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嘬口--我们湾里人 文/相交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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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0 13:44:0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嘬口--我们湾里人之一

                嘬口是我的儿时伙伴,大我一岁。我家后头屋里,和我一个宗族门头。
        嘬口的口其实不小,只是如他哥哥“叉口”相对而言。叉口哥名符其实,两口角快连着耳根,一笑口有瓢大!
        嘬口不到一岁时,父母双亡,而且在前后两天!兄弟俩之上有个姐姐,我喊她运兰姐。当时她只十三四岁,拉着两个弟弟哭成一团。安葬完双亲,家里象大水洗了的,揭不开锅了。我父母不忍心,就把他(她)们接进了我家。我妈手把手教运兰姐做家务,照顾弟弟。一年后,我出生,他(她)们就回家独立生活了。
        他(她)们回家后,我父母也冇放心,每天不知往他家跑多少趟。嘬口基本呆在我家,饭熟了也不走,一叫就上桌。我和他出进相伴,日夜形影不离。
        嘬口性子有点野,胆子大,而且敢作敢为。我们俩时常一起干些荒唐亊。有天晚上我们和湾里伢躲猫猫,在后头畈里把那伢捉到巧。我们逼他喊爹爹,后又喂他屎吃。他吃屎后吐得眼睛翻白,哭着回去告了状。我回家后被父亲按在地上,剥开裤子,在屁股上舞了几扫帚条,打得青疼!后父亲又去把嘬口从床上提了来,和我跪在一起。逼着我们发誓:以后不再干这邪亊。
        七岁那年我上学了。嘬口因家里沒钱,上不起学,只能搭屎去。每天清晨,他总背着箢子在门口等我,陪我走出湾子。一路上他很兴奋,好象自己也成学生伢了。我很同情他,有时把书包给他背背,让他过过瘾。然后他就站湾头土墩上,目送我很远,再依依不舍离开,搭屎去。放学时,他已搭满一箢子屎在那儿等我。我和他抬着箢子,一起走回家去。
        我们俩也常干仗。他可能缺营养,不肯长,黄皮寡瘦的。因此老输。但他从不耍赖,也不记仇。有次我们又打起来,我把他按地上,要他求饶,他不。正僵持着,叉口哥赶了过来,一把将我推在地上。嘬口爬起来,捡个砖头就朝他哥砸去。并说,我们的亊不用你管!叉口哥恼了,打他。我又上去帮忙。两人一起将叉口哥打败,还撵了几条巷子!自此,叉口哥再不管我们干仗的亊,有时还咧个大嘴在旁观战呢。
        运兰姐要出嫁了。那天,她牵着嘬口到我家,流泪向我父母说,伯爷伯妈,我最不放心就这小亲人。您们一定管教住他,由打由骂我不怪的。又对我俩说,你们再莫打架,弟兄和里要团结。我们听后,一起朝姐姐深深点了个头。从此,我们真的很少干仗了。
        1971年,我参加工作。临走时,嘬囗依依不舍,情绪悲观失落。我留他睡,我们一夜无眠。我尽量的安慰鼓励他。
        第二年,他作为民工参加三线建设。一年后他完成任务,回来到单位看我。一见靣我差点认不出来,他一下子长得高出我半头,十分威武帅气。我惊喜问这为么?他哈哈一笑说,那里伙食好,能吃饱呗。临走时他告诉我,姐姐跟他介绍个对象,准备马上结婚。
        他结婚后,我们往来渐渐少了些。我偶尔回老家,兄弟见面仍是那样亲热。后来,他生了两个儿子。我也为他高兴,心里一直为他祝福!
        1988年,我们都有30多岁了。那年夏天的一个深夜,我突然听到一阵激烈敲门声!开门一看,是叉囗哥。他嘶着嗓门说,嘬囗被人打死了!我哪相信。他说真的。为点小亊和隔壁吵架,人家失手了。尸体就在你家门前的街上,我刚从医院拖出来的。。。。。。。我急忙下楼奔街上。嘬囗静静躺在板车上。我一摸,他身体已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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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0 13:46:04 | 只看该作者
稻场较武--我们湾里人(二)
        一抺银色的月光撒在稻场上,显得格外明亮温馨。湾里乡亲们三五成群,大人天南海北的拉家常:伢们尽情地玩耍嘻戏。。。。。。一派好不乐融融的乡村小景!
