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等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小学语文教学法研究中心副秘书长管季超创办的公益服务教育专业网站 TEl:13971958105

教师之友网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楼主: 峰迴路转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我 的 大 学 (注册会员彭杉影原创小说本站首发/现已结集出版)

[复制链接]
41#
 楼主| 发表于 2008-8-21 22:01:31 | 显示全部楼层
谢罄竹难书又帮垒了一层!
42#
 楼主| 发表于 2008-8-22 09:41:3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宜春之行(之一)

       我向张老师请了两天假,踏上了西行的长途客车,开始了我的宜春之行。那天早上天蒙蒙我就出发了。一上车我坐在倒数第二排的座位上,大巴车6:30钟出发。车没坐满,最后一排只有一男一女,看不清他们的脸,因为女的躺着,男的坐着,女的躺在男人的腿上,男人弯着身,形成了一个球形,密不可分。亲吻时嘴巴吧嗒吧嗒的声音清晰可闻,那声音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我妈喂的一头大白猪进食的声音。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我有的只是形单影只地进行着我的宜春之旅。我在心里想着,你们吧嗒可以,只是别把这车吧嗒翻了。
      

        前天晚上全宿舍的人躺在床上在黑灯瞎火的夜中神侃,从软件91级开始侃,层次逐渐提高,H大、武汉市、湖北省、中国、亚洲,全世界、当侃到星汉灿烂的宇宙时,我透过窗望了一眼静谧的天空,一轮弯月正挂在夜幕上,散发着淡雅闲适的清辉,我看看钟,已到了凌晨两点多,我于是大叫一声:谁要是再说话,就把谁丢出去喂狼。兔子叫道:谁要是再说话,就把谁丢出去喂猪。鲁三桥 叫道:谁要是再说话,就把谁丢出去喂狗。
      

         我坐上车,不一会就在梦里萦绕着, 我感觉我架着一架轻型飞机,在蓝天白云中穿梭,扑面而过的是林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和呼呼啦啦的风声,我透过窗望着下面苍茫的的巍巍高山、蜿蜒曲折的河流。我还看到有一架飞机从崇山峻岭中飞出,然后象鹰一样慢悠悠地在空中盘旋着,象在寻觅着地上的猎物,那飞机突然加速,朝着一栋大楼的方向呼啸而去,然后不偏不倚地撞到了大楼上,顿时火光冲天,大楼象面条一样坍塌,顿时人声鼎沸,一片混乱。若干年后,美国的世贸大厦被拉登撞了,我在网上看到这消息后,立即在镜子里左照右照,想找到与众不同的地方,我那会感觉我就不是人,是神,因为我早在十几年前就已预料到了拉登的撞楼事件。
     

        我就这样不停息在做着梦,梦接着梦,梦围着着梦,梦套着梦。环环相扣。不知道过了多久,象几天,象几月,象几年,象几十年,象一个世纪,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时,车已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这正是佳木秀而繁荫的季节,两边青山相对出,郁郁葱葱。突然,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地往前抛出, 重重地撞击着前座的后背,接着就听到乘客一声声惊叫和玻璃哗啦哗啦支离破碎地声音,大巴车与迎面而来的大巴车迎头相撞,力度不轻不重,角度不左不右。我摸摸脸,又摸摸屁股,除了黑乎乎的灰尘,没有红色粘稠的液体。惊魂不定的乘客从车门蜂涌而出,象煮粥一样混乱。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8-22 09:42 编辑 ]
43#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08:41:08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台大巴里也只有司机划伤了手,并不严重。其他人都有惊无险。正是山间的转弯处,两司机和两售票员在争吵着,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道路被阻,两边的车逐渐接成了长龙。人们从车上下来,无奈的表情千差万别,少不了有骂骂咧咧的。

        我望着远处的青山,满眼翠绿。近看,在山间的一块硕大的岩石上坐着一女孩,在随意地丢着小石子,白色T恤, 白色牛仔短裤,马尾巴一样的头发,青纯亮丽的背影是如此的熟悉!我正在记忆深处搜寻着,女孩转过了身来,是方楠! 女孩也是一脸的惊奇,柱子,方楠叫了一声,那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一阵舒适的感觉象电流一般迅速传遍了全身。

        这才知道,方楠的老家在宜川县,是宜春的邻县。她是随父母到黄石的,祖父和祖母在老家,守着那土生土长的黄土地,不愿离开。这次方楠去接她的祖父祖母去黄石的。方楠坐的大巴车就在我坐的车后面第三台。

