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语文报-书法版》副主编管季超推荐广州花都区骏威小学屈太侠老师的一组文稿 【本帖66楼附管季超致屈老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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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我出生在秦岭山区的一个农家。父母都是文盲,“盲”到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山里的孩子,不要说参加兴趣班,就是基本的教育,都要大打折扣。记忆中,每天放学回家,放下书饱就要下地干活,或者上山砍柴。少得可怜的家庭作业,都是在煤油灯下完成的。 小学,中学,我的字写得很差,曾不止一次被老师批评过。可我就是不长记性,山里的孩子“野”惯了,哪能轻松地调教过来? 读师范的时候,老师告诉大家,你们都得练一手好字,无论将来从教,或者是从政,这是基本条件之一。师范学习,没有中学那么紧张,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消遣。从那时期,我迷恋上了书法。在我看来,练字是最经济、最实惠的,笔墨纸砚花不了几个钱,关键的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晚自习可以自主选择,有人去了图书馆,有人去了画室,有人去了琴房,我们几个书法爱好者,留在教室里。亮堂堂的灯光下,没有一个人讲话,大家都铆足劲一把劲,屏息凝神地练习书法。每过一个阶段,我们还会把作品放在一起做比较,看看谁进步了,谁还在原地踏步。 周末,有的同学回家去了,有的去看电影了,有的逛大街去了。而我,依然留了下来。一是因为我的性格孤僻,没有几个知心的朋友;二是家庭经济拮据,实在没有多余的钱让我交朋结友。宿舍里静得有些可怕。我坐在唯一一张破旧的桌子前,一遍又一遍地临习字帖。 同学们惊羡我的进步。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在背后,忍受了多少孤独与寂寞。我知道,将来从事教师的职业,我必须要有一手拿得出来的绝活。当年的我,不善言辞,不善写作,音色不美,外形不帅,自卑得像一只丑小鸭。我害怕登台表演,害怕在公众场合发言。我时常担忧,将来有一天,我登上讲台,我拿什么去征服我的学生? 就这样,我把内心的焦灼和不安,全部倾注到书法练习中来。三年的时间,我是进步最快的一个,也是被书法老师表扬得最多的一个。我在书法中找到了自信,找到了“扬眉吐气”的感觉。当我的作品在全校的书画展上展出的时候,当我站上高高的领奖台时,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愉悦。我深刻地体会到,通过努力,某些方面,我可以比别人做得更好。 师范毕业了,我没有去城市的重点学校,更没有从政,而是去了一所边远的山区学校。7年的时候,我在自由散漫和荒芜蒙昧中度过。孤独苦闷之中,我再次把“书法”拾了起来。断断续续练过几年,对书法,对人生有了独特的理解。唯一的爱好,依然派上了用场。一手漂亮的字,让我得到了同事的尊重,领导的重视。 再后来,我选择了漂泊。从陕西到山东再到广东,一路跌跌撞撞。书法,有时被遗忘,有时被拾起。在新课改的洪流中苦苦挣扎,我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我们在追逐新理念、新思想的同时,忽略了许多根本性的东西。写字,就是其中之一。面对学生书写质量的滑坡,我忧心忡忡。近几年,我舍弃了许多,静心研究孩子书写中出现的种种问题。我发现,语文教学的最大失败,就是对汉字的轻率。我们总是草率地认为,识字是很容易的事情;写字,人人都可以做得到。试想:你能保证班级中的所有孩子把该识的字都认识了,该写的字都会写了,而且能写得整洁美观,学生的语文能力会低到哪里去? 有人说,写字教学啊!枯燥、乏味,是个无底洞。无能,往往是因为自己的无知。做个有心人,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一边观察,一边研究,一边思考。当我解决一个个问题时,内心的愉悦溢于言表。我想,把它们写下来吧。能对一线教师有所启发,哪怕是抛砖引玉,我也会感到心满意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