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瑞萍：看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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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瑞萍：看云的世界——听课笔记之四（2011年7月22日）  






  薛瑞萍的报告，听了没几句就不想听了。吟诵，从她嘴里出来的诗词是如此的不动听，我很不适应。但转念一想，我强烈不适应的东西，一定是因为我对这方面缺乏最基本的认知，可能她的讲座触及了我的一个知识盲点。于是，又静下心来听。
从没见过她这么顾及听课人表现的讲课人：“一堂课每个人都要做贡献！”“这个老师不要说话，大家都听见了！”
“有魅力的语言应该是音长音短不一样的。”
“吟诵的基本要求：平长仄短，依字行腔不变调，一三五不管，二四六分明，押韵尾字拖长。”
“中华的声音在哪里？在吟诵里。”（纯粹的一家之言。）
“吟诵，声音给人的感觉是立体的。”（确实有那么一点感觉，但吟诵不如朗诵好听。）
“为什么浪漫叫浪漫呢？因为慢下来了。（这是文人喜欢玩的文字游戏。）快了就浪漫不起来了。”
“我讨厌纪律，喜欢秩序。”
“真正的自我教育能力就是阅读能力。”
“要做对孩子一生有益的事情。”
“老师永远不能让孩子在课堂上发窘。”
“让僵死的静态的课堂动起来。”
“老师要经常给自己的家常课录像。”（回望自己，反思自己。）
“老师一定要在孩子疲劳之前让他休息。”（这句话应当牢记，但确实不太容易做到。）
“不知道世界的历史就不知道中国的落后。”
范美忠指出《红岩》《红日》不适合放在孩子的书单里，薛瑞萍说：“你说得对，你一定是对的，这有历史局限性。我是刚听到你说。”（服从偶像。据薛自称范是她的偶像。）
“一个真实的儿童，在我们的教材里总是被修理好了，总是‘羞愧地低下了头’。”（没读过现在的教材，但可以设想编教材者的心态。）
“现在的教育特别适合会察颜观色的女孩子。”（悲哉！我的可是儿子！）
“优质教育的三个原则：宽松的环境，谦卑的老师，适合的材料。”
“盘古为什么能开天地？因为他睡够了。该睡的时候要让他睡足，因为睡足了，所以他才这么厉害。”（颇耐人寻味。但就怕一睡到老死啊！）
“样样都能解释得通（传说故事），那个世界就如同我们身边的世界，就没意思了。”
“中国人把神都安排死掉了。”（在神话里。）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
“我们的根在哪里？在民间传说里，在集体无意识里。”
“农村人是对的，胖女人屁股大，能生儿子。”
“粗心大意的人活得很安全，也许他们特别受到神的眷顾。”（这么说，我也受到神的眷顾了。不过，神可没有帮我找到丢失的钱和身份证啊！）
“警惕对语言文字的过度崇拜，直觉才是最重要的。”（女人就是逻辑思维不行。）
“把上千的孩子拉到操场读经，这是形象工程。”
“看不起儿歌童谣的人是自己没有童年，连忘本都谈不上。”（也是个偏激的人。）
“《三字经》是讲给老师听的话，是古代的师范课，对古代的孩子来说有实用性。它在古代做到了儿童性、实用性、故事性、形象性的统一。”（在近代当然就不行了。）
“如果你能背下来，你再让孩子背。己所不欲，勿施与人。”（其实，有时你不欲是他人所欲。）
“我天生厌恶没有逻辑性的东西。”（有点不像靠直觉的人说的话。）
“老师要愿意学，才能找到适合的文本。”
“古人敬畏童谣，认为童谣里有天道。”（童谣还是人编出来的，与其说天道，不如说人道。）
“不求甚解是学母语的一种美妙状态，不懂不要紧，禁不住日有所诵。”（就像小孩学说话吧。）
“民谣能传下来，是有东西在里面的，关键是你肯不肯去解读。”（有生机的东西背后都有奥秘。）
“早熟的果子永远不会真正地成熟。”
“当孩子处于感性思维期时，你给他理性思维是对他的一种摧残。”
“不夜城让萤火虫绝种了，萤火虫靠微弱的光传递爱情。城市的灯光丧心病狂。”
“对孩子最大的保护是给他健康的生长模式。”
“吃是孩子最热爱的话题。”（到成年还如此热爱吃就说明精神上没有长大。）