       方楠喋喋不休,慢无边际地东扯西拉,兴奋的表情一览无遗。还不时地朝我眨着眼睛,方楠的眼球是黑中带一点点深蓝色,很容易让我联想起蔚蓝的大海,以至于我第一次见到她是以为她是个混血儿,其实不是,所以方楠不是纯粹的黑头发黄皮肤。我曾对方楠说,她是基因突变。
山间吹来了一阵清凉的风,方楠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她抬起脸来看着我,只见她满脸涨得通红说,柱子,陪我去个地方好吗?
  嗯,我说,去哪啊?
  我……我想去厕所了。
  我一听,笑了,说,在深山老林之中,在蓝天白云之下,你可以尽情地散发你迷人的气味。那边有块菜地,就在那解决问题好了,顺便帮它们来点有机肥,还去什么厕所啊?
  不行,菜地里有老鼠。
  结果她拉着我的手寸步不离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去找简易的厕所。我暗自好笑,故意在她耳边吹出阴风阵阵的口哨声,害得她死命捏我的胳膊,讨厌,不许吹!
  前面有一块大岩石形成的天然屏障,把那里作为临时的厕所再恰当不过了,到了跟前,我很有绅士风度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丫头仿佛怕我半途溜掉似的,不放心的说,你可要等我喔。我双手插进裤子的袋里说,好啦好啦,我就在外面吹口哨得了没?
  我靠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干上,吹着烂不成调的口哨,山风袭来,无限惬意。我随手扯了一片树叶,做了一个简易的哨子。
  大概过了一分钟,“喂!柱子,你还在外面吗?怎么不吹了?”方楠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现在有请来H大的哨手王柱为大家吹一首《牧羊曲》,希望你们能够喜欢。然后我就拿出来树叶哨试了试音,在斑剥的树影下开始吹起那首《牧羊曲》的曲调,那声音在静谧的山间里吹奏起来格外的悠扬。我时不时学着大明星一样说:茅屋里的朋友你好吗?谢谢!然后听到了方楠在“厕所”里忍不住噗嗤笑出来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楠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我吹树叶哨,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感动。我们就这样对视着,然后方楠开口低低的说:柱子,谢谢你。

        我说:走吧。我让方楠走在前面,我在她后面做着支衬,我这次成为真正的柱子,掌握着两个人的重心。忽然,方楠脚下一滑,啊地一声,身体往下一沉,我顿时失去了两个人的重心,牵着的手也松开了,我和方楠一前一后迅速地往山下滑落,那姿式象是在水上世界里长虹卧波的高台滑道上向下疾进。我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树上,方楠重重在撞我身上,不偏不倚,踏踏实实地躺在了我的怀里,我又一次仔细地凝望着那双略带蓝色的眼球,四目相对,方楠羞红了脸,片刻的宁静,方楠闭上眼睛,抱着我,嘴唇轻轻缓缓地压了过来,封住了我的嘴唇。 树梢上一只不知名的鸟一声长鸣,随即扑打着翅膀飞向远方了......

        正当我迎合着方楠,头脑中不正当的想法暗流涌动时,山上有人在大声喊:车要开了,快上车啰。这这声音严重地不合时宜,破坏了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是世界最不和谐的声音。 我拉起方楠弯着腰朝山上爬去,快到山坡与公路的交接处,方楠突然用力拉了我一把,踮起脚,把嘴巴凑到我的耳边,真切地骂了一句:柱子,你个混蛋!接着,又加上了一句:我喜欢你。

       还没等我回过神,方楠已跳上了车。人们透过车窗奇怪的望着我们满身灰尘从山坡下赶过来,一个个张大了嘴,表情夸张得一塌糊涂。我听到有人在说:这会时间都不放过! 分明是在信口雌黄, 赖得理他们!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8-26 08:42 编辑 ]
4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8 08:42:3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二、宜春之行(之二)

       我站在路边,象擎天的柱子一样坚定挺拔。我目送着渐渐远去的大巴车和车上的方楠,方楠的手伸出车窗挥动着,渐渐模糊。顿时我心里倒海翻江,波涛起伏。
      

       我轻轻地唱起了:我的心啊,有时象燃烧的朝霞呀,有时象月光下的大海,想到那更美的未来,我要从心里唱出来。我上初中时,张海迪的事迹正象春雨一样撒遍了大江南北,她坐在轮椅上声情并茂地唱着这首歌,深深地感染着我、感动着我。二十多年里,我的耳边经常会回荡起这首歌优美欢快的旋律,特别是在我兴奋激动、忘乎所以和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
两台相撞的大巴车已停靠在路边了,让开了道路。两台车的司机还在继续扯着皮。在我们愤怒的声讨声中,司机才拦下了一辆空荡荡的,去宜春的大巴车,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我们上了这台路过的车。

