津记忆》,我还碰见他了,我说来不来。
   
卢礼阳:我插一句,他现在南京大学读博士。
   
谭宗远:你说张元卿,但是现在主要办的是《今晚报》的王振良,专业杂志办的特别厉害,他现在已经办了将近一百期了,《天津记忆》就是写天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用不着他掏钱,我写了一篇可以找到他,我自己掏一点钱,用《天津记忆》的名字印出来,将近百期,挺厉害的,现在每期大概只印三百份,如果搜集全了,将来还是个东西。
    有个题目叫“民办报刊与阅读推广”,我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事,我认为读书这事,已经读书的人就读书了,他没养成读书习惯的人,这辈子也不会读书了,读书永远是一小部分人的事。我不认为拿着手机读手机报,读电子类的,我认为那不算读书,但是,我说的读书就是那种踏踏实实的,没有功利的,不是说我读书想改变命运,我觉得那不可同日而语。
    读本我就是赞同王稼句说的,读书就是休闲,就是我无聊读书,我觉得没事干了我读书,是一种生活方式,我不读书别扭、难受,我也不想借读书怎么怎么样。瞿先生说的对,读书要思考的,起码读书要读对了,起码不至于盲从,不至于上面说什么我就信什么。读书还让人明白事理,混蛋都是不读书的种,现在为什么混蛋都当官了,他们都不读书,反正能读书的人当不了官,但是能明白他们是混蛋就行了。
我还真不明白阅读推广和民办报刊有什么关系,我说不出所以然来,我现在就是办民办报刊就继续办,能办一天是一天,说不准退休不办了我就走,如果他要说办就接着办。
如果要是走了以后,明年不知道有谁来接着承办这个,刚才我看各位好几个弟兄发出邀请,可能都有这个趋向,我退了以后,接着上各位那玩玩。
    我觉得来了以后,大伙坐在这见个面,这个会就开得挺好,我觉得这次来温州也算收获之一。我不说了,到此为止。
   
董宁文:很多人都在支持《开卷》,这就是这个刊物能够编下去的理由,或者说动力,因为很多刊物在编辑过程中都会有非常多的困难,非常多的问题。但是我觉得见识非常重要,不管你有什么困难都要坚持,像《书友》原来也挺有影响的,也非常好,搞了很多东西出来,但是领导一变,就说休刊,一看就知道玩了一个噱头,这样的领导非常多。他们觉得不喜欢,觉得跟他们的业务没关,就不办了,这个事情非常令人遗憾。
下面我们说一说动力,就是每个刊物都存在着前途问题。东莞的《易读》第一感觉非常好,里面文字也挺好,希望能坚持一段时间,至少说有几年时间,这样就可能会留下来一点记忆。我觉得记忆很重要,这样也就会有一个理由让我们可以每年有一个机会在一起,相聚一堂。
编刊物就是周而复始的一种劳动,看稿子,写稿子,始终是在那里劳作,虽然很烦琐,但也很有乐趣,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应该叫乐此不疲吧。我就讲这么多。

谭宗远:曾先生这次我也是第一次见面,曾先生出了二十多本书,戏剧、小说,大文化、散文,什么都写。
   
发言人27:而且他是武汉作家,被下面吸纳人才挖过来的。
   
曾纪鑫:很高兴与大家见面,我是第一次参加这个会议,先谈一下刊物。《厦门文艺》是一本群众文化刊物,在全国群文系统中,算是比较“另类”的。因为其他同类刊物,主要是群文研究、群文活动、政策宣传等工作性质之类的内容。群文系统还有一本刊物更“另类”,那就是《芳草地》,专门发表书人、书事之类的书话作品,大家都看到过这个刊物,很纯粹。我们的刊物《厦门文艺》,涉及文学艺术,有小说、诗歌、散文,还有舞台艺术,小品、小戏、相声等都会有一些,我们尽可能把它办得纯粹一些。严格来说,我们的不算民刊,是一本省级内刊,季刊,经费由财政拨款,稿费千字五十元。与纯民刊相比,没有生存的压力。《厦门文艺》有一个栏目叫“书海遨游”,发一些书评、书话之类的文章。这是我们刊物的情况,跟大家简单介绍一下。
再谈谈阅读。我很喜欢买书,读书是我的嗜好。我先学的中文,然后学历史,爱好十分广泛,阅读面较广,文学、历史、哲学、社会学、经济学、心理学、军事等,杂七杂八的我都看。我自己的藏书有一两万册。但是,我这次来还是很受启发,谭宗远老师、赵国忠老师、冯传友老师,他们在开会之前,先到厦门,在我那里转了一下,然后我们一起到这边来。在交流过程中,我发现他们是藏书家,在书籍的研究方面都是专家。我的藏书主要是实用性的。买书为三种类型,一是工具书,二是参考资料,第三个是喜欢读的可以充实自己的。通过参加这次会议,今后可能在书的研究方面会有一些发展,这是我最大的收获。
谈到阅读我就发现,数字阅读和传统的纸质阅读差异实在是太大了。现在的图书馆都有数字阅览室,出版也有数字阅读这一块,我看一些相关的统计资料,数字阅读的人数比例已经超过了传统阅读。但对我们来说,还是习惯传统阅读。这种阅读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拿一本喜欢看的书,然后躺在床上,随意翻看,看累了喝一口茶,或者抽一支烟,很悠闲、舒服,是一种乐趣。而数字阅读必须坐在电脑前面,正襟危坐。为了适应数字阅读,我想应该改变一下方式,就“与时俱进”买了一个阅读器,结果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看起来很费劲,用不上。其实,我也不排斥数字阅读,有的书也会下载,但要认真阅读的书籍,哪怕有了电子版,还是会买上一本。并且,我以为数字阅读、网上阅读,基本上都属于浅阅读的层次,如果要做一些研究工作,这种深层次的阅读,最好还是传统的纸质书籍。
还有数字阅读会严重影响视力,我原来不近视的,现在也要戴眼镜。我2003年从武汉调到厦门,当时视力很好,就这八九年时间,长期在电脑前编稿、阅读等,视力下降很厉害,要戴200度的近视眼镜。不过呢,年纪一大,老花就会将近视抵销,近距离的阅读就不必戴眼镜了。
数字阅读对传统阅读冲击很大,会带来阅读方式的改变,对年轻人来说更是如此。我们杂志有一个海南师范大学的研究生,今年29岁,她反而习惯看电子书。我估计从小伴随数字阅读长大的年轻人,今后对传统的阅读反而会不适应,这将对未来的出版带来很大的冲击。阅读方式的改变,必然对出版形式产生极大的影响,这也是我们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就谈这些,谢谢大家。
萧金鉴:一段时间以来,民刊似乎有些低沉。《开卷》办的久,办得好,影响大,今年初,迟迟未见刊物来,有说是遇到困难了。还有的民刊时断时续,有的销声匿迹。当然这也无需悲观,民刊现状正符合民刊的特点,无经费保证,无专职人员,出一期算一期。经董宁文先生努力,闯过了一道难关,让我们看到了希望。有这么多读书人,读书种子仍在,民刊此起彼伏,你停我办,如鲁迅所言,石在,火种是不会绝的。另一方面,图书馆办读书民刊蜂起,除了原有几种,如《悦读时代》《今日阅读》《尔雅》《上林》《天一阁》等等,这次会上见到《易读》《读读书》,办得很不错,馆办有条件,可持久,这又使我们感到乐观。
   
