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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羽:人·文·画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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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2 13:52:2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韩羽:人·文·画的和谐

2012年02月13日
来源:文艺报
  韩羽是1931年生人,他的家乡在山东聊城。他和我的父母亲是早年的同事,于新中国成立前在同一个系统共事,又于新中国成立后同在河北省文化局的大楼里办公,十年动乱时一同去了河北省隆尧县唐庄“五·七”干校接受再教育。我称他为韩羽叔叔。
  “都说我的画和字难求,其实不是难求,是难写难画。谁都能糊弄,但自己糊弄不了自己”
  韩羽擅长漫画和中国画,还是著名的杂文家。虽然韩羽早就是有名气的艺术家了,可如果不了解他,而单从表面上看,看不出他的真正身份。他的性格就像他的漫画一样诙谐风趣;他的形象也像他的文字一样质朴清澈。韩羽的文学功底深厚,文笔洗练而生动,诗文典故、妙言趣语常贯穿于他的文字当中。他为自己题的四句打油诗不但反映了他的真性情,也展示了他与众不同的外表:“眉眼一无可取,嘴巴稀松平常,唯有脑门胆大,敢与日月争光。”这最后一句指的是他脑门大又亮。
  我小时候对韩羽并不太熟悉,虽然常听父亲提起他,在干校的时候也常见到他,可那时候我年龄小,大人们多是被管制的对象,不管你以前是局长、处长还是作家、艺术家,在我看来他们没有什么差别。
  上世纪70年代中期一个夏季的傍晚,我在铁凝家玩时遇到了韩羽,他一进门就冲着我说:“呦,这不是老梁的闺女吗?怎么瘦了?在干校的时候可比这会儿胖。”我望着这个满口乡音(他和我父亲的口音是一样的)、陌生的“熟人”,想不起他是谁,一时间我陷入了窘境,呆呆地望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时铁扬叔叔和铁凝几乎同时告诉我说,这是画家韩羽。我这才恢复了常态,腼腆地朝他笑一笑。回想他进门后那副潇洒的模样,便可猜出他是铁扬叔叔家的常客。
  后来看了美术片《三个和尚》,更加深了我对他的印象。孩子们很难忘记,当年在为数不多的美术片中,有那么三个开始没水吃、后来又有水吃的和尚。影片展现了他们从没水吃到有水吃的思想转变过程。尤其是小和尚、瘦和尚、胖和尚这三个有趣的人物,更是给人以视觉享受的快乐。所以这“三个和尚”也成了韩羽绘画的代表作。
  上世纪最后一个春节,在费正夫人陪同下,我去看望了韩羽。我想我的变化一定很大,这一次不是我不认识他,而是他不认得我了。我看到的依然是那个淳朴快乐的老头儿,那个知识渊博的艺术家,那个一口鲁音的乡里人,让人倍感亲切。
  人称韩羽身上有种无羁无缚的真性情,活泼泼地再现着“魏晋风度”。比如他那不与时人同、我行我素、不改初心、素面朝天的贤士风范,还有他怪异的个性、厚道的为人、质朴的品格和过人的才华,以及他的土话连篇和不修边幅的孩子气,都是他的性情所致。他写过一副对联,说是:“琴棋书画堪称大雅,柴米油盐未能免俗。”求雅而不避俗,好俗而不失雅,才是韩羽所追求的一种境界吧。
  出门上街,韩羽总是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楼下的一位女士见到他推着自行车往外走,忙迎上去说道:“您这么大人物还骑自行车,真让人想不到,您真是太伟大啦……”为这个话,韩羽偷着乐了半天。事后他对朋友说:“骑自行车就伟大了?我也想坐轿车,可惜没那个条件呀!”他的外表像个野老村夫。冬天那身棉,夏天那身单,朋友来了谈笑风生,赤诚相见。曾在报社门口被门卫误认为是前来上访的农民。来北京出差,区委会的工作人员将他看做了收废品的老头儿。他的粗布衣衫,他的土头土脑,掩盖不了他的满腹经纶。韩羽成名之后,许多人求他的字画儿,而他自己不满意的作品是绝不送人的,所以他的画儿要翻来覆去好多遍才肯出手,他为自己辩解道:“都说我的画和字难求,其实不是难求,是难写难画。谁都能糊弄,但自己糊弄不了自己。”可一旦有了满意的书画作品,他倒舍不得送人了。
  “我爱人民币,我更爱我的事业”
  韩羽喜欢书,据说他把书买回来怕摸脏了,要赶紧包上书皮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橱里供起来,而去朋友家借人家的书来读。韩羽从小在农村长大,是顶着高粱花子的艺术家。进入文艺队伍之后,他刻苦钻研,不仅能写会画,还写得一手好文章。关于书法绘画写文章,他自有一套理论,他说:“我最佩服一个铁匠师傅的话,烧红了的铁,千万不能用手摸。”
