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红兵：成为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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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作家

第一讲 创意写作的基本观念和训练模式

    各位同学，我们开始上课。按照我的习惯，我们开始上课之前要有一个仪式，就是每个人都要站起来互相鞠一个躬。我也要向大家鞠躬，好不好？今天是第一次，我们一起，起立。谢谢大家来上我的课。
    学生：谢谢老师给我们上课。
    很好玩，为什么上课之前要有这么一个仪式呢？我觉得仪式可以让我们觉得，我们要做一件严肃活泼的事情，真的要开始了。另外呢，在高校里上课，如果没有跟大家这样互相交流的话，我的学术研究也好，写作也好，可能就没有今天，所以我要感谢大家。所以说，教学是一个相长的过程。我上课最喜欢的模式就是坐在一起，跟大家聊天。这次呢，因为要录像，所以我必须坐在前面，而多数时候我是喜欢坐在后面。
    大家都知道，高校中文系以前都是不培养作家的，但是我们这个课的题目正好相反，叫做“成为作家”。我们能不能成为作家呢？作家能教出来吗？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过韩寒，读过韩寒的作品。细读过？那么有没有人觉得韩寒的作品可能是假的？比如说是他父亲代笔的，有没有可能？方舟子就觉得韩寒这个年龄段写不出好作品，也写不出那么老成的作品，我最近写了一篇文章，在我的腾讯博客上面，好像截止昨天为止已经有12万点击率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我的这个文章？我是认为韩寒在十七八岁这个年纪，完全可以写出那么成熟的作品。典型的例证还有我们上海大学的郭敬明。
    当然，除了郭敬明以外还有其他例证。所以我认为啊，作家是可以在这个年龄段写出好作品的。之所以跟你们上这个课，是因为我认为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作家。但是，成为作家需要有一定的训练。这也是我们这个课的基本的想法。这个课因为葛老师在前面给你们讲，啊，要这样写，那样写，手把手地教你们写，最后你们就真的就因为葛老师讲这样写那样写，你们就成为作家了？不太可能。我们这个课做不到。不是说我告诉你们怎么做，你们将来就真的可以做成了。比如说做木匠，我教你们用斧子这样劈，你们然后就把一个木头劈圆了，不是这样。这个课只能做到什么呢？就是让你们发现，哦，原来我有创造性思维，并且也能够把这个创造性思维落笔写下来，我本来就会写作。当然，成为作家，还需要团队的鼓励，依靠团队来写作。
    今天是第一讲，研讨创意写作的基本观念和训练模式。第一次上课，大家难免会有点好奇，这个创意写作的课到底会怎么上。我想从我们中心做什么开始讲起。我们中心是2009年成立的，叫文学与创意写作研究中心，是全国第一家专门研究创意写作的中心。我们曾提出两个口号，一个叫创意改变世界，另一个叫精彩改变人生。创意改变世界的意思就是，我们要成为改变世界的人，像韩寒、郭敬明这样的作家。他们写出来作品，鼓舞了我们，启发了我们，如《三重门》。我认为《三重门》其实是代表了一代年轻人，尤其是在我们的教育体制之下一代人对整个世界的看法。很多人看《三重门》是有启发的，作品给别人启发，改变了别人对世界的看法，也就等于间接改变了世界。我比韩寒长了整整一轮，也写过一部作品，叫《我的N种生活》，不知道我们这有没有人看过。
    看过。
    看过啊？好。
    在《我的N种生活》里，我想改变自己，同时也希望别人看了以后也能够改变他，这也是改变世界。精彩改变人生是什么意思？对我们自己来说，写作实际上也是一种自我治疗，一个梦想写出来，也许我就真的去要实现它。把它写出来，也许我就做到了。或者有一个我热爱的事情，把它写出来后，可能我的人生就会因此变得更精彩。
    我们文学与创意写作研究中心现在已经是联合国贸发会议的创意经济网的联盟成员了，也是华东地区高校创意写作产业会议的发起单位。我们在是国内第一个研发了创意写作教育教学系统的单位，为什么我们要做这个事情呢？2004年我在英国做高级访问学者时候，发现英国传统意义上的文学系，比如说像单纯教文学史、教语言、以知识为主的这种文学系已经很少了，他们的文学系多数是以creative writing 为主的，所以我想有没有可能把这种教育模式引进国内。我们做了几年，研发了一整套模式。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研发这个创意写作教育教学系统的原因。
    “成为作家”这个课程在我们整个创意写作教育教学体系当中到底居于什么地位呢？第一次课也想让大家了解一下。在上海大学，创意写作有三个系列课程，一个是 “成为作家”课程系列，包括三门课。一个叫“潜能激发”，一个叫“技能拓展”。我们的这个 “潜能激发”课，会上得比较好玩一些，以讨论为主。后面的“作家工坊课”和“技能拓展”课就非常痛苦，每个人就天天在那吭哧吭哧地写，就像韩寒一样，要天天拿着笔去写。还有一个叫“写作工坊”。“写作工坊”是什么呢？就是大家一起组成小组来写，互相修改，互相促进，用这种办法来互相鼓励。这个教育教学体系也是我们中心的很多老师一起花了两三年的时间一起做出来的，做了很多探索。第二个系里是 “理论与实践”课程，研究媒介叙事，研究非虚构叙事和虚构叙事和研究创意写作教育教学规律，一共也有三门。
    另外还有一个介绍美国、英国和澳洲国家的创意写作发展的学科史的课程，叫创意写作史。为什么我们要研发介绍国外的创意写作教育教学的课程呢？因为我们这里面很多同学，要去国外读硕士学位的master degree，需要我们给他们写推荐信，但是他们不太了解国外的情况。有人甚至问我，葛老师我们学完了这个课程，还有没有地方读硕士博士。我告诉他们，有的，国外就有很多很多。
    我们正在研发的课程还有创意活动的组织策划和创意产业以及分体写作的理论与训练，以训练为主。综合性训练的还有我们的创意写作夏令营，夏令营我们会有经费资助，会请外面的老编辑，著名的编辑来参加。我们可能很多同学都会觉得，韩寒在博客里面会写错别字，会写断句是吧？但是一到他出的书里面就没了，为什么？因为他会跟编辑做互动。这些都改掉了，所以我们会请老编辑老作家，很有名的作家过来。我们这里，毕飞宇啊，严歌苓啊，都来过，以后我们还要搞驻校作家制度。
    所以回过头来我们说说我们这个课。我们这门课要有实战精神，要有实践的意识。一方面大家一起在这里聊天，一起谈我们的心事，谈我们的理想，另外一方面我们要真的动手去写。但是在我们这儿你们会发现写作不会痛苦，不会像中学生作文一样，因为我们恰恰是要把那些所有的束缚我们的条条框框都打掉，让写作成为快乐事情。错别字、啰嗦、颠三倒四，在中学作文的时候都被老师砍掉了，现在在我们文学里都要把他们找回来，成为我们的写作技巧。
    成为作家，除了成为文学作家以外，还有成为其他什么？可以的。我推荐大家看看我们中心过去一些学员们做的案例，都很有意思。我们可以做企业文案，企业形象策划，或者广告推广等等。我们中心的学生在外面实习的时候做过像美丽华府策划主题案、泸州老窖的年会汇报稿啊，还有杂志改版等等，上一届我们课程团队里面的学员做了一个农运会的策展案。我们中心做的一个最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参与了2010年的上海世博会中国国家馆的陈展策划，。通过锻炼，他们都成了一个真正有创造力的人，可以做出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我们要做的写作工坊是什么呢？我们的想法是，把高校里面的师资，学生写作资源和社会上面的工人、农民、打工者甚至于家庭妇女与其结合，让他们讲他们的故事，让他们发出自己的声音。我们以前搞过很多社会性的写作工坊，现在正在尝试做一个《三林塘传》，让每个人去讲自己的故事，这个书基本已经编好了。等到我们这个课结束的时候大家就可以看到这个书的初稿，这个是活动的一些案例。
    通过教学与训练，使我们大家“成为作家”，这是创意写作的理念，现在我们要问，何为创意写作，为什么要学习创意写作，学习创意写作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认为，创意写作就是是以创造性思维为主导，以文字作品为实现形式的创造性活动，它也是文化创意及其产业活动最重要最基础的上游环节部分。是文化创意产业的一个环节。它的第一规律是什么？创造性，我们在这儿主要是想让大家成为一个胆子大，敢说敢做有创造性的人，首先是这个。写作是什么？是我们创造性思维的实现形式。我们不首先重视写作技巧本身的训练，而是首先打开大家的思维，让大家成为一个有创造力的人，这个是我们最看重的。所以我们把创意写作活动看作是一个创造性活动，其次才是一个写作性行为，是一个创造性活动的实现。我们的写作跟过去的写作不一样，过去的写作是什么呢？可能大家会觉得我可能是写一个纯文学的作品，再老早以前呢是立功立德立言，立言最好。那么在我们这儿是什么呢？我们现在的写作是整个文化创意产业的一个部分。所有的精神产品都有一定的价值，要跟一定的接受者连在一起。所以我们这里面这样几个方面是提醒大家注意的。
    为什么要学习创意写作？大家说葛老师你为什么突然之间要搞这个？实际上这个东西我也在向大家解释，向全国解释。前年我就在文学报上搞了一个大讨论，中文教育教学到底应该如何改革？中国高校的文科教学如何改革？现在我们果然改了，在上海大学，你们是第一届我们大类招生的，这个我最赞成。中国搞创意写作，第一个是国家综合实力提升的需要，第二个是中国文化的产业化发展的需要，第三个是中国当代文学发展的需要，第四个是中国高校文科教育教学制度改革的需要。
    为什么说搞创意写作是国家综合实力提升的需要？我的一个认识是，中国要靠文化创意产业才能战胜美国。听起来好像有点怕人，因为每个大学生都有一个悄悄的梦想，我们到底怎么才能成为全世界第一的国家，但是靠创意文化创意产业能够战胜美国，的确有点玄。我想问一下，我们以前直觉上觉得我们战胜美国要靠什么？
     学生：经济
    靠经济是吧？
    学生：军事。
    军事，哦，我们打一仗，但是我们要跟他们打仗很困难啊，现在是和平年代了，是吧？还有人觉得可能是经济。经济里面大家觉得是重工业啊，或者军工啊等等，但后来我们发现不是。这个观点其实是我套用的。如果将来中美有个对抗，我想中美我们不会有对抗，因为是互赢的嘛。这次我们习近平主席刚刚去了，但是竞争是存在的，如果中美在竞争当中，要希望在互赢当中要跑赢或者是取胜的话，怎么办？这个观点其实是马克的观点，马克教授的观点。写《创意写作的兴起》的这个教授，马克教授的观点。马克教授研究了美国跟苏联在冷战的时候胜利和失败的问题，他就说美苏冷战，苏联失败，美国胜利，完全不是因为军事的胜利。虽然有过间接接触，但美苏没有直接打过仗。也不是所谓的经济，当然经济的因素的确存在。马可认为美国真正的胜利是在文化上面，他说美国靠的是文化把苏联打败掉的，苏联的解体等等全部是因为它没有文化产业。马克说美国的创意产业在二战结束的时候跟苏联几乎是同步的，但是等到冷战结束的时候我们会发现，美国那么多年冷战当中埋头做什么呢？做文化，做消费，然后把美国文化输向全世界。所以世界认同美国文化，那种倾向于美国文化的国家越来越多。包括今天我们就会发现，美国跟伊朗，伊朗的年轻人天天在喝美国人的咖啡，美国的可口可乐，穿美国人的牛仔裤，那么他心理上是倾向美国的，如果他们真的在心理上倾向美国文化，那么两个国家真的发生这种你死我活的竞争的话，伊朗就很难胜。所以美国实际上是二战以后真正的胜利方文化影响力占了大头。
    事实上我们现在也发现，美国好莱坞文化世界影响力非常大，美国也是是世界头号的文化输出国。未来中美要成为21世纪的竞争对手的话，可能中国要在文化产业上、文化影响力上做文章才行。中国的文化创意产业现在才占GDP的5%，美国有几种统计口径，一种是大概12.6%，是比较严谨的一个统计口径，还有一种是马克教授提出的统计口径，是26%，中国的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空间如果要跟美国比的话，我们还有三倍左右的发展空间。大家还没有学过经济，还不太了解这个意思，这是什么意思呢？这个意思就是如果将来大家要去做文化创意产业，你做五到十年，你今天做五块钱，五年十年以后你这五块钱可以发展到多大？如果发展三倍的话，你的产值就会变成15块钱。但是反过来还有一些产业，比如说钢铁业等等，这种它就是不会改变了。所以在中国未来的发展当中，文化创意产业造富的机会非常高。这也是我说的，我说以后我们的文科的女同学找男朋友，不一定会要要去理工科的了，就在文科里面找，将来去做创意产业，做策划师的人，创意师的人，做广告师的人，有可能这些人以后就弄出一个新的天舟文化，新的乐视网。很有可能，所以这个是我们要说的，创意写作是中国文化产业化发展的需要。
    我们现在各地都在提要发展文化产业。上海要成为创意城市，深圳最近也在提。前几天我接受四川成都的采访，成都一个记者说葛老师我们以后要创意成都，要文化立市，要做文化大市，文化强市。我一听这个，不得了。北京提的是要做中国文化中心，上海提的是什么？就是国际交流意义上的都市文化大都会。北京是中国文化中心。如果各地也是这样的话，以后整个中国都要提升文化，所以文化现在已经是一个中国的国家发展战略，很重要的国家发展战略。这个是一个产业化的要求，我们过去非常重视什么？science，科学技术进步，technology，科学技术进步对国家的发展的意义，是生产力。但是现在我们最近已经意识到了，其实文化的创新也是生产力，也可以推动整个社会的经济进步，社会发展。所以前三十年，改革开放前三十年我们重视的是科技，后三十年可能我们更多的是重视文化，现在要把两个发动机一起发动起来。所以我们这批人如果将来真的是学创意写作的话，就有可能在国家的文化发展产业当中承担更大的功能，未来中国的文化产业可能会成为支柱性的产业。
    发展创意写作也是中国当代文学发展的需要。我们都知道，我们过去的文学培养和辅助机制是什么？以作协系统，但是我们观察下来，西方主要是以高校为基础，像美国，我们研究的资料，去年美国的戏剧家大会，有4000个人参加，其中有3000个是类似于我们这样的高校创意写作系统出来的，就是我们这样子的创意写作工坊出来的，还有呢，他的高校里面的创意写作教师，叫驻校作家，创意写作里面的，多数人也是成为作家的。所以呢，以后高校可能在中国文化创意产业发展当中会承担更大的功能，所以你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在我们的创作工坊当中直接孵化出作品，你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在我们这里面就真的成为作家。所以最近我们学院里面在搞调研，在创意写作成为表外，独立二级学科以后，我们还要搞一个针对全校的文学院创意写作工坊，面向全校有这方面兴趣和创意写作特长学生，让他们到我们这儿来获得资助和鼓励，到我们这儿写作。在我们这儿来从事写作就不会跟你天天要上课，天天要做作业冲突，我们会有一些依靠机制来保护你。就不必因为你想写作，就要从高校或者是中学里，像韩寒就是从中学里退学的，大家都知道吗？郭敬明也是退学的，那没有办法，因为高校没有这个机制来培养。
    下面我们是准备做这样是因为我想大家知道我们上海大学在整个国家的创意写作学科发展当中在起一个什么作用，你们大家跟我们一起来探索，包括这次开这个open course有什么意义和价值。我的观点是什么呢？整个中国的文科教育教学体系可能要有一个变化，未来的文化创新，高校要发挥功能。文化创新，高校要发挥这个发动机的功能，现在高校的文科教育教学体系不调整是不行的。因为我们现在的文科教育教学体系主要还是知识型的，研究型的。包括文学，文学不属于art，不是艺术，已经很久了，被看成是社会科学，人文科学，不看成是艺术，已经很久了。所以在高校系统里面，我们创意写作中心一直在实行改革。我们在面向中文系提这样一个问题，中文系能不能培养一个作家？我们想用我们的“成为作家”，创意写作这样一个探索，创意写作成为作家这样一个探索来回答，我们创意写作课程的价值就体现在这里。
    第二个价值，就是我们想回答高校文科学生，到底怎么来培养，怎样将他们培养成一个有创造力的人，尤其是给那些有创造力的文科生一个特殊的通道，来培养像郭敬明这样的一些作家。有没有可能？或者是培养有创意意识的创意工作人员，有没有这种可能？所以想说有大家进来上我们这个课，也是这个整个改革当中的一部分。
但是呢，创意写作教育教学一直是有困难的，尤其是在中国。其实你们大家来上这个课其实脑子里面也有很多困难，我这个写作能力能不能教啊？人人都能成为作家吗？我的观点其实很简单，每一个人都有创意潜能。我们大家这里面有没有人了解弗洛伊徳，心理学。有没有人？
    学生：精神分析。
    对对对，你说一下弗洛伊徳的基本观点，知道吗？
    学生：好像是潜意识可以激发，然后精神，具体也不是很了解，因为我只看了他的精神分析引论的关于意识方面还有释梦的一部分。就是解释梦，《梦的解析》的一部分，其它的我不是很了解。
    他的观点是什么？就是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有潜能的，潜能叫什呢？白日梦。作家写作就是人的白日梦的实现。本来每个人都会做白日梦，但是这个梦常常会被压抑，人的本我常常会被压抑，这个是现代心理学的一个观点，现在还有一种叫心灵学，我的一个研究生正在研究潜能激发，叫自我挖掘理论。现代心理学和现代心灵学的成果他在研究，的确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很有创造力的人。我们道家也常常说的，赤子最强大，我生下来就是很强大的人，但是我们渐渐地学习的过程，每一个人都在社会化，脑子里面的框框条条越来越多，创造力就被抑制了。因此，潜能是存在的，但是这个潜能需要激发。激发了创造潜能，就有可能成为作家。我们把这方面的认识发展为自我发掘理论，就是说，我们每个人只要做回你真正的自己，找到你自己真正的个性，和别人不同的地方，你就是一个有创造力的人，就能成为一个作家。因为你找到了你自己想做的那个事情，想成为的那个人，你就能代表一个类，一个独特的个体。越是个性化的个体越能代表类。
    创造潜能激发后，还要进一步训练，我们研发了一个创意活动的规程系统。创造性活动从什么地方开始呢？从模仿开始。我们一件事情第一个要做是搞调研。从同类型的，全世界最好的top ten开始搞调研。这个是我们一个很重要的系统，然后是案例分析，然后在做预案，预案我们也提供三四个，然后我们互相比较。当我们比较预案的时候我们的创造力就来了。其实调研的时候我们已在进行比较，top ten 的比较，我们把优秀的元素集中起来，失败的元素也集中起来，经过对比分析，就提炼出了我们创造过程当中可以采用的元素，有的是元素创新，有的是元素组合创新。预案之间互相的比较，又能产生创新，最后预案的提升、深化等等。就是整个活动都用规程来规定我们的创新活动，创意活动就这样通过程序化的控制来实现。
    我说的这个意思不是说程序化的控制或者教学可以教出非常非常有天赋的东西，或者是非常非常炫的天才的东西，但是你在我们的程序控制当中的确能够产生一个可实行的创意案，能够递交出高水平的创意案。所以呢，创意写作不是教天才，但是一定能够发现天才；不是说每一次都能使我们的活动产生天才性的想法，天才性的作品，但是能够保证我们走在产生天才性的想法，天才性的作品的路上。
    好，我们这节课就讲到这里，大家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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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讲    创意写作三个口号



成为作家，实践和实战的意思是什么呢？

一是现在就写。不是说我到你课上来学习学习，我不学习我不会写，学习了就会写了。不是这样的。我刚才已经说了，每个人都有创意的潜能，每个人都可以现在就成为作家。所以说叫 write now，现在就写。

二是在写作中写作。不是在学习中写作，而是在写作中写作。你已经是作家了，要有这种意识。

三是在我们这个课上，不是学习做作家，现在你就是作家。在我们这个工坊里面，最重要的是什么呢？是互相之间激发，葛老师起的作用就是看着你。我非常羡慕你们，懂吗？你们写的东西是我写不来的。今天早晨我儿子做学生代表做一个操场演讲，然后他给我看他的演讲稿，要我帮他提点意见，我看了以后说，“儿子，我学习结束了。”我觉得很好，我受到了教育。为什么？他的想法，超过我的想法。如果我帮他改了，那就变成我的了。而且，我的想法还不如他的好。所以你们也是这样，好吗？

我们有三个口号，大家要把三个口号印在脑子里面。

第一个：不是学做作家，而是现在就是作家。你们要觉得自己是万能的上帝，成为他那样的全能讲述者，相信：我讲的东西是你们不知道的。有这种意识你们就是作家了。

第二个：自我挖掘。写作就是狠狠地向自己开刀。鲁迅的写作最了不起的是什么？挖开自己，向自己开刀，向自己内部挖掘，找到自己人生最大的心思。自我发掘其就是看你自己到底最想要的是什么，最想干的是什么，你的核心焦虑是什么。我写过一篇小说，后来发表了，我当时的核心焦虑就是老是做一个很恐怖的梦，一个什么梦呢？零……教室里面的铃声已经响了，走廊里全是上课的铃声，但是我还在教室外面，我忘记我要去哪个教室了，而且是考试。我就在走廊里到处跑，我找不到我要考试的那个考场，我迟到了。就是这个梦老是影响我，让我每天活的不自在。我上了大学以后也老是有这种想法。这个梦对我影响很大。后来我就用这个梦去写小说，把我自己放下来。这时的焦虑是什么？我知道这是我怕自己考不好的焦虑。想逃避考试，但是又逃避不了，我就专门写一个考试。所以你们在这个年龄段，就要发现自己内在的心思，比如说你们跟母亲吵架了，这个事情对你们的影响很大，你跟母亲到底有什么分歧的地方，反复想一想，有没有机会把他写出来。这就是你们未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跟这个人之间有什么巨大的区别。

有的人说，葛老师，我这个人核心的心思是想成为一个富翁，我的白日梦是有一个亿，我天天做这样一个梦，葛老师你会不会觉得这个梦太小，太没意思，这个梦有点可耻，是不是不值得写？不是这样的。任何的梦，哪怕是最可耻的梦，都值得我们写，懂么？因为它是我们自己的一个想法，不管对不对，写出来让人家知道。是我真诚地把自己剖开来，让人家知道。也许他也有过这个梦，他也不知道这个梦是好还是坏，这个理想到底成立不成立，你的这个状态对别人都有启发。反过来，可能有人看了你的作品，说这个人真是下三滥，他的脑子都钻到钱眼儿里去了，可能会有人骂你们；可能也会有人说，原来世界上也有这么一种想法，想成为富翁也是一种人生理想，成为富翁以后我可以照顾我的家人，照顾好我的亲戚朋友，还可以到我的母校去设立一个奖助学金，等等。或者是我有了钱以后，我可以奉献，我不再为衣食奔忙了，我就可以把自己整个的人生奉献给写作。我就去追求诺贝尔文学奖，这个也可以给人家启发。所以任何的东西都可以。我们看到卢梭的忏悔录里面，就是这样子把自己全都写出来，这没有关系。所以呢，然后是给心思一个故事，你的整体性的心思给一个故事。《功夫熊猫》里面的功夫熊猫的核心梦想是什么？

