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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峰迴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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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的 大 学 (注册会员彭杉影原创小说本站首发/现已结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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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 09:08:40 | 只看该作者

二十三、宜春之行(之三)

       我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再来到服装一条街时,张宁已回了,正热情地吆喝着:新款的衣服啊!跳楼价!吃安眠药价!抹脖子价! 一买一个准! 声音宏亮,漫出了服装街。我听懂了吆喝声中的潜台词:快来买衣服啦,不买我就操你大爷。

       几年没见,张宁明显比以前瘦削了很多,但深邃眼神里依然那样坚定执着。应该是那种容易让妙龄少女春心荡漾、不能自持的眼神。

       张宁向小赵一一作了交待,就和我一起出发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宜春,踏上宜春的土地,清新愉悦的空气便扑面而来,突然鼻子一阵发痒,我习惯惯性地抬起头,一片薄如蝉翼的云正遮挡着太阳,“啊球”一个惊天动地的喷迪喷薄而出。张宁笑着说:是不是哪个女孩在想你了? 经他一提醒,方楠便在我脑海里清晰地跳跃起来,她望着我笑,眼神里弥漫着一望无际的深情,我感觉到一股象是叫感动的热流轰然冲进了我的眼框,又一个喷迪又呼之欲出,我又一次抬起头,天上已云破天开,“啊球” 张宁哈哈大笑。

       我和张宁出现在宜春县建材局,受到了隆重的礼遇,整栋楼的人都知道了:H大的学生来了,还是个优才生。我见到了寒总和段科长,我把表情调整到最佳状态,和他们一一握手,握完了认识人的手,再握不认识人的手,寒总向我一一作着介绍,这位是熊科长,这位是侯主任,这位是羊总,我心里一乐,这建材局整个一饲养场:熊、猴、羊都到齐了,下一个应该是马科长了吧。

      接下来和我握手的是一位纤纤作细步的少妇,身材惹火,面若桃花,屁股隆起,胸前波澜壮阔,跌宕起伏。我眼神一亮,心里已翻江倒海。 寒总介始说:这是刚走马上任的团委书机小朱,你应该叫朱姐才对。

       我虽然有点心猿意马,但外表却表现得落落大方。心想: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况且我代表的是H大的形象。

       小朱轻声说:你来了以后,可得多多支持我的工作啊! 你是新时代的大学生,脑袋好使。
没错啊!不只是脑袋好使,其他的东西更好使,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多多关照! 多多关照!  

       我轻轻地握着小朱的手,感觉象柔弱无骨,一股电流迅速传遍到我的全身每一个毛孔。


        然后我和张宁被他们领到了胡局长办公室,胡局长高大魁梧,虎背熊腰的身材,坐在宽大的靠椅上时,象一座山。看到我时,表情自然而亲切,并亲自给我倒水,问了我一起无关痛痒的问题,几时出发的?走了多长时间?路上情况怎么样等等,然后就慷慨激昂地说:中国应该大力发展高速公路,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全封闭的那种,上了高速,一溜烟、一呼啦、一闪电就到了目的地。我现在回想起胡局长当时说的那番话,不得不佩服他的远见卓识。

       接着胡局长又问起张宁生意做得怎么样,累不累。我这时已清楚地意识到:我如果来这里工作,我和胡局长的关系不仅仅是上下级关系。

        午饭是在建材局旁边那家素静的餐馆里吃的。胡局长坐首位,我捱着胡局长坐着,张宁捱着我坐。除了寒总、段科长、小朱、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有着点头衔的人。有人称赞我长得有梭有角的,有人称赞我长得有眉有眼的,甚至还有人称赞我长得有根有据的,然后都一齐称赞我长得帅,帅得感天动地。

       说是便餐,在我看来却是极度奢侈,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更谈不上品尝的菜大盘大盘地往上端,啤酒一瓶一瓶地敲开再敲开,泡沫冉冉升起。我不失时机地在心底吟诵着两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在觥筹交错的敬酒中,开始飘飘然起来,小朱神经受酒精的侵袭,脸色白里透红,肆无忌惮地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这时已有两个人趴到桌子下面了。酒喝完了的时候,胡局长说:要不是下午要上班,这酒不会就这样结束的。然后一大群人称赞我是海量。

