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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师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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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6 06:18:1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名师读书

张玉栋:兰州大学职工子弟小学语文教师,全国第八届青年教师阅读教学大赛特等奖获得者。
从读书开始,修炼
我知道老师们是喜欢看课的,因为可以现学现用。这一位老师的设计精当,我可以照搬;那一位的导入新巧,我可以借用;他的课件做得真好,我想法拷贝了来;她的板书写得真妙,我认真抄录了去。乃至评价孩子的话、与孩子握手的举动也都不忍割爱,一一记录在心,打算今后学说学做。实践之后呢?或者发现效果打了折扣,热情大减,就此作罢,还做回原来的我;或者真还不赖,心中窃喜,如法炮制,却又不能次次如愿。可曾想过,何以人家的课就能如此那班呢?并不是因为那些招式本身,而是背后那个人啊。我们常常满眼只是皮毛,而看不见真身。猴毛在普通猴子身上只是猴毛而已,只在孙悟空身上可以幻化得猴形。而这位孙行者在还是一块顽石的时候,已经在那里吸天地之灵气,取日月之精华,修炼数千年之久了。我们要想习得真本事,只学皮毛是不行的,要修炼真身。这个修炼的法子,各不相同,可有一条是必需的,那就是读书。
读些什么书呢?对初登讲台的年轻人,读些教学设计、课堂实录是必要的,可是别太多太滥,选一两位心仪名家的这些书来读就好。为什么选心仪的?因为大概和你气味相投,适合学。要细细地读,细细地揣摩他的好处。然后还要跳出来,别陷在一招一式一言一语里,而是透彻地思寻出他的所依所本真切地领会到他的好处,再用他的法子去教自己的书。我当初并没有读过此类书籍,只从杂志上如此看些于永正、王崧舟等老师的设计、实录,已很受用。那时看过王崧舟老师《小珊迪》一文的设计,一招“启读——未成曲调先有情”颇于我心有戚戚焉,细节早不记得,但自己的设计,不经意间常出此招,屡见奇效。比如教《枫桥夜泊》,上课伊始便发问:失眠过么?什么情况下?问答往来,发现当某种情绪特别强烈的时候便会失眠。诗人张继某天晚上也失眠了,还被今人张晓风称作“不朽的失眠”,为什么?来学诗。“未成曲调先有情”,多妙的境界!
教育类的书籍当然也要读,为的是了解原理、掌握方法,也为着看到“人”、看到“儿童”,还为着于我们琐碎辛苦的工作中真的体认到崇高与伟大。但是,别因为是教师,是小学语文教师,就只读些儿童教育小语教学的书。这是功利的读法,脱不出“匠”的窠臼。
别的书,读些什么呢?其实也用不着别人来教,真正的读书从来就不是刻意为之的事情。我十二三岁时步行几里去家乡唯一的一个小书店租一本《天龙八部》,然后揣着它兴奋地疾走回来,那一日便如饥似渴埋头其中,幸福无比;二十岁时每天下班回到阴暗的宿舍,一坐在书桌前拧开台灯读《红与黑》,整个人就静下来,沉到里面去。多年以后读到瓦尔特·本雅明那一句“从床上起来时,他被阅读的大雪覆盖得异常苍白”,马上想起那时读到于连死,我恍恍惚惚地走出去,夏日的阳光明灭,而我黯然神伤。真正喜欢读书的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我们与一本又一本的书建立起这样亲密美妙的关系,从中得到无法言说的快乐。那时那地除了这样的快乐之外我们并没有因为阅读有怎样具体的获得,我们也并非为着获得去阅读,可是就在这样的阅读中,改变发生了,而且铭刻在我们的骨子里。