  看韩羽的画儿,画的多是戏曲人物。著书和写字、画画儿不同,文字是可以复制的,而画儿一张就是一张。据说某美术馆要高价收藏他的画儿,几次上门求购,韩羽说:“没见我正在写书吗?”美术馆人说:“名画家不画画儿,是聪明人干糊涂事,您写一本书才得几个钱?”韩羽说:“眼下我喜欢写书。”美术馆人说:“看来您真不喜欢钱,多少人要买您的画儿,您总是没有。您多画点儿不就有了?”韩羽说:“钱可是好东西,我岂能不喜欢?不过有句大家熟知的话——我爱吾师,我更爱真理。我套用一下——我爱人民币,我更爱我的事业。”
  难怪作家徐光耀说韩羽怪,不只因为他的字怪、画儿怪,人也怪。
  那次见面,很高兴地得到了他的一部获奖作品——1997年由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三味丛书《韩羽小品》。他郑重地用钢笔把着扉页的边儿写下了一排小字:“送给宾宾——韩羽。” 初读他的小品集时,略感其风格与其人的性情相辅相成:图文并茂,妙趣横生。再读小品集时,仿佛无处不见三个和尚的身影,无处不见韩羽的音容了。
  “什么都怕玩儿命,你只要敢玩儿命,它就‘狗熊’了”
  十年动乱期间在干校,时逢冬季,人们每天除了学习、积肥之外,没有欢乐,没有希望,无路可逃,人们就在这压抑、无奈的状态下苦熬时光,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韩羽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弄来颜料绘制《西游记》人物,或者是给我们这些随父母去干校的孩子们做玩具。现在想来,或许他从中能够找到内心的安乐?他在三合板上画个人形,用手弓子把人形锯下来,描线涂色,再上一层透明漆,出来的人物活灵活现。这时,作家梁斌总是坐在房前晒太阳,眯着眼睛打盹儿,他一会儿走过去瞧瞧正在创作中的《西游记》人物,走回去继续打盹儿,过会儿又走过去瞧瞧,再回去晒太阳打盹儿,每天这样谁也不说话。有一天韩羽的美术同行说话了:“我看,你又快挨批斗了。”
  与唐庄“五·七”干校摽了整整5年的韩羽是最后一批离开那里的。校友们陆续被分配了工作,如同逃出了炼狱。我的父母也在1973年去新的单位报了到,而韩羽一直没有个落脚的地方。用他自己的话说,成了嫁不出去的丑丫头。到了第5个年头,连工宣队的人也急了:难道要让我们陪你一辈子?韩羽当然更着急:没有落脚之地,岂不成了“孤魂野鬼”?直到1975年,慌不择路,阴差阳错地,韩羽被弄到了一个工艺美术专科学校里。他称自己是“秃子充和尚,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不知是老天爷和我开玩笑,还是我和老天爷开玩笑。”那一年,韩羽45岁正当年,可是“学院派”们问:“他一个画漫画儿的,来这里干什么?”“他会画素描,画石膏,画长期作业吗?” 又有人说了:“人家是全国美协会员,来摆老资格还是有的嘛。”甚至有原来的同行幸灾乐祸地说:“听说咱们的韩羽要去教水彩了,哈哈哈哈!”
  听了这些话,韩羽脊背发冷,他非得出出这口气。怎么出?只能玩儿命干!开始时,好心的领导让韩羽和另外一位老师合教一个班。韩羽心里明白,这又不是说相声,哪有两个老师同时在一个讲台上讲课的?无非是怕他把课给讲砸了。于是头一个学期里,韩羽就在这课堂上跑起了“龙套”。学生们私下里议论道:“这个上了岁数的老师这么上课,真逗。”
  终于盼到了暑假,韩羽怂恿着教水彩的老师一起去西陵写生,他亦步亦趋认真当起了小学生。锲而不舍的玩儿命精神终于有了成效,最后连科班出身的老师也“移樽就教”了。然而,当教员除了会画还得有会说的本事,韩羽弄了一本《怎样画水彩画》的小册子精心琢磨。结果是,别的教员讲水彩课是照本宣科,韩羽讲水彩课是把色相、色度、固有色、环境色、冷暖等等的相互依存、相反相成的关系,一律用辩证的方法来讲解。人们说:“看人家韩老师讲水彩都讲出政治来了。”
  韩羽总结出了一个道理:“什么都怕玩儿命,你只要敢玩儿命,它就‘狗熊’了。就说这水彩吧,说道儿也多着呢。整体观察啦,对比与统一啦,夸张手段啦,颜色性能的熟练掌握啦……无论哪个环节弄不对了,你就玩儿不转。可话又说回来,色彩不就是素描加冷暖?素描的黑白灰与色彩的冷、暖,色相、色度的对比。不管你怎么样翻来转去,它总有一定之规可循。不像创作之‘言征实而难巧’也。”然而正是在工艺美术专科学校的短短几年中,促成了他艺术思想的转变。
  韩羽创作的戏剧人物画儿和他的讲课形式一样,常给人以轻松随意的感觉,实际上这是韩羽深谙中国艺术精髓的具体体现。他以绘画中“线”的抒情功能突出了绘画语言的主体地位,使他的作品最大限度地贴近了百姓观众。
  韩羽于工艺美术专科学校任教期间,不再局限于以往绘画得从属于临时、具体、直接的政治任务的概念了。而“以文载道”则成为他坚守的信念。在绘画上,他沉浸于《红楼梦》《聊斋志异》、戏曲画儿的创作之中。
  “紧要关头没想到我是‘领导’,现了‘群众’的原形”
  从干校回来后的韩羽一直住在保定市。1983年的一天,他接到石家庄一位朋友的来信,信里告诉他,有消息要任命韩羽为河北人民美术出版社的总编辑。他看完信笑了笑:吃饱了没事干,跟我开这样的玩笑。继而又一想:开玩笑对他又有什么意义呢?人家还要搭上8分钱的邮票。韩羽嘀咕起来:真的当了官儿,画画儿怎么办?本来画画儿的时间就嫌不够用。可是既当官儿就有当官儿的事,怎容你再一心一意地去画画儿呢?