学生：我觉得是他想当一个武术宗师。

他想成为一个武术大宗师，是不？但是他的基础条件上，是什么东西阻碍他去实现这个梦想？

学生：他的生活条件啊，然后还有他的形体，还有别人都觉得他很笨，他是个胖子，还有他是一个面条店的伙计，不太可能成为……

学生：就是外界都告诉他什么也不是。

对，所有人都觉得他不成功。就像我刚才说的，所有的人，可能你们当中，会有人说我要成为一个亿万富翁，所有的外界都会说你不可能成功。这个时候，这个心思，给它一个形式，就很重要。

有人说，葛老师啊，我不会写啊，我不会像你那样会写啊。老实说，各位，我也不会写。这个世界上没有会写不会写的区别。如果你们说，这个世界上韩寒是天生会写的，我是天生不会写的，或者是韩寒是学习了写才写的，不是的。韩寒刚刚我们已经说了，韩寒是真的，他十七八岁他真的写出了那个长篇，这个是真的，刚刚有个同学说是真的，我非常赞同。韩寒是真的，他十七八岁，在中学里面，绝对能写出这个作品来。为什么？他写的就是他们自己，一代人的心声。我为什么要这么活着？为什么要天天这样学习？我为什么不这样过？我可以不做这样的中学生吗？韩寒就是这样想的。但是韩寒又是难的，所有人都觉得他写作是写不成的，直到现在还有人怀疑它是假的，他写不了。他难就难在什么地方？勇气。当时只有这一个韩寒有勇气。我宁可不去，比如说考试，或者是我哪怕挂一个红灯，我也要去把这个作品写出来，难就难在这个地方。在我们这里面，我们说每个人都能写，现在就是要告诉你们，韩寒那个勇气点在哪里，就是只要你们怎么说，就去怎么写，你们就能写出来，韩寒当初遇到的那些质疑，直到现在遇到的那些质疑，所以我认为都不是质疑，所以我写文章说韩寒完全可以成为一个作家。

我说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一个作家，那为什么多数人没有成为韩寒呢？只不过是每个人都有一个错误的意识，认为写作一定要学习，写作一定要非常辛苦地去学习，去训练，要写三百万字五百万字的失败，才有一百万字的成功，这些都是错的。只有韩寒，他非常艰难，非常偶然性地想到，只要我怎么想就怎么写，只要我怎么说话就怎么写。结果他就天天躲在那写，他就真的写成了。所以我们这个写作课上，第一个原理要告诉大家的就是把韩寒的这个事情变简单，就是怎么说就怎么写，告诉你现在就写，你会写，世界上不存在不会写的人，世界上也不存在做不了作家的人，好吗？尤其是到我们这，那外面不管怎么笑话我们，我们每个人都这么想，我们就成功了80%到90%，知道吗？现在谁告诉我，你已经写过一些作品，偷偷地写在枕头底下，有没有人？在中学的时候，你写了，是吧？在中学的时候，1,2,3，啊，都写过了？那为什么刚刚开始的时候不敢举手？

学生：忘了写了。

写了扔掉了还是写了以后忘了？

学生：就是没有写完，然后时间太长了，然后就说忘了自己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

写了以后你装订成册放在那边了吗？还是扔掉了？

学生：买了那种很漂亮的本子，初中的时候很喜欢看那种言情小说，看了之后自己也想写一部，就写了一点，然后就觉得很可笑，就没有再写下去了。

下次带过来给我们看看。

学生：早找不到了，是初中的时候。

本来你在初中的时候，高中的时候就可以成为一个作家，现在都不敢举手，为什么？你们跟韩寒就差了零点零零零零零一微米。我看了下，绝大多数人都写过，但是写了以后还不敢相信自己写出来的就是文学作品，以为写的是垃圾。当时你就是这样想的，写了以后就扔掉了，但是你要知道，你有可能扔掉的是伟大作品，著作，你懂吗？你想想，一个初中的女孩，她在那么个阶段，想了那样一种爱情的故事。你不要把它跟席慕容的诗歌去比，或者是跟《安娜·卡列尼娜》比，你跟你的同龄人比，你跟你那时候的同学怎么想这件事情的，那个同龄人的心思，你也许写出来的真的是巴尔扎克啊或者是伟大作家啊都写不出来的东西呢？对不对？要这样想，我们每个人可能都成为作家了。所以从今天开始要想，我能成作家，我现在写的就是文学作品，我是作家。我写的就是文学作品。这个就离真的成为一个文学家，真的成为韩寒，就没有距离了。

我一直是跟我们中心的研究生，喜欢写作的研究生说，你们想怎么写，写得再啰嗦，再繁复，或者是没有逻辑也好，生活就是这样的嘛。生活本来就像我们上课一样，上课的时候也不是有逻辑的呀，也有情绪不好的时候。我想想我刚刚说了什么话，我再回头重复地去说一遍，我还有口头禅，还有典型的习惯性的动作，比如说我喜欢看看有没有哈喇子，这也是我习惯性的动作。这些都不要紧，生活当中就是这样子，如果你们写出来就是这样子，也没有关系。生活当中如果有错别字有语法错误，我可以肯定我今天讲课里面，三句里面有一句是有语法错误的。生活就是这样子。生活里面没有一个时刻是这样的，比如说一对恋人来对话，说“我爱你”、“我也爱你”这样主谓宾定状补都全的句子，常常出现是什么呢？“爱你”，或者是“爱”这样残缺的句子。或者反过来，明明是爱你，明明想说你很好的，却说“你好坏”。对吗？

只要你用你的感情去写，写你重要的东西心思，不必考虑其他，写作就可以打动别人。你们看《中国达人秀》，里面能够把那三位评判感动，能把场下面所有感动的人，不是靠说服你，比如说我每天练功四小时，什么我意志力有多强之类，而是充满感情地说出自己的理想。有一个达人，他身体很矮，在去年，我印象很深，他只用一句话就把全场打动了。有的人我看到都哭了。他说，他很矮，他很胖，他完全不适合唱歌，但是他就是想唱歌，所以他说，我一生的愿望是到中国最好的音乐厅唱一首歌。然后他说，为此我愿意用十年的寿命去换。他说完这个的时候，真就把那些评委感动了。好的，我就愿意帮助你实现你的理想，大家就给他机会去唱歌。

有感情的语言是什么？是吵架的时候，恋爱的时候的语言。你们写东西的时候要想到，有一个假想敌需要被你们说服，你要跟他吵架，或者你所爱的人你要说服他，充满感情地说服他，你写出来的文字就有力量。所以说怎么说就怎么写就可以了，这是语感的介绍，我们简单地说。我的意思是说，学会跟读者恋爱，或者是吵架，你就真的掌握了文学创作，或者是艺术创意的精髓。

我们看看席慕容的诗。刚刚谁提到席慕容？没谁提到？还是我自己一个人自己提到？中学的时候你看的是谁的小说？还记得吗？

学生：可爱淘的。

可爱淘的爱情。

学生：在上课的时候看。

上课的时候看。幸亏你那个时候上课的时候你还看可爱淘，否则说不定你今天还坐不到我们教室里来。比如说席慕容，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我的天啊，射手还带着眼泪，很感染人，爱和恨都是交织在一起，我就是那一只决心不再躲闪的白鸟，只等那羽箭破空而来，摄入我早已破裂的胸怀。就是说如果真的有一个人为我所爱，我愿意在他的箭下流血。这个就像刚才那样，“我用十年的寿命去换”，这个席慕容说的是什么？我用我的生命去换。你杀死我吧，因为你是唯一能杀死我的人。就好像最后的一朵云彩，隐没在那无限澄蓝的天空，那么让我死在你的手下，就好像是终于能死在你的怀里。充满感情的话语，这样的话语就是文学，就可以了。席慕容是真的在写爱情诗，也可能是真的在恋爱当中，但是总归有一个，她是把读者当成了她的恋爱对象去写。为什么？这个“你”，肯定是一个假象的读者，席慕容的故事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此时此刻她有一个有对着你倾诉的欲望。从这首诗里面我们可以知道这个男的还不知道席慕容爱他，假设里面的主人公，是席慕容本人，当时她肯定是对着一个你倾诉。

吵架最明显的就是鲁迅了，上节课已经说过了，今天我也想说说方舟子。方舟子如果每次不是跟别人吵架，想有用暴力把别人打趴下的冲动，他可能早就不写东西了。

下面是训练时间。我之前布置大家做了两个全程作业，一个是介绍你自己最喜欢的作家，就是每个人做一个PPT，每节课上都留出时间，大家轮流演讲。另一个是模仿写作，叫创造性模仿。

我们现在请三位同学出来给我们讲，每个人大约有六分钟左右，介绍你最喜欢的作家或者作品，好吗？谁第一个来？龙应台，刚才？好，那你先来。

学生：第一个来给大家介绍，心里压力还是蛮大的，然后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自经管2班的朱晨星，我最喜欢的一个作家是台湾作家，她的名字叫做龙应台。她可能有很多文章大家也都在高中时候听说过，比如说像这边我推荐的三部是她的《野火集》、《面对大海的时候》，还有《百年思索》。这些文章主针砭时弊，鞭辟入里，然后文笔会比较辛辣一点，可能也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甚至谩骂，但是她还是坚持着她客观评判的这种精神来写作，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她这三部，《亲爱的安德烈》《孩子你慢慢来》，还有《目送》，这三部呢就是情感比较细腻一点，它比较温馨，然后我们读起来的时候会觉得情意盎然，主要是描写了非常多的生活中的细节，今天主要是着重介绍一下她的《目送》这一本书。这本书里面分为三个部分。我是高中时候买的，然后我也是自己读了很多遍，许多句子我觉得非常有味道。其中第一个部分是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第二部分是沙上有印，风中有音，光中有影，最后一个部分是满山遍野茶树开花。

第一个部分里面她所收纳的主要是关于亲情类的这些文章，其中我最喜欢的就是那篇名字就是《目送》，里面有这么一段话，我想大家在高中里面也读到过，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文中呢，第一部分主要是描写儿子的背影，从她儿子，可能读小学就是这么高，到后来变得越来越高大，她可能是只能依偎着儿子这么一种状态。但是儿子长大了，就跟她有了隔阂。有一次就是儿子可能是去外国留学途中，她非常非常希望儿子能够在走进机场的那个入检的门口能够回头望她一眼（老师：他小孩是德国籍的因为他老公是德国籍的）。她儿子没有回头望她一眼。当时她的心里，我至少我读那篇文字的时候，我是觉得她心里是非常非常难受的。然后第二部分是讲到了她和她的父亲。回忆她当年去大学读书的时候，她的父亲是用一个非常廉价的小货车载她去读书，当时她父亲就把货车停在了一个小巷口，然后告诉她说，这辆货车不是一辆送大学教授的车，我就不送你进去了，然后他父亲就走了。龙应台看着那辆货车远去了，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后来他的父亲进了疗养院，但是龙应台要工作，不是有非常充分的时间去照顾她的父亲。有一次她父亲的排泄物都已经到了裤腿上，但是龙应台因为来不及了，要赶公车走，然后就这样走了。后来父亲去世了，龙应台就是看着父亲的灵柩慢慢地进入火葬的熔炉，那一瞬间，后来她又写到了这样一段话，就是我放在PPT上的这么一段话，文章里面这两段话是反复出现的，但是我觉得大家要好好地体味一下，她在这个话里面包含的意蕴。当然这里面其实有非常多好的文章。

（老师：你们没有到我这个年龄段，我小时候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今年已经四十多了，在我这个年龄段已经看着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我的另外一个亲人过世，也看着我的哥哥生过一场大病。我奶奶对我的影响是最大的，她是食道癌，一两个月吃不下东西，等于是要活活饿死了，医生不愿意做手术，为什么呢，她年龄已经大了，但是整个过程当中，我奶奶都叫我爸爸不要喊我，不要喊我回来。因为我在外地读博士。到最后，她突然意识到她这样活着，一个是人生没有质量，第二个是太拖累子女了，她就要求不再治疗。也就是比如说那个时候给她打那个营养针什么就不要了，她决定回去了。她这个时候就说呢叫我父亲把我喊回去，然后跟我说，她说她活到现在已经够了，看到我已经读到了博士，看到儿孙满堂，她说她可以回去安心地跟我爷爷去会面了。刚才龙应台的这个《目送》，实际上我没有看过，但是我就觉得写得非常好。长辈就是这样，就是你不必难过，也不必去追。但是在我这个年龄段，想的还是比你们更多，苍凉感更多。我觉得龙应台写得非常好。我写过我的爷爷，但是我奶奶这么深刻的印象直到现在我都没敢写过。好，就这样，你先讲下去好了）

然后第一部分里面我还有非常喜欢的一篇文章，它的名字就叫做《幸福》，里面就有作为文章结尾的一段话，说，幸福就是生活之中不必时时恐惧，幸福就是早上说了再见的人晚上又平平常常地回来了，书包堆在同一个角落，臭球鞋塞在同一张椅下。我觉得这些都是描写生活中细节的一些东西，但也恰恰是这样非常平常非常小的这么一些东西，能够触动到我们心灵。第二部分作者主描绘的大多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写下来，都是一些生活小事的感悟，比如说“花猫伸个懒腰，百日红摇着微风，忘了年龄的老妈妈笑着跟我挥手道别；山村里，听得见孩子们跑步回家的叭叭足音。”我想这一部分她主要想要告诉我们，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我们要帮助这个世界，关注我们身边的人和事。最后一个部分就是收录了十五篇文章，主要都是作者和她父母之间的回忆，看似也不过是平常生活中的非常非常普通的对话，但是如果你仔细体味的话就会发现，这些对话都包含着孩子对她父母的刻骨铭心的爱。

最后一篇文章叫《魂归》，是描述她父亲在死后的事情。因为她父亲本来是大陆人，后来是因为战争还是什么，到台湾定居生活，一直没有去。但是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他父亲心想念想都是想回到他原来生他养他的那个地方。他最后的骨灰是龙应台还有她的母亲带回去的，让她父亲能够愿望成真，落叶归根。我想当儿女能够圆了自己父母心愿的时候也是一种非常大的欣慰。最后是我对一本书的评价。有很多人都说龙应台的文字是非常寒气逼人的那一种，我是非常喜欢她的另一面，就是她温柔婉转，像微风吹过麦田的那一种感觉。然后《目送》一共是有七十一篇散文，写了父亲的逝、母亲的老、儿子的离，朋友的牵挂和兄弟的携手共行。还有她也写了很多关于失败脆弱失落放手，还有很多的不舍和虚无。怎么说呢，这几篇文章，这一部书非常值得大家去好好看一看，好好体味一下，就像一本死亡笔记，深邃忧伤美丽。谢谢大家。

下一位同学。

学生：大家好，我是来自人文大类七班的李琳。今天我讲是《红楼梦》，可能对于《红楼梦》大家都非常熟悉，但是可能谈不上喜欢，觉得它就是一本枯燥的书。但是《红楼梦》对于我来说就是走火入魔，包括我的同学老师朋友我妈都觉得可能我对它入迷了，我的床边必须放一本《红楼梦》，随时随地都会带着它，包括上大学，出门旅游我也要带着它，想起了就翻开哪一页就开始读。走火入魔到看见一个字，是生僻字，看见它是在《红楼梦》里面，然后我就跟老师讲，老师当时不认识，然后我说这是出自《红楼梦》哪一段故事里面哪一个章节哪一句话。《红楼梦》有很多名字，并且每一个都是曹雪芹自己起的，最后定稿是说叫《红楼梦》。大家对《红楼梦》的认识可能就是局限于说曹雪芹写了前一半段，程伟元和高鹗续了后一半段。其实曹雪芹是写完了真本书的。最后一部分可能是因为政治原因，因为《红楼梦》涉及很多宫闱的内幕，所以被人借读以后就消失了。现在考证出来并不是程伟元和高鹗续的，程伟员和高鹗只是书商，只是修复了一部分，所以现在大部分都是无名氏续的。它还有许多版本，很多版本甚至结尾都不一样。比如说那个蒙古府堂本的结尾是史湘云贾宝玉最后在一起，并且最终沦落为乞丐。然后后人对《红楼梦》有很高的评价，认为它是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讲了贾史王薛四大家族。这是名家关于《红楼梦》的评价。脂砚斋，据考证说她可能是史湘云或者是袭人的原型，她跟曹雪芹的关系非常亲密，就是红颜知己，也有说他可能是男的。然后是关于曹雪芹。曹雪芹先是长在金陵，后来因为家庭遭受打击，去了北京，在北京过完他一生。他的书稿都没有整理，是他死了以后，由脂砚斋帮他整理，发现少了非常多。然后就是程伟元和高鹗，他们就是做了修补的工作。有很多名人，比如说鲁迅，还有毛泽东。说不读五遍《红楼梦》没必要发表评论，我已经读了十几遍了。然后历史上评价说《红楼梦》是一部大书，它并不只是一部言情小说，它更是一部为君主专制社会末期四大家族兴衰史的概述，这已经逾越了言情小说的范围，《红楼梦》起于言情又终于言情，它不止于言情，这样才能衬出情的深度与厚度，在如此精妙的布置与秩序下，这个空间，这群人物中，看似庞杂的故事在作者的笔下事无巨细，分明清晰地娓娓道来。流星雨解读《红楼梦》说，《红楼梦》其实讲的是清朝三个皇帝宫闱内幕的秘史，其实影射了很多当时政治的黑幕。我跟《红楼梦》结缘，从小学四年级开始，所有关于《红楼梦》的书，这是在高中图书馆里，现在在我大学寝室里都放着。谢谢大家。

未来你是想模仿《红楼梦》写部作品呢还是想成为个《红楼梦》研究专家？

学生：都有，它对我影响很大，就是我的文风都是被它影响了，我想当一个红学家。

下次我们讨论作品的时候把你模仿《红楼梦》写的东西带过来给我们看看，好不好？

学生：好的。

以后我们每次讲课结束的部分都会请大家介绍自己喜欢的作家作品，介绍完了以后，要求大家谈一下自己的写作计划，就是我准备模仿这个作家写个什么东西，好不好？

下面我们稍微放松一下，安排一个小的活动，大家互相认识一下，我们要求大家站起来互相认识一下，站起来以后我们放点音乐。我们大家站起来，把椅子拉到后面去，我想跟大家认识一下，我刚才都没把大家记住。我们站到中间来，靠近一点。我们今天课上一直跟大家说我们要成为作家其实很容易，只要自己认为是作家就行了，还有认为自己写的作品是文学作品就行了。但这个呢，我反复这样说的话很难灌输到大家的想法里面去。现在我们做个小的动作，大家互相鼓励一下，包括你们。老实说我今天上课也很紧张，有录像嘛，录像在就很紧张，我也很害怕。其实上一轮课我们也有这个问题。我们让大家一起把你们的手举起来，和我一起，现在你们鼓励一下我，指着我，说“葛老师，你很棒”。

学生：“葛老师，你很棒”

谢谢谢谢。比我想象的要好，声音大一点，声音再大一点，让我感到更加舒服一点，“葛老师，你很棒”。

学生：“葛老师，你很棒”。

现在换一句，“葛老师，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作家”。

学生：“葛老师，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作家”。

再来一次。

学生：“葛老师，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作家”。

现在我们换一个人，我跟着大家一起，我们第一次，“你很棒”。

学生：“你很棒”。

你很棒

学生：“你很棒”。

你很棒

学生：“你很棒”。

现在放松一点，把你的手拿起来，如果我们说你很棒的时候，你要承认我很棒，点头。“你很棒”

学生：“你很棒”。

你是一个作家。

学生：“你是一个作家”。

你是一个作家。

学生：“你是一个作家”。

现在还有谁想和她一样到中间来试试看，我们给他也是这样的鼓励，有没有谁？好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

学生：“我叫闫超，大家一起来夸我吧”。

闫超中的闫门，三横？你在我们这个班级，坐最后一位。闫超。现在我们喊她的名字，闫超你很棒，每个人都认识她一下。“闫超你很棒”。

学生：“闫超你很棒”。

好，闫超你很棒。

学生：“闫超你很棒”。

闫超你很棒。

学生：“闫超你很棒”。

闫超，作家。

学生：“闫超，作家”。

你们自己喊。

学生：“闫超，作家”。

感觉怎么样？

学生：“很好啊，谢谢”。

还有谁，要来试一下？好，介绍你自己。

学生：“大家好，我是李顺成，然后来自安徽宣城，我现在在理工大类6班。然后这里我是唯一一个理工大类的，所以说李顺成我最棒。”

学生：“李顺成你最棒”。

李顺成你最棒。

学生：“李顺成你最棒”。

还有什么要讲的？

学生：“我要讲的是我要做一个伟大的作家，谢谢大家”。

好，李顺成，你是作家。

学生：“李顺成，你是作家”。

我来给他加两个字，伟大作家。“伟大作家”。

学生：“伟大作家”。

每个人要有这样子的自我意识给自己训练训练好吗？下面呢我们再做一个游戏。这个游戏呢，是排成圈儿，每个人排成圈儿，然后我会把音乐放得更响，更震耳欲聋，互相之间给对方捶背，然后转，懂吗？

就这样。我看看。按照佛教的转法，这样转，所以每个人都这样动起来，我们试试看。要真的给对方捶背，让对方感到舒服，然后问后面的人感觉舒不舒服。停。现在你们自己调换一下位置，找一个你自己认为舒服的位置，调一下，如果你觉得在这里不太舒服，想调到其他两个人中间去，换一下。开始。好，停。再换一次位置，看一下自己最舒服的位置。啊？调整那么大？谢谢，停。你们两个愿意在一个组吗？我看看，你们四个人一组，你们四个人一组，你们四个人一组。下一次开始，你们就分成这样的组了，你们一个group，你们一个group，你们一个小组。现在我要叫你们每个小组选一个小组长。你们有没有一个小组是说我自己要求做组长？那看来这样，你是正组长，你是副组长。还有这个正组长，副组长，好不好？现在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先在小组里互相认识一下，互相交流电话号码，好吧？然后在QQ群里面今天会认识，然后小组长到QQ群里面向我汇报，包括我们做作业，有个模仿作业，还有一个project的作业也是先在小组里先做，互相合作，好不好？

我们今天休息一会，好吗？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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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讲 创造性模仿

