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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后再相会 陈材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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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25 16:10:3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陈材信 于 2011-6-29 10:56 编辑

             五 十 年 后 再 相 会
                                                     陈材信   
      那是1959年夏天的早晨,我急匆匆地赶到华中师范学院(现称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教学楼的左侧花坛前。同学们已经排好了队伍,只等照相师傅的口令,就会按下快门,照下华师1959届毕业生的合影。
     同学们看到我满头大汗地赶到了,不约而同地发出“啊”的一声惊呼!已排好的队伍,一阵骚动,在老师的劝导下,才好不容易地安定下来。我被安插进180多人的队伍中后,这毕业照,总算“一个也不能少”地照成了。
     照完了毕业照,我们小班的同学,团团地把我围住,问:你没有死啊?有同学说:我们以为,你们家,昨晚上,和在彭刘杨路边乘凉的许多家一样,被一辆失控的大货车轧了呢!同学们看到我为什么骚动,原来如此啊!
     在照毕业照的头天晚上,在武昌吉祥巷口(我家就住在巷子里)、彭刘杨路上,发生了一起惨烈的车祸:在深夜送货的一辆卡车驾驶室里,司机和副驾驶都睡着了!满载的货车,从马路边,冲上了人行道,将睡在竹床上的好几户男女老少,给碾轧了——有的家庭,遭了灭门之灾!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也睡在露天的竹床上纳凉。我在迷迷糊糊中,忽听到噼噼啪啪的类似爆竹的声音。继而,又听到了老人小孩呼天抢地的号哭声。后来,才听说在巷子口发生了车祸。
     我母亲从来不允许我们到大街边去露宿的,认为不雅,也不安全。夏日炎炎的夜晚,只在小院子里摆两张竹床,让我们乘凉。如果我们心有不愿,她一边为我们打扇,一边劝告我们说:“心静自然凉”啊。常此以往,我们也就习惯在小院子里乘凉,度过武汉那火炉般的夏夜了。也因此,我们一家才躲过了这场劫难。
     五十年,“弹指一挥间”,用时髦的话说:我们“穿越了时光隧道”。当年拍毕业照的在汉部分同学,按例,又要聚会了。“常务”召集人和“彭子”同学,破例,邀我赴会。刚从武汉回孝感的我,行李未解,第二天,又去武汉了。
     彭子在电话中告诉了我餐会的时间(4月26日上午11点)、地点(洪山路等)、会所(乔家大院)后,我有些茫茫然了:五十年来,我虽是武汉伢,但从来不记街道地址的;儿时出门“靠父母”(引路),壮时出门“靠朋友”,老来就成了武汉“盲”了。更何况在电话中报了好几个地址,而对于搭乘几路车可到目的地的关键信息,又语焉不详呢!好在,会所好记,是褒扬晋商电视剧中的那个“乔家大院”。于茫然中,我楼上的原校长就为我在网上搜索,找出从常青花园到“乔家大院”的公交“路线图”:从常青花园,乘71路,到武胜路;转乘522路,便可到洪山广场或洪山路了。
     聚会的头一天,为了不误事,我便“按图索骥”,先行打探“乔家大院”,一路还算顺利地在洪山路下了车。下车后,我就向一间报刊亭的老板打听。老板六十几岁,态度和气,指路耐心,告诉我:往前走,遇着横道就右拐;再往前走,再遇横道就左拐,就到了——于是,又义务地做起了广告:“乔家大院”啊?多为私款消费,有档次,有特色——还有两站路呢,不如打个“的”去吧。我说:没事,走走路好。顺带,我买了一份《武汉晚报》,算是酬谢。
     走了一站又一站,走出了一身的汗,总算是看到了“乔家大院”了。在小洪山路人行道边,是一溜的灰色砖墙;一溜的灰色墙沿下,是一溜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大门的朝向并非对着大马路,而是顺着人行道洞开着。我走在左边的人行道上,老远就看到了它,那惊喜,难言状。两位“保安”(解放前,称作“boy”的吧)站在门两边,我前去搭讪:“明天,我要到你们餐厅里吃饭!请问,附近有车站吗?”大概,他们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位提前预告的人吧,吃惊之余,一位指了指左前几米处:这不就是!汽车站就在灰墙边,灯笼前!查看站牌,我乐了:7xx路(又忘了),不消转乘,直到常青花园!不一会,车来了,上车后,有座位。一个半小时吧,就“回家”了。
     悠闲日子过惯了,有一点事,就激动!晚上睡不踏实,第二天便早早地起了床。约的是11点,我8点不到就出了门。好在是上班的早高峰,加之沿途有市政工程,车,堵得厉害。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终于到站了。一看表,离聚会的时间还有大半个小时呢!过马路,进大院,服务员们还在吃早饭(他们一天只吃两餐)。一位引导小姐将我引到彭子所订富丽堂皇的大包间里,请我坐在仿明的太师椅上,等待主、客们的到来。
     老同学相继到来了:我不断地起身,不停地握手;对有的同学,不好意思地、怯怯地问询尊姓大名——五十多年啦,沧海桑田,青春不再,人生易老啊!
