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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岗镇小教师读书小组行动计划----管季超只[!!]使用《教师之友网》发布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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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3-14 22:02:21 | 显示全部楼层
怎样寻找,以及淘汰一本书//转载
  阅读的密林里,每一本书都是一片树叶。
  我们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去哪里寻找的树叶,是极其有限的。
  数不清的树叶,有的我们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有的我们想找,不知道去哪里找。
  有的我们想找但是却讲不出要找的是什么。
  更多的是,我们没看到,没想到,也不知道要找的。
  如何寻找一本书,永远是对一个阅读者最大的挑战。

  在密林里开出第一条路之前,我们如何寻找一本书,永远是碰运气的。
  或许,是从别人谈话中偶尔听到。
  或许,是从哪本书的哪段字里行间不经意看到。
  或许,是在哪个书店的哪个角落不期而遇。
  很有惊喜的乐趣,但是少了可靠的稳定。
  因为太多时候,即使我们相逢了,也彼此擦肩而过。
  如何寻找一本书,是我们艰巨的任务。

  从开出了第一条路,有了第一桶金,开始有基础建造自己的阅读金字塔之后,事情则逐渐不同。
  你对自己行走的那条专门兴趣路上的生态及树叶,已经越来越熟悉了。
  然后,你的步伐拉开到间接相关的各种兴趣,对那条路上及周遭的生态及树叶,也开始熟悉。
  然后,你的活动范围又拉大到不很相关的各种兴趣的路径上,对那周遭的生态及树叶,也开始熟悉。
  最后,你可以在这座密林中自由自在地四处活动,又毫不担心会有迷路的风险。你可以继续开其它的路径,也可以就此随意采捡任何你感兴趣的树叶。并且对它们一见如故,毫无理解的障碍。
  在这个过程中,如何寻找一本书,对你越来越是一个可以稳定训练,稳定掌握的事情了。
  怎样寻找一本书的话题,这时才有资格真正端上台面。

  不只如此,这个时候再走进书店,不论是实体或网络,你对他们的市场区、棒球场区都有完全不同于以前的认识了。
  本来喧闹得令你几乎睁不开眼睛,看不清是怎么回事的那片市场区,也是新书及促销书区,像是出现了快动作中的慢镜头。一本一本不值得你去多看一眼的,不是你所需要的书,或是完全不需要你接近,或者只需要你轻碰一下,就快速地消失于你的身后,回归到市场的背景之中。
  一本一本或是正当你目前阅读所需要的,或是你寻觅了一阵的书,在几乎茫无边际的书海中,像鱼跃龙门地跳起,刚好够你的视线注意到,一把揽住。
  各种新书巨大的出版量,过去曾带给你偌大苦恼,不知道从何选择,现在,你却只感激这片书海给你最恰到好处的丰富及多元。

  你不只会怎样寻找一本书,也会了怎样淘汰一本书。
  回到家里,不论是庞杂而零乱的书堆,还是整齐洁净的书架,你都可以迅速地或从杂乱中,或从整洁中,瞄到其实根本不值得占到你家空间的那些书,拿出来,处理掉──丢、捐、送。
  你的书架,这才真正有了生命,与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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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3-14 22:03: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应该是“有目的”,还是“无目的”(//转载
  阅读应该是“有目的”,还是“无目的”,经常成为一种话题。
  “没有一样东西我愿意为它呕心沥血,即使做学问也不愿意,不论做学问是一桩多么光荣的事。我在书籍中寻找的也是一个岁月优游的乐趣。”(蒙田)
  “不懂的放下,使我胡涂的放下,没趣味的放下,不客气。我不能叫书管着我。……有什么心得我自己知道,这是种享受,虽然显得自私一点。”(老舍)
  “读书要提高兴趣,莫如集中一个问题以从事研究。”(王云五)
  “我们不应该平白无故地浪费精力,为了浇灌一棵玫瑰,就把整幢房子也淋湿了。”(吴尔芙)
  如果只片断地看一些前人的说法,可能会越看越混淆。

  阅读究竟应该是有目的还是无目的,这些说来很说不清的问题,当我们在知识的密林里开辟出第一条通往汲水点的途径之后,就会豁然开朗,很容易明白这都是完全不成为问题的问题。
  开了这一条路之后,你已经不会在密林中迷路,所以,你有余暇也有心情张望四周的景致。不管是路边的奇花,还是忽然闪过眼际,路外遥远处的异草,你可以自在地,没有目的地收集了。
  不但如此,随着你跨出原来的路径的次数越来越多,某些足迹越踩越深,这些原来只是无意的跨步,可能又会形成新的蹊径。
  鲁迅说过的一段话,最可以说明这时候有目的和无目的之间的相互作用:
  “无论谁,在那生涯中,总有一个将书籍拚命乱读的时期。……在初学者,乱读之癖虽然颇有害;但既经修得一定的专门的人,则发于那问题的乱读,未必定是应加非议的事。因为他的思想,是有了系统的,所以即使漫读着怎样的书,那断片的知识,便自然编入他的思想的系统里,归属于有秩序的体系中。因为这样的人,是随地摄取着可以增加他的知识的材料的。”
  所以,关键词是“修得一定的专门的人”,也就是要先在密林中开出第一条路,赚得第一桶金。没有这个先决条件,无目的的阅读,往往只流于胡乱的阅读;有目的的阅读,往往只流于狭窄的阅读。

