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的 恋 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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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在我把我的女友送走后，再也没有听到女友的消息。时间长了，我吃女友鸡蛋的歉意，也慢慢地消去。我似乎在某个地方读到过一句名言：只有享受到爱情的人，他们才愿意活下去。于是，我常常觉得，与伟人比较起来，我活得非常苟且偷生。

不过，我在仙峰村教书，每到星期天，总要走路到108线去坐车进城，或者是县城，者是市里。进城也没有必须做的事，总是在百货大楼等地方闲逛，当然，逛得最多的还是新华书店。但是，我并没有买多少书，主要是书太贵。一本书，要好几斤或十几斤大米的钱。但是，我还是买了几本高考复习资料，我准备参加成人考高。我买回来那些书，晚上在床上看，那在师范里老师讲课时没听懂的地理，居然看懂了。

其实，我之所以几乎每周都要进城，主要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我在那个仙峰村，不能听到任何外面的世界的信息。那时候，我想都没有想到电视什么的，我对信息的渴望，使我本能的每周都要外出，这就等于把工资贡献给交通事业。通俗地说，就是把几个小工资，全部垫了车轮。

另一方面，我也的确是希望在外面能遇到知己或者我喜欢的女孩子。然而，也的确就在那个五月的某一天，从县城里回来的客车上，我认识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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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在我说这个女孩子之前，请让我插入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就是，就在我刚出来工作的第三个月，我的一个师范的同班同学进了牢房。这个同学也就分配在与我比邻的一个乡的村上。据说，犯罪事实是，同学借酒强奸了本校的女老师。这位女老师是顶班的，人也不漂亮，甚至还有点丑。这位女老师据说本来是不打算报案的，但男友发现了，不能忍下那口气，就报了案。

这个男友我认得，我毕业实习的地点就在那个乡中心校。这个男友应该说是我们的师兄，比我们先工作一年，在中心校教书。个子较矮，络腮胡子，打篮球很敏捷。我去实习的季节是在四月，那时，这位师兄几乎天天往乡下跑，据说，师兄在疯狂的追求乡下的一个老师。我当时，对这位仁兄的勇猛精进，发自内心的佩服。就是我佩服的这位仁兄，把我的同学送告进了牢房。

当然，客观地说，我的同学也不是省油的灯。我的那位同学，身体文弱，成天总像瞌睡没有睡醒的样子。文章写得不错，读了《荷塘月色》，就可以写出与朱自清同一种情调的文章，为此，我对他刮目相看。

使人刮目相看的还有，我的那位同学，在进师范不到一个月，就有了纵火嫌疑。原来他吸烟时，把烟头扔到了别人的被子上，把整个寝室里的床上用品化为灰烬。这对就读师范的贫寒家子弟们，都是一个很大的经济损失。

还有，这位同学在师范谈恋爱很投入，由于女友告吹，他一气之下喝了一百片安眠药。好在发现的及时，抬到县医院洗了胃才算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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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我在同事们那里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多数人很同情我的同学。他们说，一个师范生，好不容易脱了农皮，又一下子被送进了班房，这一辈子也就完了。我听到这话时，心里也真也有些怕。我怕我是不是终有一天，也像我的同学一样被人告成强奸犯。

尤其是，我过年时，在我的女友家里呆了那么久的时间，并且，也确实与女友同过一晚宿，如果，我不同意结婚，他们联合起来告我强奸民女，那我真的就完蛋了。于是，我在与女友过年的这件事上，有一点像惊弓之鸟。

关于那位把我的同学送进牢房的师兄，还是与他的女友结婚了。但是，在孩子不到三岁时，又离了婚。离婚过后，我见过那位师兄的前妻，人长得高子还是较高，很结实，很健康，只是没有多少女人的气息。

我的那位师兄离婚后，调到了与我更近的一个乡村教书，后来，他又娶了他学校附近上的一个少妇。这个少妇是一个独生女儿，招赘了一个外地手艺人。我的师兄到那里以后，就捷足后登、鹊巢鸠占，把那个女婿给赶跑了。

原来，我的勇猛精进的师兄，还是在勇猛地精进着。而我，似乎是一个行动的矮子，我只有利用星期天，去外面的世界去走马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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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那是五月的一天，我在城里上车，准备返回仙峰村。刚上车，我就看到了车靠后排的座位上有一位穿着红衣服的女孩子。披肩长发，鹅蛋型的脸，看起来很清纯。内向的我，不知如何开口的，总之，我坐在她的旁边，知道了她在乡供销社工作。那供销社，也就在108线上。

