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等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小学语文教学法研究中心副秘书长管季超创办的公益服务教育专业网站 TEl:13971958105

教师之友网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查看: 135|回复: 0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士先器识而后文艺——专访徐晋如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0-9-19 14:04:1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士先器识而后文艺——专访徐晋如
徐晋如,字康侯,号胡马,江苏盐城人也。诗人、学者、保守主义思想家。已出版《胡马集》、《红桑照海词》、《人苏世——北大第一保守派思想文录》、《禅心剑气相思骨——中国诗词的道与法》(第一版原名《大学诗词写作教程》),另有《高贵的宿命》、《忏慧堂集》、《二十世纪诗人征略》、《孔子的真精神》、《中国现当代历史反思》等著待梓。

采访者:钧风
采访时间:2009年8月

钧风:在当代诗坛,您是一个奇迹。从2001年秋天以后,您就再也没有创作过一首诗,但您却依然是当代诗坛绕不开的一座大山。无论是欣赏您还是仇恨您的人,都无法漠视您的存在。有人认为这是因为您善于炒作,是“行为艺术家”,还有人说没有新的作品就不配再称作诗人,不知您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胡马:多年以来,我一直不喜欢别人称我为诗人。这种心态的形成,最直接的原因是诗人一词已经被那些既没有知识,也没有理想和廉耻的写“新诗”的人们所玷污,而更深层的原因则是,我认为我应该做一个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的君子,而诗人都是些不能立德立功立言的loser(很抱歉我认为loser无法用中文传神地译出来,所以只能用英文表达),诗什么也改变不了,诗的本质就是发牢骚。不过近来我的看法有了变化。2000年,我在拙著《缀石轩诗话》中说:“杨云史圻自叙行状,谓‘我少年时,闻有诗人我者,则色然怒。今闻之则欣然喜’。余自去秋以来,渐了此意境。”其实当时我并不真的理解杨云史的话。我其时正面临着人生的第一次迷惘,我以为杨云史的意思是,少年心事当拿云,总认为自己什么事都能做好,及至中年,碰的壁多了,发现自己只有碰壁的副产品——诗——值得骄傲,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自嘲。时至今日,我才终于明白,杨云史的话不是自嘲,而是一种冷峻的自傲。在他的心里,诗人意味着那些不同流俗,不肯随世俯仰的人,意味着拒绝卑贱地生活的人;诗,意味着对高贵的信仰,意味着对理想的执著。诗人是哀乐过人的理想主义者,钟敬文先生说,诗人的敏感使他很容易就发现真理,而他的真诚又使得他敢于宣布它。所以诗人往往走在时代的最前列。正是在这意义上,我愿意成为一名诗人,而也的确是一名诗人。

钧风:网上有署名“罗贯中”者,著《网络诗词之三国群英传》,点您为“虎牢关名将华雄”,评语曰:“徐晋如初入网络,睥睨诗坛无人,乃洋洋于当世第一之名。宛若华雄于虎牢关连斩数将,足令诸侯失色。”很明显是针对您曾说过的“当代诗写得最好的是您本人”这句话,时隔多年,您现在还是这样认为吗?如果观点已有改变,那您认为当代词写得最好的是谁?为什么?
胡马:我以为诗所能达到的高度是诗人人格的高度,也即古人所说的,士先器识而后文艺。我对自己作品的自信,基于对我的理想和我所从事的事业的自信。“当代诗写得最好的是我本人”这句话现在看来是不够精确的,因为我的诗不能用好与不好来评价。好与不好,只能评价写诗的人的诗,不能评价诗人的诗。

  钧风:您的诗学观,集中体现在您正在连载的《国诗答疑录》中。您的观点,令很多人若受电然,当然也令更多的人难以接受。用个时髦的词说,您的观点很“雷”。比如您把王维开除出诗人之群,您认为苏轼黄庭坚的诗都是最差的。那么在您看来,成为一个诗人应该具备怎样的条件?您最推崇的诗人是哪些人?
胡马:诗必是激情的喷发,无激情便无所谓诗。王维、苏轼都是散文家,不是诗人。黄庭坚诗基本无情可言,更不要妄想从山谷内外集中找激情。人们之所以觉得我的观点很雷,那只是因为大多数人习惯于不去思考。在我看来,哀乐过人是诗人最主要的天赋,故千古诗人,自当以屈子第一。