  密林中的第一条路打通之后,只要把胡适所说的“学问”两个字替换为“兴趣”,即使我们不是在做学术研究,只是一个想要探索自己阅读的人,这时候也可以利用胡适的金字塔理论继续前进了。
  “他用他的专门兴趣做中心,次及于直接相关的各种兴趣,次及于间接相关的各种兴趣,次及于不很相关的各种兴趣,以次及于毫不相关的各种泛览。”
  这不是很实用的一个方法了吗?而胡适对一个“学者”的期待,只要把“学者”替换为“读者”,不也就可以成为我们自许的一个目标了吗:
  “理想中的读者,既能博大,又能精深。精深的方面,是他的专门兴趣。博大的方面,是他的旁搜览博。博大要几乎无所不知,精深要几乎推他独尊,无人能及。”
63#
 楼主| 发表于 2011-3-14 22:04: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条路或第一桶金//转载
  置身于今天这么多书籍、期刊、如此多博客、网站等等形成的世界,如果要你形容自己的处境,会怎么形容呢?
  我的形容是:突然发现自己置身于知识的浓密森林中,对东西南北的方向都搞昏了。
 
  知识是一座密林,网络的出现,使得密林更加深邃。
  一个想要探索这座密林的人,总免不了下列的挑战:
  一、能在密林中开出一条路。
  二、能随机地采撷些奇花异草,却又不致于妨碍到自己的开路工作。
  三、逐渐能对这座密林的全貌有所了解。
  这三件事情,一定要先做到第一点,也就是开出第一条路,其它两件才有可能。
  不论我们迷失在密林里的哪个座落,总要先从自己的立足点开始,理出一条通到某个汲水点的通路。
  有了这第一条路,我们才真正有资格说自己想要,并且能够探索这座密林。
  没辟好这第一条路,我们在密林里东奔西走,或是采集奇花异草,只能说是瞎逛乱走。
  瞎逛乱走,不是容易气尽无力,就是原地打转,根本走不了多远,探索密林的全貌不可能,想寻觅某一片树叶也渺不可得。这时,就算有一台插翼的莲花跑车,不是在密林里没有多少回旋空间,就是不知道要使用到什么方向。
  找出自己的专门阅读兴趣,就是在密林里开第一条路。

  怎么找出你的专门阅读兴趣?
  我的经验是:
  一、选一个你感兴趣的阅读题目。
  题目尽量不要大,譬如什么哲学、科学、心理学的,而要小,譬如“做爱”、“飞行”、“咖啡”。
  不知道怎么选?
  想想你印象中为什么事情感动过,怀疑过,好奇过,梦想过。这些都可以是你的一个阅读题目。
  二、利用《越读者》Part 3及Part 4谈的方法,针对你感兴趣的这个题目,设法从书店及网络上找出一种到三种你觉得必读的入门书。
  你可以先找五十种书出来,然后交叉使用“不求甚解”、“观其大略”、“熟读精思”三个方法,从中过滤出这一到三种入门书籍。(等你有了经验,熟练了之后,想踏入任何一个陌生的知识领域,十几二十本书也就可以找到了。)
  三、把这个题目里一到三本入门书,利用“熟读精思”的方法仔细阅读。这些书,搭配着相关的网站,你自然会发现接下来应该继续阅读的书种。
  四、不论是从一开始,还是到这个阶段,还是在接下来的过程,都最好认识(至少)一位可以在这个题目上给你发生一点引路、印证的人。不时跟他请教一下。
  五、你要设定个时间表,逐步收集阅读四、五十种书。这些书最好要涵盖“主食”、“美食”、“蔬果”、“甜食”四个面向。
  设定时间表的时候,不要忘了丰子恺所说的:“我们要获得一种知识,可以先定一个范围,立一个预算,每日学习若干,则若干日可以学毕,然后每日切实地实行,非大故不准间断,如同吃饭一样。”
  六、除了书籍之外,也尽可能地从网络上收集就这个题目有过的重要整理及讨论资料。收集的时候,尽量从古至今,从中国到西方(及其它地区),包含你能使用的各种语文的。
  七、分别用“不求甚解”、“观其大略”、“熟读精思”、“八面作战”四个方法,把这些书籍与网页做个整理与吸收。可以先就各种书,再就这个主题领域的全貌整理出心得。(请参阅《越读者》part 6各文所谈到的方法。)
  八、然后,你到了要给自己验收的时候。
  你应该找一家自己最信赖的书店(当地没有就去外地),来到他们的图书馆区,站到你集中精力阅读的这个题目的分类立柜之前,浏览一遍他们架子上的书种。使用类似检查立柜的方法,说得出他们的立柜的缺失在哪里,少了哪些应该摆的书,以及为什么。没有这样的书店,就找当初的引路人(或第三人)来印证一下。

  接着,你要去找这个领域里,大家公认当代研究最顶端的几个人的最新文章或书籍,看看他们所说的是否你都已经明白,你所思考的,是否已经可以和他们交谈。(如果你有心再超越他们,当然更好,但那个主题和这篇讨论如何开第一条路的文章,还是有些不同。)
  这个时候,你知道,自己算是有了一个“专门的阅读兴趣”,好像在密林中开出了第一条通到了溪边汲水点的路。
  第一条路的比喻,也可以换为第一桶金。
  财经新闻,每年都要回顾一下当年的富豪排行榜,榜上,一些新登场的明星尤其闪闪动人。
  而报导里提到这些新生的富豪,介绍他的财富如何快速累积的过程,不免会提到他的“第一桶金”。第一桶金,代表他赚到的第一笔大钱,也是他事业的真正起步。在他赚到第一桶金之前,再怎么努力,辛苦有余,回报不足。但是有了第一桶金之后,财富的累积则会加速扩张,左右逢源。会赚钱的人,都懂得钱滚钱的奥妙。而第一桶金,是可以让钱滚钱的一个起步基础。

