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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峰迴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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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的 大 学 (注册会员彭杉影原创小说本站首发/现已结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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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16 21:32:41 | 只看该作者
又一首青春岁月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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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7 21:37:09 | 只看该作者
       针对他们的愚蠢错误想法, 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深刻地阐述了华师的男生是如何如何厚颜无耻、水院的男生是如何如何素质低下、体院的男生是如何如何猥劣、美院的男生是如何如何一无是处。在我苦口婆心的教导下,她们总算有所领悟,打消了与外校男生宿舍结对子的愚蠢想法。一个个低下了头。不约而同的搓着自己的衣角。

       我看气氛酿造得差不多了,就摆出了另外一大堆事实:哪次考试前几名不是出307宿舍?尹磊的书法遒劲有力,充满阳刚之气,陈小平的口琴是天赖之音,还有侯峰、徐仁才哪一个不是才气横气横溢、风流颓唐、多才多艺。哪一个不比外校的男生强,然后拐弯抹角地说了我自身正在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我们619与你们307结对子”, 连莲脱口而出,显然她为自己有了这新奇的想法兴奋不已。这想法立即成为神奇的号召,一呼百应。两厢情愿的事马上就定下来了。

       我离开619时,一群美女都对我说了同样一句话:619的门永远为307的帅哥敞开着。然后我对也回敬他们一句:我们307也永远为619的美女敞开着。

       我轻快地下楼,又唱起了那首歌:东边的山, 西边有河,前面有车,后面的辙。声音有很强的穿透力,我感觉我唱歌稍用心一点,就能压倒万涛。

       我把这消息告诉给同宿舍的哥们,欢呼声、跺脚声、拍桌子声一齐蹦发,震动着整栋宿舍楼。我稍作镇静,一本正经地问他们:你们知道我这样良苦用心,目的是什么吗?

      他们一齐高声回答:肥水不流外人田! 对他们的悟性我十二分的满意。

       自从与619结上对子后,我们有事无事都喜欢往楼上跑,619的美女们着实得到了很多实实在在的东西,比如说,他们基本上不用再为提水上楼费力了, 因为我们307的人在619的美女面前都是大力士,这点体力活不在话下。再说帮美女提水,虽累犹荣,心里美兹兹的,那感觉很受用。这可招惹了其他宿舍的男人们,风凉活四起,说我们发扬了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精神。

       流言诽语,人言可畏,几乎动摇了我们决心与619一世一生好下去的信心。我及时地召集宿舍大会,与会代表首先畅谈了前一阵的工作情况,我们得出的结论是,胖子表现最为优秀,为619提热水15桶、打开水25瓶、买零食3次、晒被子2次,为此我特地对胖子近期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同时也深刻分析了当前的形势的严峻,大会一致认为,当前在校园的角角落落都在传染着非常严重的红泪病, 其实就是吃不到葡萄也不想让别人吃到葡萄的真实表现,最后,大会达成一致意见,一如即往地坚持我们与619一生一世好下去的目标,并为此作出不懈的努力。

       大会在热烈的气氛中徐徐落下帷幕时。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推算,307与619的缘分大约经过了八十年的修练。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8-16 16:5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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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08:30:39 | 只看该作者

十三、山林迷途

       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正做着梦,梦见我们住地背后的那座山巍峨挺拔,直插云霄,山项迷雾笼罩,若即即离,我和619的那群美女们在半山腰抬头望山顶,头尽力往后仰,连莲头上带着的旅游帽就滚落在地上,忽然一阵阴风从脚下吹来,我们毛骨悚然,连莲的帽子被风卷走,飞得很远很远,这时从天空中传来日本电影《人证》里的插曲: 妈妈,你还记得吗?我那旧草帽…..