是怎样的改变?“使我们得以重新瞩目我们生息其间的平凡宇宙,使我们的灵魂之眼穿透弥漫的尘雾,得以窥见人生的神奇美妙”,“我们便能去领悟我们的所见所遇,去思想我们的所感所识”。读书使我们更单纯更深刻,更丰富更完整,使我们成为一个懂得并且能够爱憎、希冀、吟哦、生活的人。是的,使我们成为这样一个人——这是一个好老师的真身。
但是并非一切阅读都能带来这样的改变。尽管读书旨在“乐趣”,但是正如法国哲学家阿兰所说,诸如读满版图画的周刊那样不费力气的快乐是“贫薄的”,它“败坏了那开头艰涩、终而美妙的精神事物的滋味”。他这句讲读书的话,看到的时候我心里震颤,眼睛发亮。我并无特意去读难读的书的经历,但是十八九岁的时候迷上美学,去读普列汉诺夫的《没有地址的信》,正是这样的感觉。此后就是自觉地去追求阿兰所说的那种“高卓的乐趣了”。是的,要啃难读的书。
仅仅是“读”也是不够的。“学而不思则罔”,读书应该伴随着思考。阅读是读者与文本(作者)之间的对话,对话是思考的产物。自己的书,我读时常放一支铅笔在旁,有获新知,用横线划出;有会心处,拿曲线勾勒;忍不住想要表达,就在空白处写几句。借读的书,随身带个小本,抄抄记记。也有时一气读完,写一两段笔记。如此种种,其实都是思考。有时引起的思考要持续很久,突然某一天豁然开朗。这样读,乐趣是加倍的,这是“耳鬓厮磨”的读——这“耳鬓厮磨”,还要算上一段时日之后的温故而知新。而磨的结果,就是那些书融为你生命的一部分了。
我最近在读的,一本是《福柯十讲》,一本是《100名画:古希腊罗马历史》,对我来说都是有趣的书,对别人则不一定。钟情的书正如钟情的人,他人可以帮你参谋,但要靠你自己去寻找。所以,先读起来要紧。
不过,说到底,读书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是修炼的途径之一——尽管是必经的。读书是必要的,但更重要的是生活。我们要在读着书的生活中努力完善自己,“每天每日去开拓新的生活和自由”,然后坐下来享受,并让一个更好的自己去影响我们所生活着的这个世界——不止课堂,不止学生,远远不止。因为那时我们已修得了真身,而最好的东西从来不是独来,它会伴随了所有好的东西一起来。

张学青:江苏省吴江市实验小学城中校区语文教师,著名特级教师。
尝鼎一脔
我偏爱阅读文论。多读读名家文论,借“别人的眼睛”看看文章的好坏,了解各类作家、作品及报刊,增长一些见闻和知识,对于我这样视界不宽而又耽于繁琐俗事的一线老师来说,是条不错的捷径。
刘绪源先生是怎样进入我的视野的呢?最初是因为2009年我在编写儿童阶梯阅读书目,需要阅读儿童文学理论。在“当当网”输入“儿童文学”主题词搜索时,跳出了刘绪源先生的《儿童文学的三大母题》。很多书买回来作一浏览后便在书架上“睡觉”了。而刘先生的这本《儿童文学的三大母题》,我用心全部读完并深受其益。他的三大母题理论——“爱的母题”“顽童母题”“自然母题”,为我配置各个年级的阅读书目提供了理论的支撑。
按图索骥,继续搜索他的论著。刘先生是《文汇报》副刊“笔会”的主编,著述颇丰。我一下子就感兴趣的是他的《文心雕虎》,书名很有味道。这是他在《中国儿童文学》上开设的一个专栏的结集。他的很多观点让我心里一亮。比如,我阅读自己先前的文章或者中学生的作文,为其华丽常常觉得不满。刘先生说:“一个作者,如果不经过一段追求甚至迷恋绮丽的时期,那么,他的创作,也许真会是始终直白而不够丰美的;只有经过绮丽,而又否定超越了绮丽之后,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这才会进入一种内在的绚烂,达到一种异常质朴的丰富,那才是一种高层次的美。”