       下午,胡局长带着我和张宁坐上一面包车,去石墨公司。随车陪同的还有寒总和人事科段科长。小朱没一起来,我心里有些失落。那才是我以后要扎根的地方,那里将维系我十年漫漫的人生之路。

        胡局长一坐上副驾室就呼呼拉拉地睡着了。片刻之后鼾声大作,如雷贯耳。司机说胡局长办事也和打呼一样有气势,干练坚决,雷厉风行,特别在引进人才这点上一点也不含糊。我心想,我也能算是人才么,在学里混了几年,都快成混混了,成绩纯脆是一粉饰太平的假相。

        前面的路逐渐幽深,我们在山的夹缝之中前行,朝上看,已看不见山顶,天光暗淡下来了。我们都成了井底之蛙。面包车七拐八拐。山石如天斧神功雕砌一般,突兀林立,路边是一长长的溪流,溪水在山石之中或一泻千里,奔腾咆哮; 或温柔恬静,波澜不惊。山水互辉互映,相得益彰。应验了古人‘山因水而活,水得山而媚’的佳句! 这景观倒还不错。

        大约半小时之后,面包车载着我们进入山林腹地的一院落里,这就是宜春县建材局下属的石墨公司。胡局长不失时机地睁开了眼,门口已有满脸乌黑的一群人在夹道欢迎。和他们一一握手后,我发现手上是厚厚的一层黑灰,这大概就是石墨吧。胡局长带着我们在那一溜的车间厂房里转悠着,给我介绍着石墨的丰富的用途和公司远大的前途。着重介绍说,石墨的化学结构与金钢石一样。这个不用他介绍我也知道,因为我们初中的化学老师已介绍过了。这联系又能说明个屁?金钢石照样是光彩夺目、熠熠生辉,价值连城,石墨照样黑乎乎,软绵绵, 值不了几个钱。

       在一间硕大的厂房里,我见到了那台花二千多万从美国引进的生产设备,胡局长介绍说,我以后的工作就是管理这套自动化的设备,还说下个月美国专家就要来安装调试了。张宁望了我一眼,眼神怪怪的,我明白那是在感叹我以后的工作环境就这样暗无天日。

       然后胡局长又带着我去宿舍区看了看,成片的一套二的房子, 住的人却不多, 好多房子都是空着的,有的门窗已损坏,歪歪斜斜的。胡局长说:你一来就给你一套两居室的房子,还向我透露了一个宏伟的计划,过一阵公司要在那山头上架设一个电视信号转播塔,住在厂区的人就可以看到电视了。

      我在心底咆哮:我操!井底之蛙!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9-1 09:1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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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3 15:28:33 | 只看该作者

二十四、酒香飘散湖山镇

       我回到思黄塆后,一大群人围着我,一个个把耳朵竖得老高,要我讲讲那个石墨公司的情况。我作深沉状断章起义,说起了那里秀丽的风景,淙淙泉水和一望无际的青山。
肥仔说:我们一天到晚生活在青山之中,门前就是永远也不停息的叮咚的泉水, 还要老大远地去宜春看山看水,完全就是吃饱了忖不过。
     

        杨千说:真的没说错啊!那地方真的是深山老林呢。然后望着巍巍的山峦,夸张地唱:东边有山,西边也有山。

        郑诗惠问更稀奇,看到野人了没有? 我大声回答:你搞错没有,那地方不是神农架,是宜春呢,小姐。

       去宜春的其他的细微末节的我不想告诉他们了。要是真想听,我就收费,讲一千字每人收十元。精采部分每一百字十元。
     

       我离开的两天里,思黄塆里波澜不惊。 万涛依然在唱,“所有的故事只能有一首主题歌,所有的爱情只能有一个结果”这歌声在在思黄塆里飞扬着,代替了那只北方的狼。 鲁三桥情绪高涨,象是有满肚子的高兴事,前一阵那种悲戚的表情荡然无存。他经常把上身脱得精光,露出腹部稍下位置的黑毛,然后把肚皮拍得咚咚地起,象在擂着一面战鼓。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这毛病,心情一爽就喜欢拍肚皮。在学校时,他喜欢裸睡,有时睡了,又起来,他就会一丝不挂地宿舍里地游来荡去的,象是在表演,无所顾及。我们见怪不怪的,睁一眼闭一只眼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看的,那雄起挺拔的棍子并不标准,也不养眼!有点象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我这里不把他那玩意叫柱子,而是叫棍子,是为了避H大计算机系王柱先生的讳。

