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往事 文/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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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冬天，冬天给我的感觉是天寒地冻，天凝地闭，风刀霜剑，花凋木萧，白屋寒门；除了凄凉就是萧条。在我记忆中的冬天，始终就是不寒而栗，号寒啼饥。
一、儿时最怕过冬天
老屋的土坯墙四壁穿洞，草席钉墙都挡不住寒风的侵袭，稀落的破瓦片遮不住冰雪冷雨的狂泄，破损的门窗挡不住冬天的萧条。拼凑的寒衣薄帽御不住刺骨的寒气。记忆中儿时的冬天就是冷酷、无助、哭泣、心寒！
二、当兵更怕过冬天
我当兵的驻地是在河南洛阳，位于华北平原的的西部，又紧邻黄河，是典型的冬季寒冷干燥地区。我本就惧怕冬天的严寒，从花园到洛阳，也算走进了北方。当初的我是根钓鱼杆式的瘦弱单薄身材，军大衣穿在身上特别宽大，我在天寒地冻的洛阳军营里站岗放哨、操炮练弹、学习生活；冷风过境，总是寒气侵肌。记忆里军营的冬天就是朔风、冰冻、毅力、捶练！
三、包田挖藕过冬天
我用青春和生命捍卫祖国，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而大难不死；1981年，作为“新一代最可爱的人”我复员回到了一贫如洗的家。为了生存，为了不打光棍，我在青山口承包了一个生产队的藕田挖藕。严冬冱寒，滴水成冰，冻得硬梆梆的冰渣田里，我一锹锹的翻泥，又一节节的用手抠藕，整整一个冬天，我在雪水，冰柱，泥泞，风饕中与莲藕为伍，与严寒拼博；手上、脚上，甚至脸上冻疮裂口累累，记忆里挖藕的冬天就是苦寒、痛愁、坚强、抗争！
四、游村窜乡过冬天
山村的农家屋顶，落满洁白的雪花；空旷愁惨的田梗上，以及荆刺草丛中都挂满冰霜，和着冻死的大地和冰透的空气。那些年的岁暮天寒时节，路人稀少，我迎着凛冽朔风，肩挑箩筐行走在季店、厉店、赵棚的山乡湾间，走村窜巷沿家沿户收鸡鸭蛋，收鸽子，每天至少行程百里，从早晨到黄昏日复一日拼死拼活。记忆里游乡的冬天是哀愁、伤感、自信、收获！
五、长途畈运过冬天
花园的土特产莲藕和大蒜，那些年畈到汉口和北京成风。下汉口有“短票”火车，满车厢都是做生意的大挑小担，上车下车均是用肩挑；为了节约车票赚钱，每担菜至少在150斤以上。进站出站皆是一步一蹬前行，大冬天一声热汗，接着就是冷的发瑟。藕和蒜托运到北京如果顺利不腐烂，就是幸运，我在北京的农贸市场特别会扯着嗓子喊叫，记得当年把莲藕喊成“木鱼”（冻坏了），昧着良心哄着京城的百姓掏腰包。长途畈运农产品的冬天是惊恐、疲惫、泪洒、拼奔！
六、摆摊卖画过冬天
严冬的花园老街灰色无尽，枯枝、尘土、废纸各种垃圾漫天飞杨。我连续十余年的冬天站墙为王，屋檐、雨棚、窄巷、人行道上我处处为家，摆摊设点卖年画、对联、中堂、挽联、门神。冰天雪地，寒气逼人我习以为常，脚冻手裂也是自然。与“风雪雨冰”斗还要与“城管人员”斗，吃尽了泪洒冰天苦，尝遍了惨切悲凉泪；摆摊卖画的冬天是肆虐、跪乞、积累、发奋！
七、小起篓子过冬天
从摆地摊到从印刷厂进货批发年画我开始飞跃；那几年我走遍了天凝地闭雪窖冰天的河北、山东两省所有盛产年画的厂家。冰封大地白雪皑皑的时节也正是我领略北方寒冬的时刻；用拖拉机、农用车甚至在冰雨封了路的时候我就两脚行走在燕赵齐鲁大地的角角落落进货。不知道多少次，车封在公路上；不知道多少次，人冻在招待所；饿肚子缺寒衣也算是经常的差事。有一次我从邢台压货回家，五天四夜没合眼，车队受阻于风雪；家里人担惊受怕而哭泣。进货的冬天是阎王、死神、担忧、起篓！
八、人景合拍过冬天
生意越做越顺，1993年，我第一次于中国画报出版社合作出版挂历，虽长期住在“国图招待所”地下室，但在当时的京城“挂历圈”已是小有名气。我自己出版的第一本挂历《世界一瞬》非常精美畅销。于是京城当时的几个摄影大师也混的蛮熟，我要画报社姜社长为我拍一套冬日美女模特的内衣秀图片做挂历，背景要枯树，残墙，冰菱花。京郊我们找到了枯树，残墙，并搭好假窗户架玻璃，那天玻璃上的冰菱花异常美丽，洁白晶莹，似菊花飘逸雅致，如雪莲亭亭玉立，能工巧匠的雕刻了大自然的多姿多彩。难为了几个模特美女，她们冒着严冬大胆地在背景前展示着人体艺术和她们的美丽容颜。我出版的第二本挂历《雪景+美女》问世并再次畅销。这个冬天是冷冻、回暖、愉悦、舒展！
往事如烟，如今党和政府把温暖普照了大地，我再也不惧怕冬天了！