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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蔚:关于新散文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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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24 02:32:2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关于新散文的话题
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新散文。所谓的新散文,无非是我们对于中国未来散文的一种期待。所谓的新散文,无非是未来散文在我们艺术理想中一道崭新的幻影。新散文艺术特征的前提条件是,与旧的散文在形式和内容上都划清界限,这无疑涉及到了我们对自身的智力资源、情感资源与信息资源的彻底重组,涉及到了我们对旧散文的盖棺定论、彻底封存乃至举行最后葬礼的规格。但是,谁又能真正具备这种文体革命的勇气、实力与权威性呢?谁又能真正地在旧散文夭折的原地,像沙尘暴一样以惊世骇俗的姿态横空出世呢?
真正意义上的新散文暂时还没有出现,或者说出现得还远远不够充分,至少在湖北是这样的。因此,我们只好退而求其次,将许多在话语机制上、在结构布局上有所变化与改良的散文文本当成了新散文。问题是,即使是这种类形的散文,也不是当今中国散文的主流风光,其数量和质量也根本无法保证我们对于散文更高级的需求与期待。
有一个时期,报纸副刊对于散文的偏爱几乎到了贪婪的程度。报纸的快捷性及其覆盖面令纯文学刊物艳羡不已,尤其是,许多大报的稿酬可谓高得诱人,许多作家都心甘情愿地做了报纸副刊的奴隶,本人也曾经受过副刊的“恩惠”,尽管后来我还是不识时务地回到了清贫的纯文学刊物檐下,直至辍笔隐居。我注意到,随着大量平庸琐碎的文章纷纷占领了主流阵地,致使读者和作者们对散文的误会越来越深,许多人都误以为,那些哗众取宠的家长里短的文字就是散文,于是也跟着“副刊散文”“副刊随笔”翩翩起舞,渐渐地,功利写作的阵容日渐庞大,刚刚萌芽的散文枝条又开始散发出了劣质的腐朽气息。
毫无疑问,报纸副刊对中国散文的繁荣曾经起到过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是,在推波助澜的同时,报纸副刊对于散文艺术灵光的磨损,也使得许多散文作者的原创精神和想象力都出现了大幅度的萎缩与倒退。终于有一天,我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凡是在报纸副刊上出现的频率越高的散文作者,就往往是离“新散文”越远的作者。
国内的报纸副刊没有为散文的升级奠定基础,却为散文的降级制造了先机。湖北也不例外。更可悲的是,湖北仅有的几份文学期刊所发表的散文也总是过于落后保守,很少能够推出对读者具有征服性意义的高级文本,因此难以令我们对它们抱有任何过高的期望。我们甚至不得不常常对天发问:难道湖北就真的没有像模像样散文作者和散文作品吗?答案显然不是肯定的。问题是,一直以来,湖北刊物似乎乐于将发现优秀人才的责任推给别人。我注意到,这些年,凡是具有一定的艺术水准和个性的湖北散文作者及其作品,几乎都是经外省刊物之手呈现于世的!当他们以游客的身份纷纷进入外省的领地并被奉为上宾时,自家的门窗却总是挤着陌生的眼眉,将他们回家的通道堵塞得密不透风。
湖北散文的弱势现象差不多持续了二十余年。这无疑和我们这个文学大省的价值取向有关。多年来,在我们这里,仿佛只有小说才是真正的文学,而散文,似乎一直没有进入湖北文学评论界的视野。在湖北,散文的处境,甚至一直劣于诗歌的处境。即使是在散文最炙手可热的时候,湖北散文也没有呈现出应有的气象。窃以为,湖北作家散文文体意识的全面落伍,是直接导致湖北散文势弱的根本原因之一。原创精神的贫瘠和萎靡、想象力的匮乏和情怀的虚脱,注定了湖北散文质地的粗糙。只有华姿、张执浩、刘继明,还有已故的姜天民等极为少数的几个被高贵的诗歌提升过心智的作家笔下的散文,才有实力比肩中国散文高处的语境事实。但除了华姿之外,其他几位都不是地地道道的散文家,散文只不过他们小说或诗歌之余的一口零食。
