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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的 大 学 (注册会员彭杉影原创小说本站首发/现已结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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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08:50:34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 厂区散记(二)

       吃过午饭,走出餐厅,太阳被一团乌云遮档着,一阵凉风打着漩飘过来,我顿感神清气爽,迈步也格外高远,真不能说风过无痕,因为雁过也会留声的。我和鲁三桥、大侠、侯峰沿着厂房往前走,就到了厂区里的临江公园,望着浩浩荡荡奔流到东的长江水,听着江面上传来的船舶苍凉的嘶鸣,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前途、命运和未来,心中一阵恍惚。不禁在心里吟诵着: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前面一亭,翼然临于江边,郑诗惠和连莲已在亭里,连莲坐着,郑诗惠屏气凝神地注视着随泥沙俱下的涛涛江水,白色的连衣裙随风起伏舒展,随着她的眼光放眼望去,那是一座座妩媚的青山。她要是回家,可以在这里乘一叶轻舟,顺江而下,一天之内就到了。此时,我看懂了她满眼的惆怅和伤感。
     

        走近了,连莲望着我,我张大了嘴刚要和他们打个招呼,瞬间又严实地闭上,取而代之的是彬彬有礼的微笑。我突然担心从嘴里冒出来是这样几个大飒风景的字:你个婊子。
我想起进大学校园不久的事。当时在武汉,时兴一句特时髦的口头禅:你个婊子。不管说什么,都喜欢先把这句放出来,再说正事。比如,在路上遇到同宿舍的哥们,就说:你个婊子,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象找猪一样。一点也不象是在骂人。这风气也很快传遍了大学校园,我们对这口头禅也运用自如,娴熟得象一个地道的武汉人。
      

       连莲是建利人,如果不是在课堂上,她就不说普通话,一口流利的建利话经常把我们绕得一头雾水。
      

        那天吃过晚饭,我和鲁三桥去校外转悠了一会,回学校,在校门口遇到连莲和黄媛媛正从校内出来,连莲望着我,一脸的灿烂笑容,说着地道的建利话,我听得不大明白,大概是问去校外干什么了。我也友好地笑笑,嘴里却冒出了一句:你个婊子……..刚出口, 我就后悔不迭。连莲和黄媛媛一下子脸色变得蜡黄。连莲这时说的一句我听明白了:你咋骂人了?鲁三桥也一脸诧异地望着我,不怀好意嘿嘿地笑着。我丢下老鲁,夺路而逃。
      

        回到宿舍,心里后悔着。深感加强自身修养的欠缺,坏的习惯养成后,人就会变得低俗粗野,与天之娇子的身份多么格格不入。况且我还是班上的团支部书记。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长吁短叹,深刻反省着。肥仔望着我,奇怪地问:你个婊子!今天是怎么了? 我心里烦燥,大声吼道:你个婊子!今后再也不许谁说你个婊子。这时鲁三桥进来了,这家伙真不是好东西,偏要火上浇油,除了绘声绘声讲解了刚才发生的全过程,还对我大加赞赏了一番,说我真不愧是我们307宿舍的骄傲,敢如此野蛮地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女生,真是比流氓还流氓。宿舍一片欢呼声。
   

        正当同宿舍几个家伙在手舞足蹈、大呼小叫的时候。 门咚咚地响起来。 我的心也象门一样咚咚地响起来。几个家伙也立即噤若寒蝉了。门开了,果然是连莲站在门口,鲁三桥朝我挤挤眼神,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我不失时机地低下了头,心想:算帐的来了!她却没事一般,笑着说:订被子的索子准备好了吗?我早上叫你去买回来的。针和顶针我都带来了。我猛然想起早上吃早餐时,我请她帮我订被子的。我不知所措地点着头。忙不迭地喊道:侯峰,你个…..快把你买的索子先给我用。 那两字终究没有吐出来。那样子一定非常滑稽可爱,她看着我,脸上乐开了花。

       鲁三桥围过来,一脸讨好的表情,说:我就知道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的,你是宰相肚里能玩电脑的….…何止玩电脑啊,要是现在,她肚子里可以开网吧的。连莲边穿针边说:以后这样龌龊的口头禅你们得改一改,哪象个文明宿舍,人家都说你们这里是藏龙卧虎,我看是藏污纳垢。都人不人,鬼不鬼的。这几句我们都听得真切,因为她换上了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我顿时心血膨湃,脸上火辣辣,大声说:以后我们307,定下了规距了,谁要是再说那句龌龊话,写上通报,贴到619的门上去!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7-29 08:5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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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20:38:01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寒梅老师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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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9 08:55:22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亭子里,我们慢无边际地东扯西拉的。连莲说,一毕业她就嫁给在她家乡一中学里教书的男友,他已等了她几年,再也等不及了。她男友我们都见过,比她要大好几岁,斯斯文文,文文静静,笔挺的西服,铮亮的皮鞋,总是把自己收拾得一尘不染, 他周末时经常从建利溜到我们学校里来和连莲相聚,我们感觉他们离结婚也就一步之遥。
   

       郑诗惠说,她毕业后想去南方,我担心,这么柔弱纤细的身驱能在那竟争激烈的环境里扎下根?

