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等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小学语文教学法研究中心副秘书长管季超创办的公益服务教育专业网站 TEl:13971958105

教师之友网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查看: 111|回复: 0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评陈原《社会语言学》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6-2-15 15:32:5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评陈原《社会语言学》
王宗炎

本文发表于《读书》1984年第12期
   
  这是一本有特色的语言学著作。
  语言学家写书,一般力求严谨,可是往往陷于枯燥晦涩。作者打破常规,放笔直书,无格格不吐之病。这是特色之一。
  有的语言学家功底深厚,但是视野狭窄。作者兴趣广泛,谈起学问来,新的如信息论、符号学、模糊数学,老的如词典学、民俗学、人类学,他都有话可说,而且说得比别人清楚。这是特色之二。
  社会语言学牵涉到哲学问题、文学问题、历史问题、政治问题、心理学问题。这些问题很复杂,有的还很敏感。由于潜心研究过马克思主义,作者对于许多问题都直率地提出自己的意见。例如摩尔根《古代社会》,大家知道曾受恩格斯的赞赏,可是作者根据中国的历史事实,指出其中有某些臆说(244—245页)。如此实事求是,是难能可贵的。这是特色之三。
  除这几种特色外,本书还有一个优点,但是也有一个缺点。优点是卷末有很长的参考书目各章又有详尽的解释,便于理解和查核。有个地方,连“旦戟”(这是英语cake的音译)也注出什么时候北京什么店里曾经出售,十分周到(318页)缺点是全书无索引,有什么问题要查哪一页谈过,极费工夫。印书而不编索引,这是中国出版界的长期流行病,至今还不为负责人员所注意。作者在出版界有影响,我们希望他能治一治这个不大不小,又疼又痒的病。
   
   
  以上是我们所得的总印象,现在不妨看看各章的内容。
  正如作者所说,社会语言学虽已在六十、七十年代被公认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可是它的研究对象的范围还没有划定。作者在第○章提出,社会语言学的任务在于描述“语言和社会结构的‘共变’”。这个命题,是美国学者布赖特(W.Bright)于一九六四年第一次提出的(3—6页)
  所谓“共变”,是这么个意思:语言和社会都是变数(variables)。社会是第一性的,语言是第二性的,社会变化引起语言变化。关于这,作者从布赖特那里得到了启发,可是在处理各种问题时,他仍然努力运用马克思主义。
  依我们看来,社会语言学成为常见的名称虽然在六十年代以后,这方面的研究却是早已以某种形式进行了。两千年前,荀子说语言是约定俗成的,这其实就是谈社会语言学问题。这门学问近来在美国甚嚣尘上,乃是由于布龙菲尔德派(Bloomfieldia )和乔姆斯基派 (Chomskya )都过分强调语言系统的独立性而忽略语言的社会背景和使用条件,所以有识之士不得不起而纠正他们的偏向。以具体研究项目和调查技术而论,近年来确是大大增多了,细密了,深入了,可是从总原则看,所谓“语言和社会结构的共变”,只不过是“语言随社会的发展而发展,随社会的变化而变化”的简化说法而已。
  本书的主题虽然已在第○章点出,可是全书的结构颇不寻常。我们不妨说,全书前半部(第一至第九章)基本上是导论,后半部(第十至十六章)才是正文。
  第一、二、三、六章讲语言是社会现象,语言是交际工具,语言是思想的直接现实,语言为全民服务,不是上层建筑。这些道理,是国内一般语言学教材常讲的,大家已经很熟悉了。第四章谈信息系统,第五章谈手势语言和“原始语言”,第八章谈语言符号和非语言符号,第九章谈非语言交际和形象思维,这才超出了一般教材的范围,介绍了一些新材料,而且讲得相当清楚。我们还觉得,第七章写得不错,它综述“五四”运动以来我国关于语言问题的历次争辩和讨论,叙次简明,态度客观。
  在本书前半部里边,作者花了不少气力来申述下面这些论点:(1)最初认为语言是社会结构的上层建筑的,不是马尔,而是波格丹诺夫(A.A.Bogdanov,一八七三——一九二八)(15)。(2)无论是法国的列维·布留尔(Lucien Lévy-Brühl,一八五九——一九三九)也好①,美国的萨丕尔(Edward Sapir,一八八四——一九三九)和沃尔夫(Benjamin Lee Whorf,一八九七——一九四一)也好②,所讲的理论都是错误的(97—102页)。这些问题牵涉很广,既要考证历史事实,又要查对外文资料,我们留待专家们讨论。
  全书的最精采部分,我们以为是第十、十一两章。
  第十章从社会生活看语言变化,特别注意解放后的汉语与解放前有何不同。它谈语音变异与语法变异都比较简略,但是谈到词汇变异可就材料丰富,而且有独到之处。好比妻子年轻,丈夫也年轻,为什么妻子管丈夫要叫“我的老头”呢?作者的解说是鞭辟入里而令人信服的(213页)
  第十一章从语言变化探索社会生活的图景,同样深入浅出。好比我们为什么对前辈叫“陈老”、“张老”而不叫“老陈”、“老张”呢?作者说,这是因为中国社会有敬老的风尚,“不象资本主义世界那样怕老,那样漠视老年人”(254页)。话说得如此一针见血,西方人看见也会点头称是吧?
  第十二章论证模糊语言与精确语言同样不可少,十分雄辩。第十三章谈译名,第十四章谈术语和缩略语,第十五章谈塔布(即避讳)和委婉语,都有可观之处(但有个别地方我们不同意,见下文第三节)。最后一章(第十六章)猜想未来的国际辅助语是什么,这是个有趣的并且是苏联语言学家爱谈的题目,可是眼下就进行讨论,似乎为时过早。
  就整本书的内容和结构看来,我们觉得是异军突起之作,可是尚有修改补充之余地。作者的自我评价是实事求是的:“没有形成严格体系”(1页)。本书有新方向,新材料,新论点,这是有目共睹也是大家称赏的。可是有的地方似乎铺得太开,例如162一163页所复制的旅行指南和旅馆招贴中的十几个图形,不见得全是社会语言学专著所必不可缺的内容吧?另一方面,有些问题我们等待着作者发表意见,例如社会语言学的起源和发展,社会语言学的研究方法,中国的多语言、多方言现象,一种语言的多变体(varieties)、多语域(registers)现象,都是重要问题,可是本书或者没有谈到,或者语焉不详。在赞美之余,我们不能不说,本书还有不少待填补的空白。
   
