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楹联；商榷与应征 [本站‘杏坛闲笔’ 原创首发]..............

古今情思 · 发表于 2010-9-11 22:05:26

                 “善茅”联之我见

                           文/湖北省孝感高中  胡成佳
                                                2009-07-08

　　重庆江津市四面山朝源观山门牌房上对联“善茅长长长长长长长长；习三乘乘乘乘乘乘乘乘”，由于受一字多音、一词多义、一典多解的影响，究竟该如何读，作何解，至今仍众说纷纭，难作定论。           要破解此联，笔者以为不能有先入之见。眼下，不少人仅凭朝源观有儒释道三教雕像（宋代石窟龛）与“三教合流”之说，便断言此联当为宣传“三教合流”之联，进而又以此为出发点，胶柱鼓瑟地说什么该联的横联上联与下联，依次表达了儒佛道三教的宗旨。对此，笔者不敢苟同。

      若说本联于着意言修道之旨的同时，多少也流露了点儒佛思想，这到还在情理之中。事实上，道教本身立教也较晚，才产生于东汉末期。而它自建教以来，不少方面是借鉴儒佛的。有些道教徒，甚至其代表人物，如茅山派一代宗师陶弘景等也曾是道佛双修并兼容儒教的。只是即便如此，我们也决不能将三教混为一谈。须知，各教终究各有其自身的特点，何况三教之间还难免有极不相融之处，如朝源观中有些对联提及的“出妻迸（即摒）子”“孤忠孝”等，显然就与儒佛观点未免抵触，更遑论其它。
   据此，笔者认为朝源观毕竟是道士修道的道观，在当时的特殊背景下，给道观山门拟联，应该也只该是大体述修道果，习长生之意。理由如下：

   一、朝源观据说兴盛建于唐朝德宗年间（一说建于北宋建隆年间，而宋代对道教的尊崇更加狂热，此处略而不谈），我们知道，唐代的开国之君高祖、太宗又都是以道教的祖师爷老子的后裔自居的。唐高祖即位不久，就为老子立庙，又明确规定了道先、儒次、佛再次的三教顺序。再说，李世民即位就得力于道教，当然对道教更情有独钟。稍后的一代贵妃杨玉环，则更是一度托身于道观，当了地地道道的女道士，道号太真。何况到撰写此联的唐德宗年间，其当朝宰相李泌更是多次在德宗面前声称自己是道教徒，并以此自许。由此，我们该不难想见当年道教位置之高，在执政者心目中是毋庸替代的。难怪撰此联者，在所谓“三教合流” 之时，单单要“善茅长” ，即以茅（道教）为善    （好，喜好），而修道果了。

      二、从朝源观经堂的布局看，经堂内供奉的17尊塑像，就有15尊为道教人物，而儒释两教仅以其代表人物孔子和释迦牟尼各占一席之地，且屈居侧座。至于经堂正龛，则赫然高供着备受道教徒景仰的三清神像，正壁上浮雕则为该观主持杨来（或乃）霖道人卧像。这种格局，无须多说，显然也一如对联所言“善茅长，修道果啊”。

      三、作为国家或个人，虽可以兼尊三教，而各个教教派也当各司其职。儒有儒学，佛有佛寺，道有道观。求取功名者不当去道观佛寺，崇尚佛陀者必不去儒学道观。而今作为道教之观的朝源观，显然也不当出现这样的怪现象：既有人修道炼丹，又有人参禅礼佛，还有人求学干仕。果真如此，可真叫人匪夷所思了。实则，来此朝观的人，他们的终极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朝拜道教尊神，寻求长生之术。而他们的最高信仰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善茅长”，修道果也。

      四、此联若与“朝源观”观名，及该观左（或前）山门上另一奇联“云朋观观观观观观观观；霞友朝朝朝朝朝朝朝朝”对读，当可识其还寓有“四面（该观位于四面山）朝源（道教之源）”“八方（两副对联都分别有八个多音多义叠字，自能产生此等联想）云集”之意。四八三十二个叠字分门悬挂，汩汩流淌，又使人从文字形象上顿增“八方朝观，四海归源”的画面之感。而仔细品味文字内涵：登（乘）山的“云朋”不辞路远（长）山高，怀着虔诚的心情向上登而又登，乘云直上；朝观的“霞友”摩肩接踵，队列之长，长而又长，朝观朝源，天天（朝朝）人流如潮（“朝”通“潮”）涌入霞境。此情此景又恰如该观另一联所述：“结三山（道教名山方丈、蓬莱、瀛洲）之霞友同修道果，会四海之云朋共习长生”啊！此联实堪称“云朋”联的姊妹联。而一旦识得语意显豁如大白话的此联，“云朋”联多音叠字的隐含之意也就不解自明了。

   若再将“云朋”联与“善茅”联作一对照，则无论就字数结构看，还是就多音叠字看，又使人不能不惊叹其形貌如一。而就其所在位置看，又同为进出朝源观的山门联。“云朋”联居于左（或前）山门，侧重述云朋霞友朝观之情景；“善茅”联居于右（或后）山门，侧重表道士高人以茅道为善，潜心修炼之行。通观这两副对联，更可见其语意连贯，形神兼似，玉润珠圆之趣，的是意在突出其修道之旨的“双璧”。