  世界性的富豪如此,环顾我们四周朋友里会理财的人,也莫不如此。过去,所谓“百万富翁”,正是这个意思。
  第一个“百万”,是第一桶金。你有了第一桶金,才开始有一张入场券,可以进场参与钱滚钱的游戏。
  如同财富的世界里,你在赚到第一个“百万”或“千万”之前的钱,都是谈不上可供你理财的小钱、零钱,阅读在拥有你的“第一桶金”之前,不论你如何“博”,可能只是散漫;如何“专”,可能只是狭隘,都算不得数的。

  有了密林中的第一条路,或是第一桶金,才算是有了自己的专门阅读兴趣,或是胡适所说的“专门学问”。从这个专门阅读兴趣出发,阅读的金字塔理论才逐渐使得上力。
  第一条路没开出来之前,你在密林中的探索,困顿不前之后,终究会力尽而竭。
  第一桶金没有赚到之前,你的财富累积,只是零星有限。
  阅读也是如此。没有开出第一条路,没有赚到第一桶金之前,你所有关于阅读的热情,只是假象;你所有关于阅读的力量,只是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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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3-14 22:05:32 | 显示全部楼层
“文化”和每个人都有关系的原因//转载  
  谈到“文化”,许多人会直接联想到“艺文”,有其原因。
  如果说“文化”代表着一种对价值和品味的坚持,那么艺术、文学、音乐、表演等创作,最容易让人对这种坚持有所体会。古往今来,这些领域中多少人尽管一生困顿,却不为任何物质或金钱的诱因所动,始终一贯地把守自己的信念而创作,不在任何细节上让步。然后,时间流逝,他们的作品日益光芒四射。后人观赏之时,惊叹于怎么有人能在那么艰辛的环境里,坚持出如此丰富又璨烂的成果。
  因为这些艺术与文学等作品,经常让我们很极致地领会到创作者在其中所坚持的价值和品味,所以“艺文”就成为“文化”的代表。

  尽管“艺文”是“文化”的代表,却不是全部。毕竟,一个社会里,不会是每个人都从事艺术、文学等创作;但是一个社会里,每个人在做的工作,其实都需要坚持一些价值与品味。总之,“文化”是包含而大于“艺文”的。
  如果只是直接把“艺文”和“文化”画上等号,我们至少会有两个损失。第一,会让人以为“文化”只是和艺文领域的活动才相关的事情,只要不涉及艺术、文学等创作的人,就不必去理会“文化”。第二,社会里其它非“艺文”领域的人,也就难以体认“文化”的价值,无从了解如何提炼并使用“文化资本”。

  在过去,这也许是个可以马虎将就,因循以待的问题。但是到今天,却没办法了。今天来到了“文化资本”主导的第四波经济的时代,谁能认真对待“文化”,谁能坚持自己行业里的价值与品味,谁就掌握了最有力的工具与资本。
  譬如商人。就很多人而言,商业活动是和“文化”最不相干的。大家会说:商人不就是唯利是图吗?商人成功的标准不就是以其财富累积的大小吗?商人不就是要为了达成其想要获得的财富,一切机巧应变吗?有什么价值与品味好坚持的?
  而这次金融风暴横扫全球,正好让我们看到少数一些可以保全自己的业者,莫不是在金钱游戏最火热的高潮上,仍然不识时务地坚持自己一向相信的价值与品味。从这一点而言,金融风暴与其说是毁灭了过去一段时间大家所以为的价值,不如说是提醒我们对未来所要坚持的价值。

  在“艺文”和“商业”之间,来看看“运动”吧。“运动”之需要注重“文化”,原来就比较容易为人体认,最近日本和韩国在世界棒球经典赛的表现,更把这一点说明得淋漓尽致。
  日韩两队能让美洲对手溃不成军,绝对不只是东西方球风不同所能解释的。日本和韩国,是以他们对棒球文化的坚持,因而打出了迷信长打和明星球员的队伍所没有的韧性和气势,而连棒球的宗主国都不能不为之臣服。
  经典赛结束后,去看日本的新闻网站,有一个标题很有意思,大意是真要把韩国当成“宿敌”了吗?从这一句话可以看出,日本人的确还是不习惯把韩国当成同一等级的对手来看待。但不习惯归不习惯,日本跟韩国的一路缠斗,可是全力以赴,不惜称之为“世纪之战”。
  看韩国一个新闻网站,则以“伟大的挑战”贯穿全部报导的主题。韩国虽然知道自己的棒球实力毕竟和日本有差距,把这场缠斗称之为“挑战”,但事实上却毫不把自己视为挑战者,随时都满溢着可以把日本踩在脚下的信心。
  这就是他们遭遇任何对手都全力以赴的运动精神,这也是他们让大家看到“棒球从九局下半二出局才开始”的价值与品味,也就是棒球文化。是这些对棒球文化的坚持,突现了日韩两队的表现,而不是别的。
  经典赛中,台北队再度输给中国大陆队之后,如何振兴棒球又成了台湾的话题。事实上,台湾的“运动彩券”也将以力挺棒球的名目,让职棒签注堂堂登场了。
  但我们真是因为欠缺对球队与球员丰厚的待遇而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为什么不想想哪有一个社会能容忍职棒打假球打了近二十年的?为什么不想想我们社会的棒球文化,早就被这种毒瘤给腐烂殆尽?