而他最可贵的地方更在于他是学者,有自己的学术良心。他喜欢直截了当地表述作品的“好”或者“不好”,“好”在哪里,“不好”在哪里,毫不含糊。指名道姓说作家作品的“不好”有多难啊,但他却能说,而且说得那么沉静,那么在理,让人不得不服气。书中谈到了一大批的儿童文学作家和作品,我都做了详细的笔记。
最近又读他2011年新出版的《今文渊源》。书并不厚,十二三万字,刘先生说这是他花力气最大的书稿,准备时间差不多有十二三年。这实际是一本“中国现代散文史论”,它的独特之处在于以散文的形式表述学术的思考,轻灵可读,文学性又强,而且每章每节都有作者自己独到的观点。
书分上下两编。
上编作者从“五四”新文学运动的“谈话风”谈起,以胡适、鲁迅、周作人为中心,研究中国白话散文的产生、发展和衍变。他认为谈话风的散文风格,与谈话对象密切相关:胡适是天生的老师,他面对广大的学生而言,因而文风极度平白,明晰,“一清如水”,外加耐心、亲切,又充满叙说的兴趣,非常实用;周作人呢,他是写给自己的朋友看的,是让同一层面的读者“拈花微笑”的,用金克木的话说“是说出来只能让已明白的人会心却不能让本没有明白的人明白”;鲁迅呢,他的谈话对象更多是他的对手,因而文风气韵生动,善于自嘲又神情毕肖。我以为这既是对三位大家的评述,也是对各类散文妙处的精要提领。
书的下编他从林语堂创办的三种半月刊《论语》《人间世》《宇宙风》谈起,对三四十年代与八九十年代的散文历史和规律作出了探寻。我非常认同作者对散文创作规律的总结:作家只能服从自己的创作个性,无法接受外在风格样式的框范;作家不宜直接面对市场,真正一流的散文无可催生,好散文只可能是“即兴”偶成,不可“赋得”,更不可成批制作;散文宜杂不宜专,这是丰富与新鲜的保证;散文要有真性情,还得有一定的“先锋性”——“人人心中所有,人人笔下所无”。这些规律,不仅仅适用于散文的创作,也适用于我们的教学及写作,特别值得名师们反思。
我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如此喜欢刘绪源先生的论著,这么一本一本细细地读来且饶有兴致。是他文字里的静气和批评家的风骨,还是他内在明晰的理路和含笑的自然?及至读到最后,方明白我们之间的“密码”——他说,我们写各种文体,都能像杨绛先生、钟叔河先生那样认真对待,以文学之心对待,用我们业已成熟的“谈话风”,融进“余情”,尽可能写成美文,那么,散文艺术必然能更上一层楼。我想起了我的朋友张康桥曾说过的一句话:张学青,你写什么东西都像散文。



朱煜:上海市福山外国语学校语文教师,全国青年语文名师。
“他读得书多”

从书架上取下《经典躺着读》时,只是因为书名特别,并没有特别想买下来的意思。因为我猜得出它应该是时下常见的经典解读一类。而这类书,真正写得好的不多。再看作者——向阳——没听说过,估计是笔名。看封底,有陈丹青、梁文道、江艺平等人的推荐辞,不免心中一动。翻开目录,原来作者解读的是中国文学经典。从《诗经》《离骚》读起,到唐诗宋词明清小说,最后收束在上世纪四十年代,很有特点。作者在序言里说,书中每一个单独的题目都是大题小做,但整合全书,却有一部小文学史的规模,从《诗经》到《围城》,跨度有三千年。可见作者的底气不凡。还有一段话很吸引我——
这一册读书笔记因为要貌似公共,所以没有充满我的偏见。这是一个遗憾。我的遗憾还包括,没有时间坐下来,把鲁迅通体再读几遍,把红楼通体再读几遍,一一加上自私的批点。如果可以,是多么好玩的事情啊。作为调剂,把三国水浒也一一批他一遍,也很好玩。
拿起来读,是一大快乐;拿起来批,也是一大快乐。
快乐,真的应该是读书的第一追求。譬如作者读经典,读出“偏见”,心有所感,莞尔一笑。这才不辜负费去的时间、精力。