我们的情况,《书人》到明年就是十周年了,它由弘道文化公司(湖南最大民营书业)于2003年首办,办了三年,出12期;后由岳麓书社接办至今,六年出了24期,现在还比较稳定。《文笔》情况也比较乐观。从2007年创刊至今,受主编邹农耕先生之托,该刊一直在长沙组编,编成后发邹主编审读调整,历几个来回,定稿后发南昌编辑张国功先生校读后付印(张先生的文字功夫十分了得)。邹主编年轻儒雅,人品文品俱隹,没高学历,但能力很强,《文笔》全赖他的投入和操持。邹先生的中国毛笔文化博物馆已基本建成,《文笔》将继续办下去。
   
我今年72岁了,身体不好,我出于对书之爱,想再干两、三年,只要跑得动,每年的年会一定会参加。谢谢各位。

卢礼阳:萧先生虽然早上客气没说,下午讲起来很有激情,听起来充满感情。你刚才讲到说两个第一,其实是三个第一,不但是最高龄,我们尊敬的长者,还有前天你是第一个到,你是编了两份杂志,我们在座的顶多一个,你这样的高龄,两份杂志是跨地域的,一个是长沙,一个是江西,跨地域你是第一位,你是三个第一。劳苦功高,我们向萧先生致敬。

徐玉福:大家好,《悦读时代》马上创刊三周年了,一路走来,都是大家的支持,可能我们走的顺一点,是因为有东莞图书馆的支持,以前是有学校的支持,所以不像很多刊物遇到那么多的问题,做到现在,基本上是正常。创刊之初,当时是想编一个读书类的杂志,也没有方向,后来跟徐雁商量了半天才定下来,徐雁讲了,他说东莞图书馆也想编一个读书类的杂志,他说,你去找找他,你们联合办起来。后来我去找了馆长,他说可以,我们办事太慢,我们要出的话,没有半年一年出不来,要么这样你先办。接下来我就把它办起来了,那时候也没有很多的经验,因为那时候在公司下面还有几个助手,大家一起帮忙,再有宁文、徐雁,还有徐雁下面的那些学生支持,当初那段时间就这样度过了。
    现在我们这个杂志也还是在外地校对,校对是江西南昌大学的龚联寿老师负责帮我们校对,他也是70以岁以上的老人,南京的陈亮是阅读学研究会的秘书长,他也负责校对,去年陕西的高信老师,他也帮忙校对。我们组稿、编辑、校对都是在外地,校对完了再往回发,然后再统一校改,然后再发给印刷厂再印,这个周期无形中拉的很长,因为不是这个人有事,就是那个人有事,校对周期特别的忙,有时候等不及,等了两个,就结束校对工作了。当时还有中山大学的童翠萍,徐雁的研究生,也负责校对,后来生了小孩,这一部分的工作也放掉了。等于有四个地方在校对,校对完了再总校,所以也是很麻烦,为什么这么多人校对,因为有些不专业,有一些没有经验,所以我就联系了很多人校对,保证校对的质量,因为杂志出来,如果错字太多,也不是很专业,所以宁愿多花点时间多请些人来做,把它做得好一点。初期的解决还不是很理想,校对完了以后在总校的时候,有时候调整版面,校完了又调乱了,因为它有一个版面要插图,要调位子,调来调去就调乱了,调完以后直接就出片子了,出片子就要印,再后面又没有往回发了,有时候也有一些问题就没有处理掉。
    所以像这个杂志,我觉得办起来的话,不像想象的那么容易,不像想象的可以在很短的周期内把全系列的工作结束,而是会受到各种各样因素的影响。今年本来准备出六期,因为时间关系,今年一个是我们改了版面,动作比较大,在定版的时候拉了很长时间,再者,因为我经常在外面出差,有时候就错过了时间,所以就拖下来了。后来李馆就说要不然就两期并一期,现在时间基本同步了,第五期编辑基本完了,正在排,估计这个月也可以出的来。校对时间长,估计这个月也能出来。今年出六期,实际上只有四期了,两期是合刊。
    因为东莞有十亿打造文化名城的资金,图书馆在这方面也想在杂志上面申请专款,今年在图书馆方面又推了一个议题出来,因为我们这个杂志之前,图书馆方面每年有读书节,它也有资金的,就想在读书节的资金里面列支,但是报了几次都没通过,因为政府对这块不是很重视,它重视的是那些诗歌朗诵、文艺表演,搞一些儿童绘画,就是在各个镇区大搞,全部的资金投在作秀的工作上面。因为报的次数太多,可能要换一个概念去申请,又推了一个《易读》出来,当时准备把读者群也想做一个区分,这样就出来一个《易读》。
    在整个南方像民刊也很少,能够多出几种,也是读书人的一个福,因为他有更多的选择,有更多的享受。目前像杂志方面,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稿子,我们现在走的是没有稿费路线,在稿子方面就比较偏,就像书评书话类的,每一期都用不完,但是其他类的很少。所以大家经常去组稿,经常有时候弄了一遍不够了,然后看谁手上有稿子再去收稿子,收到的稿子严重的失衡,很多栏目都缺稿,有的缺的还比较严重。这一块是一个难点。
    目前为止有这么多书友的支持,我们基本上还是都能够把栏目填满。目前像《易读》也碰到这个问题,因为它刚刚出来,还没有作者群,它现在都是转载和书摘多一些,原创的基本很少。因为它刚刚出来,数量又少,像我们《悦读时代》读者多,它有一个阅读学研究会,会员有上千人,那一块也有一个读者群,也有作者群在支持,这一块相对来说竞争者多了,回馈的也多一些,但是《易读》目前只是一两百册,面就很窄。
    办民刊除了经费的问题,这些方面也有一些情况,在这里跟大家做一个沟通、交流,也希望得到大家长期的支持,因为这是长期的事,杂志要生存,稿源也是很重要的支撑。我们为了照顾作者的利益,我们跟作者也有不成文的约定,我们用完的稿子公开刊物也还可以继续发,一般的原则是民刊登一次,公开刊物可以登一次,跟很多学者都有这个默契。因为作者写的东西不可能一点收益没有,这一块走这样的路线来解决。虽然这也是图书馆办,但是图书馆这块也没有经费,目前图书馆这块,两个刊物都是从费用里面列支,都还没有专门的经费。
    我就先把我们这个刊物还有《易读》的情况跟大家做一个沟通,谢谢大家。
   
