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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作家群英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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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7 11:47:44 | 只看该作者
              
                                                 图文:阎志以诗言志


湖北日报讯 谢克强

    阎志,1972年生,罗田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主编。1988年开始文学创作,著有诗集、小说集多部;其作品多次获徐志摩诗歌奖、《诗刊》一等奖等奖项。先后从事过编辑、记者和企业管理工作。

  那还是1990年夏天,黄冈地区文联在罗田天堂寨举办一个笔会,就是在这次笔会上,我因阎志的小说《看山屋》认识了阎志。
    通常在笔会上,主办方都要给我们看作品,以便与作者交流。看过几篇小说后,我粗粗翻看了下《看山屋》,不觉眼睛一亮,便又细细读了一遍。就是今天,当我写这篇文字时我仿佛又看到了小说中的这一幕:德生爷在临死前执意要搬到看山屋,只因那屋是他曾经流逝的梦。
    阎志来自深山,他又走向山的深处。在他父亲为之奋斗大半辈子的林业战线,开始了他最初的社会生活。阎志是个有心人,他开始用他有点迷茫的眼睛观察人、观察事、观察人与人之间的矛盾纠葛,观察事与事之间演变的态势,并用笔记录下来,开始了他最初的文学生涯。《看山屋》已显示出阎志在小说创作所具有的潜力。更令我惊叹的是,阎志刚写这篇小说就应邀参加这次笔会,满打满算才十八岁。
    临行时,阎志又将他自己的诗集《风铃》送给我,他说,这是他16岁到18岁的试笔。我读了他最初的几首诗,望着还是个孩子的阎志,便对他说,你可以写下去,以后多看、多读、多写。
    一手写诗,一手写小说,阎志确实显现了他的才气与灵气,我便对参加笔会的丁永淮谈了我的感觉,这是个可造之材,建议给他一个新的平台。
    不久,阎志调任黄冈地区文联,任《鄂东文学》编辑部主任。1993年夏天,他和时任黄冈地区群众艺术馆文学部主任的刘醒龙联手在罗田青苔关举办笔会,又邀我参加。一见面,他递给我一部诗稿《童年的鸟》,邀我写篇导读文章。几天后,我细读过诗集后,发现他的诗较三年前有了长足的进步,便以《童年的鸟,飞向何处》作答。
    一年后,刘醒龙调来武汉市文联任专业作家;不久,阎志也辞去公职,只身来到武汉,在一家报社当了名记者。冥冥中似有什么在召唤着他,他白手起家,一张桌子、一间房子、三个人,创办了一家广告公司。1996年底的某个冬日,在他的广告公司渐有起色、在他闯荡十年、从大别山深处的小镇一直走到大都市,他要将他的所见、所闻、所历、所感、所悟动手写一首长诗。不久,这首长达2500行的抒情长诗《纪念与挽歌》写完,他显得有点兴奋,将这部长诗的初稿送给我评点。《纪念与挽歌》是写在一本练习本上的,我是细读慢品,一章一章,越读越兴奋,掩卷之后,久久不能平静。我之所以兴奋无比,不仅仅是因为在湖北还没有一个青年诗人写如此规模的长诗,更是因为这是一部以诗人自己的成长经历为经,以我写物、以情写景、以经带纬、以象表意,关注现代人的心灵变化,发掘现代人生命中的文化意蕴。这部长诗,与其说是青年诗人阎志的心灵史,还不如说是一代人在变革时代的精神追问。更为难得的是这部抒情长诗,大胆突破了以前抒情长诗的樊篱,在长诗的结构和技艺上作了全新的尝试,具有开创性。
    后来他几经打磨、数易其稿,为此《诗刊》社还举办“现代史诗暨阎志作品研讨会”。2010年,花城出版社和台湾华品文创出版股份有限公司同时出版了《纪念与挽歌》最新版,海峡两岸著名学者、诗人谢冕、郑愁予等撰文推介这部长诗,认为这部抒情长诗完整而清晰地呈现一代人的精神成长史,是时代精神命运的巨型寓言。引起诗坛广泛注意。同时他先后获2007年度中国最具实力诗人奖、徐志摩诗歌奖、完美文学奖等多种奖。
    如今,阎志已是国内一位声名显赫的青年企业家,他与他的“汉口北”的成功,在我看来,是诗的激情与想象为他插上了腾飞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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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 12:40:42 | 只看该作者
                                              图文:快活而彪悍的人生
                                                  ——胡世全印象