      我反复揣摩着方楠说的那句:柱子,你个混蛋。揣摩来揣摩去,把我揣摩得一头雾水。罢!我揣摩下一句:我喜欢你。  我听人说: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但在喜欢和爱的岐途里我注定无所适从。我也是喜欢方楠的,喜欢她天真无邪浪慢的的眼神,在机房里无数次的对视中,我隐约地感觉到那是一又会说话的眼睛,正在向我泄露着天机。也许,在我人生的旅途中,方楠只是一缕青烟,轻飘飘地摇曳在我的思绪空旷上空,虚无缥缈闪烁不定,只会给我留下了似乎从来未曾相识的距离感。路标的标示上注明着到宜春还有四十公里,我从云里雾里的冥思暇想中回过神来,想到了此行的目的,未卜的前程立即象崇山峻岭一样压了过来,让我感觉到窒息难受。

       我写到这里时,奥运会的圣火正在北京鸟巢熊熊燃烧,中国队争金夺银,以摧枯拉朽之势压倒了一切。出乎意料的是:刘翔因脚伤放弃了比赛。对此,我和网上的人一样对刘翔十分理解,他在我心目的英雄地位丝毫没有因为他的中途退场而一落千丈。 在网上一个小女孩给刘翔的留言却让我欲说还休,她说: 刘翔哥哥,事实证明,喝了可口可乐,吃了安利纽崔莱,刷了VISA信用卡,穿上耐克黄金战靴,用上ems,喝伊利的鲜奶,腿还是会发软的! 事实也证明:心里跌宕起伏过了,浪慢过了,喜欢过了,吻过了,我依然会在站秋天的风中两手空空。青春会老,爱情会老,故事会旧,这依然是永不会落入俗套的真理。

       到了宜昌, 已是下午四点多钟。我到江边的服装一条街找张宁,当时的太阳正慵懒地照着一间间店铺,店主们一个个无精打采,打哈欠一个比一个悠长,伸懒腰一个比一个舒展。我感到了片刻的闲适和悠然自得。柱子! 我听到了背后有人喊我的名字,声音陌生。我回头看, 是一位婷婷玉立、满面春风的女孩,是张宁的媳妇小赵!在脑海中经片刻的搜寻后我得出了结论。从照片上跃然出现在我身边的她,更显得饱满丰润,风姿绰绰。

       她笑着说:刚才看到你四下里瞅,东张西望的,样子不象是什么好人,就知道是你。她目不斜视,说话的声音更是细若蝉翼闪动。

      我说:才怪!我的形象一直就是无可挑剔的, 特别是在美女的眼里。
     小赵说:你臭美吧,我和张宁一天到晚都在担心着你将来找媳妇的事。
   

       我们说着话,象是早已认识的朋友,这当然得益于我和张宁无活不说的书信往来。我每次看张宁的信,就会觉得张宁没继续读书是天大的遗憾,一手洒脱漂亮的钢笔字,笔下的文字如流水行云,娓娓道来,总是给我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小赵和我的个性也就在张宁的笔下和他与小赵的窃窃私语中向彼此袒露无遗。

       我问,张宁呢?小赵说,刚走了,不知道你要来,去汉正街进货,明天才能回,回来后我让他陪你去宜春建材局。

        我心里一怔:那我怎么办?小赵独自一人守着那个衣店,张宁又不在,我流落街头?
        我的大脑象螺旋一样飞速旋转起来,瞬间停止。我故作轻松的说:我去找另一个同学,明天再过来!小赵大概也意识到我留在这里的尴尬,也就点点头。

        我在夕阳的余晖里踯躅行走在宜昌的大街小巷里,在钢筋水泥的夹缝里寻找这个城市独特之处, 一样的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或笑如春风或冷若冰霜。花花绿绿的裙子和超短裤象啤酒花一样弥漫着,少女们整齐划一地为将暴露进行到底而不懈地努力着。收获颇丰的却是眼睛如鹰,心急如焚的男人们,他们也整齐划一地正将意淫进行到底。