从那次与红衣女孩相遇之后，我好像就爱上了她。回到仙峰村那晚，我就有些辗转反侧。于是，星期天，我就去那个镇的供销社去看那个女孩。我走几个供销社的商店，终于在一个新的百货楼下看到了她。百货楼很干净，女孩子在柜台里面。女孩子与我打了招呼，我走了过去，知道她卖的是服装。

我已记不清当时与她说了一些什么，或者，并没有说些什么，或许也只是说了今天的天气很好的一些话。或者还说了，站柜台很好之类的话。但是，我不知道女孩是否说了教书很好这样的话。我想，她应该不会说教书好。如果即使说了，那也只是一句应酬的话。

我觉得我不能在柜台前站得太久。我看到离我十多米远处的另外几位售货员，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其中，有一个男的，还有两个女的。男的在卖小五金，女的在卖床上用品。我怕他们把我看成了心术不正的人，于是，没有呆得太长。

我要走了，为了表示我不是心术不正，我认为我该买点什么。还好，有的确良白衬衫，6元一件。女孩熟练的从玻璃柜里取出，给我装好。临走时，女孩问我：“有什么好看的书吗，借给我看看。”

我说：“有啊，有《读者文摘》，有《青年文摘》。”就这样，我离开了女孩。回到仙峰村，就如阿Q回到土谷祠那么兴奋。我总在琢磨着，下一步如何与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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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就在我整天想入非非的时候，一天中午，我的在幸福村的同学，来到我的学校。他说，他不想教书了，太没有意思。我说为什么呢？他说：

一天下午，还没放学，一群其它班的学生就趴上他班的窗口上来吵闹，他当时正上着课，他示意让他们离开，结果没有人动，于是他一气之下，拾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扔过去。傍晚，一个家长拉着一个学生气势汹汹地来找他，家长骂他把儿子的脚打断了，要他背着去看医生，他没有办法，只有忍气吞声地背上这个家伙去队上看了医生，结果医生说，只是脚后跟擦了一点皮。

我也不知如何安慰同学，我只是说，我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那时来骂我的家长是一个屠户，我当时恨不得把这个屠户给杀了。我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总信仰着，明天也许是一个新的明天。

最后，我对这位幸福村的同学说，我们就当作是上辈子做了恶，这辈子才来教学吧！




31在我买了的确良衬衫的第二周星期天，我就去拿了几期《读者文摘》和《青年文摘》去见供销社女孩。女孩拿着我送给的杂志，很是喜欢。我在柜台外，与她谈了一阵话，知道了她是供销社的合同工，她的父亲是供销社的会计。

我同样是觉得，不能在柜台外站的太久，我怕那里她的同事异样的眼光。于是，不多久我怀着不舍离开了。回到学校后，我给供销社女孩写了一封信，表达了我爱意。于是，我等待着早些放假，那样有时间去好好地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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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终于放暑假了，按理说我有许多时间去恋爱了。但是，我的爱情似乎进展地很缓慢。我不知又去过柜台几次之后，女孩子终于同意我到好的房间里休息了。这个时候，女孩子应该是答应了与我恋爱，于是她也就成了我的女友。

女友的小小房间在二楼，窗子朝着街道开着。靠窗是一个书桌，桌上有一排书。房内有一个高低柜，有一个木床，有洁白的蚊帐。

我一进入这个房间，我就一下子爱上了这个房间，我似乎有生以来，还没有见过这么窗明几净的空间。那洁白干净的床铺，我靠也不敢靠敢近，我怕被我身上的灰尘污染。我还爱上了房间里的樟脑丸的气味。

我坐在书桌前面向窗口，随便地读着书，真比做王还幸福。女友从高低柜里拿出茉莉茶给我泡上，我就在房里喝茶看书。女友要去上班，于是，并没有多少时间在房里陪我，只是偶尔抽空上楼来看与我说一会儿话。

我在暑假里，总是隔三差五的去看她。天气比较热了，女友的桌上有一把纸扇，纸扇发出香味，我当时觉得非常好闻。在那个暑假里，我吃过女友做的面条，面条比较粗，没有多少菜，但那花椒油的味道很浓，那种麻味当时让我觉得是一种小康生活的标志。因为，我仿佛还从来没有吃过那么香浓的花椒油。