湖北日报讯 吕志青

    胡世全,宜昌市人。1979年毕业于华中师范学院历史系。中国作协会员,国家一级作家。著有中短篇小说集《半条街风景》,合著长篇报告文学《三峡移民行》,《革命百里洲》,散文集《一个人的三峡幽思》。曾获徐迟报告文学奖、鲁迅文学奖。
    胡世全是我的同事和朋友。文革开始时,他正在宜昌一中读书。重点高中的高材生,心目中只有北大和清华。正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年龄,而且正好又赶上了那个年代。但随后,他的情形有点不妙:先是到宜都县插队,别的人都先后上调走了,他却在乡下呆了六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经历了最初的爱的诱惑:一支白皙的胳膊从门缝里伸了出来,一同飘出来的还有一个轻轻的、也是温柔的声音:“肥皂”。这是不是一个暗示呢?年轻的老胡可吃不准。就这样,一切转眼间就过去了,飘进了记忆中。这段故事大概是许多人都知道的。真的,奇怪了,几乎老胡一生中所有关于他自己的爱情故事通通都是纯洁无瑕的。是不是当年的那个故事一下就把调子定死了呢?不知道。好不容易熬出了头,作为“工农兵学员”上了华师,以为可以做学问、当历史学家了,却不料被分配到宜昌县三斗坪去教书。
    在那里他大概经历了一个苦闷时期。考上了研究生不让读,多少友人为之不平。他自己反倒不是那么苦闷,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可以肯定的是,老胡是一个自己快乐,也使朋友快乐的人。跟老胡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情总是很好的。这也是一个奇迹:几十年来,我几乎从未在他脸上发现过愁容,更难寻得到一丝忧郁。多年前他就这样评价自己:在生活的铁砧上经受了不断的锤击之后,仍然是一个快活的男人。凭借这快活的彪悍和文学上的才华,年轻的老胡由三斗坪调到了县党校。据说,在那里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死啃马克思的《资本论》。接着是县文化馆,他在那里编一份文学刊物。随后他调到宜昌地区文联,也是编刊物。以后地市合并,我们就到一起了。但远在这之前,我们就已经是朋友了。我所读到的老胡的第一篇小说是《大老岭纪事(二题)》。当时我们正在那里开笔会。读到这篇小说时,张永久和我都有些激动。小说里的人物有的和老胡的经历有些相似。也是年纪轻轻就来到老山青林中。记得里面有一个细节:腊月间大雪封了山,一群青年男女回家过年,女生在哭鼻子,男生把腊肉当雪橇,坐在上面沿着冻得硬邦邦的山坡往下溜。我至今仍认为这是老胡最出色的小说之一:扎实,有力。
    老胡也是生活触须特别多的人。对于他这一类精力充沛的人来说,光是一个文学是远远不够他们挥霍的。工作之余,老胡还开了汽修厂,近年又开了新公司,赫然一董事长。此外,他还是住宅小区不拿一分钱的业主委员会主任,动不动就要召集大家开会、维权的。还有宜昌冬泳队。那里的人都叫他胡老师。胡老师也和大家一样,都是拿一条老婆淘汰下来的花裙子,瑟瑟地站在江边换短裤,往腿上抹那种黏乎乎的凡士林。老胡做过一届签约作家,每次开会时老胡都要带上那条裙子。他一下水,总有女作者嚷着要去看。都去!都去!老胡把手一挥,慨然应允。那时,他一般用不太规范的动作慢悠悠地划着水,一边望着岸上的人呵呵直乐。这也是老胡的一个特点:他走到哪里都不乏追随者,真真令人羡煞!不过老胡更为可贵的地方是:他始终保有一股正义的激情,不仅有所思,而且敏于行。他天生是一个行动家。近年里,他曾出面帮一些拆迁户维权。光是这一点,又有几个文人能够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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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4 11:34:17 | 只看该作者
                                                挥戈惩腐败 握笔著诗文
                                                   ——记诗人吴琦
湖北日报讯 马世永