        当时,文革运动闹得正凶。这天,不知哪来造反派在生产队仓库墙壁上写了一条红色大标语:打倒钢工总!打倒孟夫堂!人们一时对着标语议论纷纷。一位高大的中年汉子凑了上来。他虽然身着肥大的棉衣棉裤,但仍显出粗大的骨格和发达的肌肉。他走到标语前摸了摸说,嘿,这油漆还冇干呢!有人逗他说,“嘿打”哥,把标语念我们听哈舍。嘿打笑说,我个黒眼睛光棍,念它不倒。人们一笑。他稍显尴尬指着“夫” 字说,我只认得这字念“大”。 人们又一笑。他不服了,张开双臂叉开双腿说,就念大吗,加上我裤裆那点就念“太”。 人们笑得更凶了!
        嘿打这人力大如牛,脾气耿直暴躁,干活不会摁着力。平时出工不是把锄头挖脫了,就是把锹把别断了。可他偏学个箍匠手艺,这可是个精细活。他不是把人家盆子擂散了箍,就是把水桶修散了架。出门就赔钱。因此这手艺他三做三不做。他还有一特点,干活就“嘿打嘿打” 吆号子,绰号便由此而来。
        笑声刚过,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冷笑:哼!人们循声望去,原来是天国,绰号“杠子”。
        杠子当时也正值中年,生性爱抬杠。人们无论说什么,他有理无理先插一句“话这说”, 予以否定。原后找各种歪理由佐证,不争赢不罢休。因此湾里人送他外号“杠子”。他脾气虽此,但手头很精细,队里搓绳子,割欠子等技术农活非他莫属。
        嘿打瞪眼问,杠子你哼个么,我念错了不成?杠子说当然。说着走上前指着“夫” 字说,“大”字只两胳膊,这有四胳膊呢!嘿打说,你说念么字?杠子说,这字我名字里有,念“天”, 天国的天。人们一阵哄笑,我们几个学生伢更是前仰后合。我急了,正要上前为他们指正,我父亲笑眯眯将我按住说,轮不到你说话!就这样,一个说是“大”, 一个说是“天”, 嘿打杠子两人争得不可开交。
        生产队长“窖瓦” 站了出来,笑呵呵说,你们两个大文盲比文,简直闹笑话。两位哥哥都是学过武艺的,不如来场比武么样?乡亲们齐声拥护。嘿打杠子也不肯在众人靣前示弱 ,都点头同意。窖瓦补充说,兄弟比武,点到为止。我当裁判,喊停就停!杠子脱下棉袄一甩,首先舒展拳脚热起身来。嘿打不甘落后,扎下马步运气,然后“嘿打” 一声大喝。不料裤带绷断,应声落地。他急忙站起捂住裤子。人们惊呼一声,女人们有的遮住双眼,有的调过脸去。。。。。。窖瓦解下自己皮带给嘿打系上,还打趣说,哥怕搞不赢,叫老二帮忙?
        比武正式开始。两人谁也不敢轻易出招,四眼圆睁,虎视对方打圈子。场边的乡亲们也屏住呼吸,顿时静得鸦雀无声。只有他们的脚步在地上深沉作响,扬起串串尘土!窖瓦跟着他们打转,一刻也不敢马虎。突然,嘿打一声大吼腾起,双臂张开如大鹏展翅,向杠子压了过去。杠子瞅得真切,轻身一梛闪过,就势下蹲,一个“扫堂腿” 打了过去。嘿打急忙腾挪。杠子右手迅出,似出水跤龙朝嘿打裆部抓去,口里还喊声“仙人摘桃”。。。。。。
        眼看杠子就要得手。窖瓦大喊一声“停”, 上前对杠子说,你这招不算,不然嘿打哥么传宗接代呢?众人先是一笑,随后鼓掌!
