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终将给予你无与伦比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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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终将给予你无与伦比的礼物蔡朝阳

我们都认为阅读是一种严肃而高贵的行为，但这一行为还是有一定的门槛，或者说，识字并不意味着必然懂得阅读。比如，美国学者莫提默·J·艾德勒要写挺厚的一本书，叫作《如何阅读一本书》尤其经典。

那么，什么是经典？幽默如马克·吐温，他说，所谓名著，就是大家都认为应该读而都没有读的东西。这句话令人会心一笑，事实上马克·吐温本人就是经典作品的创造者。这句话恰恰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名著，或云经典，在阅读这一行为中，还是有门槛的，甚至门槛更高。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关于何为经典，卡尔维诺的14条阐释堪称经典论述，我总是一读再读。

但就我个人而言，我宁可将全部的理由概括为一条：所谓经典，必然具有这样一种特质，不论你隔着多么遥远的时空，这些作品总能唤起你深沉而略带紧张的智力行为。

如果说人的全部尊严在于思想，那么经典就是承载这些严肃思考的全部心智的集合。因此，经典往往是不苟言笑的，经典带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庄严；经典又是带有挑衅性的存在，始终在考验读者是否已经准备就绪。但归根到底，当你已经有足够的智力去寻觅经典，经典终将给予你无与伦比的礼物。

我们来区分一下经典与鸡汤。鸡汤文字，不挑战个人的阅读经验，而是迎合；不挑战个人的智力极限，而是让读者获得简单的安全感；不是鼓励你尝试新的人生经验的冒险，而是让你懒惰地躺在既定事实上重复以往。心灵鸡汤是一种献媚，一种营销，一种忽悠……

然而，自有文明史以来，写作这一技艺的存在，从来都是为了彰显人类智慧的不断突破极限。一种书写若不是为了突破我们既往的成规，那么，这种书写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值得赞赏呢？写作不是让自己沉醉，而是让自己清醒；写作绝不是要让你舒适，而是要让你如坐针毡。写作的过程即便可以让作者饱尝甜蜜的幸福，但这种甜蜜首先是建立在痛苦、矛盾、绝望、悲伤诸种情绪之上的。如果不能在智力上、技艺上、见识上不断地挑战自己进而挑战别人，那么这样的写作又与鸡汤式写作何异？

正因为如此，经典从不以一种可以令人亵玩的姿态呈现。经典作品总是在展现人类向永恒索求意义的努力；总是在展现一个不完美的世界里，不完美的人类如何坚持天赋的高贵。回肠荡气，悲壮而卓绝。

因为写作的过程如此艰辛，直如在荆棘丛莽觅路前行的探险，于是对于经典的阅读，也正如新大陆的发现，每一次都是新的冒险。

然而，正如波兹曼指出，这是一个“娱乐至死”的时代。鸡汤的泛滥与经典的疏离，乃是当下的常态。但令人欣慰的是，时间是最公正的评判者，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那些以生命的积淀而酿成的经典作品，终究会在历史的深处闪光。正如以往的历史告诉我们的那样，只要我们仍享受着思维的乐趣，经典就不会被抛开；只要人类仍渴望认识世界的规律，经典仍将一如既往地指导我们去寻找世界的真相。

（原载2015年4月15日中国教师报教师成长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