   
  现在对书中的局部问题提一点意见,供作者参考。这些意见分为两类,每类各有若干项。
1.一本语言学著作,应该措辞准确,意达理明。可是在读本书的时候,有的地方我们往往感到迷惑不解。试举几个例子:
  a.“衣服”是抽象名词吗?作者说是,我们以为不是。
  什么是抽象名词呢?我们认为,这是从若干具体事物概括出来的属性的名称。例如“美”是抽象名词,它是从美人、美景、美貌等等具体事物概括出来的属性的名称。
  但是概括性名词并不都是抽象名词,例如“人”不是抽象名词,它虽是从男人、女人、老年人、青年人等等概括出来的,可是人是可以看得见,摸得到的实体而不是属性,所以“人”这个词是具体名词。同样,从上衣、外衣、内衣、背心等等具体事物概括出来的“衣服”,也是具体名词,不能说是抽象名词。
  可是本书把“概括性名词”和“抽象名词”混为一谈。请看:
   
  现代儿童说,
  “我不穿衣服。”
  “这衣服我不穿。”
  “衣服,我不要穿。”
他通常用的是类名词,概括性名词,抽象名词,他在一般情况下很少细分说是上衣,外衣,内衣,茄克,胸衣,背心,衬衣,连衣裙……等等,他只说“衣服”。(99页)  
同页还说:
  那么,究竟为什么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儿童能常常说出抽象称
  呼呢?主要因为社会生活条件不同。
   