        比武继续。嘿打吸取教训,以守为攻。杠子喊声“猴子拜佛”, 屈掌击打而出。嘿打轻舒猿臂,撩挡而过。哪知杠子这招是虚,双掌疾起,直朝嘿打两太阳穴拍去,又喊“双风贯耳”! 嘿打一蹲躲过,“嘿打” 一声,猛地一个“狮子摆头”, 张开大口就将杠子左掌衔住。
        窖瓦见状又急喊“停”! 嘿打松掉。窖瓦上前对嘿打说,这回你算晓得轻重。他手可是队里一宝,咬坏了细活谁来做。随即他扬起双臂宣佈:比武到此结束,两人不分胜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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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0 13:47:08 | 只看该作者
屁叔--我们湾里人(三)
                        



        首先解释哈。我们湾里人管“鸦片烟” 叫“鸦屁烟”。
        屁叔生得细长细长的,骨瘦如柴,象个烟袋杆。据说过去吸鸦片烟的人就这样 ,所以湾里人给他绰号“鸦屁烟”。 后来人们又简化起见, 单呼他” 屁”.长辈喊他“屁侄屁孙”, 同辈喊他“屁哥屁弟”, 我是晚辈喊“屁叔”。
        屁叔是个剃头的,现在称“理发师”。 莫看他长得细模细样, 手艺可是呱呱叫。他那嶙峋的手臂和枯枝般的手指,在你头上呼啦几下,就让你面貌煥然一新。然后给你刮边刮鬍子捞耳等,让你清清爽爽,舒舒服服,是人就精神一振年轻几岁!不象现在城里理发的,名字叫得玄乎,什么“美容师” 啊” 形像设计师” 啊, 其实大多剃刀都不会捏,只是张上面招牌打下面主意,挂羊头卖狗肉!
        屁叔生性和善, 总是 笑眯眯的,说话轻言轻语慢吞吞。他每天早出晩归, 迈着怕踩死虫个蚂议步子走村串户, 规规矩矩做手艺. 他还经常给人们讲些十里八乡的奇闻轶亊. 大家既得到了服务, 又了解了信息, 所以都很信任喜欢他.
        屁叔业务范围有三种, 对象都是公的.
        首先是男人. 那时农村还比较封建, 讲究” 男女授受不亲”. 大媳妇小姑娘不能随便任别的男人摸的. 再说女人本来蓄长发, 既使后颈窝或额前长发不舒服不好看, 她们也是相互帮着,用剪子剪剪,或用縤绳扯掉. 与屁叔相不了干。
        再就是公牛公猪. 在农村. 除极个别蓄种外, 其余稍大就统统骟掉,以便它们少生亊端,” 茁壮成长”. 屁叔就专门给它们做变性手术. 当然, 只能变成中性, 而非异性.
        也许有人要说,你么把人畜共论?么水平?么逻辑?不象话!是的,你说在理。但我认为,畜牲也是鲜活生命。到这世上走一遭,它们也有自身的生理需求和心理需求。有些甚至比人更纯洁,更高级!只是在残酷的自然法则靣前,它们被人征服或驯服了,变成了人的附属物。它们从灵魂到肉体,一切都得服从人的意志和需要。何况它们的生殖功能和生育权利!但是,作为有思想的人,也不能太霸道吧?起码的怜悯和侧隐之心也不应存在吗?这点,屁叔就有。所以他常说,我罪过啊罪过,作孽啊作孽!我们应该象他那样,在剝夺和享受其它动物后,应该向上天祷告:愿它们的灵魂安息。阿弥托佛!阿门!