    吴琦,湖北省纪委副书记、监察厅厅长,从事纪检监察工作30余年,写诗30余年,先后在《湖北日报》、《长江文艺》、《诗歌月刊》、台湾《大海洋诗刊》等刊物发表诗作300余首,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
  “扫穴犁庭惩腐败,闭门觅句养襟怀。风流自有书剑气,长伴人生除秽埃。”这是诗人吴琦发表的一组廉政诗的第一首,名为《咏怀》。这确实是在纪检监察第一线默默工作了30余年的诗人的嗟咏自况,让人有“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之叹!《论语》有言:“不学诗,无以言。”深受中国传统古典文化浸润影响的吴琦,早在求学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时,就对中国传统诗歌情有独钟。那时的吴琦是憧憬着做一名教书先生和诗人的。由于工作的需要,30年来,他做的是“扫穴犁庭惩腐败”之事。于是乎,工作之余,他过滤生活,捉笔书写的皆是“赋诗言志”之作。“治史须备才学识,读史咏史又何尝不如是焉。徜徉历史长河时间隧道的诗人吴琦,往往能抖落遮蔽视线的岁月烟尘,别具只眼,面对行走浮现于我华夏几千年古道上的人与事,站在现实的高地,发乎胸臆,赋作新声。”这是《长江文艺》重点推出《吴琦咏史诗抄》时编者的一段话。爬梳历史,思考当下,吴琦的系列咏史诗,流露出诗人丰富学养的同时,更多地透发出他所信从的“道义”的追求。
    自然地,水乳交融般,吴琦的廉政诗具有独特的文化底蕴。1983年8月,中纪委召开二次全会,在会议期间,吴琦即兴感怀,写下了《全党驱腐恶》一诗以表心态:“蚁穴易溃堤,腐败足倾国。硕鼠掀狂浪,蚊蝇竞肆虐。改革受干扰,民众积怨多。中央发号令,全党驱腐恶。岂畏有险阴,长缨已在握。自律尚清操,查案挥金戈。纠风顺民意,纲纪起沉疴。弊绝风清日,引吭廉政歌。”出于职业的敏感,吴琦参观包公祠、海瑞墓,观看电视剧《一代廉吏于成龙》、电影《红叶旅途》王瑛事迹时,都有妙手偶得的佳作。
    “寻幽东湖边,抱膝吟秋闲。黄叶经宿雨,飘然落我肩。”一首《寻幽》,神韵高致,浑然天成。“腕底生春意,泼墨写芳姿。欲令神形备,风雅入诗思。”几句诗,将写赏花诗的神态形态及丰富内涵淋漓尽致地展现给读者。1986年,吴琦作为省直机关年轻干部下派到沔阳县(仙桃)挂职,看到沔城的龙舟赛,提笔写就《赛龙舟》:“水乡龙舟赛,轻舸抢中流。又逢好年景,农家争头筹。”赛龙舟是荆楚大地农民庆贺好年景、期盼好生活的农民运动会,一首小诗,将农民的喜悦情怀和“抢”夺头标的竞赛场面跃然纸上。
    读吴琦的诗,给人以励志、定神、向上的感受。字里行间渗透出正直、正派、正气。“椽笔追风雅,吟诗求怡神。旷达显本色,无欲总青春。(《感怀》)”“劳苦能增益,名利令智昏。坦诚不染尘,为人重精神。(《为人重精神》)”吴琦常处在反腐斗争第一线,查处不少贪官污吏,不少腐败分子写下忏悔录,有的人生轨迹是青年勤奋好学,中年有所作为,老年走进班房。吴琦利用这些难得的素材写了不少警世诗篇,如《说坎坷》:“羞向盛世说坎坷,中年依旧慷慨多。自信心正一生安,力求少欲万事和。无言桃李酬勤奋,有情诗书甘迂阔。老来不入邯郸道,空梦黄粱思挽戈。”从事纪检监察工作,党性和原则性是必备的,面对社会上的说情风,吴琦也写下了《奉劝“和稀泥”者》:“劝君莫乱施怜悯,蛀虫岂有好品行?今日若使成气候,明朝悔见大厦倾。”
    我在工作之余也写些散文随笔,我的办公室与吴琦的办公室对门,加班加点是我们的家常便饭。我常与他交谈:“有的人认为我们是板着面孔,皱着眉头干事的人,殊不知,我们的文学情趣还是很浓的。”吴琦的回答也是很有诗意的:“是啊!从政难舍文学梦,且将百感系小诗。”
    写诗,是一种崇高境界的追求,也许还是工作减压最好的良方,个中甘苦,只有同行中人才能深刻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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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4 11:34:55 | 只看该作者
                                       
                                               图文:冒险的小说家林白


湖北日报讯 李鲁平

    林白,中国女性主义文学重要作家之一。本名林白薇,广西北流人。毕业于武汉大学图书馆学系。现为武汉文学院专业作家。有长篇小说《一个人的战争》《说吧,房间》《玻璃虫》《万物花开》等多部,有《林白文集》四卷,部分作品被译成外文在国外发表出版。

  坦率地说,我与林白交往甚少,甚至说话的机会也很少。
    回想起来,我第一次见到林白,是她刚刚调入武汉市文联之后,在一个会议场合。会议的主题记忆不清了,但跟创作有关。在那个会议上,林白上台做了一个发言。作家的发言总是很感性的,林白在发言中,讲到自己的创作和人生,讲到自己调入武汉和对武汉的认识,讲到武汉的文学氛围和环境——特别是武汉对作家的关心和尊重令她和全国的很多作家印象深刻,讲到在中国做作家就应该生活在武汉,讲着讲着不知怎么就说出了武汉万岁、武汉人民万岁之类的语言。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赞美武汉。我理解林白内心深处的感受。调入武汉时,她正值人生中的一个关口。在这样一个坎上,武汉以开放的胸怀和真诚的姿态,把她迎进这样一个以文学自豪的城市,并力尽可能地为她的创作提供方便和条件。这样的城市当然是要赞美的。
    另一次见面大概是2010年底,当时,我们正筹办《芳草·潮》。有一次在汉口武汉天地一个餐馆聊天,吃饭时,林白说了不少话,大多都跟黄冈、浠水有关,跟《妇女闲聊录》的创作有关。这一次我不仅知道了她对黄冈及其民俗比较了解,而且还了解到她跟浠水的渊源,她甚至能说浠水或者黄冈的方言。这一次也了解到她在浠水生活和创作《妇女闲聊录》的过程以及感受。那是我听到她说话最多的一次,过去我以为她言语很少,可能是一种误解。
    林白的创作是丰硕的,更是独特的。《守望空心岁月》、《回廊之椅》、《子弹穿过苹果》、《一个人的战争》、《瓶中之水》、《致命的飞翔》、《说吧,房间》、《寂静与芬芳》、《玻璃虫》、《万物花开》、《致一九七五》等等,每一部作品都会引来不同的解读、热闹的讨论与激烈的争执。关于林白的创作,有许多不同的说法,比如个人化写作、女性写作、私人化小说、女性主义小说,等等;关于林白小说创作的艺术特质,也有纷纭的说法,比如女性成长史、女性自我认同意识、自恋意识、孤独意识、身体诱惑写作、内心狂想、复苏的性别、性别意识、性别经验,前卫与叛逆,等等。这些既说明林白创作的独特性,也说明林白小说的魅力非凡。
    对于我而言,林白创作的魅力在于,她从不按照既有的规则去创作,从不按照约定成俗的艺术样式去结构自己的作品。因此,我更愿意把林白看成冒险的小说家,或者说,她始终是充满创新意识的小说家。
    她的很多作品都是如此,比如《一个人的战争》强烈依赖回忆的叙述;比如《致一九七五》上部更接近散文,下部则是知青生活的个人化叙述。如何在风格迥异的上下部之间建立起连贯性和整体性,对读者的阅读和审美就是巨大的挑战。后来的《妇女闲聊录》更是如此。
    林白很多作品的叙述方式让很多习以为常的审美习惯受到挑战,我以为用当下的语言来说这就叫“艺术创新”,但毫无疑问,创新也意味着冒险和风险。我相信林白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但她一直坚持并不妥协。或许,这正是小说家的职业精神和艺术追求,惟其如此,林白的作品也才一直吸引人不断探寻和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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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9 11:51:20 | 只看该作者
                                               图文:写作是愉快的享受
                                                   ——李叔德印象