       在小巷里看到有人在地摊上云里雾里吹嘘着朔料盆并把一只朔料盆往地上摔,并高声叫道 :摔不坏的朔料盆,怎么摔都摔不坏!围观的人中有人说:别摔了,要摔碎的。没事的,摔不坏,只有坦克才可以压坏。正口吐白沫吹着摔着,那只盆支离破碎。围观的人一阵大笑,兴高采烈。小贩一脸悲戚和尴尬,只好嘿嘿地笑着,象个二百五。

       那天,不远数百里,从黄石实习基地赶来宜昌市及其效县宜春考察的H大的高材生王柱,晚上下塌于宜昌市胜利街胜利小胡同里的胜利旅馆,经过一晚上与蚊子的搏斗,付出了血的代价,取得了绝对的胜利。要是把我的宜春之行的前半部分发成新闻稿, 这几句是不可或缺的。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8-28 08:45 编辑 ]
45#
 楼主| 发表于 2008-9-1 09:08:4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三、宜春之行(之三)

       我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再来到服装一条街时,张宁已回了,正热情地吆喝着:新款的衣服啊!跳楼价!吃安眠药价!抹脖子价! 一买一个准! 声音宏亮,漫出了服装街。我听懂了吆喝声中的潜台词:快来买衣服啦,不买我就操你大爷。

       几年没见,张宁明显比以前瘦削了很多,但深邃眼神里依然那样坚定执着。应该是那种容易让妙龄少女春心荡漾、不能自持的眼神。

       张宁向小赵一一作了交待,就和我一起出发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宜春,踏上宜春的土地,清新愉悦的空气便扑面而来,突然鼻子一阵发痒,我习惯惯性地抬起头,一片薄如蝉翼的云正遮挡着太阳,“啊球”一个惊天动地的喷迪喷薄而出。张宁笑着说:是不是哪个女孩在想你了? 经他一提醒,方楠便在我脑海里清晰地跳跃起来,她望着我笑,眼神里弥漫着一望无际的深情,我感觉到一股象是叫感动的热流轰然冲进了我的眼框,又一个喷迪又呼之欲出,我又一次抬起头,天上已云破天开,“啊球” 张宁哈哈大笑。

       我和张宁出现在宜春县建材局,受到了隆重的礼遇,整栋楼的人都知道了:H大的学生来了,还是个优才生。我见到了寒总和段科长,我把表情调整到最佳状态,和他们一一握手,握完了认识人的手,再握不认识人的手,寒总向我一一作着介绍,这位是熊科长,这位是侯主任,这位是羊总,我心里一乐,这建材局整个一饲养场:熊、猴、羊都到齐了,下一个应该是马科长了吧。

      接下来和我握手的是一位纤纤作细步的少妇,身材惹火,面若桃花,屁股隆起,胸前波澜壮阔,跌宕起伏。我眼神一亮,心里已翻江倒海。 寒总介始说:这是刚走马上任的团委书机小朱,你应该叫朱姐才对。

       我虽然有点心猿意马,但外表却表现得落落大方。心想: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况且我代表的是H大的形象。

       小朱轻声说:你来了以后,可得多多支持我的工作啊! 你是新时代的大学生,脑袋好使。
没错啊!不只是脑袋好使,其他的东西更好使,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多多关照! 多多关照!  

       我轻轻地握着小朱的手,感觉象柔弱无骨,一股电流迅速传遍到我的全身每一个毛孔。


        然后我和张宁被他们领到了胡局长办公室,胡局长高大魁梧,虎背熊腰的身材,坐在宽大的靠椅上时,象一座山。看到我时,表情自然而亲切,并亲自给我倒水,问了我一起无关痛痒的问题,几时出发的?走了多长时间?路上情况怎么样等等,然后就慷慨激昂地说:中国应该大力发展高速公路,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全封闭的那种,上了高速,一溜烟、一呼啦、一闪电就到了目的地。我现在回想起胡局长当时说的那番话,不得不佩服他的远见卓识。

       接着胡局长又问起张宁生意做得怎么样,累不累。我这时已清楚地意识到:我如果来这里工作,我和胡局长的关系不仅仅是上下级关系。

        午饭是在建材局旁边那家素静的餐馆里吃的。胡局长坐首位,我捱着胡局长坐着,张宁捱着我坐。除了寒总、段科长、小朱、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有着点头衔的人。有人称赞我长得有梭有角的,有人称赞我长得有眉有眼的,甚至还有人称赞我长得有根有据的,然后都一齐称赞我长得帅,帅得感天动地。