这类书自然绕不开周氏兄弟,我也有一个偏见——对周作人的态度往往代表着作者识见的高下。先看谈周作人的一章。作者好像也深知读者的心理,开篇不久,直指关键,他写道:“在周作人,由苦雨斋一跌而入政治深渊,反差之大,令许多中国人难以承受。在今天的我们看来,为人与为文是可以分开来对待的,何况周作人之为人并非全无是处。”只此一处,便可引以为同道了。书即买下,回家细看。
买书、读书已成积习。如今好书太多,而吾生也有涯,只能择要而读。所谓“要”,一是选自己喜欢的文字风格。如此就能读得畅快,读得深入,越读越有兴趣。二是选读好的读书笔记。一来免得再去大海捞针似的搜寻,二来读这类文章最能激发阅读所论之书的兴趣。三是多读经典。关于阅读类别的理论甚夥。对我个人而言,大致可分成信息性阅读(为获得各种信息而阅读)、实用性阅读(为工作、做事、使用器物而阅读)、经典性阅读(为丰富精神生活构建精神家园而阅读)。对一个读书人而言,读经典是一辈子的事。一部经典作品,在不同年龄阶段阅读会有不一样的体验,收获不一样的力量。我甚至还在想,一个人理想的晚年阅读生活,大概就是反复读那几本自己喜欢的经典吧。
《经典躺着读》很符合我现在选书的标准。此书各个章节相对独立,且都是随笔体,握书在手,想从哪里读起就从哪里读。跳着读,几个相邻的章节一起读。坐着读,躺着读,尽可随意。这本书原来是写给青少年看的,所以作者说“没有充满我的偏见”,但“偏见”还是有的。如果没有这些“偏见”,此书便不可读了。
比如写朱自清先生,先简要地从《背影》谈到朱自清的文坛地位。然后直抒胸臆:
叶圣陶以为,朱自清德早期散文不好,欠自然,后期散文好。这只是就总体倾向而言,经不起细究,比方《背影》就是早期散文,却好,自然不造作。早期写景的“美文”,如《荷塘月色》,如《月朦胧,鸟朦胧,帘卷海棠红》、《绿》,不好,都是诗性泛滥,太过浓腻。
不仅观点“偏”,举例也“偏”。作者介绍解读的《看花》《潭柘寺戒坛寺》都是不太为普通读者注意的。更有意思的是,作者特别留意到朱自清有一些关于饮食的文章,并摘引相关句子,将一个“别样”的朱自清呈现在读者面前。在文章里,作者的“偏见”还真不少。他说,朱先生散文中,记家人的《儿女》《给亡妇》《择偶记》,甚至比《背影》还好,因为更细密、更亲切、更深厚。这个观点深得我心。类似观点散落在文章各处,读者一边阅读一边寻找,一边寻找一边思考,读完文章十之八九会忍不住按图索骥,把作者提到的文章找来读读。而且,由于作者受过现代文学的滋养,词句简明含蓄,文体起伏摇曳,咀嚼琢磨,能得到愉快的审美体验。
    钟叔河先生编《知堂书话》时,在序言里写——
   张宗子《〈一卷冰雪文〉后序》末节云:昔张公凤翼刻《文选纂注》,一士夫诘之曰:“既云文选,何故有诗?”张曰:“昭明太子所集,于仆何与?”曰:“昭明太子安在?”张曰:“已死。”曰:“既死不必究也。”张曰:“便不死亦难究。”曰:“何故?”张曰:“他读得书多。”
我在二十多年前读到这段话,极喜欢,从此时常找出来大声诵读。读毕,总要笑,总要想。昭明太子读书多,周作人读书多,后人只能心向往之。时代前行,信息爆炸,世风浮躁,人心不安,要像他们那样扎扎实实读那么多书,做不到了。但如向阳先生这般,用自己的法子,把书读通透,读出乐趣,做个明白人,再把自己的点滴心得写成有意思的文章,或许还能学得来。
任焱:江苏省徐州市民主路小学语文教师,特级教师。
嚼一枚余味无穷的橄榄
我们学校于2009年暑期成立了教师“博雅读书社”。在苏教版教材编委、著名特级教师高林生的带领下,两年时间读了“两部书”:一是从《诗经》《楚辞》到唐诗、宋词、元曲,读了一部中国韵文史。二是从《左传》到诸子百家到明清小说,读了一部中国散文史。这学期开学,高老师又为我们选订了《文学作品鉴赏理论与实践》一书。拿到手一翻,心中立刻涌起一股如逢甘霖的喜悦:这正是我现在急需填补的一块沟壑!前段时间读王荣生教授和李海林的文章,明白要依据文本体式来确定教学内容,不同的文体有不同的阅读取向。虽然各种文体的知识多少也知道一些,但毕竟模糊、肤浅,不够系统、深入。捧着书,我迫不及待读了起来。书不厚,虽是理论书籍,但因结合名家名作来加以阐释,读来并不枯燥,两三天时间就读完了。