可见,作者以为凡是经过概括(这自然是一种抽象)才得到的名词,都是抽象名词。这个看法,恐怕不会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吧?
  b.什么是“异化的语言”“异化语言”呢?作者用了这个有哲学意味的词,可是我们摸不清它的意义。
  作者使用这个罕见的术语,是在谈借词的时候。什么是借词,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例如sofa是英语名词,借到汉语来,就成为“沙发”。可是能说这样一来,汉语就成为“异化的语言”了吗?我们看不能,因为汉语的整个系统依然如故,只添了一个新词。能说英语因此就成为“异化的语言”了吗?我们看也不能,因为英语的整个系统原封不动,一个词也没丢。能说sofa或者“沙发”是“异化的语言”吗?看来也理由不足,因为sofa依然是英语名词,没有脱离英语而摇身一变,成为什么别的东西,“沙发”是创造出来的译名,它是新东西,可是本身并没有“异化”或变动,只是被吸收为汉语词汇的一个成员而已。
  这样,本书有些话就难以索解了。请看:
   
  借词在进入一种异化的语言后,经过若干时期的社会实践,人们已经公认非要它不可了。(293页)
  但是民族(种族)中专有的事物名称或动作,记录这种东西的语汇作为借词进入别的语言后,一般地不会消亡,不管在初接触时碰到的是多么不准确或不可考的情况,这种借词却在异化语言中具有强大的生命力。(312页)
   
这两处所谓“异化的语言”或“异化语言”,大概是指“the borrow-ing language”吧?如果是,为什么不称为“借入语”呢?
  c.意译的外语名词,例如“激光”,应不应该叫做借词呢?作者说应该,我们不敢赞同。
  什么是借词呢?我们认为,顾名思义,总应该从外语借来了一些什么东西,可能是整个词,也可能是其中某一部分。英语所谓loanword,德语所谓lehnwort,都是这个意思。“激光”是用汉语原有语素创造出来的新名,并没有从laser借到什么东西,这是自力更生,白手兴家,怎能说是靠外资兴办的企业呢?
  看看国内新出版的词书,所说也与我们相同。《现代汉语词典》(一九八三)说,借词即外来语,所举的例子是“苏维埃”、“布尔什维克”、“马达”、“沙发”。《辞海》(一九七九)也说,借词即外来语,所举的例子是“苏维埃”、“沙发”、“马达”、“芭蕾舞”、“浪漫主义”、“冰淇淋”、“场合”、“手续”。
  但是作者的看法不同,他所谓借词范围大得多,包括音译和意译。具体说来有五种:一是转写即音译,如“沙发”;二是转写后加指类名词,如“卡车”;三是半音半意译,如“冰激凌”;四是意译组合,如“鸡尾酒”;五是地道的意译,如“激光”(290—295页)。
  依我们看,只有头三种是借词;第四种是calque,严格说来是“译借”,不过也不妨称为借词。至于第五种,只能叫做译语,不能叫做借词或外来语,因为那外来的东西是概念(内容),不是词(内容与形式结合的统一体)。
  也许有人说,分类各有主张,很难说谁对谁不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为了分清是非,我们还是从本书中引一句话作为测试手段吧:
   
  现代语言拜物教是特定社会的产物。(343页)
   