  过去,不分任何行业,都有少数人掌握一个秘密,那就是如果懂得从“文化”里提取养分,就可以获得最大的利益。而今天,随着文化资本时代的到来,这已经不是如何使自己更成功的秘密,而是能否使自己生存下去的诀窍了──坚持自己相信的价值与品味,是和每一个人都相关的。

载标签: 文化 分类: 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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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3-14 22:15:05 | 显示全部楼层
少阅读一点的理由//转载  
  有时候,我们要少读一点书。
  古往今来很多人提过要少读一点书的重要。我比较了一下他们的说法,大概不出两大类。
  第一大类,少阅读还是为了多阅读,有点休息为了走更远的路的味道:
  譬如:要少读,才会精通。
  这一点,李光地说得最有意思:“如领兵十万,一样看待,便不得一兵之力;如交朋友,全无亲疏厚薄,便不得一友之助。领兵必有几百亲兵死士,交友必有一二意气肝胆,便此外皆可得用。”
  朱光潜在这方面也说得很透:“与其读十部无关轻重的书,不如以读十部书的时间和精力去读一部真正值得读的书;与其十部书都只能泛览一遍,不如取一部书精读十遍。”

  可是,我更喜欢的,倒是第二类理由。
  人生本来就不只有阅读。
  叔本华说:“读书时,作者在代我们思想,我们不过在追寻着他的思绪,好像一个习字的学生在依着先生的笔迹描画。”因此,他说:“读书时,我们的头脑实际成为别人的思想的运动场了。所以读书甚多或几乎整天读书的人,虽然可藉此养精蓄锐,休养精神,”但是却会“渐渐丧失自行思想的能力,犹如时常骑马的人终于会失去步行的能力一样。”(《论读书》)
  夏丏尊语:“读成文的书与读不成文的书,须兼程并进,相辅相助。学习的方法可有各式各样,有时需用实验的方法,有时需用观察的方法,有时需用演习的方法,并不一定都依靠书。”
  少读书,甚至不会读书,也能有极大的智慧,也有例子,譬如慧能大师。一个幼年丧父,家贫而没有识字机会的小孩,只不过在一个送柴给客人的路上,听人家诵《金刚经》,“心即开悟”,不但由此开始他的求道之旅,并且成为禅宗六祖,由门人整理口述而成《六祖坛经》,流传至今。
 
  除了这种特例,笛卡儿则从另一个面向,告诉我们他是怎么放下阅读,而发现了更根本的事情。
  笛卡儿自述早年进的是欧洲最著名的学校,并且“以为读书可以得到明白可靠的知识,懂得一切有益人生的道理,所以我如饥似渴地学习。”
  但是他毕业后却看法大变,“发现自己陷于疑惑和谬误的重重包围”,因此做了这样的决定:
  “除了那种可以在心里或者在世界这本大书里找到的学问之外,不再研究别的学问。于是趁年纪还轻的时候就去游历,……”
  然而,这一段考察各地风俗人情的经历(其间他甚至参与过一场战争),除了让他大开眼界之外,仍然无助于让他发现过去在书本所没有发现的真理。于是他下定决心:“同时也研究我自己,集中精力来选择我应当遵循的道路。这样做,我觉得取得的成就比不出家门、不离书本大多了。”
  而后,他就把自己的心得整理为《谈谈方法》。(以上摘文出自北京商务印书馆译本。)

  《谈谈方法》的原书名是《谈谈正确运用自己的理性在各门学问里寻求真理的方法》,由于太长,所以简称为《谈谈方法》。
  笛卡儿的原意,认为他谈的方法是可以为每一个人所用的,并且不想让人觉得深奥难解、板起脸来说教,因此他坚持称之为“谈谈”,而不说是“论”,只可惜今天大家仍然习称为“方法论”,而忘了笛卡儿的本意。
  笛卡儿认为,所谓的“智慧”,“指的并不只是处事审慎,而是精通人能知道的一切事情,以处理生活、保持健康和发明各种技艺”,而“这种知识要能够做到这样,必须是从一些根本原因推出来的……也就是本原”。(出自另一本著作《哲学原理》的法文版译本序文。)
  而他在摸索,思考这个“本原”的时候,用的就是他所说的:“任何一种看法,只要我能够想象到有一点可疑之处,就应该把它当作绝对虚假的抛掉”,因此,思考最重要的是“怀疑”。所以,“我思故我在”里的“思”,不是别的,是“怀疑”。

  因此,笛卡儿谈了谈他的四个方法,原话就清楚明白,真的是“谈谈”:
  第一条是:凡是我没有明确地认识到的东西,我决不把它当成真的接受。……
  第二条是:把我所审查的每一个难题按照可能和必要的程度分成若干部份,以便一一妥为解决。(英文译本中则强调切分的“部份”越多越好。)
  第三条是:按次序进行我的思考,从最简单、最容易认识的对象开始,一点一点逐步上升,直到认识最复杂的对象;就连那些本来没有先后关系的东西,也给它们设定一个次序。
  最后一条是:在任何情况之下,都要尽量全面地考察,尽量普遍地复查,做到确信毫无遗漏。

  由于这是一个很颠覆的过程,也可能很漫长的过程。就像打掉旧屋要重建,新屋没建起来的时候,需要有一个暂时的居处。因此他为了“受到理性的驱使,在判断上持犹疑态度的时候,为了不至于在行动上犹疑不决,为了今后还能十分幸运地活着”,给自己定了一套临时的行为规范。这几条行为准则,归纳整理起来是这样的:
  一、遵从这个社会及法律的规定。在所有的意见中,采取最远离极端,最中道之见,来约束自己。
  二、在不明白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时,要跟从或然率。看不出或然率大小比较的时候,还是要做一抉择。一旦抉择,就不再以为它们可疑,而相信那是最可靠,最正确的看法,果断坚决,不再犹豫,反复无常。就像密林中迷路的人,总要前行,不能停留在原地。
  三、永远只求克服自己,而不求克服命运。只求改变自己的愿望,而不求改变世间的秩序。要始终相信一点,除了我们自己的思想,没有一样事情我们可以自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改善。改善不了的,就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事,就不要去痴心妄想。这样也就可以安份守己,心满意足。