        侯峰说,他打算去他们那里一所技校教书。侯峰去教书,我相信他会是一名优秀的教师,上《高等数学》课,老师曾让他上讲台给我们讲解了一道题,他声音宏亮高吭,先是指手画脚的,而后是手舞足蹈的,自信心得到了充分的彰显,一惯红虾子一样的脸也只是微红。

       气氛很快就被烘托得悲壮、伤感。我们憧憬着未来,不由自主地就憧憬出了满眼晶莹的泪花。很快,有一股激流在我下体徘徊,我感到难受。我拉起侯峰,偱着厂房往前走,到了一拐角的地方,墙壁上有人用粉笔写着几个歪歪斜斜的大字:请到厕所小便。我心想,黄石人人情味真浓,知道内急对身体不好,大概是提醒晨练的人们去放松放松。再往前,果然一厕所,洗手间的男女标志很模糊,看了半天才弄明白,原来一个图案是站着,而另一个是蹲着,呵呵,还挺有创意的!
  

        现在洗手间的标志,弄得都跟智商测试似的,没两年猜谜语外加脑筋急转弯的功底想要分清楚还真有点难度,上个厕所都得掌握点生存技巧,否则没准真让尿憋死了。自从洗手间进入图案拒绝文字的年代以来,什么烟斗帽子长裤,辫子裙子高跟鞋,好歹还能明白。可是现在的图案与时俱进,不断创新,不断翻新,什么螺丝螺母啊,凹啊凸啊,三片树叶一片树叶啊,水花朝前水花朝下啊!真怀念当年马路边的公共厕所,斗大的“男”“女”二字,除非你是故意的,永远也不会进错!要说起创新,我倒是有一好点子,即有新意还容易辨认,直接把男女性器画上去就得了!

       从厕所出来,一身轻松,回头再仔看看那墙壁上的粉笔字和墙角斑斑点点象是涂涂画画的污迹,总算看出了一点明堂,原来,那是提醒人们不要在那墙角小便,却搞得这样词不达意。我从地上找到一小块红砖,在墙上喀咔两下就画出了一个醒目的叉叉,盖在那一行字上。然后又在旁边写上了几个大字:请不要在此小便,否则没收工具。 侯峰在一旁笑着,边声说,这样才明明白白,表述清楚。
      

        回到亭里,郑诗惠和连莲已走了,剩下鲁三桥一个人作着沉思状。鲁三桥说,连莲突然感觉有点不舒服,郑诗惠陪她回宿舍休息去了。

        鲁三桥可能是想起了熊露,在学校时,他和熊露经常坐到长江边,望着一江春水倾诉衷肠。此时的熊露说不定也坐在长江上流回顾往事,心驰神往呢。我靠近鲁三桥,轻声吟诵着:梳妆罢,独倚望江楼,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州。 鲁三桥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说,这首词描述了熊露对鲁三桥痴情的爱。

        你吓我! 鲁三桥说着,语气低沉。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7-29 08:5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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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 21:45:3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七、连莲的肚子

       天空开始泛白,淙淙的泉水声更加清脆,象在弹奏着一首美妙的晨曲。连莲开始肚子疼,象是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一阵紧跟一阵,穿透她的心肺,豆大的汗珠往下淌。
      

       连莲的肚子疼的症状象是临盆,象是美丽的阵痛。我作出了这样的判断貌似莫明其妙,自作聪明,其实我是在进行着推理,虽然推理过程不甚严谨,但我已惮精竭力,力求使推理结果不至于南辕北撤,而是最大限度地接近于事实。

       连莲的男友王老师貌似文质彬彬,每次来我们学校时,见了我们班上的同学都点头哈腰的,从礼节上做得非常到位而得体,有时搞错了,对不是我们班上的同学也扮出这种温顺礼貌的面孔,让人家不尴不尬的,连莲多次提醒他,不要对每个人都这样,但王老师还是不得要领,经常搞错。

       不过王老师对我们307的每一位都能已熟记在心, 因为连莲经常把他送到我们宿舍里过夜,我发现,只要是我们307的人,王老师见到时点头要比见到其他人多一下,哈腰的角度也明显比见到其他人要小15度左右。

