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比较：中国与新加坡高考作文题谁优谁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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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比较：中国与新加坡高考作文题谁优谁劣？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e4a965a0100a0m0.html
　　近日读到一文，把今年中国的作文题与去年“新加坡A水准考试作文试题”进行比较，作者煞有介事将今年的高考作文题分为应景式、避灾式、浮萍式、开放式四种形式，然后把那些全是以提问方式出现的“新加坡A水准考试作文试题”陈列出来，觉得“对比我国2008年高考试题，感到主题更深沉，含量更丰富，论域更宏大。”并担忧“中国高考作文题照现在这个模式演绎下去，势必会有‘江郎才尽’之日。”此文还有很多跟帖，基本上是一边倒，赞人家的作文题如何高级，批我国的作文题如何差劲。我相信作者的比较并不是作秀，而是出于一种责任，也相信跟帖的网友不是冲动，而是有着切身体会，有感而发。正因为如此，我才有了写此文的冲动。
　　先声明一下，下面我对这种比较的看法，均是就《中国与新加坡高考作文题谁优谁劣？》一文本身的比较而言，并不是反对中外文化的比较研究，相反我是非常赞同并支持这种研究的，但是该文中的比较方式，让我觉得十分无聊。
　　第一无聊的是就题目的分类来比较。这些A水准考试作文试题若如作者将中国作文题分类一般分一下类，我看也无非是应景式、避灾式、浮萍式、开放式之类，与中国高考作文题并无二致，应景式比如“科学提倡怀疑精神，宗教信仰镇压（quell）怀疑精神，你对此认可多少？”“全球暖化会如何影响今后的政治？”；避灾式比如“中国的崛起是近年来对世界最大的威胁，请评论。”“外国人对你的国家带来的问题比他们带来的利益多？”；浮萍式比如“阅读幻想小说只是对现实的一种逃避，除此没任何其他意义，你同意吗？”“哲学只是提问而并不回答，为什么学习它？”；开放式比如“讨论一下生活中自我约束的价值”等等，这样的分类有什么意义吗？但是文中在进行比较的时候，对中国高考作文题进行分类所选择的词语除了“开放式”外，其它三个充满了嘲讽意味，因为“过细看，（外国）这12道题其实分别包括政治、科学、艺术、人文和社会几大类，每类两道题左右。每个考生可以选择自己平时熟悉的领域来展示自己的思想和观点。”作者的倾向性不言而喻。我想说，在比较之前就先确定了优劣，那么就不是在比较研究，而是在借自己心目中优的一方来羞辱劣的一方，这样做的结果是能自个儿获得精神快感。
　　第二无聊的是比较的角度，分析中国高考作文题时，给我感觉那些出题人哪里会考虑全面考察学生真实水平，完全是自欺欺人地考虑到如何“面面光”，又能安抚人心又不得罪人嘛。“这个景必须应。”“虽然余震尚未停歇，但大家显得波澜不惊。”“绝大多数作文题显得有种“桃花源”情结，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疑似有意避嫌。”瞧见没？出题人心里面的小九九根本没有装着学生。可是分析“A水准考试作文试题”时，“这种出题方式作为一种相对固定的导向，使考生平时就要有心关注某个方面的最新动向和时事新闻，考方判卷需要考生以最新的理论与事件为追求标准。……从全套题目看，该国考察更多的是学生的国际眼光和对最新社会话题的认知。笔者感觉，新加坡的作文题是一种大智慧，而中国近年来的作文题却是一种小聪明，以巧取胜，以新引人。”这种不从题目本身去分析，却揣摩着题目背后那个出题人的动机来比较，事实上已经与题目的优劣无关，大智慧与小聪明显然是对人而非对题。再说了，直截了当把问题提出来，和用一个比较有意味的词汇表达出来，到底怎样是大智慧，怎样是小聪明，值得商榷。
　　第三无聊的是“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外国学生选题的空间超级大，一个几百万人口国家的高考，每个考生就有12个题目（明确有5大类）可供选择。而我们中国即使是一个省出一道作文题，也是几千万人的省做一道题，其自由选择度显然小得多，发挥的空间哪有不受到挤压的呢？”这完全弄不清作文中的自由选择度是咋回事。如果我给你十二个命题，每个题目都有明确的指向，你可以有十二个选择；如果我给你一个命题，但没有明确的指向，你或许有一百二十个选择。文中却像做数学选择题一样来看作文的自由选择度，我看了都笑不出来，心痛。当然让我心痛个的还有文中把“地方题都避‘灾’”看成是“有趣的”，我想象不出来这样的现象即便是真的，会怎么有趣。
　　文中也对作文题本身做了一些评价，比如“（中国高考作文题）虽然年年给人以很多惊奇，却不能给人以有针对性的引导，没有引导到这个年龄段最应该思考的层次和高度上来。看看新加坡的作文题，其立意其深度其视角远在中国高考作文题之上。我试着问身边和家族中的高中生能不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多数只是摇头。”说实话，我看不出来“新加坡的作文题，其立意其深度其视角远在中国高考作文题之上”，就用文中整理过的中国高考作文题随便举两个例子：