  笛卡儿的《谈谈方法》的重点就是如此。
  “凭着这种方法,我觉得有办法使我的知识逐步增长,一步一步提高到我的平庸才智和短暂生命所能容许达到的最高水平。”笛卡儿说。
  这可以说是少读书或不读书也能追求智慧的方法,但这也可以说是所有阅读上的终极方法。
66#
 楼主| 发表于 2011-3-14 22:21:5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图书馆//转载
  有次看一张钱锺书书房的照片,很惊讶于他的书柜没有多少书,跟他的学问与著作的丰富,完全不能相比。
  我问和这位大学者相熟的人士。说的确如此,因为钱锺书善用图书馆,所以他经常是搭公交车去图书馆查阅数据。家里的书,反而不是他的主力。

  前面说过,因为行动的不便,图书馆其实是我过去很少使用的一个场所。
  过去如此,这些年图书馆的无障碍空间都没问题了,我又大多是使用网络,或借助同事去实际使用。所以图书馆,仍然是我很少使用的一个场所。
  可以说,我和图书馆真是无缘。所以我对图书馆深刻的印象,也来得很迟。

  2001年,我参加伦敦书展之后,有一天下午去了趟大英图书馆。那次经验,让我见识到图书馆的硬件建筑,对一个身障者可以有多么舒适;开架陈列与藏书查阅的交互使用有多么方便,还对英文所谓的Librarian有了新的体会。
  那天阅览室里出来一位中文室的先生,一位日文室的先生接待我。听过我的需求之后,分别推荐了两、三本书给我。
  大英图书馆藏书之丰,不必多言。他们如果很轻快地指出几万几千,或几百种可能和我需要相关的书目,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或者,如果他们端出几十种书给我,也属正常。
  我佩服他们只推荐两、三本书。那不是草率,也不是武断,而是一种对自己馆藏图书了然于胸的信心之中,还有着对读者的体贴。体贴读者从最方便的入口进去摸索一条阅读的途径。
  Librarian,中文实在不该译为“图书馆员”。
  大英图书馆那两位先生给我做的示范,让我体会到图书馆不但是不会被网络所取代的,更会借助网络而出现新的生命与面貌。只是想到并不能经常来这所图书馆,不免有些遗憾。

  我倒也另外找了些方法,来弥补这些对于图书馆的遗憾。
  之一,是从此真正喜欢阅读每一本书后作者所列的参考书目。每一本书的参考书目,都是作者为读者收集的一个主题馆藏。错过这个,太可惜。(读参考书目,还是麦克鲁汉〔Marshall McLuhan〕的最难忘,给你一种灿烂又内蕴的感觉,真的会联想到银河星系。)

  之二,则是玩一种游戏。
  我的假日活动,本来就是看电影和读书。
  近年来,除了读书之外,则越来越沉迷于一种游戏之中:

  把一本我知道,手边却没有的书,找出它在什么地方。
  把一本我有某种需求,但却不知如何找起的书,找出一个轮廓。
  找到了一本书之后,再去寻找其它相关的书。
  没什么事情能比这更让我沉迷的。
  后来,有一天突然想到,
  想找一本我知道,手边却没有的书,
  想找一本我有某种需求,但却不知如何找起的书,
  想从一本书之后,多了解其它相关的书,
  这不就是图书馆在满足我们的基本需求吗?
  于是才发现,图书馆的实体空间我虽然少去,但是我却可以说是无日,甚至无时不在思考,与使用我心底的一座图书馆。
  这就是我的图书馆。
  感谢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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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3-14 22:22:45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关书架与藏书//转载
  “至少每隔二年得清理一下藏书,淘汰那些过时的没有参考价值的读物,毫不犹豫地把你不想再读的书弃之如敝屣。”──约翰·厄斯金

  我对藏书这件事,远不如对如何阅读书、使用书感到兴趣。所以固然也买一些书,但都是为了解决自己阅读上的实际需求。
  可是尽管如此,书还是越积越多。积得家里的空间被挪用、占用。
  中间搬过一次家。换了稍大一点的空间。但是空间才大了一点,进来的书就更汹猛,没过多久,所有的空间都近于窒息状态。捐出一些书,才刚可以喘口气,马上就又不知怎么冒出了更多的书。
  又想搬家。但是一算起来,居住空间怎么都需要一百五十坪以上才够,何况,我很担心空间又大了一些之后,又要被新冒出来的书所满溢。
  我想不出任何可以预防这个现象的方法,所以就一直在犹豫不决中萎缩于越来越多的书堆底下。
  直到有一天,不得不清一下这些书。

  那时我家人生病住院,为了让她出院后家里的空间宽敞些,我先是找了些同事来帮我清理了一些书,捐给一家图书馆。
  但是仍然不够空,我又找了几位朋友来帮我清。那天傍晚时分我回家,却看到一幅极其意外的景象。
  帮我清理的朋友,说是在一个书堆里,发现有三箱书被白蚁蛀了,蛀成三个大白蚁窝。她给我看那三个黑袋子。那么大的三个黑袋子,由于里面的箱子都被蛀得很彻底,所以拿起来轻轻的。
  那一天之后,我才真正决心重新面对这些书。于是全面清点,蛀了的扔掉,要捐出去的,要搬到办公室的,要封存的,全面整理。
  我以为清理得够彻底了。没想到不久我家人再次住院,我必须在限期内找好一个新居,为了不让书籍成为影响我找房子的因素,又再把书籍做了一次淘汰。

