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诗[李煜诗 胡成佳注析]

古今情思

                             悼诗

          永念难消释,   孤怀痛自嗟。
          雨深秋寂寞，愁引病增加。
          咽绝风前思，昏濛眼上花。
          空王应念我，穷子正迷家。

   【注释】①悼诗（dào）：对死者表示哀悼的诗。  
②消释：消除、解除。  
③嗟（jiē, 又 juē）：表示忧叹、感叹。《诗 ·周南 ·卷耳 》：“嗟我怀人，置彼周行。”  
④ 寂寞（jìmò）：清静无声。如《淮南子 ·俶真训》：“虚无寂寞”；又，冷落孤独，如元稹《行宫》诗：“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⑤咽（yè）：哽咽悲哀。《后汉书 董祀妻传 悲愤》诗：“欲舒气兮恐彼惊，含哀咽兮涕沾颈。”
⑥濛（méng）：迷离、迷茫。
⑦空王：佛家语，佛之尊称。佛说世界一切皆空，故称空王。《诸经集要· 一 ·三宝》引《观佛三宝经》：“昔过去久远，有佛出世，号曰空王。”
⑧穷：寻求到尽头。

    这首诗是为悼念爱子仲宣而作。
据载，仲宣，小字瑞保，系李煜次子。乾德二年（964）十月卒。《全唐诗》注云：“仲宣卒，后主哀甚，然恐重伤昭惠，常默坐饮泣而已，因为诗以写志。吟咏数四，左右为之泣下。”
诗的起句“永念难消释”，点明失子之念是永难消释的，这是人之常情。开篇似乎起得平平，并不触目。
次句“孤怀痛自嗟”，便觉哀戚萦怀了。说“孤怀”是因仲宣卒时，其母昭惠早已染病在身，而后主“恐重伤昭惠”，便只能孤怀独遣，单自痛嗟了。接着两句，又将上述哀感放到一个更令人增悲添愁的特定环境“雨深秋寂寞”中去，让“愁引病增加”。
再往下，“咽绝风前思，昏濛眼上花”，则进一步写其伫立风前，因哽咽而绝思，以致“昏濛眼上花”，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看不见了。
沿此思绪，便水到渠成地“流”出尾联“空王应念我，穷子正迷家”：空王——佛啊！您总该怜悯我思念爱子，穷极八方，正迷失了路途吧!
          哀吟至此，当年左右之人，乃至今天的读者，也真不能不为之泣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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