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网络时代,学术交流的方法与手段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但学术交流的根本性问题并未变化。学术交流不是学术信息交换这样一个纯技术问题。学术交流的本质不在于学术信息的交换,而在于通过信息的交流从而产生“不同来源的思想的相互作用”、产生“智力的碰撞”、产生“科学家的科学劳动要素与其它要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学术交流对学术主体激发出灵感的火花,从而产生“额外的”学术新思维。
在网络时代与科技创新时代,学术主体之间“相互作用”情况、学术主体双方认识的变化、学术主体双方认识变化中与学术交流作用属性有关的内容这三项指标是评判学术交流有效性的根本标准。
关键词 网络时代 科技创新 学术交流 思想相互作用
历史是时代的镜子。要认清我们当前的方位与座标、找准前进的方向就必需回顾历史。当我们要研究信息社会学术交流发生的变化时,就要回顾历史上学术交流已经回答、研究了什么问题。而回顾学术交流史,就不得不提到贝尔纳,贝尔纳不仅首先将学术交流提高到理论层面进行研究,而且其研究的结论与方法一直为后人所称赞、引用。他在书中所作的重大预见和分析,极其漂亮地经受住了历史考验,当代以至今后的学术交流研究者不可不考察、学习、借鉴。
一、贝尔纳对学术交流提出的课题
1939年贝尔纳《科学的社会功能》一书的问世,使贝尔纳成为“科学地分析科学”的第一人。虽然70年过去了,但这部名著至今活力四射。该书开创了科学学时代,开创了学术交流的理论研究,其重要意义为世人公认,以至人们在研究科学学问题、研究学术交流问题时不得不回顾《科学的社会功能》一书。由于这部巨著在以后的岁月中比刚问世时还“光彩夺目”,使它“已经变成一部基础文献”,⑴一本奠基性著作。
学术交流在贝尔纳被称为科学家之间相互交流。贝尔纳非常重视科学家之间的相互交流,自他开创科学交流研究以来一直坚持不懈。贝尔纳精辟地指出,“现代科学的最伟大的发现有一些有赖于不同来源的思想的相互作用。只有当吸收了不同中心的思想的工作者聚集一堂的时候,才会产生这样的发现。玻尔原子理论是我们一切现代物理学的基础。它所以能产生,就是因为玻尔在德国吸收了普朗克的量子理论,以后又到卢瑟福的实验室工作,并且在那里接触到原子核的理论。这种交流的价值是再大也不过了。我们确信这种交流还没有在科学发展中充分发挥它可以发挥的作用。一个实验室的科学家对另一个实验室的同道的访问,几乎每次都会带来一项新情报或者一个新观点。这是无论读多少书也办不到的。”⑵这句学术交流的名句,其洞察之深刻、穿透之强劲,至今保持着活力。当回顾这句经典名言的时候,我们发现,现在我们对学术交流的认识并没有超过许多。
在学术交流研究中,贝尔纳一直关注科学文献的使用状况,关注学术交流中的学术情报如何才能为科研人员所用。贝尔纳关注的这一问题是学术交流核心问题之一。无论是学术交流的正式渠道还是非正式渠道,科研人员通过学术交流首先就是希望获取有用的学术信息。贝尔纳曾热切期望:“我们希望应当建立这样一种组织机构,在组织内部,所有有关的科学情报,都能到达每个科研人员手里,并且这种情报递送的数量和内容直接取决于它与研究课题的相关程度。进一步讲,情报不仅要急研究人员所需,而且在很大程度上还要为研究人员所用”。⑶贝尔纳这里提出的情报要急研究人员所需,为研究人员所用的希望,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圆满的答案。由于贝尔纳对科学情报传递有效性的期望值过高,他甚至曾经主张淘汰科学杂志,代之以科技论文能有效地直达科研人员手中的方法。但在以后的研究中,贝尔纳发现这种设想实际上是不可能实现的。他说:即使情报使用者对他要从情报机构所要的材料了如指掌,他也还是不可能知道,他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情报机构,即情报机构作何种体制改革,才会对他的研究工作帮助最大。⑷ 在《科学的社会功能》一书出版25后,他指出,“科学的迅速增长远远超过了人类为之奋斗的任何其它领域的进展。这实际上已经造成了某些麻烦,---就是科学家之间的交流的问题。---当科学情报交流的混乱状况已经威胁到了科学的实际进程,并且由于缺乏关于前人已完成的研究情报,而重复去做同一发现的时候,这一问题才得到人们的认真对待。”⑸贝尔纳在这里已经指出了科学迅速增长、科学情报剧增给学术交流带来的困难。