  一年多之后,我从没有想过自己家里只有过去十分之一不到的书,就可以让我这么愉快。
  也因此,当我有一天读到这一句话时,就不禁微笑起来。“至少每隔二年得清理一下藏书,淘汰那些过时的没有参考价值的读物,毫不犹豫地把你不想再读的书弃之如敝屣。”美国学者约翰·厄斯金(John Erskine)说,“要是你清楚地看到这种淘汰过程将不断继续下去时,就会懂得如何把钱花在对你最有用的书上。”

  世界上的书太多,你不可能尽有。所谓“有当读之书,有当熟读之书,有当看之书,有当再三细看之书,有当必备以资查考之书。”(张其昀语)
  这大概也就是我们对于一个理想的书架能有的期望了。
68#
 楼主| 发表于 2011-3-14 22: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买书的理性与感性//转载
  统计起来,从西汉到清末,大约两千年间所出版的书种,现存大约15到18万种;从1912年到1949年期间,大约四十年间所出版的书种,在10万种左右。
  而今天,海峡两岸三地一年出版的中文书种,起码在18万种以上(台湾4万种,大陆14万种)。换言之,今天一年时间里,一个华文世界读者所要面对的新书书种,就超过20世纪初的四十年,也近乎相当于更早两千年时间所留下的书种数量。
  何况,今天一个读者要阅读的书种,又绝不只中文书,还有种种其它语文。

  但是,欲望之所以为欲望,又是因为它永不会消失。
  所以,购书总是我们的一个课题。

  对这个课题,先讲一个理性的建议。
  一个星期,总要至少去一次书店。(有人可以一星期不去图书馆、棒球场,但总不能不去一次市场吧。)
  去一次书店,总要至少买一本书。(有人去了市场却要空手而归的吗?)
  但是,最好不要买你不会立即阅读的书。(有人把市场买回来的食材就此丢进冰箱,再也不加理会吗?)
  也许,你听不进理性的建议。那我们就感性地想想吧。
  人,是会迷恋物件的。书,也是物件。
  从迷恋到痴狂,我们对对象的情绪,有着各种不同的层次。所以我们对书也可以──一如我们对衣饰。
  我们对衣饰的迷恋,可能是其穿着的实用,可能是某种剪裁,可能是某种颜色,可能是某种质料,可能是某个设计师的名字,可能是某种品牌,可能是某种高昂的价格,可能是因为其炫耀,可能是因为其深沉,可能只是因为我们有个漂亮的衣橱。
  对于书,我们也可以如此。

  你可以有一百个理由来合理化你对书的迷恋,但,折扣的标签一定不是其一。
  所以,我感性的购书建议,就是永远不要去看那些打着戴着折扣标签的书。
  它们,不该是你迷恋的对象。

  卡尔维诺说你进了书店可能遭遇到的书,就没提到这一种:
  你未读过的书
  你不需要读的书
  为阅读以外之目的制作的书
  你打开之前已读过的书──因为属于写下前已被阅读的种类
  如果你的命不只一条,必定会读的书(可惜你的日子屈指可数)
  你有意阅读但却得先行涉猎其它而不克阅读的书
  目前太昂贵,必须等到清仓抛售才读的书
  目前太昂贵,必须等平装本问世才读的书
  你可以向人家借阅的书
  人人都读过,所以彷佛你也读过的书
  你多年以来计划要阅读的书
  你搜寻多年而未获得的书
  和你目前在进行的工作有关的书
  你想拥有以供需要时方便取用的书
  你可以搁置一旁,今夏或许会读一读的书
  突然莫名其妙地引起你好奇,原因无从轻易解释的书
  好久以前读过,现在该重读的书
  你一直假装读过而现在该坐下来实际阅读的书
  作者或题材吸引你的新书
  (对你或一般读者)作者或题材不算新颖的新书
  (至少对你而言)作者或题材完全不认识的新书
  (摘自《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
69#
 楼主| 发表于 2011-3-14 22:25:15 | 显示全部楼层
记忆与CPU//转载
  “要求读书人记住他所读过的一切东西,就像要求一个人把他所吃过的东西都储存在体内是一样的荒谬。”叔本华说。

  复诵,是最早的记忆辅助动作。
  绘画,最早的记忆外挂。
  文字,使记忆的单位浓度暴增。
  书籍,使记忆方便收纳。
  录音,记忆延伸到声音。
  摄影,记忆延伸到影像。
  电脑,可以多有一个他“脑”。
  网络,记忆连接记忆。
  我们总是想用更强大的记忆来料理阅读,但也总是被更广泛的阅读淹没我们的记忆。不论是个人,还是人类,都是如此。

  但是总要有一个解决之道,起码是应对之道──对一个每天要面对这么多新出版的书籍、新出现的网页的人来说。
  不妨回到记忆的本质来思考。
  什么是记忆的本质?
  亚里士多德早在《论记忆与追忆》(On Memory and Reminiscence)中,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亚里士多德的论点可以归纳为如下:

