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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叙事与民间原生态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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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28 20:31: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小说叙事与民间原生态呈现
——试论谢向全长篇小说《大码头》
■邓 毅
长篇小说《大码头》,以它宏大的结构与广博的内容,着力描写重庆朝天门码头,那半个世纪的人文沧桑。这部沉重而苍凉的现实主义作品,无疑给我们展示了一幅中国西部重镇的历史风云场景和独具码头特色的生活画卷。令人唏嘘慨叹!
《大码头》以其独特的文字魅力使我情不自禁地步入作者所精心设计的小说世界。小说无论在语言和细节处理上,还是在情节的发展、结构的编排和氛围的营造上,都很精到,小说恍如出现着各种蒙太奇剪接和组合。神秘的历史感同小说的结构和叙述方式是如此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给人的印象似乎叙述者是在与读者的阅读完全同步的状态下叙述故事。
作家力图通过作品再现旧重庆昔年袍哥的生活,窥探军棍地痞的险恶,管见现代商战的深邃,交织演绎着大码头的人文故事。
小说以上世纪40年代至90年代码头生活为原型,以包括民国生活、土地革命、大炼钢铁、知青下乡这一中国社会历史上所发生的大事件为背景。作家“还原”真相,重拾逝去时光,寻觅历史逻辑结构中那些处于边缘状态的人生足迹,把受到历史阴影遮蔽的个体推向明处,与此同时,也自我对青春记忆的珍爱,追忆与自我剖析的方式,为这些内容带来了浓郁的个人化色彩。讲述纯属自己的故事,聆听生命的呢喃,呵护个体的成长,除去自己的阐释理解,悬置意义,让事物不经知识的整饬而呈现。小说中的许多细节、对话、行动和转折变化,似乎都具有某种暗示的意味,特别是“武斗”故事中的银竹、素芳、胡子、黑狗、钱高人等人与另一方武斗的境遇对峙、搏斗中所疑聚成的个性面貌和群体肖像,更突出地显示出人在命运挑战面前的挣扎与顽强,但其中既没有英雄和英雄意识,也没有神秘的宿命,只有生活,一种生命的境遇。我们不妨看一段武斗临战前,作者描述:
“天色已经黑尽,后院茂密的树林筛下斑驳的银光。他像一棵树似的立在银光下,一动不动。他的双肺像打开的扇面,轻轻地呼气与吸气,眼儿聚神地瞄着林间,聆听着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响。这个时候,他感觉身边突然涌起一丝温热的气息,那气息慢慢朝他袭来,却没有一丝脚步声。他继续呼气与吸气,那温热的气息越发浓烈,仿佛逼近身边了。他猛地转身,看见一双晶亮泛绿的眼睛。一匹狼,稳稳地立在面前,与他几步远相峙。”
似乎只是如实的描述,分不出有什么言外之意,而叙述上的张弛急缓,又是如此顺理成章,丝毫不露雕凿的痕迹。小说写得洗练、平谨,既有忠实生活原态的“新写实主义”的笔致,又溶渗了诸如暗示、象征之类的现代主义手法。通过日常生活中一个个小的“荒诞链条”的连缀,组成了一个大荒诞链,烘托出了荒诞的境界。以武斗小将银竹直抒胸臆的声泪俱下的呼喊,来控诉荒诞岁月里畸形的码头生活与文革文化时青年人青春情感和性爱心理的亵渎、扭曲、压抑和残害。在展示斗争残酷、尖锐、复杂和曲折的同时,则把更多的情怀倾注在对严酷的环境下人性、人情的光辉礼赞上,体现出作者对笔下人物强烈的情感投入
作家在小说中叙述《大码头》故事,是站在自己的高度诉说历史,通过形式转换达到的仍然是对历史真实的有力触摸。从遥远的过去寻找讲述历史的话语,希望重构今天正在日益消失的个体与历史的经典性的镜式想象关系。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幅中国特定时代文化一意识形态大解构的图景,足以使人感受到一种可以归属整个民族的悲怆与可叹,一种对中国的现实依然具有撞击力量的沉思。
谢向全在这部逾40万字的作品创作中,面对历史疼痛的长篇写作,他关注现实疼痛、关注底层人物、关注青石板街上那吊脚楼里的码头工人、庶民百姓的生存境遇,并能表达的人在生存中疼痛的悲苦,人在人生与命运中无处不在的对疼痛的忍耐与热爱。作者在描写主人翁朱还山“垫背”之悲苦有这样一段描写:
“朱还山笑了,笑得狡黠、讹诈,声气仿佛从哭腔里发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这个时候,谁也不敢正眼看他,无论是亲如手足的码头袍哥,还是满脸血污的麻老幺管事。等到怯怯嗤嗤的笑声被满脸的沟壑吞噬之后,被怒火中烧的眼泪润湿之后,他才号啕般吼叫出来:‘白干了!白—干—了!’”