苏:各位大家好,我是第一次参加这个会议,这次会议这么热烈,有感而发,谈点自己的想法。
    既然谈到推广,就我个人的感受来讲,我虽然第一次参加这个会议,但是各种各样的会都开过,不是很系统,但是零零散散的都接触过。因为我每次跟企业、教会,会从它那得到许多的刊物,我的印象也比较深。各地的刊物各有一些特点。我们感觉编的很好,也很雅,也很到位,写的都不错。但是也存在一个问题,就是在推广上。从我来讲,我们开会有些交际以外,其他的也零星收到一些,主要的途径基本都是从这里获得。
    这就联想到一个问题,我觉得各种刊物或多或少都跟读书图书馆有密切的关系,如果就目前的现状给每个图书馆发一册,这一册永远多不了。如果这个馆长很喜欢读书,他会把这一册能够转到让读者看得到的阅览的程度上去,如果馆长没有这个意识,他很可能都没看过,这个杂志可能就完成了它的使命。
    这也是现在的问题,我们不能把一个很好的东西很好地推广出去,特别是在目前以人为主的社会,我们图书馆首先应该让各地的图书馆馆长有思想,同时要通过各种各样的会议,宣传、动员这类事情。像今天上午的会议以及大家的研讨,我觉得远远的超过图书馆的会议,因为图书馆馆长的联谊会等会议我也参加了不少,但是我总感觉到没有像我参加的文学交流研究,他种研讨的火药味。
    我今天上午也有幸听到了这种强强的对话,或者赞扬,讲话很有力度的这种语言,我觉得这个是非常可贵的,大家有一种凝聚力,像这种会议大家都放弃了各种各样的事,能聚在一起,也不是随便能够参加下来。就像我一样,我本想是听一听,我觉得这是一种来源,这是一种氛围。这种氛围如果仅限在我们这个圈内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把它张扬出去,作为一种战略向社会去推广。
    好多文章写的也很有风采,通过转载、研讨、推荐,手段要多样,现在是大家分类不详,量变得很少,将来在这种推广范围要有专业的联系机构,比如一种就是固定的办公室,一种就是目前的合约,要有这种机制,希望通过这种机制,特别是通过这种馆长的行政的手段,使各种各样刊物能够经营,这样可以使我们的读者群越来越大。
    读者群是有,尽管现在电子刊物的冲击越来越强,但是这个群体相对还固定在年轻人这个氛围,而中年人,包括老年人,他们还是非常喜欢。因为我们曾经做过一个试验,我们把《尔雅》等刊物放在阅览室里,有读者,而且这些读者反映也是不错的。从这个角度来讲,我觉得这个刊物它是有生命力的,而且也应该有它的读者群,希望将来可以发挥图书馆积极的作用,希望通过馆长的联谊会议等等这种手段,从馆长的角度尽量强调阅读的重要性,这种刊物的生命力,使大家有一种共鸣,将来可能对刊物的兴办有好的作用。特别得到领导支持以后,工作人员也有干劲,编辑人员也有干劲,如果再给予适当奖励,这样对于提高刊物的质量都是有好处的,这是一个方面。
    第二个方面,可以把这种刊物向一些读书氛围比较浓厚的场所联系,供他们查阅,有学习的念头。像我们江苏也好,我们的领导在这方面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文宗阁复建以后,不能把它建好了,它的生命就完结了,古代的《四库全书》已经被太平军烧掉了,在形式上是一种延续,但是实事求是地讲,现在的《四库全书》电子版各个图书馆也有,不可能以后有人到文宗阁去查,利用。作为一个花了好几千万搞起来的建筑在全国的影响也很大,我觉得要使它的氛围,使它的文气能够延续下去,各种各样的读书刊物显然是很好的藏品,同时也给学者文人有一个饱眼福的机会。如果这种像文宗阁有影响的藏书,这个也是有利于各种刊物的推广,这也是很好的途径。
    不占用大家的时间了,我就讲这么多。
                                      (茶歇)
    主持人:各位嘉宾,我们分组的后半部分继续开始,没有就坐的请就位,蔡先生(第一组客串过来)请你发言,欢迎蔡瑛先生发言。
   
瑛:关于民刊我简单说两句话,现在的民刊我大部分也看过,也收到一些赠阅,我建议民刊每期都要有新的面孔,因为在青年人里面还是有读书人的,我们大家要去发现他,要去培养他读书的兴趣,每期都要有新的面孔。
第二,我建议你们赠阅的时候,也要每期发展新的读者,发现一些新的爱读书人。
再者,我说出版,我们感觉到新的出版方式,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它来了,而且是势不可当,我们现在的出版方式也要发生变化,我们建议民刊一定要利用这些新的传播模式,比如说现在一些年轻人喜欢的微博,我建议每个民刊都要有自己的官方微博,这毕竟是年轻人最喜欢的方式,你在微博上,起码让他知道你出了这个刊物,你将要登什么文章,你传递了什么作者,起码要让他知道,然后培养他一种兴趣。我想,如果民刊在青年人中能发现一些读者群、作者,民刊才有生命力。
    我就简单说这两句话,因为新的传播方式你抵挡不了,如果我们利用新的传播模式,我们的民刊可能会有更好的发展,因为有那些青年读者,我们的民刊才有生命力。我简单说这两句,谢谢。
   
周维强:主要是说两个意思,第一,图书馆办的阅读的报刊,我觉得它可以跟图书馆的功能联动,图书馆是社会文化部门,它把这个功能跟自己的报刊可以联动起来,包括做活动,跟办报办刊合在一起做,可以开辟新的东西。
    第二个意思,民办报刊本身应该是比较有活力的,思想活力和文化活力的,在意识形态之下,你不可能突破,自由的思想或者自由的意见,在民刊这里我们可能会有这个可能性,充分表达对社会、文化的一些看法,讲讲道理,讲讲逻辑。比如英国在几次重大的社会变革过程中,报刊在疏导民意,或者说报刊对发表民意中起到很大作用。英国的散文写的都是很平实的、平淡的,都是讲道理的,他在社会动荡的时候,报刊就是发表这种文章。
    大家讲到各个利益集团通过报刊诉求自己的利益,发表自己的主张,我们在大一统体系下不可能表达这种思想,你也谈不了对出版、阅读的看法,因为受限制很大,民刊民报也许在这方面也不能走的太远,走的太远也会出事情,在允许的范围之内可能会走的更远一些。
    我们的经济体制改革最近三十年的变化就是从国有体制天下,到现在是民有非国有占三分之二,国有只占三分之一还不到,我们三十年经济改革是这样的趋势。十七届六中全会里面还要产生文化体制的决议,我想文化最终的变化一定是民营的,非国营的文化要超过国营文化。先秦学在民间,才有先秦诸子百家争鸣,到了秦国,这个思想就衰落了,所以,民报民刊在推动文化发展方面,在复苏我们的文化方面,可能会有一些很好的作用。
    我就说这两个意思,谢谢。
   