       感觉被人推了一下,醒了,我惊魂未定,浑身上下冒着冷汗。是卫成,卫成也在追林放,他们宿舍的人说,卫成经常在梦里呼唤着林放的名字,有时声音如泣如诉,有时象引吭高歌,感人至深。好在兔子没和卫成住同一间宿舍。不然, 两人会此起彼伏在梦中叫着林放的名字。
卫成低声对我说说:哥们, 出事了,快起来吧,他们四个上山到现在还没回。我吃了一惊, 看看表,天!是夜里十一点半了。

       全宿舍的人都醒了,穿好衣服来到院里,看到其他宿舍的人都来了。我一张老师说:马上准备一下,手电筒都带上,穿球鞋,马上上山找人,男生全部去, 女生不去。我意识到了事态的极端严重性。

       白天的应该是青山如翠、空气如水洗般洁净。而此时的大山在夜的最深处, 象睡着了似的,看不见雾云的拥抱和天空的接吻,只见黑黢黢的山连着山,一山高过一山,好象夜晚的天空不属于大山,而属于那些高高在上的月亮和星星们,星星顽皮的玩耍着,月亮一脸慈祥的微笑着。静静的大山, 在黑夜的深处却显得更静。远处是黄石市区内高低起伏的街灯,星星点点,象荧火虫一样发出黯淡的光。

       此时想起了贾岛的一首诗: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云, 只在此山中, 云深不知处。何况这是黑灯瞎火的时候,比贾岛寻隐者难度大得多。

       我们沿着崎岖的山路上缓缓向前移动,有一段山路,下面就是悬崖绝壁,后面的人摸着前面人的脚后跟, 一不小心就会滑落下去,比找不回他们几个的后果是同样的严重。

       我们沿路高声:兔子, 你在哪里? 林放,你在哪里?杨千, 你在哪里?胡涛, 你在哪里? 回音在山谷间荡漾,久久不绝。

       你们在哪里啊?我们揪紧了心。四个人轻舞飞扬的表情在我们眼前闪动着,就象天上的星星一样模糊而高远。

       林放, 你在哪里?这是卫成在喊, 声音明显带着哭腔。我们听懂了卫成心里的想法,他担心着林放的安全、还担心兔子在关键时刻会不会吃窝边草,那可是两男两女啊!

       返回住处的山路上,我们追思着他们的音容笑貌,缅怀着他们为我们这个集体做出的牺牲,说着说着,泪水渐渐模糊了我们的视线,下山的路更加险相环生。张老师愤怒地大声喊道:都把眼泪擦干净,注意安全。然后用浓浓的武汉腔,明白无误地骂了一声:兔子,你个婊子!干嘛要上山。

       下山回到住地时已到了凌晨二点半,周姐家的公鸡象拉橡皮一样拉长了脖子,正引吭高歌。几个女生一直在等着我们,周姐也起来了,不知道是被她的鸡叫醒的, 还是被几个女生叫醒的。一见到张老师,就过来问长问短的。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7-23 17:24 编辑 ]
3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0 15:48:51 | 只看该作者
        天亮了,太阳出来了,又一天艳阳高照!笼罩着思黄塆的是一层不明不白的阴云,张老师给我们分工:分成两队,一队从东边山头插过去,由班长刘军带队,另一队从西边山头包抄,由书记王柱带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吃完饭补充好能量马上出发。

       这时,大侠在泉水边大声叫:他们回来了,我们抬头望,那四个正跟着一个农民模样的长者,飘然下山,林放、杨千连衣裙被划破了,长带飘飘。更显得裙袂飞扬。象仙女又象是魔鬼。近了,兔子、胡涛脸上腿上一道道伤痕。

       赵林大难不死,林放、杨千、兔子、胡涛大难不死,还有,我们一大群人深夜去深山老林中寻人,都一个不少地平安归来,张老师真是出奇的幸运,这其中的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张老师都会大难临头的。

       他们从山上下来,卫成望着林放笑着,笑容里饱含着胆怯和无奈,而兔子和林放就象是一对从硝烟弥漫的战场归来的战友,表情自然。卫成这一次又输给了兔子!