放下书,回味阅读的收获,总觉得“只于外面捉摸个影子”,留在心里的只是些干瘪的概念。想起了高老师带领我们学习古文时每学一篇都联系教材,由此及彼,学以致用,于是我再次捧起了它。每读完一个部分就马上联系教材加以体会、揣摩,横向迁移。就这样,“仔细穷究”,“缓缓温寻”,就像荣获第一届茅盾文学奖的著名作家李国文所说:“那些有学问,对我有用处的书,我用吃橄榄的办法阅读。反复咀嚼,徐徐品味……”
这期间恰巧要在省农村义务教育校长培训班上执教《少年王冕》一课,第五自然段的景物描写到底该教什么、怎么教?我想到了书中“感受环境描写的艺术魅力”这一章节,想到了里面所列举的环境描写在渲染气氛、烘托人物、推动情节、突出主题等多方面的作用,认识到这段描写不仅衬托出王冕的勤奋好学,推动情节的发展,而且还具有象征意义——作者借雨后的荷花象征王冕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性。
我想:单就这篇课文本身,讲象征意义是不适宜的,因为课文写的是“少年”王冕,突出的是他的孝敬母亲和勤奋好学。而王冕品性的高洁更多的是体现在他长大之后,不慕荣华、不图富贵、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表现。很多老师教学这个语段都是停留于景物描写本身。要不要深入到景物描写与人物品格之间的联系?我又想到了作家黄蓓佳在介绍她的作品时说的一段话,她说她在小说当中是非常注重景物描写的,如果没有了环境景物的描写,小说就会干巴巴的,没有血肉。教给学生借物寓人的方法,对他们的写作可能不会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可以启发学生在今后的阅读中要关注景物描写,认识到景物描写的意义往往不在于景物本身,而在它深藏的意蕴,这正是学生阅读经验中所匮乏的。
于是我在教学中简要地补充介绍了长大后的王冕,把少年王冕放到他整个的一生当中,把《少年王冕》放到《儒林外史》的整个第一回当中,引导学生去领悟作者进行这番景物描写的深意。
朱熹曾说:“读书,不可只专就纸上求义理,须反来就自家身上推究。”联系教材阅读《文学作品鉴赏理论与实践》,使我在解读教材时多了一份从容,多了一片视野,也多了一种眼光。就像咀嚼一枚橄榄,久嚼后品尝到的不再是最初时的青涩,而是香甜可口,余味无穷……


丁慈矿:上海交通大学附属小学语文教师,全国青年语文名师            
做一个堂堂正正的读书人

十九年前,我初中毕业,从一个偏僻的小城来到上海师专读书,一个人在外,感到十分孤单,对于未来的日子更是迷茫。入学一周后,学校请商友敬老师给新生作了一个报告,题目是“漫议师范生的形象”。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了商老师。商老师时而娓娓而谈,时而慷慨激昂,日光映照在他萧萧的白发上。他的话语似一股清泉流入我的心底,最后他说“我们都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读书人!”从此“读书人”这三个字成了我心目中最有分量的词语。
师范学校的男生较少,几个年级的男生都住同一个楼层,住我们对面的是大二的,他们都是商老师的学生。我时常去找学兄们聊天,沈俊兄和刘建忠兄和我最谈得来,他们的知识都非常渊博,言谈之间,他们谈的最多的是商老师如何如何说。那时,商老师还不上我们的课,我想要是能成为商老师的学生该有多好啊!
