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怀斯 用画笔把乡愁擦得锃亮

管季超.

安德鲁·怀斯 用画笔把乡愁擦得锃亮

安德鲁·怀斯是20世纪美国最伟大的画家之一，先后被三届美国总统分别授予“总统自由勋章”、“金质总统勋章”和“国会金质奖章”。他擅长以写实的手法描绘乡土景物，被誉为美国怀乡写实主义绘画大师。       2009年1月16日，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勃兰蒂瓦茵河博物馆公关负责人罗拉·恩格哈特宣布，以描绘旷野上一位少女的名画《克里斯蒂娜的世界》而闻名于世的美国画家安德鲁·怀斯周四晚间在睡梦中逝世于费城的家中，享年91岁。     《克里斯蒂娜的世界》是安德鲁·怀斯最为著名的作品，也是中国观众最为熟悉的作品。画中天空喑哑，纤弱的少女克里斯蒂娜身着粉红色的衣裙，斜卧在枯黄荒芜的衰草中，她似乎仍在无助而苍白地匍匐，又好像因为筋疲力尽而再也不能挪动一步。我们只能看见她脑后的垂发在风中飞扬，而她的目光却遥遥望向远处的家——一座耸立在地平线上的孤寂而冷漠的木屋。整个画面空旷而压抑，荒草地上的圆形弧度进一步把重心推向少女，同时把她挤向凄凉而悲冷的外围。     怀斯这幅画的主人公确有其人，她的名字叫克里斯蒂娜·奥尔森。不幸的是，克里斯蒂娜幼年时就患有小儿麻痹症，无法正常行走。倔强的克里斯蒂娜坚持不坐轮椅，总是用她瘦弱的双臂支撑着身躯在地上“行走”。一次，在缅因的乡间，怀斯偶然看到了克里斯蒂娜在麦田里爬行的场面，被她的坚毅、顽强打动，于是他开始创作这幅《克里斯蒂娜的世界》，并于1948年完成。如今这幅画作已经成为美国经典代表画作之一，被收藏在美国现代艺术博物馆，图中冷漠地高居于山坡上的房子“奥尔森之屋”已变成缅因州的旅游景点之一。     安德鲁·怀斯被赞誉为美国怀乡写实主义绘画大师，他以写实的手法描绘他熟悉的乡土景物，将视觉经验加以想象组织，具有浓厚的乡土色彩，创造出独特的怀乡写实作风。出现在画中的孤屋、老人、鸟兽和朴实的小人物等，含有一股淡淡的哀愁，洋溢着动人肺腑的诗意，表现出存在于人类内心的孤寂感。怀斯最善于观察身边的印迹：透过斑驳的木窗看到起伏的荒原，古老的房屋内投下长长的阴影、皱纹爬过老人的脸颊……这些都深深地印在他的心里。他的每一幅作品都在促使观者同画中的景物对话，让你去发现深藏于那里的隐喻和思想。     怀斯经常被那些能够表现岁月流逝的东西所吸引，他喜欢用那些断墙、破糊墙纸、穿旧的衣服、倾斜的水桶、篮子、废弃的大车来暗示光阴易逝。这些静物都不漂亮，但却自然真实、亲切纯朴，在平凡中令人惊奇，发人深思。“我的作品与我生活的土壤深深地结合在一起，但是我并非自然地描写这些风景，而是透过它来表现我心灵深处的记忆和感情。”怀斯曾说，“我认为大多数人都是通过‘后门’进入我的作品的，他们被现实主义所吸引，从中感受提取自己的情感。我希望他们能从我的画作中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强大的情感。”     这位一生都在描绘村庄的绘画大师，以他独特的艺术魅力深深地影响着大洋彼岸的一代中国画家。在上世纪80年代，怀斯绘画中特有的细腻、新异的视角和孤寂的乡愁无不引起当时中国艺术家极大的关注。画家何多苓的经典画作《春风已经苏醒》、《雪雁》就是向这位艺术前辈的致敬之作。艾轩、王沂东等画家的作品中，也都明显透露着这位美国画家的影子。时至今日，无论当代艺术玩出多少层出不穷的新花样，最初那份真挚、质朴的写实情怀，依然令人怦然心动，而安德鲁·怀斯则是滋养这些中国当代写实主义精品的灵感之源。我们已经无从知晓怀斯对自己在中国绘画艺术的影响作何评价，但这已不重要，因为直到今天，在中国还有那么多热爱他艺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