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家颜长江发言 拍摄/张静
孙京涛:欢迎大家回来,下半场我们继续发言。我估计今天的评委和推委们大家应该都能有一个机会,其实我更喜欢在座的浙江省朋友们和同行们可以提出你们的问题,我们在现场有一个互动,我个人感觉这样的机会还是比较难得,有一些业界很重要的理论评论家、批评家,还有一些蒸蒸日上的摄影师,也有我们的前辈在场,我觉得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我们可以展开交流。经过中间的休息,我们还是请颜长江先生继续他的话题,因为上半场他仅仅是开了头,更精彩的发言是在下半场,请长江继续。
颜长江:比较紧张,因为我这个状态很一般,原因就是比较紧张。因为孙京涛一开场就说到今天谈新锐,我们如何看待新锐,如何定义新锐?我给出一个个人的定义,不是准确表述。我觉得所谓新锐,刚才提到差异性,很对,新锐是针对他人,或者摄影史,你能想到的艺术内容,一种差异性。锐我觉得就是锋利,有力量。一个有个性、有力量的作品就是新锐作品,或者说这样一个摄影师就是新锐摄影师。通过这个定义我得出结论,当代好的摄影必然是新锐的,我们在选择新锐的时候也不要太过动脑筋,你觉得当下比较好的摄影作品能够打动你的,我觉得都可以列入新锐行列,不用太多纠缠于新锐,好东西拿进来,好东西肯定是新锐的,这是一个。
此外,这个新锐展我很感触,就是新锐评选从去年开始突然变多了,而且所有的新锐推选,大概有四、五个我都是推荐人,我都有所参与,从全国的新锐搜索行动,然后有咱们摄影家协会做的新锐摄影大展,第三个我忘了,第四个是大连推出亚洲先锋计划,也是一个新锐奖,奖金有十万,上海还有一些青年人自发做的新锐展。
新锐评选之多,让我有所感慨,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新锐评选?我认为这个里面有潜在的一些动力。在我们这个时代,在文化创作上近十年相对有一点平庸,大家可能不甘于平庸,不约而同的各个机构来推出评选新锐的活动,说明了我们摄影界有内在的自觉,有自己的眼光。然后说到对这个时代的评价问题,为什么我说是个平庸的时代?我刚才提到了报纸的标题,就是《古典的终结与当代的沉沦》,这个就是我对当代的看法,就是这样一回事。在这个时代我们有一点迷失了,刚才姜纬提到历史丧失了中心,丧失了深度,只有细小的叙事和多元性、不确定性,唯一靠的是游离感。这个时候,包括我们个人,包括这个时代,包括我们的文化建设有一种平庸,或者没有方向或者不确定性。影响我们摄影创作的一点是个人自身的命运,在这个时代包括我自己,我这么多年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我也是随风飘荡,内心比较糟糕。所以说我觉得自己的摄影,或者我写的一些东西,我觉得都是顺应着我挽救自己的出发点。我记得80年代有一个摄影师,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拍过一个枪决死刑犯的场面,当时在一个会议上给罗伯特-普雷吉看,他说一句话,摄影的力量很小,但是只不过希望我们可以提醒当权者,在行使权利的时候稍微收敛一点。这句话构成了我们90年代开始纪实摄影,我们大部分人从纪实摄影开始的,这么一个内在的东西,事实上我们不过在提醒权利,或者提醒大家对人好一点,对这个社会好一点。
那么现在想说的,我觉得可能摄影的力量比较有限,我不过是想通过摄影这个手段,让自己的命运或者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好一点,它可能是有限的。当然,我们的摄影会评价为有策略的,是考虑到市场的,是模仿西方大师的,其实我和周围的朋友,包括在场的朋友们不是这样,是为了解决自己内心的问题在一步步前进,有的时候很别的大师暗合,有的被人误会,但是只要是忠诚于自己的东西也可能就是好东西,包括市场在内都会欢迎的东西。所以这种解决个人命运的东西,我们从事的这些东西也许有普遍性。说完个人命运再说到现实的问题,我们这个现实具体该怎么评价?我现在一下子说不清楚,现实让我们非常艰难,简单地说是失去信仰,甚至我并没有感觉到多么幸福,虽然物质很丰富,虽然我们在天堂,我们面临的现实是一个缺乏信仰的现实,我们通过摄影首先是描绘现实,然后是建立信仰。在座的TOP20,我觉得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分为这两类,比如面对现实的,当然有很多,包括郑知渊、曾翰等等,建立信仰做的努力也有,比如塔可都有这个意识在里面。我以前写文章的时候,也是顺着刚才姜纬的思路,从他的《318国道》,这个是面临现实的,看到现实问题,甚至说反映现实问题带着非常个人的嘲讽,也有一点搜神记,有这么一种感觉,然后《北方南方》似乎想寻找自己跟土地或者国土之间的某种和解,然后到了《素歌》,实际上是在建立自己的信仰,他这个路子也许是一个很典型的东西。我在跟他探讨的时候,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单词,大家可能看过《太空漫游》这部电影,一帮猿猴最后在海滩上弄出一块黑色的石头,这块石头隐含着人类发展的密码。我觉得到这种程度,简单来说,我认为我刚才说个人的力量很小,或者每个人的摄影未必那么伟大,但是集合起来,也许我们应该可以有一点雄心壮志,在这个平庸的年代,在这个信仰的年代建设自己的精神体系和精神家园。我这个说法可能比较沉重,但是我个人现在认识就是这样,我认为现实的问题是大于语言的问题,我自己感觉,对我个人而言现实问题是比较大的,所以说我觉得我们不仅要建立一种影像性的,同时也要通过影像建立信仰,如果到了这种程度,或者有这个意识的话,就会新,而且锐了。就简单说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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