       我要是卫成,就满山遍野采花,采一大捆,站在那下山的必经路口,就等着林放平安归来,一看到林放飘动的衣裙就冲上前去献花,我就不信林放不会被感动得流涕, 一下扑倒在我的怀里放声痛哭个够。这机会浪费得可惜,活该!

       两男两女,在山上一夜未归,这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张老师的脸上布满了阴云,再也不要出什么事了,张老师对我们说着,象是在哀求。

       两男两女,在山上一夜未归,这本身就是饱含着激情、浪慢、冒险、暧昧和让人想入非非的故事。

       当思黄塆的人浮想联翩时。我开始正面出击,我分别找林放、杨千、兔子和胡涛委婉地了解那天晚上的情况。有次晚餐时我还给胡涛买来了两瓶啤酒,想让那他酒后吐真言。

       胡涛说,那天吃过晚饭上山时,天色其实还很早,这是费话,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因为当时我们看着他们两男两女走的, 他们拄着棍子离开思黄塆向高处挺进时,我们已开始打麻将了, 当时的太阳还高高地挂在西山之上。

       胡涛继续说,翻过了几道山后,我们四人坐在一块秃起的山石上,看着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山脉。这里真是山连山,山环山,山套山,一座座高低不同的山峰连成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木象一片起伏的海浪,一间间房子层次分明的环绕在山腰间,这些房子大多散落在山间地势平坦的地方,三三两两,很少有十几户挤在一起,但在山腰间看上去却是云蒸雾绕青烟袅袅。“远上寒山石径,白云深处有人家”,真个是美不胜收人间仙境。看到如此的山峰雄峻山林连绵不由心生欢喜,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我们欣赏着奇花异草,心情豁然开朗,看看眼前风景,人生的诸多的烦恼和不快就会烟消云散。

       胡涛接着说,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坠到了山顶,山的棱角遮住了半个红彤彤的太阳,很快就把整个太阳吞没了。暮色渐渐的降临,家家户户开始生火做饭,一道道炊烟在山间升起,一片氤氲之气袅袅腾腾盘旋萦绕,整个山林越发云蒸雾罩景色迷离。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7-23 17:26 编辑 ]
35#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10:51:13 | 只看该作者
       山顶好象有亭翼然,那就是我们的目标,我们决定独僻蹊径,从山林直接穿插上去,然后沿着山路返回。可是望山跑死马,上山的路越来越难走了,荆棘丛生,一团乌云从天际飘到了头顶,山林里一片迷茫,接着风和雨一齐袭来,我们已分不清南北东西了。

        胡涛说着,和我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两瓶啤酒很快就见了底,胡涛的讲解也嘎然而止。我摸摸口袋,只有五角钱,不够买一瓶啤酒的,胡涛看出了我的狼狈相,也不计较,一个劲地说:下次再讲,下次再讲。

       生动感人的故事刚开始就这样嘎然结束了,胡涛这家伙把我的胃口吊得出奇地难受。

       那段关键的时间更显得扑朔迷离,他们就象是进了时空遂道,飕地一声进去了,然后又飕地一声出来了。

       两男两女,山上一整晚上的活动,给了我们广阔的想象空间,思黄塆里流传着两种版本:有人说在山林之中,他们被困在一个大岩石上,下面是万丈深渊,那时雨已停了,两男两女冻得瑟瑟发抖,于是他们抱成一团相互取暖,有人说是抱成了两团,要是一团这问题就简单,要是两团这问题就复杂,是谁和谁抱成了一团,然后又是谁和谁抱成另一团就搞不清楚了。天亮时他们听到头顶上有脚步声,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呼救,一山林的老人发现了他们,把他们送到了了山下。