“孩子不和爷爷奶奶经常接触，他的生活是不完整的。”（生活有时残缺一点更美。）
薛瑞萍的控制欲比较强，不能容忍讲课时下面有人说话，这和她教小学有一定关系吧。她给我们放了在班级教吟诵的视频，孩子们能动起来，实在是好。
她的报告结束后，我上前想和她交换名片，她说没有名片。我问她手机号，她不肯说，说要找她通过李玉龙就行了。这很特别。
后来我想到她的网名“看云”，她是一个活得很主观的人，看云，是很自在、很主观的，她愿意活在自己的欲望和想法里。而“玫瑰”就不同，玫瑰是要时刻散发清香展现美丽的，“玫瑰”活得比较现实、客观。从网名中，能看出她和窦桂梅的区别。
既然她看云，就让她自在地看云吧。看来，不要打扰她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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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桂梅：玫瑰的魅力（2011年7月22日）  






  那天夜晚，正在听报告时，旁边一位女老师对我说：“窦桂梅来了！”我向右回头，在门口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只看到一个侧面，看不太清。
我之前没有见过她，但久闻其名。去年，我们杂志还用她的照片作了一期封面。她网名玫瑰，是一个玫瑰样美丽的女人。
报告结束，我走过去和她打招呼，她很机灵地站起来，虽然没有笑，但是在很认真地听我说话。
这次研修班是顿顿米饭，说起来吃得真有些腻味。第二天中午，我正坐在一个比较靠边的位置吃饭，旁边有一个人吃过走了，桌子上有三小块西瓜皮还在那儿。突然有个人在那个位置坐下来，我下意识一扭头，她向我点点头，原来是窦桂梅。她穿着一条淡金色的长裙，很华贵的感觉。她伸手把一小块西瓜皮向旁边推了推。我有些不忍心，看她坐在这儿活像个落难的公主，于是说：“这里的条件比较艰苦一点。”她笑笑：“可以理解。”我问：“你有饭票吗？”她说：“她们给我打饭。”一会儿，我看到王艳芬（网名“白公子”）端了一份饭放到她面前。
她问我：“你主要负责哪一块栏目？”我说：“班主任板块。”她向我问起作者，我说有李镇西、万玮、王开东等，并说到王开东有一本书里写到她，那篇文章写得特别好。后来，我又说到了王君，她很快地接道：“也是王开东介绍给你的吧？”我意识到，这是个极其敏感和聪慧的女人。
她很快地吃了一点东西，就匆匆离去了。
这一次研修班，她的任务比较重，除了讲课外，还要作报告。
她上的是阅读课，讲一个绘本《他的名字叫焦尼！》
她上课时，身子一直微微前倾着，表情温柔，脸上带着美丽的笑容。她先是朗诵故事。她的朗诵极有功力，声音优美而富有表现力。故事讲了一半时，她让学生猜想下面的故事，然后，把话筒递给学生让他们接着朗读。这个朗读环节持续了十四分钟。
故事里有一句反复出现的话：“这是我爸爸，他的名字叫焦尼！”她让孩子们一遍遍带着感情来读这句话，并让他们设想在不同的语境里应该读出什么样的不同感觉。
她又请孩子们把故事中的几个动作“奔”“举”“搂”“抱”“牵”提炼出来，我注意到，当学生回答不出来问题时，她就一直微笑着看着学生。而她每次让学生起来回答问题时，都是先轻轻抓住学生的手腕请他们站起来，在学生回答完坐下时，她会伸手摸一下学生的头。
我身后的刘恩樵不停地感叹：“这个女人不寻常，真是天才的教师！一切都那么到位，到位得不得了！”另一位老师也感叹：“她的自身素养太好了！”
窦桂梅的这节课，是非常具有语文味的纯正语文课，强调字词的理解，力图让学生体会“简单的表达后面丰富的内涵”。
“听完这个故事，你对父亲有什么理解？你作为孩子，有什么新的发现？”
她的这节课，教学目标明确，满蕴着情感，极富感染力。
在优美的音乐声中，在她娓娓的讲述中，我的记忆被拉回到童年，想到儿时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这样和爸爸幸福相待在一起的哪怕是一天时间，我的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爸爸，给了我生命的爸爸，并不是我精神层面上认可的爸爸。那么，谁是我的精神之父呢？