        但鲁三桥也有他值得骄傲的地方,他酒量大,不只是酒量大,酒瘾也大,男人的酒量绝对是展示魅力的强大武器。在酒量上,我排排座,全班里酒量的头把交椅非鲁三桥莫属,第二把交椅可以坐的人好象还很多,比如说万涛, 比如说尹磊,都可以坐。我想来想去,如其让他们坐,还不如我自己亲自来坐,一是因为这篇文字是由我王柱驾驭着的,我想让谁坐谁就能坐,二是因为我那时的酒量与万涛和尹磊他们那一伙酒徒绝对有一拚。我不让我自己坐上头把交椅的原因是因为我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仅此而已。

       在喝酒这个问题,肥仔、梅壮这些人只能打打擦边球,到气氛高涨、风霜刀剑酒相逼的时候迟早是会丢盔卸甲、溃不成军的。但他们都喜欢酒,鲁三桥在307宿舍里用橘子皮泡了一瓶散酒,准备泡过一星期,那酒味被酝酿得厚重地道时再喝。第二天鲁三桥从外面进来时,肥仔正拿着瓶子住口里灌,鲁三桥一把夺了过来,厉声说:喝,喝,喝什么喝,喝了晚上磨牙、做梦说胡话。鲁三桥这话不假,有一次晚饭时我们宿舍里聚餐,肥仔喝多了一点,晚上睡觉时,我们都听到了他格格拉拉磨牙的声音,象是山石交错滑动。心里不免一阵发怵。然后听到他说梦话:真受不了!五百年都没吃过人肉了。我们不禁毛骨悚然,冷汗从脚心漫到了头顶。

      我们终于有了一次酒量大比拚的机会。具体情况待我娓娓叙来。

      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山,座落在黄石市的西北角,没有西塞山深厚的文化底蕴,也没有东方山袅袅升腾的香火,甚至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座山的名。 思黄塆就坐落在这座山的腰部,从高度上看,思黄塆就位于这座山黄金分割的位置,那座山也因思黄塆的点缀而景致迷人。当阳光如金子般款款地洒落在山间丛林里时,天上便盘旋漂浮着几分神密的色彩。

      这座山的另一面是一方小镇,叫湖山镇。从黄石市内区到湖山镇的穿山遂道还没打通,湖山镇的人也因此“面山而居,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 镇上人到近在咫尺的黄石市区来,如果坐公汽要绕道一个多小时,如果直接翻山越岭也要一个多小时。湖山镇风景如画,我和鲁三桥、肥仔、梅壮曾一起在暮霭沉落之前走到那画之中。发现最养眼的却不是山,不是水,不是错落有致、高低起伏的民居,也不是袅袅飘散的炊烟,而是活灵活现的女孩们。湖山镇的女孩们有着绿水青山一般的灵性,是天生腻质的那种美,自然而又逼真,虽然只是用质朴的衣着妆点着。肥仔感叹说:上什么大学啊,来这里娶三位美女,守着三亩稻田和三分菜地,生三个孩子。那才是胜似神仙。我说:那你就可以活到三百岁了!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9-3 15:3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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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0 16:58:03 | 只看该作者
后续章节尚在思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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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10 22:14:12 | 只看该作者
细细阅读,慢慢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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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1 08:56:06 | 只看该作者
谢寒梅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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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1 08:56:23 | 只看该作者
       这湖山镇和湖山镇的美女和喝酒有什么关系?具体情况还是待我娓娓叙来。

      这千载难逢,有如传说一般美好的机遇怎么会垂青肥仔呢? 这好事落到了乔东杨头上,
乔东杨是我初中时的同学,也是鲁三桥、梅壮的同学。他初中读完就没上学了。在他叔叔的帮助下在黄石一家餐服公司找到了一门差事,好象就是当帐房先生,因为那天我到餐服公司去找他时,他正在算盘上鼓捣着,口中念念有词,那模样让我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手执念珠的和尚。乔东杨可不是和尚,乔东杨的艳福不浅,他娶了湖山镇里的一位小家碧玉,安家在湖山镇,踏踏实实地做起了倒插门的女婿,踏踏实实地在那依山傍水的地方繁衍着后代,载止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乔东杨能在风景如画的地方,迅速地娶妻生子,完成人生的第一大伟业,而我,顶天立地的柱子,还象个笨蛋一样只会做着春梦,乔东杨的媳妇,以前是湖山镇中女孩中的代表,现在呢,是湖山镇中女人中的代表,是在乔东杨密集的炮火猛烈的攻击下,她的女孩之身土崩瓦解,我不得不对乔东杨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酒是在湖山镇喝的,我感觉到那不能叫喝酒,那架式象是而今在论坛上灌水一样,没头没脑地灌。