       还有人说,他们在雨雾中迷了路,在山林中东窜西窜,走不出那个怪圈,后来看到半山腰有微弱的灯光闪烁,他们看到了希望,于是他们费尽力气和周折,终于扑倒在那间山林的草坯房前。好心的护林人收留了他们,就象收留几只迷途的羔羊,给他吃了烤红薯,还让他们和衣睡在草堆里等待着天明。他们躺在草堆上,对人生、理想、未来的感悟象清泉一样在心头流动着,于是就有了野合的欲望,在草堆里上演了一幕野兽一般的肉搏战。

       这两种说法在两男两女之外流传着,流传到了卫成这里,卫成一脸悲戚的表情,象要哭。然后大叫了一声:都别说了!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7-23 17:27 编辑 ]
36#
发表于 2008-7-21 10:58:24 | 只看该作者
对山中景色描写得真切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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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11:07:27 | 只看该作者

十四、不速之客

       李主任来到思黄塆时是星期天的中午,一片乌云正好在山顶盘旋,挡住了阳光,思黄塆处在一片阴凉之下,有凉风袭来,丝丝入扣。

       李主任的车停在了职教中心前面那块空地上,然后安步当车,沿着山路往上爬,到达我们的住处时已大汗淋漓,但脸上的笑容保持得很完整,慈祥而得体。很容易让人想起赵忠祥。张老师那会正穿着叉裤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听到李主任了李主任鸭公一般的声音,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裤子并拉上了拉链。

        李主任是系里的副主任,听说是第一副主任,刚踏入H大那一阵,在全系新生的大会上,李主任在台上唾沫星横飞乱溅,坐第排的那些人在小雨中熬过了漫长的两个多小时,李主任说,H大有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在这里毕业的学友有国务院的重要领导,有在联合国各大组织中呼风唤雨的重量量级人物。我搞不明白,不就是个省重点么,能这样人才辈出。

       李主任接着说,从现在开始,学校设施齐全,规模宏大的计算机中心就免费为我们开放,我们要在计算机键盘上用功,要练到象钢琴师的手指在钢琴上跳舞一样灵活,号召我们用键盘奏响生命的乐章。 那时候的计算机还没用上鼠标这个玩意,要不然,李主任可能会给我们信口开河来一幅对联的:敲击键盘奏响生命的乐章,拖动鼠标描绘人生的轨迹。

       我们被李主任义愤填膺、慷慨激越的演讲所感染,巨大的豪迈激情在心底涌动着。可是不到一星期我们就知道了我李主任是一派胡言,当我们到机房上机,管理着机房的那位长得眉清眼秀的管理员极细致地给我们介绍了机房的一系列严格的管理制度,我们最后听明白了,我们上机时间是有严格规定的,而且要层层审批才行, 一个星期也就一二次。

        我们都很佩服李主任,佩服他悬河的口才,他不仅能把稻草吹成金条,而且还能把金条吹成稻草, 这工夫不是千锤百炼、久经沙场加上天赋不能得到的。侯峰把自己最崇拜的人定位为李主任。

       李主任在张老师的带领下到我们每间宿舍走了一遍,问我们实习有多少收获,吃得怎么样,住得怎么样,嘘寒问暧的,一丝丝暖意在我们心里流淌着,几个女生差一点就被李主任这样弄哭了。
         见到胡涛时,看到他脸上伤痕累累。张老师的脸上立即布满了阴云。

        前几天…. . 卫成开口了。我立即感觉不妙,谁不知道卫成说话有时就象个二百五,就赶紧插了进去。

        我说,是这样的,前天下午,胡涛在机房调试程序搞晚了,上山回宿舍时已是华灯初放,经过那片密密的树林时,看到几个小流氓在调戏一个学生模样的小女孩,动手动脚的,更恶劣的行为正在彰露,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胡涛一个健步上前,使出莲花掌,霹雳啪啦几下就制服复了其中的一个流氓,然后又使出扫荡腿把另一个掀翻在地,两个流氓往林子里逃窜,胡涛就拚命地追,全然不顾扑面而来的荆棘扎着脸、胳膊、腿生痛,血流如注。胡涛被一块大石头绊倒了,屁股重重地落在了乱石上,但胡涛还是一个劲拼命地喊着:快来人,抓流氓。 兔子、林放、杨千正下山去买东西,经过那里,听到喊声,飞奔过去,小流氓已不见了踪影。兔子、林放、杨千也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我看到张老师和围着的一圈子人都同时张大了嘴巴,怔怔地望着我, 那眼神分明在惊诧一个美国人不知道谁是华盛顿, 一个中国人不知道毛泽东,一个H大计算机系的学生不知道李主任。