湖北日报讯 梁必文

    李叔德,先后毕业于鲁迅文学院、北京大学作家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任多届湖北省作协理事,现为襄阳市作协名誉主席。发表短篇小说60余篇、中篇小说30部、长篇小说6部。曾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庄重文文学奖、长江文艺优秀作品奖及孟浩然文艺奖等。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李叔德凭着他的那篇《赔你一只金凤凰》一举夺得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在文坛崭露头角,而那时的他还只是一家氮肥厂的锅炉工。
    李叔德出生襄阳。应该说生长在那座有着深厚历史文化底蕴的古城是幸运的。如果不是父亲被划为右派,父母离异,兄弟几人靠母亲一人抚养;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不仅生活艰难,政治上还受到歧视,也许他的人生道路将是另一番境况。但命运终将摆脱不了历史的安排,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李叔德高中毕业后不得不下放到远离襄阳700里的松滋县农村插队落户当知青。后来好不容易被招工进了一家氮肥厂,烧了8年锅炉。
    生活的磨难,对于一个人是考验,对于一个作家也许就是财富。李叔德中学时代就喜爱文学,即便是在下放农村、当工人比较艰难的日子里,也不忘读书、写作。自从他的第一篇小说《业余教练的秘密》发表后,特别是获得全国短篇小说奖后,其创作便进入到一个爆发期,短篇、中篇、长篇,武侠、科幻、意识流,似乎样样都来,且都有作品不断发表和出版。作为他那个时候的得意之作,其短篇小说《失眠人的自白》还入选《中国意识流小说》。
    作为改革开放新时期之初就已成名的湖北作家,李叔德还有幸考入鲁迅文学院和北大作家班学习深造。那是一个打开视野,提升创作难得的机会。但进入上世纪90年代后,李叔德在创作上似乎有过一段时间的沉寂。直到新世纪之初,尤其是诗人三部曲《孟浩然新传》、《张继传奇》、《惊世骇俗皮日休》创作出版后,才又重新活跃于文坛。
    孟浩然、张继、皮日休都是活跃在唐朝的三位襄阳籍诗人。李叔德生长在襄阳,后又长期生活工作在襄阳,在他人生步入知天命之年后,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创作热情,6年时间里写出3部共百余万字的长篇小说。在将三位历史文学名人的艺术人生复活的同时,也激活了作家自己的艺术创作,这不能说不是一个历史和命运的巧合。应该说诗人三部曲是成功的,在读者中产生了较大反响。特别是《张继传奇》出版后,苏州市还特聘李叔德为荣誉市民。那是因为张继的一首《枫桥夜泊》,不但塑造了一个历史景点,也使姑苏城家喻户晓。而李叔德又将这张名片重新擦亮,难怪苏州人民要感激他了。
    正如李叔德在接受姑苏晚报记者采访回顾自己创作道路时讲到的:“我写过哲理小说、儿童小说、言情小说,有点像游兵散勇,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直到我写作《诗人三部曲》,写了《张继传奇》后,才真正有点大器晚成的感觉了”。我相信,那感觉一定是美好的。就像他碰到棋友和美酒一样,无论醉否,都能喝到最后;不论多忙,都先杀上一盘。这就是李叔德,豪爽、乐观、豁达。爱酒、爱围棋,更爱写作。无论身处逆境或顺境,都能做到写作、生活两不误,且丰富多彩。
    “如果写得很艰苦,宁可不写。我倾向于把写小说看成是愉快的享受。”这是李叔德在一篇谈创作体会的文章中讲到的。这是他的写作观,也表明出一个作家的严谨与自信。的确,创作是一个既痛苦又愉悦的过程。忘却痛苦,充分享受其创造性劳动带来的快乐,这也许就是我们的作家之所以能够数十年如一日,长期不懈坚持写作的缘故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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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9 11:51:54 | 只看该作者
                                          