华姿一直在用平静从容的手语和抵达神性的表情,做着低调而又坚定的言说;张执浩则在努力推销着诗歌与小说之外的、属于个体性质的技术和思想密集型产品;刘继明可以算得上是湖北知识分子写作的代表性人物,这个早熟的思想者为湖北散文播下了许多深刻的种子;而英年早逝的姜天明仅仅只用一篇《雪的梦》,仅仅只用一次孤独的个人远征,就占领了湖北散文的艺术制高点,他以浩浩荡荡的才气断然阻止了后来者跟进的步伐。
湖北散文的第三梯队已经找不出可靠的旗手和前锋,他们迟缓的动作迫使自己被远远地抛在了中国“新散文”的主流阵容之外。
此外,也有一部分沉在水底的,非常执着且又具有才情的散文作者,却始终得不到发掘,他们的果实尚未进入权威人士的视野,因此,他们独特却又卑微的存在自然就显得若有若无。比如席星荃、谭岩等等。这些作者在散文创作的道路上探索了多年,已经颇得要领,他们的作品差不多已经具有了成熟散文的品质。不过,在湖北,知道他们的人并不多,仿佛深入丛林的探矿者,他们的身影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丛林遮掩。
当然,被丛林遮掩的绝不仅仅只有他们这几个。文坛其实也是一个让人感到奇怪的领域,在这里,树叶与花朵的关系有时显得相当耐人寻味:树叶本是花朵的陪衬,但许多时候,树叶总是喧宾夺主,将花朵遮挡得透不过气来,以至于许多人都以为树叶就是花朵,而花朵,只不过是对树叶的一种装饰。真不知道这种现象还要持续多久。
散文是一种深沉而又端庄的文体,它不像小说那样具有丰厚的“油水”,也不像诗歌那样激荡或捉弄人的心智,让人忍不住拍手喝彩或嗤之以鼻。无论喝彩还是嘲骂,都能突显出评论的身价。也许对于评论家而言,从散文身上是很难得到什么好处的,因此,散文作品和散文作者受关注的机率始终无法与小说甚至诗歌相提并论,以至于那些以研究散文自居的高人都时常梦游于散文之外,他们奉献给散文的成果自然是寥若辰星。
我的朋友谭延桐先生曾经写过一篇题为《评论家应该向狗学习》的文章,对许多评论家的眼光和良知进行了直言不讳的批判。他认为,狗总是能将最敏锐的眼光和嗅觉投向刚刚露头的新生事物,评论家却只能跟风似地干一些锦上添花的勾当;狗无限终于自己的主人,而评论家却不能像狗忠于主人一样终于文本。试想,连所谓的研究散文的专家都对散文新人新作视而不见,那我们还能信任谁呢?
当然,我们不能将湖北散文的弱势原因统统归咎于评论家们,这仅仅只是事情的一个方面,甚至并不是最主要的方面。我们不得不承认的是,湖北散文创作队伍的整体实力的确是可以被轻忽不计的,这无疑是湖北散文作者队伍自身的问题——方法问题,或者说技术问题,使得湖北的散文作者们始终都没有找到更好的出路。这几年,除开我所熟知的几位年轻作家现成的一些作品外,无论我怎样翻找,也找不出另一些甚至是一篇两篇出自湖北作家之手的、可以为后来者提供写作参照的、具有艺术标高的散文华章来。我在同外地散文家谈起湖北散文的时候,竟然无论如何也无法排列组合出一支合格的省级代表队。
这个结论让我感到十分惊讶。
此刻,我还想说一说与散文有关的湖北作家,如果不说,就无法看清新时期湖北散文起起伏伏的脉络和线条。我们可以将碧野放在一边,他是属于中国的,湖北只不过是他功成名就后歇脚的地方。况且,碧野散文绝对不是传统散文与新散文的分水岭。
曾卓、阳云是四分之一的散文家、四分之三的诗人,《吹笛人手记》和《涉滩的纤手》既未具备大家风范,亦不可小而觑之;田野似大家而又不是大家,即使是在状态最好的时候,他也只能算得上是国家队的一名替补;王维洲是个中规中矩的散文家,也是个中规中矩的诗人,其《千佛洞夜话》不咸不淡,仍然没有“话”出散文鲜美的味道;刘富道是地地道道的小说家,其散文五味俱全妙趣横生却太沉迷于红尘世故,缺少文质的气息与灵光;管用和散文有情有义不乏才思,虽玲珑却小气,缺少大河浪花的欢活;李华章散文老实敦厚罕有生动的棱角与张驰的锐气;涂怀章散文的琐碎与拖沓显然与其理论家的身份不相适应(或太相适应),那种一味地视平实为准则的写作姿态,反过来用平庸处罚了自己;刘益善是一位操作较为全面的作家,从诗歌到小说到评论什么都写过,却始终没有亮出一篇合格的散文,为其文学生涯涂上纯正的色彩;甘茂华的家长里短和婆婆妈妈注定了他永远不可能具备领跑者的实力;罗时汉是湖北新时期较具潜力的散文家之一,其一意孤行的作派却仍未被他发挥到极限;徐鲁是一个滔滔不绝的转述者,其独创性尚未得到其作品的证明;陈应松如果能将散文当成他的写作重点的话,湖北散文也许会多出一线希望;鲍风散文总是带着似曾相识的文人思想和套路,在做着从一而终的原地踏步练习;谷未黄将诗人的机智与跪吊带进了散文,时有妙语玑珠,但欠缺整体意义,总是走一步算一步,没有重心和方向;阿毛仿佛是为文学而生的一个天女,散文在她那里即使只是偶尔为之,也有款有目不失机巧,但谁也别指望她能在散文的田边地头作太久的逗留;刘醒龙是小说的宠儿,写起散文来也能大开大阖,其视野宏阔,笔势坚挺,却不太在意如何建构其独特新颖的散文的艺术规则……