看到大家模仿的作业很有意思，我们试着思考一下模仿是什么意思。这一节课我们讲的是创造性模仿。但是上一次我们布置的是机械模仿的作业，要求大家去准备一段文字挨着我的字去模仿，甚至于结构的模仿。
现在我要试验一下，先请一位同学来朗诵一下这一段文字，等会儿我要请你们模仿。好！这位同学来读一下。现在我们试试看，同学们机械模仿的作业，把你们的作业拿出来，朗诵一下。请这位同学过朗诵一下，朗诵结束之后想一下和原版有没有联系？
好，现在我提几个问题，一、大家听了这个同学的作业之后，有没有人认为她抄袭了这一段范文？认为没有抄袭的，请举手。请一位同学讲一下，为什么认为这位同学没有抄袭？请这位同学讲一下。就是说，你闭上眼睛之后脑子里觉得这两个完完全全不同的，一个是城市，一个是乡村，整个景观都不一样，然后主题也不一样。我的主题是污染、物质，在污染的城市当中，每个人都陷入了物质当中。主人公希望从污染的、物质的、污浊的世界中超脱出来。那么，刚才朗诵的这位同学，她写的主题是什么？她写的是梦想，她离开孤独和荒凉。所以，主题不一样。我的主题是物质和污染，她的主题是孤独和荒凉，然后是梦想和爱。还有人补充吗？这位同学的情感基调有没有变化呢？这位同学请你自己阐述一下你这段文字的感情基调。感情基调是等待。这位同学写的这段文字恰好把我这段文字的感情基调倒过来了。这位同学的文字是写希望离开孤独和荒凉，去城里；而我的这段文字是希望离开物质和污染，去乡下。刚才有十位同学举手，认为没有抄袭，主题和感情基调以及所呈现的景象都是不一样的。但是还有两位同学没有举手，认为可能存在抄袭。那么请这两位同学谈谈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仅仅是主题对立，细细品味会认为有抄袭的痕迹。
现在，再请一位同学来朗诵一下他的作业，我们来感受一下。我终于看到我和大家的代沟了，我像一个苍凉的老人，刚才那位同学是在山村里想象，这位同学是直接就坐着火车来了。感觉这位同学写得很成熟，完全是一篇伟大的作品，有没有同学有类似的感受？那么认为这位同学有抄袭迹象的，请举手。这位同学认为情感刚才朗诵的这篇作品，情感是一波一波的在往前递进，包括情绪的渲染都像水波纹一样向外扩散。
还有同学想炫一下自己的作业吗？好，这位同学。这位同学写得比我好，我们就是要求情感要和动作一起被拉长或缩短。
在技术领域，比如造碗，如果所有的碗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那么所有的碗都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在文学领域却不是这样的。大多数人都认为刚才三位同学都没有抄袭。这就是艺术模仿里的特殊的方面。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害怕模仿、模写，但是我们发现，在其它领域大家都是从模仿开始的。比如，我们写毛笔字的时候，一开始都是在描红。还有诸如小说、戏剧和说书，都是从模仿开始的。
那么，今天我们开始第三讲，创造性模仿。大家总会认为模仿就是抄袭，没有创造力。刚才我们验证过了，纯粹机械性的模仿，都是我们感到很逼真。从语段、语式到情感基调等各个方面都让我们很震惊，一下子就让我们三位同学的作品很成熟。大家都可以把自己的作业写下去，写成很成熟的状态。第一和第三位同学的情节已经出来，第二位同学的意绪已经出来了，但是情节还没有出来，大家都可以完善一下。那么，我们来思考一下，创作里面有没有成规现象？
在社会上，不管什么事情，都有一定的规范，都要按规范做事情。比如，我们在大街上行走或是开车，都要靠右。那么在文学艺术领域，也是有这些现象的。大家可以到腾讯网等文学网站看看小说等文学作品，大家可以看到，文学作品都被分门别类，诸如奇幻，武侠等等。那么这种类型化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支撑呢？这就是创作的成规。这种规范是作者和读者都遵循的一种默契。比如，武侠小说里面，我们一定会看到英雄人物，并且这个英雄人物是由一己的个人力量，个人英雄主义去对付邪恶的势力。这些东西是必须都遵守的。假如作者不遵守这个规则，读者就不会来阅读他的作品。读者本身就是抱着阅读武侠小说的期望来的，结果作者没有和读者达成这种默契，那么读者显然不会阅读他的作品。所以在小说、诗歌等领域都会存在这种成规的现象。
我下面这种观点可能有点极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出现了一批探索小说家，非常引人注意，但是后来这些人当中，到现在要么烟消云散，人们已经忘记了他们，要么彻底改变，继续活跃在文坛。被人忘掉的那些人，只关心自己的个性创造，把小说、文学艺术理解成只是自己个人的现象。转型的那些人，比如余华等，就注重向民族的、大众的、对于小说创作的审美要求倾斜回复，这样他们才写出了真正的、好的长篇小说。
这种现象在类型小说中非常明显。例如，陈平原在他的《千古文人侠客梦》中对叙事手法的解读，武侠小说必须有仗剑行侠、快意恩仇、笑傲江湖和浪迹天涯等成规现象，才被读者理解成武侠小说。成规有两种对立的属性，一是规范和模板，另一是限制。而大多数人认为成规只是限制，而我认为成规的第一种属性更明显，是为了让我们更加迅速的做一件事情。而过去，我们过于强调打破成规，过于强调创新，所以大家都很焦虑。在艺术领域里面，成规的两个属性就是靠熟悉和陌生的对立关系来支撑的。如果，完全陌生不守成规的东西出现在大家面前，大家其实是非常害怕的。所以熟悉的陌生事物，大家才乐于接受。比如，大家都乐于接受同龄人写的作品。所以，每个人写东西的时候，不可能完完全全从零开始，全部创新。只有先建立在熟悉的事物的基础之上，然后创造陌生。这才是真正的创新。这也是艺术创新的规律，必须具备的心理基础。过去我们对于成规有偏见，主要是因为我们把它混同于“社会成规”。“社会成规”多数要求我们去遵守它，如果不遵守就会遇到惩罚和压力。而艺术领域则恰恰相反，它是不可预知的，则保护了我们的创造。“社会成规”多数情况下是民族文化心理的定势，例如拜年等等。而创造性成规则体现在艺术领域里，我们遵守它，但是我们做出来的东西完完全全是新的。刚才三位同学的作品就说明了这点，句式结构、修辞手法等等都差不多是模仿的，但是大家都认为是创新，这种模仿保证了我们的创新。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在艺术领域的成规是创造性成规。例如，围棋的规则很简单，但是就是这种简单规则，却让棋手们都下出新的东西来。所以，艺术成规不仅没有妨碍独创，相反是保证了我们创新性行为的生成。生成性成规的特点是不直接规定行为本身，它不是直接的行为规则，而是一套生存行为的原则，这些原则可以带领你生成一整套的行为。
对于“社会成规”我们要去观察、认识，这有利于我们深层次的认识社会。要把它写进作品里，要认识到“社会成规”的价值，要将作品上升到民族文化、地方文化的高度。例如结婚仪式等等。对于“社会成规”的研究很多，它是一个民族生活的全部方式、个人或者群体获得遗传、思维感觉或者信仰的方式，是大多数人行为的抽象，一个族类真正行为方式的集合体，一个集中的、大众的知识库，一套标准化的适应方式，一套调节人与人行为规范的机制，个人适应外部规范和他人交接的技能，是整个历史的积淀。我在《类型小说基本理论问题》里面谈到小说是地方知识的叙事形态，真正的小说上升到整个地方知识，这样才能把你的家庭、家族、家乡乃至民族画了一幅像。所以说，小说要透过表面，去看这些东西。对于这些东西的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批判这种态度。例如《红楼梦》中描写了一系列那个时代的成规现象，作者对这些成规的内容就是批判的态度。小说成规是我们怎样去观察、描写社会文化陈规时的一套针对陈规的成规体系。小说在描写社会生活陈规时，我们要依赖一套既成模式或模型。比如，莫言的《檀香刑》采用的山东本地的“茂腔”的艺术，从语腔语调到叙事模式都模仿这种形式。这样的模仿有没有影响这部小说的价值呢？显然是没有的。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们休息之后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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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讲  成规的习得与创新