                                                图文:全能型的文化人
                                                  ——俞汝捷印象
湖北日报讯 樊星

    俞汝捷 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湖北省文史馆馆员、中国作协会员,享受国务院津贴。所撰《小说24美》获湖北省首届屈原文艺创作奖。主要著作有《学诗26讲》《人心28论》《幻想和寄托的国度——志怪传奇新论》《长江小说史略》(合著)《黄鹤楼碑廊诗注》《李自成[精补本]》等。

  和俞汝捷先生聊天永远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无论是谈文坛轶事,还是聊“文革”旧闻,也不管是谈古人雅趣,或是书画掌故,都能兴致勃勃、如数家珍。每次见到先生,就喜欢听他天南海北地谈。有一次,从北京开会回来,在列车上大家谈了一路。临别时先生高兴地表扬我:“樊星很能谈!”当然,我知道,在许多方面,我所知寥寥。特别在古代书画知识方面,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我的青少年时代,是在“文革”的废墟上度过的。
    先生从小就对字画楹联、线装书、古典文学兴趣浓厚。上高中后对古典诗词更是痴迷——一直到今天,还能填意境高远的词。请看这首《南歌子》:“高树悲风起,低回《黄雀》诗。酒酣倚剑正神驰,子建当年慷慨放歌时。词赋江关梦,不才笑我痴。秾春消息复谁知,三十一年狂想已难期。”细细品味,是可以感到先生当年的狂放与狂想,也可以明显体会到饱经沧桑后“欲说还休”的感慨的。有这样的古典文化修养作底子,先生不仅词追古风,也能在品评书画方面道人所未道。例如他就曾谈到:“以几届书协主席而论,似乎只有启功一人擅诗。书法家不能诗便只能书写他人的作品。这无疑是一种局限,而由此带来的另一毛病是,在书写中容易发生错讹,闹出笑话。”作为黄鹤楼的文化顾问,在撰写《黄鹤楼碑廊诗注》一书时,先生在通读碑廊中作品的过程中发现了不少书法家(其中不乏名家)竟然把原诗写错的问题。他感慨道:“错得如此荒唐,简直令人吃惊。而如果这些书法家都能好好学诗,弄清诗词的平仄对仗要求,这些失误是完全可以避免的。”这样的感慨道出了学养对于书法的极端重要性,对于时下流行的“书法热”无疑是一针见血之论。可惜,这样的洞见仍然被当下许多自命不凡的“书家”视而不见。
    有深厚的古典文化修养,能“熟练地看线装书”,才使得老作家姚雪垠在选拔助手时慧眼识英才。在长达八年的时间里,俞先生的主要工作就是将姚雪垠口述录音的长篇小说《李自成》后三卷整理成文字初稿,同时帮姚雪垠查阅相关史料。因此,《李自成》中也融入了俞先生的心血。在姚老于1999年离世以后,俞先生又在保持了原著基本构架和风格的基础上,修订补写了四卷本《李自成》。该书出版后,有专家指出:“‘精补本’较之原著,最大的特点是基本消除了‘现代化’的痕迹。”那些当年为防“棍子”而外加的带有政治化色彩说明性、议论性文字,以及原著中某些人物形象的“理想化”问题得到了应有的修补。为此,俞先生补写了20万字,压缩了100多万字。“精补本”无疑显示了俞先生在小说创作方面的才华。
    同时,在文坛上,俞先生又以评论家、学者而为人熟知。他的小说风格学专著《小说24美》,就借鉴古典文论的形式(司空图的《二十四诗品》就是众所周知的名著),以古今中外百余部名著为例证,概括了小说之美的各种形态。该书重印多次,印数逾10万册,曾于1990年获湖北省最高文艺奖——首届屈原文艺创作奖,堪称学术著作雅俗共赏的一个典范。
    能诗、能文,还能写小说,俞先生堪称“全能型的文化人”。而这样的人,在现在显然越来越少了。这个时代多的是“专家”,少的是“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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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9 11:52:34 | 只看该作者
               
                                                  我的黄金搭档周万年

湖北日报讯 黄大荣

    周万年,省作家协会委员。中国作协会员。长期从事新闻工作,现供职于某文学杂志社,发表作品逾百万字。主要作品结集为短篇小说集《家宴》、中篇小说集《非常演出》,纪实文学集《弃守之间》,与人合著的作品有长篇纪实文学《1998:决战长江》。