       连莲和王老师在外面玩够了、闹够了就送他到我们宿舍里来,并不厌其烦地对我们说着好话,让我们晚上关照关照他,明白人都知道这只是客套话、废话,王老师已是成年人了,晚上不需要我们给他端尿。王老师一般睡侯峰的铺,侯峰就和我或者和徐仁才挤一晚上。王老师一声不吭地上床,一声不吭地睡觉,可是到了夜深人静,我被一泡尿胀醒了的时候,就能听见他嘴里发出唧唧呀呀的怪声音,绝非鼾声,也绝非屁声。鲁三桥、肥仔都听到过这声音,这声音过于暧昧,由此我们断定王老师在梦中正与连莲水乳交融,而且手法老练成熟,完全不象刚交上火就一泄千里的新手。
     

       后来有一次,我又在周末夕阳的余晖里遇到了王老师,连莲穿着绿色的上装,象青藤一样缠着王老师。我以为晚上王老师会到我们宿舍里来睡觉, 可是没有,一直到很晚,还不见连莲带着王老师上门。后来经我们调查,王老师那天晚上也不在我们班上其他的男生宿舍,我们还了解到那天晚上连莲也没有回宿舍睡觉,那天晚上他们在哪睡觉,是怎么睡的? 这悬念一直牵动着我们的神经,让我们时常驰骋在想象的空间里不能自拔。

       我突然发现在推理过程中,我忽略一个最基本的事实,连莲总是扎着宽大的束腰带,把屁股装点得性感而且得体。却并没有发现连莲有腹部隆起的迹象。但一个严谨的推理师是可以从另一个角度颠覆所看到的假象的,我于是作着这样的推理,连莲之所以总是扎着宽大的束腰带,就是为了掩饰已有身孕的腹部。我自小的时候,还听人说,有的人生小孩,就象是街头拉着风箱爆米花的,在里面是一点点,出来的时候砰地一声巨响迅速膨胀,说不定连莲就属这种类型。“凡事要经过研究,才会明白”,我又想起《狂人日记》里的话。

       连莲主要是由张老师背下山的,送到医院去的。其间我也背了她一截路,梅壮也背了一截路。我背着连莲时,连莲象软软的面团一样贴在我的背上,我竭力控制住自己不想入非非,因为在别人危难关头去想胡思乱想太不人道了,我只是想,我背上背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天蒙蒙亮,山间的空气异常清洌,沁人心脾。我背着连莲脚踏实地地行走在山间小道上,几个女生尾随着其后,石板上响彻着我们噼啪噼啪的脚步声,那架式,象是农村里早起娶媳妇的队伍。路边有早起的行路人,放下了担子,在路边抽烟休息,烟火一眨一眨,象迷茫的眼睛。我听到他们滴滴咕咕的声音:这么早就把媳妇娶回来了。

        我感觉背上的连莲逐渐象磐石一样沉重, 我不禁象老牛一样喘着粗气,深感加强锻炼的重要,我可不愿意在关键时刻三下两下就败下阵来, 好在这时刻并不关键。我在心里计划着,从明天早上开始我就爬山。

        梅壮干什么事都是有板有眼的,举手投足总是交待得清清楚楚。因而有时也业得古板呆滞。背着连莲也一样,竭力把手伸到连莲大腿之下,然后把胳膊环着连莲的大腿,这样连莲的身体就可上往上提,感觉应该舒服一些。

       我这篇不长不短的文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说了好多人,好多事,梅壮到现在才款款出场,委实有些晚,又委实委曲了他。我今年年过四十,风风雨雨的人生路跌跌撞撞地走过来,如果我每一步足迹,都找一个能做真实的见证的人,那我七选八选、左选右选,也只能选上梅壮。就象梅壮只能选上我一样明确无误。

        可是我现在也没有心情去述说梅壮,我现在要一门心思去想连莲的腹部里面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在急诊室里,我们等着医生,连莲被郑诗惠扶着,坐在长条椅上,痛苦地呻呤着。大约一刻钟,医生进来了,我一怔,以为是伟大的思想家恩格斯进来了,他胡子的胡型与恩格斯的胡型惊人的相似。

       恩格斯一边打着意味深长的哈欠,一边拿出血压计,明白无误地套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然后自言自语地说:看病之前我先要看看我自己的血压是不是正常。恩格斯测完自己的血压,然后慢条斯理地问着连莲一些莫明其妙的问题:结婚了没有,男朋友是干什么的,最后一次例假是什么时候来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祖父那一代有没有什么遗传病,喜欢吃什么,睡觉磨不磨牙,打不打呼,放不放屁,…….. 我们在旁边把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张老师给我们使着眼色,叫我们忍住别发作。