       湖山镇的女人应该都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乔东杨的媳妇烧得一手好菜,她把红的辣椒白的豆腐紫的茄子款款地端上餐桌,那五彩斑斓的色彩和她脸上飞扬的红霞已彻底征服了我们的食欲。
        

       除了我们来宾三人和乔东杨,乔东杨的妻弟也在场。还有一位是乔东杨的邻居老胡,一付学者模样,颇有几分风度和派头。乔东杨介绍说,老胡是老三届的大学生。鲁三桥说,难怪这么面熟的,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喝酒的气氛就象一支曲子,轻重缓急,环环相扣。起初的气氛胜似闲庭信步,边浅斟慢品,边说着初中时的人、初中时的事,那个小山岗的画面在我们脑海里缓缓飘浮、若隐若现。

       我喝酒很快很急,不同于大多的渐入佳境型,半斤也就十多分钟。我总觉得喝酒的目的就是发自内心自觉自愿的进入一种半清醒或不清醒的状态,进而产生一种眩迷和飘然的快感,既然目的明确,那就没必要在喝酒时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因为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我喜欢速战速决!而有的人喝酒举杯的动作缓慢得象患了老年痴呆的孔乙己,一小口一小口的,时不时表情复杂外加龇牙咂嘴的,跟喝藿香正气似的, 看到这情形,我就恨不得去敲开他的嘴,把一杯酒猛灌下去。好在气氛慢慢推向了高潮,说话的声音一浪赶过一浪,酒杯也由小杯换成了大杯,气氛象是激越的钢琴曲。

       梅壮这次把他喝酒的水准发挥得淋漓尽致,因为说起喝酒这行当,我从来就没把梅壮放在眼里,在班上鲁三桥如果是酒神,那我就是酒仙,万涛只能算是酒鬼,梅壮呢,至多能算得上一只酒耗子。但就是这只名不见经传,上不了台面、提不上筷子的酒耗子,发起威来就象是老虎下山一样锐不可挡,他基本上和我势均力敌,甚至主动出击,挨着个碰杯。 而鲁三桥挨着老胡坐着,象见到了亲人一样亲切,喝着喝着就开始称兄道弟了,然后就在彼此的肩上、背上拍得咚呼响,酒也就喝得干净利索。他们相见恨晚,好象五百年前就应该认识的。比起我和梅壮,鲁三桥那小子大约多喝了半斤。

      出门时,鲁三桥和老胡紧紧地抱在一起久久不能分开,只差没有相互啃起来,象是要生离死别一样。

         梅壮、鲁三桥和我一起踩着坚硬的山石翻过了几座山去了湖山镇,晚上踩着棉花翻过了几座山离开了湖山镇。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9-11 08:5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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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5 09:51:14 | 只看该作者

二十五、流产的师生恋

       离开了湖山镇,我们象一团祥云一样,象山上悠悠游荡,然后轻轻地飘落在思黄塆我们宿舍前的那个院里,宿舍里的白炽灯透过窗在院里撒下昏黄的清晖,把我们三人的人影拉得老长老长。
     在院里,我们一步一趋,象是走着正步,又象是走着狐步,每一步都交待得含糊不清。跌跌撞撞地进屋,宿舍里的人都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我爬到上铺我自己的床上,然后就象一座大山一样重重地倒下,我迷迷糊迷听到兔子、肥仔、胡涛在说着蛋,一个蛋接着一个蛋的。
       好象是肥仔在说:一只鸡蛋去茶馆喝茶就变成了“茶叶蛋”,
       好象是胡涛在说:一只鸡蛋去松花江游了回泳就变成了“松花蛋”
       好象是兔子在说:一只鸡蛋亲了另一只鸡蛋,就变成氢弹了
       有人在说:一只很爱玩的蛋——完蛋
       又有人在说:一个叫糖衣的女孩子把蛋放进水里,就变成了糖衣炮弹
       我大叫了一声:几只蛋在这里瞎扯,就变成了扯蛋! 倾刻之间就浑然入梦,他们应该是在继续扯蛋。

