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见闻思录之三 颜亮亨

陈材信

            台湾见闻思录之三：风物（下）
                                                                颜亮亨

                          六 太魯閣大峽谷

9月19午飯後，阿華和大外甥阿台，駕車帶我們奔向宜蘭和花蓮。約下午四時到宜蘭縣。到了一座幽静的休闲地，叫做冬山河清水公园。一條小河波平浪靜，幾座小鐵橋橫跨河上。河中三三兩两情侶，劃著小船悠閒蕩漾。我們和阿台阿華則租了四部自行車沿著花圃與環河小道，輕鬆地騎來騎去。累了就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喝饮料休息。這座公園沒什麼特別之處。只是隔海不遠，到處綠草如茵，噴泉河邊随意漫步闲聊，非常悠閒自在。晚上到附近的羅東鎮參觀夜市。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簡直是水泄不通，其中不少是大陸旅遊客。這裏到處是本地特色的美食，但很難找到座位，好容易找到一家，胡亂吃飽了，擠了出去。在附近尋到一家“民宿”（大陸叫做“家庭旅社”）找了兩間豪華客房，甜甜地睡了。

第二天吃罷早點，就南下直奔花蓮到著名的太魯閣大峽谷去！

太魯閣位於花蓮中部海邊的秀林鄉富世村。據說總面積達860平方公里，人口卻只有2100人。是泰雅族（高山族的一個分支）的原住民，世代以打獵和耕種為生，吃竹筒飯，常有竹筍、木耳和野山雞等美味，現在卻很難看到他們的奇裝異服，更難吃到他們烹調的特色美食了。

太魯閣大峽谷號稱臺灣八景之首，2004年又被評為中國十大大峽谷之七（有三峽、虎跳峽、雅魯藏布江、怒江大峽谷等等）。它東起富世，西到天祥，綿延20公里，凭海临风，纳太平洋之云气，融阿里山之晶莹。按当地的语言，“鲁阁”者，桶也，地势险要，多筑石头碉堡，坚固如铁桶一般，故名之，是典型的大理石峡谷。驅車進去，只見兩岸斷崖壁立，怪石嶙峋，最高的合歡山流泉飛泄而下。沿路都不時看見清流汨汨湧出，流入峽谷中的小溪。小溪不寬，碧水在亂石中穿來竄去。從谷底到頂，相對高度一般有幾百米，最大達六百米。仰頭難看到懸崖之顛，只能見黑壓壓的樹林，聽到不知名的禽鳥怪叫。見到過幾座吊橋，懸於絕壁，通到對面，風一吹，在半空中晃晃蕩蕩。我是敢過的，但可惜，旅遊管理者怕遊人不安全。鎖著門，不讓過。只見對面黑洞洞的，似乎有山洞藏在那裏，森冷幽邃，增添了不少神秘 感。

五十年前，這峽谷兩邊本來沒有路。據說是蔣經國先生率領著幾千快要退伍的老兵，鑿山炸崖，架橋鋪路，硬是從深山峭壁中開出了路來。這樣做不僅解決了這些老兵的就業問題，使他們有了用武之地；同時也為其他各項大建設作出了榜樣，這可以說是經國先生的一項德政吧。現在的路，有穿山而過的幾百米隧道，有一座座鋼鐵的橋樑，沿路則多見一牌牌預防汽車滑落的水泥柱，如同大廈的走廊一般。單這20公里的山路殉難者就達140多人。現有長春祠寄託對這些獻身者的哀思，有不少當時施工中献身的工程師和領導者的塑像，面對懸崖，靜靜矗立。這條盤山公路接著延伸下去，就可接通幾百公里的中部橫貫公路了。而這個時期，中國大陸正在鬧騰騰的文革武鬥中。

再往前有燕子口，據說是一個大山洞，春天常聚燕子幾千出洞飛舞，頗為壯觀，但這季節看不到。

又往前便是这大峡谷的 终端：天祥。是纪念文天祥的，有庙和塑像。老蒋对文天祥可谓情有独钟，他在共军面前节节败退之后，常以文天祥激励部下杀身成仁，故改此地为“天祥”，怎奈部下多半是识时务的俊杰，不愿意为他卖命。離開大峽谷，投宿於花蓮縣城。第二天還參觀了其他景點，不大重要，也就不必說了。

                     七  日月潭和清境农场

9月24日，我俩不要外甥陪同，自己搭火车汽车到日月潭去。从新竹到台中火車一個小時，從台中坐大巴一個多小時，即可到達湖邊，剛到 中午，就到了 目的地，找了 一家民宿，住了下來。

日月潭屬南投縣，位於臺灣島的中央，海拔約760米，水域面积900多公顷，是最美麗的 高山湖泊，曾被大陸列為中國十大景點之一。潭間以拉魯島為界，東側形如日輪，西側狀如月鉤，故名日月潭。她原是天然的湖泊，为玉山与阿里山的断裂盆地积水而成。日据时期修了水库，有日月潭水电站，不足一百万千瓦，现在看来不算什么，当时也算著名了。她的 美 在于环湖皆山，重峦叠嶂，郁郁葱葱，水平如镜，潭水湛蓝，山水交融，宛如一幅清幽輕淡的水墨畫。氤氳水氣及層次分明的山景變化，一景一 物渾然天成，詩畫般的意境，足以令人流連忘返。

我們買了兩張半票去遊湖。每人台幣一百五十元（合人民幣30多 ），並不貴。下午三點上船，兩個鐘頭，三個景點。

我們首先到伊達邵。這裏是 邵族人主要聚集地，舊稱德化社。是一條民族風情街。有豐富的民族文物展示，還有琳琅滿目洋溢著邵族風情的商店，一些小工藝品都很精美，頗有特色，可惜留給遊客的時間太少，來不及細細鑒賞。據導遊說碰到他們的節日還有歌舞表演，八月更有他们传统的“丰年祭”我們都沒能碰上。

