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

宋伟

小猫
文：解空

       八岁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养过猫了。小时候尽管家里很穷，但养活一只猫是不成问题的，一方面是猫会自己找吃的，另一方面是村边有条小河，经常可以抓点小鱼、泥鳅给猫加加餐。都说猫有九条命，其实不需要怎么费神的。还记得那只母猫的样子，一身灰色的毛，油光水滑，经常与小狗斗，往往是狗叫猫嘶，然后，猫“嗖”的一声跑到门前的大桑树上，小狗奈何不了它。记得这只猫养过几窝小崽，同小猫一起玩是最好的时光，小猫总是不知疲倦地玩各种花样，而且总是缠着人，要是用线系个石块吊起来，它简直可以玩上小半天。如果有一个圆圆的石头，二个人丢来丢去，看它忙乱而着急地追来追去，十分开心。
       不知是谁发明了老鼠药，也不知道是谁推广使用的老鼠药，那一年的春天到处撒上了老鼠药，家里不必说了，就是农田中也都是老鼠药，死了多少老鼠不知道，但喜雀这一类的鸟儿却很快就不见了踪影，而最让人心寒的却是家猫，吃死老鼠中毒猫而死的猫常常可以看到。我们谨慎的喂养着家里的猫，尽可能多地抓鱼回来喂它，避免它因为吃不饱去吃药死的老鼠，一段时间内倒也平安无事。然而就在这死亡幽灵到处游荡的时候，猫却偏偏生下了三只小崽，由于猫的信任，它把小崽产在了灶房的柴草中，一黄二灰，我们只顾欣赏小猫的可爱，父母大约意识到了老猫的危险，当晚给它吃了一个鸡蛋，还嘱咐我们这段时间要想办法多抓点鱼。
       也许是我们抓鱼不够努力，也许是小猫需要更多的食物，也许是老鼠中毒后还没有死，总之，老猫没有逃过这一劫，那天一定是吃了中毒的老鼠，上午老猫就开始呕吐，同时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叫声，父亲给它注射了，但最后还是无奈的看着它一声声地走向死亡。
       老猫死了，三只生下没几天的小猫没有奶吃，那时又没有牛奶，所有的人都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这几条生命，给米汤，它们不吃，给鱼，也不吃，整天叫唤着，眼睛没有睁开却从窝里爬到出来，边爬边叫，放进窝里又爬出来，没有人有什么办法。终于，三只都没了声息。父母让我去把它们扔掉。
       现在还记得，那是一个春天的下午，由于连续的春雨，路很泥泞，天气阴沉沉的，还在下雨，有点冷，用一个小竹篮提着三只小猫，到生产队一个沤制绿肥的小池边，我开始一只只地扔死去的小猫，没想到其中一只灰色的小猫在扔出去后动了一下，我大吃一惊，就象是自己在杀一只猫一样，想捞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只看到阴冷的春雨打在小猫的身上，露出了小猫身上白色的肚皮。
       都说猫有九条命，当时我真的相信了，责备自己不该就这么把它们扔了，然而转念一想，不扔又有什么办法呢？能救活它们吗？这样一想减轻了一份自责，但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养猫了。

[ 本帖最后由 宋伟 于 2008-6-15 07:32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