    我们接着刚才的课上下去，中间的这一段莫言的《檀香刑》，我对它的论述有篇论文，叫做《九十年代文学宏观》，会发在上海社会科学杂志上，大家有兴趣可以翻着看一看。我的意思是什么呢，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中国的现代小说家才真正的想起来或者说找到了小说的意义。小说的意义就是要真正的摆脱那种抽象的共同文化的想法，要真正的去发现我们这个民族内在的文化逻辑。所以莫言的《檀香刑》恰恰是这样子的一部小说。他不是用“五四”那一代人世界性的启蒙逻辑来对待，杀人的人是代表统治阶级，所以他们是无知的，被杀的人阿Q他是可怜的，因为他是愚昧的，旁观的人吊着鸭脖子在那儿看，看别人流血、吃人血馒头是可悲的。恰恰相反，莫言认为呢，我们这种文化就是这么一种狂欢的文化，你杀我，我就安安心心，神奇地死去，只有我在接受这种死亡才显示我的英雄气概。而杀人的刽子手呢，是通过我把这个杀人的仪式完成的特别的好，来体现出他专业精神。所以这种描写是写了我们这个民族与西方启蒙逻辑理解的那种生活完全不一样的内生性的这种文化逻辑。我认为这是很有意思的，所以这体现我自己对小说、对文学的一种深度的认识。实际上这种认识，我认为我们现代小说摸索了七八十年才摸索到，在上世纪末才摸索到。因为上个世纪我们基本是用西方的启蒙逻辑，你要有个性，讲民主，讲自由这一套逻辑。还有第二套逻辑是阶级斗争、革命解放的逻辑。你之所以穷，是因为被剥削了，所以你要暴力革命。这两套逻辑都来自于西方。
    大家都知道我为《中国现代文学》写过一篇悼词，我对中国现代文学的整体评价不高，但是到了九十年代我认为渐渐地找到了我们中国文学的角度，所以有了小说相对深度的可能性。小说开始深入到社会文化成规中，深入描述我们这个民族的内在面貌。
    认识了成规之后，我们的训练方法是什么呢，首先是机械式的训练，我们上节课已经见证过了机械式训练的神奇价值。我们这几位同学，刚才课间的时候我也在说，我希望你们把这些写完，就用这种语式语调写下去。下面你就模仿，沿着前面的几段发展出去，发展完整。有的没有情节的，就把你的情绪发展那完整；有情节的，就可以起伏跌宕，把情节发展一下，相对很成熟，很容易完成的。这个就是我机械训练的方法。我认为每个人都要找不同对象的作品，反复的实验这种机械模仿的办法。就像我自己，我曾经很认真的去模仿过索罗，一个美国的作家，我曾经反复的模仿过。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像索罗那样把大自然描写的那样神奇、那样美好。他把冰面的咳嗽、火苗的摇摆、小昆虫的颤抖都描写的非常神奇。我也模仿过卢梭，到最后我是反复寻找，我真正的感觉到找到这种灵感，是《我的N种生活》和《沙床》。此前我写过科幻小说《未来战士三部曲》那是我印量非常大的小说，但是我认为我没有找到，最后才找到。所以我用这种方法训练大家，也希望大家能够慢慢找到。也是我为什么要训练大家做PPT，把你喜欢的作家拿出来看看，然后告诉大家我要如何模仿他，试验一下。往往你最喜欢的作家，就是在主题、语言、人生、风格、思想方法跟你很一致，你模仿他，模仿这样的作家，很容易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要怕模仿，你模仿一个两个三个，到最后你就真正找到你自己了。就像我们刚才三位同学一样，根本看不出在仿照我写，而且我觉得他们已经找到了自己，甚至非常非常成熟的语言。刚才的模仿训练我们回头还可以继续做下去。
    成规的习得与创新。机械性的模仿只是训练方法，还不能帮助我们去创作。真正的创作就要去研究怎么去习得创作成规，然后怎么创新。所以模仿的第二阶段叫做创造性的模仿。下面我们以小说为例，因为小说是最容易来分析的。那么小说里面怎么揣摩成规，找到成规现象、成规规律。主要有四个方面，第一个是主体层面：谁来讲，第二个是如何讲，第三个是讲什么，第四个是怎么讲。现在我们沿着这个规律来看一下。
    谁来讲。我们就发现鲁迅小说里面的成规现象，鲁迅经常使用“我来讲”，鲁迅《狂人日记》都有这个现象。而且鲁迅写的最好的都是“我来讲”。那什么是我来讲呢，《狂人日记》最容易让我们看出来是谁来讲，就会彻底使这个小说变得不一样。比如说《狂人日记》的最开始是作者写的一段话，当然更专业的术语是臆想作者，但是我们假设这段话是鲁迅写的：“某君……一字不易”这是鲁迅作为作家的叙事语言，如果以鲁迅真实的作家身份来讲的话就是这样，现在用文言文去写，那个时代中国还没有出现白话文小说，所有的作品都是文言文小说，那个时候的作品就会出现这种写作模式。这就是谁来讲的魔力。如果你用当时鲁迅真实的身份去写就会用文言文，整个的体貌都一样。但是鲁迅呢，那个时候非常奇怪，他一下子突破大家谁来讲写作的模式，而是假想自己是一个疯了的精神病病人来写自己的故事。这样就变成了我写自己的故事，就变成了白话文，变成了自我分析，变成了自叙。这个就是要在分析我们喜欢的人的时候该怎么样。贾平凹模仿《红楼梦》、《金瓶梅》，用它的语式语调，甚至于文化模式，在九十年代初期写了一个《废都》，这不妨碍《废都》成为中国二十世纪最好的小说。这就是谁来讲，决定你的语式语调。
    如何讲。就是这个故事的结构到底怎么样，先讲什么后讲什么，怎么把这个事情讲圆了。那么我们会发现这个方法是多种多样。我们来比较一下，你们自己在分析自己喜欢的作家的时候也要这么分析，我们要研究他是怎么个结构法，他是怎么讲起的。那莫言的《檀香刑》是怎么讲起的呢。他是用四个人分头讲述一件事情，然后四个人合起来，就成了这个故事，每一章都是四个人讲。第一章：媚娘浪语，第二章：赵甲狂言，第三章：小甲傻话，第四章：钱丁恨声。四个人合起来讲一件事，四个人有自己不同的角度看一件事情，最后让我们读者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他是这种结构来讲。这种结构也是莫言模仿来的。
    讲什么。我发现每个作家都有讲什么的成规。摆脱不了这个成规，因为你的思维、人生经历、最关心的事是有一定倾向的。比如说鲁迅，他的思想最最受影响是什么，是他小时候在家乡，因为从富贵落入到贫穷，祖父坐牢，父亲生病早亡，自己被人看不起，那种童年记忆对他影响很大。所以鲁迅一生都写童年记忆和黑暗的故乡。其他的作家不会这样，都是美好的故乡。所以这个是很有意思的现象。在讲什么的时候，我们建议要找你真正有感触的，永远也忘不掉的去写。所以讲什么在这个世界上都有一定规律，比如说武侠小说，基本上都是英雄成长故事。男人很容易倾向于写武侠小说，女孩子很容易去写言情，这个基本上都是写“我怎么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所以，讲什么都有一定的成规。言情的成规、武侠的成规、网游的成规，等等。
   我们每个人都要反复思考你最喜欢、最能讲什么、最想讲什么。像鲁迅，他的一生写小说，主要就是童年记忆、故乡，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在城里生活时候的自我批判和自我分析，他也有限度。所以，限度不是缺点，是优点。要找到自己的界限，一个真正成熟的作家，能够认识到自己的界限，把这一部分写好，那才是成熟的作家。鲁迅是这样，我们就更是这样，可能我们比鲁迅还要狭窄一点。曹雪芹一生一部作品，如果要他写科幻小说，也是不行的。
    最后是语式语调。为什么我在要大家机械模仿的时候，一定要大家模仿文章的语式语调？写小说可能给大家留下真正记忆的，根本就不是主人公的名字、事迹，故事情节大家都会忘记的，散文集更是这样，最后留下来的是它的情感。比如说《红楼梦》中那份忧伤的情感，为什么黛玉总是哭，那种感伤的情感，那种叙事的语调，为什么许多女孩子拿起《红楼梦》，读上里面几个句子就会落泪，这就是喜欢的缘故。记住《红楼梦》就是记住里面的语式语调，里面具体的情节具体的人物情节我们都会忘记。散文也是这样。现在同学们能记住散文中的哪些情节？它的整个的情感基调、语调语式，大家都会记得。所以，语式语调很重要，很感染人。
   所以，我们分析成规的时候，也要找到这种语式语调，找你最喜欢的。语式语调是最大的个性。《圣经》中，上帝的语式语调你永远不会忘记的，就是启示语言，这是人写不了的。上帝说要有光，就有了光，这就是上帝能说的话。后来有一个人模仿过上帝，就是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模仿得真好，也成了绝作。之后，他在另外一个自传体散文中反复问自己说：我为什么这么聪明？他说他杀死了上帝，又打着灯笼寻找上帝。尼采找到了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他要像上帝一样说话，这是他哲学原理告诉他要做的事情。他认为要杀死上帝，要造超人，他有能量模仿上帝说话，他自己是超人，他要造超人。这是我们大家最最重要、最最需要模仿的。
    那么我们现在来看看，举个例子：这是我们大家都喜欢看的大片《功夫熊猫》。它里面的故事成规，比如，“仗剑行侠”、“快意恩仇”、“笑傲江湖”、 “浪迹天涯”，第二集里面更加明显。所以它是英雄成长、平暴安良的故事，是救世主、英雄成长起来成为救世大侠的故事。它这里面的故事成规脱离不了这些。
    那么这里面的人物成规也是到处都有。比如说里面的“母老虎”、“大鹤侠”、“螳螂兄”、“美女蛇”，为什么蛇“仙”没得做呢？里面的乌龟作“仙”，这就是人物成规，我们大家都能接受的，如果是美女蛇变成了仙，那么西方文化里（包括东方文化）对于蛇的传说是不能接受的。而“猴子”通常在我们的人物成规里是聪明的，所以是以“猴大师”的形象出现。所以各个人物都有各自的个性，但是又符合文化心理，而且是深层次的文化心理在里面。这是西方人做的有关中国文化、中国形象的电影，但是西方深层文化心理在里面有小小的作祟，他们让“熊猫”成为“鸭子”的儿子，为什么没能让“熊猫”成为“猴子”的儿子？还记得小时候最喜欢看的美国动画片是《唐老鸭》，里面的“鸭子”的形象深入人心，是非常可爱的，又智慧又傻、又快乐又悲伤、有强悍又软弱，是美国形象的象征。这种心理定式是对美国人自己的安慰，虽然“熊猫”是大英雄，但是“熊猫”的爸爸是“唐老鸭”，这是一种很有意思的现象。
这里面就是有成规和对成规的突破。中国人实际上是不接受“鸭子”是“熊猫”的父亲这一事实的，但是没有人指出异议。它是成规和反成规的例证。我们可以通过图片（ppt）看到它们的设计图像：有“懒熊猫”、“傻熊猫”，还有“苦练的熊猫”，以及到最后成为大侠的“熊猫”。每一个熊猫的动作在我们看来都是熟悉的，但每一具体的动作又是我们不熟悉的，即每个形象的设计都符合我们对熊猫的印象，但又完完全全超越我们的设想。我很欣赏周星驰版的《西游记》，它里面的猴子、猪八戒、唐僧都非常可爱，我认为这次的《新西游记》都没有它好。
    再举一个例子：《投名状》，这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部作品）。其中李连杰扮演的就是一个“浪迹天涯”的人物——“大哥”形象，因为失败了，成为丧家之犬。武侠小说中一定要有这样一个人物。“二哥”是“仗剑行侠”“笑傲江湖”（谁妨碍他做事情，他就反对谁，“大哥”不让发钱，还是要发）。“三弟”最后杀“大哥”，“快意恩仇”。另外，中国传统武侠里面一个有趣的现象——“女人”总是“红颜祸水”，成为“坏人”。
   当然，武侠小说有不同的阶段。我们可以看到（ppt），类型、成规，会有演变和变体。金庸的武侠小说里面有了爱情，传统的武侠小说是没有的。今天，“起点中文网”中，武侠小说有许多变体：玄幻、奇幻、仙侠、网游，都是借用武侠的变体，这是我们讲的创造性。
    下面还有十几分钟，请1—2位同学来介绍作品的ppt。然后，为下节课做准备，来做一个想象力的训练。
    同学：我ppt的名字叫《听听那缕清风》，之后我的每一张ppt都有一个名字，并且都带一个“风”字，因为我喜欢的作家是张晓风。我觉得喜欢一个作家，并不是像学者一样研究得很透彻。喜欢是一种感觉，她的文字会给你带来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有一种产生共鸣的感觉，就像在练书法时，将自己的力量运用到毛笔尖一样，是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我并没有将张晓风的所有书都读完，只是读过她的一些文字，会带给我一种享受的感觉。我想把她介绍给大家。
    第一，凝晓拂风。主要是讲张晓风的经历。她的笔名是晓风、桑科等等。我认为写作关键是把自己的真情实感写出来，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不同，如果将自己路上不同的风景用一种形式（作家自然是用文字）表现出来，那么你所收获的是将所有人不同的生活轨迹展示出来。张晓风的人生（包括她与病魔抗争），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种鼓励，对人生的启迪。
    第二，望晓追风。这是对张晓风写作历程三个阶段的大致介绍。这些事她的作品（ppt），主要是小说、散文、戏剧以及文集。今天我带来一本书，是《张晓风经典作品文集》，其中有很多很好的散文、小说，我特别喜欢她的散文，她的文字很曼妙，读起来是一种很美的享受，仿佛有一位身着纱裙的仙女在你身旁舞蹈。
    第三．晓情风韵。这是著名作家、编辑等对她作品的评价。
    第四，聆听风雨。有一段文字写得很好，我希望和大家分享。“有一种花，你没有看见，却信它存在；有一种声音，你没有听见，却自知你了解……可以跨越生死”。
    第五，絮语风情。这张ppt是我自己写的。是我对她的一种情感和一种感怀。张爱玲说过，“人生三大憾事，其二就是海棠无香，只有如花似月的迷人容貌而无半点才情的美女才像有色无香的海棠。”喜欢听风那清新柔美的音，嗅风那馥郁温馨的香……感受着读与写的无限魅力。
    最后，我想说今天上课让我很有感觉的是，大家刚开始说写小说的时候，其实我想说我小时候就有写过一个开头，但是后来在摇篮中就不行夭折了。但是让我像我想起以前一些事情，小学六年级时，我第一次挣钱是在《小星星杂志》上发表过一篇文章，赚了20元稿费，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认为，写作最重要的真情流露，像水波一样激起一层涟漪，这是一种很美的享受。我觉得成为作家不是梦想，其实慢慢就会发现自己已经是作家。
    老师：讲得很好。看了你的作业我知道了，你想做一位散文家。我们再请一位。
    同学：我最喜欢的作家是三毛。首先是她的人物简介。在她短暂的人生中，她完成了20几部作品。她并不是专业作家，她是全职太太，因为喜欢写作，于是在闲暇的时间写一些小故事，一般都是散文，只有一部作品《红尘滚滚》，并被改编成剧本。
    接下来是三毛语录。他讲得话都是有感而发，她是很诚实的一个人。
    我觉得三毛最有标志性的是她的“真”。她有很多作品，但没有小说。我想是因为她太过真实了，不屑于虚构故事，还有是因为她的生活经历非常丰富，她作品种的语言都是她的生命和经历拼接而成，然后倾泻于笔端。
    老师：下一节课，我们要讲创造力，想象力训练。作家要有特殊的本能：视觉思维、视觉记忆能力。比如说，我们今天在这样的场景里面，我今晚闭上眼睛，我要能够回忆起我对面坐的人穿的什么衣服，什么扣子，甚至戴什么样的眼镜，要历历在目。将这个场景用一幅画画出来。我上大学的时候，考试都是死记硬背。比如，外国文学，202页左边第三行是什么，然后再考试。在扬州大学时，连续很多年100多个同学里面，我总是考试前两名，得优秀三好学生奖。不是我很用功，而是用视觉记忆。像写小说中：古铜色的门把手，有一定的手温，黄色的门……这就是我的视觉记忆。我们的想象力也来自于这种记忆。所以，我们要有这种能力。那么，这种能力怎样训练？闭上眼睛，集中精力，用想象。待会儿我放一段（音频）来做一段训练，这种训练有机会自己也可以做。大致有五分钟时间，跟着它（音频）做，它后面会让我们想象一幅图景。
   （……放音频……）
   好，大家结束了。这一段是瑜伽冥想训练，是非常典型的。前面引导我们进入安静的氛围，身心全部打开，精力十分集中之后，想象阳光是如何透过云层一缕一缕地洒下来，云层的金边是怎么勾勒出来的，想象草原上的露水，每一片叶子的颜色，在摆动的这种感觉。这是我们训练自己形象思维，想象能力的一种方法。其实写作的过程就是不断地提示自己去想象。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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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讲 创意想象
    我们上节课讲到视觉记忆，然后是想象力的问题。为什么我会放一段瑜伽训练的方法呢，想象力与创意潜能的激发有两种方案。一种是心理学的，另一种是心灵学的。瑜伽训练那种把我们身体放松、心灵集中、最后沉浸在某种想象当中，这对我们的写作是非常有帮助的。大家可能听说过很多作家都有很奇怪的习惯，比如说巴尔扎克喜欢闻烂掉的苹果，还有的作家只能用一只特殊的笔来写。这就类似于一种心灵导入。所以今天我们就讲如何把想象力和创意的潜能都激发出来。我们有一个不能动摇的信念：每个人都有创意的潜能。但是这个潜能是需要激发的。下面大家看一下我自己写的一个样本。请这位同学朗读一下：
    毫无疑问，白玉大厦是迄今为止上海最雄伟壮丽的建筑，它超越岁月和人生，超越任何单个个人，超越给它第一块石头奠基的崔浩，也超越为它最后峰顶剪彩的李君如。那是令人肃然起敬的丰碑性的，无法损坏和肢解的辉煌之门，是建筑史上少有的灿烂篇章。
    正面那十道尖顶拱门，每道门有27米高，门楣上镂刻81朵白玉兰花，成团状排列，它们采用的都是整块的汉白玉材质，正中是巨大的镶嵌邰金石紫檀木大门，大门上装饰着浅浮雕的白玉兰图案，这些紫檀木全部都来自印度，是现下极为稀有的印度小叶紫檀，其价值与黄金媲美，极为名贵。崔浩用钛合金作为镶嵌的框架，二者互为装饰。钛合金的青黄色配合以紫檀的黑红色，雍容华贵而又内敛含蓄。
    门楣之上是九九八十一对貔貅，它们支撑起一座大型的平台，平台上方18根汉白玉石柱冲天而起，由下往上望去，犹如巨大的瀑布。然而，它给人的动感，却不是向下的，而是向上的，给人以崇高之感，你不能否认它是一部杰作，它可以和上海这座城市远东大都会的盛名媲美，可以和21世纪这个时代媲美，它有条不紊，巍峨庄重，它是天然质料和人间智慧相结合的非凡产物，每个细节都展示了那巧夺天工的光芒。
    为什么我把写的这一段拿出来呢？这是我的小说《上海地王》中的一段，主人公崔浩建造了一座白玉大厦。这个大厦是我脑子里幻想出来的，闭上眼睛，我始终在想这座大厦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我既要像建筑师一样去想象它，又要像装修师一样去装潢它。我就感觉我整个人沉浸在想象当中，一样一样的去想象。大家看了这个可能会觉得很奇怪，我是怎样想象出来的。
    十八根汉白玉圆柱上方是九座飞天女神，这些飞天女神的线条丰美流畅、比例精当，不仅再现了敦煌原型的完美绝伦，也添加了现代的绚烂创造。其美轮美奂让人感觉诚惶诚恐，走到近前要通过四十九级台阶，正中间是瀑布流水昼夜不息，两边同样是昼夜不息的滚梯。这台阶让白玉大厦显得巍峨。然而，白玉大厦的巍峨绝不是压制性的。
    这些是我想象的大楼的顶部。顶部是盛开的12朵白玉兰花构成的，想象的过程中我运用了白玉兰花。白玉也是小说中的女主人公。这种想象力是我们写作很需要的。昨天看了同学们仿写的东西，同学们想象力都非常棒。成为作家的基本素质，可能就是想象力。但想象力首先来自于对视觉的记忆能力。有没有人描写一下图书馆的大堂？为什么提这么问题呢，是因为我们要形成视觉记忆的能力，然后用想象力把它补回去。我们来看一下这个写真图，我们看到它有了很大的变形，它扇子形状更大了，侧面看上去更雄伟。所以允许我们记忆有夸张，然后用想象力去补充，但是这种细致的观察是很重要的。
    上次我在我们班上做了一个实验，让每个人到我们的行政楼去走了一圈，你们都知道行政楼有很多特色，比如说它是我们上海大学最高的建筑，为什么要最高，有人知道吗？对对对，象征权力嘛，然后它的正面有威严感，全部用的是直线条的，会不会用点什么玫瑰花呀，或者是什么海棠花呀做做装饰，当然也可能，但是没有，各种各样的特色，所有的同学到那去跑了一通，回来以后，一个一个的人来默写，默写一个我们的行政楼，后来比较下来，每一个人默写下来的行政楼都不一样，当然画得技巧有区别，但关键问题是我们的记忆有一定的定向，每一个人对自己的记忆有一定的形象定向。那么我们以后真的要做这个写作，我们以后要练习这种视觉记忆的能力，大家注意能够练习这种能力，这个是我们上次所说的那种冥想训练，冥想训练对我们有帮助的地方，所以希望大家以后平时的时候可以有机会这样做一做，就是闭上眼睛，让自己进入一种类似白日梦的状况，然后进入某个情境，在那个情境中把每一件东西都想象出来，包括那个里面的一杯茶，那个茶的温度，里面的一张桌子，桌子是怎么造起来的，什么材质的，用这种办法，都可以在你的入定的，或者是安宁的状态中把它想象出来，这是我们上一节课讲的那个想象力的问题。
    视觉记忆能力和视觉想象能力可以通过那个来训练，那么创意性的潜能呢，怎么来训练呢？我们先来试试看我们这边大家，我们做一个小的训练，怎么个训练法呢，用动物想象来描述自己，比如说，我举一个例子，你用动物想象来把自己的外貌、性格、为人处世的风格、特征告诉我们，比如说，这个去年课上，我们一个女同学做的，她说她是一只猫，可能她家里就养猫的，然后呢她描述她的性格她有点懒，她喜欢暖洋洋的时候怎么样怎么样，然后她有一个弟弟，她说这个时候微风倘着，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的弟弟小猫怎么样惹她，她是这样解释这样描述的，这是一个例子，下面我们大家准备一分钟好吗？然后我们挨个第一排，一二三四五挨个，每个人只是很短的一段，大概两分钟左右的一段，想象自己是一种动物好吗？然后描述一下自己给我们大家听，说说看，第一排，第二排的人待会也可以举手准备，第一排是被迫的，第二排是自愿的，试试看，好不好，然后在你描述之前啊，在我们第一排描述之前，我们后排的同学挨个预想一下他们每个人会把自己描述成什么动物，如果让你描述他的话，会描述成什么动物，好不好，然后我们还有评论员，就是说有的人会说，我是一只豺狗，有的人说我是一只狮子，那么谈谈你的感觉是不是很对，就是创造性的描摹自己，或者描摹对方。
    好，我们大家停下我们手头的准备，别害怕，首先我想问问前面五个同学，你们平时有没有想过，你前世是一个什么，或者是如果我做动物，我愿意做什么，平时有没有想过，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太奇怪了，从来没想过。
    分情景，比如说，自己很懒得时候，吃很多的时候，就想象自己是一只猪，如果其他的情况下，比如很尴尬的情境下，我就渴望自己是蜈蚣或者是蜥蜴，赶紧逃离这种很尴尬的场景，就是分情景，会结合不同动物的特点，然后把自己转换为那个角色。
    那你说说看，你最希望自己是一个什么，或者是你感觉自己是一个什么动物，自己感觉，最大的感觉。
    （学生）我的描述是我是一只海豚。
    好，你说说看。
    （学生）我是一只很可爱的海豚，我会在爸爸妈妈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探出自己的小脑袋，来愁一愁这个神奇的世界，我最喜欢的是和我很多很多的伙伴围成一圈来跳圆圈舞，或者是蜜蜂的八字舞，然后我喜欢看到那些水花全部激起的样子，好像是五彩的礼花洒在我身上，怎么样？
    要是变换有一头大鲨鱼追过来怎么办？
    （学生）那就赶紧跑掉。
    只会跑，跑到你爸妈后边
    （学生）对
    把你爸妈推出去，哈哈。
    （学生）竞争是要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才能竞争，如果有很明显的，只能是弱肉强食，与其被吃掉，还不如赶紧跑掉。
     我们这边，你说她描述的有意思吗？有没有点像？
    （学生）挺可爱的。
     从前面两节课你对她的印象，有没有点像，就是很活泼，愿意表现自己，愿意与大家分享，以她的个性，比较符合，就觉得比较活泼可爱那种，像一只小海豚，然后也就是非常热情，刚才她描述是和一群小海豚围在一起跳舞，就感觉是比较合群，比较爱交朋友这样的性格吧，我觉得从她的描述中，可以知道这些，
    有没有人有另外的评价，或者是什么，好，你说。
    （学生）我一开始以为她会写自己是一只狐狸，她的眼睛这样吊吊的嘛，然后平时比较灵活，我觉得海豚还是小小的，有点胖胖的，可爱点。
     就是她身材太好看，太苗条。
     （学生）她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说我是狐狸了。
     别生气哈，狐狸在我的心目中代表聪明，漂亮，我想的是那种皮肤很光滑，宏伟的狐狸，看她的衣服。
我是看她的包想到的，然后大概那个狐狸跟松鼠关系很好，然后就在森林里窜啊窜啊窜，然后冒出来一下，说点什么话，然后又冒回去了，每天就是这样，她说海豚，然后我就彻底从一个森林到一个海洋中，我觉得接受不过来，但是她被我追问的时候，她马上就暴露出来了，遇到鲨鱼的时候，马上变成海豚里的狐狸。我们现在请我们的男同学来试试看。
    （学生）如果我是一匹马，不是在训练场上的赛马，任人控制，听从观众呐喊，而是要做一匹草原上飞奔的马，听着草长莺飞之间，我能够在草原上欢快的奔腾，我是自由的，但我也是不自由的，因为万马齐喑，我总在马群里，同样我也要追寻自己心中的草原目的，尽情地驰骋其中。
     那么谁能够给你套上缰绳，用他残忍的皮鞭拍打在你的身上呢？
    （学生）我希望不要
     哈哈，永远不要吗？那要是美女呢？
   （学生）我没想过
    我们这位同学感觉他的描述像不像你的直觉？
    我一开始的时候是想象他是一只海燕，一开始的时候就是想象它是一只海燕，它给我的感觉是表面上冷冷的，目光上也没用太多的东西，就是很纯净的那种目光，但是，我感觉海燕就是栖息在岸边的时候它就是很安静的，然后就是当它在天空里搏击的时候很犀利的，然后就让我想到昨天讲他那段话的时候就是非常有才有这种感觉，然后她说他这种感觉跟我还是挺像的，马也是有时候看上去也是很温顺的。是一种就是让人有安全感的动物。但是当他奔腾的时候它那种野性就会爆发出来，就是他描述马的时候超出你那种想象，当他描述完的时候，你发现你对他的认识更加深刻。
   （学生）嗯，对，感觉用海燕形容男生有点小，用马的话更形象。
    哪位同学再来说一下？好，这位同学。
    （学生）我是一只晨起的鸡，我喜欢在朝阳升起前漫步，因为我沉醉于薄雾中的宁静。在没有钟表的山村，我用自己的鸣叫来完成我报时的使命。主人需要我，出山的人需要我，被人需要就是一种幸福。我享受着每天小小的安静和幸福。
    恩，谢谢。很有感触，谁来评价一下？从你的直觉，你对她的幸福有没有什么认识？
  （学生）她前面两节课上的发言都是很积极的，说像报鸣的公鸡一样，每天早上提醒人们起床，她的性格据我观察挺开朗的，她自己比作公鸡，我觉得加一个形容词：小公鸡。
    如果她自己不形容自己是公鸡的话，你觉得她是什么？
   （学生）我觉得她是一只的牛，因为牛和公鸡一样，都体现出她的一种责任感，她能时刻意识到她的责任、她的梦想或者她的位置在哪里。她使我觉得非常踏实，这是她性格的一种表现吧。
    我们能从这里面猜出更多的信息吗？比如说她的家庭出身，乡村或者城市？
   （学生）我猜是乡村，而且我觉得她应该是一个比较勤劳、刻苦的人。她也比较享受内心那种安静的感觉。
    谁能再猜一猜她是在什么样的中学、处于什么位置，有没有做过班干部？
   （学生）我觉得是在县城里的中学，做班长，然后录取率很低，她是其中之一。然后她学习很刻苦，在家里也很勤快。
    那谁再猜一下她有没有恋爱过？成功或者失败过？
    （学生）我猜有男生追过她，然后被她善意的拒绝。
    为什么这样猜呢？
    （学生）因为像之前说的，她高中刻苦学习，不会去谈恋爱。
     所以说想象力绝对可以超出我们的想象范围。第一我们互相之间根本想不到对方会是一匹马、一只海豚、一只鸡。第二个，读者接受的时候，也一定是千变万化的，甚至于可能是相反的。就是说文学作品里面往往渗透出来的东西跟它表面的文字可能是恰恰相反的。比如说有些感受我可能跟你们大家恰恰相反，也有可能是对的。读小说的时候，作者是上帝，读者也是上帝，作者做上帝的时候是全知全能的，告诉别人真理。读者读的时候也要这样想，我是全知全能的，不要想是不是我猜的跟作者的不一样，我要去问问作者我猜的对不对。如果这样想的话，我们就回到中学生那里去了。阅读也是一种创造，你要发挥想象力。好的，下面请这位同学：
    （学生）我会想象我是一只白色的金巴狗，炎热的夏天我会在客厅的角落上、茶几上面蹭我的背，这个时候我的主人会跑过来找我，他会抓起我的两只脚，从背后抱住我把我拎起来放到一个木桶里面，帮我洗澡，然后凉凉的水冲下来，我会不停甩动我的毛把水洒到主人身上，这时候我会冲主人眨我的眼睛伸我的舌头，然后打着喷嚏往他身上蹭。
    有没有谁来评价一下？跟你们的想象是不是一致？
   （学生）从名字看就不一样，她的名字很温柔，她的坐姿也很温柔、很淑女。不是一般普通的狗，一般狗是抱住主人的那种，她肯定是给主人撒娇，然后主人要呵护她的那种。我猜测，她很需要一个人来关爱她。她内心里渴望一个人既给她一个安定的住所，有很强的安全感，同时又允许她来撒娇，能容忍她。
    我感觉她在描写一对恋人。她不止是温柔，更多的是调皮。
    同学们，不要完全相信一个人对自己的描述，有时候恰恰是想掩饰自己，或者描述的是理想的自己。如果她爸妈对她都很严厉，她感觉做一个人还不如做一只小狗呢。我们这有没有人其他就觉得跟我们的想象有点相反，如果我想的话会是其他一个形象，有没有？
    （学生）我觉得，一开始觉得像一头大象，并不是说身材方面啊，（笑），我是说，就是说那种，在那个印度啊那个，不是印度是那个曼谷那边搬运木材的那种大象。就是说从出生到死就是一生勤勤恳恳的那种，然后就是一直默默的那种，而且好像我总觉得大象这种东西，这种动物的话，觉得思维可能也许有点慢。然后，就是说你发给它一个指令可能要过几秒它才能够答应，然后所以说他当时说是一只调皮的小狗的话，跟我想象中相差很大。
    不许解释了哈。大家要记住，作者写作包括你们自己以后写作，就是说真话，可能是你们每一个人想的，啊，我一定要在里面说真话。但是，要知道，写作常常在你想说真话的时候隐藏了自己，知道吗？鲁迅也经常会出现这种现象，鲁迅有些小说啊，经常会出现这种现象。比如说鲁迅有一个肥皂，写一个四铭，四铭这个人，我对这个肥皂的解释就很不一样。就是说，四铭看到了一个，这个要饭的女孩，然后这个女孩要了饭是为了孝敬她的父母。他呢，就脑子里产生了一个联想，哎呀，这个女孩，如果用一块肥皂洗一洗，嘎吱嘎吱洗一洗，她就会很漂亮，她就会很漂亮，是一个很漂亮很水灵的女孩。然后呢，很多人就在想，鲁迅自己也是这么解释的，四铭是个伪君子，看到了别人要饭不同情她，相反呢，他欲望膨胀，把她想象成有一种情欲的想象。但是反过来，就是说，我是把鲁迅的这种说法再反过来，鲁迅实际上当时的年龄正好跟我这个年龄段很接近，他遇到了家庭变故，比如说他跟朱安不要好，然后呢跟自己的弟弟关系也不好。这个时候他产生了一种呢，想做孝子想对大家好，但是所有人都不能理解他，那他自己意识不到他自己内心这种恐吓虚弱，所以他把自己掩藏起来，相反，骂自己，骂自己真的是个伪君子，大家听懂了吗？就是他的潜意思跟他的写作动机有时候是相反的。再比如郁达夫写过一个小说，《沉沦》。他的那个《沉沦》写的是留学生去嫖妓啊什么的，然后到最后，祖国啊你为什么不强大，他嫖妓的时候被人家看不起啊等等啊。那，他嘴上说是因为我爱国所以我写这个，但实际上呢，他写的是真正的青春期的那种萌动，个人感情的受挫啊等等啊。所以呢，这个时候有掩藏也有激发，也有激发，所以我们大家在分析的时候要允许对立的分析。懂吗？我们坐着也别生气，好不好？现在我们最后一位。
    （学生）我满身鳞片，激动的甩着尾巴，在幽深的海里游动，每天我们都要一群集体游戏。都是上千上万只跟我一样的小鱼一起出，捕食，食物。但是，哦，我很享受与同伴一起游玩的时候，但是这也很危险。因为鲨鱼总会逮住这个时机来捕猎我们。我比较享受跟几个要好的伙伴在珊瑚丛中游玩，有些时候我会陶醉于让海藻磨蹭着我的身体。
    好像缺乏爱呀，希望有东西磨蹭，磨蹭身体，谁来评价一下？有没有？
   （学生）其实在我的想象中，就是，尤其是看她做那个，介绍那个作家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更适合做一只小兔子。就是在那个身形上就是小小的比较可爱的那个样子，然后就是兔子那种不行动的时候，可能是那种反应比较慢啊，然后就是不爱与外界接触然后默默的做着他自己的事，比如说吃着东西什么的。然后呀呀就是遇到什么危险，或者是有什么，情况发生转变的时候，她又会，就是变的比较敏捷，我觉得是这个样子。
    嗯，有道理，我感觉是她愿意躲在人群当中。当我们把她从人群中拉出来的时候她会有很大的心理压力，但是小朋友，我们这里面就是要把你拉出来。待会我们还要作拉出来的游戏呢，每个人鼓足勇气，好不好。非常有意思，这个训练呢，让我没看到想象里是无穷的。两个人的想象力都很难很难走到一起去。然后表述的例样也是无穷的，我们看到我们刚才对一个同学过度的解释，一只鸡的同学过度解释，反复，猜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啊，猜他到底有没有生活在什么地方啊，有没有做过这个班干部啊，或者是有没有做过坏事啊，或者是等等啊。都有各种各样的解释，你说语言，它的魅力真的是非常棒。然后我们有同学说他是一只狗，然后也有同学是他是一只大象，然后我呢，偏要把它反过来乱解释一遍，也有可能哈，可能，都有可能，所以这种解释的魅力就是语言的魅力，也是艺术的魅力。是语言跟画画啊，绘画啊，跟这个电影啊或者舞蹈啊不一样的地方。他是，魅力真的是无穷的，有多种多样的解释。所以这个是，我们呢这个刚才可以显像的。平时呢，其实我们大家都可以多做一些这样的想象，好吗？嗯。
    那么下面我们来看看就是怎么来激发我们的想象和创意，创意能力。一条是心理学的途径，我们知道现代实验心理学，现在这个精神病理学啊等等啊，都告诉我们有一些，这个基本的原理，比如说现代人呢，就是说脱离了中世纪以后啊，基本上都认为呢，文明是压抑了我们，然后我自己有一个本我，我一定要回到那个本我去，但是呢压抑的机制呢很强大，要释放本我呢非常复杂，非常复杂。所以呢，文学艺术也被他们看做是一种释放的途径。所以作家可能更愿意在文字底下去释放自己，把那个最原始的自己最原始的本我袒露出来，袒露出来。但是袒露的时候呢，又是遮盖着各种各样的迷雾的。我们回头有同学有机会去看看弗洛伊德的书，弗洛伊德分析过人的恋父情结，女孩啊会恋父啊，男孩啊会恋母啊，所以叫做男孩会有一种弑父的情结，杀掉父亲，取代父亲的情结。但是呢这些都会掩藏在小说里面，戏剧里面，就是弗洛伊德他分析戏剧的时候，用这种这个是一条心理学的路径。
    还有一条呢，我把它归结为叫做心灵学的路径。心灵学是什么呢？就是它跟这个宗教啊这个东西都有联系，都有联系，比如说研究那种突如其来的灵感，直觉，直觉。然后这种东西，我们怎么能永远保持它并且把它放到我们的生活里来，然后我们捕捉它，捕捉它。所以我们有时候看严歌苓的这个小说，觉得这个女人不像个小说家，有点像个女巫，写了大量的这个梦境直觉和预感，预感，就是这种，就是这种。因为我们国家呢，因为宗教传统也不是太深，基督教传统啊或者是小乘佛教的传统啊，都不太深。解放以后呢，我们也有60年的无神论传统，所以就是这种心灵学的途径啊，很不发达。包括我自己的学生，我鼓励他，他在写硕士论文，写那个潜能激发方面的硕士论文，我鼓励他要把心理学途径和心灵学途径一起揉起来研究。他反复抵触，他说葛老师，这些人都不像搞学术研究的，不像是科学，这个，他们的那个博士论文我看了，在我们中国应该拿不到博士学位吧。的确，就是说我们的整个的这个大概60年以来当代文化的这个土壤啊，对我们理解心灵学有困难，包括我们刚才做的那些训练，我们做过度阐述的时候，很多同学心里面很压抑，或者是也不愿意往深里再去，比如说分析，比如说我们分析小狗分析小鱼，是吧，就不愿意，为什么呢？就是说这种心灵学的途径我们不是很接受，也不是很适应这种语汇。但是呢，一个作家可能在这个里面是比别人更敏感一些，他会更敏感于这个时代的痛苦与欢乐。比如说贾平凹在八十年代写了一个长篇小说，叫《浮躁》，后来时隔五年、十年，我们发现整个国家的情绪的确是浮躁的，然后九四年贾平凹写了篇《废都》，他体验到那种世纪末的颓废的情绪。我们中国现代文化到世纪末走了大概八、九、十年，体会到的颓废的情绪，也比我们早了七八年。所以，作家就是这样。我们不要怕这些东西，当我们有这些东西的时候，有梦、有直觉、有灵感的时候，我们要把它记录下来，它也许不符合我们的逻辑，但是它对我们认识自我、认识周边的人都会有帮助。比如说佛陀，他到处找人学习，他最后是怎样参悟出道理的呢？是坐在菩提树下，一直打坐打坐，最后终于找到灵感。基督遇到诱惑的时候，是到旷野里去找神对话。实际上，用无神论的观点来说，是自己跟自己的灵魂对话。所以说，我们过去对灵感的研究不够。真正的潜能激发，大家有兴趣的话，我推荐工坊课，大家可以来课上继续。
    那么我们整个的研究途径、训练途径都介绍给大家，就是研究什么是潜能，什么是创造性潜能，什么是创意写作的潜能，也正在研究如何评估大家的潜能。比如说我要招创意写作型或研究型的硕士，我就面试一下，跟大家聊聊，像前面五位同学聊的时候，我就在评估你们有没有创意写作才能。这个是我的直觉和我的研究途径。现在我们正在研发一整套的创意写作潜能的计量化的方法，有二十几个指标，还有各种各样的测试，能够看到你到底适不适合写作。虽然这个非常复杂，但是我觉得这个评估工作是可以做的，做得更有说服力。再有就是从潜能到技能，潜能怎么实现。每个人都要学会自我暗示、自我激发，同时要会技能拓展。然后要有心理学录像，像我早年的时候自觉读弗洛伊德，因为我是从乡下来的，一个乡下的孩子到了城里，他的压力非常大，不会说普通话，我逼自己背诵了一整本的新华字典。还有衣着，知识面。所以最近有人采访我是否赞成艺校考试考奇怪的题目，考奥巴马什么的，我说我不赞成，那么多二三线城市的孩子怎么办。然后是心灵学的途径，我是拜访了基督教的佛教的大师级的人物，也在跟同学们讨论。我去年上半年在澳门大学做讲座教授的时候，那边的气氛更加放松，因为讲座教授没有特定的任务，所以气氛更放松。然后我们也有一些潜能激发的训练方案，比如说加强故事训练、传记写作法等。这些是中国人特别愿意做的。还有我们的故事训练，感情啊等等的。
    这些是我介绍的，我们大家休息下，下一节课接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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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讲 为什么写作