   试想，只要将上述种种解释与联想融为一体，互补互证、触类博采，侧及旁通，我们能不作如是解吗？

   明乎此，笔者对“善茅”联六字且简释（详解及根据请见注释）如下：

   善：善修或“以……为善”。茅：喻真道。长：读zhǎng ，增长、进益；读zháng ，久、永久。且可联想到长生。

   习：学习、通晓。三：从修辞角度讲，可借代“三乘”；从语法角度讲，是数词活用为名词，正好与上联“茅”字词性相对。乘：读shèng，升、登。乘乘（shèng  chéng），即车乘，意为修持（修炼）。三乘：道教的三类经书。借代道及其全部经典。

   根据以上简释，我认为全联可读为：善茅长（zhǎeg），长长（cháng zhǎng)长长（cháng  zhǎng）长长长（cháng  cháng  zhǎng）；习三乘（chéng），乘乘（shèng  chéng）乘乘（shèng  chéng）乘乘乘（shèng shèng  chéng）。大体可意译为：善修真道，长久长进，长久长进，长久长年（喜）长进；通习三乘，潜心修持，潜心修持，潜心潜意（乐）修持。

   横联“荡荡自清”，意即只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潜心修炼广远真道，自能逐步做到胸怀坦荡，清心寡欲，清静冲和，最终登上“三清”仙境。

      此外，“云朋”与“善茅”两副对联的读法，若分别按右左、左右之序，循环读来，便可读为“云霞朋友朝观”“善习三茅长乘”。这里似乎又多了一道特别的“风景”，让我们更觉其涵蕴无穷，耐人寻味了。

      由此可见，“善茅”联实为当年道士或者更可能是三茅派道士的呕心沥血之作。

【注释】
    1  朝：读  cháo  ① 访；见。  ⑵ 归；归附（皈依）。  ⑶ 同“潮”。
      2  源：来源；根据。
      3  观：读guān  ①细看；看。②智的别名。佛教指观察妄惑；又达观真理。
               “云朋”联可读为：云朋观（guàn），观观（guān  guàn）观观（guān  guàn ）观观观（guān  guān  guàn ）；霞友朝（cháo），朝朝（zhāo  cháo ）朝朝（zhāo  cháo ）朝朝朝（zhāo  zhāo  cháo）。本联用了互文的修辞手法，其分说当合解。大意为：朝源观是天下云朋霞友之道观，道友们坚持天天来此朝拜修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必能逐步解惑，最终进入三清仙境。
      4 善：喜好；擅长，善于。
      5 茅：借喻道家的道。传说西汉茅盈兄弟三人，得道于句曲山，（后称三茅山或茅山），后世借茅山喻真道，简称“茅”。明代佚名《女真观》：“想当初守清规，习祖风，炼真茅，养正宗。”隋唐至明朝中叶，“自皇帝而下都十分崇敬道教。          唐代李氏皇族则自称为老子后裔，将道教抬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唐高祖即位不久，就为老子立庙，又明文规定了道先、儒次、佛再次的三教顺序。唐高宗时尊奉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    宋徽宗自称是神霄帝君下凡，自封为“教主道君皇帝”、对道教的尊崇更加狂热。（《道教十三经》p11）
   6 长：读zhǎng  ① 居首位。    ②增长，进益。    读cháng    ①凡空间、时间距离较大者。与“短”相对。 ② 久，永久。    ③深远。
7 习：学习，反复练习；通晓。
8  三：《说文》：“天地人之道也。”
9  乘：读cháng ①驾车。 ②升。读shèng ①一车四马。  ②登上。
10 三乘（chéng）：“佛教以车乘喻佛法，学者接受的能力不一，分三种情况，称三乘。”（《辞源》p0034）“佛教把人的修持途径比做三种车乘。即声闻乘、缘觉乘、菩萨乘。道教称‘三洞’（道经的三大类）为‘三乘’。即洞真部为大乘、洞玄部为中乘、洞神部为小乘。”（河南人民出版社《实用古汉语大词典》p837）道教建教较晚，“产生于东汉末期”（《道教十三经》p1），它“吸收了佛教的不少内容，如道教的祈祷、礼拜、斋戒、诵经等科仪戒律，就是模仿佛教礼规而建立起来的。（《道教十三经》p6）可见道教与佛教确有不少相通之处。联中“乘乘（shèng  chéng）”，即指上述修持途径的车乘，简而言之可解为“修持”（即修炼）。
11 荡荡：① 广大，广远。 ②  平坦宽广貌。
12  自清：自，自然。清：①洁净，纯洁。 ②清静。 ③高洁，卓越。 ④古哲学名词，冲和之气。  三清：“道家认为人天两界之外，别有三清。……玉清、太清、上清，是神仙居住的仙境。”（商务印书馆《辞源》p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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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情思 · 发表于 2010-9-11 22:16:32

            应征对联[附简释]