       说是便餐,在我看来却是极度奢侈,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更谈不上品尝的菜大盘大盘地往上端,啤酒一瓶一瓶地敲开再敲开,泡沫冉冉升起。我不失时机地在心底吟诵着两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在觥筹交错的敬酒中,开始飘飘然起来,小朱神经受酒精的侵袭,脸色白里透红,肆无忌惮地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这时已有两个人趴到桌子下面了。酒喝完了的时候,胡局长说:要不是下午要上班,这酒不会就这样结束的。然后一大群人称赞我是海量。

       下午,胡局长带着我和张宁坐上一面包车,去石墨公司。随车陪同的还有寒总和人事科段科长。小朱没一起来,我心里有些失落。那才是我以后要扎根的地方,那里将维系我十年漫漫的人生之路。

        胡局长一坐上副驾室就呼呼拉拉地睡着了。片刻之后鼾声大作,如雷贯耳。司机说胡局长办事也和打呼一样有气势,干练坚决,雷厉风行,特别在引进人才这点上一点也不含糊。我心想,我也能算是人才么,在学里混了几年,都快成混混了,成绩纯脆是一粉饰太平的假相。

        前面的路逐渐幽深,我们在山的夹缝之中前行,朝上看,已看不见山顶,天光暗淡下来了。我们都成了井底之蛙。面包车七拐八拐。山石如天斧神功雕砌一般,突兀林立,路边是一长长的溪流,溪水在山石之中或一泻千里,奔腾咆哮; 或温柔恬静,波澜不惊。山水互辉互映,相得益彰。应验了古人‘山因水而活,水得山而媚’的佳句! 这景观倒还不错。

        大约半小时之后,面包车载着我们进入山林腹地的一院落里,这就是宜春县建材局下属的石墨公司。胡局长不失时机地睁开了眼,门口已有满脸乌黑的一群人在夹道欢迎。和他们一一握手后,我发现手上是厚厚的一层黑灰,这大概就是石墨吧。胡局长带着我们在那一溜的车间厂房里转悠着,给我介绍着石墨的丰富的用途和公司远大的前途。着重介绍说,石墨的化学结构与金钢石一样。这个不用他介绍我也知道,因为我们初中的化学老师已介绍过了。这联系又能说明个屁?金钢石照样是光彩夺目、熠熠生辉,价值连城,石墨照样黑乎乎,软绵绵, 值不了几个钱。

       在一间硕大的厂房里,我见到了那台花二千多万从美国引进的生产设备,胡局长介绍说,我以后的工作就是管理这套自动化的设备,还说下个月美国专家就要来安装调试了。张宁望了我一眼,眼神怪怪的,我明白那是在感叹我以后的工作环境就这样暗无天日。

       然后胡局长又带着我去宿舍区看了看,成片的一套二的房子, 住的人却不多, 好多房子都是空着的,有的门窗已损坏,歪歪斜斜的。胡局长说:你一来就给你一套两居室的房子,还向我透露了一个宏伟的计划,过一阵公司要在那山头上架设一个电视信号转播塔,住在厂区的人就可以看到电视了。

      我在心底咆哮:我操!井底之蛙!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9-1 09:11 编辑 ]
46#
 楼主| 发表于 2008-9-3 15:28:3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四、酒香飘散湖山镇

       我回到思黄塆后,一大群人围着我,一个个把耳朵竖得老高,要我讲讲那个石墨公司的情况。我作深沉状断章起义,说起了那里秀丽的风景,淙淙泉水和一望无际的青山。
肥仔说:我们一天到晚生活在青山之中,门前就是永远也不停息的叮咚的泉水, 还要老大远地去宜春看山看水,完全就是吃饱了忖不过。
     