       李主任听得认真,眼睛里闪动着感动的泪花,他摸着胡涛的头,动情地说:好样的,为我们计算机争了光,为我们H大增了光。我要号召全校师生向你学习。

       我不失时机地对胡涛说:胡涛,快把裤子脱了,让李主任看看你多灾多难的屁股。

       屁股就不用看了,你看有这么多女生在这里,好好休息啊,李主任善解人意,语重心长。张老师嘿嘿地笑着,脑门冒着汗,心里一定象猫在抓。

       李主任又对张老师说:你带的这个班素质就是不一样。

       张老师、我和刘军一直把李主任送到他的车上。他要去座落在黄石西效的湖北师院修理工一个学术研讨会。当李主任上车的一瞬间,我对李主任说:李主任,胡涛说,他说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本来是应该做的,一点小事。要是把名声传大了,他心里会很难过的。

       李老师连声说:好好,尊重他个人的意见。这才是光辉夺目的人格魅力。

       李主任上了车,远去,小吉普车一溜烟下山了,后面尘土飞扬。

       送走了李主任, 张老师对我一声大吼:你个混蛋,差点吓死我了。

      

       这一天真是邪了门,送走了李主任,又来了个熊露。

       我们脱得只剩下叉裤躺在床上,准备晕天晕地睡一下午。

       门被轻轻地被敲响,三声,有节奏,不紧不慢,敲门的人明显畏畏缩缩的,不敢用力,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这声音很陌生,恍如隔世。我开门,吃了一惊,门口站着穿着绿色连衣裙的熊露,象突然从天下掉下来的,又象突然从地下冒出来的。豆大的汗珠从她脸上往下滚,黑眼圈很明显。

        来了? 我终于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这语气很奇怪,仿佛不是在问她,而是在问她的大姨妈。

        三桥在吗? 熊露明知故问,她已看到了鲁三桥躺在床上,象一堆精肉。侯峰和胡涛睡得带劲,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

       鲁三桥一下子坐了起来,已意识到了大难将至,表情惊恐万状,瞬间转为满不在乎。
       你在外等会,我马上出来。 他要紧不慢地对熊露说,边要紧不慢地穿起背心和裤子。
       鲁三桥出门,和熊露一起肩并肩往山坡那个树林里走,脚步千斤重,好象是周文雍和陈铁军被押刑场。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们听到了他们在树林里的争吵声,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接着是熊露呜呜的哭声,象深夜里的猫在叫春,令人荡气回肠。紧接着,是鲁三桥一声惨叫“哎啊!”
   
        我们慌忙出门,熊露正往山下跑,边跑边喊:鲁三桥你个混蛋, 我恨你!
         

        按照电影里的常规,下面的场景应该安排男追女,熊露一边哭一边跑,鲁三桥在后面追,快追上时,熊露脚下一滑,倒了下来,向下沟里滚去,鲁三桥急不可耐,也滚了下去,在山沟里两个人滚到了一起,四眼相对,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然后是四片嘴唇严实地沾在了一起。

       可是,鲁三桥站在山坡上,神色凝重严肃,象磐石一样坚不可摧,眼睛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鲁三桥从山坡上走下来,肩膀上是一道醒目的牙印,血渗出来了,形成一个红色的句号。