    好，我们接着开始上课。我们在中学里面接受的那些训练方法可能在我们这里都用不上，我们这里真正要训练的是吵架、谈恋爱，说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想象，包括在这里说自己家里的情况，让你们充分的释放潜意识。我们的同学很有意思，在课间描述自己是只老虎，而且被剪掉爪子，牙齿也掉了，但有一天，他得眼睛会通过一种武功变成千里眼，利爪就会回来，所以很有意思。实际上，所有的训练都是自我暗示，自我训练。
    今天，可能我已经成为个作家，我所有的小说加起来已经七八本，随笔十几本，也有作品影视版权，拍电影电视，回忆我成为作家的过程当中，到底什么东西让我成为今天这样，可能是自信。我在初三开始写诗歌，投给我们县里广播台，有天报了，我邻居听到了。后来我想我要成为一个作家，等到我初中毕业以后，到了中等师范学校时，一直写诗歌，考大学一定要学中文系，那时候可以选苏州大学的政教系，但是我选扬州大学的中文系。到了中文系以后我就遇到了毕飞宇，现在已经是矛盾文学奖的获得者，我就想，我再努力十年也写不到他那么好，所以后来我成为了评论家。等我真的成为评论家以后，我发现我还是可以写，但是让我真正有作家勇气的是自信和勇气。关于这段心路历程，我在自己的一部探索小说里面写了很多。
    我首先要给你们两个心理暗示，第一个心里暗示是，我就是要成为那一个，我就是。像韩寒那时候那样，没有人可以帮他，《三重门》投了好几个地方都不能出版，一个编辑看到了，说里面只要删除几个敏感的地方，就可以出版了。韩寒写信给这个编辑，准备到这边来，看封面的东西，编辑告诉他别过来，好好读书，去考你的大学。所以韩寒如果没有信念，他就放弃了。所以韩寒“反作家”的那些话要像我们分析动物一样的去分析，他是一种反位，说的正是与内心相反的东西，但是他相信自己是作家。他见到这个编辑的时候，编辑第一印象就是，这本书我编定了，因为韩寒非常自信。像我当年写小说投稿不中，到最后才中了十几篇，到我三十岁的时候，我就已经写了十几个短篇小说开始发表了。
    第二个心理暗示就是，你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成功。所有人都有可能成功，但是百分之九十的人在路上，他只愿意走在路上，走百分之九十的地方，只剩下最后的一米路了，他不走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这里的很多同学，写出来的东西都可以让人震惊，不亚于郭敬明在你们这个年龄写出的东西，甚至超过我在你们这个年龄段写出的东西。我最担心的不是你们的潜能，而是担心你们走到九十的地方，突然停止了。有人想我去恋爱吧，去找白领工作吧，或者想我是不是不行，汗水流到百分之九十，但是最后的十不愿意流了，这就是所有的成功的秘密中的百分之十的差距。
    现在我向你们揭示两个写作真相。第一个是写作的珍珠定律，这是我自己在佛教路上悟到的。悉达多当年到处拜师，找了很多老师，到最后他发现这些人不能彻底的帮助他。这也是我在三十岁写《我的N种生活》时候的体会，三十岁之前，我特别喜欢读书，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作家都是我的大师，三十岁以后，我就是我的大师。我认为这条定律我已经悟出十年了，陈旧其实就像珍珠和蚌的关系，实际上就珍珠就在你内心里，你把内心打开了就能找到。
    第二个是写作的林中空地启示，这个启发是海德格尔给我的，他用林中空地比喻真正的敞开。我们多数人会走在林间小道上，但害怕走到林中空地中间。因为我们被各种观念左右，前天还有一同学给我写信，说他玩微信，上面有个功能，叫发现附近的人，有个女孩主动找到他，和他招呼，他们时刻在400米范围内，后来发现他们是邻居，女孩在上大学，但是他说所有在网上这样玩得女生都不是好东西，还主动要求看电影，我才不去呢，让别人知道了还不笑死，二十多岁的男孩有这样的想法到底是可爱还是可气呢，我们被社会的陈规左右了，带着偏见看所有的事物。但是我们常常不敢认定自己是对的，不相信自己的直觉，把自己等同于一个普通人，或者把自己放到一群人里面。我经常鼓励我自己的学生留学，好好学习英语，努力出国。在异文化中生活，你才能反观自己那些视为天然的东西是否合理，我们中国人女孩十六、十八岁不谈恋爱，大学不谈恋爱，毕业了再谈恋爱，这是最正常的，而在外国，如果十五六岁的女孩对异性不感兴趣，会认为她是精神可能不正常，学校老师会为她担忧，找家长谈谈她有什么心理疾病，这就是异文化的启发。这个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现在社会里面基本上文化名人，鲁迅、周作人、胡适都是留学回来的。
    我自己有这样的体会，举三个例子，第一个我是怎么看鲁迅的。我读研究生的时候，第一个研究对象就是鲁迅。所有研究生都是把鲁迅看作整个现代文学的最高人物，我也是这样，但是后来我突然有一天认识到，如果鲁迅代表现代文学的最高成就，为什么我还觉得中国文化在世界上地位不高呢，我们到底应该怎样看待鲁迅呢。所以两千年我写了一个悼词（《给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一份悼词》），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虽然对中国现代文化有一丝丝的质疑，但这恰恰是我对二十世纪文化认识的起点。而且如果没有这种和所有人对抗的压力，我可能研究就下不去了。
   第二个例子是我如何看待中国纪念抗战问题。我们中国一直只有抗日战争纪念，在西方有二战纪念。我觉得纪念二战是为了全世界和平，永久和平，而我们国家的理念，似乎是为了仇恨，我们应该把仇恨心理放一放。  忠诚于自己，哪怕不惜和整个世界对抗，这个是我非常看重的作家的品质。我面试学生的时候经常在想，他的观点是不是遵循了自己的哲学。有时候我面试学生，看到他说的一套一套，完全像是电视里的，报纸上的，跟他自己的生活，直觉不接壤，就感到很不好受。一个人一旦形成了这种模式，对自己的写作是极为不利的，因为这种模式告诉我们，个人是不重要的，别人怎么看才是重要的。
    第三个例子是如何看待自己写作的问题。写作有很多种，第一种是知识性写作，以前我写过科幻小说，这就是知识性写作。最近在修改它，修改也是一种写作。这次写作，是在知识基础上用我的智慧写作，叫智慧型写作。我们这个国家的作家多数是知识性和智慧型写作，官场小说都是这一类，讲人与人怎样斗争。但是更高的智慧只能暗示，是一种觉悟性暗示，要站在人类的眼光上看问题。如果只站在中国人的眼中看问题，我们永远把日本人看成敌人，所以要以人类的眼光。再往上，就像我们像哲学家抬头看看星空，看看宇宙，宇宙到底什么来的，我们人类为什么要灭亡啊，我们到底应该怎样去生活啊，眼光不一样，写出来的东西也会不同，这种写作是觉悟性写作，就是用无声的眼光去看世界。佛教经典里面很多话都是这样，比如说空信、放下的观点，都有启发的意义。
    到底我们为什么写作？开始可能是为了日常感情纠葛写作，证明才华；为父母，为金钱写作，这些都不是问题，但是如果是尽于此的话，我们的写作是没有出息的，所有人都会为了金钱，荣誉、情感写作，比如说没有发表的情诗千千万，为什么有的发表了，有的没发表，为什么海子成为了二十世纪中国最伟大的诗人之一？海子的诗那么简单，春暖花开，但是他内心世界里有中国，有中华民族，还有宇宙，还有世界，甚至于在世界之上，比如《亚洲铜》。我们一想到《亚洲铜》这样的呼喊，我们就知道海子不是在地球上看我们，而是在上帝造物主的眼光看我们，内心对我们的命运充满同情和怜悯，包括他描写麦子，我们所有人都在赞美玫瑰花啊，牡丹啊，而海子恰恰是把麦子歌颂的那么神圣，他是真的想为人类的进升找个出路，人类的向往找个真理性的归宿。
    这是我要教给大家的，你要成为作家，如果你真的想放开你自己的话，最后你肯定是奉献你们自己。作家会经历很多折磨，就是因为你想有一种利于社会，利于众生的想法，因为你揭示了大众不愿意看到的真理和现象，所以才收到种种折磨。但是只有以这种牺牲和奉献意识的写作，才能走到最后的百分之十。这是我建议大家的。
    下面我们做一点点小的训练，大家放松一下，然后我们留几分钟放松活动，下面请两位同学介绍自己最喜欢的两位作家。
    学生：大家好，我是经管五班的朱冠英，今天我要介绍的文学作品是《哈利波特》，在我开始之前，我想问下大家在场的听说过哈利波特的举手看下，哦，都是，那说明我们都比较哈迷。自从1997年出版以来《哈利波特》系列小说被翻译成74种语言，在全世界两百多个国家累计销量达四亿五千万册，全球销量仅次于《圣经》，这足以说明他是一部非常受欢迎的小说。他营造了一个非常神奇的魔法世界，里面充满了许多看似不可思议但却好像无懈可击的世界，但在这个出版传奇的背后还有另一个传奇，就是这本书的作者，J.K罗琳。J.K罗琳创造它的想法萌生与1991年，在从伦敦去曼彻斯特的火车上，看到窗外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朝她微笑并挥了挥手，当时她是一个刚失了业，离了婚，带着一岁女儿靠补助金生活的女人。但是在这样非常困难的状况下，她还是坚持创作了哈利波特，坚持写了出来，给全世界很多读者带来了感动与喜悦，现在这个系列的图书给她带来了巨大的荣誉与财富，据说当书出版到第五步的时候她的财富就已经超过了英国的女王，而且她被评为最具影响力的女性第一名。
    但是有人说这只是一部拥有特色背景设置与情节走向的童话故事。的确，他们说它是给小孩看得东西，它只是有天马行空的想象，新奇的人物设计和情节，以此暂时夺得大家新奇的目光，绝不可能成为长久的经典。的确哈利的魔法世界是由奇异和荒诞的世界组成的，里面充满了很多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比如说送信的猫头鹰，哈利波特的隐形衣，种种魔法药水，有的使人丧失心智，产生爱情，使人讲出心里真话，这些东西没有想象力是做不到的，我非常敬佩罗琳的这一点，但我们绝对不能说这本书除了天马行空的想象就一无是处了，真正看过的人就会明白，这里面充满了更多深层次的东西，在哈利波特之前魔与幻基本是分开的，就像中国的神话传说一样，神仙和人就是有本质区别的，但是罗琳把他们巧妙的结合起来，于是创造了这样一部小说，成为第一部魔幻现实主义小说。也有人说这是很普通的一部美国式的个人英雄主义故事，一个小男孩通过勇气友谊爱战胜邪恶黑暗势力的故事，但是真的是这样吗，在这里我不想跟大家一一介绍每一部发生了什么，那是另外一个世界，我在看这本书的时候，让我想到了冰山理论，罗琳用十年的时间打造了一个冰山一角，但是我们在看得时候就觉得像还有一个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庞大体系支撑着她。所以每读一遍我都会有新的发现，我想我和大家分享的是哈利波特的很小一部分。
    首先我要介绍的是哈利波特，罗琳最成功的一点就是，成功塑造了一个邻家男孩，又是一个史诗英雄，当然她用了十年的时间描写了一个小男孩成为英雄的故事，这里面有很多配角，陪着他一起成长，一起闯关，努力，介绍第一个就是友情，他得两个最好的朋友，赫敏格兰杰，她是老师眼中的尖子生，她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让我非常动容，当时哈利夸她聪明，她说我只是个靠书本的小聪明还有一些更重要的条件，友情和勇气，这句话让我看到了这个小女孩与众不同的地方，还有很大的远见，她本来可以淡出这个世界，但她却勇敢的选择了和哈利波特一起来面对现实的人生。
    这个小男孩罗恩，韦斯莱，出生在非常贫困的家庭，我记得他们遇到困境，他们三个人有一个人有机会脱险，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哈利脱险。哈利当然不肯，他就说了这样一句话，你必须去，我觉得应该去得人不是我，不是赫敏，而是你，他跟赫敏对哈利的感情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直到后来他们长大的时候，他们真正面对黑魔伏地魔的时候，他跟赫敏说的这样的话，如果你想杀掉哈利，那就把我们三个都杀掉，这让我非常的敬佩，当然他们三个并不只是每天都冒险闯关，他们就像平常的朋友一样，每天开玩笑，碰到很多事，比如为考试发愁，准备等等。我在这里选取了很小的两个片段。当然了，还有爱情，其实在爱情方面，哈利是一个非常笨的男孩子，他在面对自己心仪的女孩子的时候总是很呆板，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但是，罗琳之后还是帮他安排了一个非常美妙的爱情，他找到了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不是把他当成一个英雄，而是当成一个普通的人。
    下面我要介绍的是我在这本书中印象最深的一个桥段，厄里斯魔镜的一个桥段，就是哈利误打误撞发现一面魔镜，这个魔镜有非常神奇的魔力，就是当人站在它面前的时候，它能透视你最深层次的欲望，也就是说当你站在它面前的时候镜子里的你拥有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大部分看到的是金钱、爱情、荣誉、财富、权利等等，并且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我们的哈利看到是什么呢，十一岁的他看到镜中他的父母，他去世的父母对他微笑，他只看到这个，他整夜站在镜子前，他希望拥有一个平凡温馨的家庭，但是这个时候本书的大智者邓布利多出现了，他对哈利说了这么一句话，“人不能活在梦里，不要依赖梦想，而忘记生活”，这句话在我生活中也给了我很大的鼓励。
    下面是我选取的哈利的两句台词，他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黑魔王的时候，讲出了这样的话，第二句话是他垂死的时候，他这样讲“你才是懦弱的人，你不懂得爱，也不懂得友情，我可怜你”。这就是我们的哈利波特，我记得到书的结尾时，他战胜了黑魔王，拯救了世界，成了所有人心目中的大英雄时，他找自己的朋友帮忙引开众人，偷偷地走了。直到很多年后，他成为一个父亲，他也没有对自己孩子说自己是一个多么伟大的爸爸。他只是一心渴望一个平凡的生活，却被命运捉弄，不得不接受挑战命运。
    当然了，我觉得这本书当中，我觉得罗琳写的配角个个都比主角精彩，这里我只选取了我们的邓布利多校长，刚刚讲出那句话的伟大的智者，我一看他我就觉得像魔界中的甘道夫一样是一个正义力量智慧的化身，他讲的一切都是对的，他就是书里的权威，他也是哈利的灵魂导师，在他成长的路上给了他很大的帮助。
    最后要感谢的是这位魔法妈妈带给我的启发，当我正处在青年期的时候，我特别不愿意进入现实的世界，觉得成长是件很痛苦的事情，这时我发现了《哈利波特》，它创造了一个魔法世界，让我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片世外桃源。但是，当我跟他一起成长的时候，我发现那个魔法世界时比现实世界更残酷的世界。它非常清晰地告诉我，一个人不能逃避命运，不能逃避现实，人必须成长，接受命运，挑战命运，超越自己。谢谢！
    老师：在最后的结语要小心哦，可能现实的世界比魔法世界更残酷，只是大家还没有经历。下面再请一位同学上台。
    同学：大家好，相信大家都比较了解韩寒，韩寒是我最喜欢的作家，没有之一。今天在这里想向大家稍微浅谈一下。因为PPT做的比较匆忙，先看下百度百科的韩寒。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赛车手也是一个作家，出版了杂志《独唱团》，出版了一期，好像。然后我今天主要是来个大家谈一谈我最喜欢的作品《三重门》。这是我初中时候看的，一直保存到现在。我是想大学把FLASH学会后，把它拍成FLASH的动画片。下面看下《三重门》的简介，这是韩寒在初中时候写的，通过他自己的视角，说的是林玉强，一个家庭生活，他是在去南京玩的时候碰见了一个叫苏珊的女孩，表白了也没有回音。最后毕业的时候苏珊问他想考到哪里，他说想去县重点，可是苏珊是一个成绩非常好的女孩，文章的结尾才知道，她数学有几道题没做，进了县重点，林玉强却因为父母托关系进了市重点。但是苏珊一直没有告诉林玉强，然后骗林玉强自己又找了个男朋友，想让林玉强振作起来。可是，他却不知道，一直在那沉醉。最后打电话得时候知道了之后。文章却有一种余音绕梁，戛然而止。（录制中断半分钟）
    因为很难碰到一个像他那样喜欢韩寒的人，我跟他关系特别好。然后还有这一句。我高中的时候一个老师说，叠被子是一件很烦的事，早上起来叠好，晚上又要摊开，很浪费时间。最近在人人上看到，叠被子并不是一个好习惯，叠被子不利于那些酶啊，螨啊散发出来，反而对身体不好。这句话呢，不是三重门，我还是想把它放在这里说。刚才老师也说，我们要坚持自己的想法，要有自信。可是这个社会就是那么现实，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可是又一句话说少数服从多数，最后就是真理掌握在多数人手里。我觉得就像那位同学说的就像鱼群里的一只鱼，可是我觉得逆流的鱼有时候比较危险，可是必要时候我们还是要做一只逆流的鱼。
    还有这一句话，这句话说我们有时候思维是定式的。就是说一个人左脚的袜子是臭的那么他右脚的袜子没有理由不臭。那么我们经常也可以想的，如果一个男生经常出没花天酒地，我们往往认为他是个花花公子。我们往往看到一面，却没有看到另一面，也许他是做兼职，也许有他的苦衷种种。所以说这句话就告诉我们需要冷静看待很多事情。
    最后，我想，一提到韩寒都说他是叛逆的。高中时一个师妹对我说，请允许我用自己的家乡话说出来“你自己叛逆不起来，看见人家非常叛逆，你就非常想，非常喜欢这种叛逆的性格”。我觉得韩寒并不是叛逆，我觉得他只是说了一些真话，许多人不敢说的真话而已。谢谢大家！
    老师：其实最后一句话很有意思，“文学往往提供我们想做但是做不到的梦境”。韩寒可能是我们中学生的梦。今天我们听了罗琳也听了韩寒，很有意思。本来我们还有一个小的训练，那就安排在下一次开课的时候，试试我们讲课的效果。让大家拉出来溜溜的训练。有点心理压力。有一个小作业大家思考一下。就是叫角色扮演，我们每个小组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做这个小游戏。比如说有人演一个父亲，有人演一个母亲，有人演大女儿小女儿，然后小女儿的男友，几个人或者少一个也可以。父亲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要嫁给他就是让我们全家去死。然后小女儿开始说话，男友开始说话。要求是：你说出来的每一句话要引起现场更激烈的反应。不能说：爸爸，那我不嫁给他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吧。不行，懂吗？要把这个故事一步步继续下去，往前推，推到最后崩溃的时候，怎么解决。好不好？如果扮演的时候说话时不允许把这个故事终结掉。时间我们没有，最后真的弄不起来，越来越往上推，推到就是最后要兵戎相见，要崩溃，它就会自己崩溃。一般能把这个游戏进行十分钟就了不起了，十分钟左右，四五个人在一起十分钟就了不起了。
    好吧，下课，大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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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讲 绝境



我们上节课给大家安排了一个游戏，一个小的表演，要求大家站出来找一个合作伙伴来表演下T型台服装表演。为什么要安排这样一个游戏呢，我就是想看看大家到底能不能放松自己。大家把桌椅往后拉一拉围成一个圈，我来放音乐，待会我会指定一个人，让他跟这个人一起从这里走过去，再走回来，大家都紧张起来，如果大家不满意，男的就在这做俯卧撑，女的就独唱。

（放音乐，大家玩的很开心，老师也参与了。有个女生本来不想上，又上了，因为心理上战胜了自己，表演越来越好，因此拿了一百分，老师强调在学校必须“脸皮厚”。）

我特别喜欢这个课，因为每次都看到，一些特别害羞，内向的人，对我们敞开了心怀，我觉得同学们都特别好，因为每次我说要脸皮厚，没有人偏要脸皮薄。我们这个班上一定要赞美同学，每个人都要很积极，我们的原则都被你们接受了，我很感动，上这个课我感觉是一种享受。这是我上这个课最大的动力。要把自己放开，要相信同学相信团队，当你同伴向你伸出手时候，你一定要无条件的支持他，上海大学有三万多人，你们这几个人聚到一起，是一种缘分，很不容易。四年当中我希望亲眼看到大家成长。

