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文人谈笑说王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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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文人谈笑说王蒙 《大众日报》薄克国

　　严家炎、童庆炳、何西来、何镇邦、陈建功、铁凝、张抗抗、张贤亮、张炜……一个个在当今文坛上掷地有声的“大腕”齐集岛城，为了赴一场与王蒙的约会。９月２４日至２６日，来自中国、俄罗斯、法国、加拿大、日本等１８个国家和地区的１００多位学者和作家，敞开心扉，研讨王蒙创作，漫话王蒙轶事，点点滴滴，解读这位跨越半个世纪的当代著名作家。
　　学者评说王蒙
　　在半个世纪的文学创作生涯中，王蒙首先是一位小说家，正如他一再宣称的那样：“我百分之九十的精力仍然是写小说。”学者研讨王蒙文学创作，首先关注的自然是王蒙的小说。
　　著名学者、北京大学教授严家炎说，王蒙在新时期文学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是中国当代作家中最有激情、最有创造力的作家之一。翻看王蒙的小说可以发现，他的创作类型非常多样。他是中国作家中最早尝试意识流小说的人，是中国当代文学走向现代写作技巧的开拓者。除了意识流小说，他的传统类型小说也写得很有新意，像《活动变人形》之类，可以称之为“诗情”小说。到上世纪８０年代末，王蒙又涉足寓言小说，他的寓言小说既有体验抒情型的，如《神鸟》；又有说理智慧型的，如《虫影》、《坚硬的稀粥》，把诙谐、调侃、反讽发挥到了极致。
　　著名评论家何镇邦认为，就我国文学史上文体演进的趋势和长篇小说文体创造的审美特征来看，王蒙的“季节系列”（包括《恋爱的季节》、《失恋的季节》、《踌躇的季节》、《狂欢的季节》四部长篇小说）所创造的文体属于骚体小说。王蒙对这种文体的探索与创造，将对当代长篇小说产生深刻的影响。
　　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陈骏涛说，王蒙多才多艺，多产多变，在小说创造的艺术天地里，长、中、短俱全，还不时变换套路，不时出新招，不时变花脸。但是，王蒙的小说是王蒙个体艺术创造的结晶，镌刻着王蒙个体的深刻烙印。王蒙小说中所表现出来的王蒙是本色的王蒙，而不是经过乔装打扮的王蒙。小说中的“这一个”王蒙既是精神旅程的探索者，也是上下求索的独行者，还是多维艺术空间的营造者。
　　在１０年前出版的《王蒙文集》自序中，王蒙说过一段充满激情的话：“至少我有理由相信，我的作品会比我自己走更远的路。我的作品会走进我还没有机会走进的房子，我的作品会说我还不会说的话，我的作品会有比我自己更宽阔的胸怀和翅膀，拥抱我们的这个星球，拥抱我们的这个世界，拥抱那个叫做人的同类。”
　　如今，王蒙的愿望实现了。他的作品被译成英、俄、日等２０多种文字在国外出版，并得到了国外学者的关注。
　　俄罗斯学者叶·舒鲁诺娃说，王蒙作品的感染力和影响力不仅仅局限于中国，而且遍及全世界。目前俄罗斯有许多学者在研究王蒙的作品，并给予了高度评价。他们还翻译出版王蒙的文学作品，向俄罗斯读者介绍，如《青春万岁》、《活动变人形》等。韩国东国大学学者金良守说，据他的记忆，韩国人对王蒙的认识约略始于１９８６年，韩国的汉语专业刊物《中国语世界》刊登了王蒙的短篇小说《夜的眼》。后来，王蒙及其作品纷纷被译介到韩国。王蒙的文学作品丰富多彩，他不知疲倦地追求新的东西。我们期待王蒙走向前人未踏的创新之路。
　　作家漫话王蒙
　　与学者们引经据典，更多地从学术角度评点王蒙不同，作家们则以风趣幽默的方式，调侃王蒙，漫话王蒙。９月２６日上午，作为主持人之一的中国作协副主席铁凝首先讲了一件小事，“抱怨”王蒙接电话的习惯不太“友好”。
　　铁凝说：“给王蒙先生打电话时，尤其是长途电话，他要结束谈话的时候，总是特别匆忙。一开始，我特别不解，以为是不是他不乐意跟我说话。后来，我从王夫人那儿了解了其中的原因。王蒙先生总说，如果是对方打长途电话给我，人家是要付钱的；如果是我给对方打电话，时间长了浪费别人的时间。这件事虽小，但是可以感受到王蒙先生特殊的细腻之处，他能够充分注重他人的感受，充分重视他人的存在，我敬重这样的大家。”