        连莲患的是急性囊尾炎,必须马上手术,与我的判断大相径庭,事实证明我的推理能力还不到家。我们在医院里忙前忙后,张老师把他的工作证抵压在了收费室, 连莲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大侠、郑诗惠、杨千几个女生都已泪眼朦胧,就象连莲马上要远行,远隔万水千山似的。连莲拉着张老师的手,轻声说:张老师,你提醒做手术的医生,手术做完了,要记着把手术刀从我肚子里拿出来啊。张老师说:你放心,我这就去包红包。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8-3 18:2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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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4 16:29:2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医院巧遇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很成功,我想这原因再简单不过了,就是这本身就是一台小手术。做手术的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时,趾高气扬的,脸上挂满了微笑和成就感,就象连莲旁边挂着的一只只吊瓶。液体正一滴滴源源不断地奔向她的身驱。连莲终于安静地躺下了。

       大侠说应该通知她的男友王老师,这一下提醒了我,我们辛辛苦苦从山上把他媳妇弄下来,又马不停蹄地忙这忙那。做为当事人的他却一点音信都不知道,不公平! 我一细想,感觉不对劲,连莲这是做囊尾炎的手术,不是生娃,王老师不能算是当事人,但这事与他没完,连莲的囊尾炎肯定与那小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虽然一时半会找不出来, 但这就象太阳下的影子前面一定有不透明的物体一样准确无误。不能便宜了那小子,让他媳妇受苦,让我们受累,他却落得逍遥自在。是发电报还是打电话呢? 我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我立即在心里拟出了报文:你媳妇生了囊尾,快来饲侯着。转念一想,这样不行,那小子说不定会扑到武汉去的。我把报文改为:你媳妇生了囊尾,快来黄石一医院饲侯着。

        大侠问连莲他男友学校的电话号码,连莲轻轻报出了一串数,然后说:我自己也没打过那号。
        郑诗惠和杨千留下来照料连莲,我们其他的人要撤离医院了。走出医院,已是早上八点多钟,阳光象金子一样撒在我们的身上,然后从前胸后背倾泻下来。我们散漫地行走在黄石的街头,眼睛象鹰一样寻找着公用电话亭。

        梅壮说,王老师来了,我要他把我背到山上去。 我说,你应该让王老师把你媳妇背到山上去才对,不过你找媳妇的事还八字没一撇,也只能背你了。照这样礼尚往来的搞法,王老师不仅还要背我,还得背张老师,张老师不把他压趴下才怪!这才发现队伍里少了张老师。梅壮说,张老师可能还在医院里,和院方谈住院费的事。
   

        我们终于找到了可以打长途电话的地方,那是一间简陋破旧的付食店,店老板是位身材低矮宽大的中年妇女,店老板的脸上和商品上沉积着一层薄薄的和厚厚的象铁屑一样的灰。
       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一老年女声,我说我找王老师,那边说这里的王老师有五位,你找哪位啊?看来我们王姓真是名门望族!随便一扯就是一大串姓王的。
       我找哪位? 我哪知道。大侠在旁边连忙说他名叫王友峰
       我找王友峰那小子,我在电话里大声叫
       王友峰有两位,一个高,一个矮,一个肥,一个廋。 你找哪位?电话那边的声音也不耐烦了
       我找那个猪头王友峰。我把声音尽量变得柔和动听,还增加一点磁性特征。我曾听到连莲叫过他猪头的。
       好,你等会。接着,我听见电话里传来刺耳的尖叫声:猪头王友峰,快到传达室接电话。
       终于听见了猪头王友峰气喘如牛的声音,这小子,喘气声都散发着暧昧。
      我说:我是王柱,连莲的同学。 没等我把话说完,猪头就叫起来了:你把连莲怎么样了?
      混蛋,我把连莲搞生了。大侠一看我们要吵起来了,连忙把话筒抢了过去。
      是生了囊尾,不是娃,大侠解释说,然后就祥细说了连莲住院的情况,还着重说了是张老师、我和梅壮把连莲背下山的。
      我模模糊糊听见猪头在电话里不停地谢谢、不停地对不起。我估计他正向鸡啄米一样对着黄石这个方向点着头。

      我和鲁三桥、肥仔、吴平再次出现在连莲的病房里时,是第二天的晚上。一进门,看到班上好多同学都在,连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但眼眶里一直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痛苦。床头的柜子上摆放着一大捆新鲜的野花,红的象火,粉的象霞,白的象雪,五颜六色,整个病房没有炎热,没有寒冷,只有春意盎然的勃勃生机。花是黄鑫从漫山遍野一株一株采集来的,一向怪里怪气的黄鑫这次算是做了一件顺当事,我想来想去,在大学几年里,这件事黄鑫做得已是登峰造极的漂亮了。
      