              文/湖北省孝感高中       文/胡成佳

               三吴明清第一街水陆两旺驰誉五湖四海
         十里锦绣无双肆批零齐辉映霞八宇九天

一、主旨力求鲜明
   南浩街乃秀丽江南万商云集的水陆码头，为古城姑苏繁华图上的一串璀璨的明珠，是“天下一二等风流富贵之地”（语出《红楼梦》）。而今盛世清明，百业兴旺。名街再造，更添新姿。悬联天下，征集佳对。应征之作当以深厚的文化内涵，曼妙的奇情异致，开阔的人文意境，亮丽的缤纷画面，表现其不同寻常的繁华与辉煌。从而激起人们的无穷联想之趣和无限向往之情。

二、语意力求丰厚
      十里锦绣
      “十里”二字，乍一看似觉平常，稍一想却可品出其十分丰富的文化内涵和无比深厚的人文积淀。上海有“十里洋场”之称，南京有“十里秦淮”之说，扬州则留下了“春风十里扬州路”（杜牧《赠别二首 ·其一》）的名句。本联以“十里锦绣”赞美苏州，将其与同属江南宝地、江苏名城的这三颗耀眼明珠相媲美，实在倍增其繁华，倍显其辉煌。
      “ 十里”之“里”既可指里程，盛赞南浩街为“十里长街”，又可使人联想到闾里、里门，同上联与之相对的“吴”字组成“吴里”、“吴门”（苏州古称“吴门”，再由“吴门”进而会推想到遍布苏州的金门，胥门、盘门、南门、蓟门、相门、娄门、齐门、平门、阁门等十门。眼前自然展现出一幅吴门全景——姑苏繁华图。
      锦绣，既实指驰名中外的苏州特产宋锦苏绣，又可借代苏州其它特产，诸如缂丝、檀香扇等所有琳琅满目的锦绣商品，借代诸如沧浪亭、狮子林、拙政园、留园、虎丘（有“吴中第一名胜”之誉）、寒山寺、五人墓等锦绣园林（世谓“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与风景游览区，借代南浩街这兴隆繁华之地，乃至全苏州这昌明锦绣之都，还可象征其更为繁华辉煌的锦绣前景。
     无双肆
   肆，商店，此处以点代面，借代整条南浩街乃至整座苏州城。无双，独一无二。无双肆，人间无双，自可与天堂媲美。人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大抵亦此之谓也。
批零齐辉
批，批发、成批的；零，零售、零散的；齐辉，齐放光辉。全句既可指无论批发或零售店铺皆门庭生辉，又喻指无论成批的或零散的顾客、游人、乃至天上仙人均潇洒靓丽，光彩照人。
映霞八宇九天
映霞，霞光辉映。八宇，八方之境。（《辞源》：晋陆机《七征》：“抚六辔而高游，瞰八宇以摅眄。”）九天，极高的天空。此句可使人联想到灿灿锦绣飘飘于姑苏城之市肆鳞列的繁华富贵之地，红男绿女徜徉于南浩街之商贾云集的千爿店铺之中的灿烂景象。既给人以飘飘欲仙之感，又可使人产生其似见上界仙人衣袂飘飘，遨游于苏州城云霄之上的奇思遐想。

   三、数词力求妥贴
   上联所用数词“一二三四五陆”显系十以内数，故下联所对之数也由此出发，选用了“零双肆齐（谐七，谐音对，历来有之；七辉即指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光彩，齐辉则是齐放光辉，两解皆佳）八九十”拟对，列数圆满。数内“两”“双”复义同用，实无伤大雅，倒是取好事成双之意，更别有情致。“四”“肆”一字两写，同音异义，又给本联特色——数词含金量之丰及其运用之妙（当今社会已进入数字化时代，全联以数词显特色，别有韵味），增添了一道尤为引人注目，极耐观赏的风景线，乃至更觉其意趣盎然。

   四、对偶力求精工
   就词性（即词类：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数词等，以下简称名、动、形、副、数，注于各字相应位置）而言，且看：

                        三吴明清第一街水陆两旺驰誉五湖四海
                           数名名名副数名名数数形动名数名数名

                              十里锦绣无双肆批零齐辉  映霞八宇九天
                           数名名名副数名名数数形动名数名数名

   如上所注，则知下联与上联词性可谓字字严格相对。
此外，上联还有“清”对“明”、“陆”对“水”、“四海”对“五湖”，皆为句中对。识得此中佳趣，下联的相应处亦当以恰切生动、耐人寻味的句中对与之匹配方美。且看下联句中“绣”对“锦”、“零”对“批”、“飞霞”对“齐辉”“九天”对“八宇”，运思之妙，属对之切，实堪与上联珠联璧合，相映生辉。

五、平仄力求协调
以“十里锦绣”四仄声对“三吴明清”四平声，以“批零齐辉”四平声对“水陆两旺”四仄声，以“无双肆”两平一仄对“第一街”两仄一平，以“映霞”这一仄一平对“驰誉”这一平一仄等，均可谓极工极切。而以“八宇九天”对“五湖四海”则是按“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的规则，以仄仄仄平对仄平仄仄，亦无懈可击，堪称佳对。
以上所谈，只是个人浅见。疏漏之处在所难免，还望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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