贝尔纳研究的学术交流课题概括如下:如何发挥学术交流在科学发展中的作用?如何加强学术交流中“不同来源的思想的相互作用”?科学情报如何传递才能为每个科研人员所用?科学情报体制如何改革才会对科学研究工作帮助最大等。贝尔纳从科学研究的效率出发来研究科学交流问题,研究科学情报传递问题。他的这些研究完全是为了提高科研效率。他估计当时科学研究的效率大约在2%左右。为此,贝尔纳提出,“要想把科研效率略微提高一点点儿,就必须有一种全然不同的新学问来指导。这就是建立在科学学基础之上的科研战略学。”⑹
贝尔纳对学术交流理论提出的这些问题是切中要害的。虽然时代变化了,当年的科学研究效率一词已经被当前科技创新一词所代替,科学情报传递一词为学术交流有效性所代替,尽管词汇的内涵有所不同,但问题的实质并没有变化。对贝尔纳关注的如何加强学术交流中“不同来源的思想的相互作用”,科学情报如何传递才能为每个科研人员所用等问题的回答,至今我们并没有走多远!所有上述学术交流理论问题我们尚在求索之中,并没有得到终极答案。
二、计算机网络信息技术对学术交流提供了崭新的科学方法与先进手段,但学术交流的根本性问题并未变化
网络时代,学术交流的方法与手段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在从网上获取学术信息并进行处理,已成为网络时代学术信息发布与传播的重要渠道之时,我们对计算机网络信息技术对学术交流提供的崭新的科学方法与先进手段,不得不作一番考察。
的确,电子网络作为一种新型交流媒介尽管仍不够成熟,但已表现出传统媒介无法比拟的优势。它的信息容量几乎是无限的,它对信息的传播既迅速又准确,通过它发布和接收信息完全不受时空限制。更为重要的在于,电子网络潜在着对正式的和非正式的两种科学交流方式的兼容,它既可为借助科学图书、科技文献、科学报告等科学技术文献的正式交流提供手段,为保存科学成果提供一种世界性档案,又可作为私人联系和非正式讨论的更经济和更有效的替代途径;电子网络的重要性还在于,它促使学术交流由过去的封闭性,走向开放性,学术交流参与对象广泛化和社会化,学术信息来源社会化、数字化和网络化,这很有利于学术的民主化进程。所有这些都是传统学术交流方式所无法比拟的。
电子网络提供信息的能力简直出人意料。据称,有一种计算机软件技术威力巨大,处理信息的能力超乎人们的想象!即所谓“信息推送技术”。该技术软件是1996年由Pointcast-Network公司推出,又称Push,Web广播等。它与有关媒体合作,利用其信息推送软件,向Internet的广大用户主动地发布、推送各种新闻、财经、体育等信息。该软件根据用户事先向系统输入的信息请求(用户个人信息档案、个人信息主题、研究方向等),就能主动地在网上搜索出符合用户需求的这些主题信息,经筛选、分类、排序,按每个用户特定要求,在适当的时候传送到用户指定的“地点”。推送技术服务突出的是信息的主动服务,即改“人找信息”为“信息找人”,通过邮件、频道推送、预留网页等多种途径,送信息到人。
我并不认为这一技术对所有信息需求者都能够提供“主动服务”。这一软件可能对新闻、财经、体育等日常生活信息需求者有用,但对学术信息需求者--学者就不那么有效了。学术信息与科学成果一样是不可事先规划与预测的,而只能大体确定一个方向。事实上,那些有触类旁通作用的学术信息甚至事先连方向都无法确定。学者尚且无法事先知道那些学术信息有用,“信息找人”就更不可能发生了。我以为,正是因为学术信息不可能事先确定,许多学术信息事先连方向都无法确定,所以贝尔纳才否认了自己原先提出的将科技论文有效地直达科研人员手中的设想。他确信“用单篇分发的办法来解决科学情报交流问题,是不实际的。” ⑺无论如何,学术信息的编纂者和综合者是代替不了学者的学术创造工作的。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学术创造、思维创新是学术主体头脑内部思维的矛盾运动,而对思维运动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对没有搞清楚的问题,对学术创造、思维创新,计算机是无法编制程序的!