　　上海作文题：《他们》。这个题目几乎可以写尽天下大事，国际的，国内的，政治、经济、文化、自然，等等，那一个方面不可以写？比如用《他们》写“科学提倡怀疑精神，宗教信仰镇压（quell）怀疑精神，你对此认可多少？”可以把科学或宗教当作“我们”，另一方当作“他们”，为什么“我们”与“他们”的矛盾如此强烈，历史渊源，现实冲突，未来出路，“我们”与“他们”到底走向何方，“我”是融进“我们”，还是走向“他们”？再比如用《他们》写“中国的崛起是近年来对世界最大的威胁，请评论。”为什么都是同一个地球上的国家，中国是“他们”？“他们”会威胁谁？“我们”？“你们”？为什么人类世界来自自身的威胁比来自外界的威胁还要大？想一想吧，《他们》这个题目“其立意其深度其视角”到底怎样。
　　山东作文题：《春来草自青》。这个题目暗示的自然规律包含着十分丰富的哲学况味，具有普遍意义。比如，用此题写“外国人对你的国家带来的问题比他们带来的利益多？”，草是春天最广大的民众，依靠外国人能给一个国家带来真正的春天吗？带来的问题和利益到底会造成一个什么样的局面？不尊重一个国家自身的发展规律，一味地“国际化”，强行营造一个春天的氛围，结果会怎么样？利弊如何？春来草自青，倘若一个靠引进技术制造四季如春的国家，大地上的草会怎样？问题多，还是利益多，草说了才算。再比如用此题写“海外留学是一项被高估的经历，你认为呢？”怎样看待海外留学，每个人的春天在哪里，海外，还是国内？我国海归派经过洗脑后成了鹦鹉的也不少见，但借鉴了先进理念和技术来建设国家也为数不少，怎样看待？可谓海外留学去，春来草自青，呵呵，立论还蛮新颖。
　　当然，用这样的题目去写这样的内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写法。可是，为什么会出现文中的“我试着问身边和家族中的高中生能不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多数只是摇头。”的现象呢？这是题目的问题吗？这是教育的问题啊。或者有人说，像你这样写，老师会不会判为偏题呢？这是问题的关键。中国的作文教育出了严重的问题，应试作文从教学到评判一条龙，从小学开始就是为了应试而造假，编、套、抄，成为作文的法宝，高考作文的猜题押宝，成了评价老师教学水平的指标，这些严重违背作文规律的行为代代相传，研究应试技巧成为作文教学的最重要的内容，孩子的作文能力就在这样的过程中一点一点被扼杀，教学者同时扮演着扼杀灵性的刽子手还在大呼冤枉：“我没有办法啊！谁有办法啊？你有办法吗？”
　　我不否认高考作文题有极少数出得很差劲，但如果在作文教学过程中少点功利，少点浮华，少点昧心，少点作秀，多一点实实在在的研究，在评判作文时少点权威，少点陷阱，少点标高，少点挑剔，多一点实实在在的尊重，学生能够从小就有见解，有主张，胸怀世界，心感天下，会什么作文题不能写出一个“其立意其深度其视角”都很优秀的文章呢？



《中国与新加坡高考作文题谁优谁劣？》原文链接：
中国与新加坡高考作文题谁优谁劣？ (2008-06-08 16:31:25)
长江短笛/文高考是校园生活乃至社会生活的焦点，而高考作文题堪称高考的第一大焦点。过去全国高考只有一个作文题，如80年作文题是《画蛋》，则全国画蛋。现在除了国家有卷一卷二，还有18个省市区可以自己命文科综合题（包括作文题）。高考作文题由一花独放变为百花齐放，一种养眼的文化景观年年精彩纷呈，对学子们的优秀作文，人们目不暇接，无不津津乐道。
今年，大家对2008年的高考作文题无疑有特别的期待。昨天揭开面纱后，有些如愿，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有的令我们失望。下面是已知的部分作文题：
全国卷一作文题：根据汶川大地震有关资料，自主作文。
全国卷二作文题：老鹰和海龟
北京作文题：给材料作文
上海作文题：他们
天津作文题：人之常情
江苏作文题：好奇心
广东作文题：不要轻易说“不”
浙江作文题：触摸城市或感受乡村
山东作文题：春来草自青
湖北作文题：举手投足之间
安徽作文题：带着感动出发
江西作文题：洞庭鼠害自由命题
辽宁作文题：给材料作文
福建作文题：给材料作文
四川作文题：坚强
湖南作文题：给材料作文
（随时更新中）
1、应景式。人们预料应景的作文题有全国卷一《给材料作文》（抗震救灾材料）和四川卷《坚强》。当然，如果四川考生不用地震素材写坚强，那将是不可思议的。如果今年没有这个应景题将是一大遗憾，全国卷和四川卷应这个景恰到好处。这是历史给中国90后高考生的一个特别的机遇，也将是一份宝贵的财富，这个景必须应。
2、避灾式。有趣的是地方题都避“灾”。这是约定还是默契不得而知。虽然地震让全国乃至全球特别关注近一个月，但它终究是2008年的一个偶然事件，终究是一个地方的灾难。社会生活终归要进入正常轨道，人们的思想和情绪终归要步入常态。自主命题的各省市区给出的题目和素材反映了这一趋势，虽然余震尚未停歇，但大家显得波澜不惊。
3、浮萍式。除开地震，今年还有北京奥运和改革开放30周年，还有两个极具人气的价值观话题：海内外华人空前的爱国主义和穿越重重壁垒的人道主义，当下说得很多的“多难兴邦”，在今年的作文题中都没有明显的应景暗示。当然，很多题目都可以涉及今年发生的若干重大事件，如安徽卷的《带着感动出发》。绝大多数作文题显得有种“桃花源”情结，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疑似有意避嫌。?