这里有多少个借词呢?依我们看,一个也没有。依作者的主张看,应该有四个借词(“现代”,“拜物教”,“特定”,“社会”)或者五个(加上“产物”)。何去何从,请大家决定吧。
  d.语言是否生理现象呢?作者的说法是前后不一致的。有时他好像认为是,然而有时却又一口咬定:不是。
  在30—33页,作者按照恩格斯的论点强调说,分音节的有声语言是人类所特有,“没有发现哪一种动物是会讲分音节的有声语言的”。语言有声音,那是摇唇鼓舌等等生理活动的结果,语言有音节,那是吐气、闭气等等生理活动的结果,这是没有什么疑问的吧?可是在12页,作者却又斩钉截铁地说:“语言不能认为是生理现象”。如果语言不是生理现象,那么它的声音和音节是从人体以外的东西发出来的吗?
我们以为,作者应该说,语言不仅仅是生理现象,因为它是社会现象,这就是说,语言有说话人,有听话人,有交际场合和社会背景,与单纯生理现象不同。
  e.语言是否心理活动呢?关于这,作者也是游移不定的。他有时说是,有时又说不是。
  在184页,作者下了断语:“脱离了逻辑思维,就不能形成语言。”逻辑思维是一种心理活动,由此可见,语言是不能脱离心理活动的。可是在13页他又说,“人碰到一种能引起强烈心理活动的场面(例如恐怖场面)时,并不一定导致语言活动。心理活动不能导致语言活动,语言从而也很难说是一种心理活动。”
  我们要问,在心理活动(逻辑思维)导致语言活动时,语言是不是包括心理活动呢?我们还要问,有没有不由心理活动导致的语言活动呢?
  如果184页说得对,那么13页就说得不对了。
我们看,作者应该说,语言不仅仅是心理活动或心理现象,因为它是社会现象,理由上文已经说过了。
2.作者谈论语言的用法,往往有精到的见解,片言居要,妙语惊人。但是估计欠准确,立论较偏颇之处,也是有的。例如:
  a.关于科技语汇与基本语汇的关系,作者的论断前后不一致,看法也欠全面。
  258-259页举ca ette一词为例,说到电子科学飞跃发展时,这个词便取得“盒式录音带”的意义。接着说:“语汇在语言中出现的频率,一般地是相对稳定的;但是当社会生活发生急剧变化时,某些语汇的出现频率会大大增加。”这话完全对。
  但是在207页,作者可不是这样看的。他说:“科学技术发展导入了很多新语汇,它们不改变社会生活所需要的基本语汇,但是它们却丰富了人们的语汇库。”这话可叫人难以索解了。
  请想一想过去三十年来,特别是近几年来,科技新词语是如何纷纷进入中国人的基本语汇吧。三十年前,谁也没听过人家说什么电脑、电视机、电子手表。可是在今天的中国城市里,这些不是闲谈的资料吗?解放以前,中国农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脱粒机、收割机、杂交水稻。可是在今天的农村里,这些不是口头禅吗?科学技术的发展促使新产品出现,新产品的推广促使社会生活改变,社会生活的变化促使基本语汇扩大和变动,这不是明显的事实吗?怎能说,“科学技术发展导入了很多新语汇”,可是这些东西(似乎永远封闭在研究所和高等学府里),“不改变社会生活所需要的基本语汇”呢?你到店里要买一块电子手表,你能不用“电子手表”这个科技新词,而另用一个先前的基本语汇早已给你准备好的什么词吗?
  但是我们还要看到另一面。非但科技新词会进入基本语汇,基本语汇的词语也会在一定社会条件下进入科技语汇。例如“大雨”本来属于基本语汇,人人都会在日常谈话中使用这个短语,可是气象学化腐朽为神奇,给它来一个新定义:“在二十四小时内雨量累计达40至79.9毫米”(264页)。又如“输入”(电学的i ut),“放射”(原子化学的ra-diation),“存储”(电脑的storage),都由常用词变为科技新词,取得了专门意义,这也是一般人都知道的。
事实上是:(1)科技语汇和基本语汇各有领域而又互相穿插,好比连环那样一个套一个,并非楚河汉界,彼此无关。(2)在一定社会条件下,这两种语汇会互相渗透,互相影响,互相充实。此无他,“语言和社会结构的共变”而已。
  b.作者希望科技术语能国际化,许多人也有此希望,可是他以为在中国,科技术语不易制定,科技术语借词不易写定,是由于“现代汉语的书写系统不是拼音的”(321页),这未免把本应由汉语负担的责任推给汉字了。他只看见汉字的短处,可没看见汉字的长处。
  我们常用的科技术语借词不多,这主要不是由于使用汉字,而是由汉语的语言特性决定的。tritium不能直接借用,要译为“氚”,读作川(这个读法一般人都不懂),这诚然是个麻烦(见322页)。可是就让你废除了汉字,改用汉语拼音方案或者别的拼音文字,把tritium原封不动地写在你的汉语文章里,那没学过英语的中国人就会念出['triti< =2419>m]这些音来吗?还是不会。大家知道,[tri],[ti< =2419>m]这些音节,汉语里是没有的,引进写法,并不能改变汉语的语音。问题不在于怎么写,而在于汉语音系与其他语言不同,只要你说的是汉语,你就不能做到把科技术语国际化(指语音的国际化)。