         半夜里,我被一阵哗哗的流水声惊醒,胃里火烧火燎的。头象要炸裂一样生疼。这声音很特别,断断续续的,松一阵紧一阵的。酒,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喝的! 我听见肥仔在说。是梅壮在吐,口若悬河地吐着,那气势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梅壮辗转反复,出出进进,每出去一次就一阵哗哗啦啦的水声,这上吐的声音与下泄的声音如出一辙。 后来就只听得见哇哇翻胃的声音,没有了水声。梅壮新一轮进来时说:酒都吐出来了,现在吐的是胆……汁!

        那晚上梅壮用他的英雄壮举雄辩地证明了一个事实:乌鸡变成彩凤凰,那是天方夜谭的事。耗子就是耗子,永远也不能变成老虎。

       又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早晨,酒精还在我胃里辗转徘徊着,让我食欲全无,无精打采。脑袋也不由自主地耷拉下来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固执地认为:比喝酒,梅壮不是我的对手,而鲁三桥呢,我只能甘拜其下风,望其项背。因为当我还躺在床上不想动弹时,他已陪着梅壮下山去医院打针了。

        我躺在床上听到了院里郑诗惠、杨千、大侠在院子水池边洗嗽的声音和接二连三,有如长城一般的哈欠声。接着,我听到了周姐的说话声:晚上是谁把水龙头拧开又关上,关上又拧开,完全是吃多了没事做。郑诗惠说:不是吃多了没事做,是喝多了没事做。 然后又是几声连绵悠长的哈欠声,哈欠声弥漫在整个大院里,甚至越过了墙头,飘洒到另一个院里。

       应该是在我们去了湖山镇,开始象喝白开水一样猛灌黄鹤楼的那会。西院就有刘军、黄鑫等几个人象模象样地垒起了四方形的长城。班长刘军经常自吹自擂,以思黄塆麻协会长自居。这鸟会长,与我们东院的人毫无瓜葛,他就是自称H大麻协的会长,我们也不羡慕。刘军说,我们东院的人包括肥仔这样的高手,打麻将时,都象是神智不清,脑袋里都象是灌水了一样。 我告诉刘军: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我们打麻将的目的是营造一种和谐向上的氛围,在男生女生两情相悦的气氛中达到自身的愉悦和快感,因此在东院的麻将桌上,一向都看不到一分钱,并且都是男女同台献丑。

       那天又是一个周末,柳杨终于耐不住留守H大的郁闷和寂寞,独自一人来到了思黄塆。柳杨每个宿舍里串,象是过年拜年走家串户一样,每到一个宿舍就尖叫一声, 柳杨的尖叫声很夸张,象一首歌最后的高音一样挺拔。

        她走进我们宿舍的那一刻,我正把两条腿往裤脚里伸。哇!柱子,现在才起床啊!然后就接二连二地尖叫着: 哇!好大的山啊,哇!好美的风景,哇,张老师这么黑了。看到了刘军那间宿舍里的那副麻将时,尖叫声增加了N个分贝,哇!你们这里还可以打麻将啊!那时的感叹词是如此的贫乏,哇哇哇地乱叫,一点新意都没有,要是现在,柳杨可能就会这样叫:哇塞,张老师这么黑了。还有可能这样叫:我操!张老师这么黑了。

       看到柳杨,我估计思黄塆的人会不约而同心照不宣地想起杨大伟。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9-15 09:5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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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22 09:29:28 | 只看该作者
       杨大伟是我们的数理统计课的老师,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光棍一条。杨老师不修边幅,头发蓬松象秋后的一堆乱草,胡子眉毛分不清, 可以一把抓。据说他是武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后来又读研,然后分到H大,杨大伟上课时经常病怏怏的,象是没吃饭又象是得了软骨病似的提不起精神,杨大伟是湖北咸宁人,一口不地道的普通话里面夹杂着浓烈的咸宁口音,我们都说杨老师很牛B,因为他能把普通话和咸宁话一并给糟蹋了。