周卫彬:各位老师,下面我为大家介绍一下我们馆刊办理的情况,我们是2008423号世界读书日的时候正式创刊的《尔雅》,也是取自太仓的文化名人王世贞,他在世的时候建了一个很大的野山园,家里有很多的藏书,他专门把一些宋刻书本建了一个,叫尔雅,我们就取自他的藏书名叫《尔雅》。我们现在也坚持平均两个月一期,一直办到现在,每一步办过来确实也很不容易,我们也估算了一下,一年大概办刊的费用,印刷费、稿费,成本费等等也要在八万块钱左右,现在也没有专项专款,也是靠读书经费里面挪的。
    我们《尔雅》的内容跟其他的刊物有所区别,比较体现自己的地域特色,主要的内容就是宣传弘扬太仓的地方文化,搜集有关太仓的历史记忆、人文故事,还有太仓的往事等等,也加一些导读方面的内容,包括一些好的读书的评论,一些名家对读书的体会等等,评议的在三成左右,百分之七十体现太仓的人文特色。我们每年都会出一些专刊,我们也是围绕着太仓的名人生辰忌日会出一些专辑,包括徐雁教授和他的父亲也出了一本《乡下月》,这个销路是最好的,要的人是最多的,也是围绕着他小时候在太仓的风俗,他的回忆的文章,也是体现乡土文化的。
在这几年办的情况下,我们也存在着一些问题,我们的刊物主要体现在太仓的地域历史文化,这种资源越用越少,要保持这样的特色,这些稿源如何来组成,是我们目前面临的问题。今年在这方面我们也做了思考和尝试,一是目前我们有大量太仓籍在外从事文化教育工作方面的,我们不断的约稿,这些人我们是定期赠送的,通过三年下来,他们对家乡也有更多的了解,我们现在开始约稿,陆陆续续也约到一些,这是一个途径。
另外,我们会找一些年老的还健在的老先生,我们主动上门跟他们了解一下太仓过去的一些事,或者他知道的一些事情,有的老先生没有动笔能力了,我们就带好录音笔,录好了回来整理。
第三个途径,我们下辖有一些历史名镇,也出了一些名人,比如像文化大革命那时候也有很多史料,我们会定期搞一些专题座谈会,组织乡镇一些对乡土文化关心的人开一些座谈会,我们也会搜集这方面的资料。
目前在保持刊物特色的情况下,资源还陆陆续续的有所挖掘,我们所担心的是越往后会面临的一些问题,如果改会影响我们刊物的特色。
    我们现在这个刊物每一期印1500册到2000册左右,主要向公共图书馆界,还有一些读书爱好者,读者赠阅,我们馆自己的窗口是专门放着的,可以自行索取。刚刚镇江的徐馆说了,我们向同行图书馆界寄的是一本,我们现在感觉确实太少了,从现在开始还是增加数量,其实也是一举两得的事,增加数量之后,其他的馆有更多的读者了解到这个刊物,作为我们来说,也是帮助太仓的宣传。
    通过办馆刊之后,我觉得还是有成效的,这个刊物起到了图书馆跟外界的桥梁纽带作用,通过刊物认识了更多的朋友,也让其他各个馆,包括一些作家、读书爱好者认识了太仓图书馆,确实有一定的宣传作用。最主要的我们这个刊物体现地域特色,我们这个刊物二十年以后放在地方文献室,就是一个很宝贵的地方文献的资料,今后人家只要研究什么课题,可能我这里有大量的反映地方文化的特色资料可以提供给他们。
    我就说这些,谢谢大家。
   
陈云昭:各位老师好,关于徐雁教授有一个倡议,每个馆设立一个馆刊陈列架,其实每个馆设立馆刊的陈列架,比如我们江阴图书馆要设立一个馆刊陈列架,把其他馆的馆刊做一个陈列。
    我接下来想讲两部分内容,第一部分是民办报刊的问题。刚才宁文老师提到民办报刊的难度的问题,其实我觉得民办报刊生存空间非常的有限,它的有限最基本的标志就是经济的依附性,我们的刊物目前还难以实现资金有利的循环,比如我们馆办的期刊主要依据图书馆的资金,我们宁文先生主办的《开卷》,一些企业支持的。当这些背后的东西如果变动,可能会出现很多问题,停刊了,或者休刊,都存在问题,经济的依附性是造成办民刊难度很根本的问题。办民刊难还有一个大的背景,大家听说台湾有一个民刊,这个刊物办了很多年都很好,它也是给读者订阅的,但是也停刊了。包括上海的《书城》,现在也复刊了,也休刊好长一段时间。
    我觉得如何实现民办报刊的独立性很重要,在它的空间里能不能独立,独立的有一块经济的收益问题。现在目前我们《读读书》有这样的设想,目前我们跟三家数字媒体在合作,“博看网”、“龙源期刊网”、“教育阅读网”,跟这三家媒体合作,他们把我们的杂志做成电子阅读物,放在他们的网站上,通过网民的点击率来造成一些费用,每点击、下载一次,我们可以获得三毛钱的收入。虽然目前刚刚开始,但是在那样一种模式上,比如你可以尝试订阅,哪怕三块钱一期,如果你有1000期,也有3000块钱的收入。
    我们在考虑,为什么叫民办刊物,它有半地下色彩,在法律上首先它不能公开办,这是比较令人讨厌的事情。但是我们也在做一些尝试,现在想跟全国三十家的独立书店做合作,让他帮我们代售。代售的目的,一方面是一定的经济收益,其次还有问题是扩大影响力。我们想考虑跟全国三十家独立书店合作,有200册的概数,一个可能,一个渠道。这一块应该值得我们民刊去考虑,去做一些尝试,能够有概念模式出来,我觉得很重要。
    还有,刚才徐玉福先生说了一个作者群的问题,我觉得这个也非常重要,因为民办报刊是经济性的,不够独立,它缺乏足够的经济支持,所以稿费这一块相当困难,很多的民办报刊都是有形式的稿件的来去,报纸很少。如果这样办刊,我觉得很困难,你不能吸引很多非常优秀的专栏作家来撰稿,如果你的期刊缺乏稳定的撰稿团体,我觉得它的质量肯定是不稳定的,肯定是一期要么好,要么不好。
    我们目前解决的方法很有限,因为都是从20091月份创刊到现在,已经是两年半时间,我们逐渐形成了一个较优的创作队伍,我们一开始通过豆瓣网,它是全国目前比较大的读书网站,上面有很多年轻的写作力量存在,我们试图跟他们建立一些约稿的可能,通过尝试这种可能性建立起来了,很多豆瓣上优秀的作者成为我们的投稿者,这也是值得我们大家努力提高的地方。
    目前图书馆办刊的还有一些问题存在,第一个问题,我们职能太多,我们又想使我们的馆刊变成地方文献、地方文化的载体,又想使馆刊成为阅读推广的载体,当这种形式变多以后,影响馆刊的质量和品质,到最后你会发现很混乱,它的特点和品质会处于不太好的方向。
    我觉得馆刊办到最后,有几个方向值得探讨,一个是它的导读性怎么来体现,刚才有位先生说可以利用图书馆特定的功能去做,我觉得很对,因为图书馆有一个基本的功能就是导读,现在很多读者面临的问题,不是说他不读书,是选书难,出版物太多,读者不知道该读什么样的书,什么样的书是优秀的。我觉得期刊起到非常好的中介作用,它可以自身阅读的优势,可以把最优秀的读物给读者“离间”出来,当他们掌握了怎么选出好书,其次是怎么来读好书的问题,这也是我们都要考虑的问题。
我就讲这么三点,谢谢大家。

