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与欣慰 直言

陈材信

                愧 疚 与 欣 慰               
              ——向正在从教的语文教师进一言                           
                                  直言
     1981届的校友于10月5日回学校聚会，欢庆毕业三十周年，一百二十多校友、十几个教过他们的老师以及现任校领导，济济一堂，欢声笑语，互致问候，叙诉衷肠。他们集体朗诵了一首诗，献给了母校：
           
            母校的恩情   
    亲爱的母校，我们回来了！
    您的近知天命之年的学生回来了！
    三十年，弹指一挥间，
    母校旧貌变新颜，
    低矮简陋的平房不见，
    富丽堂皇的教学楼高耸云天。
    您的学生也从社会的熔炉里
    磨去了稚嫩的容颜，
    拼搏给额上刻下的印痕里饱含经验，
    奋斗造就了智慧的双眼。
    虽然我们从三中校园走向北地南天，
    母校的教诲与恩情却永记心间：
    忘不了白发苍苍老校长的督促劝勉，
    忘不了数不清老师的爱心一片，
    忘不了勤恳劳作的工友为我们所做的贡献。
    终于在您的怀抱里，
    我们从不懂事的孩子成长为有为青年；
    多年同窗攻读凝铸的友情无限。
    ……
     联欢时，他们还表演了精彩的节目，这些节目反映了三十年来他们的追求：奋斗的艰辛，挫折的苦涩，成功的喜悦；歌颂了他们拥有的爱情和友情。
     正如他们朗诵献诗中说的“今天我们欢聚母校，明天又要分离”，为了给这次难得的聚会留下美好的回忆，到会的全年级同学合影留念，各班级的同学合影，曾经住在同一条街、同一个大院的同学合影……校友们也找曾经当过自己办主任和教过自己课的老师合影。不少同学找我去合影，说：“邹老师，不认识我了吧！”我回答说：“认识，但叫不出名字了。”他们说：“班上几个学习尖子的名字，你是叫得出来的。”我无言以对，心中愧疚。
     聚餐的餐厅离学校不远，我和其他几位老师准备步行。校友们不依，许多校友都开着自家的车来聚会的，要我们乘车。我和另一位教师被安排进一辆黑色的轿车里，坐下后，等在车里驾车的校友回过头来对我说：“我叫马保平，是你高中毕业班教过的学生。”我应了一声“啊！”我记起来了，当年是一个很调皮的学生，学习成绩不好。他又说：“我记得，邹老师批评我，在黑板上竖着写了两个字‘自’‘大’，然后加了一点，变成了一个‘臭’字。”听了他的话，我如坐针毡。车子启动了，我的心也被他的话搅动了，久久平静不下来。没想到自己随心所欲对学生的批评和在黑板上写下的一个刻薄的字，竟然让一个受伤害的学生三十年不忘，“刻骨铭心”。我心中十分愧疚。
     聚餐时，马保平校友特意来向我敬酒。他说：“邹老师，你调到毕业班教了我们一年，我在你的教导下语文进步很大，学会了写作文。你每个早自习在黑板上写一首短诗和一则名言警句，要我们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抄下来，培养了我们认真书写和学习的好习惯，开阔了我们的视野，激励我们奋发上进。当年，我虽然没有考取大学，但后来通过函授也完成了高等教育，现在还是单位的笔杆子呢！邹老师，感谢你！”
     他的一席话，使我感到欣慰。
     这次聚会后，我想了很久。觉得自己当年的教育思想是很落后的，停留在以“得天下英才而教之”为快乐，而不是以“教天下学子成英才”为快乐。我不禁想到我在部队时，部队十分流行的一句话“没有带不好的兵，只有带不好兵的干部”。我自己参军时，年龄小，身体弱，幼稚，不懂事，散漫，常违反纪律，是部队首长和战友教育帮助我成长成熟起来的。
     但愿正在从教的语文教师一视同仁对待学生，不要偏爱学习尖子，歧视暂时学习落后的同学。尤其不要把学习成绩作为衡量学生的唯一标准，以致只看到学习尖子的优秀学习成绩，忽视了他们的缺点，而不能教育他们克服；也不要看不到暂时学习落后的同学身上闪光的优点，而应该鼓励他们发扬长处，迎头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