  即使改用拼音文字,借用外语科技语汇也还有不少问题。首先要问,从哪一种语言借用呢?比方“化学”这个词,从英语借是chemis-try,从法语借是chimie,从俄语借是химия,写法不同,念法也不同。这样直抄原文,对于不懂外文的中国人,是否比译为“化学”来得方便而合理呢?
  用汉字译tritium为“氚”,是否有弊而无利呢?我们以为,至少有三利:第一,tritium有两个音节,“氚”只有一个,说话人省了一半力气和时间。第二,看见了tritium,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东西(液体?气体?固体?胶体?);看见了“氚”,就知道跟“氢”、“氧”一样是气体。“氚”的信息量较大,表达法较明确,这是无可争辩的。第三,tritium所占的空白较大,“氚”只有它的三分之一,书写时省笔画,排印时省油墨纸张。目前最注重的是经济效益,从经济效益看,译tritium为“氚”,比径借原文上算得多。
  作者觉得VIP(very important person,要人,贵宾),MIRV(Multiple Independently targeted  Re-entry Vehicle,多弹头分导重返大气层运载工具)等英语缩略语使用方便,译为现代汉语可有些困难,因此希望想出个简单易行的办法(327—328页)。把一种语言的缩略语译成另一种语言,困难总是有的。我们汉语的“五讲四美”,用四个字代替原来的二十几个,说起来很方便,但是音译为wujiangsimei(借词),英国人不懂,直译为“five talks and four beauties”(在意思上变成了“五次演讲,四个美人”),那就更不行了。可见以缩略语而论,更难以国际化。
谈到缩略语的符号学价值,我们以为汉语比英语倒有一日之长。例如NATO(North Atlantic Treaty Organization),N没有意义,T也没有意义,信息量极小。汉语把“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缩为“北约”,“北”等于North,“约”等于Treaty,都有意义,信息量就大得多。再说,NATO的书写面积比“北约”大,不合经济原则,这也是显而易见的。
  c.作者立论,一般是有根据的,不过有时却也伸开想象的翅膀,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例如他那关于“软壳蟹”的论断,我们就不敢附和。
  作者说:“粤方言有‘软壳蟹’一词,……这个词我怀疑是从英语soft-shell crab直译过来的。”(206)我们看这是把土特产当作进口货了。
  在广东、广西沿海,软壳蟹(还有软壳虾)都有时可见,我们至少可以举出三个证人来。这种蟹旧壳褪下了,新壳可还没长硬,所以有软壳之称。关于这,英国《简明牛津词典》第七版(一九八二)说得很清楚,“soft-she1led,(of crab etc.)having soft shell e .after recentmoult,”美国各词典也有类似解释。
  有趣的是,“软壳蟹”的比喻意义是什么?这是社会语言学问题,因为在不同社会里,同一个东西会成为不同的象征。中国人向来对蟹没有好评,认为横行即是霸道。作者也说,软壳蟹“比喻某些人或物,看起来不可一世,但一碰就垮,顶不住任何打击。有点象‘纸老虎’,‘泥(巴)巨人’的味道”(206页)。请注意,这种味道,英国人可是感觉不出的。《简明牛津》说,soft-shelled,(fig.)moderate in attitude,倒是个温和派人物,非但不是“头上长角,身上长刺”之流,还满讨人喜欢呢!
  社会语言学这块广大的沃土,现在承包者还寥寥无几。作者是专业户,重点户,已经作出了贡献。我们希望他总结经验,提高耕作技术,争取更大的丰收。
   
  (《社会语言学》,陈原著,学林出版社一九八三年八月第一版,1.60元)
   
  ① 列维·布留尔说,澳洲某些“原始语言”,缺乏表示概念的类名词,应该认为是低级语言(97-102页)
  ② 萨丕尔说,语言“有力地决定我们对于社会问题和社会过程的一切想法”(105页)
【本文发表于《读书》1984年第12期;并被语文潮教学艺术研究网作为备课研究文献收录。】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联系我们|手机版|Archiver|教师之友网 ( [沪ICP备13022119号]

GMT+8, 2024-5-14 11:04 , Processed in 0.112101 second(s), 21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1 Licensed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