       熊露走了,熊露踏着长长的寂寞和悲恸来了,然后又踏着长长的寂寞和悲恸走了。
      

       熊露走了,她轻轻地走了,就象她轻轻地来,她挥一挥手,不带走思黄塆的一片云彩。
      

       熊露走后,鲁三桥又象气球漏了气一样无精打采了,有时还会意味深长地叹一口气,凄凄然,茫茫然,一副可怜相。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 我学着电影《闪闪的红星》里的胡汉三一样大叫了一声。鲁三桥望着我笑,表情奇怪。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7-23 17:3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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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3 16:47:03 | 只看该作者

十五、厂区散记(一)

   早上起来时,太阳已稳稳当当地矗立在东边那个山头上。我和大侠、鲁三桥在职教中心吃过早餐就下山,到了人教处,已是汗流浃背,一进机房,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从外到内一阵透心的凉爽,来机房的目的有三分之一是为了调试程序,有三分之一是为了乘凉, 还有三分之一是为了什么?我一时半会也弄不明白。
     
    按照分工,我们组编制的那个系统的启动界面由我来搞定,我一上午都在折腾着我们那个系统的封面,人靠衣妆马靠鞍,我认为,一个赏心悦目的启动界面对系统的成功至关重要。熊露的失败就有力地证明了这一点,熊露能说一口流利的外语、专业课程的成绩在他们系总是遥遥领先,可见其内涵丰富,肚子里装了不少精华。可是就因为稍黑一点、稍矮一点、稍胖一点、门牙稍黑一点, 鲁三桥就义无反顾地踏上了感情的不归路。我们把熊露的失败的原因归结为界面粗糙、不甚友好。
   
    按照我的设计思路,系统启动界面先是徐徐地拉开大幕,然后从下到上徐徐地翻滚着文字,策划、总监、技术顾问、协作人员等等,一共是十几项,涉及人物是一百零八人,从系里一些头头脑脑到H大学我们那栋楼看门的老太太,只要能七拐八拐九拐地找到与这个系统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我都一个不漏地把其大名、小名、乳名或混名挂了上去,比一部大型连续剧人物阵容还浩瀚。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一上午屏幕都拉不动,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郁闷在心里慢慢膨胀沉集起来。

    柱子, 你在搞什么?好象在制作恐怖片。方楠从外面进来,看到被我弄成了瘌痢头的屏幕,惊叫了起来。
   
    方楠是冶钢职教中心也就职工大学的学员,被学校分配到人事处实习,据她说实习完之后将在会在庞大的钢厂的某一个部门工作。方楠有一副娇小玲珑的身材,园园的脸,眼睛波光粼粼,胸前波涛汹涌,马尾巴的头发抛在后脑勺,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晃着。
   
    方楠实习的地点在人事处的文印室,就在主机房的隔壁,她喜欢隔三差五地往主机房里窜,我也喜欢她隔三差五地往主机房里窜,一来二去也就熟了,熟了后,我在她的嘴里也就是柱子了。方楠学的是信息管理专业,和我学的软件专业算是近亲,可是她好象头脑里没装多少计算机方面的知识,讲起专业时总是不得要领,有时甚至会南辕北撤。方楠说,她在班上算是学得好的。我告诉她, 她的老师是在误人子弟!方楠却说,在他们职大,老师想不误人子弟都难。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7-25 16:21 编辑 ]
39#
 楼主| 发表于 2008-7-23 20:42:03 | 只看该作者
今天才发现自己发的帖,自己可以编辑, 好酷!
40#
 楼主| 发表于 2008-7-24 17:50:29 | 只看该作者
       方楠还对我说过,她不喜欢鲁三桥那样的人,鲁三桥的上嘴唇留着胡子,他自己觉得酷, 其实蛮恶心,不会招女孩喜欢的。我告诉她,有人喜欢,人家熊露就喜欢,由喜欢到爱,由爱又到恨,由恨又到给鲁三桥肩上插上了一面鲜艳的红旗。我给她讲完三桥的故事,方楠睁大了眼睁,听得专心,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难怪有人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为了证实我没有胡编乱造, 方楠还特意观察了鲁三桥的肩膀上那个已黯淡了的句号。

