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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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的智慧
                          许锡良
无数人都曾经或者正在做着成功的梦想，但是真正成功者却似乎总是那样像稀世的珍宝。对于我们平民百姓来说，成功真的是珍奇而又遥远的事情。为何成功？为何失败？溟溟之中，似乎有一种宿命的神秘力量在左右着。成功者似乎总是成功，而失败者似乎总是失败。成功有各种成功的模式，有人自己号称自己可以从胜利走向胜利，永远伟大、光荣、正确，有人却生前寂寞，死后热闹；有人生前热闹，却死后寂寞。有人曾经光芒万丈，但是随即就如过眼烟云。所以，培根说，有人的成功是流星，有人的成功是行星，有人的成功是恒星。有人的成功是自比红太阳要永世不落。有人的成功不过是躲在木桶里晒晒太阳，唯一的企求就是不要把照到他身上的那一点阳光遮住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其实更多人的成功不过是一只萤火虫的光亮而已。其实，成功并没有什么客观标准，也没有什么固定标准，更没有什么普遍标准的。成功其实只是一种感觉。一只成功搬动了一粒饭粒后的蚂蚁大概会认为自己就是天下最有成就感及最有力量感的蚂蚁吧——其实也是可以的。有人以为以自己的绵薄之力也可以改变世界，在上帝看来，其实也就是那只成功搬动了一粒米饭的蚂蚁而已。
   很早就听说，知识决定习惯，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命运决定成败。我不知道这后面的立论基础究竟如何，但是如此推算起来，成功与否并不是一条直线的，而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现象。我们对一个人的成败常常容易从个人身上去寻找。比如智力如何，比如情商如何，比如性格气质如何，人格魅力如何之类，却很少想到一个人所处的时代与社会环境的特点。特别是一个人所处的社会文化留给人们的生存空间。个人的本事总是有限的，时代的力量却是无穷的。一个人可以在大海里游水，但是，只有善游者才能在大海里自由博击，顺势而发。每个成功者其实都是要凭借力量的。每个人都可以呼喊出声音，但是能够登高者才能呼远，每个人都可以畅游，但是只有假舟济者，才能致远。最后一根稻草可压死大骆驼，所谓成功者就是那根最后用来压死骆驼的稻草。其实单独这根稻草与前面的任何一根稻草并没有什么不同。
    有些人面对机会错过，有些人面对机会能够牢牢把握，有些人没有机会能够创造机会——但也可能创造死亡的命运。周国平先生说，一个人如果太看重成功的机会，往往容易被机会所奴役与利用。想起传说中的上古本家许由先生，据说舜让他继承自己的皇帝的位置，他一听就感觉大灾大难就要来临，赶紧跑到一条河里去洗起耳朵来。因为不要说是当皇帝，就是听了这样的话，他也认为这是对自己的一种严重污染。可见成功与否并没有一个客观的标准。周国平先生所说的标准大概是来自自己的内心，并且是以个人的自由为标准的。
   一种文化塑造一种成功者。在英国的绅士文化里，大概是最有绅士风度与教养的人才可能成功。二战时的丘吉尔先生大约在英国人中算是有点霸气的。遇到英国危难时期，英国人推选他出来力挽狂澜，把英国从希特勒手里救出来。这是他的性格与时代的命运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了，但是仗一打完，似乎英国人立即忘恩负义了，把这个二战英国英雄完全抛弃了。因为战争结束后的英国需要的是绅士风度，而不是咄咄逼人的霸气。这样的民族有这样的选择是一点也不奇怪的。他们信奉经验，信奉绅士风度，信奉平民的幸福，而不是个人的所谓魅力及雄才大略。美国的开国之父华盛顿被美国人选择，也不是偶然。仍然是一种文化价值下的选择。美国人当时没有选择比华盛顿更有革命思想激情的托马斯.潘恩，那也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因现实世界不同于理想世界。华盛顿的冷静理智，没有过多的个人野心，也没有多大的权力欲望。唯一想要的就是回到自己的农庄里过一个普通平静的公民生活，这就是他领导战争的目的。不是打江山坐江山。他为之付出代价的战争是为自由而战，为和平而战，为平等而战。他的成功是什么？就是这些标准。
    在一种流氓文化里，什么人最容易成功？那肯定是流氓到了圣化与神出鬼没地步的人能够胜出。在一种潜规则文化里，什么人能够发达？肯定是那个城府最深的且老谋深算外加老奸巨滑的老贼式的人物。要想做一个优秀的太监,前提是首先要学会阉割。文化在塑造人，也在筛选人。它总是在淘汰掉一批人，又在筛选出一批精英。我记得中国的历史上有过无数次这样的淘汰与筛选。有人在井冈山上能够独具慧眼地发现，那些依靠几千年来的小农意识与土匪流氓文化养育熏陶出来的山民，只要替他们种几棵南瓜与玉米棒棒，再把别人积累的财富抢来分掉，他们就会为他卖命。于是，这种智慧让他成功了。如果这样的情况换了在别的一个商业文明国家，可能是行不通的。我记得司马迁曾经在《史记》里记载过刘邦这个成功皇帝的成功过程。项羽抓到了刘邦的父亲，作为人质，要挟他，要他投降。结果刘邦说，我们曾经结拜过兄弟，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父亲了。如果你要蒸了或者煮了他，不要忘记了给我分一杯羹。结果，如此禽兽不如之人成了一代开国皇帝。相反项羽有着妇人之仁，念念不忘旧情，结果他死无葬身之地。成功的待遇是诱人的。但是，有时天下并没有不付代价的成功。你想奥运会上成为金牌得主，就得以损害身体的非人化的训练为代价。许多运动员年仅二十多岁，却已经是伤痕累累。要想成为权倾朝野的和珅式的人物，就得准备在乾隆帝前当一只最温驯的狗。要想当美国的总统，你就得学会有卓越的演讲才能及承受报纸等新闻媒体的恶毒攻击的雅量，及遭受国会的责问的烦琐。每一个社会成功都是有代价的，但是，社会的文明程度体现在这个代价是什么。据说日本东京市长竞选时，他们专门选择大雨天向市民发表演讲，声音嘶哑地发表自己的演讲，以向市民们表达自己的诚意，从而让市民投自己一票。这是日本想成功当上市长的代价。但是，我以为与习惯于利用流氓行为及暗箱操作来取得成功的民族相比，已经是文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2007年3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