  一、所谓“记忆”(memory),隐含着一种对时间流逝的认知。
  二、因此所有有能力认知时间流逝的动物,都有memory,也可以remember。
  三、但是动物之中只有人类,有能力不但可以remember,还可以recollect。
  四、人类之中,拥有大量memory的人并不等同于善于recollect的人。通常,拥有大量memory的人,心思比较迟缓;善于recollect的人,心思比较灵活。

  亚里士多德的观点中,最重要的是点出remember 和recollect的不同。这两个字虽然也是英文的翻译,但毕竟表现出亚里士多德想要说明的差异。而用中文翻译起来,两者如果都译为“记忆”的话,显然是没法用同一个词汇来解释两者的差异。
  Remember,只是在某种刺激之下,记忆中的事物从潜藏中重新浮现出来。但是recollect,则隐含了把需要记忆的事物,仔细收集(collect)妥当,然后在需要使用的时候,重新取出来使用,因而也就是“re-collect”。
  用中文来翻译,暂时顶多用“记忆”及“追忆”来勉强区分。

  这么说来,我们就知道,在各种外挂记忆载具如此多样的今天,在各种数据、信息与知识以各种媒体充斥于我们四周的今天,我们对于记忆,最重要的焦点,不在于如何remember,而在于如何recollect──而要懂得如何re-collect,当然就得先要知道如何collect。

  所以,我们倒可以把自己唯一的大脑,以及数不清的外挂记忆载体,从笔记本到录音笔到照像机到手机到电脑到PDA到网络硬盘到随身碟,一次摊开来在眼前,好好思考如何使用其collect与recollect。
  首先我们要想的,还是如何使用自己的大脑。先把大脑的作用定位,其它外挂载体才好各就各位。
  由我来说,我会认为有了这么多外挂记忆载体,大脑不需要记忆太多事物以供remember,但是大脑必须记忆够多的事物以供自己有能力去collect与recollect。
  大脑的组织能力越够清楚,越够系统,就越能够collect他需要收集的数据、信息与知识,然后分辨应该收纳于自己的大脑之中,还是外挂的载体之中。同时,也越能够在需要的时候再从相关的位置中recollect出来,重新取用。
  套用电脑的说法,就是我们要先把大脑组装成最强而有力的CPU,之后,才能善加利用科技发达到网络时代,所有便利的工具。外挂内存与外存硬盘的型态,这时才多多益善,相得益彰。

  但是我们经历过的学校教育,尤其中学教育,却没有让我们如此定义、训练、使用自己的大脑。我们的学校教育,强调的都主要是“记忆”力(尤其是文字方面)的呈现。换句话说,我们一直把大脑中最珍贵的CPU,当硬盘来使用了。如果没法善用CPU和内建内存及硬盘空间的差异,等同用之,混同用之,那外挂的载体越多,只是制造越大的混乱。记忆的事物越多,只是形成越多的浪费。
  如此,我们的大脑没法适当地collect我们应该阅读、记忆的东西,更别谈如何再recollect它们。用浆糊来形容这样的CPU和内存及硬盘关系,并不为过。

  “读书是要清算过去人类成就的总账,把几千年的人类思想经验在短促的几十年内重温一遍,把过去无数亿万人辛苦获来的知识教训集中到读者一个人身上去受用。”朱光潜说。
  即使在他那个年代,他还又进一步说了方法:
  “如果不能储藏,过目即忘,则读亦等于不读。我们必须于脑以外另辟储藏室,把脑所储藏不尽的都移到那里去。这种储藏室在从前是笔记,在现代是卡片。记笔记和做卡片有如植物学家采集标本,须分门别类订成目录,……它不但可以节省脑力,储有用的材料,供将来的需要,还可以增强思想的条理化与系统化。”

  过去的人,对阅读都有这样的气魄,在一个袖珍笔记本、中大型记事本;录音笔、照像机、手机;桌上型电脑、笔记型电脑、PDA;内存、硬盘、随身碟、网络储存空间;CD、VCD、DVD;ZIP、JPEG、MP3、MP4;各式记忆工具可以如此方便为我们所用的时代,我们更不能没有一个越界阅读又越界储存的认知。
  但是,在我们没有厘清大脑这个CPU的作用之前,记忆与阅读,永远是我们所豢养的一只双头同身,相互吞噬的怪物。
70#
 楼主| 发表于 2011-3-14 22:26: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时间的零与整//转载
  新认识的人,听说我在出版业里工作,不免会问一声:“那你一定有很多时间可以读书了?”
  泰半,我会点点头,应一声“是”。
  不过这实在不是个正确的,或是说,充分的回答。
  实情是,我虽然有很多时间可以读书,但并不是“一定”有很多时间可以读我自己“想读的书”。我有两个身分,一个是“读者”,一个是“编辑”。这两个身分,有重迭的时候,有互相引导的时候,但也有互相冲突的时候。──“读者”有一长串他自己想读的书单,“编辑”有一长串他工作上需要评估的书单,碰上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可以分配的这件事情,互相冲突就不可避免。
  所以,就一个出版人而言,我为如何安排自己阅读时间的这个问题,苦恼的程度只会比光有“读者”身分的人多,而不会少。

  我们常说时间就是金钱。如果真相信时间就是金钱,那就一定要懂得如何利用时间这笔金钱。在阅读这件事情上,尤其如此。
  首先,如同我们觉得“金钱”永远不够用的一样,阅读的时间,也是永远不够用的。然而,就像再少的钱,也得一分一毫地积蓄下来,阅读的时间,你也得一分一秒地留给自己。
  每个人都有个发财梦,想要中一笔乐透,或是有一笔大钱。每个爱好阅读的人,也都有一个梦──梦想自己可以摆脱日常工作的牵绊,好好地有它几个月,甚至一两年时间的阅读。
  但是如同乐透是个遥远的梦,阅读的人的这个梦,通常也是很难实现的。
  我们难以发横财,还是得从理财开始──也就是料理自己的日常时间。