返到碼頭，我們的 那艘船還沒來。另一條船上下來一大群初中學生，穿著整齊的 校服，嘻嘻鬧鬧，十分活潑可愛。我高聲喊：“小朋友們好！”他們喊：“老爺爺、老奶奶好！”我們說：“我們是廣州來的，我們也是老師呢。我是高中國文老師。”我老伴說“我是音樂老師”“哇！老師好偉大啊！”他們把我們擁在一起，個個笑得像花一樣。定格在照相機裏，永遠留在照相冊中，也留在我們的 心裏。

船開到玄光寺。是1965年為了奉厝從日本迎回的玄奘大師霊骨舍利所建。拾級而上，兩旁林木青翠，清風徐來，暑氣頓消。寺中供玄奘塑像，殿宇不算特別巍峨，卻也精美小巧。寺前有大石，刻上鮮紅的“日月潭”三個大字，是遊人爭相拍照的標誌。這裏離湖面近百米，站在寺前，日月兩湖盡收眼底。水波瀲灩，遊輪穿梭，遠山隱隱，近樹森森。習習和風，使人心曠神怡。殺風景的是，法輪功的鼓吹者在小徑旁大喊大叫。這些人估計来的一群是大陸遊客，就喊得格外起勁，大罵江澤民，散發“九評中國共產黨”之類的小冊子。我們昂首而過，沒理睬他們。

下了玄光寺，一會兒上了拉魯島。這小島被視為日潭與月潭的分界線，只有半個足球場大，上面栽了些花花草草，遊人在這島上照相，容易把湖面攝入鏡頭。據說原來這裏比現在大得多，有原住民，叫做“光华岛”（大陆的 小学课本都用了这个称呼），是老蒋要光复中华的意思，现在又恢复本名了。十年前大地震震沉了大部分，原住民也搬走了。現在還有他們的 遺跡，生產生活工具和民族圖騰等等。

遊湖兩個鐘頭就結束了。本來還可以乘車沿湖遊，但聽說每人600元，嫌貴，放棄了。以後看遊覽圖的詳細介紹，才知道日月潭有許多值得玩的 地方。竹石園、梅荷園、慈恩塔等等。特別是九族文化村沒去，那里是有 很多民族歌舞表演的，嫌贵而没去，感到後悔了。真正要玩夠，有些人是逗留三四天的。回來後跟阿華說，他安慰我：不少景點，我也没去呢。下次我和您一起去吧。

美食呢，玄光寺前的茶葉蛋，特別令人回味，可以說生平從沒吃過這麽好的茶葉蛋。據說是茶葉和香菇再加別的香料煮出來的。此外晚上還吃了邵族的竹筒飯，算是領略了民族風味。

第二天清晨，我們就離了日月潭，坐大巴二十多公里向西北先到鋪里，由鋪里再向西北坐大巴三十多公里到清境農場。

這裏海拔约1800多米，大巴盤旋而上，兩邊黑壓壓的 樹林，山間也夾雜著小塊的層層梯田，白雲深處有人家，或別墅，或茅舍，或達官貴人的 休閒地，或原住民的棲身所。越往上爬，氣溫越低，比山下少了五六度，頓覺到了深秋。

路過霧社，這裏有萬大 水庫，春陽溫泉，远处还有蒋家父子经常泡的庐山温泉。路邊有高金素梅的競選廣告，原來此處就是這位名人的 家鄉。這一帶已經有不少歐洲風格的 建築，越近農場就越多。早就聽阿華說過，這清境農場有小瑞士之稱。舉目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荷蘭式的 風車，北歐式的 古堡，加上小巧玲瓏的別墅，仿如真到了瑞士。更令人陶醉的是一大片翠綠的山坡，從高而低，傾斜三十幾度，綠草如茵，如同拖下一幅綠色的 大氊子，幾條小石頭鋪的小徑，從進口處一直通到出口處。間或有三三兩兩的涼亭點綴其間，更添了古樸的 韻味，也便於遊人駐足，或坐或躺，遠眺群山。更逗人愛的是幾十幾百頭綿羊，各占地盤，這裏一群，那裏一堆，悠然安閒地吃著嫰草，吃飽了的，輕鬆地跳躍、嬉戲、嘶鳴，远远望去，犹如绿毯上滚动着的百十颗珍珠。幾個孩子走近了去，大膽地摸摸它們，它們也很乖，不會驚嚇孩子，甚至還舔舔小孩的 手。身在此間，，仿佛天人合一，俗慮頓消，你如同到了世外桃源啦。

出口處有許多茅棚，供遊客採購各種土產品：香菇、木耳、各色山菌子、竹筍以及多樣此處特有的 藥材。一位中年婦女請遊人品嘗骨頭筍子湯，免費；一入口，果然味美，再來一碗。這時你不好意思不買了。乾筍、梅菜之類，我們也買了幾斤。聽說這裏的高麗菜（即包心菜）特別好，因是高海拔農家肥無污染之故，很多遊客是成批買的；我們因為自己沒開車，嫌太重，只好不買。但這裏的綿羊油提煉的護膚膏，物美價廉有特效，買了十多盒，帶回饋贈親友之用。十二時之後，我倆就依依惜別了。

的士司機說，下山送到鋪里，中間可再上人，每人一百元台幣。我們上了車。路上卻沒招攬到遊客，就成了 我倆的 專車了。但他也不以為意，仍然對 我們很友善。三十多公里，四十多元人民幣，我太賺他太虧了。

送到鋪里，接著坐大巴到台中，再搭火車回到新竹，順利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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