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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灌篮高手的帖 母亲今年58岁,帮忙带我的儿子刘硕。母亲经历坎坷,闲暇时,常讲一些过去的事情。
1、广西的二爹爹
嘎嘎爹爹(外公)去世时我五岁,嘎嘎婆婆去世时我读中师,我一直以为外公就是兄弟一人,经母亲说才知道他们曾经收留结拜过一个广西的二爹爹。
解放前,外公勤扒苦做,经营着一个磨房,家道还算殷实。1945年左右的一个初冬的早晨,外婆到田畈里去放驴子,听邻居说板渣林(耕过的稻田)有个冻僵的人,就跑过去看,只见那人穿着旧军装,光着脚,脚趾溃乱,缩成一团,只有眼睛还能眨。外婆就动了恻隐之心,和邻居一起将这个病号背回了家。
外公外婆烧了一大锅水和那人洗澡,才发现他的衣服头发全是密密麻麻的色(虱子),将脱下的衣服和剪光的头发丢到火堆上烧,虱子像鞭炮噼里啪啦炸。皮肤上面糟得像裹了一层麦麸,年龄不大,牙齿却一颗也没有。等到那人慢慢清醒,熟悉了些方言后才讲了些自己的情况;他是广西人,随军南下时跟着当官的马后边拼命跑,没有鞋穿,脚趾受伤了也不能休息,最终还是掉队了。他姓杨,在家排行第三,后来外公村里的人都叫他杨老三。外公没有兄弟,也把他当兄弟看待,舅伯们就叫他二叔,如果他还在这里,我们就叫他二爹爹啦。
二爹爹是广西人,对我们这里的农活不熟悉,但一看就会,他很少外出,总是默默的在磨房里干活,母亲和舅舅出世后,他又是尽职的保姆。由于他满口没有牙齿,外婆做的饭菜都很烂,在外婆的调养下,二爹爹长结实了许多。
除了干活帮了外公的忙外,在土改划定成分时,二爹爹让外公全家免背了“黑五类”的枷锁。当初外婆结婚时,家里一贫如洗,那些田产是汗水换来的。可偏偏有人眼红,他们就游说二爹爹站出来,就可以分配田产,可以成家立户。如果单门独户核算,外公就可以打成富农。二爹爹很清楚形势,始终承认和外公是一家人。后来外公家评了中农,免遭了历史之苦。
1957年,二爹爹打探到老家的消息,外公就招呼和广西写信,得知老家还有亲人,二爹爹也有回乡之意。那年春天,外婆给二爹爹做了一身的夹衣服(广西天气暖和,棉衣棉裤用不着)送他回家。二爹爹一边摇着摇篮里的舅舅,一边拉着外公哭,叮嘱外公在大气侯下少说话,多做事。外公不放心他一个人走,有送到汉口大东门火车站,在车站,兄弟俩又抱头痛哭,久久不愿分手。
二爹爹走后便杳无消息,他和外公都不识字,通讯也不便,从此就中断了消息。
1959年饥饿时期,外公一家吃不饱,外婆总是念叨;“老三有么的]得萝卜吃哟”
外公去世时,嘱咐过舅伯打听二爹爹的消息,但一直未果。
不知现代媒体能否让外公如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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