　　诗人舒婷则谈起王蒙刚刚被任命为文化部长时的情景。她说：“当时我是一个连厦门市市长都不知道是谁的人，哪知道王蒙升官了，而且还是正部长？！听说这一消息后，我立刻把王蒙的电话号码从电话本上划掉了。我想，我永远不可能给一个部长打电话。但身为部长的王蒙，连续三个春节都给我打电话拜年。到了第四年，我终于主动了一次。”
　　令舒婷大为感动的是，有一次，王蒙当部长的时候，在厦门开会之余，竟亲自到鼓浪屿去看望她这个“身在边远地方的小作家”，送去关心和支持。舒婷说，这件事至今在厦门当地还传为佳话。
　　“我下海，王蒙给我泼冷水。”宁夏作协主席张贤亮话题一转：“王蒙最没有绯闻，因为他身边有一个最优秀的女人，夫妻俩相濡以沫，他怎么还会有绯闻呢？”
　　张贤亮又说：“我们在此研讨王蒙创作的５０年，他是一个经得起讨论的人，越研讨越有深度，越有趣，越有研讨不完的题目。不像我，经不起研讨，讨论一下午就漏馅了。王蒙是一位智者，一位高人，确实是我们的表率。”
　　作家张宇认为，讨论王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是如此复杂的一个人，光看他的称谓就有着许多的不可思议，既是作家，又当过官，甚至还当过生产队的队长。
　　亦庄亦谐，漫话的另一个侧面是敬佩有加。老作家鲁彦周认为，王蒙仿佛是一匹铁马，不断冲击着中国文坛，给中国文坛带来新的气象。王蒙仿佛又是一只“青鸟”，为大家传播好消息。最近一期的《小说界》刊登了王蒙的新作——长篇小说《青狐》（上部）。王蒙是告诉大家，王蒙又来了。在鲁彦周看来，这预示着文学新时期的到来。
　　山东省作协主席张炜说：“王蒙老师创作激情５０年不断，我从材料上看到，写出了６００万字的作品。我看不止这些，约有上千万字。他年近７０岁了，又发表了力作《青狐》。面对生活，敢于发言，这是对一位作家最高的赞誉。我们年轻作家从中可以受到很多启示，伴随着中国历史大步向前走，王蒙老师是我们最好的坐标。”
　　张宇总结说：“大家今天就像‘盲人摸象’，有人摸到了王蒙的鼻子，有人摸到了王蒙的胳膊。大家永远不可能触摸到本质，但是我们可以拥有寻找的感受。王蒙是大家的宝贵财富，经验很多，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好在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留待以后再‘摸’。”
　　王蒙：我很不安
　　举行王蒙文学创作国际学术研讨会，王蒙是当然的“主角”。然而，身为“主角”的王蒙，在两三天的研讨中，像小学生认真听课一样，准时到场，始终与夫人坐在会场听众席的第一排，倾听大家对自己“评头论足”。听到风趣处，则哈哈大笑。
　　遇到研讨会间休，有人请他合影留念，他热情地配合；热心读者拥上来请他签名，他说，大家莫挤，一个一个来。
　　研讨会闭幕式上，“主角”王蒙终于发言了。他语调低沉，措辞简练、质朴，幽默的谈吐不时激起听众阵阵笑声和掌声。
　　“大家讨论作品时，往往已经把自己的历史、思想加进去了，这就使作品升值了。一部作品本来也许很一般，但很多人在一起都说它好，结果它就好了。”王蒙中肯地谈了自己对这场研讨会的感受。
　　对几十位学者、作家赞不绝口的评价，王蒙仍不忘幽默：“当我津津有味地听着台上的发言，有时候都怀疑：这是在说我吗？听到很多朋友用大的甚至激越的概念赞美我，我很不安。我相信这是善意的，对我是鼓励，私下里我也会没事儿偷着乐。但我建议在重大严肃的场合评判一个人和作品，还是应该从严，赞美的话应低调。”
　　听了许多好话，王蒙依然清醒着：“这次研讨会只是一个平台，我希望能有这样一个机会，听听各位专家、朋友甚至是批评者对我作品的一个解读，乃至对我个人的解读。但我自己只是一个话题，希望能对文学，尤其是当代文学研究，还有人文教育有所促进。”

语文报梁朱杏

王先生，给国人会留下哪些不朽的文字？如《阿Q正传》、《孔乙己》这个档次与深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