三、要重视的不仅是网络信息技术给学术主体提供了哪些科学方法与先进手段,更要重视的是这种技术变革对学术主体到底带来哪些变化,特别是对学术主体带来哪些学术思想的变化
我们对网络信息技术对学术交流的促进作用采取肯定态度,因为它给学术主体提供了科学方法与先进手段。只有网络信息技术的应用,才使学术信息的传播与扩散在理论上不受时空限制。但我们更应重视的是,这种技术变革对学术主体到底带来哪些变化?因为学术信息毕竟只是学术创新的“第一手材料”,再有用的学术信息也不能代替学术主体的思维运动与学术创新。学术信息不等于学术交流,只停留在学术信息上是不构成学术交流的。
传统的科学交流理论研究者多是从交流手段和交流形式的视角来分析科学交流的特征,而不是从科学交流中学术主体认识变化的视角来认识科学交流的本质。以交流方式的变迁史作为学术交流史。只有贝尔纳等著名学者从“不同来源的思想的相互作用”⑻等深层视角来分析研究科学交流问题。
不错,计算机网络信息技术给学术交流带来了巨大变化,其促进学术交流民主化、网络化的进程甚至难以预料,但网络信息技术革命并没有带来学术交流的革命,甚至不能提高学术交流的有效性。如果学术交流仅仅是你有一个思想、我有一个思想,交流后我们各有两个思想这样简单,如果学术交流仅仅就是使科学信息、思想、观点得到沟通和交换,可能不用等到网络时代,问题就解决了。然而学术交流远非如此,学术交流不是学术信息交换这样一个纯技术问题。
学术交流的本质不在于学术信息的交换,而在于通过信息的交流从而产生“不同来源的思想的相互作用”、⑼产生“智力的碰撞”、⑽产生“科学家的科学劳动要素与其它要素之间的相互作用”⑾以及学术交流对学术主体激发出灵感的火花,从而产生“额外的”学术新思维的过程。换句话说,学术交流的本质在于“学术交流对学术思想的激发(激活、激励)、启迪作用”,⑿从而“产生”新的学术思想、新的理论的过程。
如此就产生一个新问题,即学术交流与科学研究的区别何在?学术交流与科学研究的交界处在什么地方?从学术交流与科学研究都产生思想这点来看,有时很难将学术交流与科学研究截然分开,因为学者从外部交流及激发出来的思想与学者自身研究产生的思想往往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虽然这两者都产生思想,然而,它们的表现形式与作用则各有侧重。前者的作用重在激励、启迪与纠错,后者的作用重在深化、升华与创新。前者是“科学赖以存在和发展的基本机制”,(原苏联学者Λ.Η.米哈依洛夫语)后者是人们认识自然世界的过程与结果。前者是隐性的,后者是显性的。隐性者经常发生作用,但激发出的灵感火花容易被忽略;显性者在特定条件下才能存在,其思维之花常常被载于史册。
四、对学术交流概念的再认识
上述讨论已经涉及到对学术交流概念的再认识问题了。时代发展了,我们对学术交流的认识也应该不断深化。
学术交流就是学术信息的发布与交流、思想的交换、同行的认可,传统对学术交流概念的认识大体如此。然而贝尔纳等著名学者眼中的学术交流重在“不同来源的思想的相互作用”、“智力的碰撞”、“科学家的科学劳动要素与其它要素之间的相互作用”等,这两种认识是有很大差距的。前者重在学术信息本身,后者重在学术信息产生的思想相互作用。我认同后者,即学术交流的真谛不在学术信息的发布与交流,而在“不同来源的思想的相互作用”。长期以来,贝尔纳的这一重要思想并没有得到我们足够的重视。在网络时代与科技创新时代,我认为应当进一步弘扬贝尔纳等著名学者的这一思想并不断深化。
当前对信息概念的研究进展有利于对学术交流概念认识的深化。有研究信息定义与本质概念的学者提出,“信息本质概念在与事物之间相互作用”,“相互作用的概念在使作用双方产生相互影响”,“相互作用在人类社会中产生基于认识的知识信息并使认识发展变化”。(倪鹏云:《关于信息定义与本质概念讨论之我见》)
上述信息哲学概念,将信息的内涵扩展到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和认识发展变化上,这对我们认识学术交流概念很有启发。早在70年前,贝尔纳已经提出了学术交流的“不同来源的思想的相互作用”,以后又有许多著名学者深化了贝尔纳的这一认识。400多年的学术交流史一再证明,贝尔纳关于“现代科学的最伟大的发现有一些有赖于不同来源的思想的相互作用”这种认识的正确性。正是由于学术交流的这种独特功能,学术交流这一“科学赖以存在和发展的基本机制”才一直受到科学共同体的重视,现代科学的最伟大的发现“才会产生”。
在这一思想认识基础之上,还可以进一步讨论学术交流概念,有如下几种表述:
将学术主体、学术客体、学术中介这三要素汇集在一起并使学术要素之间产生复杂的相互作用的科学活动称为学术交流。
学术交流是学术主体、学术客体、学术中介这三要素相互作用以共同促进学术思想有序化的一种客观量度。