  写写万年兄(其实是小老弟,中国文化,称兄则尊则雅),在我是必须的和乐意的。圈中人称我和他“黄金搭档”,典出于去年荆州创作会议。从资金、联络、筹备,到材料、会务,就我们两个老伙计跳来跳去,居然安置得几十号人都还满意,送走最后的客人,我和他相看无语,多说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万年自谦地称我“老师”,愧不敢当,于是我有了一联:亦师亦友亦搭档,品物品文品清茶,横批:君子之交。说的是常有三五老友小聚,一杯清茶一坐半天,日常琐屑,网络稗闻,奇文疑义,家国天下,无所不聊。
    万年知青岁月就是“业余作者”,招工回城,经周年丰先生介绍到沙市文化馆找我,算来已近四十年了。我一直保持着他的小说第一读者的身份。我们彼此读过对方几乎所有的文字,还有过的数度合作。当年都曾奔赴抗洪前线,他组织采写,我主持编辑,出版了二十万字的《1998:决战长江》。十年后,我和他重返抗洪战场凭吊,合写了报告文学《弃守之间》,《荆州日报》用整版连载三天,这还是从未见过的事。这几年一起办《荆州文学》,朝夕相处,有商有量,许多事甚至不用交流就想到一起了。
    凭智慧和敬业精神,周万年从新闻记者做到了《江汉商报》老总。搞新闻太忙太累,应酬又多,他在出版了小说集《家宴》之后,搞文学就只是“玩玩打打”的事了。男怕入错行,万年入新闻这一行,我做过推荐,不知道他是否后悔。万年说,真想写,还是有时间的,牌桌上花去的时间不少,没办法,喊你的朋友多,自己也有牌瘾。他这么说我就安心了。其实,他跟我一样,生性有几分疏懒、散漫,憋屈和压力都受不得;兴趣又广,写作不过兴之所至,偶尔为之。情愿做苦吟诗人还是乐意做散仙,不好拿功名或超脱之类做道德评价的。
    万年善于讲故事,对于体现人物性格的细节,有天生的敏感。他把生活故事移栽到他的小说王国时,悉心呵护着它的泥土和根系。
    沉寂了近十年之后,饱经磨练的中年的周万年,出手不凡,出现了又一个创作爆发期。中篇小说《非常演出》、《新闻场》、《张昌的纯洁爱情》、《本报内参》相继问世,引起读书界、批评家和编辑家的广泛关注,被多家刊物出版社编选出版。以我的愚见,说他因这几部力作而跻身于当代优秀写实主义小说家的行列,不为过誉。
    万年小说,选择了与他自己身份、境遇乃至心态相近的人物做主角,营造出一种真切的生活环境,让我们与他一起“活”在其间。作品的“气场”,如此熟悉,它已然是我们行动的舞台,精神的流浪地。我们活在其中,又清醒又麻木,又尴尬又无奈。想挣扎想摆脱,却又不得不周旋其间,有时凭着良知行事,有时又不得不拿人格和尊严作代价。是因为没有勇气放弃既厌倦得要命而一旦割舍便又会惶惑不安的东西么?我们处于一个严峻的悖论:既不能承受生命之重,又不能承受生命之轻。万年揭示的生存困境、精神困境,在一个转型社会无疑具有十分典型的意义。
    近来万年对现代派小说产生了兴趣。他明白,现代派不单是叙述方式不同,真实感、思索和审美都有另一番意趣。我期待我这位老弟文学上有新动作大动作(最近写的《风筝鱼》已经透露了某种消息),我相信他的实力,只是一宗,要少打点麻将!尽老友之责,也顾不得他爱不爱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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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9 11:53:15 | 只看该作者
                                              
                                            图文:潜心于书房 热心于公众
                                                 ——文艺理论家江岳

湖北日报讯 王维洲

    江岳,文艺理论家。1982年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现为省作协理论研究室主任,省政府文史馆馆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创作员。已出版《江岳文艺美学论集》和《心海拾珠——江岳作品选》等著作。