       有几次,课间休息时,杨大伟坐着前排同学的座位上,长叹一声:上课,真累!我们说杨老师上课的状态就好象是把他名字中间的那个字弄丢了一样,不能坚挺起来,比不上人民币。
课间休息时,我们围着杨老师拉家常,很快就唠到他的痛处,杨老师脸上的表情荒凉而悲怆,象冷风吹过的山岗一样。

        有人说:杨老师,你怎么就不趁读研究生那阵子,在本科生中挑一个女生呢。我不失时机地插上一句法:杨老师,看中了我们班上哪个女生? 我帮你撮合撮合。杨老师左顾而言他,然后是长长的一口叹息声,这叹息声弥漫在整间教室里。

        但是,有一天,杨大伟把自己收拾得一尘不染,棱角分明。还穿着一件红色的毛衣,走路轻快。上课时神彩飞扬起来,声音宏亮起来,与以前颓废、萎靡不振的状况判若两人,我们感到奇怪,有人说杨大伟是吃了大补的。后来我就有了重大发现:他上课时经常注视着柳杨,有时用正眼看,有时用余光瞟。杨大伟是喜欢上柳杨了,当柳杨还蒙在鼓里时,他的心里已荡漾着爱的涟旖,编织着爱的美梦。

        杨大伟如果不主动出击,他这样装模作样,装腔作势就毫无意义,柳杨很快就知道了,杨老师爱上了她。当杨大伟委婉地向柳杨示爱时,柳杨竟然装起了糊涂,象一个情窦未开,涉事尚浅的小丫头。
     
       那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学校露天影院照例放电影,杨大伟把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把自己搞得油头粉面的,钻到619去请柳杨一起去看电影,我是在下楼时遇上正上楼去的杨大伟,杨大伟见到我,脸上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嘿嘿地干笑着,象个傻B,一看就是胸怀不轨之心,欲行不轨之事。我却故意大声喧哗着:杨老师,好潇洒!是请柳杨看电影吧。杨大伟却充耳不闻,就往上冲。我又补上一句:杨老师,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那次柳杨却给足了杨大伟的面子,真的和杨大伟一起去看电影了,不过她把宿舍的女生都叫上了,看电影时把杨大伟凉到了一边,直到电影结束,杨大伟也没逮着和柳杨说一句话的机会。柳杨对杨老师说了声再见,就消失在散场时熙熙嚷嚷的人流里了。

        当杨大伟明白无误地向柳杨表明心迹时,柳杨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她向杨大伟表明的态度是:杨老师,您真风趣、幽默、真会开玩笑。杨大伟并没有领会这句话的意思,还以为柳杨在欣赏他,于是心花怒发,脸色红润,血压一个劲地往上串。由此可见,杨大伟在这方面就是个十足的白痴,三十好几的人讨不到老婆理由太充足了。

         柳杨却迁怒于我,说杨大伟爱上了她是因为我扇阴风、点鬼火的原因。她甚至直奔307对我兴师问罪,说就是我提醒了杨大伟,他才想到在我们班上找女朋友。还告戒我,不许我再胡说八道。我觉得柳杨这说法牵强得很,就象她整日里穿着深色衣服一样牵强而不合时宜。她以后分明就是块胡搅蛮缠的料。我懒得理她。陈小平在旁边添盐加醋,说杨大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怎么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离题万里的想法,说得柳杨一脸的悲戚和愤怒。

         杨大伟并没有死心,还是隔三差五地往619钻,开始一阵, 还有女生给他让座倒水,时间一长,杨大伟就象是热脸挨着冷屁股。 杨老师苦心经营的师生恋情终于土蹦瓦解了,因为他看到了柳杨傍着一个帅气十足的小伙子,在校园内晃悠,遇到杨老师时,柳杨的胳膊缠着那个小伙子的力度增大了很多。 那一刻,杨大伟的心如死灰一般的沉寂。后来才知道,那小伙子是中文系的,高我们一级。至于他们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到了如此难舍难分的境界,我却无从考证了。

       我们的杨老师又开始胡子拉茬,唉声探气。我估计,杨老师的这样的失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9-22 09:3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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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22 11:29:07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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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24 08:43:13 | 只看该作者
峰回路转老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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