  第一步,最重要的是你得先有钱。因此,再少的时间,也要留一些给阅读。不给阅读一些时间金钱,它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
  我们经常买书,但是买的书不等于读书,所以,除了买,还要实际开始读。“每天决定去读一点,即使是几段也好,假如你每天能有十五分钟的读书时间,一年之后你就可以感受到它的结果。” 美国一位教育学家霍勒斯·曼恩(Horace Mann)这么说过。
  谈到这里又可以顺便一提的是,如果是一位中学生,他每天说起来无时无刻不在读书,但读那些教科书和参考书的时间是不算的,我们这里说的时间,是读那些书以外的时间。日本这两年流行一个阅读运动,中学生上学,每天早上一定有十五分钟要先阅读,不管阅读的是什么书,反正就是教科书以外的书,也是同样的意思。

  第二件事,挤出来,存起来的钱,应该善用。金钱有积蓄的作用,也可以有消费的作用。进行主食阅读、美食阅读、蔬果阅读,都可以说是积蓄的作用,进行甜食阅读,可以说是消费。金钱最好的运用之道,总是应该积蓄与消费兼顾,阅读也是。

  第三件要注意的事,是光给阅读一些时间金钱还不够,还要知道“零钱”与“整款”的不同。
  不论是对一个上班族,还是在学校的中学生来说,日常大部份时间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要真正让自己有越来越充裕的时间可以使用,就得有意识地注意自己时间里,哪些是可以用来阅读的“零钱”,哪些又是“整款”。然后把“零钱”和“整款”分别对待。譬如,“零钱”时间,用来阅读一些篇幅不长的杂志、报纸、网络信息;“整款”时间,用来阅读一本完整的书、几本相关主题的书,或是交叉使用书与网络的某个阅读主题。
  当然,某些人可以用“零存”来达成运用“整款”的效果,但是我们知道,金钱能创造的最大效果,还是得钱滚钱。所以,真正要进行有意思的阅读,我们还是得让自己有真正的“整款”可以使用。
  所以,第四个问题来了。一天二十四小时,就这么些时间,自己东挪西凑,也就是顶多能有这些零钱时间。硬说是得有整款时间,怎么生得出来?
  我有一个例子。

  曾任北京商务印书馆董事长的陈原,我们都称呼他原老,很受敬重。原老不但曾经是中国大陆文化部门的高级官员,商务印书馆的出版人,也是一位卓然成家的语言学者。
  原老是由于在文革期间出版《现代汉语词典》,其中有些词条受到批斗,所以激起他后来对语言学研究的动力。我请教过他怎么挤出时间来做这件事的。原老是白天忙碌于种种行政工作,设法应付种种斗争之后,夜晚回家后调整作息,然后每天深夜开始有自己的整块阅读时间,十二点到凌晨三、四点是他阅读精华时间。如是坚持者十几年时间,他当然在语言学的研究上有了自己的天地。
  任何政府官员处理的行政事务,都是极其琐碎的,何况在中国大陆。任何人都有白天需要烦恼的事情,何况是在文化大革命期间要面对的斗争。如果陈原老以他的例子,告诉我们在这种情况下他都能设法为自己每天找出三四个小时的“整款”时间,我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相信“整款”时间是很难创造出来的。──只看你有没有决心。

  我不能不又提一下我们的中学教育。
  会理财的人,知道如何把自己零碎的金钱,存成整款。不会理财的人,却会把整款破散成零钱,再化为乌有。
  今天中学的考试教育,不只破坏了我们的阅读胃口,也没教我们如何把时间金钱用来使用在阅读上的理财。因此等到出了社会,总是没有料理时间金钱用在阅读上的能力,总要从头练习建立一些老早该有的习惯和方法。

  我自己的情况是,除了把零碎时间用来做一些零碎阅读(譬如读报纸、杂志、一些不需要超过三十分钟以上翻阅的主食阅读、PDA上存的东西)之外,我最重要的整款时间在每天的早上。
  我差不多十点到十一点之间入睡,早上四到五点之前起床。而大约五点到八点之间的三个小时,就是我自己的整款阅读时间。这段时间我绝不碰工作上的书籍(除非是正好我感兴趣的),只读这一阵子和自己想要阅读的主题相关的书籍,或是到网上进行交叉搜寻。有这么一块完整时间的阅读,这一天我觉得比较可以轻松以待自己的时间即将被零碎分割。哪一天少了这一块完整时间的阅读,那这一天的情绪就要很受影响。──想到自己这一天即将在各种会议与奔波中糊里胡涂地渡过,谁的心情好得起来?

  在我作息没这么规律化之前,最重要的阅读时间是周末,尤其是星期五的晚上。
  星期五晚上,和星期六晚上是不同的。
  星期五的晚上,因为你觉得未来有完整的四十八个小时,夜是年轻的。何况,四十八小时也已经相当于永恒。
  在这样的夜里,没有追兵,没有来人,没有电话,也没有等待。
  这些书和你平日早上读的书是不一样的。就像你在年轻的时候,走进一间酒吧想要有的邂逅一样,你打开这些书本,也希望擦撞出一些意外的火花。

  你可能一本一本地翻过去又丢开。
  但是,你也可能翻开一本,就此放不下手。于是,夜越来越静,而你和你读的书之间,只存在着一种微微的温暖之意。
  我也很怀念那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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