       说起大侠,方楠是一脸的佩服神态,说她不愧是大侠,专业学得那么好,算得上是女上豪杰。我说,你要是象她那样人高马大、脸部饱满、走路迈着标准的外八字,学专业会比她还好。我这样说着,感觉到是在不知不觉中拍着方楠的马屁,把方楠弄得很舒服。
方楠还说我有点情趣、有点诗意、还有点花花肠子。我没弄明白这是好话是坏话,也就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

        方楠象一块磁铁,我呢,就象一块铁块被她吸引了。我此时明白了每天下山来机房的目的还有三分之一是瞅瞅秀色可餐的方楠。

        方楠这会对我的电脑屏幕指指点点,说着外行听起来的内行话和内行听起来的外行话,不自觉地就趴在了我的肩头上,我感觉到了她心脏圴匀跳动的旋律,心里麻酥酥的。

        方楠,快过来,有个材料要马上整理出来。隔壁办公室里的马大姐、马主任叫方楠了。方楠嗯了一声马尾巴一跳一跳就过去了,我怅然若失, 再敲键盘,电脑已死机了,屏幕定格为一个奇怪的图案,那个图案用来表达嘲讽、幸灾乐祸的意味正合适。

       中午,我们去钢厂第一食堂吃午饭,大厅里黑压压的人头,密不透风。长长的买饭的队伍象一条条长龙,我们站在队伍的最后,一步一步往前挪。

        我想起我上高中时,食堂是一间类似礼堂的大房屋,其实是一个硕大的工作间,没有餐厅,房屋墙上有一个个卖饭菜的小窗口,我们在外面排队买饭。由于学生太多,经常出现窗口拥挤、秩序混乱的局面,其实就是抢饭。于是校领导每天派一名老师值日,食堂卖饭时站在窗口外维护秩序,带着红袖章的老师象征着学校的威严,但插队抢饭的情况还是时有发生,就有学生对带着红袖章的老师视而不见。有一个老师,五十开外的年龄,他值日时,就带上一长木棍,在木棍上绑上棉絮,再往旁边的臭泥沟里捅两下。谁要是插队,就往谁身上捅。只要是他值日,同学就规规矩矩地排队,秩序井然。学生们都说他是持枪站岗,惹不起的。我四下瞅瞅,没看到持枪站岗的人,不禁从心底里涌动着对高素质炼钢工人的崇敬。

        我前面有个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的汉子和旁边另一长龙里的同样一身蓝色工作服的人在絮絮叨叨地拉着家常,汉子说:今天吃饭的人真多,大厅里门可罗雀了。我心里暗笑着,准备向他纠正一下门可罗雀的意思,一看旁边那人望着汉子,眼睛里闪烁着崇敬的光芒,我就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看到侯峰站在另一队伍里,已到了窗口,把饭盒递进去后,对着窗口窃窃地说了声:五两饭、一个酸辣包菜。侯峰好象对酸辣包菜情有独衷, 其实是因为和我一样来自农村,勤俭节约习惯了,买饭时总是买最便宜的菜,在学校里买得最多的也是3毛钱一份的酸辣包菜。

        但是侯峰不是生来就是吃酸辣包菜的命,侯峰也有吃黄闷元子的时候。 在学校时,有一天中午,他端着饭碗进宿舍时,我们惊奇地发现那碗里有两只硕大的黄闷元子。和他一同进来的吴平兴奋地讲了那两只元子的来历:买饭时人很多,拥挤不堪,他买了饭,把饭碗举过头,往外挤,恰巧有一高年级的女生也买了饭,把饭碗举过头,往外挤 ; 那女生个子高,他个子矮,她举起的碗高,他举起的碗矮。女生没端稳,两只元子从碗里滑落,不偏不倚落在了侯峰的碗里…后来同学们都说侯峰吃了学姐的两只肉元子,这话听起来不太雅,却是不争的事实。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7-24 17:5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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