在我暑假去了几回之后，女友的父亲知道了他的女儿在恋爱。女友的父亲不抽烟，有时也只是应酬时抽一抽。我谈恋爱向来是没有关心过女友之外的其他什么人，我一直以为，谈恋爱，是跟女友谈，只要女友同意就行了。可是，不久，女友对我说，他的父亲说，要让她与我保持适当的距离。用女友的话说，他的父亲怕她出什么差错。我想，这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在那个暑假，一般是穿着一条牛仔裤，一件白T恤衬，黄白相间的皮鞋，还戴着一顶麦草编织的草帽。我的草帽一般戴得很低，有时还在肩上扛着一把吉他。总之，那个时候，在别人看来，我一定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家伙。但我那时候没有自知之明，问题是，我也不知道何为正业，又如何去务正业。我实际上是把找对象当作了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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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在那个暑假，我与女友的恋爱到程度也就是很文雅的接吻。所谓文雅的接吻，也就是最多嘴唇轻轻的相接触。就是这种恋爱，也是我有生第一次享受到的幸福。也就是在这恋爱的佳期，暑假结束了，我必须去上班了。

开学了，我被校长安排离开仙峰村，到了离乡中心校稍稍较近的田坎村。与我在一起住校的，还有一个代课老师。代课老师是高中刚毕业，男性公民。田坎村的学校在河沟边，学校是一个四合院式的，门前有几棵桉树。学校周围都没有人户。

据说，当初修学校时，选址有了争议，队长都想把学校建在自己的地盘上，结果，最后按折中的原则，就把学校修在了这个村的地理中心位置，于是现在的四周七不粘八不挨的沟边。

换了一个地方教书，再加上心中有了心爱的恋人，觉得好日子正如芝麻开花节节高。我记得，开学不久，我们借了附近老乡的一个木框老式录音机，放着张蔷的那女性十足的“你呀你呀，为何那样怕羞，总不肯申出你的手”。生活真的让人觉得有了许多希望。我每天都在想，如何与女友更亲密，如何能成为女友闺房里的主人。




34开学半月之后的一个星期天，我满怀希望的骑着自己行车去见我朝思暮想的女友。我仍然到商店里去看她，没想到的是，她见了我却是面若冰霜。好半天，才用平静的声音说：“你不必来了，我现在不打算恋爱了。”

我无话可说。我在柜台前呆了一会儿，女友还是让我上了她房间。她还是冷冷的，我看出了她的主意是早已决定。我问为什么，女友还是说，她不打算现在谈恋爱，现在还年小，恋爱不用太急。

女友把我的放在她那里的杂志和写给她的信全拿了出来，我当时就在房里把信烧掉了。杂志放在地上，烧也懒得烧了。我的头整个是晕的，我感觉这个世界真是不可理喻。当时,我想到了我曾经的一个疑问：

一天上午，我在与女友在接吻的时候，我突发疑问，那就是，一个女孩子会不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另一个男子，也就是，女孩子如果不与我恋爱了，会不会用同样的方式吻另一个男子？

我的疑问真的还要成为现实。现在不也对我反目了么？曾经的温柔荡然无存，这巨大的反差，真是让我伤心绝望。虽然是秋天，但我觉得那房间很冷，我没有久呆，我下楼从楼梯的转弯出，拖出自行车，一阵风似的顺着108线向县城里飞去。

一路上，我在想，如果有大卡车让我撞上，或者大卡车来撞上我，那就最好不过了。我希望着一种没有痛苦的自虐。但是，一路上，没有任何一辆车愿意靠近我，我的自行车也没有抛锚。我像一条被受伤的丧家之狗，在县城里的街道上低头乱蹿。我羞得有些怕见阳光。

我在新华书店买了一本小说《公开的情书》，也就随即打道回府。回来的那天晚上，月光明亮。住校的一伙男生晚睡半天还不能安静，我把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家伙喊了起来，用树枝一阵暴打。那树枝是我从院子里的一棵大桉树上拽下来的，我用双手握着树枝打，结果，是我的手被打出了血。原来，是树枝在运动的过程中，拧破了我的手掌。当然，还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那位高个子家伙的嚎叫。

那天开始，我有一周没有起床，我的课让代课老师给我代替着。我睡在木楼上的木床上，睡累了就坐起来看《公开的情书》，看累了就又埋头睡去。我的内心，像赌徒突然输掉了很大的一笔钱，或者说，像范进中了举人，却又被告知这个名额被别人顶替，或者说，是一只爬到陷阱口的狼，突然又掉了下去。总之，我在这一周，总是不能抑制地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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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一周过后，我给那供销社的女孩子写了十二页的一封信。那信的内容也不外乎是痛苦的宣泄和对现实的不理解。当然，没有哀求。那封信，无疑是我在那之前，写得最长的一个文本。