         走出病房时,在过道上迎面向我走来一白大褂,明显是一实习生,是一稍胖、稍矮的女孩,但那张脸很园,让我联想到十五的月亮,肤色好,不施粉黛,却光洁明亮照人,让我联想到一段嫩藕。我看着女孩,女孩看着我,半晌,女孩的象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嘴巴缓缓张开,慢慢形成了一个O型,
        柱子!小胖子!女孩和我几乎同时叫了起来。
       小胖子是杨帆同宿舍的女生,和杨帆是很要好的朋友,罗田人,我去他们宿舍时,总是听她一会说着普通话,一会又说着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不一会就把我绕晕了。宿舍里的女生们笑得前仰后合的,宿舍里弥漫着快乐的空气。
        她不会不记得,在上次那个月色迷茫的夜晚,我象贼一样窜进了他们的宿舍,离开时把纸屑往天上一抛,象慢天飞舞的雪花,那美景只有小胖子欣赏过。
        怎么到黄石来了? 我们不约而同地问着同样的问题。小胖子竟然不知道我在黄石实习!
小胖子是由学校分到黄石来见习的。昨天才来,要呆半个月时间。这相遇太巧了,以至于我昏昏然地感觉到在冥冥之中,有一种叫缘份的东西在一直关注着与我和杨帆,把我们往浪漫那个方向使劲拉。

        我问小胖子杨帆在哪? 小胖子说,杨帆在学校见习,他们班上来黄石的有三十多人,其中在这家医院的有八个人,其他都在黄石其他医院,还有十几人就在医学院附属医院见习。
        小胖子说,那天晚上, 我走后不久,杨帆就回了,知道了我来过,还知道我蛮横地夺门而去,她哭了,哭得伤心,后来她翻出了我写给她的信,还有我的照片,一把火化为灰烬,当青烟在宿舍里升腾时,他们宿舍又现出一道亮丽的风景。那件毛衣她没舍得丢进火坑,不是舍不得,而是担心会在宿舍里燃起熊熊大火,然后把119给招来了。
       小胖子说,杨帆其实是一直深爱着我的,我来黄石那一阵,杨帆一直在为我编织着冬天的毛衣。每天晚上固定不变地要编织二千五百针。织到二千五百针时,杨帆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计算着,就象孕妇计算着产期,等我实习归来时,那件毛衣就大功告成了。那项半拉子工程被她妙手回春,化作一堆毛线了。
       小胖子还明白无误地告诉我,杨帆再也不愿意见到我了!前不久,新疆有关部门到他们学校预订毕业生,他们班上杨帆第一个义无反顾地签了志愿书,一毕业就将去新疆工作。第二个签了志愿书的是他们班上一直在暗恋着杨帆的一个男生。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签了!
       小胖子说,你没必要为这事耿耿于怀和自作多情, 杨帆去新疆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静静地听着小胖子说着,象一阵阵寒风从心头刮过,象被针一样刺痛着。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8-4 16:3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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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7 15:05:1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九、 工作初定

       走过了一山哟,又一山哟,过了一江又一江啰! 在夕阳的余晖里,思黄塆里依然歌声不断,虽然象是敲打着破锣的声音,但在山间起伏回荡,一天比一天穿透力增强。最近几天这歌声里明显多了些苍桑感。   
      

       郑诗惠嘴里呤诵最多的是唐后主李煜的两句词:无可奈何花去也,天上人间!我多次提醒她,这首词是李煜在被赵匡胤俘获到北方,做起了亡国奴,想起了国破家亡的悽惨,有感而发的。与这青春张扬的思黄塆的气氛格格不入。郑诗惠一点即通,再也不天上人间了,换成了李清照的: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这气氛象发酵了一样,很容易被烘托得沉闷、压抑而又伤感。
      

       在星汉灿烂的夜里, 我们会抬头仰视着浩瀚的宇宙里,思绪却飘得很远很远。那满天繁星又有多少是真实存在的呢?我们看到的也许只是那颗星亿万年前发出的光,那颗星早已陨落了。而思黄塆的故事已款款地迈入了时光遂道,也许再经过几千年几万年的沦回,那远古思黄塆的光芒又会呈现在我们眼前,恍如昨日。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 前面的路有太多的未知数,希望和失望并存,象天上的星星一样闪铄不定。

        前面是人生道理的分水岭,走出校门, 跨进社会。笼罩在我们头上天之娇子的光环将暗淡无光,我们又将成为小学生。每个人心里都在思考着一个无比现实的问题:工作在哪里?
比起班上其他同学,我是幸运的,我幸运地第一个有了工作着落。上学期,宜春县建材局的总工程师寒总和人事科段科长到H大,把我工作的终身大事给定了,自那以后我的身上就经常汇集着来自四面八方羡慕的目光, 这状态至少持续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直到我通过307的新闻发言人肥仔向外透露消息说, 那地方我不一定会去。那目光才逐渐黯淡了下来。