  江岳在回顾1978年春天时,写道:“在困境中,我憧憬着获得健全智力的机会。我还记得拿到武大入学通知书的晚上,仰望那轮挂在湛蓝湛蓝天幕上的黄月亮,又大又圆,我想象她在为我祝福。”
    月亮的祝福,你听到过么?然而,江岳却深得于此。他是月儿一样宁静,月儿一样圆而透明,常常埋头于室内读研写作,也四出组织研讨。现如今,他获得累累的硕果,得到文学理论界的交口赞美!
    1982年,他从武大毕业,分配到我所在的省作协《长江》编辑部。我看他是一个身材高大而且健壮,以为他必是一位虎虎生风的人物,然而我错了。想不到他却是极为温和,恰是他崇尚月亮一样的温暖明丽又极专心致志的汉子。由于他是编辑理论,我是编辑诗歌,我们之间性格有点相似,便各忙各的,基本没有直接联系,但他给我留下了埋头于工作的好印象。后来他调到作协理论研究室,一人主执工作,也是一人编辑理论刊物。他很忙,但在业余时间,他竟然画起画来。我看到过他画的一匹马:面对旷野狂风遮日,此马扬鬃奋尾,向天呼哮。当时的作协主席骆文对他深为喜爱。但他的画,在全国范围尚不为人知。为此,骆老在百忙中,主动挥毫为他向《中国艺术报》撰文推介,信中说“江岳,我们这里的作家,理论家,亦善画,他的马及生肖、禽鸟等均有特色。”后来此文此画都得到发表。骆老的修为及他对年轻人的爱护,常常令江岳陷入深深的思念和感激之中。这位老人给予江岳的激励,是非常巨大的,从此江岳知道了应该如何为人并且努力做一个好人和做好事的。
    但是,搞评论,做学问,是很难像文学和艺术那样起到轰动效果的。它其实是一种孤寂清苦之道。对此,江岳对他的工作是煞费苦心。首先是要团结一大批理论家,还有一批优秀作家。他团结的方式,是以真心相待,绝不虚与委蛇。如徐迟,多次参加他主持的研讨会,还劝他,优秀的评论家也必然会成为一个散文家。为此,江岳也写了很多散文。有时,他也写诗。他和资深的评论编辑刘森辉,常在一起研究相关事项。刘的笔名叫杉沐,发表过相当多的文章。其实对刘森辉我也深有感受。有一回一个年轻的散文作者找到我来,说这是刘森辉建议他来的。还有欧阳忠在文章中也写到森辉对我的赞成。我对他也是心向往之。当时他在长江文艺出版社工作,就是这样的好人却不幸早逝。江岳是性情中人,他自然更为惋惜,他匆忙写了一首诗在《当代文学研究》上发表:“你走得太急,太早/我再也握不住你的手了/小餐馆里炉火微明/我们曾默默对酌/您喜欢沉默,沉默中你疾恶如仇/你常常微笑,微笑着对朋友从不推托/你走了,好在我们还有机会/在梦中对酌。”江岳的心,为朋友的每一次跳动,都叫我感动。
    正是他有这样的心态,他在理论界朋友众多。后来,对他主执研讨会的不断出新也是赞扬如潮。很有些人,为帮助他的工作作出了无私的奉献。他写文学理论、评论,也写绘画评论,还写电影评论,他终于成为文学和艺术界的全能理论家。他在思维上不断探讨,他谈“烦恼与欣慰”,这是读方方与池莉的小说;他谈“大美无言”,这是他在周韶华的绘画中发现的;他谈“电影表演的偶然性”,发表在《电影艺术》杂志上。他在繁重的编辑和组织工作中,挤时间不断地提出更有新意的见解。30年来,他组织各类研讨会近百次,发表文章百万余字,仅《人民日报》就发表了二十余篇,令人感到振奋。作家张炜就认为受到了他的启示。而在2007年,10天之内《文艺报》就接连发表了他的两篇长达半版的评论;2010年,《人民日报》就连发了他四篇评论,产生了强烈反响,受到文摘报刊和数十家网站转载。他并不自骄,决心要坚持与人为善,要远离无聊,抓紧自己,鞭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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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9 11:53:54 | 只看该作者
                        
                                              图文:王月圣的休息创作论

湖北日报讯 杨秀武

    王月圣,苗族,1950年腊月出生于鹤峰。1978年开始从事民族民间文艺作品搜集、整理工作。先后发表小说、散文、报告文学、文艺评论作品300余篇,已出版文集数部,编辑图书20余种,共有各类作品约600余万字。省作协会员,中国作协会员。
    最近,王月圣正在着手编辑出版400多万字的《王月圣文集》。王月圣的创作,除了生于斯长于斯的这片神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长出来的神秘风情,珠玑般在他灵魂里回荡,在他创作的灵感中纠结;再就是他创作的“休息创作论”,让他的灵魂与恩施在小说的人物命运中展现给读者。
    我第一次认识王月圣,是1979年,当时我在恩施市石窑中学教书,他在鹤峰县文化馆当创作辅导员。慕名前往,一见如故。他正在忙着整理足有两尺厚的民间文学大集成。大块头、大眼睛、大嗓门,一个十足的武官形象,是他留给我的第一印象。开始他是边工作边和我闲聊,我们越说越熟、越说越亲。晚上,请我到他家里吃晚饭。他书房的写字台上,摆着正在创作中的小说稿《撒叶尔嗬》。我们谈文学,没完没了,不亦乐乎,有几句话至今都还铭心刻骨:白天整理民间文学,这是工作;晚上下班写小说,这是休息。休息不是坐着不动,休息是换一种方式做事。我当时对这句话的理解非常简单,那就是要我摆正工作与创作的关系。
    后来,王月圣调恩施州文联,任《清江》编辑部主任。记得一个星期天的晚上,我们几个文朋诗友邀约到他的住所,写字台上摆着两部中篇:一部叫《饥饿的土地》,一部叫《男儿女儿动情时》。两部中篇同时创作?他笑着回答说:《饥饿的土地》写累了,就换写《男儿女儿动情时》,换一种生活场景,换一种人物命运,休息就变得很轻松,轻松就是休息要达到的目的,这也是一种高质量的休息。
    1994年,《民族文学》与恩施州文联联合在恩施举办了“与西部同行,与时代同步”的文学笔会,时任《民族文学》副主编的拜克拜尔·米吉提,在文学讲座上把王月圣的这种创作方式,总结为“王月圣休息创作论”。
    这个创作方式虽不是专家的学理言说,但却是王月圣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是事实。他在创作中置换自己的角色,找到一种真实的情感,充盈自己的内心。“休息创作论”,让他一直保持着自己旺盛的创作活力。从那以后,我也开始尝试实践这一“创作论”,同样也让我如此幸福地享受着创作的过程——那样的轻松,又那样的深入。至今,都让我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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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9 11:54:36 | 只看该作者
                                         图文:来往于僧俗之间的八半居士