陆子康:各位老师,我就随便说几句,能够参加这样一次年会真高兴。我是第二次来温州,第一次到温州是93年,我还在市教育局教研室当中学当语文教研员。这次我是冲着温州图书馆过来的,冲着《温州读书报》来的,冲着温州的人文地理来的,也冲着自己一点小私心过来。不久前我曾看到《温州读书报》上一篇文章,特别有感受,是悼念马骅先生的一篇文章;这一次过来,又见到了悼念马骅的另一篇文章,是他的孙女写的,我看了很感动。
1975年上半年,马骅还在杭州大学教书的时候,他跟杭大里一位研究古籍的刘操南先生一起来海宁培训中学语文教师,当时海宁办了一个培训班,时间半年。我比较喜欢古文,与刘操南先生接触很多,常在一起。马骅先生教现代文学,才气横溢,教学认真。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我写了一篇习作,马骅老师把我这篇二三千字的文章改了又改,有总评,有眉批,一项一项的评批,不知化了多少功夫。这篇习作我似乎一起保存着,舍不得丢掉,只是前些年搬家时不知弄在哪儿了。我那时才知道,原来批改作文是这样的。后来我在批改学生作文时,也就以此为榜样,认真改文章,因此作文教学也比较成功。我觉得,这就是榜样的力量。马骅先生是写散文诗的,他讲课的时候本身就是一首散文诗。一直以来,我总想什么时候能再见见他,但是来不及了,他走了,世界上的缘分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能补救的。(卢礼阳:我插一句话,你如果以后有机会写一篇回忆马骅先生的文章,我们《读书报》给你发表。)
    还有一件事情,我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期,觉得身心有闲,就没事找事地凑热闹了,开始收藏一些浅绛彩瓷器玩玩。我曾收藏到一个瓷器花插,上面有一幅画,叫“第十八洞天仙子图”,画了一个仙翁,一个小童。第十八洞天,我查过资料,就是温州的华盖山,又名容成大玉天,是道家“洞天福地”中三十洞天之一。我这次来的时候,已有所安排,我要17号的下午再走,在17号上午,我准备到华盖山这个地方去看一下。记得当年我得到这个“第十八洞天仙子图”花插的时候,特别兴奋,这个人物画得特别活,飘逸潇洒,画家又是有名的浅绛彩瓷画家马庆云。我后来还写了两本书,一本是杭州出版社出版的《晚清民间浅绛彩瓷鉴赏》,还有一本是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瓷器上的文人画》。因此,我这次来温州走近华盖山,自己觉得很有幸。
    刚才大家谈到了民刊的问题,民刊怎么办?我觉得还是刚才讲的缘起则生,缘尽则灭,不可避免,没有办法,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比如说,海宁图书馆没内刊的时候,我们想办一个内刊,可是想不出好的刊名来,好心人给我起了很多名字,“书林”、“书海”什么啊,反正类似的名字,没有一个中意的。有一个朋友跟我说,我们读书很雅气的,是否可用“水仙”作为刊名,这时,我一下想到我们海宁图书馆光绪三十年(1904年)诞生在海宁盐官城海神庙里面的水仙阁里,忽然跳出了“水仙阁”的名字,于是这个内刊的名字就这样缘起而生了。
    怎么办下去呢?这个很难。但是,我们要做的事情尽量做到无怨无悔,办刊物就是这样。我觉得我们办民刊也并不全是弱势,还有很多优势的地方。我们民刊是自己想办而办的,没有人逼我们的,是可以办可以不办的。因此,我们可以办自己喜欢的刊物,发表什么样的文章可以自己定,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办出自己的品位来,不必受别的影响。我们民刊不像正宗刊物,要讲经济效益,要养活几个人,没有这方面的压力。我经常这样说,现在出书太方便了。过去的时候,一本书没有三两年是排印不出来的,现在已经不同了,一个月可以印一本书。我觉得根据民刊的实际情况,应该把刊物办得高雅一点,办得好一点,有不少熟识的朋友给我稿子,我觉得不能用就不用。我们内刊没有稿费,就是凭质量取胜,文章见功夫,文字见深浅,好的文字总是好的,品位高了,有名望的作者也是愿意在这本内刊上发文章的。我记得这么一件事情,王国维先生的曾孙王亮在复旦大学图书馆古籍部,他要到清华大学去参加一个研讨会,他给我发来一个电子邮件,要我再寄一些《水仙阁》给他,因为他有一篇文章发在我们这个杂志上。他说,你这个《水仙阁》虽是内刊,办的挺雅的,有质量,我拿到清华大学里面送朋友,也还是送得出去的。
    民刊的经费有困难,大家都有体会。不过,刊物办出特色办出品位,找人帮助也容易。我们通过一些关系,请别人帮助,别人也肯出力。我们与海宁旅游协会合办《水仙阁》,就是与解决经费有关。当然,他们首先是看中我们的刊物办得不同别人的,有品位,合办也可以提高他们旅游协会的知名度。那次,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提到合办这事,旅游协会的会长当下就同意了。这样,我们办刊既有了一个帮手,又在经济方面减轻了一点负担,这就是双赢。
还有,这个杂志怎么样扩大发行量,我们《水仙阁》都是史实性的文章,以地方文献为主,是宣传海宁文化的。旅游协会领导建议说,把这个杂志放到海宁的酒店宾馆里,我们就同意了。既宣传了海宁,又扩大的杂志的发行量。内刊本来是送人的,但也不要随意送人,送给不喜欢看的人,人家不跟我要,我就不送。有人说,陆老师,你这本杂志怎么不寄给我,我说你喜欢读,给我地址,我就送给你。
因此,民刊有民刊的优势,现在《水仙阁》如何办好,我们如何提高质量,我觉得这是面临的一个实际问题。我始终觉得办好一本民刊不容易,但是我们还是有优势的,我们不要怕缘尽而灭,要与时俱进,要缘起而生,缘起而兴,缘起而旺,走出我们自己的路来。这个杂志办到哪里,就在哪里。但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只要记得自己曾为《水仙阁》而尽心尽力过,也就无悔了满足了。最后谢谢大家。

    阿滢:全国的民刊年会我参加了三次了,第一次在2005年北京举办了第三届,第二次是在山东淄博主办的第六届,这是第三次参加。在会上见到很多老朋友,也结识了很多老朋友,非常高兴,非常感谢温州图书馆给大家提供了交流的机会。
    我认为民办报刊可以分两种,一种是像北京的《芳草地》,南京的《开卷》,还有《温州读书报》等馆办的杂志,所谓的民刊就是没有印全国的统一刊号,报刊的全国统一刊号并不是代表着级别的高低,像山东淄博市下面有一个淄川区,区文化局下面有一个蒲松龄纪念馆办了一份《蒲松龄研究》杂志,这个杂志不但有全国统一刊号,还是全国的核心期刊。
    我们这里很多杂志,纯粹是个人,没有任何单位主办的杂志,这个杂志存在着经济的问题,全部是靠自己想办法。我主编的《泰山书院》,原来说是新泰市藏书家协会主办的,但是这个协会也是我组织成立的,实际还是我管理的事。这两年我又主编了份地方文史杂志《新泰文史》,影响了《泰山书院》的出版。《新泰文史》杂志是研究地方历史文化的,后面可以开辟一些专栏给地方做一些形象宣传,可以收取一些费用,办的费用不成问题了。《泰山书院》是入不敷出,暂时没有出新刊,也没有说停刊,以后只要有机会,还会继续办下去,希望各位老师一如既往地支持我,支持《泰山书院苑》,谢谢大家。
   