        杨千说:真的没说错啊!那地方真的是深山老林呢。然后望着巍巍的山峦,夸张地唱:东边有山,西边也有山。

        郑诗惠问更稀奇,看到野人了没有? 我大声回答:你搞错没有,那地方不是神农架,是宜春呢,小姐。

       去宜春的其他的细微末节的我不想告诉他们了。要是真想听,我就收费,讲一千字每人收十元。精采部分每一百字十元。
     

       我离开的两天里,思黄塆里波澜不惊。 万涛依然在唱,“所有的故事只能有一首主题歌,所有的爱情只能有一个结果”这歌声在在思黄塆里飞扬着,代替了那只北方的狼。 鲁三桥情绪高涨,象是有满肚子的高兴事,前一阵那种悲戚的表情荡然无存。他经常把上身脱得精光,露出腹部稍下位置的黑毛,然后把肚皮拍得咚咚地起,象在擂着一面战鼓。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这毛病,心情一爽就喜欢拍肚皮。在学校时,他喜欢裸睡,有时睡了,又起来,他就会一丝不挂地宿舍里地游来荡去的,象是在表演,无所顾及。我们见怪不怪的,睁一眼闭一只眼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看的,那雄起挺拔的棍子并不标准,也不养眼!有点象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我这里不把他那玩意叫柱子,而是叫棍子,是为了避H大计算机系王柱先生的讳。

        但鲁三桥也有他值得骄傲的地方,他酒量大,不只是酒量大,酒瘾也大,男人的酒量绝对是展示魅力的强大武器。在酒量上,我排排座,全班里酒量的头把交椅非鲁三桥莫属,第二把交椅可以坐的人好象还很多,比如说万涛, 比如说尹磊,都可以坐。我想来想去,如其让他们坐,还不如我自己亲自来坐,一是因为这篇文字是由我王柱驾驭着的,我想让谁坐谁就能坐,二是因为我那时的酒量与万涛和尹磊他们那一伙酒徒绝对有一拚。我不让我自己坐上头把交椅的原因是因为我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仅此而已。

       在喝酒这个问题,肥仔、梅壮这些人只能打打擦边球,到气氛高涨、风霜刀剑酒相逼的时候迟早是会丢盔卸甲、溃不成军的。但他们都喜欢酒,鲁三桥在307宿舍里用橘子皮泡了一瓶散酒,准备泡过一星期,那酒味被酝酿得厚重地道时再喝。第二天鲁三桥从外面进来时,肥仔正拿着瓶子住口里灌,鲁三桥一把夺了过来,厉声说:喝,喝,喝什么喝,喝了晚上磨牙、做梦说胡话。鲁三桥这话不假,有一次晚饭时我们宿舍里聚餐,肥仔喝多了一点,晚上睡觉时,我们都听到了他格格拉拉磨牙的声音,象是山石交错滑动。心里不免一阵发怵。然后听到他说梦话:真受不了!五百年都没吃过人肉了。我们不禁毛骨悚然,冷汗从脚心漫到了头顶。

      我们终于有了一次酒量大比拚的机会。具体情况待我娓娓叙来。

      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山,座落在黄石市的西北角,没有西塞山深厚的文化底蕴,也没有东方山袅袅升腾的香火,甚至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座山的名。 思黄塆就坐落在这座山的腰部,从高度上看,思黄塆就位于这座山黄金分割的位置,那座山也因思黄塆的点缀而景致迷人。当阳光如金子般款款地洒落在山间丛林里时,天上便盘旋漂浮着几分神密的色彩。

      这座山的另一面是一方小镇,叫湖山镇。从黄石市内区到湖山镇的穿山遂道还没打通,湖山镇的人也因此“面山而居,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 镇上人到近在咫尺的黄石市区来,如果坐公汽要绕道一个多小时,如果直接翻山越岭也要一个多小时。湖山镇风景如画,我和鲁三桥、肥仔、梅壮曾一起在暮霭沉落之前走到那画之中。发现最养眼的却不是山,不是水,不是错落有致、高低起伏的民居,也不是袅袅飘散的炊烟,而是活灵活现的女孩们。湖山镇的女孩们有着绿水青山一般的灵性,是天生腻质的那种美,自然而又逼真,虽然只是用质朴的衣着妆点着。肥仔感叹说:上什么大学啊,来这里娶三位美女,守着三亩稻田和三分菜地,生三个孩子。那才是胜似神仙。我说:那你就可以活到三百岁了!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9-3 15:30 编辑 ]
47#
 楼主| 发表于 2008-9-10 16:58:03 | 显示全部楼层
后续章节尚在思考之中
48#
 楼主| 发表于 2008-9-11 08:56:06 | 显示全部楼层
谢寒梅老师!
49#
 楼主| 发表于 2008-9-11 08:56:2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湖山镇和湖山镇的美女和喝酒有什么关系?具体情况还是待我娓娓叙来。