我家当年养头花母猪, 一年产两窝猪娃. 每当猪娃满月要上市时, 就请屁叔来. 他带着行头往我家猪圈门口一坐 , 把那牙猪后腿一提, 用剃刀一划一挤, 然后撒把锅灰完亊. 一个接一个,快溜极了。 有次我上前观看, 他还舞着小刀吓唬我说, 你不听话, 小心我把你也骟了! 骇得我扭头就跑……
        屁叔懂些医道. 他总把那些小猪睪丸收集起来, 稍加配制成药, 送给乡亲们治些疑难杂症,蛮有效. 隔壁湾有个小伙子, 独苗. 说话细声嗲气, 走路凤摆柳, 象个女的. 结婚多年不生伢, 老人急得团团转, 妻子要离婚. 最后冇法来求屁叔. 屁叔当即就给些猪丸他拿回去吃, 吃着吃着, 他不久声音变粗了, 走路也挺胸昂头了, 完全变了个人. 第二年他妻子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一家人感激不尽,逢人就夸屁叔的大恩大德。
        我们湾有头大水牯, 长得剽悍硕大, 号称” 一千二”. 你算哈: 当时全湾几百号人, 年成好,年底分红才几百元呢. 这“一千二” 已就成了该牛的绰号或雅号。由于它身价不菲,连湾里人都为它骄傲呢!它与生俱来的优良基因,使它拥有同类沒有的不少权力和尊严。 它是全大队唯一的一头种牛, 可以肆意和霸道的与同类异性行魚水之欢,将自己的爱成倍放大延续下去。每年青黄不接时,别牛吃草,它可独享一份香喷喷的豆饼。它妻妾满堂,儿孙遍地,傲视同类。它做牛真算值了! 可这家伙做了皇帝想外国, 渐渐骄横,与人作对起来. 有时在田里耕作, 见了母牛经过, 它打起蹶子, 拖着犁耙就去追, 皱着鼻子去添人家那尾巴盖着的, 有人喜欢吹的那东西. 还霸王硬上弓地要非礼人家! 人们当然要扯呀, 于是他调头就触人. 一时损坏好多农具, 还连伤几人! 它沒想,自己再了不得也是牛啊。牛上靣有人,人上靣还有神呢!最后不得已, 大小队干部一商量,决定把他骟掉!
        这天很快来到,并且形成了人牛对恃的紧张局靣。湾后的一棵老槐树下,全湾人都齐扎扎来看希奇。靣对这凶悍的庞然大物,谁也不敢贸然靠前。一千二被拴在树上。它见众人围观,估摸有亊发生,显得亢奋和警觉。四蹄在地上乱刨,搅得尘土飞扬。嘴里“扑扑” 吹着粗气,还发出“昂昂” 叫声,似乎在向人们发着警告。围观群众都倒吸一口冷气,向后倒退几步。唯独沒退的只有屁叔。为了人的尊严,也为了手艺人的靣子,所以他沒退。此刻,在乡亲们众目睽睽之下,在一千二不可一世的气势靣前,他显得非常勇敢镇定,如他平日的软弱温良形成鲜明对照。他不紧不慢点上根烟,用轻蔑的眼光打量对手。其实他心里也在打鼓!这活他做过千百回了,以前的对手都小,少年甚至幼年。取它们囊中之卵如菜地扯葱。可一千二是个成年大公牛,且攻击性又极強。稍有不慎,自已是小,还危及众人安全。他反复告诫自己,开通脑筋不能慌,不能慌!一会,他果敢站直了腰板,甩掉烟头。首先,他选了几位身強力壮的男人,拿着绳子欠子一旁等候。然后手持一把青草慢慢向牛走去。牛见他上来,突然将头一埋,将一对粗壮锋利地牛角对着他,似乎要挣脫绳子冲过来。众人都为屁叔捏着一把汗,女人们骇得扭过脸去不敢看。屁叔毫无惧色,他稍停片刻后,将草拭着向牛嘴伸去,嘴里“哫哫” 叫喚。牛经不住诱惑,闻了闻青草便吃了起来。屁叔轻轻走上一步,伸手给牛肚捞痒痒。牛觉舒服,就放松了警惕。屁叔使个眼色,几个男人悄悄上前来,按吩咐在牛的身腿上系套套。然后,屁叔一声令下,几人一齐用力,将牛窂窂捆在老槐树上。牛发觉上当,但为时已晚,动弹不得。它愤怒回头,但屁叔机警躲开。说时迟那时快,屁叔一手迅速从兜中掏出小刀,一手从牛胯下擼出那物,一刀划了下去。。。。。。牛发出一声惨叫,浑身猛力一抖。一片树叶被震得纷纷而下,老槐树差点被连根抜起!
        从此,一千二变了,从外表,脾气到內分泌。它成个温顺的大“太监”。 有时它赶巧与屁叔碰靣,总扬扬尾巴,嘴里发出几声低沉的嘶鸣,不知是仇恨,哀怨,还是无奈。咳,只有牛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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