钧风:屈子以外,您还喜欢哪些诗人?是什么原因令您对近代诗情有独钟而对最负盛名的唐宋诗“多不寓目”?
胡马:所有的有着真诚而激烈的心灵的诗人我都喜欢,但有一个前提,这个诗人的真诚和激烈不能基于怨恨,而是得基于爱。于唐我最爱太白,次为杜、韩、义山,宋则荆公、后山,金源则为遗山,明人则最喜陈子龙、王船山,清诗人当然最喜欢郑子尹,也爱定庵。近世诗家,陈宝琛、丘逢甲、沈曾植、杨云史、王伯沆、胡小石、黄节、陈寅恪、潘伯鹰、洪漱崖……多了去了。但我不喜欢陈三立。在读陈三立的诗时,我赞同胡适之的观点:不能感人。陈三立的诗不能感人,做的成分太多了,不是自然喷发而出的。
我尤爱近代诗,因为从文化传统上说,我们今天所经历的一切,与近代以来的传统一脉相承,而与唐宋的传统已经相隔殊远。读近代诗,更多情感上的共鸣。尤其是我从近代诗家的作品中,读出了和我一样的绝望与呻吟。从诗艺的角度说,近代诗更有集大成之概。这一点更难与浅人言之。

钧风:在网络、平媒上的您,言辞激烈、狂傲不羁,令人觉得不可接近。但是接触过您的人很多都认为您是一个亲切风趣、热情而有礼的人。您如何解释出现在自己身上的这种差异?
胡马:对于我的很多观点,有一个更加常见的评价:偏激。如果真诚和深刻就是偏激,好,那我承认我就是最偏激的。我从未放弃对爱的信仰,所以我对于卑贱、乡愿的仇恨也是一以贯之。我对卑贱、乡愿的刻骨仇恨,正是基于我对生命的挚爱。不同品格的人,感受到不同侧面的我,不是很正常吗?

钧风:您的《大学诗词写作教程》由于提倡向古代士大夫学习高贵的人格与高雅的审美情趣,很为一些人攻讦。有一些号称娱乐派的网上诗人,称您为“徐士大夫”,或者叫作“士大夫同学”,您如何看待这一称呼?
胡马:我的至友阿渐说过:“吾未见仇恨专制如仇恨高贵者也!”奴隶最仇恨的,不是专制者,不是奴隶主,而是有着高贵品行的人。我对高贵和高雅的坚守,对于知识和美德的推崇,照出了他们的卑微可笑,照出了他们生命的毫无价值,这必然会引起他们的刻骨仇恨。要知道,这是一个民粹主义盛行的时代,这个时代的根本特征,就是社会的绝大多数成员,安于无知,安于卑贱,以有用价值取代生命价值。这既是孔子所说的“礼崩乐坏”之世,也是马克斯·舍勒所说的“没落”。我生在这个时代,就有责任引导人心作向上之努力,卑贱者的仇恨,更加给了我前行的勇气。称我为“徐士大夫”,或者“士大夫同学”,更加给了我坚持信仰的力量。

钧风:的确,从您出道以来,公共舆论对您的辱骂就从未止息。我听说多年前就有一位社科院的老先生写信到某杂志社痛骂您,又听说北大历史系一位老先生打电话到中文系痛骂您。近两年网络力量越来越强大,您似乎不是作为一名互联网意见领袖,而是常常作为大多数人的对立面而存在。从反于丹到揭文怀沙,再到批驳2009年湖北省最牛高考作文,您总是网络暴民众矢所集。这其中的缘由,您有没有思考过呢?
胡马:很简单,因为我在批倒他们的偶象时,隐含着对他们的无知和浅薄的真相的无情揭露。叔本华说,人们可以承认别人在任何方面的优势,惟独不肯承认别人在思想上的优势。这话也可以反过来说。人们可以承认自己在任何方面的劣势,惟独不肯承认自己在思想上的劣势。作为哲人,我明白揭露别人的无知浅薄会引起多大的仇恨,但作为诗人,我的真诚又使我不得不去做让暴民们仇恨的事。也许哪天我不再是诗人,我就可以做到知而不言,然而,会有那一天吗?

