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文学执着依旧 温学宗 (11月3日) 不久前,在《北京文学》召开的一次会上,一位作家在发言中称,已逾15年历史的《香港文学》被一家旅游财团收购,改为旅游类杂志,并声称香港已经没有纯文学杂志了。因为这位作家的知名度,媒体信以为真,乃至以讹传讹,造成近来内地多家媒体误传。
且不说作为香港标志性文学杂志的《香港文学》一直如期出版,香港艺术发展局资助的纯文学刊物如《文学世纪》、《纯文学》、《当代文艺》等也仍在出刊,此外还有《香港作家》、《作家》等作家团体的文学刊物存在,怎么可以说“香港再也没有一本纯文学刊物了”呢?
改版再出发
创刊于1985年1月的《香港文学》,堪称香港最长寿且在华文文坛具世界性广泛影响的文学杂志,至今已出刊191期。今年9月,由香港著名作家陶然接任总编辑,开本扩为大16开,装帧素雅大方,格调颇高;并以“立足本土,兼顾海内外;不问流派,但求高品质”为办刊方向,所设栏目包括“小说舞台”、“散文家园”、“学术前沿”、“批评空间”、“世纪诗群”、“诗说文谈”、“文艺茶座、“创作驿站”、“阅读笔记”、“特约书评”、“史料钩沉”、“逝水流年”、“作家照相簿/记事本”、“文学活动点击”、“文讯下载”等。在改版首期(9月号)的“卷首漫笔”中,总编辑陶然表示:“本刊已成为香港文学杂志的一个品牌;这个基础,成为我们承接的条件。继承之外,也还要跟着都市节拍发展,但愿我们的努力,能够获得大家的理解和支持。”该期推出之后,各方反响热烈,香港著名作家薛兴国在《大公报》“小公园”的专栏中说:“新近由陶然接手的《香港文学》等,都获得不少掌声。”(2000年9月9日:《活跃的文学》)而另一位著名作家戴天也表示:“读《香港文学》改版后样刊(第189期),‘眉清目秀’、‘文质彬彬’。
而广收各家小说、散文、评论,亦呈有容乃大之风。”(载于《信报》2000年9月9日。)
陶然先生在一篇文章中强调,《香港文学》“重视香港本土的作品与评论,但也不排斥香港以外的稿件,我们认为文学没有边界,相互参照,取长补短,绝对需要;但作为香港的一份文学杂志,自然也要以本地为重点。”这样讲,大概是与香港的文学环境不佳,土壤欠肥沃,因而有必要大力扶持本地的创作力量有关吧。事实上,改版以来的《香港文学》,面貌的确为之一新,知名作家与学人济济一堂,阵容强大,佳作纷呈。如9月号刊发的7篇小说中,就有6篇出自香港新锐作家之手,即:王良和《鱼咒》、罗贵祥《有时没口哨》、董启章《美丽人生》、颜纯钩《自由落体事件》、游静《周天铎与大眼鸡》、洛枫《千年女王手记之天球星秘密》,另一篇是王安忆的新作《伴你而行》;5篇散文中,有4篇香港作家的作品:董桥《晚香》、也斯《一叶轻舟,如何渡过万重山》、陶杰《异乡梦寻》、黄国彬《航向希腊》,另一篇是舒婷的《不忘露珠的寂静之味》。“学术前沿刊出王绯的学术文章《文学时尚:精神呵痒与性别诱惑》,“批评空间发表了黄子平、黎海华、蔡益怀有关香港文学作品的评论,“世纪诗群刊登何福仁、胡燕青、关梦南、鲸鲸、廖伟棠的新诗,“诗说文谈则有洛夫的《一首禅诗》等,可谓一时之选。
改版后的《香港文学》至今已出3期,与从前相比,这份香港标志性的纯文学杂志更具个性,不仅坚持高品位高格调,文学面目也愈发清朗,加之编者绞尽脑汁,力图推陈出新,如9月号与10月号分别约请诗人王良和、康夫撰写小说处女作,效果极佳,不能不说具有相当的编辑眼光和魄力,因而每期都受到广泛欢迎和好评。以10月号而言,有香港作家康夫、陈惠英、余非、陈汗、王璞、海辛、邓洁雯,以及张洁的小说;有香港作家黄仁逵、许迪锵、蓬草、周蜜蜜、薛兴国的散文;有香港电影导演陈耀成的阅读笔记《庄周误我?我误庄周?》;有久违香港诗坛的陶杰、钟伟民的新作;有池莉的创作谈《为你燃烧》,徐坤的随笔《遍地是妖》;还有“徐言于逝世20周年专辑等。至于11月号,小说有香港名家西西的《照相馆》、绿骑士《竹的赌注》、阿浓《人间喜剧》,以及苏童新作《伞》;与此同时,“除了重视名家之外,还相信新生的写作力量,是香港文学的根本希望;基于这样的理念,推出‘香港新生代小说展’,8位新秀的新作构成了香港文坛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陶然:《照亮文学的一方天地》,见《香港文学》2000年11月号“卷首漫笔)
另外,该期散文有余光中《萤火山庄》及何福仁、陈云、王仁芸、谢雨凝、李若梅、朱蕊的佳作;而“诗说文谈有梁秉钧、艾晓明的文章,“批评空间有香港的关梦南和北京的袁良骏对9月号上的小说《鱼咒》的评论,各有不同的角度和视野,与文本相互参照,颇为有趣。难怪人们雀跃:有这样的阵容,怎能说文学没有希望?
为理想坚守
当然,在商业高度发达的香港,纯文学杂志必须惨淡经营,困难重重,在某种程度上很有一点唐·吉诃德的味道;但《香港文学》的同人却愿意尽力而为,陶然先生曾引用雨果的诗句“你没有那么多的死灰能扑灭我的灵火,你没有那么深的遗忘能吞没我的爱情!来表达办刊人对文学的执着(见陶然:《死灰不能扑灭灵火——
—〈香港文学〉摸索新路向》,载于《明报》2000年10月20日)。对于香港这样的一份文学杂志,我们理应给予更多的扶持。必须说的是,一个大都市如果连一份文学杂志也容纳不了的话,这个都市到底有多少人文精神在,实在值得怀疑;而我们一直深信,只要有人群在,文学总会天长地久。而《香港文学》的改版,无疑具有积极的象征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