        这事说来话长,用英国人的说法就是:It’s a long sotry。 但各位看客能随着我东扯西拉不着边际地走到这里,说明已习惯了我这种娓娓叙来、漫不经心说事的毛病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8-7 15:0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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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0 09:16:5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初中时的同学张宁,我的哥们,百分之一百的铁哥们。初中时我们的关系是形和影的关系,张宁一六八的个头,象电线杆、又象学校前面山岗上的一棵白杨。他初中毕业后就没读书了,倒不是因为他成绩不好,是因他家里经济条件差,他是家里的老大,在我们乡下,家里的老大就是家里的柱子,为支撑着家庭,得顶天立地地站着。十六岁的他去了宜昌,在那个举目无亲的地方,他从学手艺做起,渐渐地有了些起色,做起了服装生意。

        我实习的时候,他已经娶了老婆。在我看来,穷人的孩子不仅要早当家,穷人的孩子还要早娶媳妇的。 那是个身材高桃、皮肤白皙的漂亮女孩。他们俩手挽着手汇进人流里,就会象两只鹤融进了鸡群,会引来许多羡慕和嫉妒的目光。这些客观事实的掌握都是通过我和张宁多年来不间断的书信往来这唯一的途径。当然,我在给张宁的信里少不了提及我工作的事,而且是长篇累牍地讲,还把我的就业自荐信夹在信里寄给了他。
   

       寒总和段科长是在他们的胡局长安排指示和吩咐下来H大的,寒总和段科长是胡局长的部下,胡局长是一位楚楚动人女孩的表哥,那位女孩是张宁的媳妇,张宁又是我曾同穿一条裤子同睡一张床的哥们。这其中的每个环节、每一层关系都钢铁一般的扎实和经久耐用。
      

       那是个春意融融的上午,寒总和段科长本指望轻而易举就找到我的,他们找到了我们上课的那所教室。 那节课上的是《汇编语言》,本来就毫无生机的课程经我们的老教授一渲染,更加枯燥乏味,象冬日里喂牛的稻草。老教授慢条斯理地娓娓而谈,那风度、那派头、那架式俨然是一位著名的催眠大师,我很快就趴在桌子上做起了春梦,这感觉一点也不舒服,浑身上下骨头酸疼,还要忍受喋喋不休的讲课声,于是我擦掉口水,从后门溜之大吉了。
      

       同宿舍的人下了第四节课回到宿舍时,我正抱着一本戴厚英的《人啊,人》很舒服地躺在床上,他们一窝风围了过来,就象一群苍蝇围上了一砣……,这说法欠妥,说他们象一群苍蝇完全合情合理,但说我自己象一砣什么就有失身份和尊严。

       寒总和段科长在教室里找我,扑了个空。肥仔告诉他们,我早在一年前就把这门课自修完了,因此没有来上课,现在跟着系里一位资深的老师在做一个课题。然后他们的脸上就挂满了灿如桃花的笑容,寒总嘀咕着:这人才算是找对了! 肥仔眉飞色舞地在我面前表功,还一个劲地要我请客。肥头大耳的肥仔,脑子还蛮好使的嘛,说起瞎话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比放屁还利索。以后要是在机关混一定能混个一官半职的。

       吃过午饭,我和肥仔在汉口航空路一家宾馆里找到了那两位来自宜春的客人,我们进房时,他们都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看电视。高高大大的寒总和精精瘦瘦的段科长脸上的表情整齐划一的和蔼可亲。他们俩象唱着双簧一样给我们介绍着宜春县,从美丽的风景、宜人的气候、丰富的矿产资源、别具特色的人文风情说到未来的三峡工程,然后才切入正题,说到那个企业,那个企业是宜春县建材局的下属单位,生产石墨,一个新的项目就要上马,前景远大得一望无际。

       最后寒总拿出了一张宜春县建材工业局接收H大毕业生王柱的函,在我伸手要接过来时,寒总的手却缩回去了, 然后拿出纸和笔,要我按他的要求写一份志愿书,内容大致是:我志愿到宜春县建材局下属的石材公司工作……..写完了,寒总说还得加一句:保证在十年内不调动工作。我写完后问寒总:要不要按手印。寒总说签名就行了。我在心里恨恨地骂了自己一句:狗屁大学生,分时是杨白劳。

       那一纸接收函上有宜春县建材局、宜春县教委的光彩夺目的公章。这意味着一毕业我就可以凭这一张纸卷铺盖宜春县。在那里工作和繁衍,生生息息。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8-10 09:1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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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6 16:58:0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尹磊、陈小平