后来知道，不只是我哭了，还有一些人也哭了。
下午，是窦桂梅的报告。报告的三个关键词是：清华，美国，清华附小。她讲了清华的文化地位，清华附小的定位。她的语速很快。我印象比较深的有几点：美国首都华盛顿特别像首都，是政治、经济中心，没有乱七八糟的美女广告，很干净。美国校长第一条任务是化缘，哪个最能化缘哪个来当校长。美国家长特别重视教育（指出魏勇对美国的误解。）美国教师特孤独，包班，一周要上32至35节课，从早到晚，教师和同伴的交流为零，共同研究为零。美国校长一定是教书教得最好的，多半白发苍苍。中学校长必须是博士，小学校长必须是硕士。
她讲到清华附小的小学语文质量目标有三个：一手好字，一副好口才，一手篇好文章。这里，又分三个低中高三个层次：字是准确，规范，美观。口才是，倾听，表达，应对。文章是，理解，统整，评鉴。她特别强调小孩子的写字姿势，眼离书本一尺。这时，她抬起手，比划着说了一个捏笔姿势的小口诀——我的天，她口齿是如此伶俐，表情是如此生动，语气是如此轻巧，模样是如此俏皮！以前我觉得万平的课生动活泼得厉害，可万平跟她比起来，太不像演员了。难怪有人说她是赵本人！
唱念作打，样样精通！这是我对她的评价。
她是很好的校长，很会化缘，开始一年化500万，不够，后来化到2000万，还不够，最后一年化到4200万。她会给农民工买猪肉，给他们发奖金，让他们戴大红花。她学校的班主任津贴是1000元，中层津贴2000元。每年寒假，保证让清华附小的人都出国一趟，必须去！只要老师爱学习，买书全部报销。
正听她讲得有趣呢，忽然她手指着主席台对面墙上的表说：“就那个表把我坑死了，我一直看着是4点半，我以为还是4点半呢！”全场哄笑。
“努力吧，让别人因为你的存在而感动！”这是她报告的最后一句话。
是啊，能让别人因为你的存在而感动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不过，窦桂梅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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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勇：幽默与温和（2011年7月21日）  






  对魏勇的第一印象来自于饭桌上。
他和蔡朝阳说得热火朝天，我和他坐对面，在饭店的一片嘈杂声中认真聆听。我注意到，在一桌人中，魏勇的气质最接近帅哥。
“这样一个低等的民族，他就不配有好命！”我记住了魏勇的一句话。还有他说的：“印度汽油要涨价，马上人们抗议，游行示威，最后不涨了。中国的汽油涨了一次又一次价，大家都在底下骂，有谁去抗议？”看来我们这些不争气的中国人，活该当受气包。
那天吃饭完毕，蔡朝阳还不依不饶，要拉着魏勇继续讲道理。他们两个在争论，据说真理都是在争论中逐渐呈现的。
所谓真理，我的理解是一种模糊的东西，很难确定。正反两方面的论证，可能会让人渐渐接近它。但最终能不能抵达，我想，这很难说。
魏勇作了一个有关美国之行的报告。
“美国的课堂很松弛，外语教学一切以学生的语言能力发展为中心。历史课是发材料、提问题、讨论，技术非常粗糙。美国的生物课堂比较震撼，教室就是实验室，有解剖台。在一个紧闭的门后面，放着五具尸体，那是供高中生课解剖用的。他们的高中教材比中国大学的课本学术性更强。”
在一个学校里，魏勇听到校长在讲《圣经》，主题是诚信。为什么要诚信？如何诚信？校长现身说法。魏勇曾问一位校长，如何保障诚信。校长说，他们有专门的反抄袭网站，发现抄袭会严肃处理。美国男校注重培养学生的诚信、判断力、思想力与道德感、勇气和信心，这是通往男子汉的正路。美国女校每一个房间都不一样，和中国的千房一面形成鲜明的对比。美国学校的垃圾桶设计精巧，一点都不露垃圾。文明程度的高低就体现在生活的精致与粗糙上。美国重视过程性得分，中国重视结果性得分。
“你的课堂不能你做主，一切都要围绕学生来。”
“课堂不是老师自我展示的舞台。”
“一定要让学生思考，在学生百思不得其解时点拨。”