4、开放式。已知的15道作文题中有6道题属于开放型题，即给材料作文。包括全国卷一、江西卷关于“洞庭鼠害自由命题”。虽然事件有所限定，但论域和形式都是开放的。从全国作文题来看，受到约束的就是不能写诗歌，篇幅要求不少于800字，仅此而已。
手上有一套去年新加坡A水准考试作文试题，这个A水准是英联邦国家相当于高考的一种考试，通过了A水准考试，其成绩可以在英联邦国家范围内被认可（留学通行证）。12道题目原文（英文）和中文翻译如下：
science encourages doubt; religion quells it" how far do u agree?
科学提倡怀疑精神，宗教信仰镇压（quell）怀疑精神，你对此认可多少？
the rise of china is one of the most serious threats the world has ever seen in recent years, comment
中国的崛起是近年来对世界最大的威胁，请评论。
philosophy only ask questions without answering them, why study philosophy then?
哲学只是提问而并不回答，为什么学习它？
studying overseas is an over-rated experience. what is your opinion?
海外留学是一项被高估的经历，你认为呢？
reading fantasy books is a form of escapism and nothing more. do you agree？
阅读幻想小说只是对现实的一种逃避，除此没任何其他意义，你同意吗？
how will global warimg change the face of politics in the near future?
全球暖化会如何影响今后的政治？
do foreigners bring more problems than benefits to your country
外国人对你的国家带来的问题比他们带来的利益多？
is work-life balance a realistic aim in today's society
现在社会里生活和工作的平衡到底是不是一个实际的追求
discuss the value of self-restraint in life
讨论一下生活中自我约束的价值
to what extent is cyber-gaming a healthy pursuit
电脑游戏到底是一个多健康的追求
being monolingual in a globalised world is definitely a disadvantage. discuss
在全球化的世界中只会一种语言绝对是一项劣势
we worship the young and scorn the old. what is your opinion
我们崇拜年轻人而嘲笑老龄人，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对比我国2008年高考试题，感到主题更深沉，含量更丰富，论域更宏大。过细看，这12道题其实分别包括政治、科学、艺术、人文和社会几大类，每类两道题左右。每个考生可以选择自己平时熟悉的领域来展示自己的思想和观点。这种出题方式作为一种相对固定的导向，使考生平时就要有心关注某个方面的最新动向和时事新闻，考方判卷需要考生以最新的理论与事件为追求标准。据了解，新加坡的高考作文不是无限制地放开，而是规定必须写议论文。他们认为，高中生与初中生不一样，必须培养理性思维能力。从全套题目看，该国考察更多的是学生的国际眼光和对最新社会话题的认知。笔者感觉，新加坡的作文题是一种大智慧，而中国近年来的作文题却是一种小聪明，以巧取胜，以新引人。
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外国学生选题的空间超级大，一个几百万人口国家的高考，每个考生就有12个题目（明确有5大类）可供选择。而我们中国即使是一个省出一道作文题，也是几千万人的省做一道题，其自由选择度显然小得多，发挥的空间哪有不受到挤压的呢？当然，中国人习惯了传统的应试，也许不适应面对众多的选择。中国高考作文题的开放是一种不自信的开放，担心考生难以展示出我们期待的水准，其实是对我们基础教育的一种不自信。考题即教育现状罢了。
中国高考作文只是放开了但还没有定型，虽然权限下放却没有成熟的指导原则。包括全国命题和有命题权的省市区，显得命题随意性比较大，自由裁量无边界。虽然年年给人以很多惊奇，却不能给人以有针对性的引导，没有引导到这个年龄段最应该思考的层次和高度上来。看看新加坡的作文题，其立意其深度其视角远在中国高考作文题之上。我试着问身边和家族中的高中生能不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多数只是摇头。
中国高考作文题照现在这个模式演绎下去，势必会有“江郎才尽”之日。因为过去的“应景之误”让命题人心有余悸而客观上避开了一些必要的社会思考，因为每个省都不想与全国与兄弟省的作文题撞车就绞尽脑汁立足创新花样翻新，因为你不能年年保证出奇出新出巧。反观新加坡高考作文题的出题思路与原则，它是一个相对稳定而可以不断更新的体系，它是一个反映时代和社会客观真实的重要载体，它也许能打开我国高考作文题今后命题的新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