今天我们谈虚拟写作。上节课有同学做演讲，他说哈利波特的世界虚拟的比现实更现实了，你们觉得怎么样？我的观点既赞同又反对，虚拟的比现实残酷就证明虚拟的世界可以超越现实，它可以比现实更美好，当然也可以比现实更残酷，在这个世界里面我们找不到的东西，在虚拟里面都可以找到。如果有一个人恋爱失败了，他很痛苦，我们可以给他一滴忘情水，如果他们始终爱不上我们可以给他一滴爱情水，如果他总是记得自己父亲母亲离开自己，我们可以给他一滴遗忘的水，虚拟的力量真的很伟大，而这虚拟的力量就在我们这里，creative writing。《阿凡达》完全是一个虚拟的世界，但是栩栩如生，这种虚拟力量很伟大的。

虚拟写作有两个基本的东西：第一个是题材，你可以写你最喜欢的，比如说《哈利波特》这样一个童话的世界，跟孩子交流，这可能是她真的很关心这个事情，所以她写了。我们要写呢就写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自己的人生问题。当然如何去找这个问题不那么容易，而且每个阶段都不一样，就我自己的感受来说，也是的。我从大学毕业到现在的副教授、教授过程中，我体验最深的是这个社会跟我自己理想的矛盾。我想成为一个作家，一个评论家，一个学者，但是为什么那么困难。比如说我毕业的时候，那时还实行分配制度。你们可能很羡慕大学生毕业有国家分配，但你们不知道，我们那时最痛恨的就是这个，因为分配意味着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如果是农村的就得回到农村去，我是农村的，就意味着我要回到农村去。这种对未来的无望感真的使你绝望，你本来上大学就是想去一个更自由更广阔的天空去翱翔，但是你就是去不了。当你的自由被剥夺，真的很痛苦，所以我第一阶段的写作主要关心这个。到第二个阶段我写《沙床》，正是我33、34岁的时候。这个时候正好碰上我爷爷奶奶去世，哥哥生重病，我就开始关心死亡。在想，死亡跟我们什么关系呢？所以我就写了一个教授，他时时刻刻都要面临死亡，他家里有个家族病，男人生命都很短，他随时得面临这个东西。之后，我又很关心我后半辈子到底要怎么活，于是又写了《财道》和《上海地王》，又从悲观里面慢慢活过来。《沙床》里的主人公是自杀的，实际上不自杀也没办法，很悲观的。但是到了《财道》、《上海地王》，我就开始写男人在这个社会要有责任感，你要挣钱，你要养家，你不光为子女活着，你要怎么样才能完成你的责任。《上海地王》的个主人公想造一个全人类的丰碑性的建筑，后来终于造成了。但是他也是比较悲观的，他后来去了西藏。悲观不是不可以，就看你在悲观之前该做什么。人生每个阶段都会遇到自己的问题，不要害怕，上节课有同学介绍韩寒《三重门》，说他就是介绍16、17岁的孩子关心的问题，这有什么不好吗。可能大人觉得太简单，这个其实没关系，你只要引起同时代人的共鸣就可以。上海有个作家我很尊重的，但是他批评我的一个观点我是不能接受的，他说我对已经去世的人非常苛刻，像我对钱钟书、鲁迅评价非常苛刻，评价同时代的人非常松。我是这样解释的，我说对已经去世的人我是用历史的要求、站在整个时代整个民族整个文化去看待他的，当然要求要高，如果看不见他的缺点，那我们活在他的阴影下有什么意义吗？怎么超越他呢？但是看同时代的人我不是，我只是想看到我的同龄人他写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他是怎么过的他的生活，对我们有什么启发意义？这就够了，所以韩寒的写作，只要对中学生有共鸣有帮助，那就够了，所以任何好和坏都是相对的。

这是我谈的第一个写什么的问题。第二个是怎么写。有同学说我也想写也有勇气，可是我就是写不出来啊。你们都有机会拿一百分，第一个做PPT的，第一个发言的，第一个表演的……都有机会，你们一定要记住自己的一百分。你们每个人都是优秀的。但有同学就是写不出，写什么其实都是一样的，你就是要让里面的情感、故事、情节、场景遇到大麻烦，甚至绝境，以至于你非得去解决不可，这样就不是你自己写它，而是你自己笔下的人物自己在动，逼着你去思考这个问题。比如说，两军对垒，我站在一队，只有500人，对方5000人，我还要自己活下去，我到底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用智慧、各种各样的鼓励方法去想，把这事想透，要写下去，这个人物就自己动起来了。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了，这就是托尔斯泰写《安娜卡列尼娜》的安娜死掉的时候，托尔斯泰掉眼泪的原因。为什么，人物自己活动了，安娜自己想死，乃至于作者都不忍心不让她死。这个就是秘诀，包括情感也是这样的，像我们上节课提到海子的情感，他在姐姐和世界遇到了张力，就是亚洲黄色的皮肤和黄土地跟这个世界产生了矛盾，春暖花开，面朝大海，但是在秋天冬天遇到了张力。我们用虚拟的角度说，要让你自己的人物永远的面对一浪高过一浪的绝境，让他不得不面对。你知道小说最高境界是什么？欲罢不能。很多人说写小说的时候就是反复修改，其实多数的时候多数的长篇小说不是这样，而是一写就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忘记了吃饭，为什么呢，因为人物要往前奔，而且还是带着感情往前奔的。我写作就是要么好几天憋不出来，要么一口气写出来七八千字，为什么？因为人物这一段里一定要解决自己，一定要把自己放安妥了，才能消停一会儿。然而，刚刚安妥了，其他问题又来了。所以说写小说不是像你们说的那样很痛苦，而恰恰是很快乐的，它让你跟着你的主人公多经历了几次人生。如果你把它当做一个独立的人在经历一个独立的人生的话，你会发现写小说是多么有意思啊。像我写崔浩这样的人，我就觉得我跟着他在这个世界上经历了一场我在这个世界上完全不能经历的人生，经历他的爱情，经历他的苦难，经历他从高潮到低落，经历他的生和死，甚至陪着他去坐牢，跟他一起去体验下坐牢的感觉，非常丰满的人生，到最后我把他写完了，我会慨然长叹，我们一起经历了场人生。后来我有个朋友过来买我《上海地王》的影视版权，他说你这个是中国版的美国故事，正好写了我们这一代大学生在这个世界三十年当中成长的经历，他正好跟我年龄段也相似，所以他体会很深。所以写小说是很快乐的事情。

那么我们具体来举个例子。这个剧本呢不是个好剧本，但是这个第一集前面的故事，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故事却十分棒。这个女主人公是一个开鱼当的老板，有一天她开车去鱼市上买鱼回去卖，但是她雇不起人只能自己搬鱼，结果扭伤了腰。然后就得解决这个问题吧，她就停下了车，放在边上，站在路边等着自己的腰恢复，但是这个问题让她遇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她的车被人撞了，鱼也翻了车也坏了，肇事者跑掉了。然后她就去追这个人，结果她的鱼就撒掉了。等她好容易把肇事者追到了，肇事者说，我很穷啊，家里边有人要养活啊，她就同情人家又把人给放了。这个时候她回去卖鱼了，结果又遇到她弟弟和弟弟的情人从外边度假回来。她弟弟对她弟媳妇说：出差很辛苦。她弟媳妇去机场接她弟弟，这个时候问题来了，他弟弟从机场挎着他情人出机场，结果女主人公就没办法就开车赶去机场，把她弟弟堵住，结果弟弟说要离婚。它就是这样，一路都在解决问题，然后又带来问题。但是这又不是一个好的剧本，但是我待会讲一个好的剧本，它是解决人生的大问题。刚才有同学说哈利波特讲的是友情爱情，把我吓一跳，我以前一直把哈利波特看成是邪恶与正义，后来看到同学们看到的比我多，这个很有意思。

我现在举个有意思的例子：《投名状》，投名状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你要上山做土匪，反官府，在投靠山寨的时候必须杀一个人，因为杀人表示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投名状》讲的是人生，讲的是兄弟情可靠吗？跟爱情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我们每个人都会遇到。我们在我们这个团队中完全相信我们的同学朋友关系，当我一定要自己相信时，意味着本质上我们就产生了怀疑。我的人生道路上，除了依靠爱情亲情以外，第三种只有兄弟情。我们知道宗教当中，比如基督教当，把所有关系看成兄弟姊妹，兄弟情是人生的大问题，所以这个片子讲到的困境是人生的大困境。这个困境就是让人在绝境当中面对各种各样的考验，然后三个人一起来回答这个问题，所以是编的比较好的。比如说开始的时候他让大哥庞青云面对清军山字营的攻防战，八百对五千，后来他们用的是三百敢死队，二百弓箭手做人肉盾牌在前面，他们是全军覆灭了，然后庞青云就像孤魂野鬼一样独自活了下来，回也回不去了，就在世界上游走。这个绝境要考验他，他后来就去山上跟赵二虎谈判结成兄弟，那么赵二虎也是时时刻刻面对各种困境，甚至是绝境，比如说他眼睁睁看着辛苦抢来的粮食被清军夺走，还要看着自己的兄弟接连的死去。更痛苦的是他曾经答应，只要你们投降就保证你们活命，但是这些人投降了后，庞青云把他们全都射死，理由很简单就，是没有粮食给他们吃。这个时候他被庞青云用铁链子锁住，因为他要救这些人，但是没用，他最后是被蒙在鼓里，他嘴里喊着庞青云的名字，自己觉得是为了义气而死去的，这个就验证了第一种观点，为了朋友可以去死，但是同时我们会怀疑这种死值不值得。我们再来看看姜午阳，他的死是为了义气死的，绝境导致了这个三弟最后的死。三弟首先意识到他二哥是被庞青云害死的，而且还敏感的感觉到他大哥喜欢上了他的二嫂，两个人有不正当的关系，按照他自己义气的观念，这个时候必须为二哥报仇，所以在这个绝境当中他唯一的道路是杀掉自己的大哥，但是为了义气他杀完大哥就得自杀，这就是很大的困境，在面对两难的时候，他想的是什么。如果我们仔细想想的话，就会发现这个电影回答的问题非常复杂，要考虑到问题的好几个方面。电影就是通过一个人如何讲义气，两个人讲义气中又如何保持平衡，一个男人怎么活下去，怎么去死等来回答兄弟情的问题的。大哥也不是一个纯粹的坏人，一开始是可以杀死姜午阳的，但是他是反复的在劝他。所以这绝境是一步步往上的——开始的时候是杀敌人遇到的绝境，中间遇到的是杀死自己部下的绝境，他永远在大哥和二哥之间，大哥要杀敌人，二哥要保护，这时候为了要维护兄弟情，只有他站出来把自己的部下杀掉，免得他们之间冲突，所以他所有的动作都是在维护三个人之间的友谊。后来真的维持不下去了，想杀了二嫂他以为这样至多把自己奉献出去，自己死掉，大哥和二哥可以意识到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伤了义气，他发现杀了二嫂后两人还是合不到一起去，最后逼着他去杀大哥，所以他是一步步在绝境当中，他一步步想维护义气，但是最后没办法维护，所以这是非常痛苦的事情。所以我说这个电影的确是非常成功的，也是我经常拿出来跟团队举的例子。

回过头来，我们说为什么要举这个例子？就是说对绝境的理解。编故事有没有高下之分？有，就是我们对人生的理解的高下之分，那么我这里面也有很好玩的故事，李连杰跟陈可辛他们两个对主人公庞青云解决绝境矛盾的认识也不完全一致，可见他们两个人去拍电影时候走向也是不一样的，表现的是不同的人生哲学。李连杰对陈可辛说的是什么呢，就是庞青云打苏州面对绝境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找位高权贵的三公向他们求帮助，他宁可去找他自己的死对头，用自己的利益跟他交换，这才叫爷们，所以李连杰的性格和对人生的理解可以看出来。但是陈可辛认为这个人物应该有成长，所以他说还是让他去找三公请求一下，最后迫不得已再去跟自己的对头交换。