  是去当官儿,还是画画儿?一时掂不准哪头儿轻哪头儿重了。
  这时的韩羽已经50多岁了,还不是共产党员。被人领导了半辈子,眼看着就走鸿运了,这是他没想到的事。过了一段时间,事实证明朋友的消息是准确的,韩羽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赶紧到了石家庄对那朋友说:“你和上边熟,替我说说,领导工作我可干不了。”
  韩羽还是觉得,画画儿这头儿更重要。可是他的朋友说:“这话我不能替你去说,还得你自己去说。”于是韩羽找到了河北省文化厅的厅长和书记,说自己画了一辈子的画儿,从没当过领导,干不了。结果还是白费了口舌。
  总编室下设画册组、连环画组、单幅画组、挂历图片组、摄影画报组。到处一片繁忙景象,总编却显得挺悠闲。韩羽只好泡杯茶,点支烟,抄手坐在办公室里。开始那几天还不觉得烦,可没过几天他就受不了了。心想:这日子还长着呢,这样下去可不行,保定的家里还有《红楼梦》《聊斋志异》的插图等着我画呢!要不就拿到这儿来画?又一想,恐怕不行。整个出版社里十之八九都是画画儿的,人家该说了,总编画画儿,我们也画画儿,这不都成画画儿的啦?来了没干别的,光画画儿了,这不是找挨批吗?
  刚调到河北美术出版社任总编辑不久,就赶上单位组织社里的职工去工人文化宫看东方歌舞团的演出。韩羽第一个上了停在社门前的大轿车,找了一个靠窗通风的位置坐下,待人们陆续来齐了坐稳了之后,大家催促着司机开车,而组织者说:“车不能开,总编还没来呢。”韩羽听罢此话,便气愤地说道:“什么狗屁总编,架子这么大,让整车的人等他一个人。”这时大家还不认识韩羽,也跟着这老头儿一起骂起了总编。车下边的组织者听到了韩羽的声音连忙上车招呼他下来,告诉他,下面的小轿车已经等他半天了。这时韩羽才知道自己就是挨骂的总编。车上的人见此情景前仰后合地大笑不止。这件事被传来传去,传说成韩羽与群众打成一片。而韩羽笑道:“哪里是‘打成一片’,我是抢好座位去了,是积习难改,紧要关头没想到我是‘领导’,现了‘群众’的原形。哈哈哈……”
  笑话归笑话,韩羽一系列的成就总是给人带来惊喜。他的画作和著作不断地获得国内外大奖。由他设计的《大街上的龙》的封面获得了1980年全国书籍封面优秀作品奖;《离婚》的插图获得1981年全国插图优秀作品奖;水墨书《武松打虎》获得第十一届布尔诺国际实用美术展览铜牌奖。由他设计的动画片《三个和尚》《超级肥皂》的人物造型获得文化部奖、首届电影金鸡奖、国际柏林电影节银熊奖、麦丹国际儿童电影节银奖等。他创作的水墨漫画和书法作品入编了《中国现代美术全集》。出版著作有《韩羽画集》《中国漫画书系·韩羽卷》《闲话闲画集》《陈茶新酒集》《韩羽杂文自选集》《杂绘集》《韩羽小品》等,其中有作品获得了中国漫画金猴奖荣誉奖和第一届鲁迅文学奖。
  十几年前,出于爱好和工作的需要,我弃医从文,也开始写文章、编书、写书了。没想到转来转去又转到了从小生长的“文化圈儿”里,因此我和韩羽又多了些许文字上的往来。我把刚刚出版的个人文集送给他请他批评指正,他看过了就说:“写得好!”我收到他寄给我的大作,那可就不仅是一个“好”字能够囊括我满心的感受了。
  (梁宾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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