学术交流是瞬间激发参与者思维创新的一种积极科学传播活动,是引导参与者走入学术激发态领域,使学术认知结构重新组织的一种科学发展的基本机制。这种机制具有很强的“即时产生学术灵感”与“瞬间迸出思想火花”的能力,通过这种机制使学术主体找到属于他的学术路径,使其学术潜能得以发挥,从而促进学术创新。
学术交流还为衡量一个国家科学发展状况、发展模式、和科学组织管理提供了一个新视角和新维度。
由此还可以引出如下几点认识: 学术信息的发布与交流只体现了学术交流外在的表现形式,学术交流的本质在于通过学术信息的发布与交流引起学术主体认识上的变化。为此,我们不仅应当重视学术交流外在的表现形式,更应当重视学术要术之间的关系及其变化,特别是学术主体认识上的变化,而不仅仅是学术信息本身。 我们对学术交流作用的关注不是在学术信息交换量的大小,或者说有多少学术信息可以交换,不是的!我们对学术交流作用的着眼点根本的在于学术交流中学术主体双方的相互作用上,在于学术主体双方认识的变化上,而且在这种认识变化中更注意与学术交流作用属性有关的内容上。
在上述学术交流概念中,关键点有两个:一是相互作用,“不同来源的思想的相互作用”、“科学家的科学劳动要素与其它要素之间的相互作用”。无疑,学术交流概念应该体现事物之间的关系,即参与学术交流的学术主体之间的联系,这种联系就是“相互作用”,一个学术主体对另一个学术主体发生作用和所发生的作用。“相互作用”可以发生在同学科学者之间,也可以发生在跨学科学者之间;可以发生在青年学者之间,也可以发生在学术精英之间;可以发生在公开的学术会议上,也可以发生在私下的学者个人之间。但无论是那一种,学术主体之间的“相互作用”是不可少的。学术交流如果没有学术主体之间的“相互作用”那就失去了意义,比如,“垃圾”学术会议就是一种,它只过问信息,不过问是否产生相互作用。第二个关键点是产生基于认识的学术信息并使认识发展变化,即产生学术灵感与迸出思想火花,进而产生“额外的”学术新思维。这两个关键点是形成学术交流机制的根本所在。
五、面向科技创新时代的学术交流
现在让我们回到现实的学术交流中来。现在,我们重视学术交流的有效性是很正确的。科技创新时代学术交流的有效性通过什么来判别呢?上述学术交流概念为我们拓展了一个新的视角。除了学术交流中学术信息质与量等传统视角之外,我认为,新的评判标准可以考虑:在学术交流中,学术主体之间“相互作用”的情况、学术主体双方认识的变化、学术主体双方认识变化中与学术交流作用属性有关的内容这样三项指标。这是学术交流能否产生价值的评判标准。当然,这种认识是否正确,可以讨论。 按照这种认识,在学术交流中,学术论文不是科学交流中的“硬通货”,而是能够从中提取出纯金的原始材料。再有用的学术信息也只是学术创新的“第一手材料”,它不能代替学术主体的思维运动。学术信息只有与学术研究者的创新思维发生直接联系时才有意义。换句话说,在学术交流中提供学术信息只完成了学术交流的第一步,它还不是学术交流的核心价值所在。学术交流的最高境界和本质特征是激发创新思维,学术交流根本的目的在于激发学术主体的思维创新。学术交流的落脚点在新学术思想上、在学术创新上。 面对网络时代与科技创新时代,以科学的学术交流理念为引领,以先进的学术交流概念为指导的中国科技社团,必将在激励创新思维、激励人才成长上做出新时代的贡献。 参考文献 ⑴ D.普赖斯:《第十四章科学的科学》 载于M.戈德史密斯 A.L马凯主编《科学的科学》科学出版社1985年6月版第236页
⑵ J.D.贝尔纳:《科学的社会功能》商务印书馆出版1982年11月版第412页
⑶H.科布兰斯:《第六章 科学情报的交流》载于M.戈德史密斯 A.L马凯主编《科学的科学》 科学出版社1985年6月版第97页
⑷H.科布兰斯《第六章 科学情报的交流》载于M.戈德史密斯 A.L马凯主编《科学的科学》 科学出版社1985年6月版第105页
⑸j.d.贝尔纳:《第十五章二十五年之后》 载于M.戈德史密斯 A.L马凯主编《科学的科学》科学出版社1985年6月版第256页
⑹j.d.贝尔纳:《第十五章二十五年之后》 载于M.戈德史密斯 A.L马凯主编《科学的科学》科学出版社1985年6月版第255页
⑺H.科布兰斯《第六章 科学情报的交流》载于M.戈德史密斯 A.L马凯主编《科学的科学》 科学出版社1985年6月版第98页
⑻ J.D.贝尔纳:《科学的社会功能》商务印书馆出版1982年11月版第412页
⑼ J.D.贝尔纳:《科学的社会功能》商务印书馆出版1982年11月版第412页
⑽赵红州:《科学能力学引论》科学出版社1984年12月版第129页
⑾赵红州:《科学计量学与学会工作》《学会》1988年第3期第7、8页
⑿高峡:《对学术交流作用的新解》《学会》2007年第一期第50页
(本文发表在《学会》月刊2009年第10期第38至42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