      这千载难逢,有如传说一般美好的机遇怎么会垂青肥仔呢? 这好事落到了乔东杨头上,
乔东杨是我初中时的同学,也是鲁三桥、梅壮的同学。他初中读完就没上学了。在他叔叔的帮助下在黄石一家餐服公司找到了一门差事,好象就是当帐房先生,因为那天我到餐服公司去找他时,他正在算盘上鼓捣着,口中念念有词,那模样让我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手执念珠的和尚。乔东杨可不是和尚,乔东杨的艳福不浅,他娶了湖山镇里的一位小家碧玉,安家在湖山镇,踏踏实实地做起了倒插门的女婿,踏踏实实地在那依山傍水的地方繁衍着后代,载止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乔东杨能在风景如画的地方,迅速地娶妻生子,完成人生的第一大伟业,而我,顶天立地的柱子,还象个笨蛋一样只会做着春梦,乔东杨的媳妇,以前是湖山镇中女孩中的代表,现在呢,是湖山镇中女人中的代表,是在乔东杨密集的炮火猛烈的攻击下,她的女孩之身土崩瓦解,我不得不对乔东杨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酒是在湖山镇喝的,我感觉到那不能叫喝酒,那架式象是而今在论坛上灌水一样,没头没脑地灌。

       湖山镇的女人应该都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乔东杨的媳妇烧得一手好菜,她把红的辣椒白的豆腐紫的茄子款款地端上餐桌,那五彩斑斓的色彩和她脸上飞扬的红霞已彻底征服了我们的食欲。
        

       除了我们来宾三人和乔东杨,乔东杨的妻弟也在场。还有一位是乔东杨的邻居老胡,一付学者模样,颇有几分风度和派头。乔东杨介绍说,老胡是老三届的大学生。鲁三桥说,难怪这么面熟的,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喝酒的气氛就象一支曲子,轻重缓急,环环相扣。起初的气氛胜似闲庭信步,边浅斟慢品,边说着初中时的人、初中时的事,那个小山岗的画面在我们脑海里缓缓飘浮、若隐若现。

       我喝酒很快很急,不同于大多的渐入佳境型,半斤也就十多分钟。我总觉得喝酒的目的就是发自内心自觉自愿的进入一种半清醒或不清醒的状态,进而产生一种眩迷和飘然的快感,既然目的明确,那就没必要在喝酒时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因为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我喜欢速战速决!而有的人喝酒举杯的动作缓慢得象患了老年痴呆的孔乙己,一小口一小口的,时不时表情复杂外加龇牙咂嘴的,跟喝藿香正气似的, 看到这情形,我就恨不得去敲开他的嘴,把一杯酒猛灌下去。好在气氛慢慢推向了高潮,说话的声音一浪赶过一浪,酒杯也由小杯换成了大杯,气氛象是激越的钢琴曲。

       梅壮这次把他喝酒的水准发挥得淋漓尽致,因为说起喝酒这行当,我从来就没把梅壮放在眼里,在班上鲁三桥如果是酒神,那我就是酒仙,万涛只能算是酒鬼,梅壮呢,至多能算得上一只酒耗子。但就是这只名不见经传,上不了台面、提不上筷子的酒耗子,发起威来就象是老虎下山一样锐不可挡,他基本上和我势均力敌,甚至主动出击,挨着个碰杯。 而鲁三桥挨着老胡坐着,象见到了亲人一样亲切,喝着喝着就开始称兄道弟了,然后就在彼此的肩上、背上拍得咚呼响,酒也就喝得干净利索。他们相见恨晚,好象五百年前就应该认识的。比起我和梅壮,鲁三桥那小子大约多喝了半斤。

      出门时,鲁三桥和老胡紧紧地抱在一起久久不能分开,只差没有相互啃起来,象是要生离死别一样。

         梅壮、鲁三桥和我一起踩着坚硬的山石翻过了几座山去了湖山镇,晚上踩着棉花翻过了几座山离开了湖山镇。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9-11 08:58 编辑 ]
50#
 楼主| 发表于 2008-9-15 09:51:14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五、流产的师生恋