李传新:我觉得民刊已经生成十年了,在这十年内出现了许多非常有质量的民刊,例如董宁文等人的,这几个刊物能够坚持到现在,我觉得非常不容易,民刊它生存,主要靠一些读书人维持它、培养它、哺育它,如果失去了读书人的支持和培养,那民刊就失去了生命。以后的民刊发展的道路很长、很艰巨。例如我自己办的民刊也搞了好几年,后来就是因为没有经费停下来,停下来了我更觉得现在还在办民刊的真累,他们那种精神永远值得我们虚心学习。我想以后的民刊还得靠大家的努力,我期待民刊能够走出一新的路径,谢谢大家。
   
李岚屏:各位老师,大家好,我这里有三个小小的问题:
    第一个,就是关于我们的《易读》杂志,你们都应该拿到了,我想你们以后多多投稿。还有我们一些建议和意见都可以通过邮箱发送给我们,以便我们办得更好。
    第二,关于民间读书会,我想问一下,对内可不可以建立一个QQ群,以后各位老师就可以更方便地在里面互动,沟通意见,这样也可以更方便做进一步的交流。
    第三,关于一个阅读推广,我们也可以办一个微博或者博客,由一个人来主持,某一本民办的刊物出版了,我们可以把这些小信息和内容告诉给更多的人知道,通过这些渠道更多的人会认识到我们这些人的努力,还有更多的一些报刊的信息。
    还有,我想把《易读》的内容交给杨河源老师介绍一下。
   
杨河源:我是东莞图书馆的特派员,我是佛山工作,我在佛山电影台,做的是评论的工作,做的是新闻,多数的时候出不了镜,说话有时候也不连贯,有时候说的也不好听,自己也比较喜欢读书,跟东莞图书馆的渊源比较深,我就参与编辑这个刊物。
    各位老师,假如手头拿到了《易读》会发现,这两期的栏目设置和内容是有变化的,第一期时间非常紧,出的非常匆忙,涉及一些栏目实现不了,到第二期以后基本上栏目慢慢固定了。最主要的是有几块:
    第一块是一个专题,我们每一次希望能集中一个专题,在一个专题上面有一些深入的描述,比如第二期的专题是广东省委书记汪洋提出幸福的指标,并且推荐了一本书,他做的这个动作是救了一家出版社,单单广东就加印了几十万册,非常多。这个事情,尤其像政治家推荐书非常麻烦,因为我们不知道他的水准在哪。我说一下我个人的一个经验,包括广东的一个省委领导,甚至是我们国家领导人曾经推荐过一本书叫《货币战争》,估计在座的各位你们都知道这本书。领导人推荐的书容易出现问题,但是它作为一个现象,以GDP为主要的路径现在显然已经走不下去了。幸福指标是个什么样的事情,所有的宗教可能都关系到这个问题,不管你认为人生是不是幸福,幸福跟阅读有没有关系,阅读究竟能达到怎样的幸福状态,那就做了这样一个专题,每一期想推出一个专题。
    第二个部分,做一个阅读前沿。因为阅读是一个积累的事情,它跟当下的出版也有关系,最新的一些内容,比如半年之内出版的新书,在这个上面也所反映,转载的东西多了,一些主要的报刊。还有一些提供了一些信息,一些书摘,评论可能比较少,最简约的文字把它弄出来。再根据其他的一些栏目,比如说《人间书画》,一开始就想把手稿和一些已经印品的名家的东西区别开来,后来考虑到难度,过细也不太容易。因为第二期的投稿里面有些质量参差不齐,处理起来非常困难,和转载的、转录的文章质量有很大差距,这一块也是有差距,很难做到非常完美,达到自己非常满意的地步。
    还有就是要原汁原作,作者对一本书的评价,书究竟是怎么样最能说明问题,这时候我们想我们把自己能看到的,在自己有限的范围内看到的东西都放进去,尤其是那种像一篇能反映作者风格这一类的放进去啊。读者一看它就是一个文摘,看列表就知道作者风格是什么样,他的代表作品是哪些。这个部分和《人间书画》一样起了一个梯度,可能从民国的时候,三十年前的时候,当今,有这样一个时间的梯度,现在出版的是中文书,还有中文翻译的书,有一些比例的搭配。
    在推广这块,我们没有比较深入的交流,我们印的刊也好,报也好,究竟是要给谁看的,前面是这样一个目标群体,我个人觉得好像民刊还是以本土为主,最好的一些读者,假如在本土这一块能培养十年、二十年下来,那就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如果说我们这个刊就像在图书馆之间交流,就像一滴水掉大海里去了。一个刊寄一册到一个图书馆,即使一个馆长有心,他很难进行统计,他放在哪儿,专设一个陈列架,可能很难取得什么效果,如果是三五册效果可能会好一点,而这个三五册也不稳定,另外一个又可能支持不了,这也就是问题。
所以,假设民刊它要推广,我觉得这个可能瞄准的稍微准确一点,你给我要我才给你,因为你真的需要,你不需要,真的不是浪费我们的精力,浪费我们的纸张吗?最开始的那几期不可能做的太好,因为大家都不知道你有这个刊,你可能还是要邀(稿)。
因为我以前在佛山图书馆工作,再开始做了一个讲座,当时全国没什么图书馆在做,并且风险也很大,你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你完全不碰到那个线,可能你的讲座根本办不下去,跟电视上讲的是一样的,跟领导讲话是一样的,没有人听。我们想一直的有一定的水准,有一定的规模,能形成对话一样的平台,有这样一个打算。但是后来往下坚持着走,比较固定的刊期,那个时期要好很多。
    我个人觉得民刊能坚持下去就好,这是我个人的一点意见和对《易读》的一点感受,谢谢各位。
   
