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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语词的密林里(尘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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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23 23:59:0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在语词的密林里(尘元)

病狂

病是病,狂是狂,狂也可能是一种病,也可能不是病,只是一种癖——人们习惯使用“丧心病狂”这样的类似成语的词。这个词,《辞源》释作“丧失常心,如病疯狂”,所引书证见于《宋史》——《宋史》成书于十四世纪,可以认为这个词至少经历了六个世纪的沧桑了。欧洲文字有两个接尾词(通称“后缀”),一为-phobia(恐惧病),一为-mania(狂、癖),可用以组成各种新词,如恐核病,恐水病,杀人狂,虐待狂之类。我仿洋人构词法“创造”了两个可笑的词,即alienlexicophobia和alienlexicomania,译成现代汉语可作“恐洋词病”和“嗜洋词狂”。五十年代书刊唯恐见到有洋字注释的词,人名、地名、专名都不敢或不肯注明原来的拉丁字母拼法,这是前一种病;八十年代则到处都滥加不必要的英文等义词,这是后一种狂。电视“新闻联播”,四个汉字下附汉语拼音xinwenlianbo,没得说;但联播中的“国际新闻”四个汉字下却赫然加上英语“world news”——破了一种病,又染了一种癖,阿弥陀佛![注:现已消失,可喜可贺!]

诗的翻译

译诗,难事。译得太“直”了——等于帮读者查字典;太着重“意”——又常常走样。《阿丽思漫游镜中世界》最后的一首诗的最后两段共六句,语言学家赵元任译得既有诗味,又有诗情,瞧——

本来都是梦里游,
梦里开心梦里愁,
梦里岁月梦里流。
顺着流水跟着过——
恋得斜阳看着落——
人生如梦真不错。


好一个“梦里开心梦里愁”,好一个“梦里岁月梦里流”。译成七言,却又不拘于旧格律;押了韵,却又不显得勉强。请看原诗:

In a Wonderland they lie,
Dreaming as the days go by,
Dreaming as the summers die!
Ever drifting down the stream —
Lingering in the golden gleam —
Life, what is it but a dream?

如果照原文逐字逐字“直”译,诗味没有了,意境也没有了。那时,真如西谚:a translator — traitor(翻译者是个叛徒)。

顺口溜

群众的语言常常不仅生动,而且显得富有魅力。报载(《人民日报》88.08.2)一首顺口溜:

穿着料子,
挺着肚子,
拖着调子,
画着圈子,
出了再大的事儿也不会离开位子。


料子,肚子,调子,圈子,位子——“五子登科”,一副新官僚的样子!

还有一首:
下来像个办事的样子,
进出像个贵宾的样子,
吃喝像个过年的样子,
返回像个打猎的样子。
四个“样子”!好一副“公仆”的样子!
这使我想起了《古诗源》——何不编一部《今诗源》?



这个字见于简化字总表,一般释义为“尘土”,等于不释,可是这个简化字已有上千年的历史,这一点恐怕很多人没有意识到。

古人造字表示尘埃这种事物时,最初用三只鹿扬起土来——那就是尘土。■这个字见于镌刻在金属器皿上的铭文,三只鹿在土路上奔驰,必定扬起叫做“尘”的微小土粒来。那时肯定还没有高速公路,否则一百只鹿飞奔也扬不起那些微粒子来。这个字,恐怕我们的祖先在公元前(秦朝)就已觉得它难写(可不难认),太费事,后来聪明人说,用不着三只鹿,只一只鹿在土路上奔驰也能扬起这么一大把微粒的。为了方便,人们就改写作“■”——那是简化字了,真是罪该万死。一只鹿奔中饭了约一千年,到宋朝时,就有人觉得连这么一只鹿写起来也费事,聪明人想,不就是土路上扬起的那些小小的土粒么?索性写作“尘”算了。这又是一个该死的简化字,所以宋朝丁度编《集韵》(公元一○三九)时在相关的条目下注明:“俗作尘,非是”。可见十世纪前后“尘”字在民间流行,故称“俗”字。被官书这么“非是”一下,即不承认它的规范性,从此“尘”字打落冷宫,直到一千年后又为人“挖”出来加赏识。小孩最赏识,因为它易写易认;像我这种中等文化水平的人更赏识,可省几笔。这么一个字的发展史或进化史,证明了语言学大师赵元任教授说的“其实有史以来中国字是一直总在简化着呐,只是有时快有时慢就是了。碰巧现在这时候有很多的大批的简化提议就是了。”(《通字方案》)
(注:■为字)