就这样大半年过去了,刘兄告诉我他即将毕业,要去实习了,他已经把我介绍给了商老师,还说商老师会来找我的。我听了一阵惊喜。几天后,班主任告诉我,商老师来找过我,请我去他办公室坐坐。我推开了中文办公室的门,诚惶诚恐地站在商老师面前,商老师连忙招呼我坐下,慈祥地看着我,笑着说:“听说你喜欢读书,今后你可以到我这儿来,想看什么书我借给你……”走出中文办公室,我的手中多了一本吴小如先生的《古文精读举隅》,这是老师借给我第一本书。
从此,我时常出入中文办公室,把自己读书时产生的困惑向老师请教,每每与老师相对,我都感到如沐春风。他总是微笑地看着我,告诉我许多美妙的故事。与老师聊天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聊天中我获得的教益要远远大于课堂上的收获。老师爱书,整日读书、教书、编书、写书,聊起关于书的话题,老师总是滔滔不绝,不厌其烦向我推荐好书。
那一年,我梦想着能拥有一套《约翰·克里斯朵夫》,可是找了许多书店都买不到,终于在凤鸣书店看到了这套书,可是摸了摸口袋,钱却不够。我对店员说,请帮我把这套书留下来,一周后我再来买。一周后,家里的生活费还没汇过来,手中只有吃饭的饭票,我仍没有钱买这套书,带着一丝懊恼,我将这件事情渐渐遗忘了。没想到,十多天后,商老师叫我到他的办公室去,只见他的桌上放着《约翰·克里斯朵夫》,他笑着对我说:“我今天到凤鸣书店去,听他们说有个小伙子想买这套书,可是人却不来了,我想可能是你,我已买了,你拿去吧!”“老师,我……”我不知说什么好。商老师拍拍我的肩膀,说:“我年轻的时候也很喜欢这套书,每年暑假都会把它读上一遍,它给了我精神的力量。你一定要收下!”走出中文办公室,我的心中充满了温暖。
商老师退休前给我们上的最后一门课是《中国文化概论》,他要求我们做笔记,考核的内容也就是检查笔记。笔记本发下来,我看到商老师给我写了一张留言“爱默生说,世界上最光辉最宏伟的事业就是使个人站立起来;孔子说,己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谨以此意书赠即将走上讲台的丁慈矿君。”这张纸我一直珍藏着,它不仅包含老师对我的期望,也蕴含着老师的教育理想。
退休以后,商老师更忙了,为了实现由立言而立人的语文教育理想,他参与了《新语文读本》的编写,并且主编了《教师人文读本》。与此同时,他还应邀赴各地讲学,大声疾呼,呼唤以人为本的“活泼泼的”语文教育,提倡语言、情感、想象并举的诗歌教学。尽管很忙,他仍在关心着我的读书,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打电话来,询问我的生活和工作情况,告诉我最近又出版了什么好书,并给我讲他读书的感受,听着老师的娓娓叙说,我感到读书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20077月底,商老师查出食道肿瘤。手术前,我去看他,他对我说:“没事的,你不必紧张。等开完刀,我就要写《白茅岭旧事》了,这是一件重要的事。”手术后,老师还写了四首旧诗“病中杂咏”,刊载在《新民晚报》上,诗中流露出与癌魔斗争的乐观情绪让许多读者为之动容。在化疗与放疗的间隙里,老师仍然没有停止写作,《教育参考》的专栏仍在继续,他告诉我,还想给《语文学习》和《小学语文教师》各开一个书评的专栏,向中小学语文教师介绍好书。
那段日子里,我常常抽空去医院看望老师,见老师一日日消瘦,我心如刀割。而老师依然乐观而坚定,他总是笑着安慰我:“再过几个月,我体力恢复了,就可以静心写书了。”一次临别,他坚持要送我到车站,我不同意,可他说散散步也有助于身体恢复,于是,我们师生二人一起走向车站。路上他嘱咐我去读王元化先生的新书《沉思与反思》,并说这本书太重要了,悉心读完一定会有收获。上了572路公交车,我向他挥手告别,见他苍老的身影立于夕阳之下,仍然微笑着向我挥手,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了。
2008321,老师抱病参加了第四届中国儿童阅读论坛并发表了演讲——《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所有的老师都爱他的学生,他的每一个学生;我梦想所有的学生都爱他的老师……”这声音在上海师大的礼堂中回荡,我看到许多人眼中噙着泪花,我也在泪眼迷离中看着老师走下讲台。临别,他捧着新出版的《眷恋讲台》让我分赠给相识的老师。我怎么也想不到这竟是他最后的演讲。
一个月后,敬爱的商老师在上海大华医院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老师去世后,我和师兄吴国平一道整理了他的遗稿,除了已结集出版的各种著作外,还有四百余篇文章散见于各大报刊!长夜抚读,如同聆听老师谈话一般,顿感春风拂面,他的杂文、散文都很有味道,尤其是游记,水平在当下许多专业作家之上,值得一读再读。讲台内,他传道、授业、解惑,讲台外,他品茶、交友、旅游,讲台内外的生活他都付诸于笔墨,他读书、教书、编书、写书,四者的循环往复,最大限度地实现了一个语文教师的人生价值。
如今,《讲台内外》付梓两年多了,愿更多热爱生活、热爱读书、热爱教书、热爱旅游的老师们能够读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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