张永苏:很荣幸跟大家一起讨论这个问题,你们不是第一次来参加这样的会议,我是第一次,大家基本上是办刊物的,我也是办民刊的。我办的刊物是《籀园》,是今年才创刊的,编发刊物我是新的,实际办刊物我并不是新人,图书馆里还有《温州读书报》,在创办的时候我就参与这个事,第二年主要负责这个报纸,后来礼阳兄来了,他把这个事接下去,而且办的越来越好,今天确实很难得。办《籀园》,我是重操旧业了,虽然我并不是正规的编辑,但是也算是一个研究这个的。
    今天来主要是谈关于报刊的问题,我们《籀园》因为是刚办的,虽然性质上跟读书报相似,但是在方向上还是有点不同的,我们现在的读者群并不怎么确定,在座的都是行家,希望大家以后对我们多提意见。如果你们觉得满意,都可以向我们投稿,如果觉得还可以的话,想继续看到我们这个刊物的向我提出来,把你的名字给我,我会把刊物寄给你的。
另外,谈谈民办刊物的问题,民办刊物的问题说白了是我国特有的现象,这个事是非常艰难的,经济上难,人员上难啊,组稿上难,生存的空间是非常有限的,这是这个方面发展的体会。
作为图书馆办这个刊物,还是定位的问题,图书馆这几年办刊物都是办的很好,都很有特色。定位有两种,一个是面向读者,基本以阅读指导为主,再者我们的刊物是综合的,既以读者引导,再一个就是图书馆本身的业务,本身的业务为什么坚持下来,就是我们图书馆办刊物的目的还是为了搞好阅读,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搞好。所以,特别是我们的同行,在这些方面有什么见解可以多多交流。
    读者对象,如果用纯粹的读者方向我们就从引导,再者像我们这种刊物还有一个职能,面向图书馆自己专业的一些人,在我们馆有些教育提高,这读者群培养的问题,这是我们以后继续生存下去的难度,就是一个经济困难,一个定位,一个是读者对象,特别是现在读者阅读外化的十年内,像我们这样传统的图书是不是还能继续生存,我们这些可以探讨。因为我们还有作者,是不是可以相辅相成,我们以后可以探讨。今天我也没有多准备。
    另外,馆刊办好有一个自己的特色,像他们坚持自己的特色,我们也是坚持这份诚意,因为作为一个区域性的图书馆,不可能把全国所有的东西包括在内,这是有特色的问题。另外,如果要坚持下去,而真正吸引读者,办的有吸引力、生命力。我们毕竟是一种“非法”出版物,在我们这个刊物里面可以有一点勿言的,但是并不是说我们要唱什么反调,我认为有一个作用,跟图书馆本身的职责相关的,图书馆本身的职责就是知识的保护神,知识的传播者,维护知识正常的传播和认识是我们主要的职责。如果从这个角度上我们再把办刊的方向确定一下,会办出自己的特色。
    这是我个人的浅见,一些想法还不太成熟,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指教,谢谢。
   
牧:我发言说两点。第一,我有两个想法,一个想法是民刊本来建立时间不长,我们应该尽量参加,各种刊物你们有了,尽管有的刊物有一些细节的小问题,我们不该把它排除在外。第二,我们选一些谈日记的民刊,研究日记的一些人员,原则上是11本,字数不够。我讲这个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可以作为日记报的资料积累起来,以便我们以后使用;第二个就是通过这个办法,希望各家民刊更加关注日记,多发原创日记,过个三五年,说不定我们还要真正的有研究日记的文汇、一个专报,谢谢。
   
瞿光辉:在座的各位都是老编辑,我是读者、作者,我刚才说过,我出了一本书(《美丽的旧书》——整理者按),就是董宁文先生主编的,我认为民刊有一个特点,它是提倡读书的,辛勤培育种花的人,就是像我们的读者、作者。
举两个离子,比如说《瓯歌》这本书里面的213页,有一篇文章叫《修女墓地寻踪》,这篇是我写的,我先寄给一个公开刊物,结果没有发表,后来我寄给图书馆,《读书报》就发表了,后来过了几年,公开刊物又给发表了,这是我后来通过人再寄给他的。发表以后有一点有意思,我里面有一段引文字号是不一样的,他们搞的都一样,结果这篇文章变得不三不四,人家看也看不清楚,比较模糊,说明办民刊的人非常负责任,有眼光,有见地。
    再比如有一位董国和先生,给我两部书都写过评论,先寄给《读书报》,《读书报》不便于发表,而是把它转到公开刊物发表,这样广而告之,让更多的人读到我的东西。所以民刊的编辑们都是有心人,他们有眼光、有胆量,非常值得佩服。
刚才我讲到董宁文先生给我编了这本书,我那时候跟他一点不认识,我也不是什么名人。最近我又寄给他一本翻译的泰戈尔的书,这本书已经有人译过,而且是名家,我希望他能够推荐。他跟我交流思想,说你这本书有什么特点,你再给我重复一下。我说我这本书翻译的时候是注入感情的,里面很有意思的诗,我翻译的时候真的留下眼泪了,各位都知道,泰戈尔的诗读着能流眼泪是很少的,除非是他的小说,诗歌很少有流泪的,我翻译它的时候感动得流泪。我是注入感情,我对人物的命运怀着深深深的感情,我虽然知道这本书已经有译本了,我还是希望董宁文先生能推荐他,他也同意给我推荐。所以我们编者都是辛勤的育花者,我在这里表示感谢。

    主持人:我先说几个事情,第一,转达一下陈子善老师讲的一个意思,如果第十届全国民间读书年会暂时没有什么单位承办,他们编辑部有意承办。
    第二,刚刚方绪晓先生,现在《文史参考》的主编,他发了短信祝贺我们年会召开。
第三,为什么《会议指南》印了名字但是人没来,针对这样的情况我说明一下,好几位先生因为种种原因来不了,子张先生是他们学校开了残运会调课了,他原来是双休日休息的,结果是星期二、星期三休息,星期六、星期天上课,他出不来了。李福眠,是他们文学报社社长,临时把他叫到安吉出差。还有几位先生临时有事情。还有一位,叫我一定讲一下,就是陈克希先生,上海古旧书店的,他说日子刚好冲突来不了,一定让我向大家转达他的意思,他说希望以后还能见面,他跟萧先生一样也是年会的积极分子。
刚刚李岚屏女士讲到QQ群,如果大家觉得QQ群可以做,不复杂的,我们大家加进去就行了,这个是不难的,这个事情运转起来比较方便。
    我这里的事情没有了,就是下一届年会的事情,大家可以酝酿一下。东莞表示了一个意思,因为今年1125号在贵阳要开一个全国图书馆的年会,他们有一个项目,就是明年的年会要招标,现在叫温州图书馆、东莞图书馆、无锡图书馆竞标,每个图书馆拿出明年办会的方案,评委给你评,你这个申报方面上台介绍你的方案,1015分钟,讲完以后评委打分,中标的单位就是承办明年的年会。
    东莞的馆长叫李东来,他说如果我们东莞中标了,我就想办第十届的全国读书年会,因为这个会很大,全国中国图书馆年会有10001300人,他说再增加80人到100人问题不大,他的意思把两个会结合到一起开,如果没中标就不好开了。本来他想到温州开会的,因为这个事情他要准备文案,这是一个未知数,十天以后就要揭晓。
    刚刚陈子善先生讲的意思,如果东莞或者其他城市没有意愿,他们愿意承办一次。巴金文学馆在杭州搞了一个专家论证会,搞的很成功,他专门到杭州去请全国的二三十个专家,在杭州论证巴金文学馆怎么做,方案、策划搞的很到位。因为周立民有事情来不了,所以陈子善跟我说这个是不是宣布,如何宣布,让我考虑。
    还有一点时间,你是否就代表三位(还没有发言的嘉宾)。
   