香榭丽榭

巴黎有一条宽阔的大道,近译作“田园大街”的,从前通写作“香榭丽榭”或“香榭丽舍”——那是法文Champslysées的音译,这四个字多美呀!一幅令人神往的街景:一幢又一幢别致的房屋(榭,舍)散发着一阵一阵香气,美丽极了。
巴黎附近有一个好去处,原称Fontainebleu——前人译为“枫丹白露”。法文读起来有点像英语的Fountain Blue,蓝色的喷泉。枫丹白露太有诗意了:一片红色的(丹)枫林,这里那里洒着一滴一滴的无色的(白)露珠,简直是神仙的去处!

至于诗人徐志摩给意大利的文化古城佛罗伦萨写上三个迷人的汉字——翡冷翠(从当代意大利语Firenze音译),翡翠已绿得可爱,何况还加上一层寒意(冷),那就太吸引人了。

也有难听的地名,不知是哪几位富有幽默感的先人们,给我们留下了几只牙:西班牙、葡萄牙、海牙——怎么葡萄会有牙呢?怎么海也有牙呢?怎么地中海两个早年航海发达的国家连同西欧一个“上帝造海,凡人造陆”的国家(荷兰)首都竟变成一颗牙呢?有点逗人发笑,然而约定俗成,正所谓“天长地久”,改不了了。



我们的祖先怎样也想不到一个“热”字有那么强的构词力——“热线”,据说两个超级大国设了一条“热线”,以便在紧急情况下两国领导人立即可以接触;为了保持这条线路二十四小时畅通,每隔一小时彼此要发出一些完全无关政治的话题,例如苏联连续发出托尔斯泰的小说《战争与和平》片版,借以检验线路。敏感者对此又生出种种推测,比如说,苏方放出这样的信息,其实是暗示它的对手应作出“战乎?”“和乎?”的选择。

“热点”一词指世界上有争端的地方,有时往往是在进行“热战”(而不是“冷战”)的地方;这个词或者泛指引起公众注视的事物。

“热门”话题是人人(或很多人)都感到兴趣的话题。

由于最近创刊了《中国热点文字》这样的杂志,于是出现了“热点文学”这样的语词。什么是“热点”呢?查文学概论一类书籍是不可得的,据说它以“真、新、奇、妙”这样的“独特面貌”呈现在读者面前;说是:“热点人物”,“热点事件”,“热点话题”,“热点题材”。原来如此。请看例证:
《一个绝色美人的遭遇》——“全文首次详细披露了林彪一家选美的不为人知的内幕”;
《兽性与人性》——“推理严密,情节紧张,悬念重重,震撼人心”;
《风流才子》——“感情缠绵,情节曲折,引人入胜”。


阿呀,原来这便是“热点文字”!(例见《中国文化报》89.01.25)

笨死

海外有人将西德的名牌汽车Benz戏译为“笨死”,幽默之至——我们这里则译为“奔驰”,真羡煞人也。以汉字来译新语词(无论专名还是非专名)都可以选用褒义的字,也可以选用贬义的字,还有虽无褒贬,但状甚滑稽的字,如“佳丽屁股”之类。

7397

海外华洋学者常常提问:要认得多少汉字才能读中国文学书?答曰:7397。这个数字是近三百字的《鲁迅全集》输入微机后所得的用字统计,行话称为“字种”(《人民日报》89.10.30)。一九八八年国家语委公布了通用汉字(即排字字架上所必备的汉字)七千,与此数相近。要知道鲁迅有一部分早期文章是用文言写的,还有一部分文章接触到古人人名地名,因此,七千字可能是一个读文学书的平均限量。一般现代文学作品,用不了这么些汉字,例如老舍的《骆驼祥子》全文输入微机后,只有二千四百一十三个字种。二千五——七千,也许二千五百(国家语委一九八八年公布的常用字表中一级常用字为二千五百个,当然不一定与这部小说所用二千五百个字完全相同)也是一个参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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