魏勇谈到了美国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的巨大差别，私立学校的学生很绅士淑女，见人往往主动打招。但享受这种优质教育的学生要多付钱。他讲到美国学校考教分离时，范美忠大声说了一句：“听你说的美国似乎完美无缺。我对美国的价值观非常推崇，但我认为美国肯定有缺点的。”魏勇接道：“你提这个问题非常好，有助于改进你的形象。”大家都笑了。
魏勇很幽默，脑子反应也快。我认为范美忠上《一虎一席谈》时拉着吴礼明是找错了人，吴礼明口才一般，如果让魏勇上，肯定更出彩。
魏勇谈到美国家长不太重视教育，美国的教育部长说，他希望家长多少敲敲教育部的门。
我们这些没有去过美国的老帽儿，听魏勇大讲一番，以为句句真理。结果呢，后来窦桂梅给了一个评价：“魏勇去美国的时间短，他看到的不是真相。美国的家长实际上是非常重视教育的。”窦桂梅在美国待的时间长，去过最好的、最差的学校，应该说更有发言权。
应与会老师的强烈要求，魏勇上了一节历史课，讲第二次鸦片战争。他的课打破了学科局限，把历史和语文融合起来。他确实在力求“用思想点燃课堂”。他让学生探讨问题中国人签了不平等条约后到底要不要遵守？是不是要讲诚信？引导学生展开思考并辩论。
“自以为是，幼稚，自欺欺人，耍小聪明……这就是当时决定国家走向的领导人的思维特点。”
“和洋人可不可以讲道理？洋人很强，但是否面对很强的人就不能讲道理呢？”
他讲到日本面对西方的强行进入时，由抗拒变为欢迎，以开放的姿态迎接西方列强，最后反而走到了明治维新。
魏勇的这节历史课，是我听过的最精彩的历史课。我从小到大上的历史课，除了听故事就是讲知识点，实在没有什么思想含量可言。我其实一直比较痛恨历史课，因为经常要背哪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我的记忆力又不好，很是头大。如果是这样反思历史的历史课，如果我是学生，我会很喜欢。
魏勇在评课环节讲的一些话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凡是课堂有问题，就是教师有问题。”
“课要走得自然，不要受理念约束。”他承认自己课上有一些环节不够流畅是受了理念的约束。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怜的国家难道没有可恨之处吗？”这一点确实值得我们深思。中国为什么落后挨打呢？都怪人家吗？
“我们要有强者心态。弱者心态就是把自身的灾难归罪于他人。而强者心态是，灾难永远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我特别希望在我的课堂上学生能慢慢培养出强者心态。”
“人类历史上的所有事件没有必然的，必然的只有死亡。”这句话引起了大家的讨论。
魏勇主持过一次报告，当一位老师站起发言时，他笑着问：“您是托儿吗？”我觉得，他是所有主持中最幽默的一个。在研修班的晚会举行前，我曾问他：“你要不要出一个单口相声？”遗憾的是，因为有一位女老师在晚会上出了个极其无趣的节目，放了很长一段视频，让我觉得晚会索然无味，提前离席了，没看到魏勇表演节目。
研修班发了一份材料，上面有一篇魏勇的文章。我细读后，感觉他的文字比较温和，是能让编辑把心放到肚子里的那种。可惜《名师教谭》栏目不是我的，不然，我会立即向他约一篇稿子。
我准备读一读他的《用思想点燃课堂》。
哪一天、哪一件事不可以成为课堂呢？如果我们真的有思想，又何必非得等着老师去点燃孩子？
我们自己的思想，是否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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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朝阳：惊鸿一瞥（2011年7月20日）  






  第一次听说蔡朝阳是从郑伟那里。实际上，是郑伟把我带到了这个圈子里。我因为读他的博客已有很长时间，跟他比较熟一点。在他的介绍下，我先后认识了范美忠、梁卫星、魏勇、蔡朝阳等人。他们是“一小撮特立独行的蛋”，一群“非主流”的有思想的老师。