冯传友:各位朋友、各位老师,我上午在发言当中说了一个包商银行小企业贷款无抵押,一位老师批评我说是金融界外行,说贷款怎么没有抵押呢?我向各位朋友说,这就是包商银行的独特之处,我国目前小企业贷款的特色之一,就是不要抵押物,小企业没有抵押,没有帐务,没有正规的管理,包商银行什么不要。他考察你的诚信度,就是把钱借给你,你还不还我,不是说你有钱没钱的问题。2005年国家发展银行当初推广这个经验的时候,全国选了12家银行,11家银行失败了,包商银行成功了,而且现在唯独包商银行在做,它不要抵押物,而且事实证明小企业比大企业诚信度大,夫妻店、个体户比大企业诚信度大,我们的不良率是0.33%。这是题外话。
    还是说我们民刊读书,办了九届了,我参加了六届了。
   
卢礼阳:不好意思,下面已经上车了,晚上再讲,谢谢大家参与,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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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26 10:01:14 | 只看该作者
读《开卷》,说民刊



作者:眉睫



什么是民刊?似乎有多种理解。有人将民刊定位于非官方主办的刊物,可是现今不少官办至少半官方的刊物也自称是民刊,例如一些地方文联、作协主办的刊物。而我却以为,所谓民刊,是一班志同道合的读书人按照自己的意愿、兴趣独立操办的在民间读书界传阅的同人刊物。也就是说,所谓“民”,并非刻意要求是否官办非官办,仅需保证自发、自愿、自由、独立,并在民间流通、传播即可。


《开卷》可以说是知名度最高的民刊,而且它也的确非官办,是由凤凰台酒店主办、免费赠阅的一种内部刊物。这本小小的内部刊物,已经满百期了,历时也有八年整了,在民间读书界形成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并推出了开卷丛书,出版数十种图书。这些年来,在出版界形成了一股不小的气候。这真是一个令人称奇而又称道的文化出版现象!可以说《开卷》是成功的,它对于构建书香社会起到了推动作用。


以《开卷》为代表的民刊,很好地沿袭了中国数千年的民间读书传统,潜移默化的将书香散布到千家万户,更重要的是很好地保护、培植了民间读书种子,为文化的复兴做了一番准备。下面集中谈谈我理解的“民间读书”态度、兴趣、追求,并以《开卷》新近推出的《我的开卷》、《凤凰台上——〈开卷〉百期珍藏版》为例谈谈民刊的定位和发展方向。


一直以来,我总以为读书的种子在民间,甚至学术、文化等都是根源于民间的。晚清文人喻同模在《〈万家堡略〉序》中说:“远乡村落,非县治之区,其民力最弱,而情常涣,然有一二诗书之家、才略出群之士,就其民而鼓舞之,则弱者可使之强,涣者可使之聚。”这生动形象地说明了“一二诗书之家、才略出群之士”的重要性。现今文化、教育普及,不应只是“一二诗书之家”,而应是家家提倡读书,于每家每户之中都能听到读书声。然而,近几十年,文化教育得到了极大地普及、发展,可是民间读书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小,“读书种子”也越来越少,许多人不读书早已习以为常,有知识、没文化的人多起来了,这直接导致地方学术文化萎靡不振。在文化、教育普及的今天,真是咄咄怪事!因此,提倡“民间读书”大有必要,这对于保存、传承、发展文化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我认为民间的读书态度,首先是对文化保持一份敬畏之心。敬者,敬仰,承认文化是一种难得的精神活动,认为文化活动是有益的,应该加以提倡,尊重文化、尊重读书人,并对文化遗产、历史名人产生一种崇敬感,自觉地适当地为文化的保存、传承、发展尽一份力。


    其次,“民间读书”应是建立在个人情趣和爱好的基础上,比如立足本乡本土也未尝不可,专门搜集、整理、阅读本乡本土先贤的诗文,并推而广之,让这些地方文化很好地流传、扩散开来。如果每一个人都有这种想法和做法,都有一些读书的嗜好,有自己的读书范围,并好好地吸收、保存、传承,那么文明之火将愈燃愈旺。


第三,“民间读书人”也应有一种学术担当的精神。敢于在自己爱好的某一个领域深钻,提出一己之见,做出自己的学术文化贡献。


以上所说的民间读书态度,也正是当今民刊所坚持的作风和追求。就《开卷》而言,是实实在在地做到了的,所以止庵老师在《我的开卷·从“我与〈开卷〉”说起》一文中说:“国内类似民刊不止一种……就中以《开卷》水准最高,也最稳定,虽是戋戋小册,却很耐读。”现在集中阅读了《我的开卷》、《凤凰台上——〈开卷〉百期珍藏版》两书,我想以“启蒙”“文人气”“学术味”三点来概括《开卷》的定位与追求,也即是上面提到的民间读书态度以及当今民刊应该遵循的发展方向。


在《凤凰台上——〈开卷〉百期珍藏版》一书中,有两篇是谈“启蒙”的。一篇是董健先生的《我喜欢光,我崇拜光》。作者说:“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不断有多种否定‘启蒙’、解构‘启蒙’的新论传到我的耳朵里,不仅丝毫没有动摇我对‘启蒙’的重视,反而激起我坚持‘启蒙’、批判‘文化民族主义’的更大热情。”二是陈乐民先生的《我们还需要“启蒙”》。文中说:“《开卷》总该与读书有关,盖开卷有益是也。我‘闲’时看‘闲书’,但日常所关注者却不‘闲’,念念不忘的,离不开吾国吾民何等不应该须臾忘掉‘五四时期’德先生和赛先生(尤其是德先生)留下的任务,那几乎是我们全民族的使命或天职……我们还需要‘启蒙’或‘新启蒙’、‘再启蒙’。”两位作者对“启蒙”可谓饱含信心和深情,这未必代表《开卷》所有作者的观点,但《开卷》接纳此呼吁“启蒙”的文章,不正是《开卷》兼容并包的启蒙作风么?


至于《开卷》的“文人气”,我想这是显而易见的。当今许多官方刊物,所发文章比较拘谨,即便不是论文格式,也难得有文人情调的诗文出现。而《开卷》,既发小品文,也发小诗,还发漫画、篆刻、书法、绘画作品,含有浓浓的传统文人味道,使得这本刊物带有民国报刊的遗风。《我的开卷》《凤凰台上——〈开卷〉百期珍藏版》两书正配有大量名家手迹、篆刻、绘画,琳琅满目,真让读者一饱眼福,翻了还想翻。


《开卷》也是充满“学术味”的。收在《凤凰台上》一书中的学术小品可以作证,如桑农先生的《徐志摩〈花之寺·序〉残稿》、董国和先生的《〈文艺〉闲话》、朱金顺先生的《试说鲁迅先生编的〈文艺连丛〉》等,这些文章的学术含量,并不亚于许多所谓核心期刊上的文章。


笔者于2004年知道《开卷》,但真正与《开卷》接触却是在2006年。那时带着忐忑与敬畏的心情向《开卷》投稿。接着,我成为《开卷》的一个作者了,迄今一直受《开卷》栽培,已在该刊发表多篇文章。《我的开卷》、《凤凰台上》上也收有拙作,都暴露了我的坦诚、浅薄与幼稚,作为一个民间读书人,能在《开卷》上留下最初行走的或深或浅的脚印,我是感到非常欣慰的。愿更多的人喜欢《开卷》。


(《我的开卷》、《凤凰台上——〈开卷〉百期珍藏版》,蔡玉洗、董宁文主编,译林出版社20087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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