钧风:从前苏轼读书,有所谓“八面受敌”的读书法。我觉得您的诗学观也是在“八面受敌”。一方面,您对以中华诗词学会为代表的“主旋律派”大加伐挞,另一方面,您又痛斥书生霸王之流的“新国风”,但这两者之间,看起来相距很远啊。
胡马:孔子说:“吾道一以贯之。”我的一贯之道,便是崇雅反俗,崇尚高贵,反对卑贱,崇尚自由,反对奴役。以中华诗词学会为代表的“主旋律派”提倡声韵改革,提倡所谓的大众化,和书生霸王辈的“新国风”,它们有着同样的源头。文艺绝不能为除了诗人自己的心灵以外的任何东西服务。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是高贵人格的基础。没有这两样东西,腔子里就空荡荡地,也就免不了要干出巴结老牌文化流氓,奔走于退休权贵门下的猥琐事来。

钧风:您除了在诗词界内部主动树敌,更对新诗持彻底否定态度。那么,该如何评价新文化运动以来新诗与旧诗的成就呢?
胡马:旧诗一名殊不允当。我更愿意把诗词曲等传统文体称作国诗。因为所谓的新诗,不过是裨贩西方的产物,是殖民主义的文体。我以为,更需要判断的是新文化运动的功过。我认为新文化运动事实上令得两样东西成为最主流的意识形态,一是殖民主义,一是民粹主义。这两个新传统,依然像阴云一样笼罩在每一个中国人的头上。没有对于新文化运动的真切反思,我们民族的悲剧不会完结。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我才对于新文化运动的产物,所谓的新诗,持彻底否定态度。
我对所谓的新诗的否定,基于我的政治立场。至于对所谓的新诗的文学成就的判断,我想新文学研究学者的话更有说服力。谢冕认为,新文学传统之建立,“却是以与传统文化和文学经典的脱节为代价。新诗的建立便是一次惨烈的攻坚战。‘城破’之日,人们在庆祝新生的时候,同时发现了诗意、情趣和韵律的丧失。”寒山碧先生说:“中国新文学还不够成熟,在各种体裁当中,新诗尤其不成熟。新诗虽然是吹响‘文学革命’的号角,也出现过闻一多、徐志摩、艾青等名噪一时的诗人,可是一百年过去了,却没有留下多少首广为人们传颂的诗篇。中国的新诗从传统的五七言律诗绝句中破茧而出,可惜翅膀不够壮实,方向也欠明确,它从胡适的《尝试集》开始尝试,但经过近百年兜兜转转,直到今天仍然找不到出路,仍然在尝试中。”而新诗人高平,曾为甘肃省作家协会主席者,亦承认“在各种文学形式的群众调查中新诗得分最少”,又说,“如果你到农民中去朗诵新诗,看看有几个人相信你念的是‘诗’?”更进而申论:“在形式方面,它原本来自西方,属于移植之类,这就注定了它的先天不足。”新诗发展至今,徒以扭曲中国语言文字结构为能事,早成风雅之玷。尉天骢先生就极其尖锐地指出:“它们虽然用汉字书写,实际上却是不中不西的变体。它们不仅显示自己的深奥,更以诡异掩饰自身的无能,这真是中国文字、语言乃至文学、文化在‘殖民地’、乃至‘类殖民地化’下的大挫败,比起‘汉字不灭,中国必亡’,带来更大的危机。”
我师刘斯翰先生说,新诗中哪怕写得比较好的,将来最多也只有元人小令那样的地位。因为它是没有传统的。我完全赞同斯翰师的意见。

钧风:是否正因为您意图接续五四前的文化传统,这才在高校推行诗教?
胡马:我以为中国文化必须重新认识孔子,孔子学说,垂礽万世,是这个一百年来多灾多难的民族的惟一希望。我之在高校推行诗教,即是希望学生通过对国诗的研习,传承孔门士大夫的人格,进而理解、掌握、实践儒家的学说。孔门三教诗礼乐,诗教是最基本的。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联系我们|手机版|Archiver|教师之友网 ( [沪ICP备13022119号]

GMT+8, 2024-9-27 20:50 , Processed in 0.084278 second(s), 25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1 Licensed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