没过多久，得到消息，那女孩子与本单位的一个男子恋爱了。

我其实见过那男子。那个男子的父亲，原是供销社的炊事员。男子也是顶班的，有一只眼是斜眼，看人总像在恨人。我还知道，供销社女孩子，主要是听她的父亲的意见，选择了那个男子的。据说，在她的父亲看来，那男子比我要务正业得多，并且，在一个单位，又有力气，离得又近，容易帮忙做事，比如搬运货物，农忙回乡种田等。

总之，我在那个秋季失恋了。每到周末，即使是下雨，我也要推着自行车寸步难行地走在那山路上。我的去向常常是漫无目的，许多时候只不过是在柏油马路上晃荡。

供销社女孩在半年之后，与那个斜眼的男子结婚了。当然，没有请我参加婚礼，我也不知具体结婚的时间。我在那段时间的某一天，倒是莫明其妙地收到了她的一张照片。那照片效果并不佳，我看了一阵好费思量，但最终是曾经沧海的味道。

过了五年，供销社解散了，前女友他们离婚了。据说，他们家庭关系一直不好。好像男人开过车,前女友着守着一个原供销社改造过后的一个小铺子，买着一些小玩艺。街上传说，她与镇政府的炊事员有染。这个炊事员大她有十几二十岁。人们说，她贪图那炊事员的钱。

后来，又传说，前女友在镇上做了野鸡。我听到这些消息时，已经是我们分手之后的十多年的事了。

对于前女友后来的遭遇，我都是听说没有眼见实证。在我，也不想那些传说成为事实，但是，我也知道，那些传说中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因为，一切都是可以变化的，并且，生存也许是天下最硬的道理。

现在说来，我喜欢的供销社女孩子的确是我爱过的。虽然，以我现在审美眼光看，她并不是很标志，但在那时，我的确是爱她的温柔和清纯。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住的那个有着玻璃马赛克外墙的房间，还有那茉莉花茶，香浓的花椒油，还有芳香的樟脑丸，那些都在吸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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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我在田坎村的那个秋冬季，没有恋爱可谈，倒是陪着代课老师相过几会亲。有一回，我们一两个骑一两自行车，回来时，车胎也跑破了,只有沮丧地在半山腰中推着车回校。

在那个冬季，学校附近的一位做文物生意的朋友常常给我们讲他们的传奇经历。他说他进过牢，卖过马踏飞燕（铜奔马）。在那个冬季我与那位朋友到市里去过，看他贩卖过二手黑白电视机。但是，这位朋友，就是没有传授给我做这生意的方法。不过我似乎觉得，他们的文物生意交易场所，都非常的隐蔽，估计不是在坟场，就是在鬼地。

在那个冬季，这位跑四外的朋友，也主动给我介绍女友。这位朋友给只给我介绍了一位姑娘。我见过这个姑娘一面，身材过于肥胖。结果，我们没有说两句话，也没有再见面。

就是那一次，跑四外的朋友给我介绍女朋友的事，对我打击很大。我觉得我可能这一辈子是找不到可爱的女友了。跑四外的朋友都没有介绍到一个过得去的，可见天下可女孩子是多么的珍稀。女孩子都那么珍稀，可爱的女孩子又何处寻呢？

在那个冬季，事实也证明，女孩子的确都隐藏着。我在吃老乡们的喜酒时，没有见过好看的女孩子，倒是在吃丧酒时，见到了无尽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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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我在仙峰村教书时，就怕吃喜酒。尤其是怕听唢呐。在我听来，唢呐的声音，不管是丧事还是喜事，那声音都是悲哀。也许是那唢呐的音色本来就是悲伤的音色。我那时虽然也不过快到婚姻法的年纪，但我看到新郎新娘成为伉俪时，我忧郁我的青春在虚度。我自卑，我羡慕新郎新娘。他们可以生殖，可以创造新生命，而我恋爱无望，也就连这种最基本的创造力也不能发挥了。

我在田坎村也吃过喜酒，但印象最深的是一次吃丧酒了。那个冬天，就在学校的背后材里，一个队长患口腔癌死了，办酒席的那天晚上，我与代课老师也被邀参加。晚饭后，是三个小时的道场，三个小时的道场之后，才是夜宵。披麻戴孝、磕头、唢呐呜咽，为了一顿夜宵，饱受了恐惧与悲伤。死是那么容易，而我却还没有在易死的世上，还没有找到一个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