       当肥仔把我签订了十年卖身鍥的事对外悄悄公布,然后在全班蔓延开后,我第一个找到工作的光环就失去了往日的颜色,逐渐黯淡了下来。私下有传闻说,那是个鬼不下蛋的地方,穷乡僻壤,穷山恶水,我去那里一定会穷困潦倒, 最终会穷途末路,捞不到半点好处的。还有人说那地方的人穿着树叶、吃着野果,十分剽悍野蛮,说得有眉有眼的,就象是真的一样传神。不过都是道听途说, 在作为权威人士的柱子还没有正式对那里的情况说出个子丑寅卯之后,一切传闻都是徒劳的,不足为信。
     

       关于去不去宜春工作这个问题,太值得研究了、太值得深思熟虑了。那天晚饭后,肥仔和我坐在宿舍前那块巨大的岩石上,我落下屁股的地方大致是那天熊露落下屁股的地方,肥仔落下屁股的地方大致是鲁三桥那天落下屁股的地方,只能是大致,不能要求太精确,因为我的屁股远没有熊露的屁股饱满丰润,而肥仔的屁股比鲁三桥的屁股要墩实肥厚很多。

       我们深入细致地分析了当前火烧眉毛的就业问题, 在我去不去宜春这个问题上,肥仔的思路出奇的清晰明朗,如果宜春那地方不咋样就不要去,不如等着回到孝感,让教委分配, 并且一再要我不要在这问题上纠缠不休, 而是应该尽早去宜春探个虚实。

       我和肥仔在岩石上促膝长谈,慢慢地他象是竹筒倒豆子一样说出了他自己比海还深、比山还大、比天还高的苦恼和烦忧,无非就是单恋着郑诗惠还不能自拔,然后说了声:情到深处、苦海无边。我想我是无能为力帮他,就是有能为力,也不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把人家郑诗惠往火坑里推,或者把诗惠这朵鲜花插到肥仔这堆牛粪上,因为郑诗惠有把一切不喜欢的东西称作牛粪的习惯。肥仔叹了一口的气,有如万里长城一样长。
夕阳西下,思黄塆被涂上了一层淡黄色的神秘的色彩。回到宿舍时,鲁三桥已摆好了麻将,就等着师傅入场。
       杨千说,你们去哪儿了? 是不是在那山头上朝着H大的方向,神色凝重地祭奠你们已远逝的爱情。我说,我们在山上有奇遇,可想听我慢慢道来?
   

        郑诗惠说:别卖关子,快说,我们就喜欢狗嘴里吐出的象牙。
     

        我说:我们在山顶坐在岩石上守株待兔,等着山间有美女想不开跳崖,好来个英雄救美,左等右等,等得我和肥仔口干舌燥的。可别说,真把一绝色美女给等来了,那美女一声不响地飘然而至。她穿着古装,长发飘飘, 面若桃花,指如葱根,我们看呆了,看傻了。美女丹唇先启:两位大哥需要什么帮助?声音悠悠柔柔。 肥仔说:我们被困山林,正缺一杯水解渴。 这事不难!美女的秀手在裙边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手中就托着一大杯鲜红的草莓汁,肥仔接过来咕咕喽喽就见了底,然后咂咂嘴巴赞叹道:真爽!味道美极了! 这才想到了我。不好意思地对美女说:能再来一杯吗?我这位哥们也是口里冒火了。美女却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地说:没有了,要等到下个月这时候才有。

        半晌,笑声铺天盖地, 几个女生弯下了腰, 花枝乱颤。 肥仔在背后重重地给了我一拳, 我腹背受敌。这家伙,使阴招,算什么本事,要是有本事,就让郑诗惠的给一杯红草莓汁你喝。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8-16 16:5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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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8 15:03:20 | 显示全部楼层
       尹磊、陈小平也从前面那个小院过来了,307的哥们,我这里不敢说是307的帅哥们,大概因为“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原因,307的哥帅不帅我一直一无所知。307的哥们,除了徐仁才留守在H大,都在这里了。而619的靓女们只有郑诗惠在这里,周玲和黄媛媛留守在H大。连莲还躺在病床上,不过恢复得很好,那个王老师已来了。郑诗惠、杨千刚从医院回来,他们在医院里把连莲交给了王老师,不能说是完璧归赵,因为此时的连莲已被医生切掉了囊尾。

       照理说呢,尹磊、陈小平应该早就在我这篇文字里跃然纸上的,我回头看看,307的哥们、619的靓女们,一个个都已在我眼前熠熠生辉,但还不见尹磊、陈小平的踪影, 我发现我一直在潜意识里把他们两人放在一个不重要的位置。当他们这会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才觉得这是两个不可或缺的人物,我完全有足够的理由为他们另开篇书写,因为尹磊、陈小平也算得我们班上可圈可点、拿得上台面的人物。