湖北日报讯 曹树莹

    李声高,黄石人,1944年7月生,字金钟,法名德纯,自称“半新半旧诗人、半僧半俗居士、半他半我书家、半真半假瞎子”,故号八半居士。著有《八半居古诗文选集》五卷、《八半诗三百》、《八半墨迹印痕录》等。

  与李声高先生交往有30多年的历史。我还记得1977年元月从西北边防部队回来探亲去拜访他的情景。当时他已从武钢调到《黄石文艺》从事编辑工作,因为他写了许多关于矿山生活的新诗,远远近近,大家都知道他是个矿山诗人了。我那时正在恋爱,对诗和女朋友都恋恋不舍。有一天女朋友说她认识李声高先生的夫人王大姐,说她在电影院收门票,我们就商量去他家看看,看看诗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当时的心态完全和现在的追星族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不知道他的家,我们就到电影院等王大姐下班。后来就真的见到了李声高先生。他虽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高大,浑身却透出无限的活力。那时他眼睛也亮,不像现在一只眼睛基本上看不见什么了,成了半真半假瞎子。他的脖子上系了一条蓝色的围脖,头上戴着一顶银灰色的鸭舌帽,看上去既有上世纪三十年代知识分子的儒雅做派,也有七十年代文学青年的时代烙印。听说我喜欢诗歌,他就讲对诗的审美观点,还特别讲到新诗的建筑美、韵律美,时不时把闻一多的诗举例说明,说他是戴着铁镣跳舞的人。当时对诗歌只有很浅显认识的我,他的话无异于我的指路明灯。后来我在报刊上发表了一些诗作,大多呈现了他的一些诗歌美学观点。
    进入新时期,诗坛逢春,百花争艳。李声高先生正当盛年,可他却一首新诗也不写了。我不知道这对于他是该庆幸呢还是该叹息?他开始了旧体诗词的写作,甚至他还成立了一个名为《西塞山》的古诗词诗社,旗下三百者众,伴他左右,下棋、读诗、打牌、聊天、或花前月下吟诗,或踏波而行放歌,日子从容,如潺潺流水。“半新半旧诗人”日子惬意得很。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李声高先生于1987年6月在北京广济寺,皈依了当时中国佛协常务副会长正果大和尚,成为一名佛界居士。许多人很不理解!有的说是他对于佛教的敬重,也有的说是他对于人生的顿悟。真要追寻其究,还要从他对庄子的崇拜说起。他看书很多,很杂,但对《庄子》总是爱不释手。他认为老庄才是我们的老祖宗,庄子亦庄亦谐,通脱而无所拘囿,大智若愚,故能逍遥。面对功名利禄、生老病死,都可从容付之一笑。遗世而独立,自在与悠闲,庄子视名利如腐鼠,尊重性命之情,追求独立自由的人格,以及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的生活态度,都深刻地熏染了他,也启迪了他。他所敬重的正果大和尚正是传承了老庄的衣钵,才使他再也心无旁系,毅然决然皈依了佛门。后来他又结识了弘一法师。他认为弘一法师的书法作品游动着深厚的禅意。佛教文化和思想也进一步提升了他的境界和品位,他的书法艺术渐渐有了自己独特的美学特色。他信笔而行,笔法饱满圆浑,结体疏淡有致,率性自然无拘,气脉一贯到底。笔墨之间,看出他的象外之致:通达、脱俗、悠闲和逍遥。
    李声高先生后来从了政,当了黄石市政协副主席、黄石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可谁也不能阻止他对老庄的仰望。他坚守了一个文人的底线和操守,他随意,潇洒;他有修养,有操守。他不为自己谋利,总想为百姓做点事。这些年他为文化建设鼓与呼,发起成立了湖北省第一个旧体诗词团体——西塞山诗社,组织西塞山摩崖刻石,组织《黄石名胜百联展》及磁湖碑林镌刻工作等等。后来他就退休了,依然半僧半俗,生活得也很有境界。本来我与他有30多年的师生来往情,后来鬼使神差,我当了文化局长。他退休在文化局,从不来向我报一分钱的账单,要一点多的关照。经常看到他与老伴悠闲地散步,也常看到他泼墨的风采!有一次接待上面来的文化官员,我请他作陪。那一天他兴起,喝了足有七八两白酒。不知是谁冒失地说他是一只老乌龟。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说我就是一只老乌龟!他接着讲老庄曾自誉自己是一只老乌龟,是一只在淤泥中拖着尾巴、自由自在的乌龟,不是供奉在庙堂上的乌龟。“我要真是老庄的那只乌龟,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能自由快乐地爬行,那我还求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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