其实,作家笔下的激情不是大汗淋漓,愤怒也不是大喊大叫,疼痛更不是煽情的哭啼,而是写作者面对写作的一种态度,是写作者面对历史、社会和现实的一种源于小说自身的疼痛。是作家对人的生命体验及种种人性欲望的高度关注。
《大码头》作者在叙述故事、塑造人物性格的过程中,大量穿插运用重庆方言、土语,所获致的一个明显的艺术效果,便是突出的地域文化色彩。语言是文化最核心的载体,每一地域最具特征性的文化信息、文化脉搏通常都集中通过本土方言口语而得以传达。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描摹口吻,神情毕见,方言表达更富于质感,更有了可触摸的泥土之感,也更能表现说话人的神情口气,营造出气韵生动的话语风格,从而有助于人物的活灵活现。显示了作者回到民间,回到传统的追求。此外,作者还运用歌谣、谚语、口语、俚语、乃至川江号子,来刻画人物性格,渲染故事氛围。一首情歌,在作者笔下所塑造的故事人物口里痒痒地溜出:
出门望见桂花树/黄的黄来绿的绿/想给妹妹说句话/只是人生面不熟。
月亮弯弯像把梳/哥无妻子妹无夫/哥无妻子好凄凉/妹无夫来也孤独。
月亮弯弯像把梳/我约妹妹走江湖/高床锦被我不想/情愿和妹打地铺。
这首巴渝歌谣透露出令人惊讶的诗意和体现出口语中的韵律感。言为心声,歌以咏志。谢向全长篇小说中的歌谣也是传达人物心理活动和塑造人物性格的一种方式。展现了苦难中的码头工人健康的精神世界。歌谣在作品中与情节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共时性多维叙述模式,也为情节提供了浓郁的民族和地域背景,强化了作品的民族个性,创造出兼有诗意抒情和叙事两种功能的小说模式。而小说中的力坯子朱还山与纤夫们拉船时吼出来的过滩号子,则显得肆行无忌:
脚蹬石头手扒沙/八股绳索肩上拉/周身骨头累散架/爬岩跳坎眼睛花/哟——哟、连手些:/大码头,不算滩/提起桡子展劲儿扳/千万不要打晃眼/拼死闯过这一关!
唱得气势磅礴,高亢嘹亮,拖腔悠长,仿佛为艰难悲苦
而又顽强坚韧的生活命运发出感叹。
作家谢向全在《大码头》小说故事叙事中加“注”,是人们热眼关注的创作现象。“原注”显然是作家针对文本解读的实际需要而设置的一种有别于主体叙事的文字。某此情况下,没有文本注释,就可能会影响读者的理解和阅读兴趣,注释对民俗事象乃至文字、词语的补充说明,一定程度上也强化了小说的地方色彩和川江码头文化特色。其小说所涉及的军人袍哥,船工力夫,妓女工人……作家对码头社会原生态的客观再现,又必然涉及到码头民俗。然而,作家巧妙地采用注释的方式,既解决了小说整体结构的协调性问题,也为文本的阅读做了必要的补充,一定程度上强化了码头小说的地方色彩和民族特色。同时,还体现作家现实主义创作风格、体现作家多样化的艺术构思与叙事技巧,以及不同地域民俗群体的生活方式、思维模式和文化观念。
“十年磨一剑”。谢向全用20年时间,才完成他的力作。其间,不知有多少的日日夜夜,谢向全是在码头棚户里度过的。无论天寒地冻、夏日炎炎,还是岁末年初,假日佳节,与码头工人同吃同住,搜集资料,积累素材,体验生活。
近十年来,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生活,面对风生水起的社会思潮,谢向全对小说则不弃不离,不辞劳苦,不遗余力,潜心创作。恰如迪亚娜夫人所说:“只有天生的艺术家,才能忍受成为一位艺术家所必须付出的艰苦劳动。”
作家谢向全站在时代的高度上鸟瞰历史,通过《大码头》对题材深层内涵的细心体察和敏锐感应,致力于小说本土化艺术追求和小说叙事民间原生态呈现,把意识到的历史内容充分发掘出来,贯穿在对民族传统与民间风情的观照之中,使小说所表现出来的对个体生命力与民族精神的深切呼唤,成为一个具有鲜明时代烙印的艺术存在。
(作者单位:重庆文学院)
本文原载《长江丛刊》2020年3月/上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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