       离开了湖山镇,我们象一团祥云一样,象山上悠悠游荡,然后轻轻地飘落在思黄塆我们宿舍前的那个院里,宿舍里的白炽灯透过窗在院里撒下昏黄的清晖,把我们三人的人影拉得老长老长。
     在院里,我们一步一趋,象是走着正步,又象是走着狐步,每一步都交待得含糊不清。跌跌撞撞地进屋,宿舍里的人都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我爬到上铺我自己的床上,然后就象一座大山一样重重地倒下,我迷迷糊迷听到兔子、肥仔、胡涛在说着蛋,一个蛋接着一个蛋的。
       好象是肥仔在说:一只鸡蛋去茶馆喝茶就变成了“茶叶蛋”,
       好象是胡涛在说:一只鸡蛋去松花江游了回泳就变成了“松花蛋”
       好象是兔子在说:一只鸡蛋亲了另一只鸡蛋,就变成氢弹了
       有人在说:一只很爱玩的蛋——完蛋
       又有人在说:一个叫糖衣的女孩子把蛋放进水里,就变成了糖衣炮弹
       我大叫了一声:几只蛋在这里瞎扯,就变成了扯蛋! 倾刻之间就浑然入梦,他们应该是在继续扯蛋。

         半夜里,我被一阵哗哗的流水声惊醒,胃里火烧火燎的。头象要炸裂一样生疼。这声音很特别,断断续续的,松一阵紧一阵的。酒,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喝的! 我听见肥仔在说。是梅壮在吐,口若悬河地吐着,那气势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梅壮辗转反复,出出进进,每出去一次就一阵哗哗啦啦的水声,这上吐的声音与下泄的声音如出一辙。 后来就只听得见哇哇翻胃的声音,没有了水声。梅壮新一轮进来时说:酒都吐出来了,现在吐的是胆……汁!

        那晚上梅壮用他的英雄壮举雄辩地证明了一个事实:乌鸡变成彩凤凰,那是天方夜谭的事。耗子就是耗子,永远也不能变成老虎。

       又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早晨,酒精还在我胃里辗转徘徊着,让我食欲全无,无精打采。脑袋也不由自主地耷拉下来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固执地认为:比喝酒,梅壮不是我的对手,而鲁三桥呢,我只能甘拜其下风,望其项背。因为当我还躺在床上不想动弹时,他已陪着梅壮下山去医院打针了。

        我躺在床上听到了院里郑诗惠、杨千、大侠在院子水池边洗嗽的声音和接二连三,有如长城一般的哈欠声。接着,我听到了周姐的说话声:晚上是谁把水龙头拧开又关上,关上又拧开,完全是吃多了没事做。郑诗惠说:不是吃多了没事做,是喝多了没事做。 然后又是几声连绵悠长的哈欠声,哈欠声弥漫在整个大院里,甚至越过了墙头,飘洒到另一个院里。

       应该是在我们去了湖山镇,开始象喝白开水一样猛灌黄鹤楼的那会。西院就有刘军、黄鑫等几个人象模象样地垒起了四方形的长城。班长刘军经常自吹自擂,以思黄塆麻协会长自居。这鸟会长,与我们东院的人毫无瓜葛,他就是自称H大麻协的会长,我们也不羡慕。刘军说,我们东院的人包括肥仔这样的高手,打麻将时,都象是神智不清,脑袋里都象是灌水了一样。 我告诉刘军: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我们打麻将的目的是营造一种和谐向上的氛围,在男生女生两情相悦的气氛中达到自身的愉悦和快感,因此在东院的麻将桌上,一向都看不到一分钱,并且都是男女同台献丑。

       那天又是一个周末,柳杨终于耐不住留守H大的郁闷和寂寞,独自一人来到了思黄塆。柳杨每个宿舍里串,象是过年拜年走家串户一样,每到一个宿舍就尖叫一声, 柳杨的尖叫声很夸张,象一首歌最后的高音一样挺拔。

        她走进我们宿舍的那一刻,我正把两条腿往裤脚里伸。哇!柱子,现在才起床啊!然后就接二连二地尖叫着: 哇!好大的山啊,哇!好美的风景,哇,张老师这么黑了。看到了刘军那间宿舍里的那副麻将时,尖叫声增加了N个分贝,哇!你们这里还可以打麻将啊!那时的感叹词是如此的贫乏,哇哇哇地乱叫,一点新意都没有,要是现在,柳杨可能就会这样叫:哇塞,张老师这么黑了。还有可能这样叫:我操!张老师这么黑了。

       看到柳杨,我估计思黄塆的人会不约而同心照不宣地想起杨大伟。

[ 本帖最后由 峰迴路转 于 2008-9-15 09:53 编辑 ]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联系我们|手机版|Archiver|教师之友网 ( [沪ICP备13022119号]

GMT+8, 2024-5-5 01:12 , Processed in 0.175377 second(s), 19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1 Licensed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