有趣的是,在湖北,许多与散文有关的作家们似乎都值得一提,又似乎都不值一提。
我还想说——很显然,“新散文”这个概念在常常是被滥用了,尤其是网络文学社区,“新散文”几乎成了贬值的货币。我流览过湖北的主要网站,对湖北网络文学尤其是网络散文进行了品质抽样。我发现,在自由的、无功利主义因素左右的网络社区,集结着大量的文学人口。文学生态的多样性在网络上表现得格外鲜明。但是,无庸讳言,网络社区毕竟不是出产纯正而又高迈的文学产品的基地,除了自娱自乐之外,它的确难以担当更多的使命,尽管网络已经具备了这样的优势与潜能。
“新散文”是荆楚网“东湖社区”上一个相当引人注目的版块,但是,由于这块松散的园地上缺少独特的艺术主张和中坚力量的支撑,这个响亮的招牌从一开始就显得有些名不副实。当然,滥用新散文这个概念的人,更多的还是那些盲目地将一般意义上的习作当成新散文公之于众的文学发烧友,在他们热情可佳的身影背后,是一串串重叠的脚印,是一阵阵等量代换的鼓掌、吹捧,或礼尚往来的攻击、鄙夷与谩骂。
一把新出炉的长剑就这样败在了早已准备好的试剑石上,这多少有种反讽意味。虽然在这样一个日益物化的时代,能够静下心来不为名利而写作的人本身是值得尊敬的,但是,如果没有节制地在网络这种公共媒体上一再“示弱”,显然不是最聪明的选择。
此外,网络文学缺少中肯的评论导向,更缺少具有职业修养的评论者的介入。我注意到,在许多以散文为主导产品的网络文学论坛上,尽管也有一批相当出色的散文写手,他们的作品尽管已经凝聚了相当可观的人气,但在绝大多数作品的背后,无关痛痒的附和、不着边际的吹捧或讥讽比比比皆是,却很难看到一针见血的评论文章,哪怕是精辟简约的点评文字,也稀少得有如沙滩上的珍珠。
眼下,好“风景”没有好“导游”,或好“导游”找不到好“风景”的现象,确实是网络文学园地所面临的一道难题。而作为网络文学园地的管理者们,将什么样的作品以什么样的形式放在什么样的位置,至少是现在就可以进行策划并付诸实施的项目之一。
网络也许能孵化出一批百无禁忌的散文作者队伍,也许还能孵化出一套全新的游戏规则,但如果把振兴湖北散文的赌注压在网络上,也许会输得更惨。
有人会问:什么样的散文才是新散文?首先,我想应该表现在我们的写作理念上。新思维,新视角,新语境……“新”,无不是对传统的、落后保守的写作机制的彻底粉刷与覆盖。语言新,材料新,角度新,立意新,结构新……等等,等等。新散文无不兼容了诗歌的灵性、智性、神性和理性,无不全面提升和强化了写作者的官能感觉与美学趣旨,无不更大限度地拓展了写作者的想象空间与经验世界。
新散文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宣示:那些老气横秋的散文,从此是该到了领取退休养老金的时候了!
不过,我想问一问,现在我们看到的散文有几篇是与“新”字达成了艺术上的默契的呢?由于种种原因,我已经八年多没有写作了,我曾经崇尚过的艺术散文已经开始有人在身体力行,但是还远远不够。八年来,我以为散文会像也诗歌一样,在中国文坛上树起了一道又一道奇异而又鲜亮的屏风,但是,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来关注它时,我的失望仍和从前一样深重;我以为这几年,在我们湖北这个文学大省,已经相继出现了许多实力雄厚的散文新人,和许多令人刮目相看的新散文标本,然而,当我再次仔细搜索时,才发现我的期望是多么的一厢情愿!
新时期的湖北散文日渐呈现出编钟息鼓黄鹤沉音的态势,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尽管湖北散文话语权的丧失并不能动摇湖北作为文学大省的地位,但是,优秀散文和优秀散文家的严重缺席,将使得湖北这个文学大省怎么也无法折射出更加耀眼的光芒来。
如果有一天,当后人清点他们的前辈留下来的湖北文学遗产时,他们将发现散文这一块简直就是一笔糊涂账,那时——
那时我们的骨灰将羞愧得满地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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