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访问生涯中,我不时有“人不如其文”的经验。然而,对夏志清的性情,我自信从熟读的文中便可猜中十之八九。未见夏志清时,我早就想好了,访问孙康宜教授之后,请她打电话帮我约夏先生。果然,我在耶鲁大学和孙康宜相谈甚欢,当孙教授和夏先生通过电话后,把话机递给我,马上听到夏先生说:“You are welcome!”
夏志清说:“我改治中国文学之后,并未忘本,西洋文学仍是我治学关注的一部分。当今有特别好的欧美文学作品、文学批评著作,我是尽可能要去阅读的。我仍在继续研究中国古今小说,你若看了我的新著《夏志清论中国文学》(C.T. Hsia on Chinese Literature,哥大出版社,2004年)就知道,我已写了不少篇明清小说的论文,不仅是《中国古典小说》里那六大名著。我评论《镜花缘》、《老残游记》、《玉梨魂》等近代小说的文章,皆见《夏志清论中国文学》,早已有中译本,可惜一般访问者都没有看过。一有空,我即要写一篇评论《海上花》的文章。我的研究主题早已不是张爱玲、沈从文这些现代作家了。我要研究三本英文专著里尚未讨论到的中国古代、近代、现代的小说名著,所以绝对没有时间去研究、阅读当代武侠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