     东道主彭子我熟悉:五十年前,她是我那个班上的“小女生”,伶牙俐齿的湘妹子;五十年里,她多次做过老同学聚会的主持人;2007年,他们夫妻俩去北京疗养,我又陪着他们去看望寓居北京的张君;此后,又是我的“QQ好友”之一......她患病初愈,为答谢关心她的老同学,在武汉同学聚会的“AA制”里,“插队”提前宴请大家。我是她破例邀请的专县的客人之一,这使我倍感荣幸。
     一张大圆桌,足可坐二十人;主客十几人,围坐得疏疏朗朗;可能是晋商吃的美味佳肴,不停地端了上来:烧烤羊排,外焦内嫩;铁板牛肉,入口爽滑;凉拌粉条,麻辣酸甜;肉夹白馍,香气扑鼻……电动的大转盘,逆时针慢悠悠地转着,让每位贵客,从从容容地品尝着西北大餐。
    “ 酒过三巡”,彭子的小女儿“二丫”讲话了。到底是媒体人,“秀”了一把“脱口”——好几分钟的演讲,不仅条理清晰,更是声情并茂。内容可归纳为两点:一是,老人不是儿女们的累赘,而是儿女们掌心中的宝贝:二是,要感谢叔叔阿姨、伯伯伯母们对母亲的关心和帮助。一通快人快语,一口汉味汉腔,一腔热心热肠;淙淙泉流,涓涓溪水,滔滔江河,涌流进在座老人们的心田。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两个人年轻时的影子—— 一种奇妙的、化合的影子。真令人羡慕啊!
     我们小班的六七位同学,,又团团地把我围住,频频进酒,互致祝福。回忆那流金岁月,心中充满了甜蜜;涉及不堪回首之事,却只是一笑而过。
     在这五十年里,有好几次,我曾与死神“擦肩而过”。但,再也没有人问起我历险、脱险的遭遇。我没讲过,又有谁会知道呢?文天祥的《指南录后序》,其中有一段历举几及于死诸事时写道:“呜呼!余之及于死者不知其几矣……死生,昼夜事也,而境界危恶,层现错出,非人世所堪。痛定思痛,痛何如哉!”五十年来,我每每给学生读讲这一段时,不由得总会产生联想和共鸣;情绪,就会不由自主地激越起来。我所经历的,大都是天灾,更不敢以文天祥自况,但体验或有共同之处。今天,大家只看到我大块地吃肉,大口地喝酒,谁又会想到我前半生所经历的风雨,所遭受的灾难呢?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面对眉宇间流露着幸福之感鹤发童颜的老同学们,我心中顿生“感激、惜福”之情:感激我的父母,感激山区学校的工友,感激山区共事的老师,感激山区基层的干部,感激山区宽容的领导。是他们,让我多次与天灾人祸“失之交臂”,使我得以苟全性命至当今。我会珍惜我那来之不易的“后福”,科学地、健康地、快乐地、充满信心地活下去,活下去!
                                    
                                                              2011年6月15日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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