这种对人生的理解会影响我们写小说的走向，影响我们小说的情节构架，但这都不是问题，它会有深和浅高和下，但是呢并不是意味着写浅就没价值，因为人是不断的成长的。在不同的阶段他愿意先看看跟自己同类人的解决，这就是陈可辛没有跟着李连杰改剧本的原因。他愿意让人物这样处理，如果不行的话再来看其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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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讲 虚拟写作的十条教规
    今天讲虚拟写作的十条教规，我以前不会写长篇小说，大家有机会去看一看，我早年写的全部是短篇小说。第一个长篇小说是我早年写的《我的N种生活》，实际上是失败的，影响是有一点，但是实际上是个失败的长篇，等到写《沙床》的时候也还是不太会，真正会的时候是写《财道》的时候。写《财道》的时候我遇到一个非常非常好的电视编剧，他带了我整整三个月，他一下子使我真正领会了什么叫虚构写作，什么叫创作。创作要跟生活不一样，你要了解世界的完整性以及世界的架构。虚构的世界跟现实的世界本质上是一致的，但是它是一定超越我们在现实世界中的一般想象力，这才是真正的“虚构”。那一年也使我知道写长篇小说不是写一个情感，不是写一个小的观念，而是写一个人生观。真正的写作是写你的人生观，长篇小说也好，戏剧也好，都是这样。一个电影也是这样，就像我们刚才说到的《投名状》。
    第一条就是我们刚才反复讲的，最后一条实际上也是第一条所要表达的，就像我说的，永远不要忘记第一条，实际上就是九条。那么第一条是什么呢？就是我们刚才讲的：让你笔下的主人公遇到“威胁”。我说的这个“威胁”是真正的威胁，就是让他活不下去的那种威胁，遇到了真正的人生困境，仿佛活不下去要自杀了那种，不是一般生活琐事的挑战。下一节课我们还会讲，好的“威胁”和差的“威胁”之间的关系，我们会用麦基的理论来解释这些。而且这种挑战要一浪高过一浪，把主人公推向绝境，这些是我自己认为最重要的开悟的地方。
那么真正好的“威胁”是什么呢？我们再讲一下。各位，真正好的“威胁”全部不在外部，大家知道吗？为什么一些好的名言说到最好的“气”是性格悲剧，最好最严重的“威胁”就是我们自己，大家懂吗？我们自己迈不过自己这个坎。前几天的课上有同学介绍他喜欢《红楼梦》，我还没有机会跟这位同学在私下里交流一下，《红楼梦》里的每一个人物实际上遇到的最大威胁都是他自己，他永远在和自己拧着干。比如说林黛玉，她可以不哭的嘛，她可以自己变得傻兮兮的，她在大观园里面有吃有喝，也没有人主动压迫她，相反大家都小心翼翼，一看到她就紧张，别把林妹妹惹哭了，别把林妹妹惹不高兴了。每个人基本上都是这样，林黛玉她不是死在别人的手里，是死在自己的手里，她自己在情感上面和对这个世界上的认识有迈不过去的坎，这个才是《红楼梦》最好的地方。这样的性格一定导致这样的命运。那么我刚才讲的《投名状》也是这样，这个电影的主角最后一定要走这条路吗？是别人逼着他这样做的吗？不是的，是他自己的性格导致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是他拧着一根筋的人生的信念，逼着他一定要走这条路。他人生的信念就是“义气”，如果没有义气我死掉算了。水泊梁山的好汉都是这样，所有的人中我最恨的就是不讲义气的人，只要有不讲义气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根本就没法活，一点价值都没有，所有他就拧着这根筋活着，他跨不过去这道坎，所以他宁愿选择一起死。上节课我就问大家了，这个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实际上最后的想法是同归于尽，他把庞青云杀掉之后是不会独活的，这是他的悲剧，而且是必然的，这就是创意写作的第一条。
    那么第二条，我是认为你应该写你熟悉并能想象的事物，熟悉而不能想象就不能超越一般人的经验，这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很多人他跳出来写那个，当然最近我们也遇到了很多，包括最近很多网上很红的网络作家，比如鬼吹灯系列，臧顶木马系列。这些作品好像跟他们的人生经验和生活经验没有关系，但是你们仔细想想，这几个作家对他们所描写的事物其实是非常熟悉，有的是有考古兴趣的，读了很多这方面的书，研究了很多这方面的学问，他们是学理工科毕业的。所以我们要写自己熟悉的事物，不要怕自己熟悉的事物太琐碎很没有意思，但是一旦你把你所熟悉的事物绝境化，你就会发现你的这些琐事，你熟悉的事物跟虚构之间的联系，就是把事情压缩的更快。这些也是我很久才摸索出来的经验，我写短篇小说的时候我全部要虚构跟自己没有联系的东西，就像我写画家的生活。后来我发现了与其写别人的生活不如写自己和自己身边的生活，所以我就回到故乡回到自己的高校生活等等，我突然发现自己找到了感觉，把自己置入其中同时又跳出来，所以每个人都重新去面对自己熟悉的事物，然后让这个事物变得更集中也变得更极端，也就超越了现实。
    我现在对现实与虚构之间的关系的理解，就像刚才那位同学所说的是两种关系并存的：一种是我们的想象力永远没有现实那么广大，我们所能想的那些东西现实中都有，到我这个年龄段会这么想。但是反过来我们的眼睛在这个世界上所能看到的都是有限的，而只有我们的想象力才能把这个世界全部看透，所以想象力又比现实要高很多，对于每个个人来说都是这样。比如我们小说当中看到的杀人越货等等好像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我们没有看到而已，昨天我们看到王安忆特别喜欢从新闻中找故事素材，包括那个投名状也是有历史原型的。昨天晚上我还在看安徽电视台的一个节目，是关于逃亡系列的一个节目，有一个杀人嫌疑犯逃亡了十七年，他认为这个世界已经把他遗忘了，他自己都忘记自己是杀人犯这个事实了，他竟然跑到电视台上去公开征婚，还在电视台上跳舞，最后被别人认出来了，然后被公安局逮捕了。还有一个人，他杀人之后逃亡，接着他竟然做了两个寺庙的住持，而且成为一个很有名的大慈善家，网上还报道他义务献血的信息，开着公家的奥迪A6在两个寺庙之间来回奔波，在公众之中有着良好的形象，最后被抓起来的时候人们才知道大慈善家原来是杀人犯。就是说世界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力，它的残忍程度超过我们的想象力，它的美好程度超过你的想象，但是对我们个人来说我们又看不到这些，所以对个人来说我们的想象力又超过世界。所以就像那位同学说的想象的世界残忍程度超过真实世界，所以就是说她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没有看过残忍的事情，兄弟相残的事情没看过，战争也没看过，所以她认为哈利波特的世界完全是虚假的。这些就是我说的第二条。
    那么第三条是什么呢？你要写一个拥有大渴望的人遇到威胁，你不能写一个摇摇晃晃的人，与世无争的人，没有愿望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写呢，难道没有愿望的人就不行吗？写一个像基督那样的，佛陀那样的人就不行吗？我现在手头正在写的是这么一个高深的故事，我试图写这么一个东西，他的冲突完全不是欲望和现实世界阻止他实现愿望的冲突，而是他一个拯救人类的情怀和人类不可拯救之间的冲突，我不知道能不能写好，但是按照我的体验，他是一个对生活、生命乃至现实世界饱含热爱，爱恨情仇非常分明这样的一个人。他渴望活得更长久，所以他询问生命为什么要死亡；他渴望活得更自由，所以他总是询问为什么总是被束缚；他渴望活得有尊严，所以他总是询问为什么他总是活得那么贫困。要写这样一个人，要让他在这种根本性的询问当中遇到障碍，这种障碍如果我们写的简单点只是事实对他的阻碍，他的穷困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顶多我们就是同情一下，而且这种同情心绝对不会超过我在路边遇到一个乞丐跟我要一两块钱时的那种同情心。所以如果我们写的是这种感情的话，还不如我们花一二十块钱买你的小说。
    那么我们真正要写的“威胁”是什么呢？要写这个人大渴望遇到威胁遇到阻碍的时候，他的思想的波动、情感的波动，要真正的走入这个人的内心去，写这种情感的波动和纠结，写这种思想的波动和纠结。我举个例子，《蜗居》我们这儿有没有人看过？《蜗居》这部电视剧中有一个叫“海藻”的角色，其实描述的很简单，没有给我们大的印象，但是海藻这个人却深深的烙印在我们的脑海中。我的博客当中有一个写海藻的，当时是湖北的一家报社采访我，我说海藻这个人物她所面临的思想上的波动、情感上的波动是我们所处的这个市场经济的时代，所有处于夹缝中生存的白领都要面对的。第一是思想上的波动：我到底能不能因为钱活着，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现实中我们每个人都遇不到这样的试炼，我们不要以为我们遇到的试炼就跟上帝和魔鬼一样，是天堂和地狱的试炼，就是这样一个我们要不要为金钱而活的试炼。海藻遇到的只是更加极端而已，其实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是时时刻刻会遇到。我们只要简单的问一下我们的父亲，如果我们的父亲是个农民的话，为什么他要在烈日下顶着曝晒去锄草，去打药水？我们这里只有几个是农民，我解释一下，打药水很容易中毒，那个药水的雾气跟皮肤接触会很容易引起中毒昏迷，我小时候的记忆当中，我家乡每年都会有这样的事情。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会这样做？难道不是为了挣一点钱，挣一点工分，挣一点谷子吗？男人天天遇到这个，那么女性呢？所以这种试炼，只不过海藻把这个问题拎出来，那么海藻在这个问题之前动摇了，纠结了，把这个纠结撕开给我们看。这个纠结是我们每个人无论是大大小小都会遇到的，把它缩小一点可以说是为了钱我们要不要加班。一个就是说我为了一点加班费去加班，或者我不要加班费我要和家人在一起。我们现在都有种逻辑，钱是粪土，我要去陪我父母，陪我爱人，陪陪孩子等等。但是大家要知道，二十年前中国还很贫困，几乎百分之百大家都会为钱，只要有钱就会去挣，因为挣钱就是对家人好的表现。实际上今天很多都市的男人或者女人也都是这样选择的，所以要是把这种思想波动撒开了，海藻这个人物就让我们记住了。
    还有就是情感，在两个男人之间，一个男人是可以给她房子给她金钱，让她过上好日子；还有一个男人是给她感情，让她感到幸福，以后在座的每一个男生女生，尤其是女生在选择男朋友的时候会遇到这种抉择，你会怎么做？可能会遇到几个男人同时追你，每个人都有缺点每个人也都有优势，可能其中的一个年龄会大点长的不好看，但是很有钱、三十而立，我已经看到他事业有成了。另外一个人会比我小点，我还看不到他的成就，但是他个子很高长的也很好看，也很粘着我，我想喝水的时候他就会打点热水倒在我面前，我想吃饭也会亲自跑到食堂帮我打饭，也会天天陪着我上课，我要下课也早在外面等着我，这样的人行不行？这种情况很常见，只是海藻会遇到的更加极端，所以我们在写文章的时候就要把这种渴望，面对威胁的时候思想和情感的波动更加细细的体会。这个电视剧没有给海藻很多的戏份，但是海藻引起的争议却是最大的，甚至听说某些方面对这部戏有意见，就是因为海藻表现出了一个不健康的态度。为什么对海藻意见这么大？如果我们真的认为海藻不重要，没有说出我们心中的隐秘，海藻这个人物不让我们害怕，我们为什么要去讨论她？就是因为这个人物可能撕开我们内心最黑暗的部分，我们恰恰是最怕看到这一面，我们这个社会到现在还没有勇气去直视我们内心的这一面，就怕这一面写的太多，我们全城人都变成这样，这太可怕了！但是我认为好的作品恰恰是让我们直面惨淡的人生，直面惨淡的自我，所以这是我说的第三条。
    然后是第四条，时刻要记住你是在写你的人物热爱什么，害怕什么，希望什么？你重要不是管他热爱什么，害怕什么，希望什么，而是看它是不是合理。就像我们刚才讨论的《投名状》，陈可辛笔下的人物可能不合理，像三弟那样执着的去维护三兄弟的感情，难道就是因为我们之前烧过香有投名状讲义气，谁违背必杀之吗？如果事理逻辑我们可能会有点怀疑，但是它情感却是非常完整的。为什么呢？他的那种担心失去兄弟的心情真的是没有一点假。这种担心没有朋友的心情，没有爱的心情，没有依傍的心情完全是真切的。我们上节课有人说自己是一只小狗，为什么他会这样说？就是因为他害怕没有人抱自己啊！怕自己孤独啊！所以这种心情是完完全全合理的。所以只要这种心情是合理的，感情是合理的，我们不要怕，疯子也要活下去的，不是吗？你就是写一个疯子又怎么样呢？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我们的古典文学老师逼着我们写论文，然后他也是特别喜欢《红楼梦》，但是我是个男生，我觉得男生读不完《红楼梦》，读着太累！成天是婆婆妈妈的事情，然后一个人为些小事情就死掉了，有一个人是为了缝一件衣服，还有一个人是怀疑她偷东西。都是一些小事情，我不愿意去看这些。我当时就写了一篇文章，这个林黛玉不合理，贾宝玉同样也不合理。因为我是从农村来的，我的想法就是我要好好读书，好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所以我当时想的是世俗经济，贾宝玉这样的人我才不要去喜欢他呢！就像一个疯子一样，本来可以活得好好的，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但是时过境迁，时隔二十年之后，像前几年我改编中国清代的一个小说，反复写的时候才知道，在生活中一个很小的细节就让人活不下去的悲剧那才是非常的深刻，就是跨不过自己的坎，然后这个坎在别人看来真的是很小很小，才真的是大悲剧！
    所以就是说性格逻辑的现实合理性不要看得太重。情感问题的逻辑性看重，把这个写出来就很好了。所以我现在看《三重门》，仔细推敲起来情节其实真的很简单，甚至有一些漏洞，但是情感逻辑很合理，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对感情就是那么一个看法，我想献身但是又献身不了，我想帮助你但是又恰恰害了你，就是这种懵懂的感情跟《红楼梦》是很接近的。《红楼梦》也是很懵懂的，林黛玉、贾宝玉这些人他们的感情也是很懵懂的，所以非常非常的纯粹，一点也不考虑现实的合理性，一点也不考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要求。这种类似于一定年纪的小孩子那样，非常非常的纯粹。现在有些人说新红楼梦不好，老红楼梦才好。但我是少数几个赞美新红楼梦的，很多人以为我拿了红楼梦剧组的钱，网上也有十几万的点击骂我赞美新红楼梦是昧着良心，但是我是真的喜欢。首先是它的架构，《红楼梦》本身的架构是轮回，前世决定今生，今生决定来世。没有这个架构的话那只会纯粹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爱情故事而已，人物的合理性就不存在了，而老的片子却把这个轮回给去掉了。第二个《红楼梦》真正写的是懵懂期的爱，正因为懵懂它才没有功利性的东西。像到我这个年纪是不可能那样去爱，所以新《红楼梦》选的那些孩子才是真正的懵懂，但是有的选的确实是太娇气太漂亮，这就另外说的。尤其是我不太赞成的就是老红楼梦男主人公的长相，不要把语言文字描述的东西拿到现实生活中来，那就变得完全没有男人气概，贾宝玉至少还是个男孩子嘛，所以新红楼梦还是可以接受的，这个是我说的第四条。
    第五条，让你的人物走极端！很多人说我不会虚构啊，我写来写去就跟现实生活很接壤，那应该怎么办呢？简单一点，让人物走一次极端，我们看看莎士比亚的戏剧，全部都是这样，人物遇到的问题我们匪夷所思！就是父亲被叔叔谋害，然后儿子找叔叔报仇，又看到母亲和叔叔在一起，然后又觉得叔叔体现自己内心深处隐秘的杀掉父亲的冲动……这些都是匪夷所思的，然而恰恰是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揭露了艺术的真理这个方面。所以与其让人物平平淡淡，不如让他们走极端，极端的人物才能把事情撕开，让我们看到真相，否则就像蒙了一层被子。现在把被子去掉，是活着还是死掉，伤了还是睡着，这些都可以看到，就是把海水去掉，看看谁在游泳。所以我举两个比方，恳求不如恫吓，威胁不如谋杀！这个就是陈可辛和李连杰的选择，它象征着不同的认识，但是它可以指导我们选择把人物故事编下去，变得更有意思，所以这是我说的第五条。
    第六条，不要怕模仿和重复。模仿和重复前面我们已经讲过了，但是这里我要讲的是另外一层意思，小说都是模仿生活的，而生活就是我们一辈子又一辈子在重复我们人类走过的老路，出生、发展、青春到老死这样的一条老路。我们有多少人可以过上跟我们的父亲不一样的人生，跟我们的哥哥不一样的人生，跟我们的同学不一样的人生？很难啊！如果我们要真正写一个大众的故事，大众的悲剧，而大众又都是在重复的生活，所以说我想写故事，而这些故事还真的是重复呢！要么就是三角恋，要么就是孤独的没人爱，要么就是爱上的太多。我写爱情故事都是我爱上了她，她却不爱我，永远是这样，好像是写不出多少。没有关系，爱情本来就是人们长期关注的主题，既然是长期，它本来就是在重复着老路嘛！所以我们就会看到像安娜卡列尼娜的故事永远在上演。每一个时代都可以写这样的故事，都可以展示你对这个故事的看法，难道海藻这样的人物就是荧幕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物吗？所以说不要怕你的人物重复，你的情节跟现实生活雷同，关键是你要贡献自己的理解。我举一个极端的例子，像《许三观卖血记》写的这么好的小说，他就是用的重复的写作手法，一次又一次的卖血，反复卖血，为了孩子为了其它卖血，反复的把自己的人生推向极端。
    第七条，不要让读者看穿，你至少要比读者更好一点或者更坏一点。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你的人物的性格走向要有发展。如果你这个人物没有发展，比如说这个人物上来就是杀人犯，到最后还是杀人犯，没有忏悔没有变成好人等等，那么你的这个人物就是静止的，读者看到你这一节就知道你的下一节。第二，人物的行为要出乎意料，不要走常规，就像诸葛亮、关羽这样的人物。关羽这样的人在现实生活中是很难见到的，曹操对他非常好，但是最后他还是带着赤兔马去找他的刘备哥哥去了。这样的人物很难，有人说他对曹操没有感情，但是后来华容道上面他又遇到了曹操，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了曹操，刘备总要把曹操杀了吧，但是关羽却把曹操给放了！出人意料！有的时候好一点，有的时候坏一点，就是这种人物影响了故事情节的走向。他本质上一贯，但他行为上总是出人意料，这是大家需要注意的问题。
    第八条，什么都是虚构的，但是感触是要真实的。什么叫“什么都是虚构的，但是感触要是真实的”？人物可以是虚构的，情节可以是虚构的，但是色、香、味、触这些感受都要写的活灵活现。一个假的人物，一个假的葛老师坐在这里，但是你们要写葛老师的声音传到你们的耳朵里面，这种感觉要写的很真切，写葛老师穿的衣服的颜色要写的很真切，葛老师说话的神态要写的很真切。所以说一个假的人物，但是你的感受要写的很真切！我在这里必须要提一个：你的语言必须要充满了声音、颜色和味道。当你写一个人物从这里走过去的时候，我闻到了这个人身上CD香水的味道，他黄色的衣服跟香水是多么的让人感到震惊啊，好像很不搭调，他走过去头发竟然碰到我的脸上，这种触觉，味道，颜色等等。然后，他带起了一阵风，仿佛也要把我吹得飘起来一样。这种感觉要写的“色香味俱全”，就仿佛这个人真的活过来了。你只要把“色香味俱全”的句子端出来给别人看，那么假人物就活了，任何时候都要注意句子的“色香味俱全”！要写颜色，还要写颜色带给你的感观。就像我写的那个汉白玉雕塑，它给我们柔和的感觉，特别是折射出来的光线。
    第九条，让你的人物“违反自己”——做违背他们意愿的事情，被迫的事情才震撼！莎士比亚很伟大，因为他总是让人物违反自己。国王爱自己的子民，把自己所有的田地都分给子女，然后他却违反了自己，为什么呢？因为三个子女都不要他了。将军，爱自己的妻子，但是出于嫉妒反而做违背自己的事情，杀掉了自己的亲人。本来哈姆雷特，一个软弱的家伙，他可以活得好好的，但是他却要肩负一个为自己父亲复仇这么一个角色。人物总是违背着自己，所以就像我上节课说的那样，要让人物在深层次上总是跟自己作对。
    第十条，记住第一条。其它几条大家也可以不看，就是让你的人物遇到威胁，这种威胁外部的也可以。就像我们刚才谈到麻辣大嫂的威胁，来自弟弟他们的威胁，实际上跟他自己没有关系，但是他一定要去。最好是遇到内心的威胁，就像刚才所说的三弟，内心一直坚持着“义气”，然而也正是“义气”把他逼到了死路上面去，违背了“义气”。他为了向二哥讲义气就必须杀掉大哥违背义气，再向大哥讲义气那只有杀掉自己！这些都是很有意思的。十条戒规。当然了你只要把第一条弄好了，弄绝了，其它九条都可以忘记。一旦你有这个意识了，你的人物也就活起来了。我告诉大家一个事情，我儿子他在写一个小说，我很害怕，我一般不鼓励他写，但是他却天天在那写，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的人物已经活过来了，他必须写下去！
    我们今天要讲的就是这么多，然后我们还有十来分钟，我们将请两位同学来做PPT演讲，介绍他最喜欢的作家。在这之前，我布置一个作业，我很希望大家递交一个创作，我想了解大家，不一定非要现在写的，以前写的也可以。如果现在写不了，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后面还会有训练，就是让大家写一个创作设想。好的，现在我们请两位同学来给我们做PPT演讲。
    同学一：我现在给大家介绍的是王朔。可能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女生喜欢的作家的作品都是有少女情怀的，比较梦幻的。我周围的同学了解到我喜欢王朔之后都比较奇怪，很质疑，就是你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一个人。我认为可能他们对王朔的了解还不够深入，然后我今天就为大家介绍他。
    我觉得在大多数人眼里，王朔可能是这样的形象：瞪着眼睛，呲着牙，去说一些不靠谱的话。比如他骂过余秋雨，骂过张艺谋，还骂过贾樟柯，在很多人眼中他就是个文化流氓。但是我眼中的王朔是这样子的：他一直在深深思考着这个世界，他一直有他很独到的见解，他对我的影响是让我看这个世界更清楚，更全面。王朔出生在辽宁岫岩，调侃是王朔语言比较大的一个特色，调侃本身是一个不软也不硬的语言形式，与其说是王朔把它当成了工具还不如说王朔把它当成了武器。王朔选择了调侃，这样既能化解对方造成的侮辱，也能保护自身尊严的功能。王朔成为人们眼中披着文化外衣的痞子流氓。有人问王朔：你写作的目的是什么？他回答到：当然是为了名利！就写作的本身而言，王朔是个作家，但是他也不是人们心中的作家形象，他人格不一定是伟大的，但是他在文学方面的贡献却是不可磨灭的。我先为大家介绍一本《和我们的女儿谈话》，对我影响很大。还有另外一本《致女儿书》，也是我比较喜欢的，这可能表现了王朔内心的另外一方面，非常温情的一面。王朔不仅仅是一个作家，在1990年他策划了电视连续剧《渴望》，创造了一个时代的神话。好人一生平安也是当时社会无法磨灭的集体回忆。还有中国第一部情景喜剧也是他编剧的。王朔说过很多有哲理的话，我在这里选了三句：思想是发现，是抗拒，是多数人不舒服的对人生本性最真实的揭露；卑贱者最聪明，高尚者最愚蠢；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就变成你自己的敌人。大家也许都觉得王朔是“流氓”，但是也许有一天你会懂。王朔是这样说自己的：我前些年一直在演一个北京流氓王朔，其实我不是，我是一个有美德的人，我内心真的很美，我没有害过人，没有对不起人，没有欺负过比我弱小的人。最后是我写的一首小诗……
    老师：好的，上传到我们的群里面，让我们大家都看到，或者上传到论坛上面，我们在百度上面有一个创意写作论坛，大家可以都去看看。
    学生二：今天我介绍我最喜欢的作家，我想到的就是史铁生。我想史铁生的故事大家应该都非常熟悉了，我也就不在这里赘述。其实喜欢史铁生是源于我高中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我们上高一的时候，他父亲突然出车祸去世了。那一段时间我就很努力的去关心她，虽然她也因为朋友的关怀感受到很多温暖，但是她内心深处的伤疤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抚平的。她那段时间没有办法学习，非常忧郁，干脆上课的时候也看起课外书，但是让我意外的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的脸上又挂满了爽朗的笑容。那种笑容和以前不一样了，背后有很多的辛酸和伤痛，但是我能感觉到那是发自内心的。后来她告诉我，那段日子一直有史铁生的“我与地坛”与她相伴。其实很惭愧的说，我以前不爱读书，把课余时间都奉献给了电视剧，就是她把史铁生介绍给了我，我才爱上读书的。
    读史铁生的文章，他的语言给我的感觉是厚重而且有味，可能是因为他的特殊经历吧，我感觉他的作品充满了对生命的哲思，对生活的热情还有一种豁达的情怀。他是地地道道的老北京，他的语言也很有地方特色，读起来非常有味，有时候突然冒出来的几句粗口，也非常的有意思。我感觉读他的书，就像是在咀嚼老树根，有一种很苦很苦的趣味。然后我也摘抄了几句他的话，其实我读他的书也不是很多，就读了那一本，大学里有时间了我会把剩下的读完。然后我想借这个机会，想把这几本书推荐给大家，我希望大家有时间可以找来看一看，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谢谢大家！
    老师：谢谢大家，这个PPT做的非常好，我们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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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讲 什么是好的故事

    我们开始上课。上一节课我们讲到怎么去编故事，怎么让故事里面的人物自动的往前跑。我们也布置了一个小作业。让大家在组里面角色扮演，即兴地往前跨。第一句话叫什么“？”现在我们挑4至5个人，分别扮演爸爸、妈妈、大女儿、小女儿。我们来5个人吧，试一下。看看几分钟这个戏份过掉。还有一个扮演男朋友，我们请位女生扮演。是我来请派还是大家自愿。我们请个子高点的扮演父亲的角色，声色俱厉。
  （……请各位学生扮演角色。……）试试看，站到中间来。每个人做出声音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要引起其他人更激烈的反应。要把这个戏推进下去，要把别人往极端里逼。

• 角色扮演：
• 父亲：如果你嫁给他，我们全家都去死！
• 女儿：可是我已经有这个人的孩子……
• 男朋友：叔叔阿姨，是这样子的。真是不好意思，我跟她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
• 妈妈：无耻的家伙！
•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 父亲：你居然让我们都不知道。
• 妈妈：唉，你不要怪我们的女儿好吧！她可不容易了……
• 女儿：你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么？其实我为了他，宁愿放弃我的家庭地位。
• 姐姐：难道你就不顾我们的想法了吗？我们是你的家人，他跟你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 女儿：可是现在我觉得他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 男朋友：我爱她，而且我真的爱她。
• 父亲：爱也没有用。
• 男朋友：叔叔，求你了！你就成全我们吧，虽然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你要相信。
• 女儿：妈，求你了。
• 妈妈：我给你介绍更好的。
• 女儿：妈，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 妈妈：不行不行。时间可以慢慢疗伤，不然你以后……
• 女儿：妈，不要。
• 父亲：我当初要房有房，要车有车的。你看看他！
• 姐姐：你看看看他有什么好的。
• 男朋友：大姐！
• 妈妈：谁是你大姐！
• 女儿：姐，因为你多年没有嫁出去，所以你也……
• 父亲：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姐！
• 妈妈：你姐不嫁人是因为她想给你做一个好榜样，要找一个好的人嫁。时间，你懂吗，时间。
• 姐姐：姐姐我哪里做的不好。我还这么年轻。我跟你说，我要找一个有社会地位，要有车有房。
• 男朋友：不要说了。我没有车没有房。
• 旁白：你姐骗你，你姐曾经跟他谈过恋爱。
• 男朋友：没有。我跟你姐绝对没有任何关系。虽然我现在没有房，但是我是搞房地产的，我相信未来……
• 父亲：房地产也不行，政府要打压了。
• 葛：停停停！你觉得他们三个人有没有把他说服，这两个人到最后绝望到要自杀的程度，有没有？
• 学生：没有啊。
• 葛：给他们说几个秘密。让他们知道的确到最后结不了。有没有谁有想法。
• 学生：给他们创造血缘关系呀，同父异母呀私生子呀。我只是个提议。
• 学生：这样太残忍了，这样不好。现实更残酷，我们可以比现实，最后我们可以向他们妥协。现实生活中往往是父母妥协的，一般情况下是这样子。
• 葛：那你们俩就试着把妈妈说的妥协吧。看看她怎么转过弯来。别采取常规手段，常规手段哀求啊什么不太好。
• 男朋友：是这样的，我先做一下承诺。鉴于我的房地产公司正在上市，所以说我只要把她娶回家，给你们三个人每人一套房子，到时候请八个保姆。一个烧饭做饭，一个买菜，一个拖地，一个洗窗户，然后还有一个伺候老父亲您，还有一个伺候阿姨，还有一个给姐姐，帮助他找男朋友，好不好？
• 妈妈：不好不好。你的空头支票值多少钱？
• 男朋友：是这样的，请您相信我是一个潜力股。
• 妈妈：你说你是潜力股？你的潜力在哪？你要做出来，你承诺几年？等你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再来求我的女儿。
• 女儿：我发现你给隔壁王叔叔的情书。
• 父亲：什么？
• 男朋友：息怒息怒。
• 妈妈：做人要诚实，你知道吗？你竟然为了这个臭男人……
• 姐姐：他没有告诉你，其实他外面有女人。他已经让别的女人怀过孕，甚至还让她流过产，你知道吗？
• 女儿：我喜欢的就是这种野性。
• 妈妈：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女儿！断绝母女关系。你爱嫁就去嫁吧！把她赶出家门！
• 葛：咔擦！结束！谢谢！我们坐回来！
  