初见蔡朝阳是在饭桌上，大家都叫他阿啃，说他是绍兴的学霸。当时桌上除了他们几个，还有唐建光。本来《读写月报新教育》的许薇也在，但她会务上有事，很早就离开了。
他们彼此间都很熟，谈笑风生。
我坐在那儿，有点拘谨。
魏勇热情地给我舀了些小螺蛳，我没吃过这东西，有点心理障碍，也不知道怎么吃。
蔡朝阳坐在我旁边，我看他在吃小螺蛳，问他：“这怎么吃啊？”
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没吃过？哦，你们那儿可能没这东西。我告诉你，吸着吃。也可以拿牙签这样，把肉挑出来，只吃上半部分。”他给我示意了一遍。
我试着吃了一两个，没什么味道，谈不上难吃，也说不上好吃。不知道夜市上怎么那么多人爱吃这玩意儿。
蔡朝阳和照片上长得完全一样，不过，他感冒了，吃饭时不住地拿纸擤鼻涕。
他的讲座在第二天上午。
他谈到了2006年参加学校的中层竞聘。在竞聘演讲中他说：“公民们，你们用神圣的选票选择了我，我要恭喜你们，因为你们选对了我。你们用神圣的选票不选择我，我还要恭喜你们，因为我的失败是你们民主的胜利！”
“新浪微博这两年在推动中国进步、社会透明化上功不可没。”
“长城是中国历史上的一道疤痕。”
“教师在一个体制里呆久了就会变得愚蠢。”
他们的讲座，似乎总也离不开范美忠。“前一段希拉里访华，没有像以前一样指责中国的人权问题，她说中国的人权状态有所改观，因为范跑跑还在到处跑。”台下一阵笑声。
蔡朝阳还讲到了他和范美忠之间的一段佳话。
两个人是在网上掐架认识的。蔡朝阳曾经写了一篇一万多字的文章骂范美忠，后来不打不相识，有一次范美忠专门坐飞机来找蔡朝阳讨论两个问题：一是钱钟书是不是两脚书橱，有没有思想？二是王小波有没有思想。
不知道这段故事会不会像程门立雪之类流传于世。
蔡朝阳的讲座比较轻松随意，他介绍了自己在网上开的书店，一个名气很大但面积只有十九平方米的书店“新青年”。“卖教辅我还开书店干吗？我只卖我喜欢的书。”
“我们的生活不要被你规定，我们要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改变中国很难，但可以改变你所在的环境。”
“绍兴足够好，好在足够小，有共同想法的人可以认识，可以一起来讨论一些事。”
“知识是没有用的，有用的是能力。”
“家长要尽量给孩子自由的空间。”
“高中教材好于初中教材，初中教材好于小学教材。”
“历史会直接面对虚假，而语文有一个审美作为缓冲。”
郑伟提了一个问题：“在校园里，你有没有做些什么？”
蔡朝阳回答 ：“我们可以轻易反对一千里外的暴君，但却不能反抗身边的校长。”他谈到学校有一百多种植物，每一种他都找一句古诗标上，但油桃怎么也找不着相关诗句，因为油桃是最近才出现的品种。
这个回答有点王顾左右而言他，郑伟比较失望。
蔡朝阳谈到他打麻将、打游戏，谈到范美忠在绍兴作的关于鲁迅的讲座引起的一场风波，谈到“围炉诗话”。可能他也没有料到，他谈到民谣时播放的张玮玮的《李伯伯要当红军》，成为本期研修班最流行的一首歌曲。很多学员亲切地称李玉龙为李伯伯，因为他很胖，学员们认为如果把“屁股大”换成“肚子大”可能更贴切。和我同屋的“得意洋洋”，就时常哼唱：“李伯伯去执行任务，来到了半山腰。因为李伯伯的屁股大呀，被鬼子发现了目标。李伯伯抬钩子就跑，鬼子上来就是两刺刀。为了革命为了党呀，李伯伯就光荣牺牲了……”最后，在研修班文艺晚会上，大家还要求范美忠和魏勇演唱《李伯伯要当红军》，由李玉龙伴舞表演。虽然我没有目睹那一幕，但想来一定令人捧腹。
蔡朝阳来去匆匆，讲完课好像就离开了。他家宝宝叫菜虫虫，很可爱的名字。据说他写了很多关于菜虫虫的文章，我准备以后有机会时读一读。
蔡朝阳在2010年被《时代周报》评为“影响中国社会进程的100人”之一。但他这次讲座很随意，我的感觉是有点漫不经心、泛泛而谈，思想含量比较低，没有给我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不像梁卫星，讲得虽少，但都是掏心窝子的话，有点鲜血淋漓的感觉，比较刺激。
唯一让我深刻记住的，是他曾教我吃小螺蛳。这个，我是要永远感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