       尹磊性格有些内向偏执,全宿舍就他一人难于融到我们一起,有点格格不入。他最好的朋友是万涛。

       尹磊喜欢诗,现代诗。喜欢徐志摩、戴望舒。他脸上好象经常挂着淡淡的清高,有诗一般的意境,他喜欢诗也就顺理成章了,但他那表情给我们的感觉并不太舒服,所以现代诗的份量在我们心目中已打了个折扣。他经常在床上抱着一大本现代诗集啃来啃去的,我感觉他是在装模作样。我看过他写的一首诗,写在一本诗集的扉页上,平铺直叙的,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出一点美感出来,于是我就怀疑那不是诗。

       好长一段时间我就琢磨着一个问题,我也喜欢诗,为什么在神态举止上与尹磊大不同,甚至格格不入。后来我好象明白了:尹磊喜欢的是现代诗,我喜欢的是古诗。再后来,我就真正地明白了:举手投足,待人接物、言谈表情是性格使然,与诗连鬼的关系都没有!除非我们都是诗人。

        尹磊爱好书法,刚进大学那阵,他一有空就一声不吭地在毛边纸上写着颜体字。我那时候不懂书法,当然现在也不懂,那时更不懂,但是我会对照比较,我看看他写的写,再看看字帖上的字,我就知道尹磊写颜体非一日之功,的确是有两刷子。后来,全系的人都知道我们班上有位会书法的,“那个写毛笔字的”也就成了尹磊的代名词。

        1990年的圣诞节和元旦来临之前,武汉下起了一场小雪,白皑皑的雪花把校园妆扮得端壮美丽,充满了喜庆的气氛。每天信箱里每天前所未有的盈满,贺卡也象雪片一样飞来,我们也忙不迭地买贺卡,写贺卡、寄贺卡,乐些不倦。

        各个班都开始忙碌起来了,准备着新年晚会的节目。307别具一格地在宿舍门上贴上了一副对联,上联是:斗室蕴藏千秋事,下联是:笔下咆哮万里涛。横批是:擎天豪情。对联是我作的,感觉这对联虽然有些气势,但太牵强,因为我到至今也没搞不明白那千秋事是指什么样的事,在我们乡下只有生小孩才能说成是千秋事的。但全宿舍的人都说这对联好,好得没得说的,于是我也觉得真是好。

        挥毫泼墨的事理所当然是尹磊来做,写好后,贴了出去,尹磊这次写的不是颜体,写的是行书,大气磅礴,有几分雄浑的气势。我们贴好后,足足在那驻足凝望五分种才离开, 去教室参加新年晚会。回到宿舍时,对联下联不翼而飞,只有上联在孤零零地在守着大门。这半幅对联在门上大约帖了半个月才被我撕了下来。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8-18 15:05 编辑 ]
40#
 楼主| 发表于 2008-8-21 10:37:23 | 显示全部楼层
         而陈小平,我一直就佩服有加。开始学《汇编语言》时我们都一头雾水,老师上课时,不知所云。 而他却已领悟到了真迪,深深地陷入其中不能自拔,自得其乐。那次我们在机房里调试程序,是一个报警的程序,程序调试好之后,电脑就报警,象119的火警。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各位的程序都差不多完成了,电脑都开始发声了,鬼哭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听就知道程序出问题了。而陈小平的电脑一声声长鸣,与119报警的声音如出一撤, 他搞完后,就帮其他人一个一个看程序,检查错误,过了一会,全机房里二十多台电脑都发出了地道的报警声,声音震动着大楼,我们感觉大楼摇摇欲坠。我们下楼时,看见楼下很多人拿着脸盆、水桶等奋不顾身地朝着实验楼冲来。
      

       陈小平还有让我佩服的就是学什么象什么,比如说吹口琴,就几天的工夫,他就能吹出颤音来,那是在用嘴送气的同时,把舌头有一搭没一搭虚虚实实地压住口琴,吹出的声音就有了特殊的效果。他最拿手的是吹《牧羊曲》,带磁性效果的曲调缓缓飘浮,很快就能把我们带到蓝天白云、绿草如茵、山泉涓涓的迷人境界, 我在陈小平的指点下,也装模作样的跟着吹,也吹出了声,吹出了曲子,但陈小平一再说我其中好多音符都没有在我嘴里交待清楚,曲调也就含糊不清。看来我这张嘴吹牛还可以,吹口琴不行。
      

       陈小平对打麻将也在行,他站在我身后指指点点,于是我就一路凯歌,接二连三地胡,还是摸胡。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8-21 10:3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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