     刚才我们是一个笑场剧，时时刻刻都在笑场。本来要成为悲剧了，结果是喜剧。主要是我角色选错了。我发现妈妈的个子比女儿矮一点，结果大女儿一站站在你们中间，站错位置了。不过发现后面还是高潮迭起，不断地揭秘，瓦解军情。你准备怎么揭露妈妈给隔壁王叔叔写情书。但是那个同学说他的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这个很猛啊，所以说你们这个绝对是潜力股。所以对手戏不容易做。但是呢会很有意思。我们刚才就会发现，如果要让这个戏下去的话，一浪高过一浪的话，的确要不断的揭秘，不断地把人物逼到死角，不让他有回寰的余地。刚才我们这个对话或演绎当中，有成功的地方，也有不成功的地方。在那个你到底是不是潜力股上面纠结的太多了，到男朋友一说公司要上市了，就没法演下去了。其实要避开这些东西。其实姐姐可以说“当初他是我的恋人，知道我们为什么没有成吗？”还有我们最绝的主意是我们这位同学，是兄妹呀，那这就完蛋了，最多双双抱头自尽。所以这种戏是很有意思的，如果我们脑子里有这种演对手戏的感觉，我们写小说等等就会很不一样。戏剧只要拿出来用对手去遛一遛，马上就会发现哪些对话是不需要的不必要的。就是说没有推进，没有把戏往前推进，对人性的情感的揭露揭发，哪一些是可以撕开来把人往死里整。比如说妈妈给老王的信，要么就是承认，要么就是赶出去。所以，刚才我们也可以看到，戏剧其实也是一个试错的艺术，反复调整。我们是即兴的，被拉出来，完全没有准备。
    你们刚才讨论的时候是怎么讨论？是讨论一个整体走向？
    学生：讨论我们爸爸、妈妈和大女儿是否站在统一战线上。还是我这个姐姐要帮助妹妹。
    葛：后来决定要站在爸妈这边。那他们势单力薄啊。很好。那么今天，我们讲的是“写作是门试错的艺术”。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天生的作家，非常少非常少。但是呢，这个时代是一个影视文化的时代。影视文化给我们一个什么错觉呢？就是成功就是一夜之间的。电视啊就是在几十分钟内就解决了。就像我们刚才的戏，很快孩子都怀上了，公司就上市了，保姆还有8个，还有妈妈的信。所以说时间意识变得极端了，任何东西都跟试错有关系。写作这个东西，它是在试错当中成长。创造性的东西，面对的就是史无前例，从来没有。所以你对成功或失败的感觉都会发生错误，所以这个跟别的不一样。比如说造把椅子，造成了能坐上去不摇晃，就成了，你就出师了。可是你写小说，就算是你成功了，但是周围人都读不懂你还是失败了。你就是写成功了，遇到偶尔的挫折，比如说发出去退稿了，你还是会给自己一个暗示，这是失败的。还有就是，创造性的东西永远没有尽头，比如说这个遥控器，我按左边键，有了就到位了。但是，你们的小说永远不是这样。因为小说要面对所有的人。就比如刚才的戏，下面的人肯定有人想冲上来，不要这样演，我来演，这个妈妈演的太不成功了，或者姐姐也不行，姐姐怎么能这样呢，姐姐没结婚肯定是爸妈当初反对，爸妈太势利了，要求我来演。如果我们训练下去的话，半个小时内我们会有非常好的表现。就是把我们试错当中非常有意思的抽出来，重新勾勒一遍就会有价值。就像同学刚才说的，甚至血缘关系，当然会落俗套，但是我们反复地想，在人间悲剧当中，因为古希腊的悲剧当中，都是神人对抗的悲剧，命运就在那里摆着了，要面对必然就是这样。到了今天我们这个时代，最大的悲剧可能就是血缘悲剧，所以这个是很有意思的现象。
    今天呢，我们就讲什么是好故事。在一个场景里面，我们需要编造有意思的事，发现有意思的事情，然后把这个事情挑出来。其实散文也好，诗歌也好。诗歌是切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就是一个片段，也是一个场景。然后散文就是拉长的片段，把片段拉成面。到了小说呢，是变成一个一个一体的。我们这会儿进行个小的训练。我待会儿给大家看一些图片，因为时间不是很够，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我可能会提供5张左右。这些图片一开始会比较简单，因为你一看就知道是电影里面的。至少人的名字给你们了，大致的情景你们看过电影的话也知道了。你可以用“你我他”，把自己带入到其中一个人物当中，来讲这个人的故事。甚至可以远距离地讲这个故事，或者是用静距离的特写讲这个故事。也可以用客观描写的方法，也可以用主观描写的方法。上次同学们做摹写的时候用的就是客观描写。我只给大家看几秒钟，几秒钟就要把这幅图景记住，然后把里面的矛盾冲突、故事挑出来。
    从这边4位同学开始。从你开始。熊猫和浣熊。给我们讲讲熊猫和浣熊的故事。
    学生：他们是一对很要好的朋友。他们两个长期在高山上练武艺。有一天师傅跟他们讲说你们中间只有一个人可以下山，成为武林高手。他们俩已经相处多年，亲如手足。面对这个挑战，他们开始各自刻苦练习，约定有一天要决斗。
    葛：可能是太接近了反而影响了幻想。下一张，刻上了庞青云、赵二虎、姜午阳三兄弟的图片我们跳过去。再下一张比较单调，由你来做一个主观性的描述吧。
    学生：我看见一片海。还是那么的蔚蓝清澈，可是我听到对面的山上一片白鸟的呼唤，哪里曾埋着我父母的骸骨。可是我如何才能越过这片海过去呢。我只有对着对面那片鸟呼唤，希望他们能听见我的声音，带着我的思念带给我的父母，带给他们常青树。
    学生：我们一行人走出了高山，带着一副地图走到了这个我们向往的海滩。望向远处的人群，都在快乐的嬉戏。这阳光太过于强烈。我们都在想为什么他们能如此快乐，外面的世界也并不如我们想象的精彩。
    葛：上一轮的时候同学是把它讲成了一个惠安女，等待旅客找他们做导游，尽管海滩上没有一个人。她们早早的就在这等，其中有一个家里面还有变故。
    学生：因为这个图片只是截取了一部分，也许海滩上是有很多人的。但是不知道。
    葛：这也可以。反正这个图片的指向是不明的。下一个你来试试。最难的了，越来越无聊的了。能把这讲成一个惨烈的故事么？
    学生：一位想要成为演员的女子，她经过很多努力但是一直都没有得到机会。最终她决定献身导演。
    葛：待会我们这节课的四个故事都会成为下一节课分析的对象。什么是好的故事，什么是坏的故事。我们终于找到了最坏的故事。
    学生：尽管我身材娇小，但从不穿裙子。今天，我特意为你换上了我最爱的碎花裙，画了美美的妆，等待你。你怎么还不来？
    葛：不错。这个，我想过最惨烈的是她这样穿着，这样等着，已经疯了。再来一幅试试看。有谁来试试？
学生：刚才那4个人的我来试试。
    葛：给我们讲个故事。
    学生：我将他们从左到右依次命名为甲乙丙丁吧。甲说：“这回总算发达了。挣这么多总算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了。”乙说：“大哥，你说我们在这个海滩上，我们包个二奶行吗？”然后丙说：“真没出息！首先在这买栋别墅，好好在这潇洒几年，之后再出去找。”丁说：“哎。我家的老母亲还不知道我干这事呢。我这钱该怎么拿出去给她用啊。”大哥说：“兄弟们啊，咱们这钱来得不干净啊。咱们是不是应该把它捐了啊。”三弟说：“大哥，咱们辛辛苦苦提着脑袋抢来的钱，怎么能把它捐了呢？”二哥就把箱子提起来说：“老三啊，都是你说这个金铺好抢好抢，咱们4个一下手就抢了这么多。这一旦被抓起来是要掉脑袋的啊。”老四说：“掉脑袋？！哎呀！妈！我妈还在家呢！”然后大哥说：“这样吧，咱们把钱先给它埋起来，若干年后，等咱们的儿子需要讨老婆的时候，咱们再来取吧。”
    葛：好的。谢谢。这个故事待会我们也会分析到。就是他们两个人正好是两个故事的极端。一个呢叫做刻板的故事。什么意思呢？就是太冗长的平常生活，还有一个呢就是太激烈的壮烈生活。两种故事正好是故事的极端。我们下面来看看我们今天要具体讲的内容啊。就是什么叫“精彩的故事”。这个是麦基说的，就是精彩的故事。我们暂时呢不去管它。现在呢我们来说一个叫做刻板的故事。这里是一个叫麦基的西方学者他写的故事。然后呢他说这个世界上有两种故事是不太好的。第一个叫刻板的故事。他举了一个例子，是一个电影的例子。应该被提升的，恰恰没有被选中。所以他窝火的不得了。他本来想去家里诉诉苦，但回到家里发现父亲已经老年痴呆了，母亲在家里唉声叹气。回到自己的公寓呢，又和房客大吵一架。出门又想和男友约会诉诉衷肠，结果又发现和男友是话不投机。两个人吵了一架回家。回到办公室呢又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被晋升了，升职了。然后又给自己的父亲治疗老年痴呆。把父亲安顿好了呢，母亲的精神又崩溃了。回到自己家，发现房客偷走了她的电视机，连房租也未付清便溜之大吉。她和情人分手，吃光了冰箱里的食品，结果体重增加了五磅。但她振作精神，把自己的提升视为获得了一个胜利，在饭桌上与亲人进行了一次怀旧的谈心，治好了母亲的精神创伤。这种故事呢在世界上是很多的。很多电影电视都是这样。我们刚才的同学呢，一度就是掉进去了。床上坐着一个美女，美女在想什么呢，她想做一个演员，她最大的可能障碍是什么呢，就是遇到一个色狼。美女和色狼的故事几乎都是小红帽和狼外婆故事的翻版。这个是一种故事。刚才我们有一个同学修改了另外一个故事。
    就是四个劫匪抢了钱跑到海边。包里面都是抢的钱。这个很猛。有的人说潇洒一下，有的人说把它埋起来给子孙。这个就属于第二类故事，火爆的故事。更奇特的是好莱坞电影里面经常有的模式。他说一个软件推销员，从机场拿到了一个能够毁灭人类文明的东西。007电影就经常会出现这个。这个东西非常小，竟然隐藏在一个圆珠笔里面。不知不觉到了主人公的口袋里，莫名其妙成了他的东西。于是他成为30多位人物追杀的对象，他们都具有双重或三重的身份，他们自冷战结束后都彼此认识，他们有个共同的目标，要杀死我们这个可怜的主人公。然后这个剧本里面就，先是汽车追杀，然后就是炸弹，反正就是从空中打到地下，从地下打到海里，从海里又打到家里。然后是密集的对白，充斥着暴力，还有大量的电脑特技镜头，做的很炫的镜头。当然，到最后，这个小人物就一口气把人类给拯救了。看来这个故事不如我们刚才这位同学编的好。刚才我们同学还准备把钱留给子孙，他这个就简单的拯救人类。其实刚才那个刻板的故事也没有你编的好，你是想准备让她抵抗还是接受？
    学生：就是她主动。
    葛：主动去又被导演给拒绝了。这个可能好一点。所以说，大致上纯粹是为了奇特而奇特，就是上次所说的老是绝境。像这个地方遇到的绝境都是外部绝境。别人要追杀他，她总是逃不出被追杀的命运。那么上节课我们已经说到了最好的绝境是那种跟自己过不去的绝境，就是不是别人逼着你，杀人你必须逃跑。就像刚才我们那个小女儿一样。小女儿的角色就有点像跟自己过不去，就是要嫁给他，就算他曾经跟别人怎么着，就喜欢他的人，这有点像跟自己过不去。当然，我们这边的父母和大姐坚决要，就像推销员一样的，一步步追杀，从外部过不去，就是这样子的火爆的故事。看的时候我们会非常喜欢，看完以后会慨然长叹，好像没啥意思。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其实，这可能与我们对情节的张力的理解有关系。所以说，我们要做一个真正的好的故事，不太容易。多数的时候，我们是在做火爆的故事或者是刻板的故事。所以说要做一个真正的好的精彩的故事到最后，到什么程度才叫精彩呢，我们来看看。
    这也是麦基说的。他说，他在帮影视公司挑选剧本，天天看大量的剧本。到最后，他说多数的剧本让他头晕，看前几页就结束了。那么一个好剧本是什么呢？他说从第一页开始就要将我抓住。像我们刚才做这个即兴话剧，第一句是这个父亲，“你要嫁给他就是要我们全家去死”，这是很严重的话。不是你去死，而是你，你爸爸，你妈妈，你姐姐都得去死，这个就很严重。那么为什么爸爸要说这个话呢？这个小女儿怎么办呢？如果小女儿说“这只是我自己的事情。”这样也可以，就逼着爸爸回头，要跟他解释为什么是全家去死，就这样一个一个秘密全揭发出来。现在我们看看，他说，从第一页开始到最后一页都要不忍释卷。就像我们刚才那个戏呢，第一句的确给了我们一个开始，但做到不忍释卷没做到，每个人都想知道结局。第一幕营造出一个突发的高潮，我们刚才的确第一幕的一个指责是一个突发的高潮。然后呢辐射出一张有情节和次情节编织而成的缜密而优美的网，人物性格深邃，揭示力透纸背，对社会具有惊人的洞察力。这个父亲的人物性格，第一句话出来了，对社会的揭示和洞察力呢，我们后来女儿，亦庄亦谐，悲喜交织。故事进展到第二幕。第一个场景后我们小女儿跪下来了，用哀求法。好像一哀求就要结束了。我刚才站在一边也以为要结束了，这个游戏可能做5分钟就可以了。然后这个妈妈说“算了，就这么招吧。”结果，这个演妈妈爸爸的心还挺狠的，不同意就是不同意。第二幕好像要结束了，但是又继续。在第二幕的灰烬当中，女儿又站起来了，不行啦。放飞出凤凰涅磐般的第三幕。本来都要结束了，父母心意，都要结束了，结果来了第三幕。就是小女儿要揭发母亲，结果被母亲一挡就没了，被父亲一挡也没了，然后就是第三幕。俊美皎洁，动人心跳，让人震惊。的确，刚才你别看只有十分钟不到，但还真是高潮迭起。当然大家对这个戏的走向不一，姐姐有自己的走向，旁观的同学也有自己的走向。但是呢，一幕真的好的戏的确就是这样，第一次高潮出现的时候仿佛已经解决，但是突然又产生了新的矛盾，接着呢，第二次又下跪了已经解决了这个事情，所有人都把话说完了，都下跪了，还怎么着哇，突然产生了一个新的。最后一个第四幕，是男朋友表白，公司马上要上市等等。表白也没用，第五幕，姐姐说，是个道德败坏的家伙。的确是这样。但是说，我们是否做到了真正的精彩。我们刚才演的戏，有没有同学来帮我们分析一下。观感。比如说我在边上看，如果我冲上去，我会把这个戏扭一下。有没有人想评论一下刚才同学的戏。你演妈妈有没有反思自己？
    学生：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女儿已经堕落到了这种地步，肯定是她为了一个人不为自己的未来着想，肯定是我教育的。如果再演下去的话，就是我来忏悔，我来下跪。是我教育的失败，就说“你要是跟他走的话，那我去死就可以了。”再让她陷入亲情和爱情的抉择。就说那男的的确不行。他父亲去世了，家里还有三个儿子，就没人照顾，很惨。这样就继续再来一个转折，如果时间可以的话，我觉得这样可以。
    葛：前面我赞同。后面太俗了。为什么呢？就是沿着既不刻板又不火爆之间，我们要找这个人性的意义。
    学生：就是那时候讲出妻子和老王有通信。我其实就想说，“先不要管女儿的事了，我和你离婚。”造成另外一个矛盾。但是我觉得加进去比较十三。后面就是感觉有点僵化，就是在一条路上不断地，硬是要。
    葛：往末路狂奔了。
    学生：我觉得要是大女儿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恋情，由于他父母势利的反对，让她以为是她男朋友背叛了她，其实是她的父母制造的一个骗局，骗她的，制定的一个契约。然后大女儿就是因为失恋心理受到扭曲。虽然她对妹妹是真的好，但是就是看不惯妹妹得到比自己更好的幸福。然后是小女儿翻出那封情书的时候，翻出了那封契约。然后大女儿震惊了，可能自杀了，然后父母再反思自己到底应不应该为自己女儿的幸福着想，而不是制造一幕悲剧。
    葛：对，你是想引导观众思考什么是幸福。还有嫉妒？
   学生：就是大女儿在对妹妹，就是没有相信，始终缺乏一种信任，因为从一开始被骗，到最后，受不了了，只能选择自杀。
   葛：你是想把这个戏引到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真正的幸福，欺骗和被欺骗。这个也很好。你刚才前半部分，尽管你很极端，但是事先把这个戏引向亲情和爱情，你想这样一个问题。就是养了你20多年的父母和你刚刚才认识一两年的男朋友之间，你到底选择谁？在爱情和亲情之间选择谁？这就把我们的戏引向比较的深入了。所以真正的往深里跑，就要不停地问。想到底在这些故事底下躺着的是人类生活的什么东西？比如说嫉妒，比如说亲情，再比如爱情等等。那么不要让故事牵着我们走。因为故事会变得很离奇，那么可能姐姐真的和他谈过恋爱，姐姐也曾经为他怀过孕，甚至被抛弃，甚至是姐姐抛弃了他，他是为了报复来追她的妹妹的。甚至于更离奇的，他曾经是妈妈的情人。你们有没有被我的玄想吓坏了。所以说制造火爆的故事，以你们的智商都很容易，制造刻板的故事也很容易。因为刚才有一小段我们就要落入刻板了，反复就沿着你到底有没有钱往下追究很久。当然，金钱和爱情的关系也是要讨论的，但是我们讨论仅仅止于爱情需要金钱来支撑，这个可能不够。我宁可倒是说，这个人恰恰很有钱，但是父母依然不同意他，为什么呢？就是说建立在钱的基础上的爱情到底可靠不可靠，父母是担心小女儿是看中她的钱还是他的人，然而这个给我们的启发更深。但是，针对这个故事的看法应该是往这些方面去走。
    我们稍微歇一会儿，5分钟，下堂课接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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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讲 写作是门试错的手艺
    我们刚才在讨论什么是好的故事，因为在我们这里，如果你真的掌握了绝境，让你的一个绝境挨着一个绝境，编一个充满稀奇古怪的故事非常容易，编的人家欲罢不能也很容易，所以我说培养写手容易，但是培养伟大作家很难。
    你们现在去模仿我们的成功作家，都可以写，比如在语言语感方面，我看几乎每个人都可以写，都可以写，不需要训练了，因为都有兴趣。比如现在去编盗墓的、武侠的故事。上次上课的时候，一位同学在红袖添香网上当场签约了，人民日报采访了，另外一个也发表了。我建议你们也可以去试试。现在起点网，包括海迅，文学频道都在签约。另外可以从类型小说开始试验，武侠，盗墓啊。上次课很多同学还在写长篇。因为现在写不比以前，以前需要手写。现在直接写就可以放到网上去。所以出头机会比以前多，但好的故事生活和想象要结合起来。刚才举的例子刻画的全是生活，没有想象。功夫熊猫为什么显得好，因为都是写的生活，比如端盘子，怕苦怕累，遇到敌人害怕，都是生活，但也有想象，就超过生活。还有熊猫是鸭子的儿子，最大的想象是一只熊猫怎么能又懒又笨又胖，还变成一个英雄。一个故事与生活原生态结合。而我们的同学经常犯几个错误，常常不忍心，不想把这个世界撕开来看。实际上是初学写作者常常犯的错误，把自己的故事变得和生活一样。为什么在好的小说好的电影里面，会出现那么多人会死掉，出现三角恋，四角恋和其他极端的东西，离婚等。因为编剧想往生活那一边推一下，生活中我们忍耐的地方，甚至一辈子忍耐的地方，在小说，影视里不这样。所以超越生活，但想象也有边界，与生活结合。慢慢地找到生活的问题，亲情与爱情，嫉妒或者别的问题。生活当中遇到的问题，我们就沿着问题与想象结合起来，让故事变得好玩，这是我们要做的。听众想听精彩的故事，但任何一个细节都是生活化的，编故事的懂得如何从最少的故事中讲出彩来，这个彩是讲出问题来。上节课我们举的例子，大的情节举了三四个，但兄弟义气纠葛一轮又一轮，精彩故事往上推，蹩脚的故事沦为平庸。本身展开对人生的深奥问题，但没有推理生活的原生态。所以我们要编出一个好的故事，与生活，生活中的问题结合起来。不可能一口气成为写作高手，我一直说只有你自己能够教你成为一个作家。这是我在课堂说的所有话中最重要的话。
    写作不像做工匠，师傅教好了就好了。写作要在不断失败中摸索。写完听意见修改。这一次写完，下一次创作工坊。老师只是起到一个看的作用，你们自己讨论。自己修改，语言的问题，行动的问题等都在讨论之中。每个星期写的带过来，互相看修改。或者可以请比较优秀的作家、编剧来做讲座。我比较倾向请老的编剧，有改稿经验。所以真正的写作时自己教自己。所以我们要读自己写的东西。不要相信作家，写作是为未来、世界写的。你的作品满足观众的期待，这是技术。纯这些技术，不像木匠，就是我们所说的套路成规。这门课需要写，然后反复的修改，不断训练自己的手艺。我曾经给自己的学生讲，他们发表了小说，跟他们说不要觉得写小说能一口气成为作家，而是反复地找到你自己，比如你适合写诗歌还是小说，写哪一类，反复地找到自己。我的意思是要把写作当做一个手艺，比如女人织毛衣，一年不满意，第二年继续。到我上大学的时候，我妈妈织毛衣已经非常棒了，我一个农村孩子，穿着到城市里是很骄傲的。写作也是这样的，本来是碎片，没有成型，但有一天，你突然开悟了。最后还是一句话，让你的故事穿越绝境到达高潮。我们所有的同学都知道故事要反复改，要绝境，可以模仿别的作家。但是我们发现，临门一脚的时候，我们跟王朔、史铁生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是在处理高潮的时候不行。高潮的时候所有东西都爆发，所有东西都点燃了。所有的障碍、引线、故事架构、雷管调整，最后点火。但是同学们经常不爆炸。我所理解的真正高潮是生死存亡，在这里遇到了考验，给所有读者带来巨大情感冲击，像《红楼梦》一样，我们不相信林黛玉的死会带来一连串悲剧，但恰恰是这样说的，这才是高潮的梳理。像刚才同学编故事，狠不下心来，骂女儿、男朋友、姐姐都不伤心，要流着眼泪对待这些人物，像托尔斯泰一样。所以这是训练成故事好手。
    我们总结一些，创意写作与纯文学写作有区别。纯文学写作培养作家，创意写作培养作家和创意家结合的人物。这门课，把创意家也放在作家里面。比如广告创意。所以要广泛理解。产品不同，纯文学写作认为不能教，他们认为个人看看就好了，愿意看就看一下。但今天的创意写作，我们可能写的是创意产业链的前端产品。写的作品会变成影视剧。一个小的片段卖给广告公司。然后是观点不同，过去认为文学写作不能培养，今天认为创意写作能培养。过去认为作家是天才，在我们看来是激发培养的。还有写作学，创意写作将每一个人当做一个创意活动，不是书写活动。还有教授内容不同，过去教授规范书写格式，我们现在主要讲一是规律。还有意识不同，我们要有产业、创造意识，脑子里要有读者。过去传统主要培养服务观念。我梳理了一下信条：潜能被激发，创意可以培养，思维可以训练，技术可以学习，风格可以培养，创意写作可以教学，作家可以培养，这是我们的理念。这需要进行一系列的改革，我们要研究创意写作的活动规律，教学规律，产业衍生规律，提供创意写作教育教学，培养创意人才，研究、学习的综合系统，让有特殊才能兴趣的同学找到这个平台，在这里面成才，成为作家，然后写出好的作品，直接在我们这儿就成了作家，写出了好的作品。这个是我们过去的高校文科教育教学从来没有过的观念。这个观念实际在世界上并不是特别兴起和特别奇特的，好像在我们这就是全新的。
    那么，美国经验对于我们最有启发。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在美国就诞生了great writing这样的写作系统。到今天，在美国英国子系统都很发达了，而且学位很多，本科硕士和博士。我们教材也写了，以后大家出去对口读博士硕士的话，在美国每个学校几乎都有。我们上一次接待的美国作协的一位主席到我们学校做演讲。他原来在哈佛的创意写作中心里面当教授。美国的创意写作也在他们国家创意产业和国家创造化当中起到很大的作用。直到今天，美国还是全世界创意人才最多的地方，创意产业发展最好的地方。有一些是可以举例说出来让大家相信创意写作系统的确可以培养创意作家。有一个数据，比如说美国普利策奖的获奖人，其中百分之九十都来自高校创意写作系统，就像我们这样的训练系统。07年的美国作家和创意写作年会，参加了有4900个人，其中3000个是来自高校的创意写作系统。美国还有一个奇特的现象就是高校的创意写作系统跟社会结合产生了妇女写作、底层黑人写作、印第安原著民写作，对美国社会文化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大家有没有听说过韩国的许多韩剧是由家庭妇女写的？我还没有研究过韩国，但是我们学院有领导去过韩国，也参观过韩国的创意写作教育教学系统。他们很多大学都有这样的教育教学系统。那么，现在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呢，像这样开这样的课，对内是希望给你们一个平台，让你们有机会实现你们成为作家的梦想，对外呢，还是希望大家在创作过程中，能够跟社会组建创立一些创意写作工坊。比如说跟工人结合，或者是和农民工结合，或者索性跟乡村里面说书人啊，或者与乡村里面的在地艺术家结合，跟他们一起来写作，把我们的写作系统真正放到社会底层去，写出那些最有意思的东西来。按照我们课程的基本原理，如自我挖掘理论，交际交往理论，类型成规理论，程序控制理论，按照这样的理论做一些训练。
    我们还在探索当中，所以说未来我们希望顶破一个天花板，中国高校系统里面，从我们在座的大家里面开始，探索能不能独立的发展出一个高校的新的学科来。比如说我们正在建创新的创意写作学科。现在创意写作还没有被全国承认，也没有创意写作系统。高校层面、国家层面应该互换，制定一个全国的推广战略。台湾已经搞了两三年了，我去年开会的时候遇到了台湾的程明柔教授，他们得到了台湾地区整体性的资助，在台湾所有高校里面推广这样的教育。学校里面，我希望有一个本硕体，我们中文系在试验，中心也在独立招硕士。社会层面就是以后让社会所有的人与我们相结合，社会所有人都能发出声音来。现在所有的创作都是白领化的，你们拿一本杂志看看，农村题材的越来越少，打工题材的越来越少，因为写作白领化了。写作越来越成为一个高端知识分子才能从事的职业。像80年代的时候，中学生还可以写作，现在越来越少。所以高校的创意协作系统有可能把有写作愿望的工人请到我们这里来建筑工坊，有时候是把我们每个人带到他们那去跟他们搞写作工坊。这样才能形成全社会都能发声，我们能知道农民想说什么，表达他们的欲望，工人想说什么，会使国家的文化更发达。
     我们学校做了一些探索，包括我们校长也很重视。对于我们学校中文系的创意写作探索，社会上也一些讨论，比如我们的夏令营教学模式等。大家有兴趣可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