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请换点新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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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请换点新词儿
作者：郭战伟



　　一年一度的两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在全球金融危机、中国经济放缓、一系列改革推进的大背景下召开的这次全会，寄托着国人的希望，影响着国家的发展。笔者非常盼望这次两会，因为笔者生在中国；笔者非常害怕看两会的新闻，因为只从我记事时起，在我印象里两会的新闻报道好像从来都是“成功”、“团结”“振奋人心”之类的词汇。

　　自从2005年以来连续4年，人代会的总结都是这句话：“会议充分发扬民主，严格依法办事，进一步统一了思想，明确了任务，鼓舞了干劲，开得很成功，是一次民主、团结、求实、奋进的大会”；而新闻联播的镜头则是人大代表站在人民大会堂的国徽前侃侃而谈：“会议开得很成功，是一次民主、团结、求实奋进的大会”，“回去之后，要认真学习报告精神……”等等。

　　一种眩晕的感觉，恍若隔世。每次听到这样的话，就感觉自己这几年白活了，一直不见长，要不怎么总是这几句话呢？仔细想想，觉得是啊，这些都不是偶然。笔者简单分析一下一些原因。

　　——体制机制不敢改。八十年代末那件事情以后，我们再也不敢谈真正意义上的政治体制改革了。普通民众怕被阉了，政治家怕被反了。当领导真不容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改吧，这么强大的政治惯性和保守势力，万一自己被废了，岂不太惨；不改吧，经济需要，国民呼唤，又恐落了个“名垂千古”。但是就像命题作文一样，内容可是由自己决定的，如果用心的，还是可以出彩的。能够把命题作文写好，那是真正的本事，上仰望上帝、无愧祖宗，下报效国家，无愧百姓。四项基本原则不动摇，里边可以改的东东多去了。可以在人民代表大会内部设两院，上院代表中央，由党中央元老和某些“贵族”组成；下院代表地方，整合地方资源。上院和下院都有选举产生，选举办法由党和人大会商议决定。

　　——秘书们也不容易。众所周知，真正的领导一般不自己写讲话稿。笔者没有给大领导当过秘书，只考过秘书资格。辅导老师说过，给领导写讲话稿要“四平八稳”，就跟公务员考试写申论一样，是现代“八股”。也听在给领导做秘书的兄弟说，写一篇富有创新意义文章一般会被领导改的面目全非，只能套八股，说“车轱辘话”。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连续四年的全国人大都用同一句话。

　　——媒体不准讲真话。咱们真理部那些老爷子们，不允许媒体说真话。人家央视，靠上边吃饭，哪儿敢得罪上边啊。只是人家让咋报道就咋报道。关于舆论公开的好处，已经过去的那些思想家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这些草根们也呐喊了很多次了，可是啥叫草根，就是你的话，人家连个屁都不当。可是草根也是人啊，上帝赐给人类的尊严却绝非草根，乃是参天大树。一个真正爱自己儿子的父亲，会鼓励自己的孩子有主见，说出自己的看法，只要你不骂人，不说脏话，不说别人的坏话，不撒谎，不吹牛X就行；一个国家也应该鼓励民众的自由意志的表达，但是要造就别人、成全社会。

　　——代表怎么代表我。代表之所以面对镜头的时候说些官话、套话，主要原因在于这个代表把“代表资格”当成一个“官儿”，或者其本身就是一个“官儿”，他的任免是由领导意志决定的，他不需要向民众负责，只需要向领导负责。当听到“要认真学习……”的时候，我就纳闷了，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呢？是一个学习班？实施一个培训？14亿民众啊，就靠着你们这些人把他们的想法说出来。笔者已经活了30岁了，回头想想，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被代表过，也从来没有代表过别人。有时候我就给自个儿说，我是一个中国人吗？毋庸置疑，这是我生于斯、长于斯的祖国，这是我常常为之祷告、为之落泪的祖国。可又不仅仅是，我的第一身份是天国子民，我爱这片土地，我希望这片土地的人民活在清明、自由、幸福的国度，可是我更希望我的同胞仰望那创世成终者。在这里，我感觉到自己被忽略，不被重视，是一个在万人当中平凡的掉渣儿的人，可是我知道，即使我被忽略，仍有一位爱我的。可是我还是希望，在我肉身的几十年中，我的同胞能够快乐，能够“被代表”，对关乎己身的问题，发表发表看法，扯扯淡，能够把政治不再当成什么神秘的事情，不把当官当成唯一的出路，安安生生过活。

　　罢了，我只是喊两嗓子。我不否认代表大会本身可能取得的成果，也承认在代表当中不乏为民请命者。然而，真实地面对权力委托者——民众，真实地面对镜头，面对良知，是一个代表应有的基本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